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以观没看他,自顾自的抽出手。 他记得手腕是被曲霏弦吊着,那时太冷,冷到他感受不到手上的伤是否严重,他以后还要御琴,并不希望双手也坏掉。 纤瘦的左右小臂白得透明,隐隐可见白净肤色下的浅色纹路,狰狞的鞭痕已经淡成粉白的痕迹,像抓痕一样印在皮肤上。 而腕骨处被厚厚一层纱布缠绕,江以观弯了弯手,粗粒的磨砂感从骨节处传来。 都云蔚端着药碗进来时,就见江以观坐在浅黄日光里,白透的肌肤被光辉穿透,透出薄冰一样的脆弱,霜白的长发失了光泽,蓬松地盖在胸前,在头顶笼罩出朦胧的辉光。 他认真地试验着自己的手腕,好像那是他唯一重要的东西,连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坐在床边巴巴望着的南筠。 再看到他安好地坐在安全的地方,神定安稳,都云蔚放下心来。 师尊醒来后也该轮到他们认罪了,只是现在是适合坦白的时候吗。 穿着弟子装的人慢步走至榻前,“师尊。” 这怕才是两人第一次恭恭敬敬地喊他师尊, 三人第一次真实地面对对方。徒弟小心翼翼,拼命想弥补,但没得到准许什么也不敢多做,呆呆愣在一旁,只是看着师尊好像就已经很满足。而江以观则完全不施舍一分眼神给他们, 他们以为是之前做的太过分,现在师尊是厌恶他们还是恨他们都是应该的,师尊只是不搭理他们,并没有不认或者驱赶,这让不抱希望的两人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 江以观自重修后性情没变,但底色却更冷,万事万物入他眼眸都如一物,同时这也意味着他什么都并不在乎。 都云蔚见他一直在看自己的手,便道:“简师叔说手腕没事,好好养好肉过三个月就能用琴。” 三个月,时间有些久 江以观突然拆解白纱条,在都云蔚想阻止又不敢上手的时候,江以观已经撩开手腕缠布,直见到嫩红翻开的腕肉,依稀可见凹进骨头的束痕才停下。 南筠瞄了瞄模糊的血肉,嘴巴张了张,没说出什么来。他担心自己多说多错,便安静地扮演一个呆愣木头。 “琴弦呢?” 江以观终于说出第一句话,因为长久未使用喉咙,而音色干沉。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很正常地在和他们要东西。 但是那目光太淡,另都云蔚都心惊,他的瞳孔里似乎没放任何东西,也看不到情绪,看着两个徒弟如看花草猫狗、云与树一样,没任何区别。 师尊训狗2,对自己上过的人吃醋,雾妖的坦白 当时为了羞辱江以观,将他的本名琴送去了人间的烟花之地,虽然都云蔚第一时间将东西赎回,但, 琴身已染了脂粉气、男女色。 若不是凤凰木是天下至坚之物,怕是也会被雕刻上淫秽图景。 江以观收到自己用了几百年的曲霏琴后,只是默默将上面缠绕的璎珞除下。因为已经被人有心净化过,看上去还是和失去之前一样。 都云蔚静静看着江以观将琴弦重新装上,半个时辰两人没有说话,他自己自然是不敢说,但师尊却仿佛真的闲情逸致一般对着日光缓慢调试每一根琴弦。好像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疯狂纠结、自责、无措、彷徨。 那琴弦还曾经沾过江以观自己的血肉,但他依旧细心地捻直它们,抚在指纹里拨弄。 这几日,他们只有在换药时才敢碰他,借着疗伤的借口在他身边亲近。 但无论他和南筠怎么做,师尊都没有再施舍一个真正的眼神,他们在江以观心中没分两了。。。 如果他能生气、愤怒、悲伤,哪怕是厌恶,惩罚他们,他们都还能期待师尊有气消之日,他们还能想各种办法赎罪,但现在江以观的眼里看不见他们,也丝毫不露情绪,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另他们恐慌,只能尽力在各处弥补。 南筠已经不敢再出现在江以观面前,之前伤害过师尊的记忆一日日在脑海中重现,记忆中的每一步都另他胆颤,竟然都是他做的。他曾经杀过很多魔,沾过很多血,犯过再深重的杀孽都没有另他怜悯地回首一顾,但面对师尊,他却胆怯了。只敢站在殿门外朝里忘一眼,在师尊休息后半夜偷偷窝在床榻角落坐到天明。 师尊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那样对他? 南筠希翼地望着都云蔚。 后者面露深思,摇头“他向来没问过。” 连以前被他们欺负得最狠的时候,他也没问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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