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裳,都怪我刚才粗心大意,连门都没关就把王瑶扔去了。随便兜了条裤子,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去关门。 刚跑到门口,对面卫生间的门也开了,正好和我妈撞了个四目相对。 当时我那个尴尬啊,冲我妈笑了笑,然后就要关门,结果被我妈一把耳朵就揪出去了。 “刚才你在干嘛?”我妈一脸愠怒。 “没干嘛啊……” “你搞搞清楚,你就不怕毁了人家姑娘?” “这……”我无话可说了。 “就算你俩都愿意,就不怕搞出点事来?到时候人家家长找来怎么办?我和你爸还丢不起那张老脸,我不反对你,但是你自己得有个度吧……”我妈那嘴一叨叨起来就没完了。 “你咋操那么多心呢,你不也是年轻过来的?”我爸也出来了,拉着我妈就往回走。 “就因为我是年轻过来的,才不想让王瑶跟我似的上当受骗……” 我爸力气多大啊,把我妈推回房间,在外面把门一锁,我妈在里面砸门:“左建国,你给我开开,不许你教儿子不学好!”我爸没理他,走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拿着!在阿美利加国这都不是事!”才返回去了。我一看手里的东西,顿时脸都绿了。 真是亲爹啊…… 返回卧室,这回我把门关好了,王瑶裹着被子咯咯直笑:“你爸你妈可真好玩。” 我说:“好玩吧,赶紧嫁过来吧。”然后又做饿虎扑食状。 “干嘛干嘛……”王瑶伸出一只脚来把我踹了下去:“阿姨说了,不能上当受骗!” “叔叔说了,在阿美利加国这都不叫事!”我把我爸给我的东西一亮。 王瑶更乐,丢过来个抱枕:“滚一边去吧,这是在九州国,拆呢!” 于是,这一场本该充满的春宵,在我妈的搅合下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王瑶赖在我的不肯走,我只好去睡客房,临走前我问王瑶:“咱们算男女朋友了吗?” “不算。”王瑶干脆利落的回答。 我耸耸肩,亲都亲了,摸都摸了,还睡在我家,你说不算就不算啊?孙猴子还跑的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去?我回到客房睡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刷牙的时候,我爸神神秘秘地钻进卫生间,问我昨天晚上搞定没有。我满嘴大沫子的摇了摇头,我爸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真没用,一点都不像我的种!”然后在旁边给我传授经验,什么多喝两杯啦,气氛暧昧点啦。 正说着呢,我爸就“哎呦哎呦”的叫起来,被我妈拧着耳朵就揪出去了。 “能教儿子点好的吗?!”我妈怒气冲冲。 “我这不是为咱老左家传续香火着想么!”我爸理直气壮。 他俩吵架的时候,王瑶正在厨房给我弄煎蛋吃。我发现我爸逗逼已经不避着王瑶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我还指望他树立威严庄重的形象镇一镇王瑶那个小妖女呢。 吃过早饭,我和王瑶就以上学的名义出门了,其实我俩还有其他的事要干。早晨八点,我们到了门口,等了一会儿,黄杰、郑午、马杰、张峙他们就出来了,约莫十来个人,都是比较能打的。汇合以后,我们就去了台球厅。 大早上的,台球厅也没什么生意,但是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那天跟着王厉在后山打架的七八个汉子都在,我对其中一个印象非常深刻,就是断了一只手的那个,像叮当猫一样。这人一脸凶相,令人望而生畏。除了他们,还有十来个混子,年纪都有些偏大,都是以前跟过小鬼的,现在已经改投在王厉的门下了。 王厉进去了,王瑶正式接任王厉成为东街老大,今天准备开会宣布一下这件事情,其实不用宣布大家也都知道了,但过场还是一定要有的,目的是镇镇某些刺头。 “成哥,还有些人怎么没来?”王瑶问那个断手汉子。 “我都通知到了啊。”成哥左右看看:“老保和义安没来,这俩是带头的。” “问问他们在哪。”王瑶的脸阴了下来。 成哥打了个电话,然后捂着话筒说道:“老保说昨天喝大了,现在头疼的不行,躺起不来,问你能不能请个假。” 王瑶说:“你告诉他,必须过来,我在这等着他。” 成哥原话告诉了老保,然后又给义安打了个电话,接着说道:“义安说路上堵车,可能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话音刚落,大家就都笑了,因为东城交通很好,很少发生堵车现象,这一听就是个借口,义安这是糊弄鬼呢。 王瑶说:“你让他慢慢来,我会等着他的。”然后很随意地坐下了。 成哥一样原话告诉了义安,然后告诉大家多等一等。除了王厉那些原本的兄外,其他汉子都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还有的说这得等到几点啊,我还约了人炸金花呢。成哥骂道:“炸你妈个逼,知道老子这只手咋没的不,就是炸金花炸没的!” 当时就没人敢说话了,但过了一会儿又嗡嗡嗡起来。成哥还要再骂,王瑶拉了拉他,他便不吭声了,任由那些人在旁边乱去。等老保和义安的过程中,有些客人想进来打台球,但是看见里面这么多混子又悄悄退出去了。王瑶就仰着脖子问:“老板,是不是耽误你生意了。” 老板说:“耽误不了几个,没事。” “不好意思,实在找不到地儿了,在你这开完会就走。” “嗯,没事。”老板很随意地答着,躺在摇椅上看电视,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这老板就是之前被王厉一个黑色七分球砸在眼睛上那个,当时他吓得差点没尿裤子,根本没现在这么悠闲,说到底还是没把王瑶看在眼里。 台球厅里其他混子也一样,叽叽喳喳的喧闹着,也没什么人把王瑶放在眼里。 不过来的时候我就给王瑶打过预防针了,说你哥刚进去,你又刚继位,刺头肯定少不了,咱们一个一个解决,我会帮你的。所以我把郑午他们都叫来了,再加上成哥他们,镇压那些混子应该不是问题。为了体现王瑶的威严,她坐着的时候我们几个都站在旁边。 其实王瑶本身就挺有气势的,在东城一中那绝对是个响当当的角色,往走廊里一站都能吓得好多人不敢出来。只是她毕竟年纪还小,又是个女的,吓唬不住这些成年混子。 站了一会儿,郑午就顶不住了,问我能不能坐下歇会儿,我说不行,给我好好站着,郑午只好怂眉搭眼的继续站着,好几个混子都听见了,朝我们这边指指点点的笑,连成哥都忍不住瞪了郑午一眼,估计是觉得他给王瑶丢人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老保和义安都还没来,其他混子都有些着急了,不停地问来了没有。成哥嚷了一句,急你妈个逼呢?他们安静一会儿,就又开始乱了。自始至终,王瑶一声不吭,估计也等的有点烦,还拿出手机来玩了会儿游戏。最后连成哥都等不及了,先给老保打了个电话,问你到底来了没有?话音刚落,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就举着手机冲了进来。 “来了来了!”这汉子嘿嘿直笑,另一只手里竟然还拎着砍刀。在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兄,同样拎着各式各样的家伙。成哥脸色一变,而王瑶依旧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保拎着砍刀来到成哥面前,“喝大了,来迟啦!” 成哥皱了皱眉:“别和我说,这是咱们的新老大,厉哥的妹妹王瑶!” “哪儿呢?”王瑶明明就坐在他面前,老保还要装模作样的四处看来看去,眼神就是不落在王瑶身上,“王厉的妹妹在哪儿呐?”老保继续问着,连“厉哥”两个字都不叫了,语气和神情都充满了轻蔑。 “在这。”王瑶冷冷地说道,目光如剑一般。 95 王瑶的野性 老保的目光终于落在王瑶身上。王瑶坐着,他站着,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哎呦,你就是王厉的妹妹啊,初次见面你好你好。”老保死皮赖脸地伸过手去。 王瑶并没伸手,而是问道:“说好了八点开会,你为什么迟到?” 老保把手缩回去,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小妹妹,你这就不对了嘛,我一早就说自己昨天喝大了,刚才又道歉又请罪的,你还想我怎么样啊?” 王瑶不紧不慢地说:“出来混要有规矩,你这样会让我觉得难做。” “你就说你想怎么样?”老保的声调一下提高了,连眼珠子都瞪大了许多。 老保的一个兄扑上来,好像是想劝阻王瑶,但郑午同一时间也扑,一拳就将那人揍的瘫倒在台球桌上,接着郑午又按着他的脑袋,“砰砰砰”的在桌上砸了七八下,鲜血瞬间将绿色的桌布染红一片。