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 小狗乌溜溜的圆眼睛无辜地望着面前的人,张了嘴打了个满满的哈欠。 严冬顿时有点良心不安起来。 说来也奇怪,人的善心有时候真是会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激发。 严冬低了头,不去直视何禀成,“何灵回来了,你知道吗?” 何禀成抱回狗,慢悠悠地抚摸着,“知道。” 话到嘴边,严冬又有点吞吞吐吐,何禀成逗了一下膝盖上趴着的小狗,淡淡道:“怎么了,那位想处理掉她?” 严冬悚然一惊,‘嗯’了一声。 何禀成面色坦然,“他什么意思,让你来跟我说,想让我去办这件事?” 严冬道:“狱长的意思是我俩一起。” 葛南那条线实在太肥,上头实在是舍不得,何禀成当初有那个机会去接,被宋慈硬生生地给坏了事,现在待在水族馆里,起初的兴奋过去之后,何禀成也开始觉得手里的东西还是太少了。 严冬缓缓道:“何灵一死,何家就剩你一个能用的,谢乐天一定会把葛南交给你。” 何禀成静静地抚摸着小狗,“什么时候。” 严冬道:“你再等我消息。” 何禀成点了头,抱着狗起身,“再联络。”他赶着给谢乐天送礼物。 很巧的是,何禀成到谢宅的时候,何灵也在,正和谢乐天在客厅说话,谢乐天的笑声几乎可以用‘爽朗’来形容。 何禀成提了篮子,上前笑道:“谢主席,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禀成来了,”谢乐天似乎兴致很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看了一眼何禀成手里的篮子,“什么东西?” 何禀成撩开罩着篮子的毛巾,扁脸小狗露出了一对黑葡萄一眼的眼睛,‘呜呜’叫了两声,谢乐天还没说话,何灵已经惊喜道:“小狗!” “新年礼物。”何禀成道。 谢乐天微微点了点头,“谢谢。”对何灵道,“去抱吧。” 何灵欢呼一声,过去捧了小狗,扬起笑脸对何禀成道:“五哥。” 何禀成勉强笑了一下,“回来了。” “前两天就回来了,”何灵摸了一下狗,转头对谢乐天道,“它好软。”面上流露出一丝过去的少女天真。 谢乐天望着何灵,像望着自己的小姑娘,眼神宠溺。 何禀成默默地坐到谢乐天身边。 谢乐天还是在看何灵逗狗,半晌才对身边的何禀成道:“多可爱。”也不知道是在说人还是说狗。 何禀成搓了两下手,也瞄了何灵一眼,“嗯。” 第358章 典狱长19 何灵很喜欢狗,抱着小狗爱不释手, 谢乐天身体不好, 外面天气太冷,他不能出去受冻, 于是放何灵出去带着小狗去院子里玩,何灵找回了一点天真, 开心地抱着小狗哼着歌出去了。 等她走了,乐天慢悠悠道:“说吧。” 何禀成一怔, 眼睛望向谢乐天, 何家的人都长得清秀,何禀成也不例外, 此刻清秀成了个‘小姑娘’一样,两腿并拢,声音小道:“说什么。” 谢乐天用看后辈的眼神看着他,“你一进来,就一副脸上有事,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他才故意把何灵支开,好让何禀成开口。 何禀成很矛盾。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道选择题。 听宋慈的话,做掉何灵, 何禀成就算在宋慈这里有了一辈子的把柄,但相应的也能得到葛南这条线, 这本该属于他。 不听宋慈的话,将宋慈令他潜伏的事和盘托出给谢乐天,那么…… 其实这个念头已经在何禀成脑海里盘桓了很久。 一个月前, 这个念头发酵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因为——他‘听到了。’ 那天他来看望谢乐天,谢乐天又病了,入冬之后谢乐天经常生病,几乎足不出户,何禀成有时间就会来看看他,陪他说说话,他觉得谢乐天一个人一定很孤独——他是推己及人,因为他一个人在家时就尤为孤独。 谢乐天就算是病着,也依旧温柔体贴,何禀成是来陪他说话解闷的,到后头却是谢乐天在陪何禀成说话,听他说些年少时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何禀成发现之后,羞愧难当,谢乐天都病了,病得嘴唇都干了,他还缠着谢乐天没完没了的说话,连忙逃也似的走了。 