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们俩见过面的,你居然忘记了我?还是你故意装不认识?” 程十鸢还是没想起来在哪里和她见过面。 就听路北尧在一旁小声提醒,“她是王盼芙。” 见程十鸢还是迷迷瞪瞪的样子,路北尧再次提醒,“素衣发布会那晚。” 王盼芙也是故意使坏,大声回道, “对,就是我,在素衣发布会那天,你给我说你不会和路北尧在一起的,还说他配不上你,你这就忘记了?” 程十鸢,“......”有点心虚,很心虚地瞟了路北尧一眼。 路北尧也像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似的,扭过头,神色复杂地看向程十鸢,诧异道, “你和她说我配不上你?” 王盼芙一脸得逞,扬起眉毛挑衅地看了程十鸢一眼,路北尧就算是她得不到了,那也得给程十鸢添点堵。 直播间里, 程十鸢很想解释,但又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说这个话的时候,真没想过自己会和路北尧在一起。 而且她也没那个意思,当时是把路北尧当晚辈看来着。 她心虚,抬眼悄悄扫了他一眼,想看看他生没生气。 然后就看到路北尧眼底含笑,伸出手在程十鸢鼻尖上刮了一下,语气宠溺得要死, “就喜欢你这种霸道嚣张的。” 程十鸢,“......” 以为自己使坏得逞的王盼芙,得意得扬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放下,眼底却出现了错愕的神色,看起来特滑稽。 直播间里, 程十鸢要给王忻把脉,路北尧先出发去接机去了,和程十鸢说好,等下宋助理过来接她,直接去别墅那边汇合。 路北尧交代完,匆匆走出院子,都没多看王盼芙一眼。 等他走了,程十鸢才冲王盼芙他们扬了扬下巴, “进来吧。” 从院子到客厅,要上几阶台阶,王忻的腿站不起来,想上台阶就得要人抱,或者背上去。 程十鸢本想说上不来就算了,她走下去把脉。 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王盼芙二话没说,绕到轮椅前,躬下身体,拉起王忻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就那么个娇娇大小姐,硬是咬着牙把王忻给背上了台阶。 就这一下,程十鸢真的高看了王盼芙一眼。 虽然在路北尧的事情上显得她有点恋爱脑,但这时候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王忻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王盼芙和程十鸢说, “自从姐姐进去以后,他就这样了,也不开口说话,我怕他想不开,全天派人守着他。” 程十鸢示意王盼芙安静,拉起王忻的手腕搭在轮椅扶手上,就站在椅子旁边号起了脉。 号完脉,程十鸢没说话,表情逐渐凝重。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脉象,倒不是说病得有多重。 而是他的脉象就像是一池平静无波的水,无欲无求,不想生也不想死,他虽然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但已经没了生命力。 客厅里沉默了一阵,王盼芙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想说点什么,但嗓子里像是堵了一把沙子,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帮个忙,先把他扶上轮椅。”程十鸢吩咐王盼芙。 王盼芙赶忙上前,和程十鸢一左一右架着王忻的胳膊,把他重新扶到轮椅上。 程十鸢带着他们来到中药铺子,推着王忻到那一排装中药的七星斗柜前边,拉开药斗子,让王忻一个一个闻过去。 “你闻到喜欢的味道,闻着舒服的味道,就告诉我。”程十鸢对王忻说。 王盼芙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头雾水地在旁边看着。 连直播间里也是懵的, 王忻也很听话的一个一个柜子挨着闻了过去,他把所有中药柜都闻了一遍,指着其中一个,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这个,闻着很舒服,像阳光的味道。” 出乎意料的,王忻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暖,像是冬日的暖阳拂过心头,和他苍白枯槁的容颜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他指了那个中药柜,程十鸢走上前,从里面抓了一把药出来,微微怔了怔。 王忻随手一指,刚好指到的中药就是,味辛,无毒,有疏风消肿的功效。 这一排的中药程十鸢还没来得及贴标签,也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王忻刚好认识这一味药。 程十鸢找了一个牛皮纸袋,把这一味中药装进袋子里,包好递给王盼芙, “拿回去煎给他喝,喝完了再来。” 王盼芙下意识地接住那一包药,一脸的痴呆,“啊?”中医开药都这么随意吗? 程十鸢看她满脑袋问号的样子,多解释了一句, “有些症状,在医生这里并不明了,医生也没有把握,就让患者自己闻药,喜欢闻哪一种药,就把它熬着吃了,这叫“服气法”,也是一种施药的方法。