郑午打不过刚子,打这些普通成年混子还是没问题的。 郑午也收拾完那个汉子了,将他的身体随意往旁边一扔,也大剌剌地重新站回王瑶身边。老保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不时痛苦地微微两声,整个台球厅一片鸦雀无声,再也没人敢说半句废话了,先前悠闲的老板也坐直了身子,成哥也悄悄冲王瑶竖了一下拇指。郑午又说我站累了能歇歇吗?王瑶说你坐吧,郑午一坐下,这次没人敢再笑话他了。 我也松了口气,起初我还担心王瑶镇不住场,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完全多余,她身体里毕竟流着和王厉相同的血脉!王瑶继续玩着手机游戏,因为没人说话,游戏的音效声显得很大,她玩的是少女换装的游戏,不时有卡哇伊的女孩声音传来:“给人家换一件啦,这件服不适合我哦!”那么可爱的声音,此刻听来却令人毛骨悚然。 事后我还问过王瑶,你就不怕老保出点什么事?王瑶说不会的,看着可怕而已,血糊拉碴的,但伤口普遍很浅,有人被砍几十刀照样自己去医院的,要死也是死于流血过多。我又问那义安要是一直不来呢?王瑶沉吟着说,那就只能怪我和老保的运气不好了…… 当时我看着王瑶,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王厉,阴狠毒辣、不择手段。 我突然明白王厉为什么要把东街老大的位子传给王瑶了,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妹妹,一旦条件成熟,王瑶性子里本就野性的一面就会无限扩大! 好在王瑶和老保的运气都不错,在王瑶刚刚喝了一口台球厅老板亲自斟上的茶后,一个精瘦的黑汉子便走了进来,在他身后同样跟着七八个兄。 义安一进来,就笑呵呵地说:“刚堵车了,大家久等了吧?” 王瑶沉沉地说:“关门!” 几个汉子冲过去将卷闸门拉下,整个台球厅瞬间暗了好多,众人的心里也蒙上一层阴影。 谁也不知道义安会是什么下场。 义安也是个老油条,一眼就看见了躺在血泊里的老保,再加上感受到周围的气氛不对,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随即说道:“不好意思,外头真堵车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同时谦卑地看着王瑶,希望躲过这场劫难。 王瑶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面无表情地说道:“老保迟到了六十分钟,所以我刚才砍了他六刀,你迟到了九十分钟,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吧?” 义安面色一变,但很快点头:“我明白了。”然后捡起了地上那把血淋淋的砍刀。 “砍自己九刀就可以吧?”义安问道。 王瑶没有答话,而是低头继续玩着游戏。义安说:“好,我就砍……你!” “你”字刚落,义安就一刀劈了过来,他的兄们也一哄而上。整个过程中,王瑶一直低头玩着游戏,直到局势平稳下来后,她才慢慢抬起头来,眼睛里露出狼一样的凶光。 台球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知道义安完了,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个完法。 王瑶一脚踩住了义安的左手:“我知道你不服我,但我总有法子让你服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猜到了王瑶想做什么,我们三个将义安的四肢牢牢按住,义安还是骂骂咧咧,让王瑶赶紧给个痛快的。 王瑶不再废话,而是手起斧落,我的眼睛闭了一下,听到义安的惨叫声才睁开眼睛。义安的惨叫声尖锐而恐怖,王瑶却依旧冷冷地看着他,我注意到王瑶的面色有点发白,和之前王厉的脸色如出一辙。 义安大声地求着饶,完全没有了刚才汉的模样,他发誓以后一定效忠王瑶,如有违背天打雷劈。王瑶叹了口气:“我还是心太软,如果是我哥的话,你这只手已经没了。” 义安又开始求饶,涕泪交加的求饶,几乎将所有恶毒的誓发了个遍,看得出他是真心服了王瑶,可王瑶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第三斧头再次劈了下去。 这一次,我伸手拦住了王瑶:“行了。” 王瑶一笑:“义安,你运气不错,有人帮你求情了。” 说着,王瑶站了起来,我们几个也把义安放开了,义安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还将那两根断指宝贝一样的攥在手里。除了义安的喘气声,台球厅里静的可怕,连浑身是血的老保都不敢发出丝毫声音。而王瑶,则拎着沾有鲜血的斧子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接着面色平静地说道:“大家好,我叫王瑶,是王厉的妹妹。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了。” 96 善恶 台球厅里再无半点声音,也无半个刺头,就这么短短几十分钟,王瑶的所作所为就已经镇住了这些成年的混子。他们之前都是跟小鬼混的,跟王厉还不到一天,本以为摆脱狼窝,谁料又入虎坑。在这个圈里,从不以资历来论成败,比拼的永远是谁能更狠。 无疑。王瑶做到了这一点,而且做的很好。 接着,王瑶又公布了几条规矩,比如不准出卖兄,不许恃强凌弱、不得勾结义嫂等等,又划分了各自的地盘,制定每人每月上交多少份子钱,众人心服口服,自始至终无人插话。 开完会后,老保和义安被送进医院。老保还好一些,义安的手指能不能接回去,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说到底,王瑶还是没王厉狠,否则那两根手指已经被冲进下水道了。 众人散了以后,我也让郑午他们先回去了,单独和王瑶留下来料理后事。折断的几根台球杆子,被鲜血染红的桌布,王瑶表示会照价赔偿,老板哪里敢要,不停地说值不了多少钱。王瑶也没废话,和我走出了台球厅,在昏暗的室内呆久了,还有点不能适应外面的光亮,我站住脚步揉了揉眼睛,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王瑶一动不动地站在前面。 “怎么了?”我走过去问。 “没事。”王瑶看着东街熙熙攘攘的车流,突然说道:“会觉得我可怕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照实了说:“有点吧。”说出来又后悔了,赶紧补充:“主要是觉得你把我风头都抢光了,我还准备亲自出马镇镇他们呢。”可是实话实说,如果是我出马,不见得有王瑶这么好的效果。 王瑶笑了一下:“我敢这么做,也是因为有你在我身后撑腰。”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听了都心里甜丝丝的,忍不住将王瑶拥进我的怀中。王瑶并没反对,而是顺势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这时我才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刚才……我好怕……”王瑶轻轻说着。 车水马龙中,我将她拥的更紧。似乎挡了某个汽车的道,司机探出头来破口大骂,还说现在的孩子不学好,在大马路上就敢搂搂抱抱。我把王瑶往路边拉了拉,那辆车才急驰而去。我忍不住笑着说:“如果他知道自己刚才骂的是东街老大会怎么样?” “估计也会想混社会吧。”王瑶也忍不住乐了。 “现在还有事吗?”我问她。 “有。”王瑶说:“你还记得二毛吗?” 我当然记得,王厉说过那是他们这伙的账房先生。王瑶告诉我,今天上午的会,二毛没来参加,成哥想给他打电话的,但是被王瑶给制止了。这是他们自己伙内的事,她并不想让外人看笑话。王瑶说:“我怕他有异心,就没打草惊蛇,让成哥查查他现在的位置。” 我感慨地说:“你哥还怕你主持不了大局让我帮帮忙呢,现在看来根本就用不上我啊。” 王瑶一拳头砸过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随即又低声说:“我现在还真离不了你。” 还是那句话,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心里都甜丝丝的。 我握了王瑶的手问:“咱们现在去哪?” “在成哥查出二毛的位置前,咱们先去看看那个老太太吧。” 在市医院的化疗科办公室里,我们见到了负责老太太的主治医生。