走到楼下之后,何禀成才想起自己给谢乐天带的书没给他,难得谢家幽灵般的佣人没拦着他去而复返,他忙轻手轻脚地上去了,走到门前,因为面上羞涩,深呼吸了一下,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何禀成觉得很奇怪,就那么一会儿功夫,谁进去了,佣人吗?谢乐天不喜欢使唤佣人的,他这么胡思乱想着,却是忽然听到一声稍高的声音,里头踢踢踏踏的似乎是有人在走。 何禀成回忆起谢乐天猫一样的脚步声,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奇怪的同时又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本能的恐惧。 那股恐惧驱使着何禀成轻手轻脚地下了楼,一口气跑出了谢宅。 他没走远,静静地在谢宅附近的一处树林里盯着看,他直觉,谢乐天屋里刚刚藏了个人,那一声呜咽般的叫声令他都不敢多想。 一直等到了深夜,何禀成不怕等,他毕生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等,他等到的是三楼窗户打开,黑色的身影敏捷得不可思议,从三楼一层层跳了下去,轻巧地落在谢宅外。 何禀成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宋慈与谢乐天的关系在表面上似乎也不错,但是表面上的东西,何禀成很不在意,宋慈这样偷偷摸摸的,就不是表面了。 何禀成当天晚上回去,思考了一晚上,得出了结论,要么宋慈在耍他,要么宋慈在耍谢乐天。 无论哪一种结论,这里面何禀成都无可避免地陷入被动。 何禀成沉了脸,忽然附身靠近了谢乐天,乐天汗毛竖起,差点就要躲开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宋慈……要杀何灵。” 谢乐天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扭过脸,鼻尖险些打到何禀成的鼻尖,“你说什么?” 何禀成这样近地看谢乐天,才发现谢乐天的眼睛明亮得惊人,星海一般吸住了他的眼睛,何禀成的嗓子发了抖,“谢先生,对不起……”他低下了头,额头落在谢乐天肩膀上,颤抖着抱住谢乐天的肩膀,“对不起……” 乐天没空给他扯那些有的没的,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把人甩飞,他拿了倚靠在脚边的手杖,轻推开何禀成,直接拄着手杖往外高声喊道:“阿灵,进来。” 何禀成望着谢乐天焦急的身影,知道他赌对了。 如果谢乐天不看重何灵,那么今天他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谢乐天看重何灵,那么……何禀成面上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宋慈,你完了。 三天后,严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联系了何禀成,“晚上7点,到时候酒店会停电二十分钟,足够了,你6点半过来,703房间我们碰面。” “好,我知道了。”何禀成挂了电话,转头望向面色冰冷的谢乐天,低声道:“他让我6点半过去,703碰面,7点行动。” 谢乐天的神情冰冷而僵硬,缓缓点了点头。 花园酒店,本市最顶级的酒店,名流云集的地方今夜却要成为一个屠宰场,严冬在703里组装消音枪,边组装边摇头,觉得狱长太狠,这种事派谁不是派,非要他押着何禀成下投名状。 杀自己亲妹妹,晚上还真能睡得着? 严冬想起了宋慈的那句‘父子都能反目’,他曾经听说宋慈亲手杀了他的父亲,以前他不太信,觉得太夸张,宋慈的行事风格的确冷酷到了不像人,不过弑父还是太过分了点。 严冬想着想着,手上动作都顿住了,觉得有点心慌。 门口传来刷卡开门的声音,严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上的枪,来的是何禀成,严冬放下心了,看了一眼目前的钟,“你很准时。” 何禀成一言不发地过来,盯了严冬手里的枪一眼,严冬见他沉默,也不奇怪,谁被下了这样的命令都会不好受,体贴地对何禀成道:“等会我先迷晕了人,你再开枪,就当她已经死了,对死人开枪又不犯法。” 何禀成沉默地夺过了严冬手里的枪,严冬一点防备都没有地被他顶在了太阳穴,“别动,对活人开枪我也可以不犯法。” 宋慈很意外地接到了谢乐天的电话,“你过来一趟。” 