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痴迷她闺女,开心的他乐呵呵的,还让我好好学习,早点毕业了迎娶王瑶。两边家长都是一条心啊,就是王瑶过不了这道坎儿。 距离过年还有三天的时候,猴子终于再次把我们召集到一起了。 还是张大贵的会所顶层,我、猴子、黄杰、王瑶、毛毛、郑午,六方会谈。 大家到齐了以后,猴子将一本册子丢在桌上。 我一下就激动了,看来这是那个老大的资料了啊,我就知道猴子出马一个顶仨!人家可是有个情报系统,影子啊,多牛逼,黑暗势力家族才有的配置啊!一心想当北银河老大的我当然最心急了,第一个就把那册子拿起来看。 一翻开,我就愣住了,竟然是一页页的白纸,其他人也都看见了,迷茫地看着猴子。 猴子叹了口气:“一无所获啊,此人藏的极深,根本就没有露过面,大部分北银河的都没有见过他。而且他似乎铁了心要做隐士,在背后操纵一切,也不跟其他三个城区有任何来往,到现在也没和王瑶、毛毛、黄杰联系过。” 王瑶、毛毛、黄杰三人都点头,表示猴子说的没错。 王瑶说她曾经派成哥到北银河当地去拜访,却碰了个钉子,人家连面都没露,就让跟班把他打发走了。毛毛和黄杰也说有过类似经历,对方根本没有来往的意思,还说以后禁止其他城区的术士到北银河去。 郑午一听就火了,骂道,妈的,架子倒不小,咱们联合起来,血洗北银河算了! 自从大军放言要血洗三宗之后,郑午就学会这个词了,动不动就血洗、血洗的。 大家都看着郑午,郑午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知道对方有枪,而且不知道有多少枪,不适合贸然进攻,你们别这样看我好吧?” “当然,也不是一无所获。” 猴子接着说道:“有一点可以确定,对方也是个少年,和咱们差不多的年纪。” 437 决定另拜宗门到十一宗 众人大吃一惊,震惊程度不亚于核弹爆炸,北银河老大竟然是个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震惊完了,大家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我们接连拿下东银河、西银河和南银河,猪肉荣对我们赞不绝口,知晓内情的,也说我们是少年英雄。才19的年纪,就已经做了一条街道、一个分城区的老大,这事不敢说绝后,但肯定是空前的。我们虽然心里也明白,猴子在这其中起了很大作用,但我们有时还是忍不住为现在的成绩而飘飘然,觉得自己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少年。 而现在,这个北街少年的出现无疑打破了我们的骄傲。 原来,还有一个完全不逊于我们的少年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我们拿下东银河、西银河、南银河是凭着多人之力。那他呢?是孤军奋战,还是也有一个小组?是智谋过人,还是人脉通天,或是背景雄厚?一个个谜团在我们心中形成,我们对这个少年实在太好奇了,好奇中夹杂着许多的期待,期待中也带有一点点的恐惧。 期待,是很想和这样的一个对手交手;恐惧,则是因为我们从未和这样的对手交过手。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在以往的对手里,无论对方多么强大,起码我们知道他是谁,性格如何,有什么弱点,怎么才能对付他。而现在,我们对此人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干掉了牛志奎,还敢在闹市街头公然开枪,而且还是阳电子炮和粒子光束能量枪一起上,完全不考虑后果。 这人简直是个疯子! 王瑶皱了皱眉:“你确定他是个少年?” “确定。”猴子说:“这是我唯一得到的情报,绝对不会有错。” 猴子肯定的东西,大家就不会再怀疑,这是猴子长久以来建立的威信。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影子也不是万能的,这世上也有影子探查不到的东西。 “那怎么办?”我问。 猴子摸了摸手指,又将手放在那本空白的册子上,说道:“首先,我不同意强攻,有多少人也不行,因为我们对他一无所知,而且他们还有枪,强攻是最愚蠢的行为。所以……” 我的声音一沉:“再次从头开始?” 猴子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潜进十一宗,边上堂边打听北银河的情况。这一次,咱们不用拿下十一宗了,经历过东银河、西银河、南银河的事以后,咱们要是再收拢十一宗,很容易会引起那个北银河少年的注意。以他的谨慎程度,戳穿咱们是分分钟的事,那咱们到时候可就危险了。所以,咱们老老实实上堂就好,也可以稍微游手好闲,看看有无办法接近北银河势力的权力中心,一定要摸清楚那里的情况,更要摸清楚那个少年的身份,才好下手。” 说到这,猴子叹了口气:“我也以为这次可以顺顺利利拿下北银河、完成任务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再麻烦大家,真是对不起了。”然后他站起来,冲我们鞠了一躬。 “喂,你干什么啊!”“太见外了是不是!”众人纷纷拉他、拦他,当然还有骂他的:“滚你妈的,跟我们面前装什么呢?”“丫的再乱,敲你个孙子了啊!” 当然,骂人的里面肯定有我了。我不光骂,我还踹了他一脚,一点都没留情,是狠狠的踹哟。 “矫情不矫情啊你!”这次终于轮到我来说这句话了。 猴子抬起头来嘿嘿的笑:“我逗你们玩的。” 可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红了,他还经常说我矫情,我看他也没冷血到哪里去嘛,只能说每个人矫情的点都不一样罢了。大家都看到他眼睛红了,不过谁也没说什么。 我说:“从头再来倒无所谓,我们也不在乎这个。我就是想问问,一年之前,就是咱们还在东银河的时候,陈叔曾经告诉过我,你哥已经占据了某座城市的半壁江山。现在已经一年过去了,他还没拿下整个城市吗?” 大家也纷纷附和,说是啊,你哥还没拿下西城? 猴子说:“照理来说,以我哥的能力,他现在铁定已经拿下整个城市了。可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家父和陈叔也没打电话通知我,那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完成任务。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的,万一他也遇上了一个相当强劲的对手呢?” 大家都点头,表示很有可能。郑午说:“是是是,肯定有十个贾阳缠上他了,哈哈!”在郑午的印象里,三宗的贾阳就够强了,那时真是折腾的我们死去活来的。 我继续问:“就算你哥还没拿下那座城,咱们还有时间,可我还记得陈叔说过,你们规定的是19岁之前,谁完成任务谁就能当家主。我想知道,你还有多久就满19岁了?” 虽说我们过了年就算19岁,但猴子家里这么大的事,肯定还是要按具体按生日来算的。我们认识猴子这么久,都不知道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这个放心,我的生日在十二月,咱们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呢。”猴子乐呵呵地说。 “那你哥呢?” 猴子不笑了:“他和我同一天生日,都是在中午生的,相差只隔一个小时。” 我们面面相觑,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不过我第一个反应过来,哈哈笑道:“原来你是12月生的,我比你要大半年,叫哥、叫哥!” 猴子幽幽地瞥了我一眼:“侄子,你说啥呢?” “……”我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这便是又败了啊。 猴子一带头叫我侄子,众人又纷纷跟着叫起我侄子来。我捂着耳朵,甭管他们说什么都当没听见。等他们调侃完了,才把耳朵给放下来。 我说你们无聊不啊,一个梗要玩多久,谈点正事行不行啊? 猴子便说:“意思就是说,甭管我哥完成任务没有,咱们还是要稳,不能急功冒进,大家都是来帮我的,我不可能拿大家的生命开玩笑,更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所以我决定,大家还是从十一宗做起,不过这次在学校要低调一点,当别人的跟班也没关系,看看哪个术士和北街有关系的,可以和他套近乎,慢慢靠近北银河、查探北银河的底细。大致战略就是这样,具体的等去了宗门再说,大家要是没意见,就回去准备另拜宗门吧。” 就这样,另拜宗门的战略再次制定下来,三打一的梦想则破灭了。 正好,第二天,三宗的成绩单就下来了,我考在全班第十三名,全年级第七十九名。 坦白说,这还是因为我一整个学期都没怎么学,最后半个月才发奋图强的结果!如果我一开始就好好学,全班第一,年级前十不敢说,全班前三、年级前二十总是没问题的! 