表明身份和来意后,医生告诉我们,老太太现在情况很不好,已经转进了ICU病房里,而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言外之意有些“与其在这浪费钱,不如出院回家等死(当然没说的这么直白)”的意思,王瑶坚决地表示一定要继续治疗。医生说那行,把费用补交一下才能继续下次的化疗。 王瑶现在没钱,我就先帮她垫上了,用的当然还是公款。王瑶说联系上二毛后,一定会还我的钱。我说没事,这是行善积德嘛,兄们也不会反对的。王瑶说:“这不是行善积德,这四个字从来不在我哥的字典里,只是老太太救过我哥的命,我哥才这样善待她的。”她这样强调,也是怕背上“善”的名号,在这个圈子里混是靠“恶”才能生存的。 在ICU病房里,我们见到了形容枯槁的老太太。因为食道癌的折磨,老太太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但她的意识还很清楚,拉着王瑶的手说,你哥呢?王瑶说我哥出去办点事,短期内回不来了,暂时由我来照顾你吧。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就没力气了,只能反复不断地说你哥是个好人,你哥是个好人,说着说着就流下两道浑浊的眼泪。 看完老太太,刚出了病房,王瑶就接到了成哥的电话,说是查到二毛的位置了。 “好,在钟楼下面等我。”王瑶说。 钟楼是东街的标志建筑之一,我们在钟楼下面见到了成哥和王厉的几个兄,他们都穿着和王厉同款的黑色风。后来才知道,他们要“办事”的时候就会穿上这种裳,一来方便隐匿身份,二来防止血污溅到身上。在东街,除了王厉的人,其他人都不敢穿这种服。 现在,王瑶也穿上了这样的裳。 成哥告诉王瑶,自从王厉传出消息要他妹妹接任东街老大的位子后,二毛就开始失踪了,经过不懈的打听,得知他在一间娱乐场所里呆了几天几夜。“已经输了几万块。”成哥说。 二毛本身并没什么钱,那他输的就只能是“公款”了。 王厉他们这伙并没什么买卖,只靠收取东街各个场子的份子钱,和我们收保护费差不多,但他们和九太子一样是强制性的,他们就靠这点钱维持着各自的生计,还留着一部分以防不时之需。成哥神色复杂地说:“厉哥不反对赌钱,但他立过规矩,谁要是把‘急用’的钱输了,代价就是砍掉一只手。”他晃了晃自己那只断手,“比如说我,当初把我妈的手术费给输了,厉哥气的砍断我一只手,但我到现在也没记恨过,是厉哥把我拉回来的。” 说真的,王厉还真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啊。 说完这些,成哥接着说:“在我们这帮人里,除了林子和刚子外,最效忠厉哥的就是二毛了,否则厉哥也不会让他管账,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我们也匪夷所思……最好还是问问清楚,或许二毛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王瑶点点头:“我知道了,咱们去找下二毛吧。”语气平淡,眼神却异常凶狠。 我也跟着心里一跳,虽然成哥已经极力在帮二毛说话,但王瑶显然并不准备放过二毛。 想想也是,账房先生在一个小组里何其重要,“吞没公款”又是多么严重的罪行! 成哥将我们引到了一个污水横流、臭气终年不散的小巷子里,任何一座外表光鲜的城市之下都有这样的地带存在。来到一座普通的民居之前,成哥轻轻扣了扣门。 里面有人问:“干什么的?” 成哥答:“买挂面的。” “我们这不卖挂面。” “没有挂面,也行。” 后来才知道,这叫切口,防条子用的,切口经常会换,他们也没什么文化,所以一般设置的都很简单,而且只有老客户才能知道。 成哥说完,门才开了,一个獐头鼠目的青年讪笑着说:“成哥来了啊?” 成哥往旁边闪了一步,指着王瑶说:“这是王厉的妹妹王瑶,现任的东街老大。” 青年立刻点头哈腰:“瑶姐请进。” 成哥拍了他脑瓜子一下:“叫王瑶姐!” “是是是,王瑶姐请进。” 王瑶抬步走了进去,我们一帮人跟在后面。后来我才知道,“瑶姐”谐音“窑姐”,有那个的意思,所以成哥让他改口。“窑姐”是很古老的用词了,现在的学生都不知道这个,所以在这里还是“瑶姐瑶姐”的叫,看来回去以后该让他们改口了。 进了院子,就能听见屋子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了,貌似人还挺多,看来是个隐蔽的娱乐场所。那小青年又说:“王瑶姐你等一下,我去叫彪哥出来。”便闪进了屋子。 过一会儿,出来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约莫有四十多岁了,神色恭谨地说:“王瑶姐,成哥你们来啦!”又递过来一个小包,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的是钱。 王瑶一摆手,没接彪哥的钱:“还不到收份子钱的时候。”原来这家娱乐场所也是他们罩的,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挤破头也想当老大了吧? 彪哥一愣:“王瑶姐是来耍耍的?” 王瑶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来找二毛的。” 彪哥立刻点头:“他在,我领你们进去找。” 我们一行人跟着彪哥走进屋子,里面烟雾缭绕的,连我这常抽烟的都受不了,熏得我眼泪都挤出来一点。定睛一看,里面有七八张桌子,每张桌前都围了七八个人,正兴致勃勃、面红耳赤地大喊大叫,他们玩的也都不一样,有玩纸牌的,有玩骰子的,还有推牌九的。 “二毛在那儿。”彪哥指了指角落里一张桌子。 我顺着看过去,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正摇着骰子,长相倒也不讨厌,就是个普通人,在那大喊大叫:“老子就不信摇不出豹子!”显然已经上头了。 王瑶一撩风,持着短斧就朝二毛走了过去。 97 这是他们设的局 因为娱乐场所异常喧闹,二毛并不知道王瑶已经走过来了,还在那咋咋呼呼的大喊大叫。等王瑶把斧头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一下停了,嘴里的烟卷也掉在地上,倒是脸上兴奋的红晕还没消散,看滑稽的很。整个娱乐场所也安静下来,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 “出去谈谈吧。”王瑶沉沉地说,放下斧头就往外走,二毛霜打茄子似的跟在后面。 后来王瑶告诉我,她准备当场剁下二毛一只手的,但那一瞬间她又心软了,因为她哥的这帮兄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宠溺无比,包括二毛。她说她还记得她哥刚开始混那会儿,只罩几个卖零食的小地摊,每天收几十块的份子钱,还要养活一大帮的兄。就这样,二毛还拿着公款带她去吃肯德基,后来被王厉拿着碎星刀追了一整条街。 说起这段的时候,王瑶特别开心,她说她哥的这帮兄,全是她的大哥哥。 可是现在,王瑶要剁掉其中一个大哥哥的手。 是你,你难过不难过? 院子里面,成哥一脚就将二毛踹趴下了。王瑶冷冷地问:“输了多少?” “六万多。”二毛居然还嬉皮笑脸,成哥看不过眼又踹了他一脚。 “为什么这么做?”王瑶的声音有点发抖,不知是难过还是愤怒。 “为什么?”二毛笑了:“哪个男人不爱赌,我手里又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来赌呢?” “这不是你自己的钱。” “呵呵,厉哥进去了,这就成了我的钱,你能拿我怎么样?”二毛依旧嬉皮笑脸。 “二毛哥,你……” “哎哎哎,别叫我哥啊,以前是你哥在,我才拿你当妹妹看。现在你哥进去了,还把老大的位子交给你。嘿,我就觉得不服气啊,你一个黄毛丫头,好好念书不行么,瞎出来搀和个什么劲儿啊?你能当老大,他妈的癞蛤蟆都能在天上飞了。” “嘴巴给我干净点!”成哥踹着二毛,几脚下去二毛就鼻青脸肿的了。 二毛嘿嘿笑着:“你这么急着表忠心干嘛,你敢说你心里就服这个丫头?” “敢。” “哈哈哈哈……”二毛大笑起来,仿佛听到这个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二毛哥,我知道你不服我,但是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做出成绩给你看的。你输掉的这些钱我也不计较了,你给大伙道个歉,重新开始行么?”王瑶缓缓说道。 “道你妈逼歉啊?老子才不会跟着一个黄毛丫头混。”二毛往地上啐了一口。 连我都忍不住了,狠狠扇了二毛两个嘴巴子。二毛看着我,阴阴地笑着:“连你这种角色都能打我啦,很好,很好!”我知道王瑶下不了狠心砍他,所以就使劲殴打着二毛,拳打脚踢一起上,让他吸取点教训也是好的。 “左飞。”