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辽阔北地有益,于国更是有利。我身为宗室,为家为国,有何不可?” 罗小义细细一想,竟然无一处不说在点子上了。 他睁大两眼,就差拍腿了:“嫂嫂你是诸葛转世不成!” 就凭这张嘴皮子,都能去借东风了,难怪能治得住他三哥了。 栖迟笑:“那我便当你是答应了。” 罗小义搓了搓手:“我是可以,但三哥不是好糊弄的,只怕瞒不住。” 栖迟心说那又如何,他知道了便知道了,她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嘴上却道:“就是知道你三哥为人,我才只与你说这事,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办便好。” 罗小义思来想去,点头答应了。 栖迟走近一步,细细将打算与他说了。 罗小义点头,全都记在了心里,而后一抱拳,也顾不得烤火了,脚步匆匆地离去。 直到出了府门,抓着马缰时,心里却又犯起嘀咕:莫非他三哥这是否极泰来了? 这位嫂嫂简直就是处处在帮着他,可真是没话说了。 他走后没多久,天就黑下来了。 院中一圈都掌起了灯火。 因为早上飘过一次小雪,打湿了回廊,下人们也已细细洒扫过了,还有些痕迹未干。 伏廷从外面回来,胡靴踩过廊下,是直往书房的路,忽而停步,往主屋那里看去。 想起了白日里的情形。 那里面是他的妻子,不过问一下似乎说不过去。 不然好像不是个男人。 他将马鞭塞入腰里,脚下转了方向。 主屋许久不来,愈发变了样。 门前悬着厚厚的挡风垂帘,被挑起搭在门上,垂下数条丝绦,是光州时兴的式样。 他往屋内扫了一眼,满室熏香。 空无一人。 但这屋子里到处都是李栖迟的印迹。 他又看了一遍,往廊上看了看。 也没见到她身边常跟着的那两个侍女。 若非罗小义告诉过他,她已安全回来,现在怕是还要出去找了。 伏廷站了站,转头回书房。 走至半路,听见马嘶声,似是他坐骑的声音,循声走了过去。 一直到马厩,不见有人,只有棚上挑了盏灯。 他低头进去,战马立着,喷着响鼻,一只蹄子时不时抬一下,似是要踢人的架势。 转到侧面,才发现那马腹上贴着一只细白的手。 手的主人从马身旁站了起来,看着他。 伏廷看着她朦胧灯火里的脸,心说难怪不见人,原来在这里。 是栖迟。 “叫新露给你备了副新马鞍,她们都不敢靠近你的马,只好我来了。”不等他开口,她先说了缘由。 送走罗小义,她才想到了这事。 刚才蹲着,正是在系马鞍,此时站起来,她才松手放开敛着的衣裙,手指抚了抚衣摆。 伏廷扫了眼新马鞍,是层新皮子做的。他过得随意,倒真有多年未曾换过鞍辔了,以往身边也没有人会替他想起这些细碎事情。 他不禁又看她一眼,说:“这马烈,兴许会伤人。” 栖迟说:“我骑了一路,不曾察觉它有多烈。” 伏廷下巴一动,心说那是他抱她上去的,不然试试? 想到这里,倒是记起先前那幕了。 他低下头盯着她:“你会骑马为何不说?” 面前的女人眼珠轻轻转动,低低回:“你也不曾问过。” 实话实说。 当时她明明只说了上不去罢了。 难道不是他先小看了她么? 伏廷一时无言。 过半晌,才道:“谁会问那个。” 心里却觉得,似是又着了她的道。 栖迟似笑非笑,眼瞄着他。 他立在马厩里,几乎快要挨着棚顶上的横木了。 又看到他身上,他腰上塞着马鞭,那一柄宽刀还未卸下,就横在他腰后,军服腰身收束,一身莽气。 伏廷察觉到她看着自己腰后,怕吓着她,摸到那柄刀,解了下来,拿在手里。 刚要低头出去,忽听她声音低低的,贴着背后传来:“你若有什么想知道的,直问我就是了,不问我又如何会知道。” 他停步,莫名想起,那日她说治好了他,要他与她多说几句话的样子。 她又转到他身前来。 “给我看看伤。”她垫脚,贴近他颈边看了看。 伏廷仰起脖子,眼却往下看着,落在她额上。 她的手在他颈上按了两下,大概是在这里被吹凉了,碰到他脖子一阵冰冷。 身旁战马认主人,误以为贴近有险,立即抬起前蹄。 伏廷一把摁住马额。 马嘶两声,才安静了。 栖迟看一眼马,又看一眼他,手收回来,说:“原来还真是个烈的。” 伏廷看着她,良久,才想起从马额上收回手来。 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 心里说:别说马,就连他自己,也要适应了这女人才行。 第十二章 又是一场大雪刚停。 晨光入窗。 盆中凉水倒映着脸。 放下刮下巴的小刀后,伏廷摸了摸颈上,伤处发硬,已经结痂了。 他低头,整一下军服,在案席上坐下。 门外有人小步进了门,他看过去。 不是来给他换药的栖迟,只是一个仆从,进来送早食的。 又看一眼门外,天已经亮起有片刻了,平常这时候他早已出府入营。 今日,却还在这里坐着。 他嘴角一动,竟觉好笑。 连着每日出去回来都见她过来上药换药,难不成还养出习惯了。 想到这里,立即起身,去拿马鞭。 走出后院,迎头撞见罗小义。 “三哥先别走,”他风风火火而来,伸手拦一下:“我有好事要与你说。” 