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他亲自给我们倒茶,茶叶是上等龙井,茶具也很精致。我小心翼翼端着茶杯,生怕弄坏了。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摩托车声。 “科长,明天的会议材料准备好了。”一个年轻人恭敬地走进来。 “明天早上汇报。”大伯摆摆手,那种上级对下级的威严让我震撼。 那一刻,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权力,什么叫地位差距。 等下属走后,父亲和母亲对视一眼,母亲深吸一口气:“哥,我们今天来是想求你帮个忙。” 大伯的笑容微微一僵:“什么事?” “学费需要三千八百块,我们家实在拿不出来,想借一点。等志强毕业工作了,一定还。”母亲说得很小声。 大伯的表情瞬间变了。他放下茶杯,站起来在客厅里踱步:“三千八百?这可不是小数目。” “哥,我们知道不容易,但志强这孩子...”母亲想解释。 “不是钱的问题。”大伯打断她的话,语气变得严肃,“我是国家干部,要守纪律。私下借钱给人,这是违规行为,万一被组织知道了,我这个科长就别想干了。” 父亲的脸涨得通红:“可我们是一家人啊。” “正因为是一家人,我才更不能违反纪律。”大伯摇头,“我一个科长,别人会怎么看?会说我搞特殊化,搞关系。说我随便借钱给亲戚。” 我坐在一旁,听着大伯冠冕堂皇的话,心里像被刀子割着。 “再说了,”大伯继续道,“现在大学生毕业包分配都取消了,谁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我这钱借出去,万一收不回来怎么办?我还有我的前程要考虑。” 母亲眼眶红了:“哥,我们可以写借条,可以付利息。” “我凭什么要为你们的前途买单?”大伯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我的钱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们脸上。 正在这时,刚才那个下属又进来了:“科长,县里要开教育工作会议,让您准备发言稿。” 大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声音洪亮:“好!你告诉教育局同志,我们一定要把教育工作抓好,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这是我们党的一贯方针!” 听到这话,我差点控制不住情绪。刚才还在推脱不肯帮侄子上学,转眼就在下属面前大谈教育重要性。 下属走后,大伯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钞票,数了数:“这样吧,我给你们二百块,剩下的你们再想办法。实在不行,让志强先工作几年,攒够钱再上大学。” 二百块,对于三千八百的学费,简直是杯水车薪。 但父亲还是接过了那两张百元大钞,低声道谢。 “志强啊,好好读书,有什么需要随时找大伯。”大伯送我们到门口,“不过你也要理解大伯的难处。” 走在县城街头,看着父母沮丧的背影,我攥紧拳头。母亲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但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 回村路上,拖拉机在乡道上颠簸,每一次颠簸都像在我心上重击。 回到村里已是傍晚,村主任看到我们空手而归,关切地问:“怎么样?大伯答应了吗?” 父亲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径直进了屋。 很快,消息传开了。 “听说老陈家找大伯借钱被拒了。” “当官的就是不一样,六亲不认。” “志强这孩子命苦啊,考上了大学却上不了。” 我听着这些议论,拳头攥得指甲都陷进肉里。 那天晚上,一家三口坐在堂屋里,谁都没说话。录取通知书还在桌上,现在看起来是那么讽刺。 03 “要不,我们去找你二叔试试?”母亲突然开口。 二叔陈德善是父亲的弟弟,住在村子另一头。 他是个木匠,手艺不错,但家境比我们还差。二婶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上学。 “德善家日子也紧,他哪来这么多钱?”父亲犹豫。 “试试看吧,你二弟为人厚道,说不定有办法。” 我们来到二叔家时,他正在院子里刨木头。听到脚步声,放下刨子,憨厚地笑着迎出来。 “哥,嫂子,志强。”他擦擦手上的木屑,“快进屋坐。” 二叔家很简陋,土坯房,自制家具。墙上贴着发黄的年画,朴实温馨。 “志强考上大学了。”母亲直接说道。 “真的?”二叔眼睛一亮,激动得拍大腿,“考上哪个大学?” “复旦大学。” “好!太好了!”二叔激动地站起来,“咱们陈家终于出了个大学生!这比什么都强!” 他立刻让二婶去买菜庆祝。二婶身体不好,但还是坚持要去。 等他们出门后,母亲轻声说:“你二叔这人,虽然日子过得紧,但心善得很。记得前年村里老王家失火,他二话不说就拿出三十块钱救急。去年李寡妇家孩子生病,他连夜做了个小板凳卖掉给人家凑医药费。” 不一会儿,二叔两口子回来了,买了只鸡和些蔬菜。二婶拖着病体在厨房忙活,二叔坐在我们身边,不停询问大学的事。 “志强啊,复旦可是上海最好的大学,那里的老师都是大学问家。”二叔眼中满是向往,“你要好好学,将来为国家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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