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道林资在奇怪什么。 前些天去享云王府是一副面孔,如今又是另外一副面孔,是她,她也奇怪。 “柳家祖上曾和先皇一同征战,为救先皇而死,先皇感念柳家忠勇赏赐良田珠宝无数以及免死金牌”,良嬷嬷简短叙述了下,只道:“小夫人最好不要同正妃起什么争执。” 柳家幼女和舒家嫡长子的婚事,一商一士也无人置喙,原因就是出于此,被先皇赞誉过的家族谁敢瞧不起。 何况柳家不单单是商,而是从士退下来的商。 朝中大臣不少也曾有交情的。 舒家就是其中之一。 两家感情甚笃,即便是柳家不在朝堂踊跃,舒家都完成了那桩娃娃亲。 舒箐图是两家结合的产物,所受荣宠并非一般人可享。 从小到大有求必应,甚少有人触及风头。 只不过舒箐图嫁人后,有了敌对的林资,更有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祁旗。 林资理解良嬷嬷的意思,无非是相安无事最好,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 然而他是要当王妃的。 指望他不得罪舒箐图,还不如指望舒箐图宽容大度点,被他抢了王妃之位不要生气。 良嬷嬷的态度代表着仪贵妃的态度,良嬷嬷言语的关切不是假的,只是不符合林资的观念。 林资没有反驳也没有反驳的必要,毕竟良嬷嬷是真心实意说出刚才那番话,林资只是应了声。 林资百无聊赖,寿宴席位上的人渐渐齐全了。 就连首位也零零散散到了几个位份小的妃子。 “皇上约摸半个时辰后到”,良嬷嬷对林资道:“若是想要更衣最好现在去。” 林资不大想,他也没有喝多少茶水。 林资瞥见首位那个纱帐围绕的位置不知何时有了绰绰人影。 林资不是什么好奇心很重的人,但又是纱帐又是禹朝很少听闻的国师,似乎莫名被蒙上神秘的朦胧,足以叫人多看几眼。 首位的灯光自然是不比说,亮堂堂的,叫人看得也清晰。 入目是件赤红和土黄两色的袈裟,上面金丝线的纹路都闪着温和的光。 若是祁旗在这里,肯定大呼小叫地指给林资看,再说些什么唐僧也是这样穿的乱七八糟的话。 祁旗不在,林资自以为隐蔽去看这位国师的脸。 从后方出来,不需要几步就能走进纱帐里,叫人只能隔着密密的纱帐去看了。 偏偏林资在那国师无遮挡的仅仅几步里看清了他的脸。 说脸也不确切,烛火再如何明亮也是比不过现代的电灯的。 禹朝国师就是在这种幽冥的火光中微微侧了侧脸,遂暗漆深的眸子隐隐掠过几点红。 就如同 林资瞳孔细缩了下,心脏无意识“怦怦”跳响。 林资都没来得及反应,对视那瞬间,名不见经传的国师已经淡然收了视线,平静地转身离开。 林资都没有想为什么赴寿宴的国师还未坐到位置就走了,林资意识到时自己已经追了上去。 “小夫人可是要更衣?”良嬷嬷被林资突兀起身吓了一跳连忙追问道。 林资含糊应了声,打发了良嬷嬷。 林资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这里不是他可以肆意妄为的享云王府,而是步步谨慎的皇宫。 他要做的是在席位等着祁旗回来,而不是现在走在皇宫不知名的小路上去追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国师。 林资繁复的宫装牵绊住他的脚步,都追出来了林资后悔也来不及,只能不顾形象地提起下裳加快速度。 赤红的布料在拐角处消失。 林资动作急切起来。 “碰!” 林资脚下踉跄栽倒,撞进一个男人怀里。 男人胸膛很硬,林资撞的那下不轻,额头嗑到上面有些晕。 “抱歉”,林资匆忙道了歉,想要起身,扭到脚踝不受力又栽了下。 男人手臂很稳,轻轻扶了下,就板正了林资的身形。 “故意的?” 