宋慈对谢乐天罕见的主动惊奇了一瞬,立即想到了何灵那儿去,试探道:“怎么了?” “我……肿得厉害,”谢乐天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上去有点羞恼,含糊道,“带药膏过来。” 宋慈失笑,“宝贝儿,你太嫩了。” 谢乐天骂了句‘滚’,又说了一句‘快点’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慈放下解扣子的手,重新将衬衣扣子扣上,披上西服与外套,边穿大衣边忍不住笑,他在想谢乐天苦恼地照着镜子,看着那处红肿,苍白的脸上又羞又气,真是——美极了。 宋慈特意拿了中顶里的药去谢宅。 虽然谢乐天打了电话,宋慈还是选择了翻墙,他与谢乐天在明面上不能多见。 人刚翻过墙,宋慈就望见了坐在院子里的谢乐天,身影单薄地靠在藤椅里,宋慈皱了眉,立即解开了大衣披了上去,“怎么坐在外面等,那么冷,小心感冒。” 谢乐天无声无息地仰起头,嘴唇微微动了动,“坐。” 宋慈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心中暗叫不好,不好在哪里,不好到什么程度,他还不清楚,但是不好,很不好。 宋慈不动声色地坐下,也不提药膏了,他知道谢乐天只是找个他不会怀疑的借口把他叫来。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谢乐天缓缓道,黑漆漆的眼珠里含了一点光,也不知道是灯光还是别的什么。 宋慈偏过脸,淡淡道:“何灵毕竟是何单海一母同胞的姐姐,她控葛南这条线,我不放心。” 谢乐天的神情像是刷上了一层釉,迟缓的悲伤,“没别的理由了?” 宋慈垂下脸,“是。” 他想,死了个何灵而已,谢乐天不会跟他翻脸,就算翻脸,顶多也就翻脸一时,他有自信在谢乐天心中,他还是比何灵重要一些,何灵死了,何禀成接手葛南,上头知道何禀成是他的人,那么也不会再去为难谢乐天,谢乐天又不知道这一点,神不知鬼不觉,两全其美。 谢乐天弯下腰,呼吸逐渐急促,喘气声在院中响起,宋慈绷不住脸,转头过去扶他,“好了,别……” 细长的枪管顶在了宋慈的腹间,宋慈脸色变了,黑中带灰的眼眸望向谢乐天,缓缓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是,”谢乐天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传来,“我……还给你。” 剧痛从腹间传来,宋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缓缓收回手,慢慢垂下脸,鲜红的血液正烟花一般在腹间绽开,宋慈的大脑在那一瞬间陷入了僵局,他无法思考无法感受,只有剧烈的疼痛弥漫从他的腹间一直钻入他的血肉骨头里。 何禀成从暗处走出,站到谢乐天的身后拉开他身上的大衣扔到地上,两手搭在谢乐天的肩膀上,“谢主席,别难过,他不值得。” 谢乐天缓缓站起身,对着死死望着他们两人的宋慈淡淡道:“背叛我的人,不配。” 宋慈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冷到了极致。 谢乐天对何禀成使了个眼色,何禀成拍了拍手,随从押着哭丧着脸的严冬出来,严冬见到跪坐在地,身下一滩血的宋慈,脸色立刻从沮丧变得震惊,“狱长!” 谢乐天冷冷道:“滚吧。” 他不杀宋慈,因为宋慈死了,上头的人会追究,这一枪他还是有能力躲过制裁的。 严冬扑上前扶了宋慈,望着宋慈不断涌出血的伤口,忙拿手盖住了,“狱长!这……快走!” 宋慈死死地盯着谢乐天拄着手杖的背影,忽然从嗓中爆发出声,“谢乐天!” 清瘦的背影没有停顿一下。 “狱长,快走吧,你流了太多血了……”严冬惊慌失措道,“快走!”不由分说地架起了宋慈,冬日的枪伤流了那么多血,会冻死! 严冬扶着宋慈出了谢宅,谢宅附近人烟稀少,连辆车都没有,严冬慌张地打了电话叫人来接,“狱长,狱长你撑住……” 宋慈恍恍惚惚地靠在墙上,月亮亮的出奇,他张了张口,缓缓道:“他向我开枪……” “是,”严冬懊恼道,“他妈的何禀成这小子看着挺老实的,居然他妈的出卖我,我一到酒店就被他们抓了,妈的何禀成就不是东西!谢乐天,谢乐天也不是个东西!” “他向我开枪……”宋慈惶然地望着四周,英俊的脸扭曲一瞬,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突破他厚重的睫毛奔出,“他居然向我开枪……” 回到中顶,宋慈的脸已经白得几乎没了血色,中顶的医生立刻安排手术,宋慈躺在病床上,拉住了医生的手,头上冷汗淋漓,眼睛幽深狠厉道:“别上麻醉。”