王瑶突然叫我:“帮我按住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确定王瑶是要动手了,便立刻单腿压着二毛的背,将他的一只胳膊平地,当然也过来几个人帮我的忙,否则我一个人也制不住他。王瑶持着斧头走过来,成哥立刻说道:“算了吧,二毛也是你哥最信任的人之一。”其他几人也都纷纷劝着,希望王瑶能放过二毛一次,看来二毛的人缘还是不错的。我也看着王瑶,等待她的定夺。 “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王瑶冷冷地说:“规矩不能坏。” 她这么一说,成哥他们都不吭声了。二毛继续破口大骂,说这辈子都不会跟个娘们混的。王瑶走到二毛身前,咬了咬牙,呼了口气,狠狠一斧劈落,我又忍不住闭上了眼。 但是,没有惨叫声传来。 我奇怪地睁开眼,看见成哥抓住了王瑶的手腕。 而二毛则呼哧呼哧地喘着:“吓死老子啦,操,以后可不干这活啦,他妈的谁爱干谁干!” “成哥……”王瑶奇怪地看着他。 成哥认认真真地说:“王瑶,对不起,这是我们设的一个局。二毛其实没有输钱,也没有叛变。我们想试试你到底能不能当老大,这也是厉哥的意思。” 王瑶一下傻了,我也一下傻了,地上的二毛扑腾了两下:“快放开我!” 我才发现其他几人已经放开二毛了,我也赶紧站了起来,二毛猛地一站起来,揉着自己的脑袋说道:“阿成,你踹的也太狠了,就不能适当放放水吗?——还有你,敢扇我俩耳光,反了天了你!”二毛一爪子扑向我,我赶紧撒腿就跑,我俩在这院子里绕起弯来,二毛一边追一边骂,嚷嚷着要把两个耳光还回来,我则大喊着二毛哥我错了! 众人则乐成一团,其实我敢这样跑,也是因为看到二毛是面带笑容的。二毛抓到了我,不过并没扇我耳光,而是使劲揉我脑袋:“小兔崽子,刚才打的爽不爽?” 成哥在那边和王瑶说着情况,原来这确实是王厉的主意。王厉虽然把位子交给妹妹,但终归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让阿成他们设个局试试王瑶。阿成说,本来今天上午一战之后,他们已经对王瑶心服口服了,但还是决定再来这么一出,因为“砍外人”和“砍自己人”是不一样的。“规矩绝对不能坏,这样才能震慑人心。”包括他们刚才帮二毛求情,都是计划里的一部分,想试试看王瑶到底会不会心软。我当时就一个感觉,当老大实在太不容易了! 王瑶一坐在地上,同样喘着气说:“哥哥们,你们要玩死我呀?!” 大家都笑了,成哥说:“从今天起,你就不能叫我们哥了,而我们得叫你——王瑶姐!” 众人齐声大叫:“王瑶姐!” 上午对外,下午对内,经过这两轮的考验,王瑶终于成了实至名归的东街老大。 以前她是小妖女,现在她是社会上的女魔头了。 如此一来,东街的各项事宜进入正轨,有成哥他们帮忙看着,王瑶倒也不用经常出现。又有消息传来,王厉正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说是他强迫林子和刚子一起去的,而且动手的时候也是他一个人,林子和刚子顶多就是帮忙踹了几脚。 这样一来,即便要判,也是王厉判的最狠,林子和刚子可能不用多久就出来了。 所以无论如何,王瑶都把东街老大的位子给坐稳了。这么一来,我觉得猴子该回来了,影子耳聪目明,想必已将消息传给陈叔。以猴子现在的处境,肯定迫不及待的回来。 刚开始的几天,我还翘首以待,没事就站在走廊窗户上往大门口看,很希望那个家伙下一秒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结果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天气越来越冷,连着下了好几场的大雪,眼看着寒假都快到了,猴子却依旧不见所踪,柳依娜没事就过来跟我诉说衷肠,抱怨猴子是个没良心的负心汉,走了那么久连个电话也不知道打。 “完了完了,他肯定是把我甩了。”柳依娜无比愤恨地说着:“早知道就该我先甩他!” 连王瑶都不断问我,猴子怎么还不回来? 是猴子还不知道王厉已经进去了,还是家里出了点什么事牵绊住了?有天我正进修,突然一个激灵,想起影子传达信息的方式,必定是冰冷客观的:王厉坐牢,王瑶接任。 站在猴子的角度,他更不可能来夺王瑶的位子了! 问题一定出在这里! 虽然影子告诫过我不要联系他,但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影响着猴子一家的命运,冒多大的风险我也要联系影子!虽然以往的短信删除,可我依旧背熟了影子的号码,当场就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将我和王瑶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表达了我们想要全力帮助猴子拿下东城的想法,希望他如实、尽早的传达给猴子。 发完短信,我一直盯着手机,希望影子回过来一句好的或是可以。 但是没有,影子一直没回短信。等了好几天,影子依旧杳无音讯,也不见猴子的踪影,早知道就该要上陈叔的电话了!我都有点急了,在某个晚上大着胆子给影子拨过去了电话,结果里面传来的声音让我大吃一惊: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是空号?我的脑子嗡嗡直响,怪不得影子没回我信息,是把号码销了吗?影子已经离开东城一宗了吗?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知道! 眼看着寒假越来越近,我和王瑶促膝长谈了一次。我说我不知道猴子为什么还不回来,但是咱们不能一直等着,在他回来之前,我们可以多帮他做些事情。 “比如呢?”王瑶问我。 “比如,扩大咱们的地盘,等猴子回来的时候可以轻松一些。” 整个东城,主要有四条街贯穿整个城市,分别是东街、西街、南街、北街,其他小街道则不足挂齿。可以说,只要拿下这四条街,就等于掌控了整个东城的地下势力! “我同意你的想法,但可能会有点难度。第一,因为我哥和小鬼的连年恶战,前段时间才刚整合到一起,比对其他街道雄厚的根基来说,咱们东街的实力是目前最弱的;第二,实际上四条街道这些年来一向秉承‘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无论贸然向谁开战都会带来非常恶劣的后果,或许会触犯众怒,成为众矢之的!” “我知道。”我说:“我也不同意贸然开战,那是最不动脑子的行为了。所以,寒假之后,我想转学到东城七宗,像猴子那样一步步扩大自己的势力,先拿下七宗门口的西街再说!” 98 你有资格跟我说话么 “东城七宗……” 王瑶沉吟着:“有毛毛在那里,应该会轻松许多,但是西街可不好拿下,那边的混子大多都是锻压厂的子,从小一起长大的,非常团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那不行,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你是东街老大,突然跑到西街的东城七宗,你觉得西街的混子会怎么想?还有,这边也需要你压着点场,你一走这边难保会乱。” 王瑶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立刻说道:“那行,我就祝你马到成功。” 当天晚上,我就把转学这事和我爸说了。我说我想转学,我爸问我为什么,我装作很难过的样子说在这老被别人欺负。我爸说活该,让你中级宗门的时候成天欺负别人,现在知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了吧?我说你是不是亲爹,哪有这么说自家儿子的。我爸笑了笑,问我,说真的,到底因为什么,我知道你不会被人欺负——就算被人欺负,逃跑也不是你的个性。 我感动地说:“爸,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真是被人欺负的不行才想转学的。” 我爸立刻站起来:“行,你不说实话我就不跟你谈啦,你也别想转学了。” “行行行。”我赶紧拉住我爸:“我真要转学,但是原因不能和你说,我有保守自己秘密的权力吧?”——后面这句话还是跟猴子学的。 我爸留过美,思维方式和普通家长不太一样,很尊重我的隐私权,见我不愿说,也就不问我原因了,而是再三询问我是否真的要转学,得到我再三肯定的回答后,便同意了帮我办理转学手续,但是又跟我约法三章: 第一,不能耽误学习。这点没有问题,我不管在哪都没误过学习。 第二,不得始乱终弃。他已经认定王瑶是他儿媳妇了。 第三,不准惹是生非。其实我去七宗就是去惹是生非的,但我表面上还是答应下来了。 答应了这三条,我爸第二天就开始帮我跑转学手续的事。 手续很快搞定,年后就能正式转到七宗上堂了。这事办的很隐秘,除了王瑶谁也不知道,我整天该进修进修,该逗闷子逗闷子,谁也看不出来我是要转学的人。很简单,我知道郑午和黄杰的性格,他俩知道了肯定要和我一起走,而我知道七宗之行——或是西街之行吉凶未卜,不想再把其他人拖进来了。 