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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们能追得上我! 更何况,这地方还是我的地盘,我只要在大街上嚎一嗓子,网吧里、台球厅里、游戏厅里、娱乐城里……就会有成群结队的混子出来为我助力,我当然不指望他们杀得了这些龙组成员,拖住他们的脚步总没有问题。 到时候我随便往哪个旮旯里一藏,神仙都找不到我! ——当然现在不行,这地方还属于郊区,只要跑到城里就好办多了。 我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望发足狂奔,我好似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向我招手,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一步都还没有跨出,就狠狠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砰! 这人被我撞倒在地,身上同样穿着黑服、刺着金龙…… 该死,竟然还有个龙组队员! 这个龙组队员坐在地上,一脸诧异地看着我,而我看到他的裤裆上有一点的,显然是在后面撒尿,所以才掉队了,所以才被我给撞上了。 尼玛! 我真想抓住他的领子问问,你为什么要撒尿,你早不尿晚不尿,偏偏这个时候尿,你他妈是不是老天派来玩我的? “陈……陈队长……”他弱弱地叫道。 哗! 身后的屋子里传出一片脚步声,有人大喊:“左飞在那里!” 陈队长的声音也跟着传来:“杀了他!” 超级无敌的好运气变为倒霉到家的烂运气,如同一脚从天堂踏到地狱。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喊杀声,而我迅速绕开地上这个还在发怔的龙组队员,将真气贯于双腿,疯狂地朝着别墅区出口跑去。此时刚刚清晨,别墅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们这一大帮人在相互追逐。 我家的院子长度也就三四米(见笑,真的很小),我奔出来的时候他们也追了出来,所以距离我也就是三四米的距离,他们的脚步声、呼吸声、叫喊声犹如就在耳畔。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疏。 我知道我甩掉了大部分龙组成员,而追上来的必然是陈队长。果然,一阵凌厉的刀风直冲我的后背,陈队长已然出手。我身上穿着乌金蝉,肯定不会被这个家伙伤到,可我也知道如果我挨这一子必然会飞扑出去,到时候还是会被他制住。 所以我立刻回头,伸出手去抓他的钢刀! 飕! 铛! 我的手抓住刀的一瞬间,发出类似于金戈交击一样的声音。但是很快,陈队长的刀便冲破我的真气防御,割伤了我的手掌,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浸了我手上的白手套。 “哈哈哈……听说你练的是缠龙手,还是11号训练营有史以来第一批永久荣誉毕业生之一,没想到你竟然连我的刀都抓不住,什么狗屁缠龙手,真是笑死人了!” 陈队长一边笑,一边继续持刀砍我其他。 我不应声,也不答话,老老实实地见招拆招,将一双缠龙手舞得眼花缭乱,时不时地就要去抓他的手腕试图卸了他的胳膊,但是刚摸了个边就被他给避开了。 “缠龙手真是废啊!” 虽然他也一时难以取胜于我,但是陈队长依旧非常兴奋,因为就在这时,被我们二人落在后面的龙组队员也赶了上来,陈队长大叫:“兄们,给我杀了他!” 十来个人顿时团团将我围住,拳头脚掌、刀枪棍棒,纷纷而上。 我对付陈队长还非常吃力,更不用说多了这么一批战斗力同样极强的龙组队员。很快的,这些龙组队员的武器纷纷招呼在我身上,或砍在我身上,或捅在我腰上,而我完全不管不顾,依旧和陈队长打着。 “这家伙身上穿的服很怪,攻他的下三路!”陈队长大喊。 这些龙组队员也发现了,所以纷纷朝着我腿招呼,或劈或砸、或砍或撩,巨大的疼痛顿时从我腿部传来,我终于忍不住轻轻地惨叫起来。 “哈哈哈,我让你死!”陈队长一刀朝我劈来。 而我一手抓住他的刀,冷冷说道:“难道你就没有发觉,你的动作越来越慢了吗?” 陈队长愣了一下,说是,我刚才还在奇怪,为什么…… “你不用再知道为什么了,因为你已经死了!”我怒喝一声,一招混元归一使出,狠狠掐向他的脖子。陈队长想躲,但是他的动作变得太慢,完全不如我缠龙手闪电一般的速度。 而他之所以变慢,当然是因为中了我的毒。 其实刚才我能抓住他的刀,只是我故意缩减了一些真气的分量,得以让他割破我的手掌。他在得意之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被我抹上了毒血。再到后来,毒血症状初发,其实他也能感应出来,只是因为他胜券在望,身边又有许多兄,处于极度兴奋之中,自然就忽略了不少东西。 骄兵必败,这四个字无论何时都是真理。 咔! 骄傲的龙组二队陈队长被我拧断了脖子,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陈队长!”四周的龙组队员大惊,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陈队长就已经死了。他们一哄而上,团团将陈队长的尸体围住,有人哭喊,有人嚎叫。 而我趁着这个机会,一瘸一拐地往前奔去。 杀了陈队长,我并没有太多兴奋,因为危险远未解除,还有十多名龙组成员!我的腿上都是伤,有的地方皮肉外翻,甚至能看见阴森森的骨头;有的地方鲜血淙淙,犹如溪水潺潺。 而且之前他们齐齐朝我精神错乱招呼,我虽然有乌金蝉护体,但到底还是受了不少内伤,肋骨至少断了三根。也就是说,那帮龙组队员一哄而上的话,可以轻松将我剿杀! “是他杀了陈队长,杀了他报仇!” “杀了他!” 在我奔出去十几米后,那帮龙组成员终于反应过来,喊打喊杀地朝我扑来。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子突然朝我疾驰而来,“唰”的一个甩尾停在我的身前。 “快上车!”车窗里面,有人大喊。 1833 咱们的地盘 我知道,我能在短时间里杀死陈队长纯属侥幸。 因为一般来说,像他这种级别的高手,受到一点点毒液侵害都会马上警觉起来,而刚才的他完全陷入骄傲自东洲国张狂自喜之中,身边兄环绕,我又重伤在身,哪里会想到我还会来这一手。 杀掉陈队长之后,我知道自己的好运气要耗光了,八成是要完蛋。可我仍不愿放弃,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所谓能走多久就走多久,能多活一秒便多活一秒,果然天不负我,一辆奥迪车横空出现在我面前。 是毛毛,东城西银河老大,毛毛! 我没有时间去询问毛毛是怎么来的,匆匆忙拉开副驾的车门就往上窜,突然想起什么,又问:“这是王瑶的车啊,为什么是你开着?” 毛毛愣了一下,说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随后再关注这个! 我上了车,砰的一关车门。 与此同时,毛毛一踩油门,车子如风一般窜了出去,将那干龙组队员远远甩了开来——再是高手,速度也绝抵不上现代的车子,这也是功夫慢慢会被淘汰的主要缘故。 车子疾驰出去之后,我便一把掐住了毛毛的脖子,说你快说,为什么你会开着王瑶的车,是不是你俩偷偷背着我干什么了! 毛毛嗷嗷地叫,车也开得七扭八歪,大声说道:“这车王瑶早卖给我了啊!” 我松了口气,这才放开毛毛的脖子,说你早点说嘛,咱们都是兄,闹出这些误会多不好看。 毛毛哭丧着脸:“你看我有时间说吗……你啥时候和猴子学成这德行了,都被砍成这狗逼模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跟他学点好的啊我跟你说。” 我苦笑了一下,说苦中作乐嘛。 我当然不是真的怀疑毛毛和王瑶有什么,不过是随便找点轻松的话题罢了——要说这个习惯,确实是跟猴子学的,毛毛说得没错。猴子就是这样,哪怕天都要塌下来了,他也能顺一嘴玩笑,久而久之,我也成这样了。 毛毛开着车往城里赶去,一边开一边看着我血呼啦擦的腿说:“有事没有,先去医院?” 我说没事,不用着急去医院,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那帮家伙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一说这个,毛毛就急了,说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在咱们的地盘上,还怕那帮家伙啊? 我一边摸出伤药给自己往自己的腿上洒着,一边摇摇头说,他们不是普通的家伙,你先听我的吧——对了,你怎么会过来接我的? “当然是王瑶给我打了一个电……” 我又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说你还说没关系,她为啥第一个给你打电话,而不是给我干爹打电话,我警告你,那是我老婆,你别想动心思…… “大哥,我没有啊,我已经有四个老婆了,很辛苦的好不好?” 车子再次变得七扭八歪。 其实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说明王瑶没事。 而且我一听就知道,王瑶肯定猜到我从老顶山下来以后会直奔家里,所以才会让毛毛来接我。 车子朝着进城的方向而去,这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但是路上还没什么车,毛毛依旧把车开得飞快。