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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骑的冲击,甚至,甚至没有跟我的兄弟们一起战死!” 说到这里,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在脸上横流。 檀韶叹了口气:“大壮,你们的奋战,我都看在眼里,看得清楚,面对几十倍于自己,装备也好得多的俱装甲骑,你们一步不退地苦战到现在,甚至还几次试图向慕容镇的王旗那里冲击,只是,没有成功而已,你们尽力了,无论是战死的兄弟还是活下来的,都是英雄好汉,责任和过错,是莪这个主将的!” 蒯恩咬了咬牙:“现在敌骑在撤退,准备转向迎击大石头他们,我之前迂回到敌军阵后,看到慕容平狼狈地从前方撤回,跟在他身后的只有三四百骑,恐怕是之前他领兵迎击大石头,没有挡住,这才逼得慕容镇放弃攻击我们,转而迎击大石头了,而青甲的悦部骑兵,现在是向我们这里列阵,想要阻止我们夹击北海王所部,阿韶哥,下令吧,我们现在最好是趁敌撤退,全线突击!” 檀韶的眉头一皱,说道:“你们确定,敌军攻入和切割我军各阵各队的骑兵,都已经在撤退了吗?” 蒯恩正色道:“千真万确,整个大阵中,敌骑不超过一百了,多是疑兵在虚张声势,阿韶哥,下令吧,不要给他们重组的机会!” 檀韶正色道:“传令,各队布鱼鳞阵,以空心方阵队型向中军靠拢,重组大阵!” ===第三千一百七十六章 鸣鼓推进不败法=== 沈田子的眉头一挑:“不散开阵型去追杀敌军吗?重新列阵固然可以防守好,但是会错过战机啊。” 檀韶正色道:“大石头带着北城的战车而来,能打退慕容平,那就算所有的俱装甲骑去攻击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击破大石头,我们这里的危机解除,现在首要的是不至于再次陷入危险之中,把好不容易取得的战果再次葬送。” 蒯恩点了点头:“阿韶哥说得有道理,之前我们就是贪功冒进,这才把好不容易打开的缺口给敌军反而抓住了机会,陷入了绝境,不过,大石头的兵力我们现在也不知道,真的能顶住敌军主力俱装甲骑的冲锋吗?” 檀韶自信地说道:“如果是大量的战车投入,那铁骑是没有优势可言的,慕容平要是带了两三千骑兵冲不动,那慕容镇带上全军几千骑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不同,而且,大石头没有冒进,他甚至一直是保持着距离,在远处作战,等敌军的骑兵主动来攻,这是非常稳妥的打法,列阵迫之,立于不败之地!” 沈林子的声音也从一边传来:“不错,大石头那边是列阵缓进,我们这里也不必太急,何况敌军是真的溃退了,还是诱我们追击,再设伏邀击,都不好说呢,慕容镇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哪。” 檀韶笑道:“林子说得好啊,刚才敌军多次冲击未果,损失也不算小,也不排除诱我们进攻的可能,我们这时候不求有功,先重新列阵,然后向着北方稳步推进,起码是立于不败之地!” 沈田子的眉头一挑:“那要是他们再从城门方向,从我们的后面杀出来,那可怎么办,之前悦部的骑兵就是这样冲出的,也不排除慕容镇还留了后手在城门里啊。” 檀韶点了点头:“留三千人在这里监视城门即可,再说,南城那里不是援兵来了吗?” 他说着,一指南面,沉声道:“看,仲德他们刚才就来了,只是在那里集结部队,而且他们的步兵一直是警戒着城门的方向,如果真有敌骑从城门中杀出,那必然会陷入我们两面夹击的态势,我们求之不得!” 说到这里,一边的檀和之突然叫了起来:“仲德那边打来旗语,问我们是不是顶得住,他们整队完成,可以过来支援会合了!” 檀韶点了点头:“回复仲德,让他留意城门方向的敌军,另外派骑兵掩护我军侧翼,以免敌骑迂回攻击,现在他不必急着过来会合,我们撑得住。” 檀和之连忙过去打起旗语了,檀韶继续看向了沈田子:“现在,我们得先评估自己的情况,刚才的大战,各队的损失恐怕都不小,有些部队怕是全军覆没了,先稳住阵势,把八牛弩和箭阵摆起来,让敌军骑兵再也无法冲击。” 说到这里,檀韶看着蒯恩,沉声道:“大壮,老索在哪里,你知道吗?” 蒯恩说道:“老索一直带着本部骑兵想要迂回攻击慕容镇,我跟他联手冲了几次,都给敌军派出一两千骑所逐,近不得慕容镇的帅旗,他身边的人马也不多了,不到二百骑。这会儿在后面掩护呢。” 檀韶正色道:“你和老索先去会合,到时候我让王仲德的骑兵过来增援你们,由老索指挥,你们在侧翼长围方向列阵,等我们的步兵大阵向前迫敌时,提供掩护就行。” 蒯恩的双眼一亮:“是要正面推进了吗?” 檀韶沉声道:“先评估一下我们的损失,如果有一万以上可战之兵,那就推进,不能让大石头孤军奋战,不过,这次一定是要稳扎稳打,别急着前冲,我中军这里的箭枝和弩矢足够,以弓弩手边射边前,徐进压迫,只要把敌军骑兵来回的空间给压迫到缺口一线,他们就只能退进去了。到时候,我们跟大石头会师一处,再杀进城中!” 蒯恩笑道:“真不愧是阿韶哥,这是最好的打法了,我现在就去执行!” 他说着,一勒马缰,策马出阵,而在阵外值守的三十余骑,纷纷跟在他的身后,奔向了侧前方,顿时就不见了踪影。 战鼓之声咚咚作响,一队队伤痕累累,却仍然斗志满满,战意高昂的晋军,持戟顶盾,按着各自的番号,向着中央集结,而檀韶面前的这个中军方阵,也迅速地重新排成各个百人队,列成三列的横队,按战锋队和驻队相错的模式,向前列阵,整個晋军的阵线,从刚才的那个队自为战的方圆之阵,重新变成了三线推进,锋驻交错的横队,填满了三里多宽的正面。 只是,有不少列阵的位置,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十余人了,甚至有些驻队位置,直接就是空的,这代表着刚才的战斗中的损失,有些部队减员超过八成,更是有些已经全军覆没了,损失最小的,也至少有三成的人员空着。 各幢的主将们正在以最快地速度重新排兵列阵,把人数太少的战队合并,弥补这些空当,让可以战斗的轻伤员和辅兵披上盔甲,补入队列。 只是,刚才还厚实,如同森林一样的步兵大阵,这会儿起码缩水了一半以上,这意味着只一个时辰不到的苦战,就有一万多晋军将士,无法再参战了,加上之前陷城时那给压在废墟之下的上万人马,还有入城后给伏杀的两千多精锐和木甲,西城的晋军,已经损失过半! 沈田子的吴地轻兵,各队加起来还有两千余人,这会儿列成了一个单独的方阵,位于全军之前,以散兵线的方式布开,沈田子亲自扛着两把大斧,立于阵前,所有的军士们都回头看着檀韶,这会儿的他,独自站立于一辆中军战车之上,四匹马儿套上了车辕,檀韶的神色平静,看着前方的将士们,抽出了佩剑,一指前方,大声道:“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顶住了敌军最疯狂的冲击,现在是我们报仇灭敌的时候了,把我们所有的恨,都冲着对面的燕军而去,鸣鼓,推进!” ===第三千一百一十七章 为敌所迫急入城=== 西城,燕军中军,蓝色大旗之下。 慕容镇面沉如水,看着前方潮水般退下的青甲骑兵,而北府军的重装步兵,则纷纷在鼓角声中,向着中央靠拢,重新在檀韶的大旗之下集结,再次列阵,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轻轻地挥了一下马鞭,那种关键时刻只差一口气时的遗憾,在这位老将脸上,尽显无疑。 