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也更听此人的话,此人俨然说一不二。”不管为何,这批粮草一定有问题,先赶紧推卸责任再说。 楚郁手指扶着窗沿轻敲,面容上露出思索之色,嵇临奚就趁这个时候,继续心疼狠了地看他瘦下来的脸颊,心里盘算着到了边关要怎么给心上人补回来。 他既是要来报恩当殿下丈夫相公夫君的,自然要精修夫道。 在京城里除了办理政事读书苦精自己的能力,其余的时候,他要么练棋,要么学煮茶学做饭,只为了两人成亲之后,他能日日把恩人、美人、心上人伺候得舒舒坦坦,最好是下床都得他嵇临奚抱着,若能将殿下伺候得离开他嵇临奚就难以生存…… 只是这样一想,难以形容的畅快感从脊背一下窜到天灵盖,说是头皮发麻也不为过。 等自己将殿下伺候好了,就能小意温柔哄骗殿下与自己成就床榻上的美事,殿下如此心善的人,只要他嵇临奚厚一点脸皮,求上几句,说不定还能完成话本子里的那些故事。 长工与骄骄公子。 武夫与骄骄公子。 权臣与骄骄太子。 权臣与骄骄皇帝。 抑制住满心的奇巧yin思,他狠狠唾弃了一下自己。 嵇临奚啊嵇临奚,你真的不能再为色所迷了,显得不像个正经人,若是被殿下察觉出来,他大概是要害怕远离你的,至少在殿下面前,你要装出你的人模人样,你的温文尔雅,你对百姓的关怀,对边关的忧心…… 指甲陷进掌心里,他逼着自己清醒几分,心忧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楚郁抬头,望着他笑了笑,掀开车帘,看着前方两边立着山的路,“前面是狭路。” 大军已经慢了下来,几个将军神色谨慎拿着窥筩看两方山,确定没有异状后,这才领着军队错步往前走,眼见着大军走过,后面粮车跟着前行,就在大军走出之际,轰隆隆的,有石头陆续滚了下来,山也微微摇晃。 嵇临奚还以为地震了,下意识扶住车壁,就要往外面跑时,视线看见扶住窗沿身形不稳的楚郁,想也没想地扑了过去。 “殿下小心!” 消瘦的身体,被他抱了个满怀,笼罩在结实硬挺的胸膛下。 轰隆隆的声音不断,马车摇动。 怀中人挣扎想从他身下出来,嵇临奚按住身下相较于自己略显单薄的肩膀,“殿下别动。” 几息之后,马车稳定下来,他一边抱着人,一边掀开了车帘,朝前方看去。 前方去往边关的道路已经被石头封锁了,运粮的队伍与大军分开了,就算大军想要搬开这些拦路石,也要好一段时间。 怎么回事? 是西辽的埋伏? “嵇御史……” “嵇御史、” 微微慌乱的嵇临奚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太子——对方发丝微微凌乱贴着脸颊,脸颊说不上苍白还是红晕,一声又一声呼唤他。 十分的迷人心窍。 至少迷了他的心窍。 他一下清醒过来,恋恋不舍松开了怀抱,手指离开前,不甘地想要捕捉些什么。 “殿下,你先待在车里,我下去看看。”回头说了这么一句,嵇临奚下了马车。 因为路道被封锁,运粮的马匹躁动不安地踢动着,下一瞬间,后面有大批西辽军叫喊着冲了上来,负责运送粮食的人们弃马车于不顾,慌乱逃跑。 嵇临奚一下就觉察不到了不对劲。 他是贪生怕死的小人不错,却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贪生怕死,眼下这批军粮送往边关,可见重中之重,理应有人愿意留下来用命守护,而不是全部如鼠狼一般逃窜。 “吁——”身后的马夫扬起了马。 嵇临奚猛然回头,却见对方驾着他的马车就要逃走,但太子还在里面—— “殿下!” 下一瞬间,轿帘掀开,一把匕首趁其不备,要了马夫的性命。 因是迅速割喉,血喷溅而出,有的落在美人面上,但因马扬蹄落地,楚郁亦是站不稳,眼看就要从上面坠了下来,嵇临奚忙奔着最快的步子,好在离得不远,在楚郁坠下来的时候,嵇临奚也伸手接住了人,充当垫在地上的沙包。 尖锐的石子抵住脊背,他强忍着痛感,慌忙道:“殿下,你没事吧?” 趴在他身上的人,撑着他的肩膀起身,那墨黑的发,就那样从嵇临奚脸颊上扫过去。 红润的唇瓣,脸颊上殷红的血迹,密长的眼睫,琥珀的瞳孔…… 视线对视,从那双瞳孔中看见自己身影的嵇临奚,某处地方无声且激昂地起立了。 