传来的声音很不善,林资也是这时才注意到,扶起自己的人身旁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林资不大想同他计较,第一次撞到是意外第二次再次栽倒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林资不是没见过青楼里人故意往男人摔的伎俩,勾引男人的心照不宣小把戏而已。 林资只是没想到青楼里脑满肠肥的恩客这么想,宫里的达官贵人也这么想。 “我不是故意的”,林资轻蹙眉,准备绕过两人离开。 柳止渊侧迈了步,挡住林资的路,失礼地抓住林资手腕。 林资不认识他,他可认识林资。 柳芜和舒熙宁是手帕交,舒箐图跟着母亲这边称祁珏做表哥,实际按照血缘关系,柳止渊才是舒箐图真正的表哥。 表弟当初非要嫁给那个纨绔王爷他就不同意。 如今这门婚事果真如他预料的一般糟糕,甚至比他设想的还要难堪。 那个纨绔拿着表弟的嫁妆给一个青楼男妓赎身,堪堪过了娶王妃不准立马纳妾的时限,转天就把人抬进门,丢尽了他表弟的脸。 眼前的就是磋磨他表弟其中的一人。 那个纨绔王爷纳的男妾。 “你在祁旗那里失宠了?”男人恶意的态度很明显,“找新的主子找的太子头上了?” 林资挣了下柳止渊辖制他的粗粝掌心,没有挣脱,纤白的腕骨被蹭了圈红痕,林资眉心狠狠一皱,“松开。” 柳止渊古怪地笑了下,松开手,“细皮嫩肉的,难怪祁旗喜欢。” 柳止渊抱臂,“不想让我抓,是想让太子抓?” 林资紧紧抿着唇,甚至没有往柳止渊口中“太子”那里看一眼。 用这种幼稚的举动表明自己对太子没想法的行为除了幼稚也只有幼稚。 但是现在林资除了这种幼稚的反抗做不了任何。 “可以了”,祁珏大半个身姿隐匿在黑暗中,明黄的太子袍依旧惹眼。 祁珏不在乎林资是意外还是主动勾引,他只是不喜柳止渊把话头往自己身上扯。 林资爱黏人、喜欢撒娇,爱耍小脾气,还喜欢哭。 祁旗对林资爱生气这点深有体会,因此不敢在仪贵妃那里多做停留,生怕林资等久了闹不高兴。 可他脚步还是慢了。 慢到他的宝贝被两个男人围起来欺负。 算是欺负吧,他抱着林资都会注意力道不弄伤林资叫林资不舒服,现如今林资软白的手腕都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抓红了。 这就是古代,克己复礼的君子? 还不如他一个纨绔呢。 “皇兄?”走过来的祁旗圈住林资的腰身,安抚地轻拍着,笑意不达眼底逡巡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趁着我不在,欺负我的心肝儿?” 祁旗眼神很冷,冷到不像是他一个纨绔应该有的眼神。 柳止渊的态度并没有因为祁旗的到来态度好转,“欺负?” 柳止渊道:“臣不知道一个男妾撞到太子不行礼,目无尊卑教训两句竟也叫欺负了。” “祁旗”,林资抿唇抓着祁旗的手,他确实没有行礼,他没有反应过来。 祁旗仿佛知道林资想说什么似的,低头摸了两下林资的脸蛋,“乖宝,不怕,父皇给你下过圣旨,恩准你不用行礼。” 林资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祁旗安抚地亲了下林资纤长的眼睫,“真的,老公没有骗你。” “怎么可能?”柳止渊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圣旨。 祁旗抬眼轻笑了下。 现代文明的穿越人士到古代和最高统治者要一张不用行礼的圣旨不是惯例么? 他又不是没看过穿越小说。 给林资要份特赦很难么? “啊”,祁旗似乎对柳止渊的不敢置信很满意,转头对祁珏道:“皇兄,既然我的心肝儿有圣旨,不对皇兄行礼不算是错吧。” 祁旗根本不用祁珏回答,继续道:“所以你们刚才的威逼也很没有道理,对吧?” 祁珏和柳止渊都听出祁旗的意思。 柳止渊更是直接道:“王爷想如何?” 祁旗不想如何,林资想如何便如何。 “宝贝儿想自己打还是让老公打”,祁旗就是为了让林资出气,跳过了需不需要反过来“教训教训”刚才非要教训林资的柳止渊,让林资选谁来教训。 林资撑了下祁旗靠过来的胸膛,退出祁旗的怀抱,小声道:“你打,你劲儿大。” 祁旗又笑了下,要不是时机不对,他想亲死总是说些可爱话的林资。 电光火石之间,祁旗粗暴地将柳止渊踹翻外在地。 祁珏都没看清祁旗的动作。 也是,常年打黑架的祁旗无非讲究快准狠,对面要是反应过来,受伤的不一定是谁了。 毕竟祁旗的武力值一般。 “祁旗!”祁珏的眼眸狠颤,看到祁旗踹翻刚摘取武探花名次的柳止渊,并且跪压在柳止右臂的动作。 祁旗倏地扭头,给了祁珏一个并不太安心的笑。 “皇兄,刚才冷眼旁观的话,这个时候就不要出头了”,祁旗说着歪理,“毕竟他亲近你,我的心肝儿还亲近我呢。” 祁旗的意思是都是亲近的人就不要分对错都公平点出出气,尽管祁珏根本不认识林资当时站柳止渊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祁旗松开柳止渊的右臂起身,“右手有用我懂。” 祁珏那口气还没顺下,就看到祁旗毫不迟疑踩碎了柳止渊的左手腕骨。 “祁旗,你太大胆了,柳止渊是朝臣!” 祁珏喝道。 天下人都是皇家的奴才没错,但是也要分是什么奴才。 有些奴才断然不能被这样肆意折磨。 尤其是为了一个男妓。 祁旗恍若没听见,侮辱地用脚尖踢了踢柳止渊冷汗涔涔的脸,“下次气不顺找我,欺负个软娇娇,你也好意思。” 柳止渊眼白被血丝攀附,渗出点惊心动魄的恨意,旋即又被手骨碎裂巨大的疼痛湮没。 祁旗看到了,挑起唇角笑了笑。 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心肝儿,走了”,祁旗转身便不远处袖手而立的林资伸出掌心。 林资看了祁旗一眼,没有立即过去,而是走到太子面前。 太子微微蹙眉,莫名地对林资产生排斥。 或许是守护珍宝的野兽太狰狞,随时会有受伤的风险。 祁珏之前还觉得外面的风言蜚语言过其实,现在看来祁旗对林资远不止外面传的三分。 林资见祁珏眼底的斥意也不在乎,只是道:“我没有勾引你,我刚才是在追人,撞到你是不小心,第二次是因为脚扭了。” 林资说话本来就软,澄清这些莫须有的事音色就更添几分羞赧,娇哝似的。 祁珏垂下的眼睫被撩了下。 林资也不管祁珏相不相信,说完转身离开。 祁旗刚给他出了气,林资也不想气势太弱,扭到脚踝也强撑着走,根本不让祁旗扶。 林资大步流星自以为很有气场,殊不知后面的祁珏扫过林资正常走动的双脚,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祁珏根本没看见林资口中要追的人。 意外的争执过后,那抹赤红与土黄的双色衣角早就不见了。 林资走出祁珏的视线范围,也有点不大撑得住。 “宝宝,哪里不舒服?”祁旗见林资脚步慢了下来,担心道。 林资一屁股坐到路边,撇着嘴把脚伸到祁旗面前,“扭到脚了。” 祁旗连忙脱下林资的鞋,林资纤白细瘦的脚踝果然肿了起来。 祁旗急道:“心肝儿,你怎么不早说啊,忍着做什么?” 祁旗这根本不算指责的指责,莫名让林资委屈到眼圈都红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祁旗都不知道先给林资揉脚还是先哄林资,无法,祁旗把林资抱在怀里,一边给林资揉脚一边哄,“宝宝,是不是刚刚被吓到了。” 林资倒是也没有。 那个人只是抓了他一下,就被祁旗打成那样,林资心里还是痛快的。 他只是别扭别的。 林资转头看着祁旗的脸,很想抽他一巴掌,手都举起来了又放下。 林资都知道自己很莫名其妙,他真抽下去,祁旗简直是冤枉死了。 “是还生气?还委屈?”祁旗一把抓住林资的手腕,不留力地往自己脸上招呼,“资资乖,不委屈也不生气,打老公几下出出气就好了。” 祁旗对林资窝里横毫无怨言。 林资不对他发脾气,难道要找外面的野男人发吗? 