而我则从毛毛口袋里掏出手机,第一时间给王瑶回过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王瑶在里面急的大叫:“怎么样了,救出来左飞没有?” 再次听到王瑶的声音,我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我们要阴阳两隔了。我激动地、颤抖地慢慢开口:“我没事,我很好,你呢?” 王瑶沉默了一下,然后便哭了起来。 她推我进暗室中,没哭;单人面对强敌,没哭;却因为听到我的声音,而哭了起来。我们两人虽没见面,可这一遭真像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在电话里顿时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以前虽然也有类似的经历,可我们起码知道是因为什么,以及被谁追杀;可是这一次,我们连原因都不知道,而且对手异常强大,强大到我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是国家! 气氛十分凝重且伤感,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显得我很无能又软弱,便试着和王瑶开玩笑,说你既然没死,那之前说的话要算数啊,回头我要把你们几个一起娶回家的。 王瑶骂了一声,说去你的,你想得美,既然老娘又活了,你就别想再做这个打算。这样,气氛才好一些,她告诉我说她也没事,但是山猫教官因为保护她而受了些伤。 我听得心疼,说你把电话给了山猫教官,我有话要和他说。 很快,电话便移交到山猫的手里,传来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听受伤不轻。我问山猫怎么样了,他说没事,还不把这点伤放在眼里。我又问他们在哪里,现在过去接他们。 山猫沉默了一下,说最好不要,因为我是被通缉的,他和王瑶现在也是被通缉的,聚集在一起的话反而目标更大,最好能分开走。 “王瑶在我这里你就放心,我保证她不会受到一点伤害,同时因为定位的缘故,我们随后也会把手机扔掉。至于你……” “我也会小心的。”我咬着牙说:“山猫教官,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没有叛国!” 山猫见多识广,一定知道办法,否则他不会提出“分头行动”的主意。果然,山猫说道:“说实话,我在接到任务的时候,也不相信你会叛国,甚至想过上面是不是出了差错,但是国家之命大于天,我也不好去辩驳什么。只是这命令是下到洪营长头上的,而洪营长明知道咱们俩的关系,却还派我过来杀你,其实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洪营长也想放过我?” “看起来应该是这样的。”山猫说道:“有些东西不会明说,但是从行动上看,八九不离十了。洪营长和我一样,并不相信你会叛国,不过我们只接到了杀你的命令,而没有接到杀猴子他们的命令,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不知道,他们一个多月之前就去了东洋,而我在国内执行了一些任务,前几天才刚刚完成…… 山猫怔了一下,说东洋?他们不会是叛变了吧,连累了还在国内的你。 我说不会,绝对不会,我很了解他们,他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下来,同时从怀里摸出猴子给我的那几份假证件来。毫无疑问,猴子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才让我急于出国。算了算了,出国就出国吧,先出去和猴子他们汇合,看看他们是怎么个意思? 虽然我现在的境遇惨到极点,可想到我在这世上并不是孤苦无依的,还有几个伙伴在另外一个国家等着我,心里还是稍稍暖了一点的,这就是朋友的重要性啊。 “靠,什么情况?”开车的毛毛突然叫了一声。 我抬头一看,我们的车子已经开上了能够进城的唯一一条通道,但是在路的前方站着二十来个刺着金龙的黑人,正是龙组成员,为首的一个是中年人,身段孔武有力,手里持着一柄比人还长的大刀,看气势非凡。 “妈的,撞过去。”毛毛使劲踩着油门,车子发出嗡嗡的声音,而那些龙组成员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一动不动。 像我们这种级别的高手,虽然速度赶不上车子,但是有车朝我们开来,那还真的不怕,就说为首那个中年人手里那柄长刀,就足以将我们的车子一斩为二! 所以我立刻拦住了毛毛,说别,撞不了他们。 毛毛一刹车,又挎了倒挡,说惹不起,咱躲! 结果还没踩油门,就看到路的后面也横站着二十来个龙组成员,两边的人把我们团团围上! “妈的。”毛毛停了车子,说咋办? 我咬了咬牙,说他们是针对我来的,到时候你别插手了。 说完我便下了车去,对面手持长刀的中年男子冲我微微一笑,然后作了一揖,说道:“龙组五队队长常玉龙,携五队全体队员,拜上!” 竟然是龙组五队! 二队在我家里伏击,五队守在进城的唯一路口……好手段,堪称天无缝! 现在的我双腿都是伤,虽然上了药,也有真气治疗,但也不可能好得那么快,更何况我的上半身也有内伤。虽然侥幸从龙组二队手里逃脱,但是栽在龙组五队手里,似乎再无回天可能。 我只希望毛毛不要被牵连进来。 “哟呵,还五队全体成员,比人多是不是?”就在我准备和常玉龙商量下放走毛毛时,毛毛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唿”地吹了声口哨。就听哗啦数声响动,数不清的人影各持兵刃从马路两边的小巷子里涌出、建筑物里奔出、房顶之上跃下……人多,非常多,至少有五六百人,反而团团将龙组五队的人团团围住。 连我干爹也在其中! “干爹!”我叫了一声。 猪肉荣嘴巴里叼着一根烟,先是冲我点点头,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刀,大声吼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儿子?” 毛毛也笑嘻嘻道:“我既然去接你了,怎能不做其他准备呢?早说了这是咱们的地盘,难道还能叫外人给欺负了?” 面对如此多人的围攻,龙组五队的所有成员却集体面色平静,队长常玉龙更是继续微笑,仿佛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常玉龙笑着说道:“左飞,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人能救你吧?你们的地盘?我告诉你,普天之下都是国家的地盘!” 他们当然有资格平静和微笑,以他们的实力,确实不将这些普通术士放在眼里。 这个道理我也知道,毛毛就算把整个东城的势力都搬来了,在龙组五队的成员面前也只有被的份! 所以我对毛毛说道:“让大家走吧……” 毛毛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是高手嘛,什么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的,厉害厉害,就是不知道怕不怕枪?” 话音落下,四周这五六百人里,竟然齐齐摸出了枪! 有长枪、短枪、海帕手枪、粒子光束能量枪、机关枪……林林总总,人手一把!所有的人,所有的枪,齐齐对准了马路中央的龙组五队成员。 五六百人,五六百支枪,直到这时,龙组五队成员才稍稍变了点颜色,不过也并没有表现出畏惧和害怕,只是变得更加谨慎和小心。 “哦对了,忘记你们这样的人连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都能躲了……”毛毛挠着头,问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躲炮弹?” 就在这时,四周的人群之中,竟然又推出十几门炮来,炮口分别对准了马路两边的龙组五队成员! 包括常玉龙在内,刚才还在强装镇定的龙组五队成员,此刻终于齐齐露出慌张的神色。 “我还就不信了,在自己的地盘还能叫别人给欺负了。”毛毛摸着脑袋,嘿嘿地笑,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1834 一颗赤诚心 一直自信满满的常玉龙在看到五六百人时还能从容以对,在看到五六百支枪时也只是稍稍变了下颜色,待他看到十几门炮都推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绿了! 高手,确实够高,跑得比常人快,跳得比常人远,力气也比常人大,从高楼上跳下来都没事——可是在现代武器面前仍旧是个渣渣,面对枪支的时候或许还能躲躲,可一旦面对大炮…… 这个世界早就不是高手就能主宰得了的了,所以你就可以看到,随便拿支枪就可以耀武扬威的越来越多,肯踏踏实实练功夫的则越来越少。 常玉龙的脸绿了,彻底绿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的小城里连大炮都拿得出来。 别说他了,连我都不知道毛毛这里还藏着这种玩意儿。我的眼睛一亮,说你哪搞来的?毛毛嘻嘻直笑,说某保卫处总部退下来的,被我给搞过来了,虽然已经过时了,但是依旧很好使,你要不要亲自来放一炮? 毛毛一边说,一边把我引到某台火炮前面给我介绍起来,说这炮是什么式的,装多少口径的炮弹,最远可以打多少米等等,讲述得非常详尽,最后指着常玉龙那一干人说道:“就他们这样的,一炮过去保证灰飞烟灭!” 