嘿嘿,哥就是这么自信! 我把成绩单给我爸看,我爸皱着眉说这应该不是你真实水平啊?我说爸,这就是我真实水平,主要是你太高看我,老觉得我有多聪明,其实我可笨可笨了,再加上搞对象,能有这个成绩就不错了。 我爸点头,说倒也是这个理儿。我说爸,我想转到十一宗。我爸嗯了一声,说我算是看出来啦,你准备把东银河、西银河、南银河、北银河都转一圈! 我说是的,通过这种方式,我也能顺带了解整个东城啊,以后说不定还对你的工作有所帮助呢。我爸摇头苦笑,说实在不知道你小子搞什么鬼,不过看在你成绩尚可的份上,就答应你吧,不过…… 不等他说完,我就主动提了出来:约法三章是吧?我记得清楚呐。 然后我给他背了一遍:不能耽误学习、不得始乱终弃,不准惹是生非。 我爸说行,记下来就行,等着吧,我给你办手续。 我妈听说我要另拜宗门,又跟我爸闹了一场,说他都把我给宠坏了,等哪天我在外面惹了事,看他怎么收场!我爸乐呵呵说,他老左的儿子会惹事?再说了就算惹事,他老左也能给帮忙摆平啊。 我爸敢这么说,不是他居官自傲,而是一来他相信我,觉得我不会惹事,二来他觉得就算我惹了事,那也是逼不得已的。怎么说呢,我爸确实宠我,觉得我就是个好孩子。 我也觉得我是个好孩子。 让我没想到的是,黄杰居然也考的不错,全班第十七名,全年级第八十八名——还他妈是个吉祥数呢。总之,我这赌是输了,黄杰和猴子都给我打电话要钱,我说等见了面再给吧。黄杰答应了,猴子那个不要脸的竟然不答应,非要让我给他从网上转过去,还给我发了他的银行卡号。 我就骂他,说老子活这么大,还没见过网上转账转五块钱的。 猴子说不行,一定要让我转,还说我不是东西,想赖账。 尼玛,我能忍吗?我只好给他转了五块钱。 既然决定了要另拜宗门到十一宗,那就没必要在东城等着打北银河了,还有十几天的放假时间,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可以回老家找斌子他们玩了。决定启程之后,我立刻就给斌子打了个电话,我说兄啊,我要回去啦,咱俩终于能见面了。 斌子说:你快回来吧,我被人给打了。 438 帮斌子报仇 当时我就大吃一惊,斌子在老家还能被打,这不是天方夜谭吧?我说你别逗我了,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会回去的。斌子沉着声说是真的,你回来就知道了。 我回去那天已经大年中级宗门一阶,我爸开车带着我和我妈回去走亲戚。 在亲戚家吃完午饭,我就出去找斌子了,在建设路口见的面,一见他我就惊了,一只眼睛青肿,嘴角还有淤血的痕迹,一只胳膊还吊在。距离我俩打电话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可想而知前几天他应该比这还要惨。 我强忍着笑,握着斌子的手说,兄,谁把你打成这样啦? 不是我想笑,实在是我经历过那么多事以后,已经完全不把这点小伤当回事了,换个高雅点的说法就是阈值已经变高了。果然,我一问完,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斌子惊讶地说你咋还笑呢?我说不好意思,实在忍不住啦,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见你挨打! 这是真的,斌子什么时候挨过打啊,我只见过他打别人,那身板、那肌肉,还有那一大堆的兄,谁敢和他过不去? 实际上直到现在,我都不觉得他是被打了,估计是骑摩托车摔的? 接下来,斌子就给我讲了讲他的经历。他说前几天,也就腊月二十八吧,他和一个妹子出去约会,约完以后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段小巷子的时候,突然被人套上了麻袋,紧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我还是强忍着笑:“这么说,你是被偷袭的了?” “那可不?”斌子一拍:“要不是偷袭,谁他妈敢打我啊?现在就比较腻歪了,不知道是谁打的我,想报仇都没地儿找去!” 斌子一脸苦闷,那可真是苦闷他妈开门,苦闷到家了。 我就问斌子,近日有没有和谁结仇?斌子说太多啦,仇人一大堆。 我也是无语了,斌子的仇人是挺多的,想找个目标都找不出来。我就让斌子把那天的被打的过程又给我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我反复推敲、斟酌,最后问他:“你那天是跟谁约的会?” 斌子说你无聊不无聊啊?我说不无聊,我真的需要知道,这可能是分析出真凶的关键之处。斌子说那不可能,他和这个女生关系很好,这个女生不会害他的。 我说不一定是她叫的人,也可能是她的追求者叫的人啊。 斌子一拍,说妈呀,左飞你现在可太聪明了,还真有这个可能啊。 我经过这么多历练,分析个这还叫个事?我嘿嘿一笑,又问斌子到底和谁约的会。斌子不好意思地说,你认识的呀,小欣。 我愣了一下,说你俩好上啦?斌子说怎么可能,就是太寂寞了,和她玩玩而已。 说起小欣,大家可能有点忘了,就是我们那伙人里比较骚的一个女生。以前就说过她,第一个寒假帮我约过王宝成,还趁着我喝多了想勾引我。后来放暑假,她又想约我,被我给拒绝了,还被她在网上骂了一顿。斌子说她看我爸当了负责人,所以才想跟我好的。 就是这么个女生,上谁的床都不奇怪。斌子是我们这伙的老大,肯定更能随便玩她了。实际上我觉得,斌子肯定不是第一次玩她,早以前我就觉得他俩行为暧昧,宗门里传出过不少他俩好过的消息。在游手好闲圈里,这种事真挺常见的,尤其是斌子这种大混子,投怀送抱的就更多了。斌子也是来者不拒,到现在也没有固定的女朋友。 我又问斌子,你能把你俩约会的细节跟我说说么? 斌子说靠,你想干嘛?我说让你说你就说呗,我跟这分析案情呢,你还想报仇不了?赶紧说,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不能漏。斌子又给我详细地说了一遍,就是说他俩先看的电影,在电影包厢里做了一回那事,做完以后就各回各家了,在路上他就挨了打。 我又问他,中间没注意有人盯你? 斌子说没有啊,他根本没注意那些,谁能想到在这个地方还敢有人动他!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问题肯定出在小欣身上,估计是哪个爱慕者看见斌子和她在一起,吃醋、光火,明着又干不过斌子,只好用这种卑鄙下作的手段。斌子也觉得很有道理,当即就给小欣打了电话,问她最近有没有人追她。 小欣说没有啊,还腻歪地说斌哥,我只跟你一个人好。 斌子挂了电话,我说你这么问肯定不行,咱们还是换个其他法子吧,把这个偷袭你的人给钓出来。斌子问我怎么钓,我就把我的计划说了说。斌子拍着我说行啊左飞,一年没见长大能耐啦!我也挺高兴,感觉自己经过历练,确实成长了不少。 之后,我俩又聊了一会儿其他,分别说了一下自己的近况。 斌子现在跟一个社会上的老大混,已经成为那伙人里的头马,很受他们老大的器重,让他管了不少场子。斌子得知我们已经拿下三条街道,正要朝最后一条街道进攻,准备拿下整个城市的时候,吃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们发展太快了,快到难以想象。”斌子说。 “主要还是因为有猴子。”我说。 “是啊,黑四代么,总比常人厉害些。”斌子点点头。第一次寒假,我就把猴子的事和他说过了。 聊完天,我俩又去游戏厅玩了会儿,一起吃了个晚饭,喝了顿小酒,跟他说,有消息了给你打电话,便各回各家了。 这几天还有不少亲戚要走,所以我们还住在以前老家的房子里。我们虽然在东城住,但这个房子也定时定点有保姆过来打扫,所以都不用收拾,直接住下就行。 第二天,斌子就把我们这伙人都叫到一起玩了,我也再次见到了小欣。小欣还是老样子,和那个调笑,和这个暧昧,跟人勾手啊、亲脸啊什么的如同家常便饭。 估计大家身边也有这种女生,有时候真不知她们是怎么想的,就为了看感觉“混”的好一点,这么出卖自己的身体也是让人无语。 现在我知道斌子和她上过床了,其他人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估计应该也是不少。因为上次暑假和小欣闹翻了,所以她这次都不怎么理我,看见我也是翻个白眼就过去了。后来我们又去唱歌,斌子又喧着让我和小欣合唱一首,我大大方方地答应了,小欣还露出点意外的表情。我俩合唱了一首经典的情歌长岛之雪,之间深情对视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小欣这个女生,比一般女生可好哄多了,稍微给她点甜头就可以了。 合唱完了,我俩的关系便近了一步,在包间里便咬起耳朵来,后来回家更是在网上热聊。聊的差不多了,我就约她去看电影,小欣立马就同意了。 和小欣在电影院门口见的面,见面以后没着急看电影,而是先把票给订上了,然后又一起去吃了个饭。