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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陆祁景依旧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音婉听说我们要去聚会,她也想来参加,你介意吗?” 林暖扯了扯嘴角。 她当然介意,可沈音婉人都已经来了,难不成她还能轰人走? “进来吧,别客气。”林暖只能这么说。 这顿欢送的饭吃得难堪极了。 陆祁景当着她朋友的面给沈音婉添饭夹菜,还说:“给,你最喜欢吃的土豆炖排骨。” 韩容诀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陆祁景,你女朋友夹不到她最喜欢吃的菜,你也给她夹一下呗。” 结果陆祁景一愣,竟是无从下手。 林暖心中明白,他压根不知道她的喜好。 “没事,我自己夹。”她尴尬地笑了笑,转动了桌上的转盘。 这顿饭在一股莫名其妙的氛围之下结束了。 韩容诀却仍心有不甘地提议道:“吃饱喝足,不如去隔壁桌游馆玩把狼人杀?” 林暖一愣。 她知道韩容诀这是想替她找回场子,可她明天就要和陆祁景说分手了啊…… 刚想拒绝,却见陆祁景竟然点了点头。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桌游馆。 韩容诀自告奋勇当上帝,分好身份牌后,大家就都闭上了眼。 游戏进程很快,几轮下来,场上情况逐渐清晰。 场上一共两只狼,陆祁景是预言家,成功找出了第一只狼,还剩一只。 林暖是女巫,公开身份后,靠着解毒剂成功地活到了最后一轮。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 最后只剩他们三人,理所当然,沈音婉就是狼人了。 林暖看向陆祁景道:“你查验了我的身份,只要你和我一起投沈音婉,这局我们就能获胜。” 而沈音婉也知自己身份暴露,没话辩解,竟干脆撒娇道:“祁景,我真的不是狼人啦,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韩容诀翻了个白眼:“好了,投票吧。” 林暖和沈音婉毫不意外地互指,再一同看向了陆祁景。 陆祁景沉吟片刻,顶着所有人的目光。 沉声道:“我投林暖是狼。” 林暖一愣。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好友直接冷笑道:“有没有搞错?这样玩游戏还有什么意思啊?那干脆大家都不要玩好了,都靠撒娇混票呗。” 沈音婉被这么一说,眼眶迅速地红了。 她楚楚可怜地望了陆祁景一眼,才看向大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么针对,既然你们不愿意和我一起玩游戏,那我走就是了。” 说罢,她就跑出门了。 陆祁景当即起身,冷冷看向林暖指责:“一个游戏而已,这么上纲上线干什么?” 他说完就要追着沈音婉而去。 林暖下意识攥住他的手臂:“别走。” 身边都是她的朋友,如果陆祁景就这么一走了之,那她该有多尴尬? 陆祁景眼睛闪了闪,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可最后,他还是挣脱了她的手,客气道:“这顿我请了,大家随意。” 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最终选择了抛下她,去找沈音婉。 林暖呆呆的看着陆祁景的背影,心底一片悲凉。 在座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韩容诀一脸的抱歉:“对不起啊,林暖,我没想到最后会搞成这样。” 林暖回过神,扯出个笑容来。 “没事,我知道你们是在为我出气。但今天本来就是为我践行的,没了他们,咱们更能够畅所欲言,不是吗?” 灯光下,她的眼眶红得惊人。 却笑着举起了酒杯:“高兴点!我离开是好事。你们得祝福我啊,就祝我……” 她思索了一下,才含泪说道。 “祝我离开后,前程似锦,所愿皆所得!” 众人对视一眼,也悄然地红了眼眶。 纷纷举起酒杯,猛地一撞! “祝你,前程似锦,所愿皆所得!” 从聚会回家后,林暖收到了公司替她购买的机票出票信息。 那就是后天。 1月24日,这就是她正式离开陆祁景的日期。 林暖不愿再多想,干脆收拾起行李来。 收拾的途中,陆祁景回了家。 他对刚才桌游馆的事没再提,林暖也没有主动问。 只是,陆祁景明明看见了她在收拾行李,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先忙,我睡了。” 他不关心林暖要去干什么,也不知是笃定林暖绝不可能离开他,所以有恃无恐。 还是即便知道了林暖会离开,也毫不在意。 林暖收拾着东西,忽地却从压箱底的包里翻出两张被遗忘的剧场盲盒券。 她记得这是几个月前,她和陆祁景在剧场门口抽奖得到的,可以凭借此券免费看一场戏剧。 他们早就约好了要一起去,结果沈音婉回了国,就没人再记得这件事了。 林暖扬起票,回头叫住陆祁景:“我们明天去把这个券用掉吧。” 