一直到期末考试完毕,跟兄们喝寒假前最后一顿大酒的时候,我才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事说了出来。当时大家在一个大包间里,四五桌的饭,四五十个人,大家都闹闹腾腾的,我就把这事说出来了。一说完,大家就都安静下来。我继续说:“别这样啊,就是挪个地儿,大家还是好兄,以后常联系啊,没事过来找我喝酒。那什么,王瑶、郑午、黄杰,一宗就交给你们仨啦,不能叫人欺负了咱们的兄。啊,就这样,继续喝酒吧。” 我故意说的很轻松,但底下还是有人红了眼睛,马杰是第一个哭出来的。我说你哭个逑,老子还没死你就送上丧啦?马杰抽抽搭搭地说:“以后谁给你洗裳啊。” 之后就是一片混乱的状态了,众人轮番给我敬酒,说煽情的话、感动的话,王瑶也跟我喝了好几杯,众人终于不遗余力的把我灌大了,我晕晕乎乎地说:“黄杰,唱个歌呗。” 黄杰说:“这歌给猴子唱了一遍,现在又要给你唱啦!” 然后,熟悉的曲调又响了起来,依旧是那首张震岳的再见。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到最后,成了众人的大合唱,整个大包间里充斥着大家的歌声。我埋下头,眼泪挤出眼眶,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个雪花纷飞的夜晚,是那个不声不响踩着雪地准备悄悄离去的孤独身影…… 散场的时候,我喝的酩酊大醉,除了王瑶,谁碰我我跟谁急,还差点拿盘子砸人。最后,其他人都回家了,王瑶搀着我离开酒店,她也知道我家在哪,所以由她来送特别合适。上了出租车,我就醉的不行了,把头往王瑶怀里拱,最后还趴在她上。王瑶拧着我耳朵说:“你别给我装醉啊!” 见伎俩被识破,我只好坐直身子,说道:“不装不行啊,你也看见啦,他们想灌死我。师傅靠边停一下呗?” “干嘛,你不回家啦?” “这么早回家干嘛,现在是咱们两人的时间了。” 我们下了车,沿着街道往前走,想找一家电影院看电影,这边已经是西街了,所以我们也不是很熟。找了一家电影院,最近的一场还在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就先买了票,抱了桶爆米花在门口边吃边等。距离我们不远处有三四个非主流,两个男的两个女的,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像是顶了个调色盘,一看站姿就知道是混子,特别嚣张的模样,都叼着烟在抽。 不一会儿,就看见他们冲我和王瑶指指点点的。王瑶长得漂亮,被人指指点点也很正常,我俩一开始都没当回事,不过我为了表示自己的身份,也叼了根烟出来抽,虽然瞧不上这些小混子,可也不能让小鸡给啄了眼吧。不过一会儿,就过来个女的,浓妆艳抹的,跟街上的鸡差不多,过来就问王瑶:“美女,方便留个电话么,那帅哥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回头一看,果然有个一头黄毛的非主流正冲这边招手,长得倒是也帅,眼睛挺大的,有点像金融城歌星王杰。我一下就火大了,我就在旁边站着,他还跟王瑶要电话,这不摆明了藐视我么?我正准备发火,王瑶比我还火大,一脚就把那女的踹倒了。 “滚,你有资格跟我说话么?!” 也是,这位是谁啊,东街的扛把子王瑶,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来跟她要电话?! 那女的站起来就哇哇的乱叫,还想跟王瑶厮打,这种战五渣,王瑶打她都嫌脏了手,几个大耳刮子过去,对方连王瑶的服边也没沾上。那边的两男一女见状,立刻奔了过来帮忙,我也没说废话,先下手为强的一拳干在那个假王杰的脸上。 毫不夸张,只用一拳,一记标准的炮拳,就把他当场放倒在地了! 接着我又一脚踹在另外一个男的身上,另一个男的耐打一些,身子晃了晃还要继续上来和我干,我一点也没客气,抓住他头发就往下压,同时用膝盖狠狠一撞,一下就把他撞懵了,拿胳膊捂着头不动弹了,我又一脚把他踹倒,狠狠的踢了几下。 这两人,实在太不是对手了。 回头一看,王瑶也把那俩女的放倒了,那俩女的嚎啕大哭,又抓又骂,都躺地上了还拽王瑶的腿,王瑶一点没惯她们毛病,又狠狠赏了她俩几记耳光,这俩女的才老实了。至此,还不到一分钟,这四人全被我们摆平了,影院门口也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我和王瑶相视一笑,正经还嫌冷呢,这回算是热了个身,身上都冒热汗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就进去看电影。电影还没开幕,不断往里进人。过了一会儿,那几个非主流也进来了,坐在我们前面几排,不停地打着电话,好像是要叫人。我就问王瑶,他们要叫人咋办。王瑶说没事,我能把西街老大叫来。我说千万别,以后还要干他呢,欠了人情可就不好了。王瑶说郑午他们估计已经回家了,也不能叫成哥他们过来,东街的混子到西街踩人属于越界。我说那没办法,不行咱们就跑吧。 王瑶说要跑你跑,我就不信几个小崽子还能翻出花来了。 其实我是开玩笑的,我也没想要跑。正好电影开幕,也挺精彩的,就更舍不得走了。不过半中间,我还是上了个厕所,在卫生间找了根拖把,踹了一截下来揣在怀里,继续没事人似的回来看电影。 电影结束,就看见那几个人匆匆忙忙就出去了,看来确实找了人在外面堵着。 王瑶说:“妈的,今天还真要栽在这里?” 我把终极格斗仪一亮,说道:“没事媳妇,我保护你。” “去你的,谁是你媳妇了。”王瑶一拳砸在我肚子上。 我俩有说有笑地出了影院,正和一人迎面撞上,定睛一看竟然是毛毛! “我草,毛毛,你怎么在这?!”我都惊了。 “哎,王瑶给我发短信说你们有麻烦,我就过来看看啊。” 我瞅着王瑶一乐:“我说你咋有恃无恐的,原来是搬上救兵啦!” 王瑶说:“废话,毛毛就是西街的,不找他找谁啊,你当都跟你似的就知道去厕所踹拖把!” 毛毛也乐了:“行啦,难得你俩找我办事,一个一宗的老大,一个东街的老大,哎呦我这脸上可太有光了。走着走着,哪个不开眼的要堵你们啊,今天不废了他们我就不叫毛毛!” 我说:“估计就在外面候着呢。” “那就走呗?”毛毛回头,冲着跟他一起来的十几个兄说:“精神点,有活干啦!” 我们一行人嘻嘻哈哈的就往外走。 99 钓男人的手段 我和王瑶都是见过世面的,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趾高气昂,纯粹是见了老朋友才开心。出了影院,毛毛四下一望,问我人在哪呢。我也瞅了瞅,确实没看见那几个非主流,顿时懊恼地说:“他奶奶的,他们难道是虚张声势?” 大家都乐了,我和王瑶也怪不好意思的。毛毛说:“你们好不容易来西街一回,咱们找个地方喝酒呗。”盛情难却,被毛毛拉到一个饭店,于是第二场又开始了。除了毛毛,其他人都是初次见面,哪里还好意思装醉,只好着头皮上,中午本来就喝了不少,这次果然没支持多久就醉了。酒桌上,我把自己将要转到七宗的消息宣布了,毛毛特别高兴,说咱哥俩也能一起游手好闲了。毛毛特别会说话,这种人一般都混的好。 高兴之余,毛毛也有疑问,说一宗不比七宗好?干嘛要转到这边来。我知道,要想在七宗有所作为,肯定离不了毛毛的支持,所以我没打算瞒着他,但桌上还有其他人,我就打了个马虎眼,说今儿太忙了,改天有时间再跟你细说。毛毛多精,立刻说行,没再追问。 算上今天,我和毛毛是第三次见面,但我已经非常信任他,就像猴子说的那句,“我的朋友不多,但个个都是随时可以把脑袋交给对方的交情。”我对此深信不疑,经过猴子认证的朋友没有一个熊包——这么一说好像也挺往我脸上贴金的。 毛毛这边的喝酒方式和我们不太一样。我们喝酒就是干喝,不断干杯就可以了,想跟谁干跟谁干,但是他们这边喝酒还要玩游戏,拿一副纸牌猜花色和数字,随便中一个就得喝,全不中了才能过,干脆利落,有运气不好的能连喝十几杯,游戏名曰“美女缠身”。 我第一次玩,没什么经验,喝的昏天暗地,后来毛毛看我实在不行了,强制性解散酒局,帮我和王瑶打了个车。王瑶把我送回家,我想拉着她上楼,但是她不肯,说天已经黑了,她也急着回家。我拗不过她,只好说那我抱抱你吧。王瑶沉默,算是答应了。我就张开双臂将她挽在怀中,贪婪地吮吸着她头上的香味。我不满足,还想亲她,但是被王瑶推开了。 “差不多行了,还得寸进尺啊?哎,你去了七宗不会又喜欢上其他女的吧?” “那肯定不会,不信你让毛毛监督我。” “呸,谁稀罕监督你了,我是替可儿敲打着你点。” 她一提林可儿,我就讪讪地不说话了。王瑶说:“怎么样,心虚了吧?” “没意思,我上楼了啊。”上楼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想,林可儿现在怎么样了呢? 寒假正式开始以后,我才知道了什么叫做无聊,我在东城本来就没什么朋友,认识的人基本上也都是外地的,一放假就全回家了。幸亏王瑶家也是东城的,偶尔能去找她耍耍,但她忙的时候比较多,东街老大的身份可不是安着好玩儿的。 