在大街上,小欣就搂我胳膊,我也没拒绝,只是悄悄打量着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人盯上我,但是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什么可疑人物。 之后又去看电影,选的那种小包厢,只有一张沙发的那种。 来这地方的一般都是情侣,可以边看电影边干那种事。小欣看我把她约到这里,还以为我有所图谋,进去以后就趴我怀里了。我在外面还能演戏,在里面哪能干这种事?而且小欣这种女的,黏上可就不好甩了。所以我就不断地拒绝她,让她好好看电影。 小欣就有点生气,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好久不见,约你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顺便为上次暑假的事跟你道歉,我不是有意要骂你的,希望别破坏了咱们的关系。小欣有些失望地说就这?我说就这啊,你还想怎么样?小欣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看电影。我也没搭理她,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电影,心里琢磨着完事以后应该也有人偷袭我了吧? 过了一会儿,小欣问我,觉得她好不好。我说好啊,挺好的,大家都喜欢你。小欣又问,那她当我女朋友行不行。我赶紧说不行,我有女朋友啦。小欣不依不饶,又靠在我怀里,说当不了女朋友,当情人也行啊。我哭笑不得,赶紧把她推开,说不行不行,我女朋友特凶,要是让她知道我有情人,非把咱俩撕了不可。 一整场电影下来,我俩就是在这样在拒绝和被拒绝的的过程中度过的,到最后我愣是没看明白电影到底演了个什么。不是我定力好,要是换个女生,上官婷啊莫小花什么的,要是这么黏我,就算我不就范,也得做些越轨的动作。 但是小欣,我实在觉得她恶心。 好不容易看完电影,我赶紧和小欣分开了,说咱们有机会再一起玩哈,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回家。走在路上,我不时打量着左右,经过一段无人小巷的时候,后面突然一阵劲风响起。 用余光一瞟,奔过来四五个人,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个麻袋。 439 你俩就是一对烂人 我心里一乐,总算是钓出来啦! 可我心里也觉得有点奇怪,这些人之前怎么没有露出一点行踪呢,如果他们确实跟着我和小欣的话,势必会被我有所察觉的啊,感觉他们是刚刚才盯上我的一样。 当然,我也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回头一脚就将那抓麻袋的踹飞了,紧接着左右两边的墙上又跳下十几个人来,正是斌子和我们中级宗门的那伙人。之前就和斌子商量好了,对方要动手的话肯定是在这里,所以就让斌子他们埋伏在两边的墙后面。 此时,大家一阵乱吼、一哄而上,那几人本就是乌合之众,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直接坐倒在地了任由我们的人群殴了。众人一番大脚就踹,斌子也打的起劲,一边踹一边骂:“还敢偷袭我?弄不死你们这帮孙子!” 这帮人自然连连求饶,不断说着我错了斌哥、我错了斌哥。斌子抓住之前那个拿麻袋的,左右开弓扇了他两个耳光,问他:“前两天偷袭我的是不是你们?” 那人哪敢不认,连连说是。一想到就是他们偷袭斌子,把斌子打成那个鸟样,我的火也从心底冒出来了,随便从旁边捡了半截砖头,冲就朝那家伙脑袋盖了一砖,直接给他呼了个大血窟窿,鲜血顺着他的额头就流下来了。 我又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用脚踩住他的一只胳膊,用砖头使劲砸着他的手,边砸边骂:“以后长点记性,你他妈谁都敢偷袭?!” “啪”连着砸了好几下,那家伙的手也变得血肉模糊起来。 砸完他一只手,虽说他不断求饶哭嚎,这场面我可见多了,一点都不觉得心软。敢偷袭我兄,就得付出代价嘛。于是又去砸他另一只手,砸了几下之后,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周围咋一点声音都没了呢? 回头一看,众人都呆呆地看着我,像是看到鬼一样。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没,没什么。”斌子摇着头:“也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地上,被我砸手的那家伙还在哭嚎,他的两只手都血淋淋的,和他一起的几个同伙则都吓傻了。我也突然明白了斌子他们为何发愣的原因,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这般心狠手辣的模样。在他们的印象里,我一直都温柔如小白兔,虽然中级宗门也跟着他们去打架,但我从来都不是主力队员,都是跟在后面吆喝两声、打的差不多了才踹两脚的那种。 坦白说,要不是我和斌子的关系,我根本混不进他们这个小组。 而我在东城经历过一年半的历练之后,早就将打架什么的当成家常便饭,一颗心也变得冷血许多,别说拿砖头砸人手了,就是断人四肢都不在话下。我自己觉得无所谓,而他们却是第一次看到,自然要显得无比惊讶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常年考倒数的学渣突然考进清华北大一样令人吃惊。 我嘿嘿一笑,也不多做解释,斌子不让打就不打了,否则我是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帮家伙的。大家正准备离开,我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奔向那人,那人正准备起来,看见我跑过来,又吓得一坐在地上,哭道:“哥呀,我不敢啦!” 我一脚将他踹倒,用脚踩着他头说道:“我怎么没看见你跟踪我?” “我没跟踪啊,是小欣给我打电话,让我们几个守在这对付你的!” 听完这话,我都吃了一惊,竟然是小欣叫他们打的? “那斌子呢?”我继续问。 “也是小欣让打的。” 斌子走过来蹲抓住那人头发问,你不是瞎说吧?那人连连摇头,说没有瞎说,就是小欣叫他们来的。斌子问为什么,那人说不知道,反正就是小欣让的。 斌子咬着牙,让他们滚,他们赶紧站起来跑了。 大家都围过来,说小欣不是东西,对她那么好,竟然反过来咬一口。有人提议把小欣叫出来问问,如果真是她做的,决定轻饶不了她。斌子没吭声,那人就给小欣打了个电话,以出来玩的名义把她约了出来。我们赶到他们约的地点等着小欣,十几分钟之后小欣来了,看见我们这么多人也是挺吃惊的。 小欣脸色变了变,又笑道:“都在啊!” 大家都没理她,都用那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小欣估计也知道咋回事了,站着那抱着双臂不说话了。有人就问,小欣,是你叫人打斌哥和左飞的?小欣冷冷地说是。 那人又问为什么,小欣说他俩知道为什么。 我直接乐了,我说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斌子则直接过去踹了小欣一脚,说知道你妈逼,今天给老子说清楚,说不清楚就做好去死的准备吧。小欣被踹的坐倒在地,大家都冷冷地看着她。小欣扫视了我们一圈,眼泪“唰”的就流下来了,一边哭一边说,行啊斌子,前几天还跟我上床,今天就动手打上我啦! 这种事虽说是公开的秘密,但被小欣说破还是挺让斌子不爽的。 斌子那暴脾气,又要踹小欣,他和毛毛、王厉一样,才不管你啥女不女的,只要作的、贱的一样照打不误。我赶紧把斌子拦住了,就跟小欣说,咱们平时也耍的不错吧?你有什么麻烦,斌子也一直帮你解决,你反过头来找人打我们是什么意思? 小欣仇视地看着我俩,狠狠说道:“我就怨你们看不起我!斌子跟我上床,却不跟我好,我想做他女朋友,他却不同意,说到底还不是嫌我烂?真有意思啊,我能变成这样,还不就是你们这些男人造成的?还有你,左飞,你也别假惺惺的,你更是个伪君子!你以为你谁啊,凭什么瞧不起我?不就你爸当了个负责人吗?一天天的牛逼什么……我早看你不顺眼啦,你俩就是一对烂人,狼狈为奸……” 斌子听的火冒三丈,又要打她,我赶紧把他拦住,说算了,你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儿。然后又让其他人把斌子拉走,斌子一边走还一边骂,各种粗话不绝于口。 小欣则爬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冲她说了句:“光怨男人也没用,你就不能自爱一点?你不想当烂货,还有谁逼你不成?” 我估计她还能说出一堆歪理,再把责任都推到男人身上,所以压根不给她机会,直接转身追斌子他们去了。大家走在一起,斌子还是气呼呼的,大家都劝他别气了,为那个烂货不值得等等。 唉,这事吧,其实斌子也有错,不能光赖人家小欣,光上人家不跟人家好,放谁身上谁也急啊。