林资打完他,他再抱着林资好好地哄哄,怀里的小辣椒一般情况下就不生气了,祁旗对这个流程很熟了。 只是这次,他拉着林资的手打自己,林资不但没有喜笑颜开,反而毫无预兆地坠下几滴泪珠。 祁旗一下子慌了神,“宝宝,怎么了?” 林资被问就更委屈。 祁旗还没见识过林资爱哭这个属性,对林资大颗大颗掉眼泪毫无办法。 林资滚烫的泪水砸在他的掌心,好像要把他的心脏烧出个洞来。 “资资乖,说话好不好?老公看见你哭,心都疼了”,祁旗哄着林资,给林资擦拭着流不完的让他心疼的泪水。 “我看见一个人跟你长得很像,他不理我看见我扭头就走”,林资语无伦次地讲,“我追也追不上他,他看我的眼神特别冷漠,像不认识我一样。” 林资知道这很没有道理。 他不认识人家,人家也不认识他,怎么让人家对个陌生人还要露出不陌生的眼神,还要让人家必须认识自己。 祁旗可算知道林资在委屈什么,刚才为什么想要打自己。 被牵连了,还是被一个跟自己很像的人牵连了。 “心肝儿”,祁旗好笑地抱着哭得颤抖的林资,顺着他哽咽的脊背,“你这跟梦见我出轨醒了抽我一顿有什么区别。” 林资的占有欲不仅仅是梦里,已经涉及到跟祁旗长得像的人都要跟祁旗一样对他好、顺着他的地步。 祁旗总是被林资奇奇怪怪的小脾气搞得心软,爱得不行亲了林资湿乎乎的脸蛋两下,“宝宝乖,下次你再遇见他,我把他绑到你面前让他向你认错,好不好?” 祁旗佯装严肃地指着地上的石头,“说!为什么不理我宝贝,跟我长得像,就应该有供着我宝贝的自觉。” 林资被祁旗羞得脸红,气得打他。 “我哪里要你那么做了” 只是那个国师跟祁旗长得太像了,像到他以为祁旗故意换了身衣服装不认识他。 说不出来当时什么感觉。 很难受,难受到林资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林资被搞怪装样的祁旗哄好了。 祁旗从怀里拿出一只簪子,放在手心让林资看,“在皇后那里要的。” 林资奇怪,“为什么朝皇后要?” 祁旗给林资戴上,有理有据道:“我妈给她侄子一根簪子,我不能让她白占便宜,向他要了根比我妈送舒箐图更贵的,送给我的宝贝。” 林资弯了弯眼睛,“可是你妈给舒箐图的那根,也被你抢了。” 林资习惯跟祁旗叫“妈”了。 祁旗无所谓,高挺的鼻骨抵了抵林资软嫩嫩的脸蛋,“那这就是双喜临门?” 林资笑,“也不是这么用的。” 随便他怎么用,林资高兴就好。 祁旗从自己怀里又掏出一个布帕,显然是包裹着什么东西。 “蔓越莓,古代我头一次见,现代做成蔓越莓干是甜的”,祁旗捻起一粒喂给林资,“尝一尝酸不酸,酸的话,我制成蔓越莓干再让你吃。” 林资启唇吃了一颗。 林资嚼了几下,果汁爆在味蕾,浸润着林资哭得有些干的喉咙。 “酸不酸?”祁旗抬抬手,指腹抹去林资唇角的汁液。 林资翘起眼尾,笑盈盈道:“甜的。” 祁旗不信,浆果植物他就没听说过什么是甜的。 “那你怎么不说是甜哒?”祁旗非要揪着林资平时惯用的甜腻腻尾音说事,好像抓到林资撒谎的小辫子般。 林资也不生气,眨了眨清润润的乌眸,重新道:“甜哒” 没有加工处理过的蔓越莓甜不甜,祁旗不知道。 但是他自己快要被林资甜化了。 祁旗挑眉,“真的?我不信,你让我尝尝。” 祁旗去亲林资,林资被祁旗闹得不让亲,祁旗最后只是舔了几口林资的唇瓣。 祁旗被酸得直皱眉,“小骗子。” 林资直乐,笑咪咪道:“我觉得甜嘛。” 祁旗还是不信,只觉得林资认为他处理蔓越莓太麻烦不让他做,所以说是甜的。 “乖宝宝。” 祁旗蹭了蹭林资的脸蛋,“过几天父皇要去围猎,我带上宝宝好不好?” 祁旗实在没法放心林资一个人离开他的视线,尤其是经过今天晚上的事。 林资不太在意地点点头。 祁旗低头去看怀里不安分娇娇宝又在鼓捣什么。 香囊祁旗一般是不戴的,要不是必须戴玉佩,祁旗真是想身上什么都不戴。 但是林资戴。 林资戴,祁旗就对这种可爱的小物件没了分寸。 然而这种可爱的小装饰似乎还能更可爱。 