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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闻起来有点像乐天喜欢吃的一种草莓糖,淡淡的,甜甜的,害得他每天晚上梦里都在吃草莓。 其实从前宗衍为皇子时,林乐天与宗衍也经常一起睡,林乐天的精神控制手段之一,幸好他虽然变态,却对男的没什么兴趣。 宗衍拉着林乐天的手回去用膳,韩齐踌躇了一会儿,厚着脸皮跟着混了进去。 宗衍嫌弃朱楚楚伺候得不好,要林乐天伺候他。 朱楚楚委屈得差点掉眼泪,她已做得很用心了,可宗衍就是怎么样都不满意。 乐天忍着腰疼伺候了宗衍一顿饭,深深地感觉到养儿不易! 按规矩,林乐天是不能上龙床的,所谓陪宗衍睡,不过是在宗衍龙榻之下铺一层薄被让林乐天能蜷一夜。 韩齐见状,稍稍安心,因无人指挥他,所以他自作主张地在殿内保卫,实际是看着林乐天,以防他对宗衍有什么不轨。 宗衍趴在龙榻上垂首望着林乐天,两脚在背后上下踢着,“小林子,你上来陪朕睡哪。” “陛下,这不合规矩。” 林乐天躺在朱红锦被中,乌发披散,眉眼都带着沉静温柔,因怕冷,紧紧地团住被子,只露出巴掌大的苍白小脸。 宗衍垂下手,撩起一缕林乐天的长发在掌心把玩,林乐天乌发柔顺如丝缎,冰冰凉凉的,宗衍团在手心边揉捏边与林乐天悄声说着小话。 林乐天宠溺地仰头望着宗衍,时不时地点点头回上一两句。 从韩齐站立的角度,只能看见林乐天两片浅色的唇微动,偶尔牵出一个带有笑意的弧度,看上去如斯温柔无害,韩齐实在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痛下杀手,将他们兄弟十一人屠戮殆尽。 忽然,林乐天似是察觉到他的注视,瞥眼轻瞟了他一眼,那一眼才是韩齐熟悉的九千岁,冰冷无情毫无情绪,充满了威慑,韩齐忙撇开了眼。 他心中忽然明白了:林乐天的柔情蜜意全是给宗衍的,所需要展示温柔的对象只有皇帝。 宗衍毕竟还是个孩子,说着说着就困了,抓着林乐天的头发就已经垂着头睡着了。 林乐天轻轻从他手中抽回发丝,费力地坐起身向韩齐招了招手。 韩齐犹豫了一会儿,上前弯下了腰。 林乐天裹着被子,活像只怕冷的小猫,他的声音也像幼猫一般又细又软,附在韩齐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抱陛下就寝,当心着点。” 最后四个字,韩齐隐约听到了埋怨的意思,他嘴唇轻轻勾了勾,又马上拉平了唇线,拱了拱手,轻手轻脚地将宗衍抱起,将他唯一的弟弟放到龙床中央,盖好寝被。 做这些事时,韩齐心怀柔情,他并不怨恨登上皇位的宗衍,他认为一切都是林乐天的错,宗衍只是被蒙在鼓里。 韩齐很想怜爱地摸一摸幼弟熟睡的脸庞,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唯有果断地抽身向林乐天回礼。 林乐天又招了招手,韩齐再次俯身,便听到那猫叫一样的声音,“抱我。” 韩齐浑身一震,心中犹豫了一瞬,立即乖乖地连薄被带人的抱起林乐天,怀中的人极轻,即使是连着薄被也没有多少分量。 “出去。” 韩齐依言抱着林乐天踏出紫宸殿的内殿。 林乐天微咳了一声,韩齐迅速地俯身去听,“传太医,让他们悄悄的。” 乐天实在疼得受不了了。 林乐天的皮肤比豆腐还嫩,腰部的疼痛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减轻,反而越来越疼了。 太医很快就来了,果然是悄悄的,踮着脚溜了进来,见韩齐怀抱着林乐天,一时不知所措,“九千岁,您病了?” 乐天探出一张素净小脸,“张院判,我腰疼。” 他说话时平静无波,韩齐却从中诡异地听出了可怜兮兮的味道。 张院判常调理林乐天的身子,没听说过他有腰疼的毛病,疑惑道:“何时起的症状?” “夜里,左腰处,疼得厉害。” 张院判对陌生的韩齐道:“这位大人,麻烦坐下。” 