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我每次问他,他都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我: “安澜,我对你如何,你感受不到?非要我说出来?好,你听清楚!你是我的一生挚爱。” 现在想来,“挚爱”这两个字,在他口中大概只是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中性词罢了。 手机突然震动,刚接通就传来冷澈雀跃中带着忐忑的声音: “安澜,婚礼已经在准备了。说好一周后结婚,你可别反悔!” 没等我回答,他又恶狠狠地补充: “敢反悔我就去你们医院长住,聘你当私人医生,让你分身乏术,这辈子都别想嫁别人!” 我忍不住翻白眼: “冷少爷,你从小就会放狠话,哪次真做到了?” “安小姐,你从小就嘴欠,等结了婚看我怎么治你!” “你尽管试试!” “试试就试试!” “哼!” “哼!” 我们同时挂断电话,下一秒我却笑出了声。 安冷两家是世交,冷澈算是我青梅竹马。 每次见面不是斗嘴就是吵架,十八岁那年他突然表白,我还当是恶作剧直接拒绝。 谁知他是认真的,从此后一直追着我不放。 直到我和裴逸订婚那天,他红着眼睛说: “安澜,我这么好的男人,你永远也得不到了。” 结果昨天,这位口是心非的大少爷还是偷偷跑去抢婚。 想到这,嘴角不自觉上扬。 也许,嫁给这个知根知底又能让我开怀大笑的男人,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砰!” 病房门被暴力踹开。 裴逸满眼血丝地冲进来,一把拽住我手腕就往外拖: “安澜!你竟敢向爷爷告状?!他现在要强行送初然出国!”两天后,我在医院醒来。 就看见裴逸坐在病床边,脸上带着淤青。 见我醒来,他黯淡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安澜,是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不想救初然。” 我不想回应,反正在他心里,我就是个恶毒之人。 见我不说话,他急切地凑近: “安澜,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我不耐烦地闭上眼睛:“滚。” 裴逸脸色瞬间阴沉,却仍固执地坐着不动。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冷澈抱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进来。 看见裴逸,他漂亮的桃花眼危险地眯起。 “哟,二婚男!”他讥讽道,“本少就出去买束花的功夫,你又偷溜进来了?” 裴逸猛地站起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二婚男这个词,我不喜欢。” “还有,我看我老婆,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冷澈把花放在床头柜上,轻蔑地笑了: “裴逸,你本来就是二婚男!还老婆?本少可看得清清楚楚,婚礼上穿着婚纱的可不是我未婚妻安澜。” “未婚妻?!”裴逸提高了声调转向我,“安澜,这个野男人是谁?你给我解释清楚!” 解释? 我心底冷笑。 我说过那么多次解除婚约,他从不当回事。 为了云初然,他对我恶语相向,甚至动手伤人。 对这个男人,我已经彻底失望。 让我解释,他也配? 我直接无视他,虚弱地望向冷澈:“冷澈,我头疼。” 冷澈立刻在床边坐下,自然地握住我的手:“医生说你几天内两次脑震荡,需要静养。”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腕内侧,是个安抚的小动作。 裴逸的眼神凛冽:“放开她!” “凭什么?”冷澈头也不抬,“凭你把她丢在婚车上?还是凭你为了前妻差点要了她的命?” 裴逸神情一滞:“这些都是误会!” 这时医生推门进来:“裴先生,您太太醒了,有些注意事项需要交代。” “安澜,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裴逸扔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 病房门刚关上,冷澈突然紧紧抱住我,带着哭腔: “安澜,裴逸是这样的人渣,你要是早告诉我,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被他祸害五年。” “本少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姑娘,他个二婚男凭什么这么糟践……” 我无奈地拍拍他的背,明明受伤的是我,现在反倒要安慰他。 “冷澈,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本少心疼不行吗?”他把脸埋在我肩头蹭了蹭眼泪, “从小就教你对男人要凶巴巴一点,结果全拿来对付我了。” 我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眼泪能不能擦纸上?” 他眼睛一转,坏笑着凑近:“你帮我擦。” 我伸手掐住他的脸颊,他不甘示弱扯住我的头发。 果然,我俩每次见面,最后都得闹得不欢而散。 正想着以后结婚会不会天天吵架,他突然扣住我的后脑,低头吻了上来。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他耳根通红,却还强装镇定: “以后不吵了……只要你亲亲我,我都让着你。”裴逸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裴先生,您太太的外伤无碍,但胎儿已经五个月了,发育偏小,需要住院调养。” 五个月? 他明明是三个月前去美国找的她。 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听不清医生又说了什么,裴逸转身冲向病房。 “云初然!”他厉声咆哮,“为什么要骗我!” 病床上的女人惊慌抬头,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阿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忽然觉得作呕。 三个月前,她就是用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把他骗上了床。 裴逸深深吸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 “你说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只是看他得了绝症,陪他走完最后一程,你们没有发生关系!” 云初然睫毛猛地一抖,泪珠瞬间成串坠落: “阿逸,是他逼我的,我也不想。” 