在他的身边,慕容平低着头,右脸之上的伤痕,已经撒上了止血散,但一道疮疤,仍然象蜈蚣一样,在脸上跳跃着,他的身后,四五千蓝色盔甲的北海王所部骑兵正在重新列阵,面向北面,那铁轮隆隆,列成一线铁索连环战车阵的晋军部队,很显然,留给铁骑部队的空间已经不多了,一旦另一边的檀韶步兵大阵完成了重整,再次列阵前进,那恐怕这俱装甲骑,连突击和迂回的地盘也没有了。 慕容平咬着牙,摇头道:“大王,处理我吧,就是斩了我也没话说,末将无能,没有打退敌军的战车部队,还逼得您被迫收回前方攻击檀韶的部队,太可惜了。” 慕容镇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撤回檀韶这里的兵马太少太晚了,我应该刚才就全部撤回来,集中全部兵马攻击朱龄石才是,他第一批过来的不过一百三到一百五十辆战车,集中全力攻打,还是可以一举破之的!” 一边的悦寿摇了摇头:“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再说了,那朱龄石诡计多端,不是傻瓜,真要是我军全力攻他,只怕他也不会硬接,只会留下部分战车抵挡送死,自己率主力后撤,就象刚才那样,平将军以现有的兵力,已经打得很好了,能在敌军两翼战车合围之下还带回八百多骑,损失刚刚超过一千,要是换了我去,是打不出这样的结果的。” 慕容平眯着眼睛,说道:“大王,现在怎么办,我们是要集中兵力,击破敌军一头吗?要么不管后面的战车部队,集中全力再冲一次檀韶,如果冲不下来,就从他们的阵型薄弱之处杀过去,到南城去,想办法跟黑袍的援军会合。” 悦寿沉声道:“只怕这并非上策,晋军南城那里已经来了援军了,刚才我们在冲击敌军檀韶所部的时候,能看到在后方已经来了一两千的步骑,大概是他们看到檀韶所部的情势虽然危急,但没到崩盘的地步。” “所以现在这些南城过来的晋军还在整队,没有直接上前救援。我们已经失去了冲击檀韶最好的机会,就算冲出一个口子想去南城,敌军阵后也有部队阻截,不象刚才那样是我们从城门杀出来两面夹击,现在攻守逆转,想再强突檀韶,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大王,我们还得另作打算!” 慕容镇叹了口气:“平儿打过战车,所以知道战车不好打,朱龄石现在等来了援军,就算全冲过去,机会也不大,这回他们是用铁索连成一线进攻,战车远可劲射,近可以长兵器战斗,又有铁索阻止我军从战车之间突过,更要命的是,他们的战车是铁轮,不是木轮可以一击而碎了,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营垒,想要破之,只有靠机动性迂回才行了。” 慕容平正色道:“可现在他们这几百辆战车一起压了过来,把整個长围到城墙之间的空间全部占满,我们已经不可能迂回过去了,要硬冲其正面,就象是强攻敌军长围一样,是以已之短,攻敌所长哪。” 悦寿眯着眼睛:“那我们也可以尝试硬冲过去,控制战马跳过铁索,杀到战车后面,然后两面夹击,也不是没有胜算。” 慕容镇摇了摇头:“刚才我们试过两次小规模的这样攻击了,敌军的战车之后,有大队步兵跟进,还有一部分的骑兵押阵,就算冲过去后,也会撞上他们的步兵方阵,没给我们留下两面夹击的机会,除非,我们有足够的兵力,能在城墙上大量杀伤敌军的部队才行。” 悦寿的双眼一亮:“城中还有一两万的后备军士和弓箭手,可以让他们现在就登城战斗,敌军两边的部队正在合围我们,但来自城头的攻击,会给他们很大杀伤的!” 慕容平咬了咬牙:“来不及了,等我们通知城中的部队,再让他们上城,只怕两个方向的晋军,已经把我们压平了,再说,有三百多步宽的城墙缺口,这段地方也不可能有人登城防守。” 悦寿急得一拍马鞍,大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就要在这里等死吗?” 慕容镇缓缓地开口道:“向两侧冲击,都不可取,只会白白折损我们宝贵的兵力,俱装甲骑出来战斗已经近两个时辰了,现在人困马乏,锐气已失,想要突破一个方向,转去他处,也没有机会了,身为主帅,我要为将士们的性命和大燕的国运负责,把部队撤回城中,由国师进行下一步的安排,才是要做的。” 悦寿睁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以?莪们作了这么多布置,好不容易才杀出城来,为此连整面城墙都弄塌了,现在要是撤回城中,那,敌军势必尾随追杀入城,整个广固,都要沦陷了啊!” 慕容镇沉痛地点了点头:“是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必须把损失减到最小,现在还有六千多俱装甲骑,要在两边敌军合围之前退回城中,这不是容易的事,悦将军,你带着你部下的青甲骑兵,先行撤回,以最快的速度进内城,不用管后面的事情。” 悦寿咬着牙:“这怎么可以,就算是撤退,也应该是我部断后,让更有战斗力的大王所部退回去才是啊。” 慕容镇咬了咬牙:“这战是我亲自指挥的,我要为此战的胜败负全责,悦大人啊,你回去,国师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兼并收编你的部下,但我回去,就很难说了,所以这个断后止损的事情,只有我来做,明白吗?” ===第三千一百一十八章 北海大王欲夺宫=== 悦寿叹了口气,说道:“我会把这里的战况如实向国师告知,大王请不要担心,这非你之过,我一定会帮你多多美言的。” 说到这里,他向着慕容镇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两千不到的青甲骑士,紧跟在他的身后,向着城内奔去,一时间,烟尘四起,很快,青蓝混合,如同海洋般的城外骑兵大群,就渐渐地只剩下一种蓝色了。 慕容镇转头看着慕容平,说道:“悦寿走了,现在我们有些话可以直说了,我们退入内城防守,仍然随时要做好出击的准备。” 慕容平讶道:“整个外城不要了吗,直接退回内城?” 慕容镇叹了口气:“打成这样,黑袍也不发一兵一卒来救,显然,我们只不过是他诱敌的棋子罢了。他这会儿恐怕已经不在城墙上指挥,而是亲自出击了。” 慕容平喃喃地自语道:“亲自出击?他能向哪里出击呢?难道,他真的是去进攻刘裕?这也太疯狂了吧。” 慕容镇沉声道:“刘裕派了不少兵马来援救西城的檀韶,不但北城那里,专门对付骑兵的战车部队全部出动,就连南城方向也抽调了上万的兵马来救,而且现在南城恐怕没有打破,而西城这里出现了大缺口,搞不好,刘裕本人都会移动帅台,前来这里,你我都清楚,这种临时移动的帅营,是最脆弱的,黑袍一直隐忍不动,必然就是想发动最关键的一击,只怕,这会儿他们已经在行动了!” 慕容平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那我们现在不去帮忙黑袍,一举击破刘裕吗?这样也能洗涮我们这回行动不力的罪名了。” 慕容镇冷笑道:“平儿,你要知道,战场上得不到的,在黑袍面前就算是乞求,也同样得不到,他巴不得找借口除掉我们呢,至少也是要解除我们的兵权,这一仗他如果亲自突击刘裕,胜了就是英雄,而不管我们是不是助他,也不管他是胜是负,我们都不会有好结果。因为,就算他输了,他也可以借机突围而去,反正他无亲无故,孤身一人,还有那個怪物明月飞蛊,随时可以走,我们行吗?” 慕容平疑道:“那叔父您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慕容镇转头看了一眼周围,最近的护卫已经退到了三十步外,外面一片人喊马嘶,铁蹄滚滚的声音,让二人之间的对话,绝不可能给远处的人听到,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派悦寿先回去就是探路的,看黑袍在不在,如果黑袍不在,那我们就得自己下手了,我们的目标不再是晋军,而是皇帝,明白吗?” 