韩齐抱着林乐天坐在了贵妃椅上,按照张院判的吩咐解开了被子,林乐天里头只穿了一件雪白的单衣,隐隐透出莹莹肤色,韩齐看了一眼立即移开了目光,仰头望向头顶腾飞的五爪金龙。 张院判在乐天叫疼的地方轻按了按,乐天差点叫起来,幸好他憋住了,只是紧抓住韩齐的臂膀轻哼了一声。 韩齐顿时如坐针毡,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运起了劲。 “九千岁,这伤恐怕要脱衣查验……”张院判小心翼翼道。 按林乐天的性子,他宁愿疼死也不会愿意在别人面前袒露肌肤,乐天森冷道:“都闭上眼睛。” 太监宫婢们都慌张地转过了身,抱着林乐天的韩齐依言闭上了眼。 眼睛一闭上,其他感官被放大了数倍,韩齐能清晰地闻到林乐天身上传来的丝丝香味,不腻人,但甜得韩齐心头发慌。 剥开衣服,林乐天腰间果然有一块刺眼的青紫。 “这是外伤啊,千岁爷,”张院判大吃一惊,“这……谁伤了您?” 乐天瞟了一眼闭着眼睛的韩齐,发觉他额上冷汗都流下来了,汗水从他英挺的下颚角滑落,落入高束的领口中,嗨,长得帅就是有特权,乐天淡淡道:“被野狗撞的。” 第24章 督主千岁7 野狗?无论皇宫东厂都是万万不会有这些东西的,张院判也不敢多问,只道:“那野狗可否咬伤千岁爷?” 乐天冷淡道:“索性是只幼犬,牙还没齐全,别废话了,给我医治。” “千岁爷您这是积了淤血,待臣烧一副热药给您敷上,将药力推开,连用七日便好。” 七日?!乐天抓着韩齐的的手更用劲了,听到没你这野狗!七日! 乐天脸色沉得快滴水,冷冷道:“赶紧熬药。” 跌打药都是现成的,张院判请太医院的人将药送来,在偏殿快手快脚地烧热了药,拿玉刀替乐天敷药。 乐天在脑内大叫:“疼疼疼疼疼疼疼,顶不住了!救命救命!”他紧抓住韩齐的手臂,苍白失血的面容因难忍的痛楚而皱成了一团。 系统平静道:“忍忍吧,当以后跟韩齐虐身虐心的排练。” 乐天:“……” 实在忍不住了,乐天拉过韩齐的手臂,张口咬在他的虎口上。 韩齐猛地受到啃噬,瞬时张开了眼,林乐天的身体立即暴露在他眼下。 火红的热药敷在苍白若冰雪的肌肤上犹如大片红梅绽开,那画面昳丽可怖,竟有一种受虐的美丽,一时之间,韩齐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张院判见他睁眼盯着看,忙道:“这位大人,你的手劲大,劳烦你运力助千岁爷将药力推开。” 乐天嘴咬着韩齐的手,自然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 韩齐一手被乐天咬住,一手依照张院判的意思贴向乐天受伤的腰际,药是热的,林乐天没伤到的肌肤却是冰凉沁人、柔软滑腻,犹如上好的绸缎,烦是触摸过的人定会爱不释手。 韩齐闭上眼,将脑中胡乱的思绪赶走,放空心思用力去揉。 他一用上劲,乐天马上疼得更厉害,抓着韩齐的手咬出了满嘴的血腥味。 待药上透,乐天只感觉去了半条命,韩齐依照张院判的吩咐替乐天拢上内衫,卷好薄被,乐天痛得有些意识模糊,在彻骨疼痛结束前,已张开了嘴。 韩齐抽回手,虎口被咬得血肉模糊,乐天嘴角还沾着丝丝血迹,好似抹了胭脂,鲜红浸润,雪白的贝齿齐整得藏在两片红唇内,一样沾染着丝缕血迹,瞧着脆弱可怜的很。 “大人,你这手?”张院判轻声道。 “不碍事。”韩齐抱起蚕蛹一般的乐天走入内殿,轻轻将他放回龙榻下头。 乐天全程悄无声息任他摆布,披散着一头乌发,歪着头沉沉昏了过去。 韩齐凝视了一会儿,心想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也怕疼,还怕得紧。 夜也不必守了,乐天这病秧子的模样,怕是爬也爬不起了,韩齐退出内殿,对仍守在外头的张院判道:“九千岁不欲陛下担忧,劳烦院判大人明日一早过来替九千岁换药。” “是,都听千岁爷的,”张院判轻叹了口气,“大人,我替你包扎下手?” “不必了,一点小伤。”韩齐将手收入袖中,拱手转身离去。 