陆祁景随意道:“行。” 林暖于是收好票,将它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看完戏剧,他们之间就真的再无牵绊了。 第二天,林暖和陆祁景来到剧场,正好上演改编自张爱玲的经典戏剧《红玫瑰与白玫瑰》。 这部话剧最经典的桥段便是男主角的自白。 他说:每个男人都有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就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红的便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林暖看这一段的时候,看得入了迷,连眼眶都湿润了。 她不由代入自己。 沈音婉就是陆祁景生命里的白玫瑰,圣洁美丽。 而自己…… 林暖情不自禁看向陆祁景。 却见昏暗的剧场里,他正全神贯注地回着手机里的消息。 手机屏幕上,音婉两个字扎得林暖心口疼: 陆祁景迅速回完消息,若有所感,抬头便看见林暖平静的脸。 他疑惑问道:“怎么了?戏不好看?” 林暖摇摇头,只说:“没什么。” 她又看向了台上。 心说,也许自己,连蚊子血都算不上…… 林暖心口疼痛,觉得自己又可笑又悲哀。 戏剧结束后,他们顺着人流走到剧院门口。 林暖明知道他走得急的原因是为了赴沈音婉的约,却仍忍不住地开了口。 “我们回家吃饭吧,我给你买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 可陆祁景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不了,我待会有事。” “一顿饭而已,花不了你太长时间。” 林暖出声挽留,她只是想和他吃最后一顿饭,给这个感情画上一个句点。 可陆祁景也不愿意。 他的目光清冷又寡淡,与过去五年里的每一个普通日子都没有区别。 他说:“下次吧,等我有空了一定陪你。” 这一刻,林暖终于释然。 她也如同往常一样,和他道别:“好,我知道了。” 她看着陆祁景转身离开,迫不及待地拦下出租就消失在此地。 才轻声开口:“没有下次了,陆祁景。” 回家后,林暖约好的上门取件按时到门口,她将所有带不到德国的衣服都寄回了她父母家。 又把两人的照片,情侣物件都收拾好的丢到垃圾堆里。 离开前,她拿出便利贴,给陆祁景留下了分手礼物。 她在冰箱上贴: 她在洗衣机上贴: 她在阳台上贴了: …… 等到停笔的时候,整个屋子不知不觉都贴满了黄色的便利贴。 林暖定定地看着。 这五年,就是这样一张张便利贴,记下了她爱他的痕迹。 陆祁景对她的爱也像对便利贴一样,看过就撕掉。 而这,也是她最后一次爱他了。 便利贴只剩最后一张,林暖在这上面写了最后一句话: 她将这张便利贴贴在了陆祁景的平板上。 一切结束。 林暖拎着行李箱走出了这个她住了五年的‘家’。 ‘咔哒’一声,门关锁落,再无回音。 陆祁景本该一无所知的失去。 但他有个好习惯——在家里装了监控。 他本来只是下意识想看看林暖在家干什么,结果刚点开监控,分手两字就映入他的眼底。 一瞬间,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像是被一道惊雷劈的脑子都空白一片了,什么都不剩下了。 沈音婉此刻就坐在边上,她用实验室出问题的借口把人约到这里,却又见陆祁景魂不守舍的,本就心里不安。 可现在见他只是看了眼手机屏幕,便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她也更加不安。 只能出声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陆祁景没解释,只是猛地起身离开。 可他脸上有着明显的慌乱,这是她十年间都未曾见过的神情:“今天就先到这里,接下来的步骤,以你的水平可以应付得了。” 沈音婉直觉告诉她,和林暖有关。 便也不想输给她,出声挽留道:“是林暖那边出了事吗?她能解决好的,你没必要这么着急。” 若是之前,也许陆祁景就坐下了。 可现在,他光是看见那条短信,便失了理智,又如何再心安理得地坐下? “不必。” 陆祁景这回真没再多说,拿了实验室门口的外套便出门离开。 沈音婉挽留不成,此刻也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许久,才打出一个电话。 “麻烦帮我查一件事……” 陆祁景出门后便一直尝试给林暖打电话,却始终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虽然他的神色看起来还是没怎么变,可若是熟悉他的人便可发现,他的嘴唇始终紧抿着,就连手也攥紧着。 呈现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慌张感。 这种慌张感等他到了家中之后,彻底爆发了。 陆祁景愣愣地望着他和林暖的家。 空空荡荡,却又贴满了黄色的便利贴。 阳台的夕阳余光落进来,使得便利贴的黄都带上了一抹凄厉的金。 陆祁景张了张嘴,想喊她的名字。 