因为林资把祁旗今天在御花园给他摘的花朵们完整地放在香囊里保存着。 祁旗猝不及防,心尖儿都抖了抖。 说不清。 只是快得像是电流,从心头划过,飞速地钻入,充盈整个心房。 祁旗喜欢林资,不要求什么回报的。 但是林资珍视他送的礼物的小举动,也祁旗灵魂剧烈颤动起来。 是被心上人珍重的感觉。 祁旗慢慢笑了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与平时毫无二般,不至于显得丢人,“宝宝,要做什么?” 林资从香囊掏出一朵花,别在祁旗发间。 “谢谢祁旗保护我。” 祁旗兀地愣了下,然后紧紧抱住林资。 他很想说,宝宝,这是他应该做的,不需要道谢。 但是他又真的很需要林资这声谢谢,让他知道他在林资眼里不是个吓人的疯子,而是正常的保护他的爱人的人。 第139章 恶人夫夫苟命日常 林资是走不了了,祁旗问他要抱还是要背。 林资要扶。 祁旗残忍地拒绝了他,并让他乖点。 于是林资乖乖伏在祁旗的背上,后知后觉问道:“太子旁边那个人是什么人?你打了他,不会有事吧。” 林资并不认识柳止渊。 他以为柳止渊是太子身边近侍或近卫,现在想想柳止渊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宫中内侍的衣服也没有金鳞甲。 “小太监”,祁旗随口道。 欺软怕硬没种的东西可不就是太监? 宫里的太监是被阉,他是自阉。 祁旗被自己脑补的对比逗乐了瞬。 祁旗偏头贴了贴林资挨着自己的脸蛋,“我妈是宠妃,我的小妾进了皇家玉碟,两个大人物护着我,哪里能有事?” 林资被祁旗逗笑了,仪贵妃是宠妃没错,可他算什么能护着祁旗的大人物。 他能进皇家玉碟还是祁旗操作的。 林资在祁旗耳边小小声嗔骂道:“厚脸皮。” 祁旗知道林资在想什么。 林资怕他为了给林资出气惹到不该惹的麻烦。 毕竟他只是个混日子的纨绔王爷。 就连林资离开前对祁珏说的那一番话,都是林资在撇清他。 林资不想因为自己的无意被祁珏误会,被祁珏借由头发作他。 “不厚”,祁旗嬉笑着,“我脸皮可薄了,宝贝儿主动亲亲我,我的脸就会瞬间变成红柿子。” 林资不动祁旗口中的红柿子是个什么东西,大抵是个红色的物件。 祁旗吹嘘自己容易脸红。 林资要是信了祁旗话,他就该不知道自己以往是怎么被祁旗亲到脸红的了。 林资红着脸对祁旗耳边小小“呸”了声,“不要脸。” 祁旗见林资有心力跟他拌嘴,也知道林资没什么事了,轻轻笑了下。 祁旗故意颠了颠背上的林资,“心肝儿不试试怎么能说老公不要脸,你这样污蔑老公,老公会很伤心的” 祁旗没头没脑没逻辑的话说了一堆,没想真的做什么,只是逗林资开心。 林资确实被祁旗逗笑了。 祁旗很容易能让林资开心起来。 林资也很容易被祁旗哄高兴。 林资亲了亲祁旗的耳骨,制止了祁旗喋喋不休的话。 嬉皮笑脸说着玩笑话的祁旗一下子卡了壳。 祁旗话多,没了祁旗胡言乱语,气氛静谧着沉到底。 林资清润的乌眸闪过丝难为情,又佯装不在意板起脸,用最严肃正经的语气问,“你不是说你脸皮薄?” 不要祁旗让他主动亲,怎么亲了又不说话。 林资抓着祁旗肩膀的秀美手指微微用力,粉润的指尖被逼得泛白,难得生出尴尬。 他不应该亲祁旗的。 好像太亲昵、太自然,像是夫妻间撒娇逗趣。 祁旗听出林资在问他为什么不脸红。 祁旗这时也痛恨自己脸皮为什么这么厚,爱意的羞涩都透不出来,让心上人不能够清清楚楚看个明白。 “我也不知道”,祁旗迟缓地眨了眨眼睛,低语道:“但是林资,我爱你。” 林资看不见他的爱的话。 祁旗想,他应该亲口告诉林资。 这个时候失神的人反而变成林资。 林资慢慢趴回祁旗的肩膀上,什么话都没说,安静地像是没听到祁旗话,只是默默搂紧祁旗的脖颈。 祁旗勾着林资的腿弯,仰头看了眼夜空璀璨的星辰,走在星光铺就的青石板,发间别着稍稍流失水分却依旧鲜妍的花,背着他别扭的小爱人回家。 