不过我妈说了,要回老家过年,想到能见斌子了,也是觉得蛮期待的。 在此期间,我和王瑶去看过一次她哥。王厉的案子还没判,依旧在号子里称王称霸,据说判了以后就要转到正儿八经的监狱里了。见面的时候,感觉王厉没那么凶了,脸上甚至带着和蔼的笑容,先是夸王瑶干的不错,又谢谢我能帮着王瑶。看得出来,他的野心还在,准备出来后继续干他的东街老大。但也不碍事了,到时候猴子的事估计也该办完了。 年前三四天,我爸才放了假,开着车带我们回老家。回来后已经挺晚了,我就给斌子打了个电话,约他第二天再出来玩。快睡的时候,我手机来了条短信,惊得我一下就蹦起来,还以为是影子发来的,结果一看内容就怒了:傻逼,回来了?在东城没少挨打吧? 在我离开老家的时候,就是这个匿名号码发信骂我,现在回来了还要发信骂我,到底是有多关心我的生活啊?短信我没删,准备第二天查查这孙子是谁。 第二天,我就去找斌子,出门的时候我爸还骂我,说瞧把你急的,你嫁给他得了呗。我直奔斌子家里,斌子刚睡醒,光着脊背坐发呆,看着又比半年前壮了不少。我给他丢了一支烟,斌子一边抽一边问:“在东城混的怎么样啊?我在咱这是老大了。” 我立马就乐了:“哥现在是老大!” 斌子不信,我就给他看平时我们聚会的照片,百来个兄那可不是吹出来的,斌子一边看一边赞叹,说我的翅膀就是硬,然后又问:“前面还能看见猴子,后面咋没他了?这小子不是又转学了吧?”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他。 斌子听完沉默许久,才说:“和我猜的差不多,他那会儿的表现就和普通孩子不一样。他太渴望成功了,每天都带着一帮人去和比他大的孩子打架,可后来又急匆匆地转学走了。我有猜过他的身份,但确实没想到有这么深,也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事。” 聊完这个,我又说了说我的计划,斌子听完非常振奋,说搞的我都想和你一起去了,我就逗他说那你来呗,斌子说算了吧,我爸肯定不让我转学,你先在那边混着,碰到麻烦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带着几十号兄过去帮你。我说那么远的事咱先不提,现在先帮我把这事办一办吧,然后翻出那条骂我的短信给他看。斌子一看就急了,说这是哪个龟孙王八蛋,咱们想办法把他钓出来,正愁这几天没有乐子呢! 斌子起床、洗涮、穿,我就在一边打电话,把我们以前不错的朋友都叫上了,寒假期间大家都有时间。之后在广场见到了众人,十来个人有男有女,好久不见大家都挺兴奋,唠了一阵之后,斌子就说咱们帮左飞办个事,然后把短信给大家看了,众人都在想办法怎么把这人钓出来,小欣说:“还是我来吧,这事我在行” 小欣是个女的,长得挺漂亮,还有点骚,据说跟斌子睡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小欣拿出自己手机,给那号发了个短信:老公,昨天弄的人家好舒服,人家今天还想要嘛。还附了一张的自拍照。不用说那个骂人的了,连我们这些旁观的都疯了,嚷嚷着还要看更多的照片,小欣就骂:“都给我滚。”然后冲我说:“左飞,我为了你可是豁出去啦!” 我连忙说:“可太谢谢了,一会儿请你吃饭。” “光请我啊还是大家都请?光请我我就去,大家都请我就不去啦!”小欣撒着娇。 大家都乐了,还有直言不讳说小欣发骚的。小欣说:“就算骚也只给左飞骚。”大家起哄,说小欣看上我了,让小欣亲我一下,小欣倒也大方,过来就抱着我亲了一下,大家起哄的声音更大,我却尴尬不已,心想这女的真够骚。我以前知道她骚,可也没跟我骚过啊,今儿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着?我看了斌子一眼,他倒很无所谓,和大家一起笑着。 正闹着,小欣的手机响了,那家伙果然上当了:你是? 大家赶紧说,快约他出来!小欣就骂:“你们懂什么,知道欲擒故纵吗?还是看我的吧,钓男人我最拿手。”然后继续回短信:不好意思,我发错了,能把我的照片删掉吗? 那人回:你能发错短信,证明我们也有缘啊,可以交个朋友吗? 大家又乐,说这人真傻,这么容易就咬钩了。小欣说你们男人都一样,谁也别说谁! 小欣继续发:我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人:我是好人啊。 两人随意扯了一会儿,小欣就说: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那人:你说吧,我听着呢。 接下来,小欣就编了个故事,说自己和一个有妇之夫搞上了,那人除了和她上床的时候才来找她,其他时间对她不闻不问,她觉得很难过,很空虚,很无助,很想找个人抱一抱。 不用说那人了,连我们看了都心痒痒的。 小欣说的没错,没有哪个男人能经受得住这种! 那人不停安慰着小欣,劝小欣和那个有妇之夫分掉,还提出想和小欣见上一面,好能亲自开导开导她。小欣又欲擒故纵了一会儿,说你真的是好人吗?不会嫌弃我吗?我可以信任你依赖你吗?说了半天,才“勉为其难”的答应见面,地方约在俱乐部底下。 我们赶到俱乐部周围潜伏起来,不一会儿就看见个男生过来了,竟然是我以前的中级宗门同门王宝成!王宝成左顾右盼的,显然是在等人。不过也不能确定是他,万一他也恰好约了人在这里见面呢?小欣又给那号发了条短信:我到了呀,你在哪里。 然后我们就看见王宝成低头拿出手机,也给小欣回了一条:我也到了,没看见你。 那就没什么好废话了,我们立刻一哄而上,王宝成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我们砸倒在地,一帮人又踹又踢的,把王宝成打的翻来覆去,哀嚎连连。 连小欣都上手了,说你个臭,还想占老娘的便宜? 100 意外 大家很久没在一起打架,都显得特别兴奋,把王宝成翻了个底朝天还不过瘾,又强行把他拉到俱乐部后面的小巷子里。王宝成也知道在大街上我们还能收敛点,去了小巷子里估计就彻底完蛋了,他边走边求饶:“我错啦,斌子我错啦,我再也不敢啦。” 斌子嘿嘿一笑:“你跟我求什么饶啊,你惹的又不是我。” 王宝成这才不情愿地转向我:“左飞我错啦,我再也不敢啦。”在他眼里,我还是个跟着斌子才能耀武扬威的菜鸟。我不客气地搂着他肩膀说:“别着急,咱们到后面慢慢说。” 到了俱乐部背后,我先抡圆胳膊扇了他两个大嘴巴子,斌子也在一边帮我助威:“你这个傻逼,还当左飞是以前呐?人家现在是东城一宗的老大!”王宝成没吭声,眼神里却流露出不相信的意思。众人手痒痒了,又上来轮了他一回,王宝成很快被干倒在地,这次直接连饶都不求了,躺在地上装死狗。 我蹲下说:“我知道你不服气,要不咱俩单挑一回,你要是赢了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王宝成眼睛一亮,很爽快地回答:“行啊。”立刻就爬了起来。 其他人知道我的战斗力,都担忧地看着我,我冲他们点了点头,意思是没事,然后冲王宝成招了招手:“来吧,孙子。”王宝成也不客气,狠狠一拳就砸过来。我侧身一避,抬腿踢在他膝盖上,王宝成吃痛,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我的膝盖再狠狠一撞他下巴,王宝成整个人都仰翻在地,亏得我这半年来的不断实战,收拾王宝成这种小咖实在轻松的很。 我又过去补了几脚,次次踢在他肋骨上,打的他嗷嗷直叫,爬都爬不起来,周围响起一阵叫好声,小欣都兴奋的鼓起掌来,直呼左飞你可太帅啦!我的劲头来了,还要再打,王宝成连连求饶,眼泪鼻涕的糊了一脸,这种欺软怕的东西实在讨厌。 我又蹲下去,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知道这是谁吗?” 王宝成看了看,一脸迷茫,众人也围过来,纷纷问着这是谁啊? 我说:“这是林可儿。” 众人都傻了,直呼不敢相信,小欣也说:“靠,那个丑逼?现在长这么漂亮了?” 我拍了拍王宝成的脸,说道:“记住咱们有句古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再欺负人的时候多想一想,没准人家翻过头来就比你牛逼了。行了,滚吧,我也不是你爹,没那个闲心教育你。”骂完了,王宝成默默地爬起来走了。 众人都围过来,问我这是不是真的林可儿,我说是真的,我在东城和她一个地的,还差点搞对象了,不过她后来转学了。大家都乐,说我们这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估计以后还是少不了要见面,这辈子恐怕都缠在一起了。我也没争辩,就乐呵呵的笑。小欣倒是问我,那左飞你现在没对象啊?大家又开始起哄,说小欣骚的不行了,让我给她治治。 快到中午了,我就领大家去吃饭,我们就这规矩,帮谁打完架谁都要请吃饭,当然也不用吃的很高级,一人一碗麻辣烫或是酸辣粉都行,反正就是弟子爱吃的那些东西。