整个过程中,龙组五队的队员一动也不敢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五队队长常玉龙紧紧握着长刀,谨慎地盯着我和毛毛的手,生怕我俩会突然放炮。 “来吧,试一发?”毛毛笑嘻嘻的,教我怎么操作。 “行啊。” 我按着毛毛的教程,将射击方向对准了常玉龙那一干人,一帮龙组队员都紧张到了极点,有的都忍不住往后退去——但再退也没有,他要是连炮弹都能躲掉才真是见鬼了。 我正要试试炮,常玉龙突然一伸手,说等,等一下! 我说干嘛? 常玉龙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左飞,是这样的,要来杀你的是我,他们只是听从我的命令,你看你能不能只杀我一个,将我的队员全部放走?” 其他队员一听,都纷纷叫了起来,说要和常玉龙同生共死,不过常玉龙呵斥他们一句之后,众人都安静下来。常玉龙继续说道:“我担任龙组五队队长十年,处理过大小任务上百起,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火炮拿出来的……我认栽了,但是请放走我的队员,这事情和他们无关,拜托了!” 就凭常玉龙这一番话,我便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不过毛毛却不耐烦地说道:“哪来那么多话,死你一个怎么能够,要死就都死吧。”说着,他便要去启动火炮,但是被我给拦住了。 我看向常玉龙和他的队员,说道:“常队长,还有各位五队的兄,我知道你们都是为国尽忠的战士,也知道你们这次过来是抓我这个叛国贼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从来没有做过背叛国家的事,我对国家始终怀着一颗赤诚之心!这次的事件,我怀疑其中是有什么误会,我想要和国家解释清楚,所以不愿徒增杀戮,各位就请回吧。” 这里可是生我养我的家啊…… 我点了点头,表示心意已决,说让他们走吧! 毛毛呼了口气,只好摆了摆手,众人的枪放下了,火炮也收回去了。 常玉龙谨慎地盯着四周,好像以为我在玩什么把戏,确定我是真的要放他走后,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又冲我拱了下手:“好的,左飞,今日你这份恩情,我常玉龙记下了,将来一定奉还!” 我摇头,说还倒不用你还,我就希望你回去以后向你的上级带话,就说我左飞是冤枉的,我从来没有背叛国家,我始终怀着一颗赤诚之心! 常玉龙认真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带到。” 说完,常玉龙又冲我拱了拱手,带着五队的成员离开了这里。 他们一走,我干爹猪肉荣,以及一些不错的朋友都围上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和上面起了一点误会而已。不是我不愿意说,是我现在都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猪肉荣看我身上有伤,便让大家不要问了,先去医院治疗一下。 我知道误会尚未解除之前,国家的追杀肯定一拨接着一拨,国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所以我说不要去大医院,去个医术高点的小诊所就行,然后注意保密! 毛毛和猪肉荣将我带到了某小诊所,在给我疗伤之余,又安排各路兄在街上排查,看到可疑的人就要立刻汇报。我躺在手术室的,准备接受几项外科手术,医生正准备给我打麻药,我让他不要打,直接做。 “左飞,这可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咱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毛毛说道。 我摇摇头,说倒不是逞英雄,而是因为打过麻药之后恢复恢复也要一段时间,如果这期间有人来杀我怎么办? 毛毛狠狠地说:“怕什么,尽管让他们来,这可是咱们的地盘!我跟你说,我不光有火炮,还有各种手雷和远程暗杀武器,完全可以组起一支小基地来,让他们和我干来!” 我还是摇头,说别忘了咱们面对的是整个国家,你的军火再多,有国家的多么?你可以组起一支基地,国家可是有现成的基地。之前逼走常玉龙只是侥幸而已,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国家再派人来,怕是就没这么简单了。 毛毛咬着牙说,说那又怎样,整个华北都在咱们的操纵之下,大不了就和他们碰地干上一场! 我叹了口气,说那样的话,我不就真成叛国了吗?毛毛,我知道你的好意,也不是我太软弱,但是事情还真没到那个地步,等我出国之后和猴子他们汇合,再商量一下这事该怎么解决吧。 毛毛说行,看你的吧。 如此我就躺在,咬着一块毛巾让医生给我动手术。手术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所幸这期间里并没人来追杀我,而我也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捋了一下整个事件的过程。 假证件是郑午在华东就给了我的,那时候还是一个月前,猴子他们刚去东洋不久。难道那个时候,猴子就预测到了今天的事件?也就是说,国家对我早就有了杀心? 既然国家怀疑我是叛国贼,又为何会派我去华东、华中和华西解决麻烦,就不怕我和那帮家伙联合在一起么? 太多太多的谜题萦绕在我心间,这个想不通、那个也想不通,我真想现在就给魏老打个电话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手术完了以后,再配合我自己的真气疗养,双腿当即就好的差不多了。毛毛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我要到东洋去,去和猴子他们汇合,毛毛又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现在! 我刚查了一下飞机,今天凌晨有一趟燕城往江户的航班,也就是说我要在之前赶到燕城。 “你要去燕城?”毛毛皱着眉头:“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说再危险也要去,我不能继续留在国内了。 东城到燕城的飞机已经没了,如果要想在凌晨之前赶到燕城,就必须要开车过去,毛毛给我安排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连夜就走,三四个小时以后就能到。 “左飞,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 上车之前,毛毛握住我的手,“你要记住,整个华北都是你的后盾。我这就联系兄们,你什么时候打电话,我就什么时候安排大伙围攻燕城!” “我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一天。”我轻轻叹了口气。 1835 霸道的一枪 坐在驶往燕城的车上,司机开得飞快,像一条穿梭在高速公路上的黑色游龙。坐在后排的我闭目养神,依旧在思索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我甚至在想这是不是国家的一种策略,故意给我们安排了“叛国者”的身份,好让我们在东洋顺利展开工作,就像王麻子那样? 我想不通,也猜不出来,只能等到了东洋以后再听猴子解释。 午夜十二点,我们顺利到了燕城。 我到燕城,谁都没有联系,既没有联系我的手下,也没有联系我的父亲。我希望一切都好好的,一切都不要有变化,先等我到燕城再说。我到机场的时候,航班出发时间还早,所以我在机场大厅等候。 我把几样假证件拿出来细细观察,照片是我的照片,名字却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改成了胡诌,这是我的常用马甲,得亏猴子还记得。从现在起,我就姓胡,名诌。 说是假证件,不过我知道国家的档案里面一定有这个人,而且一定是配着我的照片——不要怀疑是怎么做到的,当你拥有一定权力之后,这些事完全都是小事。 所以我不担心这个假证件过不去安检,我就担心国家方面知道这个马甲就是我本人。 从华西出来,我就把手机和手机卡都毁掉了,也没有和魏老联系,然后又跑了一趟霍坔。按理来说,国家是追踪不到我的,可我刚回到东城,他们就派人来杀我了,就说明我的身份已经泄露了。 是在哪儿泄露的? 我估计是在沙雅,我把我的国安局证件给刘负责人看过之后,刘负责人再向上级汇报,终于有了我的下落。而我从镇州飞往沙雅时用的证件,就是“胡诌”的证件,从沙雅飞回东城时同样用的是这个证件,所以我担心国家已经通过“倒推”的方式查出我来——当时我已经不敢用自己的身份了,又哪里知道国家会追杀我! 猴子本来安排的天无缝,可以保证我安安稳稳地出国,就因为我去参加了林可儿的婚礼而出现一点漏洞——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我希望国家还没察觉到这点,好让我能顺利登机。 只要到了东洋,见了猴子他们,一切就安稳了。 登机时间终于快到了,去江户的旅客也开始过安检,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自然一些。我拿了证件,朝着安检口走去,在我前面的是一位戴眼镜的小哥,他很顺利地就度过了安检。 我又呼了口气,先把证件交给安检员,然后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他稍稍有什么不对劲,我会立刻逃之夭夭!