慕容平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要逼宫谋反吗,叔父,怎么能这样?!” 慕容镇咬了咬牙:“皇帝肯定是给黑袍控制了,真要说谋反的,也不是我们,而是这个贼子,你想想,在这国难之时,我们多久没有见到皇帝了?所有的命令都是出自黑袍一人口中,甚至皇帝是死是活我们这些大将都不知。” 慕容平叹道:“可就算这样,我们这时候作为军人,不去杀敌报国,而是去劫持皇帝,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哪,叔父,你在大燕一向有忠义之名,这一步可是要三思哪。” 慕容镇冷笑道:“在这个乱世之中,忠义有个屁用?!我最早是慕容泓的部下,要是忠义,当年早就跟他一起给砍死了,阿平,记着,这个世上,得想尽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如果大燕太太平平的,我们自然也不需要这样,但现在莪们主动出击失败,那后面无论战事走向,我们几乎都是必死之道,甚至,晋军胜了我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黑袍若胜,我们必死无疑。你觉得黑袍会跟我们讲忠义吗?” 慕容平咬了咬牙:“可就是这个问题啊,劫持了皇帝,难道晋军就会放弃攻城了吗?黑袍若是打败刘裕,我们手上就算有皇帝,又如何存活?这是给了他一个杀我们的理由啊。” 慕容镇自信地摇了摇头:“你可别忘了,黑袍不是皇帝,他不过是挟天子而令诸侯,他所有的命令,都是假托了皇帝的名义进行,如果皇帝在我们手里,那就可以下诏解除他的兵权,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把他对我们做的事,反过来做在他身上。当然,这是建立在他打赢晋军,解除危机的基础之上。我相信,皇帝在他手里一定过得生不如死,甚至可能已经没命了。” 慕容平睁大了眼睛:“他敢弑君?” 慕容镇冷笑道:“黑袍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当年西燕不就是这样,立的临时皇帝死了十天半个月都没人知道,,到了新的地点后,才会公布死讯,这回打得这么激烈,慕容超连个面都不露一下,我看多半已经死了。不过这也没关系,死了慕容超更好,只要公孙太后还在,照样可以宣布某个宗室即位掌权,到了那时候…………” 慕容平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宗室即位?还有比叔父你更合适的人选吗?慕容超无子嗣,这城中宗室,论威望论功劳,有谁比得上揭发黑袍阴谋,多年来是国家柱石的叔父你呢?!” 慕容镇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那得先揭露黑袍的阴谋才行。而且,要走这步,我们还得全力争取兰公主的支持,在国中,在军中,威望最高的还不是我,而是慕容兰!” 慕容平讶道:“她可是黑袍的徒弟哪,会帮我们?” 慕容镇笑道:“她虽然是黑袍的徒弟,但对黑袍的做法也早就诸多不满,上次黑袍和公孙五楼想要打劫东晋的时候,她反对得比我还激烈,贵为长公主,也给下了狱,是我们可以争取的人。” “如果她肯站在我们,站在大燕这边,那甚至我们还有机会去跟刘裕讲和,现在战场上的这些东晋敌军,没准还能成为我们的盟友呢。” ===第三千一百一十九章 地府杀神浴血生=== ,东晋北府一丘八 慕容平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原来叔父大人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呢?” 慕容镇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让悦寿先回去,就是为了先查探一下城里的情况,悦寿也不是傻瓜,这种时候不会轻易地向黑袍交出军队,一定是会带兵回宫城,如果黑袍在,那必然会夺他的军队,咱们就守住内城,静观其变,如果黑袍不在,我就带兵入内城,说是去保护陛下和太后,悦寿的官职在我之下,黑袍不在,他没办法阻挡我。” 慕容镇说到这里,顿了顿:“至于你,就和我分兵两路,直接去南城那里找慕容兰,她刚才跟贺兰卢在一起,你就告诉她,西城的攻击失败,黑袍想要劫持皇帝,逃离广固,就说我已经去救驾了,请她速来相助,慕容兰一定会和贺兰卢来援的!” 慕容平睁大了眼睛:“可是,可是这样一来,不等于是放弃了南城的防守吗,这样真的好?” 慕容镇冷笑道:“我们这里这么大的缺口,根本外城已经不可能守住了,就算没有黑袍的事情,通知慕容兰和贺兰卢放弃城墙,退入内城也是对他们的好事,不然给冲进城中的晋军两面夹击,恐怕连撤回来的机会也没有了,如果是公孙五楼防守的地段,比如东城那里,那是黑袍的人马,我才懒得去通知呢。” 慕容平点了点头:“明白了,只是贺兰卢和慕容兰真的会相信我们的说法吗?” 慕容镇笑道:“他们若是相信,那会带兵回来勤王,如果不信,也会带兵回来救驾的,慕容兰自己的儿子也是留在城中,她是不会不回来的,只要慕容兰来,那带着贺兰部的兵马,黑袍的实力又要弱上几分,我们的胜算就增加了。” 说到这里,慕容镇顿了顿:“如果黑袍出击失败,或死或逃,那刘裕的大军杀进城中,到时候我们退守内城,最后还有通过慕容兰跟刘裕讲和的机会,之前那次没有谈成,是因为黑袍作梗,当然,慕容兰自己的开价也太高了点,还要什么举族回辽东,要晋军供应船只什么的,哼,这不是搞笑嘛,几十万人渡海回辽东,那得多少船才行?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慕容平笑道:“可是,我们如果是退守内城,那还能谈出什么条件啊。而且,我们这战中杀了这么多晋军将士,刘裕他们真的能放过我们吗?” 慕容镇的脸上肌肉跳了跳,咬了咬牙:“那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刘裕和当年的慕容垂,都不是意气用事,冷血嗜杀之人,我们是为国而战,并不是私人恩怨,就算是我,两个儿子也战死沙场,我不也可以跟晋军和解,放下这恩怨吗?” 慕容平叹了口气,眼神中透出一股落寞:“刚才我突击晋军战车部队的时候,看到了朱龄石,还有假扮他的一个小卒,叫什么徐逵之的,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到了仇恨,是那种不死不休,非要杀我的仇恨,就算刘裕放过我,他们这些人能放过莪吗?” 慕容镇勾了勾嘴角:“如果要跟刘裕讲和,那肯定是要有所限制,青州可以给他,但广固城集中了所有鲜卑族人,那就不可能任由他们宰割,先让慕容兰代管,然后再见机行事。总之,走一步看一步,赶走黑袍,晋军退兵,以后我们只要手中还有兵在手,那怎么都好说,再怎么,也比城破人亡要强。” 慕容平点了点头,看着四周,只见这会儿两人对话的功夫,城外缺口处的俱装甲骑,已经所剩无几了,大量的蓝甲骑兵,也跟着那些青甲的悦部骑兵一起,撤回了城内,只有不到千余的铁骑,还分兵两侧,向着两边压来的晋军车步大军警戒呢,而晋军的阵列,离这里也已经不到一里了。 慕容镇说道:“好了,平儿,你快点依令行事,带五百人马去慕容兰那里,这里收尾的事情,我亲自断后。” 慕容平正色道:“叔父大人一切小心,黑袍心机深沉,恐怕也有后招,而且公孙五楼回了城,有他在,可能就算慕容超死了,公孙太后也会站在黑袍一边,叔父大人千万要慎重,不行的话,等我带着慕容兰和贺兰部兵马过来,再图大计。” 