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日升狡黠一笑,拿出了一份合同,推到我面前。 “我这里有份工作,你有兴趣可以试试。” 08. 另一头。 谢三站在职工宿舍的阳台,点燃了一根烟。 他有些紧张。 今天是他见未来老丈人的日子。 说起来,对他而言也是头一次。 上一个傻姑娘为了嫁给他,偷了家里的户口本,便跟了他十五年。 他其实并没见过老丈人,只知道老丈人是个知识分子,并不喜欢他的黑道背景。 黑道的确让人畏惧。 所以,他今天穿上了一套崭新的职工服。 一根烟掐灭后,他骑上摩托车,去了约好的茶馆。 刚到茶馆门口时,头马却突然跑了过来。 “老大,刚才金店收了个东西。” “你要不要过目一下……” 谢三有些烦躁。 “今天是我很重要的日子,有什么事等我忙完了再说。” 然而,这一次头马并没有退开,而是坚定地挡在他面前。 “老大,你看一下为好。” 头马递出了一个纸盒子。 谢三更加烦躁了。 他将纸盒子随意打开,紧接着,眼睛瞬间瞪大了! 那里面是一块黄金的吊坠。 波涛底纹,中间是个谢字。 他终于想起来了。 十年前他的简陋婚礼,那个高知家庭出身的姑娘,订做了一块吊坠。 她将吊坠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十年不曾取下。 “哪儿来的……”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捏紧的吊坠几乎卡进了肉里。 “出货的人已经让兄弟们拿下了。” 头马低着头,有些畏惧地说着。 “老大,那人我亲自审了……” “他说……他说……” 头马咽了口唾沫,不敢说了。 谢三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眼珠子充血充得猩红! “说!他说什么了!” “他说……” 头马怕得身子有些发抖。 “他强了一个女人……顺手……扯下的这块吊坠……” “他还说那女人不是嫂子……” “他强的……是个雏儿……” 谢三仿佛挨了一记重拳,趔趄着退了好几步,几乎跌倒在地。 却在此时。 等候已久的周春萍,从茶馆内走了出来。 “他奶奶的……这节骨眼上的大事也能迟到……” 她咒骂着,抬头便看见了谢三。 “诶?洪涛?” 她立马挂上笑脸,迎上去挽住谢三的胳膊。 “你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啊?” 谢三不动声色地将吊坠揣进兜里。 嘴唇微微发着抖,给头马使了个眼色。 头马心领神会,立马转身离去。 09. 谢三的心情糟透了。 虽然周春萍挽着他,可每走一步,他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个跟了他十五年的影子。 他忽的想起,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她了。 若是以往,她一定会找借口来找自己…… 别想了! 你不是做梦都想和她离婚,娶眼前这个姑娘吗? 谢三突兀地面露狰狞,紧接着又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 周春萍被吓得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又拍了他一下。 “你干嘛呢?莫名其妙的,鬼上身啊!” “呃……有些紧张。” 谢三找了个借口,周春萍便冷笑了一声。 “你这是二婚,有什么好紧张的?” “咋,你前妻陆心仪,没教你怎么见老丈人和丈母娘?” 谢三的结婚证上有上次结婚的基础信息。 虽然他托了关系,把离婚日期调整到了认识周春萍的两年。 但周春萍却留下了他有过八年婚姻的印象。 对这个前妻,她格外在意。 谢三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赫然想起来,自己真的没有见过老丈人和丈母娘。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过去的事就翻篇了,反正你们也没孩子,我大度,就原谅你了。” 周春萍幸福地靠在谢三的手臂上。 引导着他走到了茶馆包间内。 推开门后,便见着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农民,与一个满脸褶皱的农妇,拘谨地坐在包间内。 老农民一口口地抽着旱烟,将屋内弄得布满了厌恶。 “爸!” 周春萍一跺脚。 老农民便将旱烟放了下来。 烟雾缭绕,又随风散去。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女婿的脸。 