幸好,他什么变化也没有,检查过我的证件之后便放行了。 我轻轻松了口气,走到安检台上,任由安检员检查着我的身体。 过关,进入候机大厅。 当我看到玻璃外面红白相间的大飞机时,我的一颗心激动地都快要跳出来了。想到四个小时以后我就能到达江户,然后和猴子他们汇合,激动得真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我没和猴子他们约好时间,但我相信我一落地,他们立刻就能找到我! 当然,顺利过了安检,也不代表我就安全了,或许那帮家伙就是想把我困在这候机大厅里再行围杀。多年的厮杀经验使我变得如同精神病一般小心谨慎,我坐在椅子上,眼睛也不断观察着四周。 恩爱的小情侣、年迈的长者、冠楚楚的白领、出国旅行的少女,看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催促旅客登机的广播终于开启,我立刻站起朝着登机口处走去,只要上了飞机,飞机启动之后就安全了。 ——国家应该还不至于在飞机上杀我,那得多危险啊,况且还有那么多的旅客! 出了登机口,又上机场大巴,在我前面的已经了很多,等到我上的时候,安保人员突然说道:“这趟满了,坐下一趟吧!” 这是我进机场以来的第一个意外,自然不由自主地让我多长了一个心眼,我仔细地去看那安保人员,但是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过了一会儿,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说是机场大巴不够,用这个代替。 我觉得这太奇怪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机场用面包车来代替大巴的,咋不用三蹦子呢?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还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后面的旅客就已经争先恐后地坐了。 如此一来,现场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在等着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某个陷阱之中,就连空气里都隐隐藏着不安分的因子。 很快的,又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 “最后一辆,上吧!”安保人员催促着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入口,这时候再出去似乎也不可能了。我看了一眼面前的面包车,一咬牙,坐了。如果要出事,那我上不上车都会出事;如果不出事,那我就能顺利登机,美丽的樱花帝国就在向我招手。 面包车缓缓启动,朝着飞机停泊的方向驶去。 还差十几分钟凌晨,夜色下的燕城机场依旧十分繁忙,不停的有飞机起起落落。不过雾霾也不小,看着一切都雾蒙蒙的,我一直挺佩服这种天气还能开飞机的。 坐在车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像我们这种级别的高手,第六感也较之常人强出许多,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比较准确。我先是紧紧盯着前面的司机,发觉他只是一个普通司机之后,又把目光扩散到车窗外面,检查四周的动向。 大飞机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越来越近。我看到有人已经在登机了,我又有点激动起来,心里祈祷着阿弥陀佛,希望一切顺利、顺利…… 就在这时,一支暗红色的长枪突然凌空划过。 飕—— 长枪的速度极快,在雾霾之中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一支催命的枪。 不是像,就是。 车子驶过、长枪穿过。 啪! 长枪的枪头从左侧车门穿进,不过并未停留,紧接着又从右侧车门穿出,但是仍未停留,整支长枪如一条钻进海里的蛇,竟然直接穿了出来,面包车的车厢两边便穿出两个恐怖的大洞! 而这并不是结束,枪头竟然依旧余力未消,“咔”的一声钉进了机场的水泥地里,枪身仍在颤动不已。 好恐怖的力道! 吱—— 面包车紧急刹车,司机吓得跳车而逃,准备登机的旅客也纷纷看向这边。 一个蓄着黑色长发的年轻男人从雾霾中缓缓走出,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的白色,就好像得了什么怪异的病,不过那张脸却是好看的很,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如果他是一个女人,那么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女人。 不过他是一个男人,看着就有点娘娘腔了——当然,任谁看到他刚才丢的那一支枪后,都不会认为他是个娘娘腔的。 年轻男人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风,风的胸口刺着一条小小的金龙,金龙上有五爪,那是队长的标志——普通队员只有四爪。 四月的燕城虽然已经入春,但是依旧风沙很大,冷风吹起他的风,使得他看更加冷酷。他走到仍在颤动不已的长枪身前,伸手稳住长枪,然后拔出握在手里。 他反手握枪,将枪背在身后。 接着,他便走到面包车前,低头往里查看。然后,他的脸上便呈现出惊诧的神色。 因为车里空无一人。 “有趣。”他轻轻地笑了。 1836 九队队长,李画眉 年轻男子退后一步,然后扫视四周,他知道目标没有走远,一定就在附近。 四周的雾霾依旧很大,而且是越来越大,隔着十几米就看不到人了。年轻男子扫了一圈,没有发现目标,于是又在附近走动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他却深深地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本来他是猎手,而对方是猎物;但是现在好像反过来了,他成了猎物,而对方成了猎手!年轻男子微微皱起眉头,因为他发觉对方似乎没有想像中的好对付,“七重境界就能从11号训练营毕业的”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风声。 年轻男子极其敏锐,立刻持枪朝着风声而去,身为龙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队长,年轻男子当然有两把刷子,而且是大刷子。 飕! 长枪穿破雾霾,枪头带起的杀气驱散四周的白色粉尘,迎面和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爪子撞上,“铛”地发出一声类似金戈交击的声音。不过这只手并没有挡住他的长枪,长枪撕裂他的手套,又穿破他掌心上的皮肉。 年轻男子微微笑了一下,正欲一鼓作气将对方的手掌彻底刺穿时,却见对方的手突然歪了一下,顺着长枪的枪身便滑了过来,目标似乎是他的手腕。 旋转乾坤么? 年轻男子并不畏惧,这样下去最多不过是胳膊脱臼而已,分分钟就装了。面对这么好的近身机会,年轻男子并不打算放过,所以他另外一只手已经握紧拳头,准备朝着目标的脸狠狠来上一击。 虽然一拳肯定杀不了对方,但是能给他造成一些伤害也是好的。 可就在二人之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时候,年轻男子突然发现了什么、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的神情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准备击出去的拳头猛地收了回去,身子也猛地往后退去! 噔噔噔,年轻男子疾退数步,才和对方保持住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对方没有追来,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年轻男人呼哧呼哧地喘气,然后突然笑了:“其实我一直奇怪二队队长是怎么死的,现在我明白了,玄机就出在你的手上,你的血里有毒是不是?你并不是想卸掉我的胳膊,而是想趁机在我身上下毒是不是?” 对方没有说话,依旧沉默地站着。 年轻男子笑得更开心了,双手握枪作了一揖,说道:“九队队长李画眉,赐教。” 站在李画眉对面的当然就是我,我刚坐上面包车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而且是越来越不对劲,当然不会再坐下去,所以便砸破车窗逃了出去。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刚出来没多久,就见空中穿过一支长枪,将我刚才所坐的那辆面包车扎了个对穿——如果我还在车上坐着,后果简直不敢想像。 李画眉,我还是听过这个人的。 以前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山猫给我讲过李画眉的故事,说他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是天纵奇才、技压群雄。从11号训练营毕业之后直接就加入了龙组,因为屡屡建下奇功,两年之后就做了九队的队长,升迁速度创下龙组建组以来之最,但是整个龙组之中没有人不服气! 