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然是要方方面面都强的,少不得练一具强体魄。 他可是每天读书锻炼都不落下的人。 埋头苦读身子羸弱的文人力气不及他,看他在前面站了太久,阴阳怪气了起来:“这位兄台,你看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你名字,不会是你没通过县试吧?既如此,让开些不好吗?何必一个人占两个人的位置?” 这话正戳到嵇临奚心里。 虽然他有自信过县试,可看了这么久都还没看到自己名字,心里到底有一点慌,咬牙用阴沉的余光看了那人一眼,他继续往下看,终于,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过了! 真过了! 他过了! 分明是预料中的事,看到自己名字时嵇临奚却也忍不住兴奋的神色。 他笑出声来,扭头看向还在垫脚找寻自己名字刚才说话的那人,脸上露出一副好心肠的神色,开口道:“兄台,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你可要我帮你看你看?” 那人一听嵇临奚要给他看,连忙喜悦不已地报出自己名字,“我叫曾联。” 他一脸愧色道:“小兄弟,刚才说话是我唐突了,你人好,还愿意帮我看一眼,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大家都是努力苦学参加科举的人,帮一把是应该的。”嵇临奚装模作样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在身后人的追问下,捂住嘴巴大声惊诧道:“哎呀,曾联兄,这红绸上面,有王联李联赵联朱联,就是没你曾联的名字呀!” 那人一愣,而后面色涨得极红,“你!你!!” 他此时已经明白嵇临奚是在戏弄于他。 嵇临奚满是不屑,睨他一眼。 自己就是一个睚眦必报不让分毫的小人,又能如何?况且,这榜上本就没有曾联的名字。 他勾了勾唇角,转身走出拥挤人群,摸一把怀中的银票,准备买些菜肉零嘴拎着回家给怀夫子齐娘子报喜去了。 …… 京城。 既是殿下要查的消息,云生立刻着手派人,他知道楚奚是谁,是他在王家见过一面狼狈不堪还摔在地上的落魄男子,因为帮了殿下的忙,殿下如他的心愿赐他良籍,让他进了县学。 云生不曾见过这人对自家殿下的唐突,只知道对方帮了殿下的忙,对这人尚且抱有两分的好感。 他按着记忆中的模样画了幅画像,随后叫手下的人拿着画像去邕城县查,想到殿下后面吩咐,补道:“你去了之后,留到那里的县试结果公布,看榜上有没有楚奚的名字,不管有没有,回来都报给我。” 手下的人领命去了,等到邕城县的县试结果出来以后,驾马回归。 听着对方说县试榜上没有楚奚的名字,云生并不是很惊讶,让他惊讶的是,“你说,邕城县现在没楚奚这样一个人?” “现在确实没有他,云大人。” “不止邕城县,其它县我也查了,县学、其它书院,均没有楚奚的名册与画像记录。” “县学书院外也查过,此人只在去年出现过一会儿的时间,根据情报来看,是个坑蒙拐骗没有居所四处流浪的混混,从殿下离开邕城后,就没了消息了。” 云生皱眉:“你没问荆州府衙的师爷?” 手下愣了愣:“这……我没有。” 云生:“这怪我了。” 他只让人拿着画像名字去查,没有告诉对方这名叫楚奚的人最后待的地方在知府衙门,他想着反正被殿下赐了良籍,凭着名字与画像应是能轻而易举查到,没想到现在这名叫楚奚的人反而“失踪”了。 云生皱眉,对手下道:“你先下去吧。” 他转头进了东宫,由陈公公通传了后,迈入殿里。 不等楚郁吩咐,陈公公已经识趣的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冬去春来,暖意回升,殿里已经断了地龙,但因是春日,空气里还带着微微的凉意。 楚郁身着一身银白色的衣袍,坐在榻上看书,衣摆下是一截黑色裤裾,他一半黑发以银冠束着,一半披在身后,因看书看得久了,有几缕散到肩上,蜿蜒着贴着胸前的衣襟。 带着暖意的阳光,落在那张如玉一般腻白的面容,从侧面看去,面容轮廓都有了金色的光彩,贵不可言。 