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闻玉书没半分察觉似的,将茶杯放在一旁的高几上,无奈一笑:“瞒不过义父,的确有此事。” 听他承认的这么坦荡,殷修贤稍稍放心了些,在他心里闻玉书与戚韵一行人势不两立才好,越是有矛盾他越是高兴,笑着道: “你怎么和那两个针对上了?” 闻玉书摸了摸手腕上缠着的一串绿檀佛珠,叹道: “学生前几日审完游英光从刑部回去,实在劳累,戚将军偏偏送了学生一份礼,若不是学生会骑马,恐怕要从刑部走回府了。” 那距离可不近,真真要走上一段功夫才行,殷修贤闻言摇了摇头:“这大将军实在是不像话,算了,不提他,明日不早朝,修瑾可要和义父去喝一杯?” 闻玉书微微低下头,与他轻声道:“义父邀请,本不该犹豫,但学生答应家中小女出去游玩好已有几日了,实在不好再推脱……” 殷修贤一顿,想起来闻玉书的年纪,他这义子而立之年,府中连个照顾的都没有,子嗣只有一个女孩儿,知道他没有别的心思,殷修贤还是很愿意抬举他的,和煦的劝了一句: “你府中一直没人打理,子嗣也单薄,若是有看上的,可要和义父说上一声。” 闻玉书和气地说了是。 他这次目的达到了,以后再和戚韵江言卿起什么冲突,都不会引起殷修贤怀疑。 …… 从内阁衙门出来,乘坐马车回府,闻玉书还不等上了台阶,一个穿着粉色短袄,梳着双丫髻的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便从府中跑出来,后面追着几个丫鬟,焦急地缓着“小姐”。 小姑娘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才刚刚到他的膝盖处,把脸埋在他腿上,就不动了,也不说话。 闻玉书伸手让那些丫鬟退下,慢慢蹲下去,看着跑红了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闻思莹,笑:“莹姐儿怎么跑这么快?” 小姑娘搂上他的脖子,小脸儿贴了贴他的脸,怯生生的: “爹爹。” 闻玉书唇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了,起身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胳膊上,“嗯”了一声: “爹爹带莹儿出去玩。” 视野一下子变高了,她小小地惊呼一声,抓住闻玉书的朝服,那若隐若无的好闻檀香让她安心了下来,抱着他脖子蹭了蹭。 街上十分热闹,各种面点吃食,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百姓们挎着篮子采买,叫卖声连绵不绝。 闻玉书刚从内阁衙门回来,没来得及换下朝服,穿着一品官员的服饰,抱着和他模样相似的小姑娘,身后跟着两个带刀侍卫,碰到什么好玩儿的就停下来,温柔含笑地与女孩说话。 不远处的醉仙楼前,小厮跑去买点心,一辆马车的车窗打开了些,模样秀丽的女子向外看,没一会儿就红了脸,她悄悄关上车窗,瞧着旁边一只手撑着脑袋,垂眸看着手中书卷的男人: “堂兄,你帮我瞧瞧,那位大人是谁呀?” 江言卿眼睛都没抬一下:“嗯?” 女子春心萌动,晃了晃他:“堂兄,你帮我瞧瞧。” 江言卿被她缠的没办法,放下书卷,伸手推开车窗,向外看他这挑剔的堂妹到底看上谁了。 今日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一下凤眸,只见人来人往的街上,一身绯红绣仙鹤朝服,腰间坠着玉佩的男人抱着个和他模样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站在一个摊子前,冷白修长的手拿着一个小糖人儿,袖口隐隐露出一点佛珠的绿色,偏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清隽俊逸的脸上是江言卿从未见过的笑容,眉眼间满是纵容之意,哪里还有朝堂上牙尖嘴利的模样。 江言卿这几日可是见识了闻大人的手段,却没曾想那笑里藏刀的闻阁老还有这么一面,身后的堂妹忍不住催促他,瞧着是对那人春心萌动了,他关上了车窗,遮挡住外边刺眼的眼光: “你眼光倒是好,那位是内阁次辅,闻玉书。” 他凤眸一弯,轻声说: “不过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他与你堂哥我……是政敌,不会想不开娶我们家的姑娘。” 