慕容镇淡然道:“我自然会见机行事,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记住,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即使是对最信任的亲卫,也不可透露半個字,黑袍的情报手段厉害,哪怕是妻儿,都可能是他的眼线!” 慕容平连忙点了点头,正要回转,突然,他的身下,一片瓦砾堆中,一根闪着寒芒的大戟,如闪电般刺出,如同一条冲天的巨龙,狠狠地刺出,直取慕容平的小腹。 这一下只能用变生肘腋来形容,这一戟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哪怕是身经百战的慕容平,都没有感觉到有人藏在腹一阵剧痛,却是给这一戟扎了个通透,而整个人也是给一股绝大的力量从马上举起,直到半空。 给叉到半空中的慕容平,痛得龇牙咧嘴,连呼吸都是痛彻心肺,在模糊的视线中,他隐约看清了这是一把纯精钢打造的槊杆,虽然看不到扎进自己体内的戟头,但腹内的感觉,却让他知道这把大戟是两边都有戟刃,分明是一把方天化戟,而不是寻常的骑戟,自己身上的双重重甲,给这一戟几乎象是切豆腐一样地破开,如此神兵,平生所仅见,而自己今天见到过一次,那就是………… 在肝肠寸断的痛苦声中,慕容平看到了一个披发破甲,浑身是血的巨汉,从身前的瓦砾堆里站起了身,跟自己一样,全身上下如同血染,咬着牙,双眼血红,慕容平喊出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刘荣祖?!你还没死?!” ===第三千一百二十章 逆天反杀惊敌走=== ,东晋北府一丘八 这个全身浴血,仿佛修罗般的男子,可不正是刘荣祖?!他的脸上尽是灰土与尘埃,裸露在外的皮肤给割伤了无数的小口子,一直在微微地渗着血,但是那些灰尘与泥土,却是成了一种初级的金创药,把他身上的血给止住了。 刘荣祖身上的所有大块的甲皮,几乎都摔裂了,而且精钢甲叶,也碎得七七八八,肉眼可见之前摔落城墙,落在瓦砾堆时,受了多么巨大的冲击力,而现在还能站着,还能战斗,只能用奇迹二字来形容! 慕容镇也给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刘荣祖,不可思议地摇着头:“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你居然还有命在?!” 刘荣祖的双眼圆睁,咬着牙:“是的,我是有命在,那是因为,副军主刘克让,百夫长丁强,百夫长林轩子在陷城的一瞬间,一起抱住了我,用他们的血肉和性命,换了我的这条命,而我留着这条命,就是要向你报仇的,慕容镇!” 慕容镇魂飞魄散,哪还敢再向着刘荣祖出手,他几乎是本能地一拉马缰,转向了侧面,飞也似地就向着前方驰去,胯下神骏的战马一个飞步,就跃出六七步远,直接就冲过了刘荣祖的身边。而在远处的几十骑,这会儿也全都以冲刺的速度奔了过来,就在慕容镇的身后,几乎形成了一道人体的围墙。 刘荣祖暴喝一声:“哪里走!”他把手上的破虏戟连同慕容平的尸体往边上一扔,顺手抄起慕容平落在地上的骑槊,以后世的田径运动员扔标枪的那种姿势,几乎是在原地发力,这一槊,就如流星一般,直奔着已经跑出二十多步的慕容镇的后心而去。 这一下,刘荣祖是奋力而发,势如雷霆,两個正好奔到慕容镇身后的俱装甲骑,给一槊击中,顿时就穿心透体,嘴里吐着长长的血线,而身子从马背上飞出,直跌出四五步之外,一根长槊的槊杆之上,给鲜血染得通红,带着两个浑身包裹在铁甲之内的彪形大汉,就从慕容镇的身边不到两步的地方飞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慕容镇的眼角余光扫过了这二人,他的身子迅速地矮下,整个就趴在了马背之上,头也不回地向着城里奔出,身边的护卫们发出一阵惊慌的叫喊:“保护大王,保护大王!” 而在缺口附近的其他千余骑,则迅速地绕过这个瓦砾堆,绕过站在碎石前的刘荣祖,没命地往城里狂奔,甚至没有人敢转头多看刘荣祖一眼,毕竟,慕容平这位北海王座下的第一猛将,在这些人的心中,那是战神一样的化身,居然给直接就这样一戟叉死了,连尸体都这样挂在戟头,这可比什么枭首军前,威慑力都要强了太多,多到所有人的心中只剩下了两个字--“逃命!” 刘荣祖就这样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目送着长龙也似的敌骑,飞快地奔进了缺口内,就连那些剽悍神骏,在战场上踢打嘶咬,如同猛兽的俱装披甲战马,都有不少一边跑一边在撒尿拉屎,显然,即使是身为畜生的马儿,也给刘荣祖击杀慕容平的这一下,给吓到了,以至于大小便失禁,整个缺口处,除了血腥味与尸臭味之外,又多出了不少屎尿味道,中人欲呕。 当最后一匹敌骑也消失在城内百步之外,看不到踪影的时候,刘荣祖的嘴里,突然飚出了一道血箭,而他整个人,双膝一软,也跪倒在了地上,直向前倒去,他的嘴里喃喃道:“可惜,该死!” 在刘荣祖的面前,不到一步的地方,一块棱角分明,尖刺突出的石头,就象是一把匕首一样,正对着他的额头,刘荣祖的身体,这样直挺挺地倒下,就直接冲着这块石头而去,即使是他一身横练的肌肉,也不可能违反基本的物理学原理,这一下撞上去,必然是头破血流,甚至整个脑花子,都可能给扎得飞出来呢。 空中传来“呜”地一声,一根套索,不偏不倚地扔到了刘荣祖的身上,伴随着索邈的大吼声:“荣祖闪开!”而刘荣祖那铁塔般的身子,给这套索猛地一拉,稍稍偏了个方向,向右侧方生生地滑出了半尺,而刘荣祖的头也尽力地一扭,这一下,尖厉的碎石没有扎通他的脑袋,而是象一把钝刀一样,从他侧落的鼻尖上划过,顿时,就是一道血口子出现,刘荣祖的鼻子也就血流如注,整个脸上,都再次溅满了血花,连之前的那些个给灰尘盖住的小创口,也在脸上这下巨大的划击之下,再次绽开了。 马蹄声近,索邈不等马停,就直接从马背上飞了下来,一把抱住躺在地上,连动都无法再动一下的刘荣祖,眼中泪光闪闪,脸上却是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叫道:“荣祖,荣祖兄弟,真的是你吗?!你,你怎么成了这样啊!” 朱龄石的声音跟着在后面响起,伴随着百余骑雷鸣般的铁蹄声,而一把伤药,远远地就撒向了刘荣祖的面门,顿时,他的脸上从灰色的尘土,变成了黄色的药末,味道浓烈,呛得本来奄奄一息的刘荣祖,突然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就是一阵血沫从他嘴里喷出,居然有些碎小的肉块,显然,这些是内脏的残片。 朱龄石的身边,名医葛中林面色凝重,他身着白褂,正是撒出那包药粉之人,之前的徐逵之,也是由他救治,他这会儿是坐在朱龄石的马前,被朱龄石两只钢铁一样的臂膀,紧紧地环住,这会儿朱龄石松开了手,葛中林跳下马,疾走几步,半蹲到刘荣祖的身边,直接就搭起他的手,诊起脉来。 朱龄石仍然骑着那多尔根夫的战马,刚才一看到刘荣祖击杀慕容平时,他就跳下了战车,直接带着亲卫骑兵们以最快速度赶来,甚至把同车的大夫葛中林,也一起带上了! ===第三千一百二十一章 重伤在身吐军机=== 朱龄石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神迹,刘荣祖绝不可能是死而复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又是身着一身重甲,就算有同伴舍身相护,刘荣祖也必然是重伤只剩一口气之人,若非如此,骄傲到猖狂的刘荣祖,又怎么可能选择暗中偷袭,而不是正面击杀的方式,手刃慕容平呢?! 