紧接着,他眼珠子瞬间充了血,操起一把椅子冲向了谢三! “血刀谢三!你还我弟弟命来!!!” 10. 埋伏在茶馆内的小弟冲进来了。 周春萍的父亲被摁在地上,不断地咒骂着。 周母一把拉过了周春萍。 “你不是一直问你二伯怎么死的吗!” “看清楚,就是这个人砍死了你的二伯!” “血刀谢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脸!” 周父在嘶吼。 周春萍当场呆滞。 谢三忽的感觉天旋地转。 他在黑道沉浮了二十余年,杀过的人不计其数,根本不记得有周春萍二伯这号人物。 可周春萍的父亲,记仇记了十年。 紧接着,他又想了起来。 十年前的确有一个姓周的混混,在城里挺有名望。 大哥对他承诺,若是宰了这个姓周的,便给他组建自己的势力。 在那一天,大哥也跟他说过。 “女朋友终归是女朋友,不是老婆。” “出来混,你孤家寡人,没有软肋,别人不敢跟你合作的。” 谢三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兜里,捏住了那块黄金吊坠。 天旋地转变得愈发激烈了。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突然一阵激烈咳嗽,咳出一地的血。 “洪涛!” 周春萍终究见不得他难受,挣脱母亲的手,跑到了他身旁。 他用手抹去嘴角和鼻子里流出的血。 抬起头来,眼中流出了两行血泪。 “春萍……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是爱你的……” “你愿意和我一起重新开始吗?” 周春萍握着他的手失去了力气。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让我想想吧,我真的要好好想想。” 谢三双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11. 等他再度醒来,人已经在医院了。 周春萍守在他的病床旁,给他削了一块苹果。 “洪涛,你真的要戒烟了。” “你的肺在纤维化,这是个不可逆的过程。” “你把烟戒了,可以多活几年。” 谢三沉默了片刻,想要去抓周春萍的手。 周春萍却如同触电一般地将手缩了回去。 这般小小的退缩,便让谢三满眼都是痛苦。 “无论以前做过什么,我都可以想办法补偿。” “春萍,我……” 他尚未说完,周春萍便站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长气,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在了病床上。 “洪涛,你是黑社会。” 七个字,便仿佛判了谢三死刑。 他惊愕着,看着面沉如水的周春萍。 周春萍的眼里,亦是闪过了一丝痛苦,但转眼间又坚定了下来。 “我是村里的妇代会主任,我也是党员,我更是村里妇女们的榜样。” “于情,你杀了我二伯,于理,你是黑社会。” “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 “孩子我已经打了,洪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送你一句话吧。” “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已经开始了,这股风很快就会吹到城里来。” “你好自为之。” 周春萍走了。 坚决,果断,分得清,拿得起放得下。 正是他最痴迷的模样。 可他偏偏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婚礼。 那个高知家庭出身的姑娘,哪怕与家里人闹翻,闹到无家可归,也要义无反顾地嫁给他的场景。 他还记得那场婚礼,他找人借了一套红衣服套在姑娘身上,随便糊弄了过去。 可姑娘眼里却长出了星星。 谢三痛苦得闭上了眼,咬紧牙关。 片刻后,将手上的输液管一拔。 “带我去找那个车夫!” “我要把他活剐了!” 12. 两个月后,我从香港回到深圳。 “呼……总算把这条销售渠道跑通了。” 我将背包放在徐日升的柜台上,得意地笑。 “高姿,香港的大牌子。” “徐日升,你可得给我狠狠地卖啊。” “别人给了我们一个销售额度,如果能达到,以后我们就是他们在深圳的一级代理商。” 徐日升盘着账本,眼睛亮起了光。 “还得是你啊!” “这下我们赚大发了!” 他拿出一叠钱来,递给了我。 “心仪,辛苦你了,这是按照分红,你应得的。” 我接过钱来,看都没看就揣进了包里。 随后感慨地叹了口气。 从谢三家里拿过来的钱,我投资给了徐日升。 