他要……永远记住今天有多痛。 第359章 典狱长完 何禀成扶着谢乐天上楼,心里很平和, 谢乐天与宋慈这样惨烈地翻脸了, 就再没有言和的机会,他也不会担忧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两人之间的牺牲品, 以后谢乐天与宋慈会斗到底,他站在谢乐天这一边, 会得到谢乐天非同寻常的信任。 谢乐天一言不发地由何禀成扶到了房门口,他停下了脚步, 冷冷道:“滚。” 何禀成愣住, “谢主席……” 谢乐天直接回过身给了他一耳光,胸膛艰难地起伏着, “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滚——” 何禀成又羞又恼,大声道:“你们两个都拿我当棋子,我有的选吗?!”说完,他狼狈地转身跑下了楼。 谢乐天拄着手杖快晕过去,“系统,我的芭比宝贝儿没事吧?” 系统:“他是男主,当然没死, 也就疼得死去活来而已,问题不大。” 乐天:……对8起。 谢乐天轻咳了一声, 敲了敲手杖,幽灵般的佣人立即出现了,“先生。” “下去, ”谢乐天垂着脸,惨白的脸色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把院子里的大衣捡回来。” 谢乐天最恨的就是有人在他背后‘耍花样’,宋慈安插何禀成在他身边,等同于触了他的逆鳞,更何况谢乐天还一无所知地跟宋慈毫无顾忌地上床,那种被愚弄被欺骗的感觉足以逼疯谢乐天。 他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是宋慈强硬地闯入他的世界,一遍一遍地说‘我爱你’,令谢乐天也产生了‘或许他是真的爱我’的错觉。 到头来,原来全是欺骗。 谢乐天怒火上涌理智喂狗,发了狠地要把宋慈斗垮。 宋慈受了枪伤,硬熬着让医生取子弹缝合伤口,医生都看着觉得疼得手抖,宋慈也是人,他也疼,他疼得想大叫想大哭,但他没有,疼到了极点,人都恍惚了。 谢乐天到处收集他的材料想直接把他从位置上拉下来,严冬人虽然傻,倒还是很听话,主要是看了宋慈那晚上凄惨的景象,对宋慈莫名产生了一点同情。 其余人受伤的时候,严冬也未必会那样震撼,只是——那是宋慈啊!无坚不摧的宋慈。 严冬把外头发生的事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宋慈,宋慈苍白的脸在窗外的日光映照下几乎透明了,他淡淡道:“不用管他……先过年吧。” 严冬垂着手,悄悄怂恿道:“那何禀成?” 宋慈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先过年吧。” 严冬不说话了,宋慈这样灰心的模样,他可真是从来没见过,心里反而对宋慈感到更怕了。 不是有句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嘛,宋慈……宋慈是不可能灭亡的,恐怕只会迎来更可怕的爆发。 除夕夜,何灵本来说要在何宅过的,经过那件事,她就没再离开过谢宅,于是陪谢乐天一起过节。 谢乐天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话少了很多。 何灵不知道该怎么令谢乐天开心点,以前都是谢乐天安慰她,她放下筷子,轻声道:“谢先生,我放烟花给你看好不好?” 谢乐天昂起头,却是想起了那个人与他一起折金箔的场景,沉默半晌,缓缓道:“好。” 对于宋慈和谢乐天之间的事,何灵不知全貌,只知道宋慈想杀她,谢乐天救了她,然后彻底与宋慈撕破了脸。 心形的烟花腾空而起,何灵站在屋前怀抱着小狗,面上露出一个引导性的笑容,“好漂亮。” “阿灵,葛南你不要去了。”谢乐天沉声道。 何灵知道谢乐天是担心她在葛南出事,低声‘嗯’了一声。 烟花持续不断地在漆黑的天幕中绽开,不一会儿,雨丝飘下,何
相关推荐:
镇妖博物馆
山有木兮【NP】
深宵(1V1 H)
乡村透视仙医
女帝:夫君,你竟是魔教教主?
芙莉莲:开局拜师赛丽艾
新年快乐(1v1h)
篮坛大亨
武当青书:诸天荡魔至洪荒
神秘复苏:鬼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