不过我也不会说斌子什么的,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后来,估计斌子也想通了,不骂小欣了,变得闷闷不乐。 大家就拉着他去喝了顿酒,喝多了以后,斌子又哭又闹的,要让我们把小欣叫过来。我也是吃了一惊,还以为斌子要跟小欣表白。我去,不是这么想不开吧,那小欣在我们宗门可真是出了名的公交车啊,难不成出来混的以后都得和这种女的走到一起? 我就问斌子要干嘛,但是斌子不说,就是不停地说,你们给我把小欣叫出来! 我们哪里拗得过他,只好给小欣打了个电话。 我跟小欣说,斌子喝多了,想见你,你来一品香饭店门口吧。小欣说怎么,下午不解气,还想揍我一顿?我说不会,斌子估计有其他事和你说,你来吧。 十几分钟后,小欣打了个车来了,打扮的还是挺漂亮的,还戴了个挺可爱的棉布帽子。斌子一看小欣,就踉踉跄跄地朝她奔过去了,小欣赶紧把斌子扶住了,说斌哥,你怎么啦? 斌子一把就将小欣抱住了。 我赶紧把脸扭过去,心里头尽是草泥马呼啸而过,斌子这是要疯啊。 “小欣啊,对不起,我一直拿你当朋友的,我是真不知道你心里还想的那么多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跟你发生什么了,咱们还是好哥们行不行,这伙人里面离了你不热闹啊……是我不对,我是畜生,你原谅我吧,咱们还在一起玩……”说到最后,斌子竟然还嚎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惊讶地回过头去,正好看到小欣一脸的错愕。她做了充足的准备而来,还把自己拾掇的漂漂亮亮,却遭遇这样的结果…… 正月里的几天,大家还是每天在一起玩,但是小欣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斌子给她打过电话,也让别人给她打过电话。她倒是也接,也跟我们聊,但就是不肯出来,斌子也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月初七的时候,我爸和我妈都要上班了,我也和他们一起回到东城。 临走的前一天早上,我和斌子去爬山,爬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刚好出来,我俩坐在山顶促膝长谈了一次,他也承认小欣这个事他做错了,他起初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显然已经覆水难收了。我说行啦,要走的留不住,人生还是往前看。 “再见面,就是暑假了吧?”斌子问我。 “是啊,希望到时候已经帮猴子完成任务了。”我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丢向那个即将喷薄而出的朝阳。 440 过几天十一宗见 回到东城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联系猴子。 不光是联系他,我还去找他,他还住在东银河的烂尾楼里,那地方现在被他拾掇的越来越像个家了,不光自己用板子将四周围了起来,里面还弄上了冰箱和彩电,真尼玛…… “怎么样,我这客厅大吧。”猴子坐在不知从哪淘来的二手沙发上,得意洋洋地摊开手冲我说道。 “大。”我看看左右,也是怪无语的。废话,谁家客厅几千平米啊。 猴子是黑四代,家庭条件不用多说,看他花钱大手大脚就知道了。相比之下,小门小户、穷苦人家出来的黄杰和郑午,那可真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花,这就是区别。习惯了优渥生活的猴子,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也能生存,而且还生活的有滋有味、颇有情调——看门板上的新春对联和角落的几盆仙人掌就知道了,猴子还是蛮讲究生活品质的。 “我这沙发,别看其貌不扬,可是意大利国牌子的,不知是哪个官老爷搬家,贱价处理给废品站,然后又被我闹回来的。真的,这沙发特别棒,全是小牛皮手工制的,你看看这做工,多么的精美啊……” 我相信猴子的眼力,但我对这沙发真不感兴趣。我打断他滔滔不绝的炫耀,问道:“你另拜宗门手续办好没有?” “办好了,难道你的还没办好?左飞你不能这样啊。” “还没,我爸这两天就给我弄。” 就这样,我终于把话题拉回到了主线上。我摸着沙发上的牛皮,确实细腻而温软,想象着那头被杀死的义大利国小牛,随口问道:“不知道黄杰的手续办好没有。” “什么手续?” “另拜宗门手续啊,你不是过了个年,就老年痴呆了吧,咱俩不是正说着另拜宗门的事吗?” “是你痴呆吧?”猴子上下看着我说:“你忘啦?黄杰都当南银河老大了,忙都忙不过来,还跟咱们去北银河干嘛?” 我怔了一下:“那他不去十一宗了?” “肯定不去了啊,这次就我、你、郑午,咱们三个。”其实还有马杰,猴子没算他。 猴子还在开心地摸着他的牛皮沙发,而我的心里却犹如针扎过来,有种无法言喻的疼痛和难过。我知道是我的矫情病又犯了,可我现在确实没法平静啊,我和猴子、黄杰、郑午四个(不算马杰),从一宗到七宗,再到三宗,一直都是在一起的。现在要去十一宗了,却少了一个人,那心里能不难过吗?期末考试之前的一段时间,黄杰就忙的要死,大家都没怎么好好相处。现在倒好,直接连学都不一起上啦! 想着想着,心里就莫名地酸起来。 当然我没表现出来,我怕猴子说我矫情,因为这事如果细说起来也不是个事——不在一起上堂怎么啦,王瑶和毛毛还没和我们一起上堂呢,也没怎么样啊,不是该见面还见面? 猴子是一点都不难过,又开始显摆他的电视机,说那电视是某牌子的一个经典款,别看小了一点,但是分辨率相当好,画质也很清楚,还从央视一台调到央视十二台,一个个让我看过去。 “看到没有,不比你家的差吧?”猴子得意地拍着电视壳子。 结果一拍,电视没画面了,猴子又拍了好几下,还是没画面,又来来回回的按按钮,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还把收频道的锅子举、放下来。 “电视挺好的。”我由衷地赞美道。 “你等等,我马上就给你修好。”猴子急的抓耳挠腮。 “我饿了。” “冰箱里有吃的,自己搞吧。”猴子拿过改锥来准备将电视大卸八块。 我一开冰箱门,一股恶臭传了出来。 “我靠,什么情况?!”我叫了出来。 猴子跑过来,把里面的东西都拽了出来,一拍说道:“妈的,制冷坏啦,我得去找那个收废品的奸商!” 我哭笑不得,说你就不能买新的,非得收拾这些破烂,再经典的款式也过时了啊! 猴子气急败坏地说,左飞,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就跟那个说“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一模一样,你这种土豪怎么会了解我们这种穷人的悲哀! “……你他妈三千块钱买个溜溜球也敢说自己是穷人?” “唉,我后悔了呀,以前真不该大手大脚,现在谁要是给我五块钱,谁就是我亲爹啊……” 我立刻掏出五块钱来。 猴子一把抢过去:“还是侄子孝顺啊。”然后一坐在沙发上。 沙发“轰隆”一声塌掉了,猴子也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 “该!”我狠狠地骂道。 趁着假期还有时间,我又去找了黄杰一趟。 想到我们在十一宗就不能一起上堂了,心里还是挺不好受的,很想在开学之前和他好好喝一顿。现在黄杰挺忙的,见他一次可真不容易,我在张大贵的会所一楼大厅等了他很久,黄杰不断跟我说快了、快了,但等他真正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多了。 “饿了吧?”黄杰虽然一脸疲惫,却还是笑容满面,穿着打扮也一丝不苟。 即便是晚上11点,却依然精致,黑色的西装、闪亮的皮鞋,还有胳膊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名表,和毛毛走的简直一个路线了。 这才几天啊,黄杰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和电视里面那些精致的企业家一样了,现在看来也就王瑶还保持着最初的淳朴风格。 “还可以。”我站了起来。我一向也很注重打扮,但和黄杰一比还是有点弟子气了,现在的黄杰看着十分干练和成熟。 “走。”黄杰引着我上楼,跟着他的还有赵明明、刘晓冲等人,和他的打扮如出一辙。 来到一个包厢门口,我和黄杰进去了,赵明明他们则站在了门口。 “哎,他们不一起进来吃点?” “让他们守着吧,现在一切都要正规化了。” 黄杰请我吃的西餐,牛排、鹅肝、沙拉、红酒、罗宋汤,看着都是很普通的菜,但我知道价值肯定不菲。我们之前也吃过一次西餐,但那次除了我之外,他们都不会用刀叉,基本都是直接上手的,也不在乎服务员笑话不笑话。实际上,我觉得猴子应该是会用的,但他就是故意上手。 而现在,黄杰熟练的使用着刀叉,像是个在国外呆了十几年的海归。 