因为我零用钱多,所以一向请大家吃炒菜,想喝酒了还能配点酒。反正是寒假,大家也没什么事,那就敞开了喝,小欣主动坐我旁边,殷勤地帮我递筷、添水、夹菜,把我伺候的跟老爷一样,还时不时地在桌子下面蹭蹭我的腿,搞得我心惊胆战的,琢磨着小欣还真看上我了? 趁着和斌子上厕所,我就问他小欣是咋回事的,今天对我这态度不一般啊,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着。斌子嘿嘿一笑:“你爹不是升副处了么,小欣琢磨着想嫁入豪门呢。” “靠,副处算个毛的豪门啊!” “不错了,你看那些老子当个队长的都成香饽饽啦。以前是谁打架厉害谁受欢迎,现在是谁老子有钱谁受欢迎。唉,我们的时代过去了,你们的时代崛起啦!” 我笑着骂他:“你快滚吧,像你这样打架厉害家里又有钱的还不得飞到天啊?” 回去以后,小欣对我的殷勤依然不减,还借着众人的起哄非要跟我喝回交杯酒。我怕惹一身骚,就没依着她,结果她还生气了,独自坐旁边喝闷酒。都是一个圈里混的,我也不好和她闹的太僵,就找了个机会跟她说:“哎,你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和我生气吧?” 小欣说:“谁跟你生气啦,我又没闲的!”又灌下一大杯酒去。我心想,她这么喝酒,一会儿非醉不可啊。果然,饭局还没结束,小欣就趴在桌上人事不省了,大家都让我送她回去,斌子也悄悄和我说:“有艳遇啦,赶紧把她上了,小欣技术还是蛮好的。” 我也真是无语,扶着醉醺醺的小欣送她回家,一路上她又疯又闹的,还抱着树吐了一阵,快到她家的时候,她死活不走了,一定要让我背着才行。为了尽早送她回家,我只好背着她上楼。到了她家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只好从小欣的包里翻出钥匙,开了门把她扔在。我帮她把鞋一脱,被子一铺,其他也不管啦,就准备走,结果刚扭头,就听见小欣呕吐的声音,我又赶紧从卫生间拿出脸盆来给她接着,又给她在旁边收拾了半天。 我正弯着腰擦地,小欣突然一把将我拉到,死死抱着我脖子在我身上蹭,一边蹭一边哼哼:“左飞,我想要……”还把我裳撩起来,双手来在我胸膛、脊背轻轻摩挲,嘴巴也凑过来要和我接吻。她刚吐过,那个味儿重的啊,熏的我差点吐了。 我有大,一把就将她推开了,骂了句:“你别发神经行么。” 小欣愣了一下,我趁机站起来,一边整服一边往外出。小欣骂了句你以为你是谁?还扔了个水杯过来,正好砸在我小腿骨上,疼的我龇牙咧嘴,我也懒得和她计较,直接把门带上就出去了。我就算不是柳下惠,可也不能不挑食吧。回到家里,斌子还给我打电话,问我搞定没有,我说搞定个毛,她吐了一地,一点兴趣都没了,斌子哈哈大笑。 过年这几天,我一直和斌子他们在一起玩,小欣偶尔也在,但是并不搭理我,我也正好落个清静,本来就怕沾上她惹一身骚呢。到初七的时候,寒假还没结束,但是我爸的假期已经休完了,我和我妈只好跟着他回到东城。临走前,又跟斌子大醉了一场。 回到东城,第一件事就是找王瑶。好几天没见王瑶,我可真想死她了,我相信她也是一样的想法。一见面,果然如此,王瑶说你可算来啦,我都快想死你了…… 然后甩给我一堆的功课。 谁敢相信啊,这年都过了大半,她竟然一个字儿都没动!按她的说法,就是这些题都太弱智了,她连看都懒得看。于是剩下的十几天里,我每天都在家拼命地帮王瑶赶功课。 开学的前一天,我总算给她写完了,王瑶高兴的赏了我一个拥抱,我这几天的怨言和疲惫瞬间都没有了。终于开学了,我背着书包来到东城七宗。站在门口,并没急着进去,看着七宗的大门,不由得感慨万千,马上就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声:“孙子们,爷爷来啦!” 左边跟着响起一个声音:“孙子们,爷爷来啦!” 我扭头就吓了一跳,竟然是黄杰,他也背着个书包看着七宗大门。我刚要说话,右边又跟着响起一个声音:“孙子们,爷爷来啦!”我再一扭头,差点崩溃,竟然是郑午! “你们……”我目瞪口呆。 “哎,左飞,你怎么也来了?”黄杰惊讶地看着我:“你不是在跟踪我吧?” “……毛。” “就是啊左飞,你什么时候来的?”郑午同样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我无力地垂下头:“败给你们啦,怎么也跟着来了。” “王瑶把事情都告诉我们了,你为了抢风头也是蛮拼啊。”黄杰淡淡地说道。 “就是,这种抢风头的事可不能让你一人去做。”郑午也说。 我把胳膊搭在他俩肩膀上:“被你们识破了啊。好吧,那咱哥仨就一起抢这个风头。” 郑午大言不惭地说:“七宗还用闯?这里就是我的地盘,谁见了我不叫一声午哥?” “哎,小午,你咋又回来啦?”一个弟子正好从我们身边经过。 “哎,哥,我又回来啦,赶明儿一起喝酒啊!”郑午立刻点头哈腰。 我和黄杰快笑死了,郑午赶紧解释:“比咱大,不叫哥行吗?过来几个试试!”可惜自始至终也没过来个验证一下,把郑午憋的那叫一个难受。 我们是转校生,照例先去报道。路上,我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王瑶终究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到七宗,所以就把猴子的事告诉他俩了,于是他俩转学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101 暴打了猴子一顿 不过我还是比较诧异:“你们是怎么说服父母要转学的?” 郑午说:“我就说我在一宗老是跟人打架,还是回七宗好一些。” 黄杰说:“我没有父母,我自己就能搞定了。” 我惊讶地看着黄杰,黄杰笑了笑:“不用安慰我,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在孤儿大的。” 说实话,认识黄杰这么久,还从来不知道他家的这些事,不过看他模样倒是挺坦然的。 我们去报了道,被分在三个不同的班、不同的宿舍。一切都忙活完后,才又聚在一起,因为是开学第一天,各班都在打扫卫生,暂时还没进修。我们三个哪是打扫卫生的人,就商量着去找毛毛玩,不过也不知道毛毛是哪个班的。我给毛毛打了个电话,说我到七宗了,问你在哪呢?毛毛给我说了个地方,我以为我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结果还是这个答案。 “毛毛到底在哪?”黄杰问我。 我愣愣地说:“毛毛说他在保卫科打麻将。” “……”黄杰也无语了。 郑午则哈哈大笑:“和我猜的差不多,走,咱们到保卫科去。”然后一路上吹嘘,说他们这帮人在七宗混的很屌,和保卫科的都是兄相称,没事就过去打打麻将喝喝酒。 以前就听说七宗乱,没想到乱到这种地步,弟子还敢到保卫科去打麻将。 郑午果然把我们领到保卫科,在外面就听见里面咋咋呼呼的声音。郑午就跟回家一样,神态骄傲的一推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又关上门出来了。 “你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他。 “我觉得我可能是眼花。”郑午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搞什么啊。”黄杰又去推门,同样是看了一眼就关门出来了。 “??”我疑惑地看着黄杰。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黄杰靠在墙边目光呆滞地唱着。 “靠,你们发什么神经。”我又去推门,“里面能有什么,不就是毛毛在打麻将……” 话未说完,我也关门退了回来,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脑袋:“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等我们三个的情绪都平复下来,才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办。 “进去捶他一顿?” “太轻了吧,要先捶他一顿,再把他抬到窗户底下磨杠子。” “还是太轻,先捶他一顿,再扒光他裳,把他抬到窗户底下磨杠子。” “就这么定了,我数1、2、3咱们冲进去啊!1、2、3……” 我们三个同时闯入,不顾一桌打麻将的震惊的眼神,一把就将其中一个少年抡翻在地,那少年手里还抓着个八万,大喊大叫:“等一下啊啊,我这把马上就要胡了……” 我们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拳打脚踢的干着他,一边干他还一边扒他裳。毛毛在旁边震惊地说:“你们怎么见着猴子就打?” 没错,被我们群殴的这个家伙就是猴子! 