张院判远眺韩齐在黑夜中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好似什么时候见过。” 宫道寂静,守夜的宫人犹如一尊尊塑像般安静,仿佛已长在了宫墙上,韩齐受伤的是拿刀的那只手,伤口碰着冰凉的刀柄微微刺痛,韩齐面无表情地走着,步子越迈越大。 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走过冗长宫道,到了无人处,韩齐才终于停下脚步,一手贴上冰冷宫墙,眸中情绪翻涌。 韩齐为皇子时,住在博海阁,那是宫中诸多楼宇中不甚起眼的所在,他的生母沈贵人生了他不到三月就死了,他与宗衍的经历何其相似,可惜境遇全然不同。 十二岁之前,他是默默无闻的皇子,虽无九五之命,亦平安喜乐,然而十二岁那年,他背负着克母之命被封地出京,在驿站遭遇截杀,他心口中了一箭,腿也险些被烧残,上了战场之后,更是经历了无数血雨腥风。 韩齐用力捶向宫墙,虎口受伤的皮肉绽开,刚凝固的血迹又悄悄漫了出来,那点疼对他而言简直微不足道。 林乐天……我所经受的苦楚必要你百倍、千倍地偿还! 乐天一夜没睡好,梦里全是草莓被踩烂的情节,醒的时候大惊失色,“系统,我是不是瘫了!”腰部以下完全没有知觉,麻木僵硬。 系统:“虐身虐心好玩吗?” 乐天:“呜呜呜……我错了……” 系统轻哼一声,“没瘫,敷了药,药力能镇静止疼。” 乐天松了口气,“张院判不愧是太医院的领导,必须赏他。” 说曹操曹操到,张院判提溜着个小药箱赶来了,踮着脚跨入内殿,圆润的脑袋晃来晃去找人。 韩齐披着夜露回殿,见张院判在殿门口撅着屁股,轻咳了一声。 张院判回头,小声道:“大人。” 韩齐点了点头,走进内殿,心如止水地俯身要去抱林乐天,没想到林乐天已睁开了双眼,定定看着上头,黑眼珠散漫无光,似梦非梦的模样。 “九千岁。” 乐天偏过头,“干什么?” “该换药了。”韩齐轻声道。 乐天从被窝里费力地抽出手,在韩齐凑近的左脸扇了个耳光,他没力气,一巴掌悄无声息,比猫挠还轻,韩齐脸都没动一下,沉默地伸手抱起乐天。 换药时,乐天的腰部知觉又恢复了,惊天动地的疼,拉住韩齐的手猛咬,对系统哭诉道:“我不要跟韩齐虐身虐心了,太踏马疼了。” 系统:“呵,大象的皮不是很厚吗?” 乐天:“嘤嘤嘤。” 一顿折腾之后,乐天感觉自己又瘫痪了,只好命韩齐先将他送回自己的内院,免得宗衍醒来瞧见他这副模样大吵大闹,又叫来了朱楚楚,嘱咐她该怎么说。 朱楚楚眼泪汪汪地听着,咬着嘴唇道:“千岁爷,我回去伺候您。” “不用你,你好好伺候陛下。”乐天淡淡道,拍了拍韩齐的胳膊,示意起驾走人。 回了老巢,乐天才稍稍舒了口气,瞥眼瞧见韩齐抱着他的手上被他咬得坑坑洼洼。 乐天躺下后,问道:“疼吗?” 韩齐摇头,“不疼。” “你低头。”乐天慵懒道。 韩齐依言照办,立即又被乐天赏了一爪子,他憋住心头的火,低着头不让乐天察觉他受辱的神情。 “属下知错。”韩齐咬牙道。 良久,上头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 “去太医院包扎好,我瞧着伤眼。” 韩齐心头猛地一动,立即压住情绪,“是。” 太医院内,张院判不在,当值的太医替他包扎,疑惑道:“大人,这是什么咬的?” 韩齐漫不经心道:“野狗。” 第25章 督主千岁8 人虽病着,事却不能不管,小太监立在榻前轻声细语地读折子,林乐天闭着眼半躺着,若是他点一点头,小太监便蘸了朱笔画圈,不点头的折子便搁置一旁,等候再决。 “两广总督胡戚道上折,今春暴雨连绵,湖水上涨引水泄百里,漂数千民庐,万望朝廷体恤,免两广三年赋税,以缓民生。” 韩齐包扎回来,听到小太监在读折子,于是默不作声地站到一旁,心中又是念了几遍“阉人祸国”。 “呵,”一直闭口不言的林乐天冷笑一声,不急不缓道:“胡戚道这狗东西,无能也就罢了,欺上瞒下中饱私囊,传令东厂,速去两广提胡戚道人头来见。” “是。”小太监拢了折子,迈着小碎步出去,对着韩齐点了个头,韩齐毫无反应,心中盘算如何救下胡戚道。 