却也知道没必要了,她已经走了。 唯有眼前的一切,是她最后留下来的东西。 他一张张地看过去,理智也一点点地被吞噬殆尽。 心脏猛然骤紧,是比当年听说沈音婉出国,还要喘不过气来的滋味。 陆祁景第一次感觉到什么东西超出了他的控制。 忽地,脑中灵光一闪。 陆祁景忽地记起林暖曾说过的“德庆事务所”,连忙百度了一下地址,又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 结果却因为没有预约,在德庆事务所门口被前台拦住了。 “我是林暖的男朋友,我找她有事,你能帮忙联系一下她吗?” 陆祁景手心出了点汗,说完这句话,便情不自禁地屏息。 可前台小姐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林小姐的男朋友,居然还要我来联系她吗?” 陆祁景哑口无言。 正僵着不知如何是好时,曾经在长城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林暖领导居然出现在了身后。 他拍了拍陆祁景的肩,示意跟他走。 陆祁景跟了上去,迫不及待地用英语问道:“你还记得吗?我们之前见过一面。” 领导当然记得他,但他也记得林暖当时的神态。 所以现在,只是笑着和他说道:“你在公司是找不到她的。” “什么?” 陆祁景怔愣了一下。 又迅速问道:“那她去了?” “她出国了,不会再回来了。”领导毫不犹豫地说道。 陆祁景彻底地僵住了。 好半天才从齿间挤出两个字:“出国?” 领导点头,脸上平和无比,说出来的话却像枚子弹,狠狠打进他的心脏里。 “你现在还不知道吗?她早在一个月前就申请了德国外派。” 陆祁景脸色瞬间阴沉。 一个月前? 那不就是……沈音婉回国的时候? 所以从沈音婉回国开始,林暖就已经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 想通这点,陆祁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得胸口堵闷,喘不上气来。 “她没和我说这事……” 他只说出口半句,便对上领导宛如看戏般的眼神,瞬间也有些恼怒。 “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语气生硬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领导定定地看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 随后低头给林暖发去了消息: 发完,他也知道林暖此刻在飞机上,不可能回他消息。 吃瓜吃到一半,他便也当做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而这边,从德庆事务所回到家里的陆祁景,心中怒气四起。 无论是来自别人诧异的眼神,还是对于林暖一句话没有,便和他断崖式分手的事实,他都感到糟心。 此刻再看见满屋子的便利贴,更是一阵邪火。 “写这种东西来降低你的负罪感吗?林暖,我不允许你就这么单方面地分手。” 陆祁景咬牙,将一张张的便利贴全部撕下来,攥在手心里。 粗糙的纸张与掌心之间硌得生疼,他也没能再松手。 撒气般地扔进垃圾桶,眼不见为净。 忽地,手机响起。 陆祁景猛地拿起手机,却不是林暖的电话。 心中失落一闪而过,却也迅速地接起了电话:“你拜托我查林暖的航班号查到了,她在德国的暂住地也查到了,就在……” 陆祁景得到地址,不可抑制地从心中涌出惊喜。 “谢谢!等我回国再请你吃饭。” 说完,他就想去订机票。 可好友却犹豫地又问道:“这都是小事,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现在音婉也回国了,林暖自愿和你分手,这不是上天给你的机会吗?你为什么又要去找回她?” 好友语气逐渐变得凝重:“总不能是,你爱上了她?” 陆祁景眉头一跳。 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却游走得实在太快,他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消失了。 因此,他只是强压着这股感觉。 平静回道:“没有,我只是去找她问个明白,就算是分手也得有个理由。” “难道我陆祁景是可以被随意抛弃的人吗?” 身在局中的陆祁景没有察觉,可听着这话的好友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满和愤怒。 就算是当年沈音婉抛下他,他也没现在这刻情绪波动大。 可他自然不能在此刻说清这点,只是含糊道:“知道了,那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挂了电话后,他又沉吟了一下,打给了一个人。 电话接通的瞬间,好友的脸色便是一凛。 “音婉,我想和你说件事……” 陆祁景定好机票,就急匆匆地赶往机场。 路上,实验室的员工打电话过来问道:“祁景,我们项目现在都到了最后关头了,你突然请假什么意思?” 