朱龄石上前紧紧拉着刘荣祖的手,大声道:“荣祖,是我,大石头啊,你千万别睡过去,想事,想事,一定要醒过来。” 他说着,狠狠地在刘荣祖的脸上掴了两下,让本来双眼几乎要闭上的刘荣祖,,这会儿又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朱龄石和索邈,居然挤出了笑容:“石头哥,阿邈哥,见到,见到你们真好。我,我还没死吧。” 朱龄石哈哈一笑,激动地点着头:“你小子还没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呢,怎么可以死?你得活下来,给老子他娘的好好活下来,咱们还有很多仗要打,有很多功要立呢,这广固城才哪到哪啊,还有邺城,还有洛阳,还有长安,还有草原,还有甘凉等着我们去打呢!” 刘荣祖轻轻地点着头,几乎每一下的晃动,都让他的脖子上的骨节一阵噼里咔啦地作响,他艰难地说道:“可惜,可惜我,我没有杀得了,杀得了慕容,慕容镇这个,这個老贼,就,就差这,这一点点啦。” 檀韶的声音从一边响起,平稳中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惊喜:“荣祖,你小子还活着啊,这是上天开眼,不让咱们兄弟就此分离哪!” 紧接着,檀韶的脸,加上沈林子那咧嘴大笑,如同一头开心的黑熊的模样,都展现在了刘荣祖的面前,而两三百名盾牌手,也狂奔而至,在他们的身前,竖起了一道盾墙,毕竟,这么多晋军的高级将帅集中在这里,要是给燕军用箭雨甚至是投石给害了,那可是哭都哭不出来的无谓损失呢。 檀韶看着葛中林,沉声道:“葛大夫,他现在情况怎么样,还好使吗?” 葛中林点了点头:“性命应该是无妨了,小刘将军的体格,远远异于常人,要换了别人,三条命都没了,可他只是断了几根骨头,内脏受损而已,虽然现在伤重难动,但只要好好地调养恢复,那两个月,甚至更短时间,就能恢复如初了。” 沈田子高兴地跳了起来,几乎要一拳打向了刘荣祖的胸口,吓得檀韶和朱龄石几乎是同时出手,才把他这一拳在空中拉住,朱龄石的头上都在冒汗:“田子,你是嫌荣祖命长吗?” 沈田子连忙摆手道:“哎呀呀,我一时高兴上头,竟然忘了这点,荣祖,对不住啊,对不住!” 刘荣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无妨,田子哥,田子哥你是拿我,拿我当兄,兄弟才,才会…………” 说到这里,他一阵咳嗽,又是喷出一些小小血块,暂时说不出话了。 檀韶的眉头一皱:“确实伤得很厉害,葛大夫,有什么办法把他迅速运走,不受什么颠簸吗?” 葛中林笑道:“这个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后续跟进的战车里,有几辆是专门用于运输重伤的将士的,有三层鹿皮和熊皮铺在车内,而车身之下也由巧匠安放了铁圈可以减少震动,坐起来只要缓行,那就跟在平地上没什么区别,专门是用来救治这种内脏受伤,骨头断裂的重伤员的,之前徐逵之徐参军就用这个运回去了,现在正好可以救刘将军。” 刘荣祖吃力地想要抬手指向后方,沈田子连忙抓着他的手说道:“荣祖,你有话就说,简短点,不要动,这伤我知道,动一下都能要你半条命。” 刘荣祖喘着气,说道:“还有,还有十几个兄,兄弟活着,我,我之前听到,听到他们的声音,快,快把他们,他们挖出来,迟了可就,可就…………” 檀韶咬了咬牙,说道:“能在这次的陷城中死里逃生,那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只是现在敌军已经逃回城内,正是我们追击的大好时机,这样,我们的步兵绕过这些石堆杀入城内,战车留在城外,运送救治伤员,让长围后大营内的民夫和辅兵,都来帮忙!” 刘荣祖突然双眼一亮,说道:“且慢,刚才,刚才我听到,听到重要的军,军情,慕容镇,镇,这,这老贼,想要,想要劫持,劫持慕容,超,超…………”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眼中的光芒都快要散了,葛中林连忙摸出一个药瓶,向他嘴里滴了几滴灵丹玉液,这才让他的脸色好看了点。 朱龄石沉声道:“荣祖,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如果是对的,你点下头就行。你是不是想说,慕容镇战败,他怕就这样回去会给黑袍夺他的兵权,把俱装甲骑抄在自己手中,所以他不想着去守城,而是趁这机会去逼宫,把慕容超控制在手中,逼慕容超下令撤掉黑袍,由他慕容镇作全城主帅?!” 刘荣祖认真地点了点头,看向了插在一边的慕容平,说道:“平,平找,找兰婶!” 檀韶这下也听明白了,说道:“慕容镇去皇宫,让慕容平去找慕容兰,这样拉上慕容兰一起对付黑袍,是这个意思吗?” 刘荣祖又是点了点头。檀韶正色道:“这个情报太重要了,这么说来,这城中的燕军,怕是很快就要有场火并了,如果慕容镇得手,甚至可以直接请求停战讲和,拉上慕容兰,恐怕就是想用来跟我们议和的,大石头啊,恐怕我们…………” 朱龄石点了点头:“先把荣祖运走,我们再军议。” 刘荣祖突然双眼一亮,紧紧地握着朱龄石的手:“公孙,公孙五楼,太,太后!” 朱龄石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你是想说,慕容镇是担心公孙五楼在守着慕容超,守着公孙太后,万一抢不到慕容超,就是去对公孙太后下手?” ===第三千一百二十二章 临时军议风云变=== ,东晋北府一丘八 刘荣祖点了点头,终于因为精力消耗过大,撑不住了,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葛中林连忙指挥着几个医士,抬着一副临时制成的担架,把刘荣祖运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朱龄石等人看着马车远去,扭头对檀韶道:“我们得来个临时军议了!” 檀韶认真地点了点头,转头对身边的檀和之说道:“你在这里指挥警戒,让民夫和辅兵们先救压在乱石之下,还活着的兄弟,步兵绕过乱石堆进入城内,控制城墙,作好警戒,不得急于向城内发展,明白吗?” 檀和之正色行了個军礼,大声道:“得令!” 檀韶交代完之后,就和朱龄石并肩而行,走到几十步外的一处小丘之上,沈田子,蒯恩和索邈也跟着过来,虞丘进和沈林子指挥着两边的军队会师,重整,入城,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檀韶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朱龄石说道:“大石头啊,多亏了有你,要不是你及时杀到,我们可就全完蛋了。” 朱龄石淡然道:“燕贼狡猾,这种推倒城墙直接上万铁骑杀出的打法,换了谁也想不到,如果是用在北城,我也一样会中招,那就得要阿韶哥你来救我了。” 檀韶摇了摇头:“不,还是因为我太冲动了,太想立功了,直接就把最精锐的部队,还有荣祖都给顶了上去,如果换了是你,应该不会这样,不至于在控制城墙时就打出所有的套路,所幸荣祖还留了条命,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向寄奴哥交代啊。” 朱龄石勾了勾嘴角:“我不也一样吗,差点就折了逵之。好了,阿韶哥,这些事不用多讨论了,过去的就过去吧,仗还在继续打,我们得商量后面的事情才行。” 