皇上的寿宴少个纨绔王爷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皇上也只是问了两句仪贵妃,关切甚至没有对身旁的国师多。 “国师为何现在才来?”皇上拂手,让身旁的内侍给姗姗来迟的国师斟酒。 国师隐在纱帐中,微微抬杯朝上首的天子示意,一饮而尽,“被酒水打湿衣袍,换了身。” 皇上没有多问,提及别的,“旗儿有意扶他的妾室为正,国师以为如何?” 国师把空酒杯放回桌上,“三皇子的心思臣无法揣测。” 一句空话。 皇上并不想听这种。 国师也知道。 心照不宣的恭维过后,国师话音一转,“只是,轻易罢休舒家嫡子,三皇子恐伤龙气。” 意思是,不看好。 龙气最盛当属禹朝天子,其次为太子,再其次是各位龙子龙孙。 天家儿孙的气运,竟然被一介臣子左右。 皇上浑浊的眼球转动几许,“朕知晓了,那便让旗儿只抬他个侧妃算了。” 国师自然不会对皇上的决定有所置喙,拱手恭谨道:“圣上英明。” 皇上只道:“这次围猎,国师也一同去吧。” 国师再次应是。 皇上身体已逾不惑,年少跟随先皇征战又落下不少暗疾,寿宴进行一半就离席了。 剩下的便由皇后主持。 仪贵妃乐得清闲自在,“旗儿带林资走的?” 仪贵妃身边的良嬷嬷颔首,“姑娘,小主子行事越来越狂悖,便是寻常人家父亲寿宴断然没有亲子不到席的说法。” 仪贵妃不在意摆手,“寿礼,旗儿不是早早送了上去,来不来有什么要紧。” 良嬷嬷不懂,“不孝可是大罪。” 仪贵妃淡淡扫过底下同朝臣觥筹交错的俊雅太子,“总不比谋逆。” 被朝臣奉承围绕的太子占尽了风头。 让皇上看着自己亲子被朝臣这样阿谀,祁旗还不如不来,省得让他的父皇看着糟心。 皇位是太子囊中之物没错。 可现在还没到手呢,也不装装样。 都说太子聪慧良善,仪贵妃瞅着太子还没自家傻儿子有脑子。 “心意到了就行了”,仪贵妃不太在意祁旗在皇上面前献什么脸,无功无过就是好。 仪贵妃轻抬下颌,“将这盘糕点送予国师。” 良嬷嬷应了声是,亲自送了过去,片刻就回来了。 仪贵妃也不愿多待,让良嬷嬷扶她回宫。 “嬷嬷”,仪贵妃回头看了眼纱帐内正在尝她赏赐糕点的国师,消消一眼便收回,“本宫总觉得他跟旗儿很像。” 仪贵妃按了按心口,失笑,“大概是年纪相仿吧。” 毕竟祁旗最近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之外,与之前别无二般。 她还没有老糊涂但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 仪贵妃回宫就歇下了,派良嬷嬷将几箱赏赐之物送到享云王府。 收礼物是幸事,林资眼见着仪贵妃这么大手笔,总觉得惴惴不安。 转天祸事就应验了。 皇上下旨斥责三皇子荒享误事,不忠不孝,让他禁足王府反思己过。 眼见林资愣了愣神,马上撇起嘴又要哭,祁旗连忙把林资抱到书房。 “心肝儿,你先别哭”,祁旗富有仪式感地掏出一个锦盒放到林资手心,“先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什么礼物都抵消不了林资伤心。 林资吸吸鼻子,“我说不要走不要走,你非说没事非要走。” 现在好了,直接下旨降罪。 林资冷不丁想到,“那个人是不是不是小太监啊,因为你打了他,皇上故意惩治你。” 林资还记得祁旗打人的时候,太子从旁边焦急的神色。 祁旗连忙哄着林资亲了好几口。 这哪里是降罪,分明是开脱。 无故打伤柳家嫡次子,皇上要不是让他禁足七日,怕又不知道被朝臣上书成什么样。 天子寿宴不到,皇上已经斥责过祁旗不忠不孝。 朝臣若是因为别的再次上谏,明摆着说皇上处理不公,没人敢明晃晃打皇上的脸。 祁旗这次顶多坏名声上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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