当然,龙组之中每一个队长都有一段传奇经历,李画眉只不过是其中较为突出的一个而已。他一出场就识破了我手上的秘密,足以说明此人确实不容小觑,看来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李画眉作揖说赐教,我也拱手说承让。 飞机的引擎声已经响起,看来是不可能坐飞机离开了。 噔噔噔噔噔! 我们二人同时朝着对方奔去,我摊爪,李画眉持枪,二人迅速相交,砰砰砰砰砰!我的缠龙手出手如电,李画眉的长枪迅如疾风,我们两人的速度各自达到巅峰,真叫个棋逢对手! 李画眉的长枪左突右刺、上挑下撩,出枪的角度刁钻、气势凌厉,而我亦不遑多让,每一次都将他的出击伸手挡下,同时寻找机会进攻。不过缠龙手擅长近身之战,李画眉的长枪如此的长,想近他的身却很不容易。 突—— 李画眉抓住一个机会,长枪突然抵在我的,将我整个人都挑飞了出去。不过好在我穿着乌金蝉,所以也只是将我挑飞了而已。 砰的一声,我落在地上。 李画眉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身子高高跃起,手中长枪猛地朝我身上钉来! 躺在地上的我突然一个闪身,就听“铛”的一声,李画眉的长枪没入地面,地上登时如同蜘蛛网一般裂开。不等李画眉把长枪拔出,我的缠龙手已经顺着枪身而上,这一次终于顺利拿住他的手腕, 咔! 手上的毒血早就干涸,所以已经对他起不到作用,我所为的就是卸掉他的胳膊。旋转乾坤一出,李画眉的胳膊更是软了下来,手里的长枪也掉落在地,但是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拳头也狠狠击向我的面部。 砰! 我的身子再度飞了出去,脑子也有点晕晕乎乎的,李画眉这一拳确实够狠。我强行稳住身形,脑子却还有点晕晕的,正在给自己上胳膊的李画眉在我眼前成了残影。 “混蛋……” 李画眉骂了一声,拾起地上的长枪便朝我冲来,我也晃了晃脑子,继续朝他冲去。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 唰! 是刀锋的声音,有人趁机袭击我!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聚焦在李画眉的身上,自然无法顾及身后的动向,所以这一刀结结实实地劈在我的脊背之上。我的身体登时不受控制地往前飞扑出去,恰好跌在了李画眉的脚边。 李画眉这时候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把长枪往我身上一扎,那我就会当场毙命! 就连刚才偷袭我的人都是这么喊的:“李画眉,快,干掉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李画眉却没动手,而是抬头问道:“胡大虎,不是说了让我陪他好好玩玩,你为什么要插手?” 李画眉既然没有动手,我当然不会还傻乎乎地继续站在他的脚边,而是迅速朝着旁边滚去,尽力远离李画眉和胡大虎。等滚到安全距离,我才抬起头去看,只见又一个刺着五爪金龙的黑人到了,手里握着一柄渗人的钢刀,又是一个队长,就是不知道是几队的。 原来每次袭击我都是两个队长同时出来,昨天上午是这样,今天凌晨也是这样,国家确实挺看得起我。我不用去找其他队员,有这两个队长,恐怕我今天很危险了。 胡大虎说道:“还玩什么玩,你都玩半天了还没干掉他。快点的吧,早点杀了他早点交差!想想陈队长的下场,不要给这小子任何反扑的机会!” 李画眉点头,说对,就是因为陈队长死得蹊跷,所以我才想好好和他玩玩,我保证能把他给杀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胡大虎一脸怒容:“不能,完成任务最重要!” 说着,胡大虎便提刀朝我冲来,我正准备起身应对,岂料途中一支长枪突然击来,挡住了胡大虎手里的刀,“铛”的一声火花四溅。胡大虎怒了:“李画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画眉说:“我要和他玩玩。” 胡大虎气得一甩手,说玩吧玩吧,我看你最后死在他手上还玩不玩了! “怎么可能?” 李画眉轻轻一笑,手持长枪再次朝我刺来。我咬着牙,再度和李画眉斗在一起,李画眉的长枪矫若游龙,而我的缠龙手势如猛虎,叮叮当当,依旧斗了个不相上下。 胡大虎却一直在旁边说风凉话,不断地说李画眉不行了,要死在我手上云云。 李画眉很不服气,手上的动作再次加快,我渐渐有些跟不上,终于被他一枪捅在肩头。我的身子刚飞出去,一柄刀便出现在我的头顶,胡大虎已然朝我出手。 而且他已经知道我穿着防护类的服,所以一出手便朝着我的脖子砍来。 “不要!”李画眉大叫。 “不要什么不要,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胡大虎犹如猛虎下山。 李画眉手中长枪刺出,再次挡住了胡大虎手里的刀。胡大虎彻底怒了,反手一刀朝着李画眉劈去,两个对手顿时交手在了一起,叮叮当当打得那叫一个激烈。 我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但我知道这肯定是求之不得的逃生机会,于是疯狂地朝着茫茫大雾中扑了出去…… 我不停地跑、跑,燕城的机场可真够大的,我跑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围墙的边缘。我迅速攀墙而上,砰地一声朝外跳了下去。 刚跳下来,我就愣住了,因为眼前站着一个人。 长头发、黑风、薄嘴唇,手里持着一柄长枪,正是李画眉。 我有点懵,确实懵,不知发生了什么。 “不用奇怪,我是坐车过来的。” 李画眉笑了一下,指着远方的路说:“逃吧,逃得越远越好,记住别坐飞机了,偷渡过去吧。” 1837 魏老的电话 听到李画眉这么说,我很是吃惊,原来他是帮我的,怪不得屡屡阻拦胡大虎杀我。否则的话,两个队长级别的龙组成员联手杀我,怎么都不可能放我跑到这里的。 可是,为什么呢? 我疑惑地看着李画眉,李画眉反倒笑了:“没什么,我相信你是冤枉的,所以不愿意错杀好人。” 我说我们素不相识,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李画眉说:“就凭你放走了我的朋友,常玉龙!” 我吸了口气,原来如此。 我点点头,说谢了,那就有缘再见。 我没有说什么矫情的话,既然对方肯放过我,那我自然领情,并立刻逃命。李画眉让开路,我迅速朝前奔去,身形顿时隐没在茫茫大雾之中…… 一直跑到外面的大马路上,我拦了辆出租车,说去同州。在我的潜意识里,肯定是距离燕城中心越远越好。司机半夜接了个大活也很高兴,拉着我就上了环城高速,一路上跟我侃大山,我也没什么兴趣,实在心绪如潮。我实在就想不通了,我一个华北地区的地下皇帝,怎么就被人追得像条狗一样? 如果对方不是国家,我早就展开激烈的反击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到达了同州地区,先找了家黑旅馆住下。睡觉之前肯定免不了好好检查一番,又做了些简单的防御措施。睡了两三个钟头,看到外面天亮,便起来了。 我的第一打算还是要去东洋,可坐飞机肯定是不行了,“胡诌”的名字和证件显然上了黑名单。李画眉说得没错,想去东洋就得偷渡,而且是采取最古老最古老的办法,藏在货船的集装箱里偷渡过去。 要坐船,就得去码头,我上网查了一下,去东洋的船只有岛城、天津、尚海这三个城市有。论这三个地方,还是尚海最熟,那旮旯有摩耶教,而我是摩耶教的教主,所以我决定到尚海坐船。 至于怎么到尚海,我也想了,常规的交通方式大多需要证件,实在太不安全,还是安排自己人开车送自己最好。同州是张火火的地盘,而我又不敢直接打电话联系他,担心他的手机已经被国家监听了。 好在,我知道张火火虽然已经贵为燕城大佬,但是并未放弃学业,现在已经就读大三了,所以我直接到同州艺校去找他。这宗门,我已经有近三年没有回来过了,可想而知里面多了多少新的面孔,走在宗门里面几乎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不过帅哥美女还是一如既往地多。 我找到张火火的班级,看到张火火正在认真听讲,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叫他出来。我站在门口点了支烟,刚抽了一口,就有戴着红袖章的值周生出来,声色俱厉地让我熄灭。 我熄灭了,他还让我跟他回弟子会去写检查,同时暗示我出点钱贿赂他。我这暴脾气啊,要搁以前非甩他俩耳刮子,好在张火火在里面听到了争执,奔出来一脚就将那值周生踢了个跟头,又惊又喜地说:“飞哥,你来了,好久不见!” 我没时间和他叙旧,将他拉到一边,说我现在遇到点问题,需要马上到尚海去,你派人找辆车子送我,要安全点的、低调点的,并且严格保密。张火火看我如此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说好。 等到一切都搞定了,张火火亲自送我上车。 临走之前,我想了一下,抓着张火火的手说:“兄,你做一下准备,近期可能需要用人。” 张火火面色严肃,点头说道:“燕城五千人,随时听您调令!” 车子确实很低调,黑色的吉利金刚,而且还半新半旧,这种车子在街上一抓一大把,司机看也很稳重老实,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在车上,我便拿出我的工具,给自己易容起来,现在的我都快和猴子差不多了,随身装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是出门在外能够保命的法宝。 