我们担心了一整个寒假,尤其是我,还为他挤过两滴眼泪,我们仨费尽心思地转学,想在他回来之前打下一片江山,整的我们仨跟悲情英雄似的,结果他在这抓着一个八万悠哉悠哉地打麻将,换做你们火大不火大?火大不火大! 我抓着猴子的后领,冲毛毛说:“毛毛,这事你别管啊,今天我要干死他。” 黄杰扯着他小腿说:“对,你们谁也别管,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 郑午抓着猴子的头发:“我要吃清蒸猴脑。”然后一口咬在猴子的脑袋上。 揍了猴子一顿,我们又把他服扒光(当然给他留了条),在窗户底下磨了杠子,磨的这小子连连求饶才肯罢手。“什么世道啊,大白天的欺负人……”猴子一边假嚎一边穿上裳,接着一跃而起,手里还抓着那个八万:“继续继续,我这把要胡,都别赖账啊!”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打电话,告诉王瑶、柳依娜她们找到猴子了,说这家伙缩在七宗的保卫科打麻将呢。柳依娜一听,连课也不上了,从一宗赶到七宗,拿着个终极格斗仪就闯了进来。 “猴子,我要送你下地狱!”柳依娜气冲冲地一棍砸了过来。 “媳妇,我想死你了。”猴子一把抱住了柳依娜。 柳依娜这个没出息的,终极格斗仪果然掉落在地,趴在猴子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后来,猴子对此的解释是,他也是刚到七宗,还没来得及联系我们。这一点,毛毛帮他作证了,说猴子进来还没五分钟呢,我就给他打了电话,毛毛还以为我们是一起转学过来的,就没在电话里和我说猴子也在。不管怎样,在这里能见上猴子实在是件意外的惊喜,因为当时还有外人在,以及猴子还忙着和柳依娜缠绵,所以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媳妇,我可想可想你啦,我每天都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我爸把我手机没收了,我就每天给你写信啊,可是我也知道发不出去,前几天就给一把火烧了……” 猴子这个不要脸的又在欺骗纯洁无知的少女柳依娜了,柳依娜果然被他哄的一愣一愣,感动地都快哭了。我这么正义感爆棚的人士当然要补刀:“柳依娜,他有时间打麻将,却没时间给你打电话……”柳依娜不负众望,一把掐的猴子惨叫连连。 一上午,我们就在保卫科度过,郑午和他的老友聊天,黄杰和毛毛他们打起了麻将,猴子继续忽悠柳依娜,我在旁边不遗余力地补刀,当真是相当热闹。偶尔进来一两个保卫科的,还会跟毛毛他们打个招呼,顺道还会说一句:“哟,这不是猴子嘛,好几年没见了嘿!” 猴子立刻跳起来,从我口袋里掏出烟就给他们散:“周哥、王哥,我想死你们啦!”就跟春节晚会里的冯巩似的,见人就说我想死你们啦,然后就发烟——凭啥发我的烟! 一上午就这么闹腾过去,中午当然要一起吃个饭,我还把王瑶、苏忆她们给叫过来了。我们在一宗分离,却又在七宗聚首,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尤其是,连猴子都回来了,每一个人都喜笑颜开的。猴子见了王瑶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哈,当东街老大了!” 王瑶意有所指地说:“咱们几个谁当老大都行!”猴子嘿嘿直笑,也不知听懂没有。 吃饭的时候,我和猴子坐在一起,找了个机会悄悄问他:“西街这边好下手么?” 猴子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来这边的目的是拿下西街?” “对啊。” 猴子的表情更加怪异:“是王瑶想这么干吗?” 我愣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猴子还不知道我已经掌握了他的所有秘密,还以为我们转来七宗是王瑶的意思呢。我眼珠子一转,决定吓唬吓唬他,算是对他不主动联系我们的惩罚:“对啊,王瑶可不满足只做东街老大,她比她哥的野心可大多了,知道她砍义安手指的事吧?那家伙可太狠了,把我们都镇住了,你敢相信她变化有这么大?她说她还要拿下西街,甚至整个东城呢,还说谁敢挡着她的道,她就和谁没完!” “这样啊……”猴子虽然装的若无其事,但眼神里还是挡不住的失望。 以前我不知道他的秘密,觉得他的所作所为都很神秘,现在他在我面前就跟透明人似的,一举一动都逃不了我的法眼,这感觉可真是太爽了! 我搂着猴子肩膀,又给他来了一击:“兄,咱们又聚首啦,这回多帮帮王瑶,帮她拿下东城怎么样?到时候封你个堂主香主啥的,让你在东城也混的有头有脸!” 猴子“哦哦哦”的,冲我说:“吃菜吃菜,先不说这个啦!” 看着猴子不大自然的表情,我心里可真是乐开了花,一边灌他酒一边吹嘘王瑶的狠毒,还说整个东城迟早都是王瑶的,谁也别想和她争,谁想和她争,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猴子的表情更不自然了,喝了会儿酒就说要上厕所,我说我陪着吧还被他拒绝了。不过他一出去,我就跟着出去了,悄悄进了厕所,就看见猴子站在窗边打电话。 “不行,七宗呆不下去,准确的说是整个东城也呆不下去了。陈叔,尽快帮我挑个城市,时间来不及也得走,不到最后时刻不能放弃,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等他打完电话,一回头就看见我了。 “左飞,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猴子狐疑地看着我。 “啊,我刚进来,好像听见你说又要走?” “是啊,家里有事。”猴子特别无奈:“动不动就让我转学,我也是烦不胜烦啊……” 我咧开嘴笑了:“猴子,别烦啦,也别走了,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王瑶的意思是要帮你拿下整个东城,我们集体转到七宗也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 “为什么?”猴子一脸震惊。 说实话,被猴子问为什么的感觉可太爽啦!终于,我终于也在他面前神秘了一回! “因为……”我缓缓说道:“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102 第一天就有乐子 猴子目光一震,甚至有些慌乱:“你知道什么了?” 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模样,原来那个战无不胜、放荡不羁的猴子也是有软肋的。 “我知道了一切。”我说:“你的身份,你的家世,以及你身上所背负的重任,我都知道。” 猴子的目光变幻:“你听谁说的?” “陈叔。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我们促膝长谈了很久,他还让我干掉王厉……结果当天下午王厉就被抓了,你说搞笑不搞笑?再后来,王瑶就接任了东街的老大,我也把你的事情告诉了她,她说她愿意帮你,然后她又告诉了黄杰和郑午。猴子,我们都愿意帮你,你以后不用再一个人面对那些事情了。猴子,我们一直在你身边,和你同进退、共患难!” 我的目光变得诚恳,语气也变得坚定!这是我们所能给出的唯一承诺! 猴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他妈被陈叔骗啦,那家伙就是个老骗子……左飞你也信啊?别那么天真好不好啊哈哈哈哈……”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你大笑,也藏不住眼角的泪啊。” 猴子立刻就不笑了,红着眼眶转过头去,估计是不想让我看见他掉眼泪。我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竭力不去看他的眼睛,假装被窗外的景色吸引——虽然窗外就是一堵墙。 “想哭就哭吧。”我假装漫不经心地说:“还没见过你哭的样子呢。哭完了继续回去喝酒,好好醉他娘的一场,然后咱们兄携手拿下东城!” “谁他娘的哭了,我是眼睛里进沙子了。”猴子揉了揉眼睛,果然一滴泪也没了。 我笑笑,没有说话。 长久的沉默之后,猴子才说了一句:“这条路会很苦、很难。” “兄齐心,其利断金。” “而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一直都是你保护我们,现在也该我们保护你一次了。” “……你能把柳依娜叫进来么?” “靠,你想干嘛,这里是男厕所啊。” “我想哭,我忍不住了,你把我媳妇叫进来,我借她的肩膀靠一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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