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最近才学会的。 包厢里温暖如春,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味,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心旷神怡。 我俩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没提十一宗的事,我怕我说着说着不小心掉下泪来,我觉得以我这个严重的矫情病还真有这个可能。所以我就说高兴的事,说我前几天去找猴子,说他家搞笑的彩电和冰箱,还有沙发,把黄杰乐的够呛。 但是再呛,他也始终注意着形象,保持着儒雅和成熟的风度。 我又问了他一些南银河的事,黄杰说挺好,都挺好,一切都上了正轨。我就知道,以黄杰的能力肯定没问题的。我说好啊,来敬你一杯,然后端起红酒和黄杰碰了一下。 不知怎么,我觉得我们之间越来越远,好像再也回不去在大操场拎两瓶白酒,就着花生米就能聊一夜的时候了…… 黄杰又问我去看过猪肉荣没有,我说去过啦,刚从老家回来就去了,那毕竟是我干爹啊,我给他拿了两条好烟、两瓶好酒,还有两盒好茶,花了我大几千呢。 黄杰又笑,说应该的,他也去看过猪肉荣了,和我拎的东西差不多,都是尽一份心意。 不知怎么,我挺希望黄杰现在开开“侄子”的玩笑,但他并没有。 自始至终,我俩都没提另拜宗门十一宗的事,估计他和猴子一样,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吧,电视里面那些离别之前抱头痛哭的段子都是假的,现实中的人根本不会那么矫情,都是该干啥干啥。 吃过了饭,黄杰又带我去楼上的洗浴中心洗澡。洗完澡,又让最好的师傅给我俩按脚。按脚的时候,黄杰问我,要不要小妞儿?都是年轻漂亮的。 我说算了吧,我怕王瑶砍死我。黄杰哈哈一笑,说他是逗我玩的。 按完脚,又是一系列剪头、刮脸、挖耳朵等等,这里就不再提。搞完这些,黄杰又要带我去酒吧玩,我说算了,也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你也早点休息吧。 确实不早,现在已经凌晨多了。 黄杰说好吧,让我改天再找他玩,然后又送我下楼。他现在也有车了,直接叫了个司机送我。我正准备挥手跟他告别的时候,黄杰突然露出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我问。 “左飞啊,有句话我憋一晚上了,还是决定要跟你说一下。” “你说。”我立刻就精神了,估计是要说十一宗的事吧,只有这个事都憋在我俩心里。 “还记得咱俩有关考试的那个赌不?你还差我五块钱没给呢……”黄杰搓了搓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从钱包里摸出五块钱来给他。 黄杰喜滋滋地装起来。 “走了!”我坐进车里,冲他摆了摆手。 “走吧。” 他也摆手:“过几天十一宗见!” 441 到达十一宗 我随口嗯了一声,就把窗户收起来了,车子开走还没几秒,我一下就回过味儿来了,黄杰跟我说“过几天十一宗见”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也会和我们一起到十一宗上堂?还是说我和猴子他们在十一宗见? 这话说的实在有歧义,又含糊不清的。 我想回去问个明白,但是车子已经开出去上百米了。我又拿出手机,准备给黄杰打个电话问问,但是刚把号码调出来,又按返回键放弃了。问那干嘛,显得我多在乎似的,黄杰要是也去十一宗,那到时候就能见上面了,问不问都改变不了结果。 接下来的几天,就基本没什么事了,完成完成寒假功课,和朋友们联系联系等等。过去的一年半里,我辗转了三个宗门,认识了不少朋友,他们过年都有给我打电话拜年,给我一种朋友遍天下的感觉。我在东城任何一个地方上厕所,五百米范围内都有人给我递纸。我也给郑午和马杰打电话,问他们另拜宗门手续办好没有,他们说办好了。 念过三个宗门,最骄傲的就是我们没被开除过,从来都是自己主动另拜宗门。 可想而知,我们另拜宗门离开的时候,宗门的和老师该有多么高兴啊。尤其是三宗,知道黄杰要另拜宗门,督察长老没准能高兴的到外头放挂鞭庆祝一下。 每次给王瑶打电话,她都忙的要死,说不上两句就挂了,想约她出来更是天方夜谭。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再不见她就要开学啦,开学以后能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所以没跟她联系就跑到东银河去找她。不过她行踪不定,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东银河的哪儿,打听了很久才知道她在一家游戏厅,正和那家的老板在谈事情。 我赶到那家游戏厅,里面乱糟糟的,过年期间人气挺旺,平时可没这么多人。我在厅里转悠了一圈,看到王瑶正站在一台夹娃娃机面前,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手杆,但就是夹不住那个娃娃。我走过去,站在她背后,从她的后腰两侧伸过手去,抓住了她操作手杆的两只手。王瑶吓了一跳,我说别动,马上就夹到了。王瑶不再动,任由我抓着她的手操作手杆。 我慢慢地、慢慢地将娃娃夹起,我们两个都很紧张,盯着那只正在吃萝卜的白色小兔子,生怕它一不小心掉下来。我轻轻把头靠在王瑶肩上,几乎是脸颊碰着脸颊。 周围依旧乱糟糟的,我们却在这里享受着短暂的、甜蜜的二人世界。 “扑通”一声,小兔子被我丢进出口,滑了出来,王瑶一把抓住,随即开心地跳了起来,拿着小兔子冲我嘿嘿的笑。谁能想到一个东银河的老大,平日里心狠手辣,也会为了一个小兔子开心成这样?我看她实在可爱,便忍不住想抱抱她,结果刚伸出手来,王瑶就把我给打开了,脸红红的说你干嘛呀,周围这么多人呢。 我笑呵呵说,那咱们找个没人的地儿抱抱去。王瑶说你去死吧,然后又警惕地看看左右。我沉下脸来,说林可儿不会在这里的。王瑶低下头,什么话也不说了。我叹了口气,说我马上就要到十一宗念书了,估计以后见面机会就更少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吧。王瑶摇了摇头,说她还有点其他事,有机会再一起吃吧。我心里拔凉拔凉的,现在连一起吃饭都不行啦。 跟王瑶见过一面之后,就没什么惦记的事了,专心等着开学就好。 正月十六就是开学的日子,一大早我就联系了猴子、郑午和马杰,没给黄杰打电话,我怕黄杰说他根本不来,不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的好。 早晨八点,我最先赶到十一宗的门口,弟子们都进进出出,开学第一天上午一般都不进修,而是打扫卫生啊、处理杂务、领取新书啊等等,所以感觉还挺乱的。 宗门门口停满了小汽车,都是家长送孩子来念书的,其中不乏名车、豪车,说这里的居民普遍有钱,果然不是吹的。弟子们的穿着、打扮也很时尚,用的手机也都是最新款的,确实比一宗、七宗、三宗的弟子高出一个档次。 十一宗的大门也很恢宏阔气,还是欧式风格,整的就跟城门似的,处处都彰显着“有钱”二字。我仰头看着那大门,以及那金光闪耀的“东城十一宗”五个字,不由啧啧称赞:“估计是真金做的,晚抠点下来。” 当然,我知道不可能,我只是跟猴子呆久习惯逗逼了而已。 不一会儿,猴子、郑午、马杰都来了。没看见黄杰,我心里有点失望,果然他那天说的十一宗见,只是让我们几个见而已。不过我没表现出来,还和猴子逗逼:“猴子你看,我刚打听过了,那几个字是金子做的……” “真的假的?!”猴子两眼放光:“晚上咱们去抠点下来吧?” “好啊好啊。”郑午跟着放光,仰头看着那几个字吞咽口水。 “不可能吧?要真是金子,就那几个大字,至少得值上百万,放在外头不安全吧?”马杰皱着眉说。 “上百万!”猴子的眼睛更加放光,压根没听见马杰前面说的,只听见“上百万”三个字了。 “我草,一定要抠点下来,一辈子都不愁了啊。”郑午摩拳擦掌,简直恨不得现在就要了。 “什么上百万?”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们几个齐齐回过头去,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 竟然是黄杰!黄杰穿着一身运动服,典型的弟子装打扮,肩上还挎着个书包,和之前穿西装的样子判若两人。 黄杰骂道:“你们这群王八蛋,连个电话都不知道给我打,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你你你不是忙着南银河的事吗?”猴子说话都磕巴了。 “十一宗的事不是更重要吗?” “那南银河咋办?” “我让荣哥帮忙照料着啊,反正我才没当老大几天,北银河的也没见过我。再说了,十一宗之行没我能行?” “哈哈,还真是没你不行!”猴子激动的一把就将黄杰抱住了。 