正要抬腿从嵇临奚身上下去的楚郁最开始略微疑惑,以为是藏了什么东西,歪头下意识看了过去,花了一个呼吸,同为男人的他终于明白过来何意,顿时又惊又恼又怒! 这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下流无耻的人! 他咬紧牙关,手都在发颤。 只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拆穿,他只能将情绪收敛得一干二净,想以极快的速度从嵇临奚身上爬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但…… 手好烫,也好软。 亲密的身体接触使得那些糟糕的梦境不合时宜地一涌而上,楚郁发现,他的手臂失去力气了,在他睁大的瞳孔中,他再度摔回在了嵇临奚身上。 一截雪白的脖颈,就那么埋在嵇临奚的脸上,鼓动的喉结擦过薄唇。 心跳如擂鼓。 嵇临奚本就觊觎美人美色许久,心里肖想了千万之遍,眼下香颈就在眼前,不,就在唇上,他不是君子,这么近的距离,香气入了鼻,色迷了心窍,他张了张嘴,想探出舌尖舔一截尝尝滋味。 “呃……”他猝然闷哼一声,牙齿咬在舌上,上下痛得他脸色发白了那么一瞬。 耳边传来心上人关切担忧的仙音,“嵇御史,嵇御史,你还好吗?” 魂魄出窍幽幽飞往天上,嵇临奚忍痛将之拽回,缓了过来,抬头看去。 肖想的美人公子愧疚不已地望他,从他身上下去后,扶住他的手臂,神色中满是恳切歉意,“抱歉,嵇御史,孤并非有意,以后……”短暂微妙地停顿,“你还能用吗?” 补要伤害你的幸福啊楚楚。 其实原版本写嵇秒了,但想想还是要为他留下晋江做攻的尊严。 晋江的攻绝不能秒! 90 第 90 章 英俊嵇御史救美,得美太子垂怜 嵇临奚将所有痛苦忍在喉中, 用意志力撑着自己假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小臣无事,殿下不用忧心。” 两人站了起来, 嵇临奚飞快瞅见逃跑的单良平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辽军已经冲了过来, 他们冲着抢粮而来,马匹、粮食, 什么都不放过。 将楚郁护在自己身后,嵇临奚此刻后悔极了。 若让太子与身边护卫按照原来设想的那样在前带路, 现在太子就不会遭遇这样的危险,是他因为一己私欲, 想要与太子同坐马车盛情相邀, 太子才会面临如今的险境。 哪怕刚才目睹了楚郁简单利落的杀人手法, 在嵇临奚心中,他的太子殿下依旧是柔弱需要人保护的人儿。 率领着军马的萧塔骑着马来到两人面前,视线落在楚郁身上,忽而大笑:“你们中原有句好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时此刻用这句话刚刚好, ”手中长矛一指,森冷道:“你就是陇朝的太子, 楚郁吧!” 楚郁站在嵇临奚身后望他,“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萧塔厉声道:“如今你落到本将手中,本将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嵇临奚看着周围环境, 思考自己怎么才能带太子殿下逃离出此番险境, 为了防身, 他袖中也时刻藏着匕首, 若是能诱骗此人暂时放下心防,自己靠近,一刀伤了对方,把对方拖至马下,自己再带着殿下上马。 此计可行。 他正准备实施,身后传来楚郁波澜不兴的声音,“萧将军,你怎知孤站在这里,是孤掉了你和王相的陷阱,还是你掉进了孤与王相的陷阱?” 闻言,萧塔脸色一变。 “你胡说什么!” “孤胡不胡说,萧将军心中清楚。”楚郁从嵇临奚身后绕了出来,他抬起映照着天光的眼,轻笑了一声,“萧将军,没有人会那么愚蠢,傻傻将军粮交到你西辽手中,今日,你们想是要失败而归了。” 萧塔震惊,忽地地面传来微微的震动声,他回过头去,却只见他自以为断掉的军马,从背后冲了上来,原本还在兴奋抢粮的西辽军见这阵势,顿时乱了阵脚,有的当即就想逃。 “你!你们!!!”他大怒回头。 难不成真是王相与太子合作,诱骗他与三皇子?! 嵇临奚何等聪慧之人,短短三言两语,立刻就明白过来今日这场抢粮是王相与西辽勾结,看来这粮食并非送往边关,而是想送到西辽手里。 而太子殿下也早有预料,有了对策之法,现在发生的场面,只怕已经在太子的棋盘上演绎过一遍了。 他肖想的美人不仅早有应对之法,甚至还想栽赃嫁祸到王相身上,让西辽与王相产生龃龉,如此聪颖,嵇临奚更觉神魂颠倒。 他钟情太子的美色,若太子怯弱无能,他便得寸进尺,利用一些计策妄想让对方依附自己让自己为所欲为。 若太子聪慧有勇有谋,他便免不得收起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换其它计策能让自己成为对方信任倚靠之人,提升自己的利用价值笼络太子的心。 何时当奸臣何时当忠臣,都只在嵇临奚的一念之间。 眼下,他就是忠臣。 身为忠臣,自然要配合自己效忠的主子完成这幕好戏。 嵇临奚振了下袖子,傲然道:“殿下说得没错,萧塔将军,我们相爷怎么会背叛陇朝呢。” 他说:“相爷乃陇朝的相爷,太子殿下乃陇朝的太子殿下,殿下正愁没有扬名的功绩在身,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你们西辽,再适合做殿下的功绩不过。” “有了大败西辽的功绩,殿下回京,就连陛下也不得不避让殿下锋芒,而殿下也会成为军心所向。” 他邪邪一笑,“你们中计了。” “你们再说什么,我听不懂——”萧塔视线扫过两人,嗓音阴沉,“什么王相什么计策,不过是扰乱人心之言!你们预料到我们的计划又如何?只要抓到你们陇朝太子,便是这些军粮全不要了我们西辽亦是大赚,一个太子,可比几百万石的军粮值钱许多!”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抓楚郁上马。 嵇临奚没想到这人不像自己以前遇到的那般蠢笨,不仅没被震慑住,反而一下抓住了本质,没错,眼前“敌国”太子就在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比不上俘获一个“敌国”太子。 既眼看萧塔的大手抓了下来,他忙捉住楚郁的手,拉着往对面军队的方向奔去。 “救太子殿下!!” 他高声呼喊。 军队中有一批将士当即骑马转了目标奔了过来。 早在京城下元节那夜,苦追马车追不上的嵇临奚回去之后,就将跑步训练安排进了自己的课程,本是为下次再遇能追上心上人还能保持风度翩翩,不曾想发挥作用竟然是在现在。 马蹄踏过泥石。 楚郁的手被紧紧捉住,想挣脱都不能,风迎面扑来,打得他些许喘不过气,衣摆和发丝都在飘扬。 “嵇御史……”那句其实不用跑还没说出来,以为心上人体力不支的嵇临奚拽过他的身体拉到自己面前,将人一下打横抱在怀中,拼命往前奔去。 “那人是谁!”不远处,埋伏的燕淮的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杀人,他握紧手中弓箭,原本不出意外,自己是能对那萧塔射出一箭,再出手救殿下,但出现的那人又牵又抱带着殿下跑,身后萧塔骑马在追,速度太快,以至他根本射不中萧塔,更何况殿下就在前面,他根本不敢贸然出手,害怕不小心伤了殿下—— “不……不知道。”身边人回复,“好像是负责押送这次粮草的人。” 看着那人拥抱住殿下,燕淮用力抿紧了唇瓣,说不出心中是何情绪,他丢弃了手中弓箭,转而借力跳至离自己身边最近的马匹上,扬起缰绳亦是奔了过去。 “殿下——”他喊。 隐隐约约听到声音的楚郁抬头看去,看见了先其它将士骑马奔过来的燕淮,他回应对方,可嵇临奚跑得太快了,他在对方怀中跌跌宕宕,一出声喉咙中的某处地方就像被抵住了一下,声音失去了力道,让他的回应根本传不到燕淮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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