伏廷停了步。 …… 栖迟今日起晚了。 她想着那男人该是走了,走到书房外面,却见门是开着的。 手提一下衣摆,脚迈进去,里面的男人立即转头看了过来。 他旁边还站着罗小义。 她看了一眼,作势转身:“想来你们是有话说,我先回避。” 罗小义忙道:“嫂嫂是三哥屋里人,哪里用得着回避,留下来不碍事。” 栖迟看向伏廷,他军服利落地站在那里,眼仍在她身上,对此也没说什么。 她只当他同意了,走了进去。 要经过他身边时,有意无意的,她踮起脚,看了眼他颈上的伤。 那伤的最严重的地方已长出新肉来,泛着红,显然是要好了。 她心说,似乎也用不着她了。 顺便,将手中带来的新膏贴收起来了。 他似是察觉到,头往她这边偏一下。 她已走开两步,敛了衣摆,在案席上跪坐下来。 伏廷转头去看罗小义。 不等他开口发问,罗小义先朝外唤了一声。 他手下的一个兵抱着个匣子进来,放在桌上就退出去了。 伏廷扫了一眼,问:“这什么?” 罗小义一手掀开,捧给他看:“三哥可瞧清楚了,是飞钱。” 伏廷低头看着,一只手伸进去,翻了翻,确实是飞钱,而且是厚厚的一大叠。 这些都是凭证,拿着这些便可去兑取现银。 不是小数目。 他抬眼问:“哪里来的?” 罗小义道:“那些城外流民起乱时冲了不少买卖,我派人去稳住了,守了几日。如今那些商人的生意通畅,心生感激,这些飞钱便是他们自愿拿出来充作军饷的。” 伏廷眉皱一下,没说话。 罗小义不见他有回应,又道:“三哥想什么呢,我们正缺这些补上空子呢,这钱岂不是来的正好?” 伏廷这才开口:“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好事。” 商人重利,怎会突然自愿出钱。 罗小义一愣,反应倒也快,马上又道:“不过算是他们多交些税罢了,眼下北地还没完全缓过来,也就这些商户手里有余钱,他们花钱壮军,也是为保自身平安,人之常理啊。” 说完悄悄看一眼他嫂嫂。 心里腹诽他三哥: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好事,还不多亏你娶了个好婆娘。 栖迟坐着,从案头的漆盘里拿起一个橘子。 这橘子是她花高价从南边运来的,只因李砚贪嘴想吃。 特地叫新露也送了一些摆在书房里,这男人却至今一个也没动过。 她用手指慢慢剥着橘子,仿佛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伏廷手按在腰上,盯着匣子,缓缓踱步。 他一路走到今日,靠的是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从来不相信什么运气。 如今天大的好事就放在眼前,说不奇怪是假的。 罗小义一直观察他神色,又瞄他嫂嫂,却见她真就只是进来听听似的,竟不闻不问,无奈心一横,道:“反正我已答应收下了,三哥便是不要也没辙了。” 伏廷沉脸,抬眼说:“那你还来与我说什么?” 罗小义笑起来:“三哥是大都护,不与你说与谁说。” 说完又冲那头案席道:“叫嫂嫂见笑了。” 栖迟捏着瓣橘子,抬起头:“你们说的什么,我刚才倒没在意听。” 罗小义笑说:“是了,这些军中的事乏味的很,嫂嫂不用关心,只当我与三哥说笑好了。” 二人打暗语似的客套完,他看一眼伏廷:“三哥与嫂嫂说话吧,我去外面等你。” 说罢转头就出门去了。 反正匣子是留下了。 直到此时,伏廷才回头看一眼。 她只是坐在那里剥着橘子,看不出来是不是真没在意听。 他心想或许不该在她面前说,军中的境况叫她知道了,他脸上又有什么光。 栖迟手里捏着的一瓣橘子压在唇上,抬头见他看着自己,放了下来。 “我方才见你伤已大好了。”她说。 伏廷摸住脖子,说:“结痂了。” 她站起来,知道他该走了,走至他身边,拿了一旁的马鞭塞去他腰间。 伏廷低头,看着她手伸在他腰侧塞着马鞭。 腰带紧,她用了两只手才塞进去,手指紧紧压在他腰里。 他又嗅到她发间熟悉的香气,眼动着,看到她一片雪白的侧颈。 “那我以后不必每日早晚都过来了。”她口中忽然说。 伏廷回味过来,她说的还是伤的事。 面前的女人忽然抬起了头,眼中隐隐带笑:“倒像是来习惯了,不知你习惯了没有。” 他双唇抿紧。 被她看着,不自觉地在想要如何回答。 回想先前,倒像是真习惯了。 她却又像并不在意似的,拿开手说:“好了,走吧。” 伏廷手在腰上重新塞了一下马鞭,仿佛那双软糯的触碰还留着。 察觉自己似乎看她太久了,他才动了脚。 “等等。”栖迟唤他。 伏廷回头,见她指了一下桌上的匣子:“钱竟也不要了。” 他过去拿上了,一条手臂挟住,走到门口,停下回头,看着她:“没在意听?” 是在反问她先前的话。 栖迟对上他的眼,他高拔挺俊立在那里,一双眸子比常人要黑,落在她身上又深又沉。 她不觉就出了个神,移开眼,手指拉住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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