他与几个转业的战友一起凑了凑,租下一层楼,开了一个百货商场。 大家的资源聚在一起,却全是大陆货,百货商场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直到这两个月来,我以公司股东的身份,在香港跑通了三个品牌渠道。 有了海对岸的高档商品入驻,商场的生意一下就好了起来。 赚的钱也变多了。 为了庆祝拿下第四个国际品牌高姿,徐日升把战友们都叫了回来庆祝。 酒足饭饱,公事聊完了,他才一边剔牙一边问道:“你真要去香港拍电影啊?” 我点了点头。 “那个港佬靠谱不?我可提醒你啊,港佬有不少跑大陆来,就盯着你这种漂亮女孩子骗。” “还有,可别是香港那边的黑社会啊……” 他提醒着我。 我微笑着摇头:“李先生很靠谱,我查过他的底细了,他是丧偶。” “而恰好,我和他死去的老婆,长得很像。” “所以他才追求的我。” “他是个绅士,只比我大三岁,在娱乐行业有些人脉。” “哦,对了,上次他还带我去见了邓丽君。” “高姿这条线,也是他帮了我的忙,我才谈下来的。” 说话间,我拿出一张与邓丽君的合照,放在了徐日升面前。 徐日升看了一眼,随手扔在了桌上。 “总之。” “你父母还在大陆,你要过去就想好。” “或者你让李先生到大陆来发展也可以,他是港上,会有力度很大的扶持。” 我微微一笑。 “他有这个想法,当然,不是为了我,而是他认为改革开放以后的大陆,是个很有前景的市场。” “以及,他认为现在的香港高层,有各种问题。” “大陆在崛起,早晚香港都会被大陆从鬼佬手里收回来。” “所以,他听了我对大陆的描述后,便开始筹备到深圳来发展的相关手续。” 徐日升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 “哎呀,我还以为你嫁过去了,做了豪门阔太太,我能沾着你的资源发大财呢……” “不过也好,现在大陆很多资源,对港商都是白菜价,李先生来了以后,一定不会后悔。” 说话间。 餐厅电视内,突然播报了一条新闻。 “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近日已向全国展开。” “各大城市盘踞多年的‘地头蛇’,‘土财主’,‘舵爷’,正在不断落网。” “近期抓获的名单如下:” “张海林,杜雨强……” 紧接着,一个名字从主持人嘴里蹦了出来。 “谢洪涛,男,三十五岁,绰号血刀谢三。” “犯下故意杀人罪十七起,故意伤人罪一百七十二起,组织黑社会,贩毒……” 一连串的罪名从主持人嘴里蹦了出来。 随后,主持人认真说道。 “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我整个人一怔,惊愕地看向电视机。 电视内的谢三,穿着囚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眶深陷,看起来受了不少折磨。 “哎,别看了。” 徐日升将我的眼睛挡住。 “你应该庆幸,你跑路跑得正在节骨眼上。” “我已经找律师帮你见过他了。” “他没有供出你的存在,一个人独揽了他那个犯罪团伙所有的罪名。” “哦,对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你听么?” 我心漏了半拍,轻轻点头。 “他说,他的人生快结束了。” “这辈子他谢三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你。” “哎……” “其实他本可以跑的,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但他偏偏要去杀一个三轮车夫。” “把人宰了,活活切片,一边嚼着肉,一边等着武警上门将他挡获。” “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怎么就开始吃人了……” 这个秘密我没给徐日升讲。 他自然不知晓。 可我却听得心又漏了一拍,忍不住倒了一杯白酒,一口咽下。 再抬头,眼眶已经湿润了。 “他只是判了,还没行刑。” “你如果想见他,我可以找关系让你们见一面。” “但你想好,现在严打期间,你如果和他扯上关系,血凤凰的身份有可能会暴露。” 徐日升说罢,见我面色不悦,立马双手高举做投降状。 “你别这么恶狠狠地看着我,匪气太重了,我害怕。” 他开了个玩笑,随后又叹了口气。 “这也是谢洪涛的意思。” “他把所有与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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