就像动物生病了会出去找草吃一样,这是身体的天赋本能。” 说道这里,程十鸢看了看直播镜头那边, “你们都记住,身体天然的是趋利避害的。不必去花重金买什么补药,和喜欢的人和事在一起,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就是大补。” 王盼芙虽然觉得这种开药方式过于儿戏,但看程十鸢说得这么笃定,而作为患者的王忻好像也没什么意见,她只好稀里糊涂地收好那一包药,推着王忻走了。 她推着轮椅的身影走远,程十鸢才关好中医铺的门,转身朝小院子那边走去。 走到院门口,刚好遇到来接她的宋助理。 宋助理看到程十鸢,停下了脚步,“程医生,路总他们已经到别墅了,我们要稍微快一点。” “好,我拿件东西就可以出发。” 程十鸢推开虚掩着的院门,一眼看到程襄站在院子里,可能是有事要找程十鸢,正在那边东张西望的。 “程襄。”程十鸢喊了一声。 程襄听到她的声音,猛然转过头,脸上挂着惊喜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块褐色的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块小木板。 看样子像是要说什么,但看到程十鸢身后的宋助理和摄像头,他的表情变了变,迅速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 “你手里拿的什么?”程十鸢觉得程襄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程襄后退一步,用身体做掩护,不动声色地把那块小木板塞进台阶上的一个布袋子里。 藏好那块小木板,程襄把空空的双手伸出来, “什么也没有。” 程十鸢还是觉得他有点怪,但时间来不及了,她也没多问,走上前,拎起台阶上的那一袋布袋装着的中药,对宋助理说, “走吧。” 又对程襄说,“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宋助理接过那个布袋拎在手里,略微落后程十鸢两步,一起朝外走去。 程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欲哭无泪,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出意外了。 刚他手里拿着的是程十鸢的牌位,今天他和黎巧一起去祖坟祭拜,趁没人的时候,偷摸把程十鸢的牌位给偷了出来,好死不死,偏偏就藏在那个要带走的布袋子里。 程襄赶紧掏出手机,准备给程十鸢打个电话,但昨晚玩游戏忘记充电了,今天又在外面晃荡了大半天,手机早就没电了。 虽然不知道程十鸢拎走的那个布袋子是干嘛用的,但程襄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好像、可能、一定是闯下大祸了。 第113章 正文完 小牌位立大功 王氏中医破产以后, 王家这座位于市中心的老宅也空寂了许久,门上贴着封条,院子里荒草丛生, 房子里那些昂贵的红木家具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阳春三月, 天地俱生, 只有这座老宅持续衰败下去, 连路过的行人都不肯在宅子门前停驻脚步, 生怕沾染了什么不好的晦气。 这天是个艳阳天, 天高云阔,下午的时候,刮起了沙尘暴。 因为气候骤变, 宅子门前宽阔的步行街上也是空荡荡的,没有行人,护城河边上的几棵杨柳树被刮得七零八落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 道路前方突然出现了一行人。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很奇怪,有穿着清朝的长袍大褂的老者,也有穿民国时期的旗袍, 肩上搭着一条皮草的贵妇,还有穿六七十年代蓝色粗布中山装的年轻男人。 这群打扮各异的人, 好像也不受这漫天的狂风黄沙影响,他们步履轻巧吗, 表情轻松地谈笑着, 朝王家的这座宅院走去。 他们走到宅院门口, 贴着封条的将军们忽而大开, 沉寂了上半年的老宅,终于等到归家的主人。 待这一群人走进宅子里, 门又自动合拢,封条纹丝不动。 他们走进院子里,院子里萧索枯败的草木眨眼间全都活了过来,叶片翠绿,繁花盛开,草尖尖上还挂着几滴露水。 一行人走进客厅,家具地板上的灰尘自动拂去,房间也变得干净清净。 众人在堂屋正中的红木沙发上坐下,那个身着旗袍的贵妇笑着牵起程十鸢的手,又续上了路上聊的那个话题, “刚说到程襄把你的牌位偷出来,你就这么拎着去见了路家的父母,后来呢?” 程十鸢乐了一下, “我把牌位掏出来,可怕路家的人吓懵了,一个个脸都白了,什么话都不敢说。后来还是路北尧帮我解围,说我们老家的规矩,女人一旦认准了哪个男人,就自己做好一个牌位送过去,意思就是生是这家人的人,死是这家人的鬼的意思。特荒谬,但他们家人也找不到别的解释,只好相信了。” 贵妇拍了拍程十鸢的手,笑得一脸欣慰, “我对这个路家的傻小子,还算满意,那后来他没问你是怎么回事啊?” 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凭空出现了一个果盘,里面放着一些果子,其他人的手里也凭空出现了茶杯,茶水还散发着袅袅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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