陆祁景握紧了方向盘,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我有点事,不需要多长时间,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回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才深沉地说道:“音婉为了你都回国发展了,这些天她对你的心思,我不相信你察觉不到。” 陆祁景心里又冒出点烦躁。 语气也逐渐变得有些不客气:“这是我的事。” 言外之意就是他非去不可。 “行,既然如此,我也没话可说。” 啪嗒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陆祁景眉头微微皱起。 这一刻,他才感知到,他这个圈子对林暖的排斥,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这些人在他面前都能将话说的如此不客气,偏心,那在林暖面前,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又说了多少事?做了多少事? 陆祁景紧咬着牙,猛地踩下了油门。 跨国机场,游客说着来自全世界不同国家的语言,在同一个地方换乘,出发去不同的地方。 陆祁景花了点时间才找到自己的登机口。 坐在候机厅里,他甚至有些紧张。 脑子无意识地幻想着,十几个小时后,他到了德国,出现在林暖面前的场景。 他肯定是要先质问她的。 就算是分手,为什么不能当面分? 更何况,这五年,他们基本上没吵过架,一切都十分稳定,她又为什么要分手? 如果是沈音婉的事,他也有些伤脑筋。 毕竟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确实对她还有些余情。 可林暖不是答应他了,要永远留在他身边,才过了五年,为什么就说话不算话了? 陆祁景脑子里混乱的思绪一阵一阵的。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思绪已经从最开始的恼怒,到了现在的如何挽回她了。 可忽地,手中的手机爆发了惊人的铃声。 陆祁景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摁挂了电话。 他缓了缓,电话再次打过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迟疑地接通了电话。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 陆祁景语气有些莫名的倦意。 可沈音婉却依旧温温柔柔的,好似什么事情在她面前发生了都不过是小事。 曾经陆祁景觉得这种性格是最适合他的,可现在他却觉得有些无端烦躁。 “祁景,我不是来劝你的,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你就不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和你分手吗?” 陆祁景攥紧了手机。 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因为什么?” 沈音婉在那头又笑了一声,笑声里别有深意。 “因为她在前途和你之间,选了前途啊。” “祁景,这次去德国的机会对她来说很重要,只要她能在国外混一圈,再回来就能是总负责人。你又何必去耽误人家的未来呢?” 沈音婉的话犹如一把锤子,将陆祁景一直以来粉饰太平的念头给敲了个稀碎。 他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否认她,却也想起她领导的那句话。 “她早就在一个月前申请去德国外派了。” 所以,不是因为沈音婉回国,她决定离开他。 而是因为,她早就决定放弃他了,只是凑巧沈音婉回国了。 想到此,陆祁景终是难堪地闭上了眼。 这一刻,毁天灭地的愤怒感席卷了陆祁景。 他僵硬地挂断电话,整个人坐在机场里,像是一具失了魂的雕塑。 一动不动。 直到机场提醒乘客登机的声音响起: 陆祁景这才如梦初醒。 这瞬间,手中的机票却显得像是个笑话了。 他讥讽一笑,拎起行李箱便走向机场服务台,脸上如寒霜过境,冷气逼人。 “你好,我想办理退票手续。” ……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长,让林暖下飞机的那瞬,都有些腿软。 好在德国分公司的负责人就在出机口那等着,做事很麻利,接到她之后,便开车带她去了宿舍。 “这边公司还是起步状态,所以你理解理解,宿舍条件肯定没国内那么好。” 他一边开车,一边抽空和她说话。 “你好,我叫Felix,中国名字叫于祈安。我虽然是华人,但中国话说的不好,以后拜托你多教教我中国话。” 于祈安说着流利的德语,只有在念他的中国名字时,才磕磕绊绊地说了句中文。 林暖嗯了一声,大概是在故乡遇了同胞,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他穿着一件驼色的风衣,显得身长腿长,帮她提行李的时候,随手一提,便也能看见紧实的小臂线条。 