我们几个也挺开心,都过去抱在一起了。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低声说道,好,人都到齐了,我现在说个事情。我们都紧张起来,立刻洗耳恭听,猴子这么严肃,肯定是有新发现了! 我们几个抱在一起,听猴子低声说道:“头顶上那东城十一宗几个大字,我怀疑可能是金子做的,小媳妇估值最少价值上百万,咱们今天晚上想办法抠一点下来……” 黄杰、郑午、马杰都“嗯嗯嗯”的点头,我直接气的不轻,说抠你妹啊抠,怎么可能是金子做的,你们的脑子都秀逗了吧?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喇叭声。 我们回头一看,一辆宝马740都快撞着我们几个的腿了。车门一开,下来个典型公子哥打扮的家伙,油头粉面、穿这个小西装,还有蝴蝶结。哦不,领结。下来就冲我们嚷嚷:“好狗不挡道啊,干什么呢,给我滚开!” 四周围过来不少弟子:“谭公子,怎么了?”“谭公子,谁惹你生气啦?” 被称为谭公子的小白脸指着我们大喊:“就他们几个,瞧他们穷酸的那个样,没准是故意挡在这的,等我一过来就假装摔倒,讹我的钱!这种穷人的伎俩我见多了,骗不了我,赶紧给我让开!” 周围的人也纷纷谴责:“赶紧给谭公子让路!”“听见没有,谭公子是你们能惹的吗?” 我是哭笑不得,从哪蹦出来个谭公子啊,这说话的口气也让人反感了吧? 不过我们也习惯了,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总有人往我们的枪口上撞,我们称之为炮灰,一般都是被我们最先开刀的。我们正准备上手,猴子悄声说道:“第一天到这,低调一点,咱们给他让让路吧。” 猴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一个个给他把路让开了。 谭公子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虽然你们穷是穷了点,但品德还是不错的。” 说完,谭公子就钻进车子,刚启动了,猴子就扑过去,趴在对方的引擎盖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又慢慢滑到了地上。别说谭公子,我们几个都傻眼了。 谭公子下车,指着猴子:“你你你,干嘛?” 猴子捂着自己的腿,痛苦地说道:“你把我腿撞断啦,你得赔我!赔我!” 周围的人也都无语了,纷纷指责猴子碰瓷。猴子才不管那些,反正就是不起来,哼哼唧唧地说,我看你还未到百岁,肯定没有驾照,我现在就报警,看你怎么收场! 这事显然戳中谭公子的心事,赶紧说你别打电话,你就说要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 “五……” 猴子还没说完,我就赶紧给他补:“五百!” 尼玛,猴子要是要五块,还不笑掉谭公子的大牙。谭公子就是有钱,立刻甩出五百块钱,让猴子赶紧给他让位,北银河的果然都是土豪啊。猴子抓住钱,才给他把地儿挪开了。谭公子开车离开后,其他弟子都指责猴子,猴子说关你们屁事,羡慕就自己也去讹啊! 猴子把钱装进口袋,站起来喜滋滋地说:“今天这运气可太好了,开门红啊,还没进宗门就赚了五百,一天下来那还了得?”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贪婪地看着大门上“东城十一宗”那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走吧,进宗门。”我第一个迈进宗门大门,他们一个个都跟了进来。 刚进去,我就愣住了,他们问我怎么了? “你们看。”我抬起手,指着前方的进修塔,他们看过去后,也是一个个都傻住了。 进修塔的顶端,挂着一个巨大的横幅,上书十四个大字: 欢送宗花林可儿,我们爱你一万年! 442 宗花的传说 我们看着悬挂在楼顶的条幅,愣了足足有一分多钟,期间谁都没有说话。 郑午问:“是咱们认识的那个林可儿吗?” 猴子答:“又是校花,又叫林可儿,同时符合这两项条件的应该不多吧……” 黄杰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啊,长得漂亮的人那么多,林可儿这个名字又不是独一无二的。” 他们热烈地讨论着,而我则陷入一种复杂的感情之中,消失很久的名字乍一下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滋味,既希望这就是我认识的那个林可儿,这样我就能和她好好谈一谈了;又不希望她是我认识的林可儿,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应该就是林可儿。”马杰突然说道。 我们都奇怪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如此笃定。 马杰指着另外一边说,你们看。我们看过去,那是一个小广场,估计是十一宗弟子做操的地方。小广场最前方有一块巨大的电视墙,估计就是放音乐时候用的,旁边还显示着日期、天气、时间等等。 而此刻,电视屏幕里用幻灯片的方式循环播放着一位女生的照片。那女生长相极为清纯,照片也是各式各样,有托着腮进修的,有在林间漫步的,有闭目冥思的,有回眸一笑的,有在食堂吃饭的,有在操场跑步的,有的是被偷拍的,有的是大大方方自拍的…… 我们看了半天,都没有一张重样的,感觉记录了她的整个生活似的。 没错,你猜到了,这个女生就是林可儿。 如果看条幅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林可儿,那么现在照片都挂出来了,则完全可以肯定了。 条幅挂在进修塔顶,照片在电视墙里循环播放——这可是动用到宗门的公共设施,绝不是几个追求者就能办到的,背后必然有着宗门的支持,这得风云到什么程度,才能享受到如此的荣耀? “左飞啊,真羡慕你。”郑午突然说道。 “??”我奇怪地看着郑午,不知道他羡慕我什么。 “从一宗到七宗,再到三宗,你小子的桃花运就没断过,每次去个新宗门都有女生喜欢。现在来了十一宗,就更直接啦,老情人接驾啊,看来你的生活永远不会单调啊。”郑午摇着头说道。 猴子他们也跟着附和,说是啊是啊,左飞走哪都有漂亮妹子陪着,咱们咋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我翻了个白眼,说你们都眼瞎啊?没看见“欢送”这两个大字?说明林可儿已经不在宗门了! 猴子说那不一定,条幅挂着、照片播着,我估计是正在进行时,你要是跑的快了还能再见林可儿一面!我说那就不可能,哪有开学第一天就欢送的?肯定是之前就离开了,没来得及换下来而已。 我们各执一词,争执不下。现在想想,我之所以老说林可儿已经走了,还是潜意识里害怕见到她吧,总觉得再见面的话肯定会把事情搞的更复杂。我们吵了半天,猴子说那就叫个人问问,便随便拦了个路过的弟子。 “嘿,那个林可儿,还在宗门么?”猴子指了指楼顶的条幅,又指了指电视墙里的照片。 那人一脸惊诧的表情:“怎么说话呢,竟然敢直呼林姐的名字?!”那语气,就好像我们直呼了当朝皇帝的名讳一样,我们几个都是一脸“……”的样子。 我们认识林可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她为林姐! 林可儿竟然也当姐了! 猴子赶紧说:“不好意思,我们是刚转来的,看见那女生长得挺漂亮,所以就问问。” “哦,刚转来的啊。”那弟子上下看着我们几个:“怪不得不知道林姐。” “是是是。”猴子说:“我看上面说要欢送林姐,这林姐已经走了,还是正送着呢?” 我听猴子也叫林姐,真是感觉挺有意思的,以前在一宗,林可儿叫猴子可是猴哥啊,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啦,看来林可儿在十一宗真是混的不错,不愧是十三玫瑰的人啊。 听猴子问到关键,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不光是我,黄杰、郑午、马杰也很关心。 那人又看着我们,脸上浮现出一点怪异的笑容:“想知道啊?” 我恨不得扇他俩耳刮子,这特么不是废话么,不想知道我们问个毛啊? 猴子点头,说想知道。那人并不言语,却竖起一根手指头,把我们都给整懵了,不知道他是啥意思。那人急了,说你们真是新来的啊,连十一宗的规矩都不知道?有随随便便就打听消息的吗?当然得付出点酬劳了!我们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听说北银河的人都唯利是图,干什么都要钱,还以为是夸张的说法,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猴子说应该的应该的,便冲我使了个眼色:左飞,给钱啊。我说凭啥是我给钱,猴子说你还想知道林姐的消息不?我无语了,看着那人的手指头,只好掏出一块钱来给他。那人先是一愣,接着将一块钱狠狠踩在地上。 “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呀!” 我才明白过来,登时就就怒了:“就跟你打听个事,满十一宗都知道,你敢跟我要十块钱?!” “十块钱个蛋啊,老子要的是一百!”那人把手指头在我眼前挥着。 我彻底怒了,一把抓住他的指头,用力一折,他便“嗷嗷嗷”的叫了起来,引得好多过路的弟子都看。我说你说不说,不说的话这根手指头就完了! 那人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使劲点头:“我说,我说。” 我把他的手指头放开,他一边搓着自己手指头,一边哭着说:“林姐上个学期就走啦,大家都很想念他,所以才没把条幅和照片撤下来。” 果然是已经走了! 原来林可儿上个学期是在北银河的十一宗念的,我们之前以为她在西城,后来又以为她在南银河,压根没把目标放到过十一宗来。毕竟东城也有十几所中学呢,也不可能一家一家的挨个找过来吧。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不知什么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可惜,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侥幸。我又问他,林可儿在十一宗混的很好吗?他说当然,林姐是十三牡丹的老大,还是整个十一宗的老大,大家都爱戴她、尊敬她,就连宗门的老师也都喜欢她。 听他说完,我是彻底惊了,他口中的林可儿,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林可儿吗?十一宗的老大啊?被众人尊敬、爱戴? “你确定是她?”我指着电视墙里的林可儿。 “当然,这就是我们的林姐!”这弟子看向电视的时候,目光里露出毫不遮拦的狂热崇拜。 不过,从“十三牡丹”这个名字来看,还真有可能是林可儿啊,也只有她才会起这样的名字吧?玫瑰和牡丹,一个,一个高雅,争奇斗艳、各有千秋。 林可儿起这个名字,是不是还有其他特殊的含义? 趁着我走神的功夫,那弟子拔腿就跑,我喊了两声,还想再问他多点的,结果他跑的更快了。罢了,这么看来,林可儿在十一宗是绝对的传说,那么想必人人都知道她的故事了,到时候随便找个人问问就可以了。 我抬起头,发现众人都奇怪的看着我。 我说看我干嘛?猴子说,左飞,后悔没有,林可儿现在可是有大出息啦,不比以前的王瑶差哦。我说我后悔个毛啊,喜欢谁又不是看谁有出息的。猴子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我说走吧,便继续朝着进修塔的方向走去,这么半天了还没有去教导处报道呢。快走到进修塔的门口,就有人把我们给拦住了,不让我们再往前走。当然,不只是我们,还有十几个弟子也被拦住了。 “干嘛?”我问。 “上面拆东西呢,注意安全,等等再过!” 我仰头一看,楼顶站着七八个弟子,正在收拾那张横幅。 他们小心翼翼地弓子,各自把自己的布子卷起来,然后用钳子慢慢地拆着铁丝。拆完以后,他们便把横幅收起来了。 林可儿是上个学期另拜宗门走的,她既然是十一宗的老大,又备受弟子们的爱戴和尊敬,当时势必有着一场盛大的欢送晚会。现在新的学期开启,收回旧条幅也是应该的,日子总得过,时间往前走嘛。 林可儿再受欢迎,再是传说,也是过去式了吧。 “怎么横幅收走了,还不让我们进去?”我忍不住问道。 “别着急啊,还要挂新的呢。” “哦。”我抬头一看,他们果然在挂新的横幅,不过还没展开,看不清楚上面写了什么字。还有人在旁边骂骂咧咧的,让他们小心一点,别把横幅给弄坏了。 几分钟后,横幅终于放下来了。在横幅展下的一刹那,整个进修塔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的声音,似乎是商量好的,所有人一同齐声大喊:“林姐,我们等着你回来!” 声音直冲云霄,几乎震破我的耳膜。 阳光下,横幅上的十四个大字闪着金光:宗花传说林可儿,日日夜夜盼君归! 443 十一宗的风气 看着横幅,听着呼声,就像是在梦中一样,感觉特别的不真实。 在一宗,第一次见到林可儿的时候,她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讶,曾经的丑逼,现在的宗花,蜕变的让人震惊;在十一宗,虽然没见着她的面,可她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讶,曾经的弱者,现在的老大,震的我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会努力,我会变强。等着看吧,总有一天,一个崭新的、强大的林可儿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林可儿和我分别时说出口的话再次回响在我的耳边。 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她组建了十三牡丹,还做了十一宗的老大。如果她不是强者,那还有谁是强者? 可是,她都已经这么强了,为何没像当初说的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是选择了再一次的另拜宗门?以及,她是怎么当上老大的,她消失的这一年多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一个个疑团在我心中涌出,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答案。 横幅挂好了,呼声平息了,人群也散去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猴子说,左飞,你是先去打听林可儿呢,还是先去报道?我笑了一下,说我没那么急,还是先去报道吧。其实我挺急的,但是我现在学会稳重了。 我们去了教导处报道,督察长老挨个查看我们的档案。 大家都知道,档案里面记着你受过什么处分,我们几个辗转过三所宗门以后,多多少少都背着几个处分。长老一边看一边皱眉,说你们都几个都不是善茬啊?而且一年半的时间就换了三所宗门,咋回事?猴子赶紧说,长老,您应该也知道点一宗、七宗和三宗的事,那仨宗门实在太乱啦,我们老是被人欺负,所以才转来转去的。 长老哼了一声,说谁知道是你们欺负别人,还是别人欺负你们?然后又说,在没搞清楚我们几个的情况之前,他得对十一宗负责,这个条子不能批。说着,便把我们几人的条子推了过来,还补了一句:要想通过,回去叫你们原来的老师写个信过来。 我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十一宗的长老这么正气,比三宗的有过之而不及啊。当时三宗的起码还有点私心,主要是为了针对黄杰,而这为十一宗的,压根不认识我们,就直接把我们的条子给否了。 我们的另拜宗门手续都办好了,关键时刻却来这一手,真是要把我们玩死啊。 猴子却突然凑了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来——之前从谭公子那里讹来的,要不他哪来的这么多钱,我认识他这么久,他身上就没超过五块钱过。猴子把五百块钱往长老口袋里轻轻一塞,笑着说道:长老,我们真的都是好弟子,您就行行好让我们通过呗? 那长老说不行不行,这么做是犯纪律的,要把钱还给猴子。 猴子不应,使劲往长老口袋里塞,说您就拿去买点烟抽。两人推来阻去,轱辘话说了一堆又一堆,长老终于“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说:“以后注意点,别在宗门闹事!”才把我们的条子一一批了,让我们各自去找各自的辅导员/助教。 出来一看条子,好嘛,谁都不跟谁在一个班。 猴子说:“我是看出来了,在这宗门里面,有钱路路畅通,没钱寸步难行。大家各自去办手续,要是有哪里卡住了,直接塞钱就行,知道没有?” 众人都点头说知道。 大家今非昔比,都是有钱人了,虽然没王瑶、毛毛、黄杰有钱,但贿赂贿赂这些老师应该是没问题了。正要各自散了,猴子把我拉到一边问我要钱,说他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了,让我支援他一些。我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也没跟他废话,直接又给了他五百块。猴子把钱揣起来,说不够了再找我要。猴子走了以后,我也准备离开,结果回头一看发现马杰也在。 我乐呵呵说:“等我啊,咱俩好像不顺路吧。” “飞哥,要多少钱才够啊?”马杰露出一点窘迫的表情。 我这才明白马杰为啥留下来。 我们现在掌握着三所宗门,每所宗门定期都会缴纳高额的保护费,虽说分的人也挺多的,但到了我们个人手里还是有不少。也就猴子不够花,其他人都够花。到了现在,猴子跟人借五块钱,那是真借,他是有多少钱都不够花,一高兴就请整个网吧吃饭啥的。 黄杰偶尔也借,但他纯粹是闹着玩。