檀韶看了一眼沈田子,说道:“田子,这次西城的战斗,你的表现是最出色的,远远比我这个当主将的强,你来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沈田子微微一笑,说道:“慕容镇这老贼入城是去跟黑袍火并的,现在外墙已破,不管怎么说,这广固的外城不可能守住了,我觉得我们也不能放弃战机,他们火并他们的,我们还是得赶快占领城墙,控制四门,尤其是要去控制南门,与寄奴哥会合。” 蒯恩笑道:“要不然,我跟老索直接在城里放火,骑兵四处奔驰,大呼城破,让敌军兵无战心,直接崩溃,然后趁机直攻内城,如何?” 索邈笑道:“好办法,要不然干脆我们换上燕军的衣甲,在城内到处奔驰杀掠,说不定也会让不知虚实的燕军也跟着效仿呢,要知道,这些蛮子骑兵遇败仗时都会想着劫掠本方的辎重,然后一哄而散呢,到时候北门可以给他们放开,让他们有抢了逃跑的地方,必可不攻而破。” 蒯恩哈哈大笑起来:“还是你老索懂这些蛮子。阿韶哥,我看这招数不错,就按这个来,管他慕容镇和黑袍如何狗咬狗,我们都先破了城再说。” 檀韶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了朱龄石:“大石头,这个法子我觉得不错,先拿下广固再说。” 朱龄石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笑容,他看着众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诸位现在就这么认定我们这战已经胜利了吗,可以坐等敌军投降了吗?” 众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全部消散不见了,所有人的表情都重新变得凝重起来,沈田子喃喃地自语道:“是啊,大石头说得有道理,仗还没结束呢,就算慕容镇失了勇气,也没了信心,可是黑袍还在啊。” 朱龄石正色道:“这战中最大的敌人,最危险的敌军仍然是黑袍,而不是慕容镇,我们北城西城两支军队合力联手,才勉强打退了从西城突出的慕容镇所部俱装甲骑,可是整个战斗的过程中,黑袍从头到尾也没有出现,一直是让慕容镇独自作战,胜时不跟进扩大战果,败时也不出兵援救。如果在刚才我战车部队刚到战场时,他亲自带预备兵马挡住我的援军,阿韶哥,你觉得会怎么样?” 檀韶苦笑道:“当时我们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不是你打败了慕容平,逼慕容镇退兵,恐怕不止是我们的这一两万残军,就连南城来援的王仲德,都得被迫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投入战斗,跟莪们一块给灭掉。” 朱龄石点了点头:“是的,黑袍是兵法大师,他不可能手上没有兵马,别的不说,就连公孙五楼和贺兰敏撤回去的俱装甲骑就有上千人,有这个兵力,加上城中的步骑,足以凑出能抵挡我军战车前锋的部队了。但这支部队始终没有出现,那么,他们现在会在哪里?!” 沈田子咬牙看向了南城的方向:“这贼子真的是想直接去攻击寄奴哥了吗?那问题就严重了,现在他那边怕是兵力不足了,要是再来个城墙塌陷,铁骑杀出,甚至,甚至是用什么上次临朐那样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睁大了眼睛,因为所有人都看到,南城的方向,天空中突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明灯,足有数百部之多,顺着南风,迅速地向南城的方向飘去,如同一大片移动的乌云,顿时就遮盖了天空,让整个阳光明媚的战场,顿时就变得阴暗了。 朱龄石的脸色也是一变,失声道:“不好,黑袍发动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阿韶哥,我们绝不能再等下去了,麻烦你带着步骑入城,骑兵直奔南门那里,可以换上燕军的衣甲,在城中制造混乱,我带着战车部队马上去南城那里支援,希望我们还来得及!” 檀韶咬了咬牙,说道:“城中想必兵荒马乱,骑兵发挥不了速度,大壮,老索,你们带骑兵直接跟着大石头的战车部队一起行动,能跑多快跑多快,全力去南城帮忙!” 蒯恩和索邈对视一眼,行了个军礼,转身就向后走,朱龄石匆匆地向檀韶一抱拳,也头也不回地就奔向了自己的战车,檀韶看着沈田子,咬牙道:“麻烦你带着吴兵兄弟火速入城,直奔南城,找到慕容兰,请她帮忙合击黑袍,如果她还感念夫妻之情的话!” ===第三千一百二十三章 增兵鬼墙破南城=== 沉田子咬着牙,说道:“这是我必须做的,现在南城一定是决战的时刻了,不能再犹豫啦,黑袍不仅是我们大晋的死敌,也是要灭绝他们慕容氏鲜卑的仇人,连慕容镇都明白的道理,兰姐不会不知道,我现在就去。” 檀韶正色道:“去吧,路上当心,城中恐怕会因为西城陷落而兵荒马乱,千万不要在城里大开杀戒,尤其是对燕国百姓,无论汉胡,都不要乱杀无辜,兰姐是要保护百姓和族人的,你杀上瘾了没法交代。” 沉田子用力地点头道:“我一定会约束部众,除非是被敌军列阵攻击,不然会象保护我们大晋百姓一样,保护城中胡人的。” 檀韶看向了一边的沉林子,沉声道:“林子,你带部下的禁军护卫,向着北城那里发展,跟孙处他们接上头,以大石头的命令下令,告知他们现在城中的情况,也和他们一起安抚百姓,控制北城那一片的外城,记住,攻到内城城门就行,千万不要擅自攻城!” 沉林子正色道:“得令!”他和沉田子对视一眼,互相一击拳,然后匆匆地向着两个方向而前。 檀韶深吸了一口气,戴上了头盔,看着身后跟着的二十余名将校,沉声道:“各位,随我入城。” 南城,帅台。 一个传令兵正面带喜色,大声地向台上作着汇报:“朱龄石将军的战车部队已经赶到战场,敌军骑兵退回城内,我军西城和北城部队正在会师。” 刘钟兴奋地和前面的胡藩来了个击掌,笑道:“太好了,我就知道,大石头一定不会让我们,让大帅失望的!” 胡藩激动地点着头:“刚才可担心死我了,就怕阿韶他们顶不住,还好,还好,大帅,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去西城了?” 刘裕面无表情,轻轻地“哦”了一声:“我们为何要去西城呢?” 胡藩微微一愣,转而说道:“西城的城墙,有三百多步宽的缺口,从那缺口直接杀进去,不比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要来的好吗?毕竟南城这里,城墙和城门还没突破呢。” 刘钟笑道:“胡子,你是不是想多了?西城那里,现在可不缺兵力,北城的大石头带过去几百辆战车,还有数千步骑,西城的部队还有两万人以上,加上仲德带过去的步骑援军也超过万人,这样规模的兵力,足以攻入城内,直逼内城了,而且连俱装甲骑都已经败退,加上城破,城中的守军肯定会军心动摇,黑袍现在想必在拼尽全力稳定战线呢,我们所要做的,不是自己移向西城,而是要想办法拖住其他方向的兵力,不给他们调兵堵口的机会!” 说到这里,刘钟看向了刘裕:“寄奴哥,我说得没错吧。” 刘裕澹然道:“保持各城的攻击,给敌军持续的压力,按兵法来说,是应该的,小钟,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应该怎么办呢?” 刘钟不假思索地说道:“城门那里是瓮城,虽然形成了突破,但现在还在瓮城内战斗,一个多时辰了也没攻破,可见并不容易打,毕竟南城这里是敌军防御的重点,尤其是城门方向,即使一点突破,也面临着后续的防守,这回西城的突破倒是给了我启发,也许,我们应该把攻击的重点转一下,向着这里!” 