此刻,单手开车,半开的车窗往里刮着风。 吹起他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却意外地多了几分随性的气息。 于祈安从后视镜里与她对视了一眼,扬起了莫名的微笑:“看我干嘛?” 林暖被这笑容烫了一下,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没什么。” 她没和这样自信大方的男人打过交道,国内的男人再怎么位极人权,在表面上也都秉持着谦虚,谦虚得都有些虚伪。 所以她心头略过一丝新鲜感,转瞬即逝。 到事务所的宿舍时,于祈安又善始善终地为她搬上行李,将宿舍里的水电家具什么的都给检查好,才出声离开。 “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出门来304找我,我住那。” 于祈安将钥匙放下,又叮嘱了一句:“开门之前要记得看猫眼,你新来的,这一层住着的人还挺多的,肯定有不少人都对你好奇。” 林暖如善从流地点头。 于祈安这才转身离开,还带上了门。 林暖这才松了一口气,哪怕对方是事务所派来的人,可她单独和他一个一米八的高大男人共处一室,还是觉得有些窘迫。 这会人走了,她才有了心思,好好打量这个接下来要住上好几年的房间。 比起从前的房子,现在的更像是一个宾馆。 四十平方的房间,只有基本的家具,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林暖却直接瘫倒在床上,眉眼疲倦。 现在,她总算有时间摸出手机来,登上网络,却看见了领导的信息。 瞬间沉默住了。 陆祁景会来找她? 林暖怀疑这话的可能性,从心底里不相信,却又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期待。 一夜过去。 又一夜过去。 四十八小时一到。 林暖才躺在床上,自嘲一笑。 她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自欺欺人? 心中难受,她也没多管,正准备入睡,手中手机却嗡得一声。 她打开,才知是沈音婉新发了一条朋友圈。 配的照片是一张十指相扣的照片。 林暖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陆祁景的手。 林暖这一刻,简直心如刀割。 翻涌的情绪一点点地蔓延了上来,叫她呼吸都有些凝滞。 她早就做好了也许陆祁景会在她离开后,和沈音婉在一起。 可她没想过,她不过离开三天而已,他们就在一起了。 这张照片简直就像是在她心上开了一枪。 林暖躺在床上,用小臂掩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良久,一滴眼泪从侧面滑了下来。 她真的不想再为陆祁景哭泣,可是她止不住地想起这五年。 为了能让陆祁景忘记沈音婉,她一次又一次地替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他冬天要去图书馆看书,那她就起个大早去学校图书馆为他占座。 冬天的北京哪里都透着萧瑟,而她裹着厚厚的棉衣还是会觉得寒冷。 听说陆祁景的试验室需要投资,他们一群大学生,尽管有超高学历做底子,可那群投资人还是免不了要酸话几句。 她知道了,就先提前一个一个去打点。 这些事她从来没对陆祁景说过,她只是觉得,喜欢他就应该为他做一些事。 如果告诉他,那他就会因为恩情对她产生不必要的感情。 她只想要陆祁景的爱,不想要感谢。 可惜,她做了这么多,感激没得到,爱也没得到。 林暖鼻子猛地一酸,浓烈的情绪又上涌,将她裹挟着坠入深渊。 最后一次了,林暖。 这是你最后一次因为陆祁景哭泣了。 …… 三年后。 林暖今天穿了身驼色大衣,微卷的红色长发搭在身后,窈窕的身形从一出现开始,便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林暖通通无视,身姿摇曳地进了领导办公室。 里头坐着的,正是德国分公司的主管。 见林暖出现,他严肃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的笑容:“你来了?” 林暖嗯了一声,找了个位置坐下。 “申请怎么样了?” 主管和蔼一笑,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办好了,你的回国调令已经正式批下来了,三天后出发。” “回国之后,直接成为那边的二把手,怎么样,算升职吧。” 林暖这才浅浅一笑。 走上前来,拿过文件,确认无误后,眉心都松了不少。 “我花了三年世界把德国公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德庆肯定要给我升职留住我啊。” 她难得开个玩笑。 主管也没在意,又说了几句后,便放她走了。 林暖从办公室出来后,迎面就遇上了于祈安,三年下来,他的中文还真的进步不少。 “怎么样?” 