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偌大的外门弟子院中?，仅有一盏烛火摇曳在夜色中?。 正是裴褚崖的住处。 他上前, 叩门。 没一会儿，门从里敞开。 “楚师兄？”裴褚崖垂手笑问?，“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何故不在医谷。” 裴褚崖：“多谢师兄关切, 回来后?去过一趟。不过我没有受伤，也不曾服用那避水丹，便没有待多久。看过其他同门，确定他们都没事后?，便回来了。” 他语气和缓，很容易叫人听?进去，也不会使人腻烦。 楚霁云神色未改，他没问?裴褚崖是否少?给了一些?东西，也不提簪子，而是开门见山道：“我来取念声的私物。” 仿佛笃定剩下的一些?东西全在他身上。 “我记得下午，楚师兄已经拿走了她?的储物袋。或是需要操劳的东西太多，师兄忘了此事？” “其余物件也拿来罢。” “这……”裴褚崖眼梢微挑，面带笑意，“能否请师兄说得明白些?？” 楚霁云眉头微拧，冷声道：“她?说少?了些?东西——褚崖，明知故问?，只磋磨耐心。” “师兄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是还有些?东西在我这儿。她?的储物袋破损，唯恐遗漏何物，我便另取了袋子。”裴褚崖稍顿，温声说，“不过师兄操心的事太多，也无?需多跑这一趟。我与念声同住在弟子院中?，待见着她?了，顺道给她?也无?妨。” 这话?听?着是在为他着想，楚霁云却渐有不耐。 “不必。”他吝言道。 话?落，两人皆陷入沉默。 天色昏昏，唯有房中?燃着一豆烛火。 他俩站在房门两侧，无?声对视，皆无?退让之意。 半晌，还是裴褚崖先有动作?。 “霁云师兄，”他轻声说，“若有一日我能与念声成婚，你也要这般做中?间桥梁，为着递送一样东西跑来跑去么?？” 楚霁云神情冷然：“往后?皆无?定数，眼下不必多言。” 又是片刻死寂。 最终，裴褚崖侧过身去：“还请师兄稍等，楚师兄说得有理，毕竟眼下婚事未成，念声恐也急着要东西。若真有那日，再说些?请师兄无?需过多挂心的话?罢。” 他言辞温然，楚霁云听?着却觉无?比刺耳。 只是不等他多说，裴褚崖就已经进里间去了。 拂开门帘后?，裴褚崖看向桌上的布袋子。 但或是心有不愉，他一时没看准，只握住布袋一角。 刚拎起，便有一枚圆滚滚的珠子从松散的袋口滚出，砸落在地。 珠子落地的声响不小?，他扫了眼。 是那枚留影珠。 裴褚崖未曾多想，送出一缕轻柔妖气，试图卷起那枚珠子。 可?就在妖气挨上去的刹那，留影珠泛出了莹白色的光亮。 白光钩织成影。 下一瞬，一张脸无?端出现在半空。 是楚念声。 她?催动这枚留影珠时，应是将珠子滞留在了半空。 因而留影珠凝出的昏暗画面里，她?微微仰着脑袋，一个劲儿盯着珠子看，好像在确定留影珠有没有起效。 这画面不知是何时记刻下来的，猝不及防地与她?视线相撞，裴褚崖眉心微跳，原本刻在脸上的温色也真切些?许。 他稍抬起手，隔空碰了下她的脸，须臾又垂下，意欲收回珠子。 可?就在画面消散的刹那，他忽看见楚念声往旁挪了步。 她?这一让，便露出了另一道人影。 虽只露出短短一瞬，裴褚崖却也看清了那人的脸。 画面倏然消散，房中?一片寂静。 他脸上的温笑渐有僵凝，一动不动地静站在那儿。 身后?传来脚步声。 楚霁云在门帘后?道：“褚崖，是何响动。” “无?事，”裴褚崖的声音尚且平静，他听?见自己道，“不过是掉了些?东西。” 他转过身，神色不改地拂开门帘，将手中?的布袋子交给了楚霁云。 “东西都在这里面了，还给念声后?，可?以让她?再数一数，有没有什么?遗漏。”他道。 楚霁云拿过布袋，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而裴褚崖静立不动，脸上维持着仿若刀剑细刻而出的浅笑。 许久——楚霁云都已经远去，连余留在半空的灵息也消散不见了，他才偏过身。 他垂下眼帘，视线落在那枚洁白晶莹的珠子上。 与此同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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