他的手,直接指向了鬼墙的方向,只见远处,王镇恶正骑着马,在这段鬼城的方向来回奔驰着,而段宏则冲在前面,直到城下,指挥着一队队的军士,扛着云梯,冲向城墙,只可惜城头的箭雨接连不断,而之前在城墙前,那些如同丧尸一样的敌军焦尸,和本方给这些长生怪物所杀的之前攻城精锐的尸体,混合在一起,堵在那些夹壁墙门洞之前,让架云梯的地方,都很难有了。 胡藩皱着眉头:“这鬼墙之下都是敌我两军的尸体,有不少还是那些长生人怪物的,这个时候,挡住了我们进攻的路线,不好攻城的。” 刘钟正色道:“敌军也是这样想的,其实他们城头的兵力并不多,也就数百弓箭手而已,如果我们调集主力,先压制城头敌军,再迅速地搬走这些尸体,能爬城就爬城,能通过这些墙洞直接杀进城就杀进城,现在敌军毕竟西城失守,现在可能会全线崩溃,而这鬼墙方向,上下两路都可以进攻,是最好的选择。” 刘裕澹然道:“那里可是有千余具敌我双方的尸体,一半多是给烧焦的长生怪物,要处理这些尸体,恐怕不容易。” 刘钟咬了咬牙:“末将不才,愿领命前往,只要带一千五百民夫和辅兵,掩住口鼻,抵挡尸臭和焦臭味道,口中含着麝香,牛黄等解毒之物,当可无妨。现在我们还有两千多后备民夫没有使用,正好用来干这事。而镇恶那里,仍然有五千左右的兵马,一旦打开通道,就可一举入城!” 刘裕点了点头:“城门方向有贺兰卢他们,此人是名将,即使是给突破,也会层层布防,不会这么轻松让我军攻入的,这也是那里打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打下的原因,阿寿现在亲自去了城门那里督战,你不用管,那鬼墙方向,就辛苦你走一趟了,不过记住,一定要把敌我两军的尸体分开放,黑袍有妖法邪术,就算是烧焦了的长生怪物,也许还会有什么异变之事,最好不要人背手扛,而是用绳索拉住拖回,尽量避免接触,明白吗?” 刘钟正色道:“明白了。如果不是为了清理攻击距离,这些个怪物妖人,我才懒得去管呢,倒是我军的将士,绝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不然攻城的时候,失石无眼,人踩马踏,可怜我们的兄弟,不仅为国捐躯,连个尸骨也无存,回去之后,也无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哪。” 刘穆之突然开口道:“是的,要尊重我们战死将士的尸体,好好背回,记录好军牌名册,这是事后发放抚恤的最重要依据,钦之,你带十个军吏,马上随刘司马一起过去,把战死将士,纪录在册,快去!” ===第三千一百二十四章 为情所困去复回=== ,东晋北府一丘八 一个白面微须,体态略胖的二十左右年轻人,正是刘穆之的侄子刘钦之,这回刘穆之把这个子侄中年龄最长的刘钦之也带上了战场,此人颇通文理,博文强记,跟刘穆之几乎是一個模子造出来的,在刘穆之的长子不过十三四岁,还无法上战场的情况下,这个成年侄子就成了刘家参与此战的第一人,从临朐到这次的大战,都是亲临战场,在帅台上担任书记一职。 听到这话,刘钦之连忙站起身,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窄袖长衫,打着绑腿,就是为了随时可以方便做体力活儿,听到这话,连忙把袍子的下摆往腰间一系,整个人顿时变成了一身短打扮,看起来精明干练,对着刘穆之行了个礼,就带着身后的十个军吏,一起随着刘钟,匆匆前往了鬼墙方向。 王妙音妙目流传,微微一笑:“看来我们刚才的担心是多余了,黑袍并没有真的冲向这里,刘车骑,这回应该可以顺利拿下南城了吧。” 刘裕看着王妙音,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不应该中途折回的,不然的话,这会儿你应该已经在西城了。” 王妙音淡然道:“西城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无所谓,反正我召集的部队,一大半是由刘粹带去西城了,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毕竟,西城那里只是有慕容镇,而黑袍才是最大的敌人。”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收住了,一边的王妙音秀眉轻蹙,对着帅台之上的人说道:“胡参军,你们暂且先下去吧,我在这里还有事要跟刘车骑和刘长史商量。” 胡藩看了一眼刘裕,刘裕淡然道:“大家在帅台四周好好戒备,我们要商量一下入城之后的事了。” 当胡藩带着所有的台上文武吏士离开时,刘穆之才叹了口气:“妙音,你不应该回来的。这里仍然很危险。” 王妙音平静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要当我是傻子,甚至西城那里,也大概可能是引诱我们主力投入的一个陷阱吧,为的是让这里兵力空虚,黑袍仍然最可能是突袭这里,对不对?” 刘裕点了点头:“现在我们的大军杀进西城,又有龄石和阿韶指挥,就算城中有埋伏,应该也不会再造成大的损失了,倒是这里,可能会是黑袍突击的方向,妙音,刚才你回来时我不好多说什么,但现在我必须请你马上离开。” 王妙音冷冷地说道:“你强攻鬼墙,就是想再次分兵,逼黑袍出杀招,直扑帅台,裕哥哥,我再说一遍,我不是累赘,这回我回来,是带了精兵强将,谢氏杀手,也许这些精于技击的杀手在正面战场没那么好使,但对于刺杀,突袭这些,是最好的应对,我绝不会拖累你的,只会帮你的忙。” 刘裕咬了咬牙:“你是要帮我,还是想杀了慕容兰?” 王妙音似乎早就料到这句话,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这回我随军出征,就是为了跟她作个了断,这个女人一次次地欺骗我,也欺骗你,如果她这回跟着黑袍杀到这里,那你还要再顾念旧情吗?裕哥哥,要是她这次还站在你的对面,那就不再是你的妻子,也不再是我的姐妹,而是你我,是大晋,是所有的汉人最可怕的敌人。” 刘裕沉声道:“慕容兰的态度一向明确,她是为了她的家国,族人,并不是想伤害莪们,至于对你的承诺不能实现,也并非本意。” 王妙音柳眉倒竖,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这样维护她吗?不管她本意如何,现在总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如果她跟着黑袍一起杀到这里,不是跟你重叙旧情的,而是来要你的命,你对她留有旧情,那一定会死在她的手上,刘裕,你现在的命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是代表了大晋千千万万的百姓和子民,如果这回你战死沙场,那就算我们能攻下广固,也只能被迫退兵,你所有的光复汉家江山的理想,就会跟你的性命一样,断送在一个女人手上!” 说到这里,王妙音看向了刘穆之,沉声道:“穆之,难道连你也以为,我是为了争风吃醋,是为了女人间的爱情冲突,而要来杀慕容兰的吗?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最清楚,我这么多年是如何为了家国,为了大业,为了这个男人,一次次地对伤害我,背叛我的慕容兰让步的,我让她一次,两次,三次,这次还要再让吗?这次我要让的话,可能输的就是大晋的江山。这也能让?!” 刘穆之轻轻地叹了口气:“妙音,别这样,慕容兰再怎么绝情,也不会对刘裕下手的,这点你应该清楚,就算她冲到这里,也未必是我们的敌人,甚至也许…………” 王妙音冷笑道:“甚至也许,她是不是遵从本性你都不能保证。