乐天睁眼,瞟向韩齐,“你是木头吗?滚过来。” 韩齐腮边的肌肉动了动,压住情绪上前,“九千岁有何吩咐?” “手我瞧瞧。” 虎口上缠了厚厚的麻布,麻布暗黄,倒是没透出一丝血迹,乐天也瞧不出他到底伤得如何,不咸不淡道:“还疼吗?” “不疼。” “等陛下起身之后,你陪着陛下学文,午膳之后教陛下习武。” “是。” 乐天上下打量了韩齐一番,这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俊是真俊,手也是真黑。 “韩齐,这次我饶你一命,你该知道如何回报。” “属下明白,多谢九千岁宽宏。” 传话的小太监又轻手轻脚回来了,“千岁爷,陛下醒了。” “去吧。”乐天对韩齐使了个眼色,韩齐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儿了。 宗衍醒了,不见林乐天,果然又是发脾气,朱楚楚依照林乐天的关照说林乐天吹了风头疼,先回宫休息了,宗衍散着长发敞着单袍活像个小疯子,光着脚焦躁地殿内踱步,“朕去看他!” 朱楚楚提着鞋跟在他身后,急道:“陛下,您先穿鞋,小心着凉,九千岁会担心的。” 朱楚楚伺候的时间不长,但已牢牢地掌握‘宗衍的软肋是九千岁’这一诀窍,宗衍果然定住,一把夺过朱楚楚手中的鞋,“朕自己穿。” “陛下,锦衣卫百户韩齐求见。” 宗衍套上鞋,不耐道:“不见。” “陛下,您忘了昨夜怎么答应千岁爷的。”朱楚楚在一旁提醒道,换来宗衍一个恶狠狠的白眼,不禁委屈地咬唇瑟缩,陛下的脾性实在太坏,不及千岁爷万分之一温柔。 “见见见!让他进来!”宗衍赌气道。 韩齐总算能与他的幼弟面对面,相见却不能相认,韩齐心头发苦,涩声道:“臣拜见陛下。” 宗衍看也不看他,坐在榻上由朱楚楚替他系衣带,嘴上依旧嘟嘟囔囔,“小林子身子太弱,太医院那帮狗奴才个顶个的没用,全杀了才好。” 韩齐听着宗衍句句都在牵挂那个阉人,脸色不由沉的滴水。 整理好衣冠,宗衍才纡尊降贵地去打量韩齐,韩齐半跪着,视线里一双精致的盘龙靴微微翘着,一点一点,尽显小孩脾性。 宗衍背着手道:“既然小林子让你教,那你就教吧,教得不好,朕砍了你的脑袋。” 那阉人将宗衍养成这般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性子,哪有半点国君的模样?韩齐见此情形心焦如焚,压低了声,强忍心绪道:“是。” 过一会儿,杨谦益也来了,宗衍正在用早膳,杨谦益便与韩齐在门外交谈,杨谦益出身世家,活了一大把年纪温文尔雅没半点脾气,对锦衣卫也无甚偏见,笑眯眯地与韩齐说话。 韩齐沉默寡言,只点头应“是”。 大约一直到巳时,宗衍才正式开始上课,杨谦益已经想明白其中的门道了,上课前先搬出林乐天,“陛下,九千岁嘱咐臣每日结束之后向他禀明情况。” 正想蒙混过去的宗衍:“……” 杨谦益:“^_^陛下不要辜负九千岁的一番苦心哦。” 宗衍:糟老头子坏得很。 杨谦益授课时,韩齐充当陪读,朱楚楚在旁伺候,听得比宗衍都认真。 盯梢的太监溜跑回林乐天那回报,乐天还在生无可恋地听折子,忽然道:“让楚楚一块学。” 小太监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林乐天,嘴唇张成了个圆形,说了个响亮的“啊?” 乐天抬眼,长长的睫毛上下一翻,小太监立即吓得脸都白了,“是,奴才这就去说。”脚不点地地退了出去。 “男孩读书,女孩也要读书!”乐天在心中对系统豪情万丈,“我们要贯彻生儿生女都一样的原则!” 系统:说的好像真跟你生的一样…… 好不容易捱过上午的课,宗衍精气神都没了一大半,杨谦益笑眯眯地留了功课,宗衍态度比初见时少了份张狂,多了份畏惧,甚至打起了小结巴,“这、这些明日就交?”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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