总而言之,大家现在都不是差钱的主,虽说还不到买车买房的级别,但日常花销啥的绰绰有余了。 但是,马杰从未享受过我们的分红。 没办法啊,他虽然跟着我们,和我们走的挺近,和大家关系也不错,但说到底还是我的私人跟班。而且,直到现在为止马杰也没做出过啥贡献,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过。不是我不给他机会,而是他实在上不了台面。给他个老大干干,他也实在干不了,只会教人怎么洗服怎么行?我要是也分红给他,别人肯定不服气啊,那我这管账的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我问马杰,你身上带了多少钱?马杰说他带了一个礼拜的生活费,一百元。 我心里想,这年头,一百块够干什么啊,而且这还是在“唯钱是图”的北银河十一宗,打听个消息都敢开口要一百! 我又拿出五百块钱来,说你先装着,不够再跟我说。 马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收起来了,说飞哥,这算是我借你的。我拍拍他肩膀,说小媳妇啊,你也跟我这么久了,虽说有点进步吧,但总的来说还是不行,我想分你红,都找不出理由来。这次打北银河,你可要好好努力了,想办法立个功,我也好名正言顺的给你啊。 马杰使劲点头,说知道了飞哥,我一定会努力的。 然后,我们就各找各的辅导员/助教去了。果然如猴子所说,在这里真是有钱才能路路畅通,我也再次见识到了十一宗的宗门风气。去找辅导员/助教,报了道以后,让他给我开个分宿舍的条子吧,他便百般推脱,说现在正忙着,让我等一会儿再来找他。 我塞了一百块钱,他立刻就有时间了,二话不说给我开了条子。 我又去找宿管,宿管也百般刁难,说现在没有被褥和铺盖,我又乖乖的奉上一百块钱,才如愿以偿地分了宿舍。我们几人也没分到一个宿舍,都是被安插进了其他宿舍。 之后又去找辅导员/助教,让他带着我去练功室,给我安排座位、领书啥的。这次都不用他说啥,直接一百块钱塞过去,他立刻领着我就走。我是哭笑不得,十一宗从上到下都这样,整个北银河的风气也是这样,我现在知道毛毛和王瑶为啥讨厌牛志奎了。 不过我有一点不大明白,在这个金钱为上的宗门,林可儿是怎么当上老大,还得到所有人尊敬的?难不成她是散财童子,见人就给钱,才得到了今天的地位?——那得多有钱才能经得起这么败啊,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不过,我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分班以后,和班上同门把关系一搞,问点什么应该就比较轻松了吧。辅导员/助教把我领进练功室,班上同门都在打扫卫生,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各种“你帮我擦下玻璃,五十块钱”“帮你扫地也行,一百块吧”之类的声音。我当时就在心里狂喊卧槽,这里的人也太夸张了吧,干什么都提钱,真真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 辅导员/助教让大家安静,然后把我领上了传道台。 “这是新转来的同门,大家认识一下。” 练功室里挺乱的,我也没怎么细看,直接说道:“大家好,我叫左飞。”然后又说了一点自己的爱好和性格啥的,我都另拜宗门这么多次了,自我介绍什么的熟悉的就跟坐台小姐一样。 介绍完了,大家拍了一阵子手。 辅导员/助教看着练功室四周,嘟囔着:把你安排到哪儿呢?现在都没空位了啊。我已经习惯了,立刻在传道台下面往他口袋里塞了一百块钱,辅导员/助教立刻说道:“好,你就坐那里吧!” 我看看我的座位,普普通通,没啥特别。因为大家都在打扫卫生,我也不知道我的同门是何方神圣。辅导员/助教又说,你先打扫卫生吧,下午再正式进修。辅导员/助教走了以后,我就去我的座位了,大家都在打扫卫生,就我一个人坐着玩手机。 这时候就过来一个长得挺结实的弟子,让我去把练功室后面那桶水到了。 我说你谁啊?他说他是卫生委员。我说我不倒,你再换个人吧。开玩笑,从一宗到七宗再到三宗,我啥时候打扫过卫生? 这弟子低下头,悄悄说道:“你不倒也行,我可以安排其他人做,但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吧?” 我看他一眼,说我没钱。我可以给长老、给宿管、给老师,毕竟人家是长辈、是,我给的也心甘情愿,他一个卫生委员也和我要钱? 那弟子愣了一下,一把揪住我的领子吼道:“那你就去倒水!” 整个班都安静下来了。 444 坐轮椅的少年 全班都看了过来,还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到哪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只要你自己不争气,谁也不会为你出头,尊严和地位是自己用拳头才能换来的,天上掉下个大哥来那种事只会发生在小说里。 虽说使用暴力也很幼稚,但你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暴力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我站起来,走向练功室后方,拎起那捅涮过拖布的脏水。卫生委员跟在我后面,边走边骂骂咧咧的,说我一看就是个穷逼,还敢和他得瑟,还让我倒掉以后再换一桶新的上来。我发现在十一宗,傻逼、二逼都不会被歧视,只有穷逼才会被人看不起,就跟在七宗,外地生被人看不起一样。 看来,每个宗门都有每个宗门自己的风气啊。 我拎起桶,朝着他的脚下就倒过去,“哗啦”一声波涛荡漾,脏水顿时漫过卫生委员的脚面,还打他小半条裤子,又朝着其他方向扩散而去,一时间搞的小半个练功室都遭了水灾,好几个人都“哎哎哎”地躲着脏水。 我觉得我算手下留情了,以我现在的狠毒程度,他刚才那样骂我,我没给他从头上浇下去说明我有一颗佛心啊。虽说猴子让我们在十一宗要低调,可我觉得教训一个卫生委员也不算高调吧?不至于引起北银河那个少年老大的注意吧? 被我浇了一脚的水,卫生委员终于怒了,扑过来就要揍我。还好还好,原来这里的人也会动手,我还以为他们只会要钱呢。说到动手我可不怕,虽然他长得结实,但是在我眼里压根不够看的。他一拳打过来,我轻轻松松抓住他的手腕,狠狠一脚踹到他肚子上。 他双腿一弯,便跪在地上,接着我又猛一抬脚,倒勾似的踢在他下巴上,又将他踹的四脚朝天,地上本来就都是水,现在直接整个服都了。 我踩着水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胳膊说道,现在,以后,我都不会打扫卫生,记住了哈。 说话的时候,我挺起了胸,用略带凶狠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同门,言外之意无非是说哥是狠人,别来惹我。第一天就树立自己的地位和威信,是很多人惯用的手段,只是大家的方式都不一样。 看我这么凶,卫生委员不敢再说什么,站起来灰溜溜地出门去了,欺软怕的我见多了,就是不知道他出去干啥,换服还是叫人? 得了,听天由命吧,要是第一天就有麻烦,我也没办法是吧。 我坐下以后,班上也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大家该干啥还干啥,有人拿拖布清理着地上的水渍,而我则继续玩着手机。我也知道自己过分了,给大家留下的印象也不好,不过我必须得这么做,适当地亮一下拳头很有必要。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骨碌碌”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滚动。我皱皱眉,还有人在练功室里玩轮滑?忍不住回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个轮椅,刚才那“骨碌碌”的声音就是轮椅发出来的。 轮椅上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神情忧郁的少年,关键是他长得非常漂亮。 对,我用的是漂亮,而不是帅气,他漂亮的像是个女孩子,细细的眉毛,薄薄的嘴唇,的头发,浑身散发出一种病态的美。如果给他披上假发,估计都分不出男女。 我自然而然地看向他的腿,不过那里盖着一条毯子,应该是个残疾人吧,正常人谁没事坐轮椅啊。看到他,我的脑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王瑶曾经说过,她见到林可儿和一个坐轮椅的俊美少年在一起。 说实话,我不相信这是个巧合,毕竟同时符合“坐轮椅”和“俊美少年”这两项条件的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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