女子十分失望的“啊”了一声,又打开车窗,依依不舍地瞧了一眼。 江言卿又捡起了书,瞧着堂妹这副依依不舍的摸样,不自觉想起刚才那一眼,那心黑手辣的男人怕是只有外皮儿是白的,竟还挺惹人喜欢。 ?企屋肆钯救肆企钯钯? …… 戚韵二人和闻玉书仿佛彻底杠上了,朝堂上针锋相对,下了朝碰到一起笑着喊上一句“闻大人”“江大人”,看似一团和气,实际上说出的话却时长让两方人脸红脖子粗,斗鸡似的掐起来。 这下朝堂上只要不是没眼睛的,就能察觉到内阁两位次辅和大将军之间的剑拔弩张,不管是宴请还是如何,都尽量避着其中一方,免得他们打起来,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实在“率真”的让人心脏受不了。 华灯初上,京城一片璀璨,明日不朝,内阁几个官员约在鑫雅阁的雅间里吃酒,殷修贤年纪大了,便没来,也没阻止他们。 众位大人都换下了朝服,穿着平日的衣裳,放松地坐在席上,举杯畅饮,能混进内阁的,都不太年轻了,只有一人模样上看起来十分不合适,身上的气场却又足的很。 “来来来,闻大人喝酒。” 兵部尚书是内阁最不同的一人,他既不是殷党,也不是清流派,为人耿直的让殷修贤都忍不住捏捏鼻梁,不知道这人怎么爬上来的。 雅间里有些几个倒酒的姑娘,低垂眉目的温柔,矮案上摆放着菜肴,闻玉书今日穿了件青色锦袍,腰间坠着一枚温润的玉佩,墨发只用一根竹簪挽着,他跪坐在席上,却一点都没有松垮之意,脊背仍然挺拔,气质更像手无寸铁的读书人,笑着端起酒杯,饮下杯中酒。 众大人闲聊着,谈着无关紧要的事。工部侍郎没有自家顶头上司那么好的心性,可能是被户部接连打回来的条子弄得心情不好,多喝了些酒,失了分寸的一抹嘴巴,嚷: “江言卿那厮——” 才说到这儿,门啪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那厮一身绣金线的红衣,玉石簪子挽起长发,拿着一把折扇,和旁边穿着收袖锦袍的大将军走了进来,狭长凤眸一弯,风度翩翩。 “王大人可是唤我?” “噗——” 席上响起一片狼狈的声响,众位大人尴尬咳嗽着,正对着门坐着的闻玉书也顿了顿,手中酒杯还举到一半呢,那工部侍郎更是吓得魂飞了,酒醒了,一张严肃的脸憋的发红,冷汗津津的看着门口似笑非笑的男人和浑身煞气的大将军,众目睽睽下,打了个酒嗝,直挺挺倒地。 死一般的安静。 闻玉书轻轻放下酒杯,“哒”的一声轻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他对着二人笑了笑,和气道: “王大人喝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还请江阁老莫要放在心上。” 江言卿瞧着他脸上的笑意,只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如那日,唇角微弯: “那是自然。” 闻玉书跪坐在矮案后,叫另一位侍郎将假装昏迷的下属送下去,随后瞧着他们二人。 “戚将军和江阁老可有何事?” 戚韵看热闹似的笑起来:“自然是兵部曹大人请我们来喝酒,怎么,闻大人不欢迎?” 闻玉书:“……欢迎。” 众文官怒而看向兵部尚书,那人什么也没察觉,从席上起来,笑呵呵迎了上去。 第54章 好啊……小侯爷这次就饶了你,不过闻大人,我们可还有的算(剧情 “江阁老,您可来了!噫,刑部张大人怎么没与您一同过来?哎呦,大将军也来了,快坐快坐。” 看着他乐呵呵地带着二人进门,管着礼部的大学士要气死了,等曹建明安排二人和闻玉书一桌后,才起身将他拉了过去,低声: “你叫他二人作甚?!” 曹建明四十来岁,留着胡须,穿着一身绵绸直缀,模样十分憨厚,闻言眨了眨眼:“这不是……内阁的同僚都来了,我想着,是不是也该叫一声江大人和张大人,不然倒显得我们拉帮结派,排挤人。” 礼部尚书眼前一黑,唇瓣动了动,憋住了那句“憨货”没骂出来,一甩袖子,回席上坐着去了。 鑫雅阁的姑娘拿了两个垫子,放在闻玉书矮案前,戚韵和江言卿席地而坐。 闻玉书波澜不惊地瞧着,抬眸看向两边戒备的殷修贤一党,冲着戚韵二人笑了笑: “大将军和江大人倒是毫不介意。” 