黑袍有无数的乱人心志的药物和邪术,转魂丹,控魂针,这是我们知道的,还有长生人,鬼兵这些玩意,哪个不是让人迷失本性?甚至易容假扮这时候也会用。” “退一万步,就算慕容兰不出手,到时候她跑过来让刘裕分心,然后黑袍突然出手刺杀,你们如何能挡?现在这仗打到现在,就是要决战的时刻了,你们是兵家,是算无遗策的在世孔明,难道能把胜负的希望,寄托在这些不可知,不可控的变数上吗?” 刘裕看着王妙音,平静地说道:“妙音,那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呢,慕容兰如果杀到眼前,也许不是为了来伤害我,而是为了有机会可以和我联手击杀黑袍呢?” 王妙音微微一愣,转而摇头道:“这,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之前可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约定吧。” 刘裕摇了摇头:“你难道忘了吗,在戏马台上,我跟她联手击败郗超和他的那个铁甲怪物大力金刚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事先约定,多年的夫妻,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尽知心意,妙音,相信我,慕容兰是敌是友,如果她真的在我面前时,一眼便知,但在这之前,请不要轻易出手,算我求你一次!” ===第三千一百二十五章 战败为奴世家丁=== 王妙音的眼中泛起了泪光,看着刘裕的眼神,充满了幽怨:“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事到如今,这么多年下来,你的妻子,是她,你真正的爱,也是在她的身上,对不对?” 刘裕叹了口气:“妙音,别这样,跟你,我也同样是有默契,就象你现在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王妙音突然厉声道:“你既然明知我想什么,为什么还站在她这一边?你明知慕容兰又一次骗了我,说好会永远离开,回她的辽东老家,现在却又要再一次食言,你宁可抛弃家国,抛弃你多年来坚持的汉胡不两立,恢复汉家家山的雄心壮志,也要护着她?刘裕,你看看你自己,你的初心,你的魂,就这样给一个胡人女子勾走了吗?” 刘裕咬了咬牙:“我再说一遍,不是一个慕容兰的问题,我必须要找到一个能让汉人胡人和平共处的办法,不然今天我灭了南燕,明天还要灭后秦,后天还要灭北魏,这千千万万的胡人,如何处置?!” 王妙音咬着牙,沉声道:“胡虏夷狄人面兽心,在我们汉家强时臣服,弱时作乱,这种事古往今来多次发生了,真想要长治久安,那就通通驱逐出境,让他们滚回草原,要不就当我们汉人的奴隶,打散部落状态,分到各村各镇,易名改姓,乖乖地当我们汉人的奴仆。再想着由这个大人,那个公主统领,早晚出事。”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妙音,你疯了吗?胡人怎么可能这样乖乖就范,换了你们世家大族,要突然打散庄园,遣散庄客,你愿意?” 王妙音银牙咬着朱唇,一字一顿地说道:“战败为奴,没有讨价还价的条件,长痛不如短痛,我这个想法,已经强过很多普通将士了,问问现在前线的战士吧,他们是想怎么处置这广固城中的燕**民,恐怕十个有九个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吧,我能给他们一条活路,已经是开恩了!” 刘裕的脸色一变:“妙音,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一时气话,还是你这回带来的皇帝谕令,圣旨,就是准备这样处置的?” 王妙音的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既然话说到这里了,那我也不用跟你隐瞒,裕哥哥,你说你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心思,是的,你说对了,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整个大晋世家的意思,借着皇帝的玉玺,通过我这个随军的皇后来实行。对不起,瞒你到了现在。不过,也应该是跟你说明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她看着眉头紧锁的刘穆之:“穆之,这事虽然没有跟你说过,但想必你的耳目,也早就打听到了吧。” 刘穆之叹了口气:“我本来是想在打完仗之后再试试有没有回转的余地,毕竟…………” 刘裕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被这样至亲之人背叛过,以前不管怎么说,哪怕是被刘毅偷袭,也不是这样的绝对信任的亲人,他吼了起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背着我就决定这一战的处置?!” 刘穆之轻轻地叹了口气,肃然道:“寄奴,你冷静点,别冲动,如果世家大族没有从战争中获得人力的回报,他们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痛快地出人出力,我们这支大军,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刘裕气得浑身发抖:“现在是义熙六年,不是太元年间,这么多年来,我们收的粮,征的兵,分的地,都是大晋的国恩,不是他们世家高门的恩赐,为什么我奋斗了这么多年,仍然得仰世家的鼻息?难道我们的粮草,军械不是从国库中出的吗?难道还是跟以前一样,是谢家给的吗?” 王妙音冷冷地说道:“没有世家子弟代为管理,收取,裕哥哥,你以为这些国库中的钱粮,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你信不信,如果世家不合作,恐怕今年你一粒米都不可能收得上来呢?就算你手下有几万,十几万肯为你效死,愿意跟你北伐的将士,那你如何管他们吃饭穿衣呢?” 刘裕一动不动地盯着王妙音:“你是不是以为,没了世家高门,没了你们王家,谢家的合作,我从此就收不上粮,征不得布了?还是你想逼我彻底跟世家高门撕破脸,以后彻底地提拔重用军中士人?” 王妙音澹然道:“你就算提拔了他们,他们也会变成新的世家,裕哥哥,这个世界永远是离不开人管理和统治的,你的理想,跟这些有权有势之人现实的利益,有冲突。我们谢家能说动这回大多数的家族从军北伐,不是靠了你许诺的那些个爵位,而是靠了让大家相信北伐会有足够的好处,会得到青州和江北的新占土地,也能把南燕军民,尤其是擅长骑射的鲜卑将士,收为世家的庄客,部曲。” 说到这里,王妙音看向了刘穆之:“穆之,这话本应该由你向裕哥哥提的,你瞒到现在,也应该坦白了吧。” 刘穆之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了刘裕:“是的,这就是他们这回肯支持的主要条件,世家高门想要建立自己的武装,守护自己的庄园,以前黑手乾坤时期他们可以不费力地掌握军权,可以让退伍将士成为他们的护卫部曲,现在你改制了,北府老弟兄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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