等我易完了容,司机都吓了一跳,说感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司机叫老张,四十多岁了,很可靠的一个人,是张火火的司机。老张对我很尊重,叫我是飞哥,还说已经仰慕我很久了,今天终于见到真容。我也挺喜欢老张,便和他多说了两句。 等快上高速的时候,我便不时地前后打量,看到后面有一辆去往尚海的大巴后,便让老张靠边停车。我下了车,让他继续往前,不要回头。 “怎么回事飞哥,不是要送你去尚海吗?”老张一脸迷茫。 我说没事,你走吧。 老张开着车走了,而我拦住后面那辆大巴,然后继续前行。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盯着我,但是直觉张火火那边肯定被监控了,所以布下这一手迷魂棋还是有必要的。 我上了车,坐到角落的位置,然后仔细观察车上的人。应该没有问题,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坐这辆车,龙组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到车上。这样,我才稍稍安了些心,等到车子上了高速以后,我便把头靠在窗上小睡一下。 现在的我,不光易了容,还坐上了一辆自己都不知道会坐的车,不管有多少尾巴也该甩开了吧——当然对方阵营里要是有马杰那样的,那就当我没说。 车子很顺利地往前开了一段,我也处在半梦半醒之中,就感觉到车子的速度渐渐变慢,四周也起了一些议论之声,似乎前面有车翻到沟里去了,救援车正在施救,所以道路有些拥堵。 说话的时候,我们的车子正好经过事故现场,一辆红色的吊车果然正在路边工作,栏杆外面就是深沟,也看不到事故车辆的样子。不过随着吊车前面的“爪子”慢慢提起,一辆已经接近报废的黑色吉利金刚出现在大家面前,甚至还能清楚地看到驾驶室里已经被积压成肉饼的血人,大巴车上的众人均是“嘶”的一声,毕竟谁也没见过这么惨烈的事故现场。 而我的脑子也“嗡”的一声,浑身的热血、杀气顿时暴涨,因为那车,就是张火火安排给我的车子!而车里已经成了肉饼的血人,当然就是刚才还和我谈笑风生的老张! 我绝不相信他是出了意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龙组以为我还在车内,所以才对车子下了手! 我浑身哆嗦不已,气息也变得十分浓重,我想到龙组可能已经盯上老张的车了,但是绝没想到他们竟连无辜之人也杀。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现场的工作人员,试图从里面找出杀害老张的家伙,里面有交通巡查人员也有专业的救援人员,就是没有疑似凶手的人。 看到现场的惨烈模样,我的眼睛都忍不住红了,旁边的老大娘以为我是害怕,还拍着我的肩膀劝我,说生命无常、珍惜当下。我没有理她,只是抓着窗沿默默喘息。 我要给老张报仇。 我发誓,我一定要给老张报仇…… 就在这时,旁边老大娘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喂了两声,又拍了拍我肩膀,说小伙子,找你的。 我吃了一惊,看着递过来手机的老大娘,完全不知所以然。找我的人,怎么会打到她手机上的?老大娘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有人给她打电话,让她把手机给旁边的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眉接了起来。 “喂?”我轻轻说道。 “左飞。”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魏老! 听到这个声音,我浑身的热血喷张,我无暇顾及魏老是怎么定位到我的,又是怎么打到旁边这老大娘电话上的,他既然是这个国家的最高人之一,想来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 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虽然总体离不开周明的提携,但到底还是魏老的大局操纵;当初猴子都去东洋,是魏老把我留了下来,又派我去解决华东、华中和华西的问题,所有事情我都解决得天无缝、完美无缺,魏老是最知道我所受之冤枉的,我有没有叛国,他心里最清楚! “为什么?”我咬着牙齿,挤出这三个字来。 我有太多太多的委屈想诉,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问,但最后也不过化作这三个字出来,而这三个字蕴含着我所有的委屈、怨恨和怒火!电话里,魏老沉默了一下,说你自己明白。 “我不明白!” 我大吼了一声,引得全车的人都向我看过来,我也顾不得什么机密不机密了,吼道:“我没有叛国!我从华东到华中再到华西,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伤痕累累,为国家解决了那么多的乱子,为什么到头来会换来这样的结局。我不明白,不理解,你告诉我!” 我浑身发抖、满身怒火! “现在不明白没关系,以后总会明白的。”魏老说道:“左飞,已经有一个无辜之人因你而死了,不要再牵连更多的无辜之人。下车吧,接受国家的惩罚。” 1838 老佛爷,起驾 魏老一这样说,我才明白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在大巴车上,还为什么要特意打电话过来,而不是直接派人上车杀我,原来是考虑到车上的无辜老百姓们。 是啊,毕竟是国家,和那些手段残忍的黑色势力还是有区别的。 如果换成不净大师、钻地鼠那种烂人,才不会管你什么无辜不无辜,恐怕直接就上来了吧。说完这句话,魏老就把电话挂了,到头也没告诉我到底因为什么,他非说我自己明白,可我完全不明白啊。 起初我以为这是考验,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国家在动真格的,是真的想要把我杀掉。车上坐着三四十人,都是无辜的百姓,我当然也不愿意他们受到伤害,所以就站起来准备下车去。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于是又回来坐下了。 既然上面投鼠忌器,不愿意伤害无辜百姓,那我干嘛要配合他们?我就坐在这车子里,把这三四十人都当作人质,好好地当上一回恶人,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白兔! 打定了主意,我便踏踏实实坐好,任由车子继续前行。 尚海到燕城的大巴要走十多个小时,路上免不了停站休息、吃饭、上厕所等等,每次我都和车上的乘客共同进退,就是明摆着把他们当人质,就是要让国家看看我的本性,别忘了我可是臭名昭彰的黑暗势力分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不过因为打过那个奇怪的电话之后,车上的乘客都对我有些防备,他们肯定不会以为我是真的为国家做事的,恐怕将我当成什么神经病了,所以也没什么人和我说话。 没有就没有吧,我也不在乎这个。 当然我也知道,国家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一方面是不想牵连无辜百姓,一方面还是有把握干掉我。如果我猜得没错,国家肯定会在长途汽车的终点站埋下人手,而且因为前两次都失败了,这次肯定会更加谨慎,恐将派出更多的人手。 三个队长,还是四个队长? 或是更多? 一路无事,第二天早上,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车子终于开进了尚海市内,朝着长途汽车站开去。我知道那帮龙组成员盯了一路也盯累了,这次终于要有个了断。 车子缓缓开进汽车站内,偌大的汽车站点现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一个车都没有啊?” “怪了,平时那么热闹,现在怎么空荡荡的?” “是啊,看着怪渗人的。” 车上的讨论声此起彼伏,而司机把车停在院内当中之后,便火速地逃下了车,其他乘客见状也匆匆忙忙地下了车。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这些乘客便一点踪迹都没有了,偌大的汽车站只剩下了一辆车,还有一个我。 我还坐在车上,轻轻摆弄着手指头。 一根、一根、又一根,根根如铁钩。 忽地,我站起了身,脚步轻缓而又沉重地迈下了车。轻的是脚,而重的是心。下车之后,四周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楼房里面人头攒动,一个又一个的黑人正在慢慢显现。 人真多啊,至少有两三百个吧,这么说来至少来了四支龙组分队,国家为了杀我还真是下血本啊。 哗—— 密密麻麻的龙组队员终于出现在了四周,而四面的房顶上也各自出现一个人,都穿着刺有五爪金龙的黑色风,有的年轻、有的老迈、有的高瘦、有的矮胖、有的提着刀、有的提着剑。 “龙组四队队长,潘云天。” “龙组六队队长,沈花仇。” “龙组八队队长,蒋天海。” “龙组十队队长,秦满庭。” 和之前一样,这些队长都做了自我介绍,看来这是他们的规矩。和总是藏在暗处、犹如臭虫一般存在的星火不一样,龙组是光明正大的,而且他们个个根正苗红、出身名门,都以自己的身份而自豪,所以从不担心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点头,拱了拱手说:“左飞,久仰各位大名。” 