戚韵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笑了:“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旁边的姑娘低垂着眉目,拿起酒壶要给他填酒,闻玉书伸手制止了,和和气气: “大将军思虑过多了,闻某也不是什么都下得去嘴的。” 戚韵喉咙里溢出一声笑,鹰眸却没有半分笑意,低沉嗓音缓缓:“好一个牙尖嘴利。” 江言卿放下了折扇,看了一眼闻玉书的酒杯,唇角微弯: “闻大人怎么不喝酒了?可是见我们来了,食不下咽?” 闻玉书一叹,知道这二人是为了他来的,今日怕是逃不过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笑着:“怎么会?江大人,戚将军,请。” 姑娘很有眼色地给他到了酒,他端起那白玉杯,对江言卿戚韵示意一下,喝了大半。 “好啊,不醉不归。” 戚韵对他举起酒杯,似笑非笑的说罢,一饮而尽。 这二人酒量极好,你一杯我一杯,闻玉书渐渐不太招架得住了,白净的面皮上泛起一层红,唇瓣微润,一只胳膊撑着桌,闭上眼揉了揉眉心,他只用一根竹簪松松挽起了头发,几缕发丝顺着肩头滑下来,旁边侍候的姑娘忍不住轻声说:“大人,给您倒杯茶吧。” 闻玉书放下了手,冲她笑了笑,眸中微醺似的雾气渐散,似乎清醒了不少,温声: “有劳了。” 江言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看这那女子的怜惜之意便觉得好笑,那女子穿着一身水粉的月华裙,发髻上簪着一朵丁香儿,生得我见犹怜的,倒是先怜惜上内阁第二不好惹的闻修瑾了,一个两个的,看上他什么了呢?心黑么? 从他们进门后气氛便压抑紧绷,一个姑娘见状轻手轻脚出去,叫了人过来跳舞,弹琵琶,有了别的声音,殷修贤一党的人没那么绷着了,和其他同僚说着话,视线却忍不住看向坐在一起饮酒的三个死对头。 戚韵杯子轻轻敲了一下矮案,一双眸瞧着他这张带着些许醉意的脸,不疾不徐:“闻大人是先皇还在的时候中的进士?” 闻玉书喝了口茶,压了一下醉意,笑得和气:“是。” 江言卿也不端着,懒洋洋的坐在他对面,一根玉石发簪松松地挽起墨色长发,锦缎的红衣绣着金线,十分风流贵气,可不像一毛不拔的模样: “当初状元郎游街,好生威风,只不过后来……”他停下了话,笑了一声,多情地缓声开口: “未免有失风骨了。” 闻玉书醉得头疼了,垂着眸,微微一笑,语气越发柔和:“您与大将军世勋贵族,自然可谈风骨。可修瑾这一身风骨又值几两碎银?怕是给人垫了路,都要被嫌上一句……好硌脚。” 江言卿听到这便笑了起来,狭长的凤眸瞧着他,轻声:“听着好叫人心疼,闻阁老。” 闻玉书眉眼弯弯,同样轻声回他:“那可要多谢江大人怜惜了。” 三人唇枪舌战片刻,又开始了新一轮,闻玉书实在喝不过,喉咙到胃里都是火烧似的,淡淡一抬眼看了下正在往他这张望的几人。 几位大学士会意,拿起自己桌上的酒杯,笑着起身,一个接一个地去向二人敬酒,表面上一团和气地喊着“大将军”“江大人”。 这些在内阁的大人,哪个不是人精,他们以闻玉书马首是瞻,对方不暗示他们就恭恭敬敬地等着,暗示了,就过去为他解围。 戚韵和江言卿被几个老狐狸围着,左一句恭维,右一句仰慕,灌了不知道多少酒水,抽出空一看,那闻玉书一只手懒懒地撑着头,泛红的面上笑意浅浅,旁边的姑娘还贴心给他上了杯茶,他伸出修长的手端起茶杯,十分悠闲地吹了吹。 “闻大人,胜之不武吧。”戚韵说。 “将军和江大人方才欺负修瑾一人时,可没说过自己胜之不武,要让一让修瑾。” 那人是醉了,声音都多了些懒意,笑的十分欠收拾。 吵吵闹闹的雅间,鎏金香炉飘散着淡淡的烟雾,他们周围围着一帮大臣,一身青色锦袍的男人眉眼间满是微醺之意,坐在矮案后,端着茶,绵里藏针的笑着看戏,这一针仿佛扎在了戚韵和江言卿心头,莫名升起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的痒。 戚韵回过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原本闻玉书还不懂这人又在打什么注意,少倾,雅阁里便不似方才热闹了,去敬酒的大臣醉了一地。 江言卿把玩着酒杯,好歹狭长的凤眸眼尾晕着红,勾起浅笑的薄唇红润,多了几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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