裴逸冷笑一声: “他病得连床都下不了,怎么逼你?!云初然,你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 他颤抖着手指向她的肚子,嗓音嘶哑 “知道吗?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我说过,你是我的前妻,是我的责任!” “可你为什么要骗我?!让我当便宜爹,让我……失去了安澜!” 云初然茫然望着他: “失去安澜?你不是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 “谁说我不喜欢?!”猛地攥紧拳头,几乎是吼了出来。 裴逸吼完,自己先怔住了。 他心里一慌,放柔了语气:“人的感情是会变的。” 或许根本就没变过。 刚开始说安澜是他的一生挚爱,只是为了敷衍她。 毕竟随口一说,她便能高兴一整天。 后来,他逐渐开始走心,每次都说得无比真挚。 安澜那么好,当然配得上是他的爱。 云初然眼里满是哀伤: “阿逸,三年前我们认识不到一个月,你就求着我要结婚,说你认定我了,难道是我的幻觉?” “你总是说对我有责任,抛开责任不谈,我就问一句,你爱过我吗?” 这句话问到了裴逸,他开始回想。 三年前的云初然,是凭自己实力拿全额奖学金的清苦留学生。 她乐观开朗,有自己的追求,从不被任何人和规则束缚。 不像安澜,即便是被父母逼着联姻,嫁给不喜欢的人,却连半句怨言都没有。 她没有脾气,没有棱角,乖顺得让人生气。 他不想像她一样逆来顺受,做爷爷报恩的工具。 所以,他人生第一次叛逆,就是在美国跟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云初然结婚。 “阿逸!”云初然突然提高了声音,哽咽道:“就连回答这个问题,都这么难吗?” 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爱不爱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然沉默了整整五分钟。 “也许吧,短暂的爱过。”裴逸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在结婚后的三天,他就后悔了。 那晚他故意在家族聚会上说漏嘴,让消息传到老爷子耳中…… 这些年,他一直强调的对云初然责任,不过是掩饰内心的愧疚。 因为愧疚,他要给她一个孩子,一次次偏袒她,却把安澜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云初然突然跪坐在地上:“阿逸,求你不要跟我说气话。” 裴逸转过身,冷静道: “初然,你回美国吧,以后别联系了。”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人总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 幸好,现在去追回安澜还不算太晚。冷澈火速帮我转了医院,理由是防止“不相干的人”打扰我。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可没想到,转院的当晚,裴逸就找上了门。 门被推开时,冷澈正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喂我喝药。 裴逸怔在门口,目光死死盯着我们,喉结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和冷澈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无视他。 裴逸咬了咬牙,提着水果和鲜花走了进来,嗓音低哑:“安澜。” 他站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能单独说两句吗?” “不能!”冷澈冷声打断,“这里不欢迎你。” 裴逸没理会他的敌意,突然“咚”的一声,直直跪在了我病床前。 他低着头,甚至不敢看我: “安澜,这几年我错得彻底,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希望你知道真相……” 我垂眸,语气平静:“我不感兴趣。” 他呼吸一滞,却仍自顾自地开口,语速极快,像是怕被再次打断: “云初然的孩子是遗腹子,不是我的。” “三年前我和她结婚,是为了反抗裴家……后来对她的种种维护,都是出于愧疚。” “我说的爱你,也是真心的。” 他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安澜,我已经和云初然彻底了断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闭眼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头疼得厉害。 冷澈立即会意,轻轻按揉着我的穴位,眼神凌厉地扫向裴逸: “大男人在这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我未婚妻需要休息,要演苦情戏出去演!” 裴逸恍若未闻,暗沉的眼眸只死死锁住我: “安澜,只要你肯跟我回去,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 “够了!我说了无数次,我们取消婚约,为什么你要一直纠缠?!我们已经结束了,听得懂吗?” 我猛地抓起水杯砸过去,他额头立刻渗出血。 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反而露出病态的微笑:: “安澜,只要你能消气,可以尽管打我,我没关系的。” 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我失控地抓起药瓶、水果、花瓶,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都往他身上砸。 裴逸始终不躲不闪,任凭鲜血染红雪白的衬衫领口。 冷澈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温热的唇轻吻我颤抖的眼睑: “澜澜乖,不看就不烦了。睡吧,澈哥哥守着你……” 我渐渐平静下来,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昏沉睡眠。 冷澈阴沉着脸,一把拽起裴逸的领带,粗暴地将人拖出病房。
相关推荐:
生存文男配[快穿]
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缠绵星洲(1v1虐爱)
姑母撩人
从全员BE走向合家欢(NP、黑帮)
将军夫夫闹离婚
小怂包重生记(1v2)
她戒之下 under her ring
我曝光前世惊炸全网
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