林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回家了。” 她笑得温和,里头甚至还带了点眷恋。 于祈安真心实意地为她感到高兴,同时也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那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林暖拍了拍他的肩,随口一说:“没事,大不了你可以来中国发展嘛,到时候带你去爬长城啊。” 她说得轻松,也没带多少真心。 毕竟于祈安的家人都在德国,他的中文也常常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得懂。 可现下,他却认真地思考着,然后点点头:“好啊。” 林暖以为他说的是爬长城的事,便也没多想,转身走了。 唯有于祈安还站在她身后,定定地看着她。 三天后。 林暖平安落地北京。 她带着墨镜,平静地往前走。 身后,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 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五米。 陆祁景脚步忽地停下,神色有过一瞬的错愕。 然后,猛地回过头去。 身后人来人往,大家都有自己要去往的方向。 却唯独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陆祁景看了一圈,心头涌出说不清的滋味。 “祁景,怎么了?” 同事好奇地看向他。 陆祁景摇头,一切情绪收拢,冷淡道:“没什么,看错了。” 说罢,便又平静地往前走去。 直到坐上飞机,他的心仍有些奇异的波动。 时隔三年,他怎么又记起林暖了? 难道她给的痛,还不够深吗? 陆祁景闭上眼,将眼底所有情绪全部隐藏。 三年前,林暖因为前途选择和他分手,他没去追,也没说什么,默认了两人的分手。 他以为和沈音婉的分手一个性质,难受几天,也就过去了。 可分手一周,他还是会想起她。 分手一个月,他也还是会想起她。 吃饭的时候,会想念她做的饭菜;起床的时候,会想念身边有她的睡颜;将黑白衣服洗在一起,混色的时候,他会想念她的唠叨。 他的生活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全部有上她的影子了。 可林暖抛弃他了。 陆祁景觉得自己应该有尊严,所以一直忍着忍着没去找她。 可这份思念越来越重,几乎要将他压垮。 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也许他爱上她了。 可是此时,他的身边也早就没有她了。 陆祁景猛地睁开眼,胸口闷堵。 他看向窗外,将这座城市尽收眼底,可他却知道,这里面没有她。 …… 林暖回国第三天,正式入职德庆。 还是从前的顶头上司,他们合作起来,仍有默契。 只是…… 林暖看着眼前的这份合同,忽地有些沉默。 上司谈了口气,正准备抽回去:“我知道你不想再和陆祁景有关系,但这份案子目前国内唯一有资格合作的只有他们。如果你实在觉得难办,我可以换个人去。” 林暖皱了皱眉,一只手摁住了合同。 “不用了,既然我选择回国,就做好了面对他的准备。” 见上司一脸凝重,她反而笑了笑:“约了什么时候?” 上司迅速回道:“明天下午三点。” 林暖点了点头哦,转身离开。 她没有踌躇,而是爽快地接受了这一点。 未来总有一天会再遇见的,如果她真的躲躲藏藏,反而叫他看不起。 更何况,他现在也有了稳定的感情,说不定两人都已经结婚,她又何必在意? 林暖安慰了几句,好歹将情绪压了回去。 翌日到达会所的时候,她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下,才拧门进去了。 心跳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她紧张地环视一圈,却没看见陆祁景,反而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来人主动上前打招呼,笑得温和:“我是试验室负责这一块的人,叫我小王就行。” 小王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说话做事却稳重得很。 林暖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稳稳地入座。 屁股刚坐下,便又听小王说道:“我们老板马上就来,请您稍安勿躁。” “没事。”林暖手心都出了点汗。 刚说完,身后的门便开了。 小王立即起身过去迎人:“教授……” 林暖身体猛地一僵。 可身后传来的声音却不是陆祁景的声音。 “你就是德庆的负责人?” 林暖愣愣地对上来人的脸,完全陌生的一张脸。 心中高悬的心猛然坠下,却有些说不出的失落隐藏在其中。 “我是,你好,我叫林暖。” 她温和地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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