跪在地上的云生将派出邕城县的人带回的消息一一禀告,而后迟疑着道:“殿下,要不要属下让手下的人再去查一次。” “不用了。”楚郁打了一个哈欠。 他那日想查楚奚,本也是一时意起,换一个时日,他大抵就不会让云生派人去查了。 “既然拿着画像都找不到他的人,想必他已经离开邕城县和周围的城县。” 顿了顿,楚郁问道:“县试榜上真的没有楚奚这个名字吗?” 云生讶异抬头,而后很快垂下去,“据回来的人说,他看了三遍,都没看到一个叫楚奚的。” “没有么……” 就在楚郁沉目思索时,隔着殿门,外面传来陈公公的声音:“殿下,六皇子刚才派来身边的宫人,说想邀请殿下赏鸟,让殿下赏个脸。” 跪在地上低头的云生看不见殿下的神情,只耳边听到吩咐:“回去吧,云生。” “诺,殿下。” 更新完成了!今天收到好多宝宝的评论和打赏,因为太多了需要整理一下我明天列个感谢名单,我会努力更新回报大家的。 这本因为有很完整的感情纲和剧情纲,可能中途会发生卡剧情有几天请假的情况,但不会坑的。 34 第 34 章(二更合一) 他今日,好像重新认识了他的学生 殿门打开, 云生对着陈公公点了点头,抬脚出去了。 陈公公进了殿内,那些宫人还在外面, 他躬着腰来到楚郁身边,“殿下, 六皇子相约,想必没安什么好心, 您真要去吗?” 楚郁将手中书合上,自软榻上起身, 忘 ? 憂 ? 艸 ? 付 ? 曊 ? 整 ? 理 ? 鞋履踩落在地,轻笑一声道:“去, 六弟相邀, 怎么不去。” “备一份礼吧。” 和其它的皇子不同, 其它的皇子十五六岁时就已经被封王搬离了皇宫,唯独六皇子楚绥仍旧留在皇宫,彰显着陛下盛宠,朝里也不是没有朝臣上书过此事不合体统,但统治着整个陇朝的君主独断专行,朝臣说六皇子年龄渐长, 留在贵妃宫中不合适,皇帝就让人在皇宫中为六皇子专门修了一处宫殿, 名叫长庆宫,与东宫遥遥对应,甚至私下有宫人戏称太子的是东宫, 六皇子的就是西宫。 楚郁带着陈公公来到长庆宫。 “太子殿下驾到——” 听到太子来了, 长庆宫里的人对视一眼, 余光看到扫过门槛的银白衣摆, 纷纷跪了下去:“见过太子殿下。” 坐在红木雕花椅上的楚绥脸上适才洋溢的笑容淡了片刻,又迅速重新堆在脸上,他放下手中的笼子,面上热情地迎了上去:“皇兄,皇弟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原本还以为你不来了。” 说是等候多时,可现场的痕迹已经是玩了好一会儿。 楚郁微笑着道:“六弟盛情相邀,岂有不来之理?” “陈德顺,把孤的礼给六弟吧。”他侧头吩咐了句。 陈公公低着头,将盒子送到楚绥面前。 “皇兄来就来罢,还带什么礼物,我们是兄弟,不用这么见外。” “但既是太子皇兄的心意,皇弟也不敢推辞,清安,收下吧。” 被叫做清安的小太监,快步走过来接过陈公公手中的盒子,退下去了。 也直到此时,楚郁才对那些跪着的人道:“都平身吧,在六弟的长庆宫里,无需多礼。” “谢太子殿下。” 跪在地上的人们扶着膝盖起身。 他们都是六皇子的玩伴。 太子自幼在文华殿接受专门的储君教育,六皇子楚绥却是在国子监读的书,国子监里官员之子众多,皇帝盛宠之下,与六皇子楚绥交好的官员之子不在少数,楚郁身边,却只有两位伴读,其中一位生了病换了王驰毅,他真正的朋友,也只有燕淮一人,长养在深宫之中,身为太子的他与这些官员之子并不熟稔。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寂。 楚绥笑着开口:“皇兄,我给你看父皇新赏给我的鸟罢。” 他转身,露出身后挂着的长长两排笼子。 每个笼子都华美不已,里面的鸟儿也各色四异,缤纷多彩,有的看起来如凤凰一般,有的满身青翠,羽毛绮丽,一眼看去,让人目不暇接。 面容俊美有几分似母的皇子,抱起臂来,哪怕竭力控制,神色中却还是有掩不住的得意,“这些鸟都是父皇命人从全国各地搜罗送来京城的,皇兄,你看看,若是有喜欢的,皇弟送你两只。” 楚郁顺着一只一只看了过去,他玉白的指从那些笼子轻轻掠过,像拂去尘埃一般,从飞鸟跳动笼中隙间看去,华美黑羽擦脸而过,玉容仙姿,那琥珀色的瞳孔,也映着光与鸟的织影。 “真漂亮,六弟。”回过头,楚郁微微笑着道。 “皇兄有喜欢的吗?”楚偷青团文件倒霉一辈子绥走到他身边,“虽然皇弟都很喜欢,但若是太子皇兄要,皇弟也舍得割爱。” 楚郁的视线落在笼中鸟上:“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孤还是兄长,当懂得谦让的道理。” “况且……”他轻轻叹息,“这鸟从全国各地搜罗而来,关在这锦绣华笼里,看着风光,却不知能活多久,若去了孤的东宫,孤忙于学业无心照顾,死了徒增伤心寂寥,倒不如留在六弟这里,想必六弟一定精细照料,此番宠爱下,它们定能活得长一些。” 原本脸上还有笑意的六皇子楚绥,嘴角一下拉平了下来,面色也变得冷漠沉凝。 两人视线对视,他眼中含着愤怒僵冷的火焰。 一夜过后,长庆宫传来消息。 昨日白日里才被六皇子炫耀过的那从全国各地搜罗的鸟儿夜里全部暴毙,说是对京城的环境气温不适应。 长庆宫里,看着那些笼子里失去生命的尸体,六皇子楚绥缓缓攥紧手掌,照顾鸟儿的宫人跪在地上请罪,整个陇朝最受宠的女人站在他身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柔中充满了哀悯:“倒也是可惜了,既是死了,就全部扔出长庆宫吧。” “母妃……” “母妃知道你难过,绥儿。”安贵妃如今三十三岁,看起来却和新进宫中的秀女无异,与楚绥站在一起,不像母子,倒像姐弟,她道:“养这些东西还是太耗费情绪,死了叫人难过,还是多将精神注意力放在学业上吧,你呀,哪里都好,就是学业上总不认真,若是以后承了你父皇的位置,该怎么治理一个王朝呢?” 这样对太子大逆不道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安贵妃却神色从容,唇角的微笑都不曾变过一下。 受尽了这天底下至高无上之人的宠爱,就连太子,也是不怎么被她放在眼底的。 楚绥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些鸟儿身上,忽而咬紧牙,眼中恨意未绝:“是楚郁,都是他——” 若不是楚郁,今日这些鸟就不会死。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从文华殿回到东宫的楚郁在和燕淮下棋,从宫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眉眼都不曾抬过。 燕淮听完,皱眉:“就算是不适应环境,也不会是一夜里全都死掉才是,是谁动的手?” “殿下……?”他迟疑看向楚郁。 楚郁抬眼:“若是孤的人能在长庆宫里行这般神通广大之事,孤这个太子现在也不会居于东宫求一个安稳了。” “在燕世子心中,孤是那种会对鸟类泄愤的人吗?” 殿下自然不是那种人,燕淮连忙跪地请罪,他深知殿下为人,只是以为这中或有其它原因,比如那些鸟类涉及其他问题,会对殿下产生不好的影响,殿下派人去处理之类的。 “起来吧,孤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谢殿下。”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燕淮疯狂转动脑袋。 既不是殿下,那到底是谁做这件事?难道是六皇子自导自演?可这样做有什么必要? 想不出来,他颓然放弃,继续与楚郁下棋,输了两局后,楚郁见他兴致不高,吩咐陈公公收了棋。 他开了一个话题:“听说忠南侯想让你今年八月下场参加乡试?” 一提到这个,原本还在头脑风暴揣测的燕淮满脸苦色:“我就不是那块料,我爹却非要让我去试,说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可我真去了,那不是丢人丢大发了吗?”他自小爱武成痴,对那些之乎者也的文章,是一看到脑袋就开始痛。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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