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偏偏唐涉深浑然不觉,甚至不以为意,慵懒地说着,“反正辞职了,陪我出去一趟好了,要等到你有空还真不容易……” 程倚庭脸色发白。 他在说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 今天中午才发生的事,短短时间,他就已经这么清楚? 程倚庭猛地站起身,语气很冷,“你调查我?” 唐涉深半醒未醒,“啊?” 难怪。 难怪她今天失约,他也可以不怪她。难怪她今晚不接他电话,他也可以无所谓。原来他一早就找人调查了清楚,她在做什一么,她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被人掌控的滋味不好受。 唐涉深却是一个习惯掌控别人的人。 程倚庭的不幸在于唐涉深不普通而她却很普通。 所以她必须要坚强。 然而她失算的是,一个要努力坚强的人已不是坚强之人,就好比一个口出狂言说要做浪子的人其实心是热的早已做不了浪子。 程倚庭冷淡地看着他,“和你结婚前我就知道,你是别人口中的‘深’少。” 唐涉深是圈内公认的“深少”。 这两个字就意味着:普通人往往只能做自己可以去做的事,而他却可以做他想要做的事。覆手遮天、翻手盖地,大抵说的就是这种人。 “所以在你看来,我这样的人,大概从头至尾,都可以被称作是笑话的是吧?”被人拆穿夺去自尊心的感受很糟糕,糟糕到她口不择言:“装作很体谅我的样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结果呢,背后却查得一清二楚。在你面前我没有秘密,在我面前你却都是秘密,这种游戏很好玩吧。” 程倚庭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 她基本上可算是一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 当然,她更不懂得如何发脾气。往往只有别人冲她发脾气,而她是一个连发脾气这件事都懒得去做的人。 只有面对唐涉深,程倚庭可谓是勤快地闹够了脾气。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 其实他的衬衫刚才正被她解到一半,使得此时的唐涉深看上去像个 “被一个变态蹂躏了一半却没蹂躏完另一半”的受害人一样。但只要你看见这具衬衫主人的眼神,你就会明白,这种男人,绝下会是受害人,因为他锋利。 男人抬眼,微微一笑,“说完了?” 程倚庭喉咙发涩。 唐涉深慢条斯理地直起身体,拿过一旁的行动电话,手指不紧不慢地按了几个键,调出一通电话录音。 他把行动电话丢给她。 随手一丢,行动电话捧在她脚边,“咚”一声,沉闷的重击。 “下午你的同事打电话给我,你的电话打不通,他们让我转告你,你今天离职时有一卷文档遗落在办公室,记得回去拿一趟。所以,我知道你今天辞职。” 程倚庭的手心发烫。 唐涉深是一个不太在她面前表现情绪的人,事实上他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情绪,这也就是说,一旦他不再克制,后果就是对方自负。 他起身,漫不经心的样子,下了床,行至她面前,站定,“以为我调查你,嗯?” “我刚才那是……” “知道我想调查一个人时会怎么做么?”他陡然截住她的话,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脸: “如果我有兴致那么做的话,你现在就不会完好无损还能站在这里了。” 除了你以外我没有其他的伴侣 唐涉深隔日飞往香港,代表SEC最高资方出席近期成为舆 论中心的一宗重组案。年轻男人,手握重权,仅此两项就令当 事人极具引爆话题性的资本。然而港媒周刊出街,却找不到一 丝本该当红不让的SEC年轻老板身影。 香江另一岸,程倚庭对着出街报刊试图搜寻唐涉深未果。 在这个曝光极易的社会,有本事给传媒施压隐遁的男人, 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程倚庭随手扔下周刊,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说了两个字: “小气。” 不就冤枉了他一回么,置于用这么国仇家恨的态度对她么 ?想起那天唐涉深不阴不阳地离开房间的背影,夫妻一场,程 倚庭颇为不是滋味地想这家伙难道吃干抹净就想走人了? 程倚庭毕竟是程倚庭,消沉了两天——好吧事实上她那样 子根本也算不得消沉,最多也就反思了一下,形式化地做了一 点自我检讨,睡了一觉醒来程倚庭就想通啦:算了,那家伙发 完脾气就会自己回来的…… ——说实话,某种程度上来讲,程倚庭有时的想法确实很 欠揍。如果远在香港的唐涉深知道自家夫人是这个态度,非得 气死不可。 可惜程倚庭对唐涉深放羊吃草的态度,今生都不可能改了 。 所以做完检讨之后,程倚庭就恢复常态,投入到了自己的 事情之中:找工作。 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对她讲,善有善报,所以倚庭,你 要记住,无论身处何处境地,都不能忘了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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