我没说谎,山猫真没少和我说这些人的故事。 年纪最老一些的四队队长潘云天说道:“左飞,你逃不了了,束手就擒吧,也省得大伙再费力气。” 我看了一眼四周,叹了口气说道:“看上确实逃不了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龙组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长途汽车站的入口处突然涌进来一大片一大片的人,但绝对不是什么道上的人,因为他们的着看都很普通,有卖菜的大婶、有公交车上的售票员、有写字楼里的白领、也有公园里下棋遛鸟的大爷、卖油条的小贩、走街窜巷的补锅匠…… 总之就一句话,他们全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这些老百姓成百上千,犹如潮水一般涌进长途汽车站内,瞬间团团将我围住。而我也适时地摸出手中的摩耶手镯,这些人纷纷跪倒在地,口中直呼老佛爷…… 汽车站外当然有人在把守,但是怎么挡得住这么多人? 四周的龙组成员都傻了,倘若来的是黑暗势力分子,他们还能肆无忌惮地下手去杀,可这些都是最普通不过的老百姓,哪个家伙下得了手? 龙组可是一向自诩正义的啊! 就连四面房顶上的四个队长也都呆住,十分惊诧地看着场中的情景。我收起手镯,抬头看着四位队长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敢来这了么?因为这里也是我的地盘啊!” 四个队长的脸色就像吃了屎一样的难看,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真的冲破这些无辜百姓的包围来杀掉我吧? 这就叫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办法,这一招对那些道上的坏家伙没用,但是对付自诩正义也确实正义的龙组却很管用。 人群之中,鬼武已经挤到我的身前,说老佛爷,怎么回事? 我用下巴指指四周,说那些家伙要杀我。 鬼武咬紧牙齿,说娘的,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还能叫外人给欺负了?老佛爷,我叫摩耶战队的过来…… 我摇摇头,说不必,摩耶战队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鬼武点点头,绝对照我说得去做。 “老佛爷,起驾——”鬼武的声音高高回荡在汽车站内。 1839 偷渡,上船 这一切,当然是我在车上就安排好的,我虽然没有手机,但是我可以和别人借手机,而要记下各地几个重要联络人的电话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可是能保命的东西。 就这样,在现场上百名龙组成员的注视下,我在上千名摩耶教中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长途汽车站。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让这上千名教众护在我的身边。 ——虽然我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放下手头的活儿来守着我,但我还真干不出这种事来。 一出长途汽车站,我就问鬼武:“我安排你的事都办好了么?” 鬼武说办好了,晚6号码头找一个叫大牙的人就行。 我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走在大街上,每一个摩耶教众的脸上都兴高采烈,因为他们终于见到了心中的老佛爷。其实我挺担心他们哪个突然上来叫我赏一口唾沫给治病的,那样不光是露馅的问题,还会让我觉得非常自责。 在行走的过程中,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左右,趁着没人注意我,便朝着马路旁边的弄堂闪了进去。在弄堂之中疾行的时候,还能听到外面有人喊叫“老佛爷飞走了”的声音。 宗教就是这样,总是将他们无法解释的事情说成神迹;如果神迹未显灵,那就是心不诚;反正左右都有话说。 在弄堂之中,我拐过无数道弯、淌过无数道坎儿,最终窜进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黑旅店中,我就不信这次没有把那干烦人的家伙甩掉。 同时我也知道,龙组的第四次袭击失败,那么下一次的袭击显然会来得更加猛烈,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虽说对方很强、非常强,但我这些年来的磨练也不是吃素的,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来隐藏自己的身形,同时平安地逃出这个国度。在房间里,我又给自己换了另外一套妆容,我有把握除了自己亲近的人外(比如说猴子他们),其他人绝对很难认出我来。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和任何人联系,包括鬼武说的那个大牙,我也不会和他联系!——当然不是因为我不相信鬼武,而是我担心上面连同鬼武一起监控了,再摸查到大牙那里去。 一整天,我都呆在房间里没有出去。尚海这么大,常驻人口几千万,想找出我来犹如大海捞针,国家就是再强也做不到精准的定位每一个人,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在逃的杀人犯了。 一直呆到晚上,我才出了旅馆,随便在路边的小摊子上扒拉了点饭,便打了辆出租车赶到6号码头,这边每天晚上都有去往东洋的客船和货船,当然所费的时间也长,要四五十个小时吧,肯定和飞机不能比。 码头熙熙攘攘,什么人都有,有干活的苦力,也有四处拉买卖的蛇头;岸边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鸣笛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忙景象。我戴了一顶黑色的毡帽,低调地行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中间,咸的海风味道不时灌进我的鼻尖,身为一个北方人的我确实不太适应。 “偷渡”的主意虽然是李画眉提出来的,但我认为现在上面一定已经揣摩出了我的意图,否则我不会千里迢迢地要从燕城奔到尚海。那么理所当然,每一个码头肯定都被龙组给控制了。 整个码头看十分正常,那是当然的,国家肯定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把我放走。我在码头上转了一圈,虽然我没有去找大牙,但是我已经知道大牙是谁了。 码头某处,有一栋小破板房,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看十分繁忙,门外挂着一块黑板,说是应聘搬运工,但我知道那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营生是帮人偷渡到东洋去。 大牙人如其名,真的长了一对大门牙,大到可以压住下嘴唇,看像一只兔子。不过他可不是兔子,他是恶狼,我眼睁睁看着他将某个没办好事的手下暴打一顿丢出了门外。 因为三天了,那个手下也没拉来一个客户,这使得大牙十分生气,并且对他下了死命令,如果今天再不拉来一个客户,那他就等着被扔到海里喂鱼。 那个手下长着一对三角眼,本来看着就臊眉耷眼的,如今又碰上这样的事,自然就更不开心了,看真是愁眉苦脸到了极点。 三角眼从板房出来以后,就郁闷地在码头四处转悠起来,主动询问了几个正在干活的苦力,但是基本都摇摇头,没人愿意偷渡——废话,在这又不是挣不上钱,跑其他地方受罪干嘛? 看时机差不多了,我便凑到三角眼的身前,说兄,打听个事,今晚有到东洋的船么? 三角眼眼睛一亮,上下扫了我一眼,说你是要躺着过去、还是游着过去? 我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来意识到这是一种黑话,便问他躺着过去怎样、游着过去又怎样?三角眼嘿嘿乐了起来,说躺着过去当然要舒服一些,不过花费也高,并且需要手续齐全;游着过去嘛,虽然吃点苦、受点罪,但是又便宜,又没人查! 我一听就明白了,说兄我犯了点事,还是游着过去吧,多少钱? 三角眼把我拉到一边,说五千块,有没有? 我点头,说有! 现在的我,肯定不能再用自己的卡了,还好我和鬼武分开前和他要了些钱。我把五千块钱交给三角眼,三角眼兴奋坏了,立马拉着我回到板房去找他们大哥。 三角眼终于拉来一个客户,大牙也很满意,当众夸了三角眼几句,然后又登记我的身份信息,我当然是给他胡编一通。登记完了,大牙轻轻敲着桌子,冲我说道:“兄,你既然选择游着过去,肯定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按理来说我不该多问,但你还是稍微给我交个底,我不是什么人都拉的。” 我低下声音,轻轻说道:“杀了个人。” 大牙满意地点头,递给我一张条子,让我晚上12点的时候到某某渡口。我看了一眼条子,上面有编号,看来晚上要凭这个上船,便小心翼翼地放了起来。 之后,三角眼便和我说了些注意事项,比如在上船前尽量不要进食,有屎有尿的也全部拉完,自己带点水和干粮等等。我全部照做,到12点的时候便来到渡口。 渡口上停着几艘货船,正有工人上上下下地忙碌,把一个又一个的集装箱搬。我找到管事的,把条子递给他,管事的看了一眼,便把条子收了,然后安排旁边一个马仔带我上船。 我上船的时候,就看到大牙也来了,站在岸上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然后他又拿起电话打了起来,说些“没有见到啊”“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飞哥”之类的话。 我知道是鬼武在给他打电话,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谓的联系大牙不过是个幌子。 上了船,马仔便令我往下面的船舱走去。我知道这一呆,便是好几十个小时出不来了,便匆忙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虽然依旧咸,但想必肯定比下面的味道要好得多。 当我的身子顺着铁梯往下,完全隐入黑暗中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要离开这片深爱的国土,踏上那个完全陌生的国家之后,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悲凉的感觉。 堂堂华北地区的地下皇帝,控制华东整个摩耶教的老佛爷,现在竟然要被逼得跑路了! 命运啊,命运! 下到船舱,空气一下闷热起来,而且夹杂着说不清楚的恶臭,眼前也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过我能感觉到这下面坐满了人,肩碰着肩、腿挨着腿,至少有四五十人。 这些人当然全是偷渡的! 领我下来的马仔没有继续引路,而是直接告诉我,随便找个位子坐了就行,然后便爬了,“砰”的一声盖上盖子。下面十分安静,只有呼吸声和轻微的呼噜声,我摸索着前行,找到一块空地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左边和右边分别是谁,不过我能感觉到他们对我没有任何的威胁性。现在看来,我应该暂时是安全了,龙组的人应该不知道我已经上了船,不过我并没有放下心来,在没有到达东洋之前,一切就都有未知的可能! 就在这时,盖子突然又被打开,马仔又领着一个人下来了。 这人一下来,我便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 混蛋,还是追上来了么? 我咬着牙,一方面恼火对方的阴魂不散,一方面暗暗摊开双爪,散发出强烈的杀意! 对方也察觉到了我的气息,果然径直朝我这边走来。 如果待会儿打起来,那么在拥挤的船舱内,恐怕少不了要伤害无辜的人,对方已经这么肆无忌惮了么?还是说终于下了决心,只要能干掉我,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片刻,对方便已来到我的身前,我的身子猛然一跃,便朝着对方扑去,凭直觉抓向他的喉咙。 对方往后退了一步,轻声说道:“是我。” 1840 黄杰,解密 一听声音,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竟然是黄杰! 我急忙收回手去,正准备叫黄杰的名字,黄杰便“嘘”了一声,然后过来拉住了我的手。一片漆黑之中,我俩互相搀扶着坐下,本来就狭小的空间更加拥挤起来,旁边的人都不禁嘟囔起来。 而我完全不管这些,现在的我激动坏了,压根没想到在这还能碰见黄杰,这家伙不是已经回东洋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被国家追杀,所以不得已才要偷渡? 我又想起来之前在华中的时候,黄杰也曾警告我尽快到东洋去,在清凉寺还守了受伤的我一夜——显然,他也早就知道我会有今天这么一遭!我们这拨人里,感觉除了我被蒙在鼓里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黄杰,刚想开口,黄杰就拍了拍我的腿,意思是现在说话不方便。我想用摩斯密码和他交流,但是他也没这个意思,只是静静地坐着。 算了,黄杰不想说就不想说,只要他在我的身边,已经足够让我安心了。我们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和谁说话,就像这船舱下面的每一个偷渡者一样。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人相继被送进来,然后汽笛声、马达声响起,终于要开船了!想到自己将要离开这片土地,心中自然而然地涌起一阵酸楚,若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国家? 船体开始颠簸,一晃一晃地前行,船舱下面也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在低呼、有人在庆幸。但是很快,船舱下面又恢复了安静,众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麻木不仁。 毕竟接下来还有几十个小时的路程要航行,现在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已,接下来的那么长时间里都要在这狭小、闷热的船舱里度过,单是想想就够让人绝望的了。 不过我的身边有黄杰,这无疑给了我无穷的动力,因为我是一个特别害怕孤单的人,一天、一刻都不能没有朋友,所以黄杰的出现实在太重要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船只慢慢变得平稳,旁边有个妇女轻声问道:“咱们到哪啦?”另外一个大哥答:“这才哪到哪啊,公海还没到呢,先睡一觉吧。” 在这下面呆的时间久了,眼睛也渐渐熟悉了下面的环境,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人影了。 这时候,船舱内突然有人站起来,还打亮了手电,两三个人的样子,开始挨个要钱、要烟、要吃的。当时我心里就一股子的火,妈的什么玩意儿,就这破地方也有恶势力?! 缩在这破船里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要遭受这些吸血鬼的剥削,真是要多火大有多火大。 过程中自然有人不愿意,但是免不了一顿暴打。我这脾气真是忍不住想管,但是黄杰伸手拦住了我,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只好坐了下来。这几个人很快走到我和黄杰身前,黄杰只说了一个字:“滚。” 这人想把手电提起来晃黄杰的脸,但是黄杰伸手就把手电头给捏碎了,冷冷地说:“最后一次机会。” 这几个人顿时吓得落荒而逃。 过了一会儿,便有个身材挺壮实的汉子走了过来,冲着黄杰说道:“兄,那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黄杰没搭理他,算是默认了这个条件,他们不找我们的事,我们也不管他们的事。 等船舱再次恢复宁静以后,黄杰便拍了拍我的腿,朝着出口处走了过去,我也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出口处,黄杰伸手敲了敲上面的盖子,很快有人把盖子打开,很凶地问干嘛? 黄杰递出去一包烟,说兄,下面太闷,我们出去透透气。 这人拿了烟,便把我和黄杰放出来了。上到甲板上,我才发现黄杰也是易了容的,我俩现在就像是两个中年失败者,一身的沧桑和落魄。我俩走到甲板边上靠着栏杆,他一支烟、我一支烟,抽了起来。 月亮高高挂在空中,四面都是黑漆漆的水,随着船头的前行,咸的海风不断扑在我们脸上,偶尔也能看到一两艘和我们平行或是相交的船。站在甲板上,我和黄杰把妆容都卸了,这东西盖在脸上确实很不舒服。 黄杰往船外磕了一下烟灰,说道:“有什么想问我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从头说吧。” 这几天来,我不断被追杀,好几次都置之死地而后生,苦苦追寻的真相即将从黄杰的口中得到,不知为何现在反而有些平静下来,是麻木了吗? 黄杰把手扶在栏杆上,说道:“还记得吗,一个多月以前,咱们刚从11号训练营回来的时候,咱们接到了不同的任务,我们被送往东洋,而你被留在九州国。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魏老留下你要做什么,但是后来我们在东洋见到马杰以后,就都明白了。” “马杰比咱们早毕业几个月嘛,那时候他刚回到内地,还没有去东洋,而是在龙城住了几天。那段时间里,他闲着没事做,就想运用一下自己在训练营里学到的技能,便在整片九州国大地上都埋下了自己眼线……他还给自己的这个行动起了个代号,叫做‘九州国眼’计划,意思是整个九州国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当然这有点夸张了,就是国家都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掌控,他作为个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但,还是能发现不少事情的……” “比如,就在咱们毕业的前十几天里,马杰发现老龙婆其实早死了,而华东六圣烧伤了鬼笑,不净大师杀了冲言道长……” “在咱们毕业的前十几天,马杰就发现了这些?!”我吃惊地说:“马杰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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