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看向角落里的白明远,他站起来用力鼓掌。 散会后,他在礼堂门口拦住我,从兜里掏出个小盒子:“红豆,嫁给我吧。” 盒子里是枚金戒指。 路过的同学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我笑着点点头,伸出了左手,“好,给我戴上吧。” 他兴奋地说,“咱们明天就回家见你娘,然后去领证!” 火车驶入县城站台时,我贴着车窗张望。 母亲和大哥站在月台上,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娘!哥!” 我拎着行李冲下车,母亲一把抱住我。 “瘦了……” 她摸着我的脸,心疼地问:“学校伙食不好?” 白明远提着两个大箱子跟过来,腼腆地喊了声:“阿姨好,大哥好。” 母亲愣了下,看看他又看看我:“这位是?” “我对象。” 我挽住白明远的胳膊,“我们准备结婚了。” 大哥一拳捶在白明远肩上:“好小子!有眼光!” 回家的路上,街坊邻居纷纷探头。 王婶挎着菜篮子拦住我们:“红豆回来啦?听说当上工程师了?” “嗯,在钢厂工作。” “哎哟,了不得!” 她打量着白明远,“这你男人?长得真俊!” 白明远耳根通红,我笑着捏了捏他的手。 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饭桌上摆满了我爱吃的菜。 母亲一个劲儿给白明远夹菜:“多吃点,城里人吃不惯我们乡下饭吧?” “阿姨做的饭香。” 白明远扒了一大口,“比我娘做的好吃。” 母亲乐得合不拢嘴。 大哥开了瓶白酒:“妹夫,喝点?” “哥!” 我瞪他一眼,“明远不会喝酒。” 白明远接过酒杯,“没事,今天高兴。” 三杯下肚,他的话匣子打开了,滔滔不绝讲我在学校的优秀表现。 母亲听得直抹眼泪:“我闺女真有出息……” 第二天一早,县钢厂派车来接我们。 厂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握着我的手直晃:“赵工程师,可把您盼来了!” 厂区比我想象的破旧,高炉冒着黑烟,工人们穿着打补丁的工作服。 参观完车间,厂长搓着手问:“您看这技术改造…” “需要全面升级。” 我指着老旧的轧机,“这个月就打报告申请新设备。” 白明远蹲下来检查电路:“配电系统也得改造,太危险了。” 工人们围在旁边窃窃私语:“这么年轻的工程师……还是个女的……” 我拿起扳手,三下五除二拆开了一台故障电机:“轴承磨损,换新的就行。” 人群里发出惊叹声。 一个老师傅竖起了大拇指:“有真本事!” 第二天去民政局领证,工作人员是个烫着卷发的大姐。 她看看我又看看白明远:“姑娘,考虑清楚了?” “特别清楚。” 钢印“咔嚓”落下,我和白明远正式成为夫妻。 走出民政局,他傻笑着把结婚证看了又看。 “别看了!” 我抢过来塞进包里,“赶紧回厂里,下午还要调试新设备。” “遵命,赵工程师!” 钢厂招工考试那天,我在考场外维持秩序。 队伍排得老长,几个梳着大辫子的姑娘紧张地翻着复习资料。 “红豆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转头看见小杨,当年农机厂的学徒工,现在出落成大姑娘了。 “你也来考试?” 我帮她整理了下衣领。 “嗯!” 她眼睛亮晶晶的,“你可是我的榜样!” 正说着,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张娟挤到最前面,手里挥舞着一张纸:“凭什么不让我报名?” 负责登记的刘干事推了推眼镜:“张娟同志,你不符合条件。第一条就写着,作风正派……” “我哪不正派了?” 张娟大叫,“赵红豆都能当工程师,我凭什么不能考试?”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我。 我平静地看着她:“公事公办吧。” 她气得浑身发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砸向我:“贱人!” 布包散开,里面掉出一堆药片。 刘干事捡起来一看:“避孕药?张娟,你不是守寡吗?”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张娟慌慌张张去捡,被看热闹的工友团团围住。 “哟,守寡还吃这个?” “肯定是跟野男人鬼混!” 我示意保安维持秩序,转身进了考场。 身后传来张娟的哭骂声:“都是赵红豆害的!赵红豆!你不得好死!” 下午阅卷时,小杨的成绩让我眼前一亮,理论满分,实操稍弱,但总体排第三。 “录取!” 我在她名字旁画了个红圈。 下班路上,白明远突然拉住我:“看那边。” 厂区废料堆旁,王学军和张娟正在吵架。 张娟又哭又闹,王学军扬手就是一耳光。 “要管吗?”白明远皱眉。 “不用。” 我转身走向自行车棚,“自作自受。” 一个月后,小杨来办公室送文件时神秘兮兮地说:“红豆姐,听说王学军去省城打工了,张娟和杨小凤打得更凶了。” 我签完字递还给她:“好好工作,少打听闲事。” 回家的路上,白明远买了两个烤红薯。 我们边走边吃,迎面碰上母亲和张婶。 “红豆!” 母亲急匆匆拉住我,“王学军他娘死了!” 红薯差点噎住我:“怎么回事?” 张婶抢着说:“昨儿夜里死的,说是煤炉子没封好,中了炭气。张娟跑去找杨小凤算账,说她没照顾好婆婆,两人打得头破血流!” “现在人呢?”白明远问。 “杨小凤回娘家了,张娟在卫生院躺着呢。” 母亲叹气:“造孽啊……” 我去供销社买了沓黄纸,让白明远陪我去了趟王家。 破败的小院里搭着灵棚,王学军跪在棺材前烧纸,背影佝偻得像个小老头。 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是我们后,眼里满是不耐烦:“你们来干什么?” “送送老人家。” 我把黄纸递了过去。 他愣了半天才接过去,哽咽道:“红豆……我后悔啊……” 我没说话,上了炷香就走了。 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白明远握紧我的手:“难受了?” 我摇摇头,“就是觉得……人在做,天在看。” 第二天钢厂开大会,宣布我升任技术科科长。 散会后,厂长悄悄告诉我:“省里拨了专款,要扩建钢厂,你负责新车间建设。” 我翻开规划图,一片崭新的厂区跃然纸上。 “保证完成任务。” 钢厂扩建工程开工那天,县领导都来了。 台下黑压压站满了工人,小杨举着相机冲我直招手。 “下面请技术科赵科长讲话!” 我接过话筒,看着眼前一张张期待的脸,笑着说:“新车间将采用国内最先进的连铸技术,投产后产能翻两番!” 掌声雷动。 仪式结束后,白明远在树荫下等我,手里还拿着两支红糖冰棍。 我们沿着赵荫道慢慢走,路过新开的幼儿园,孩子们正在院子里做游戏。 我突然说,“咱们也要个孩子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像个傻子:“真的?你想好了?” “嗯。” 我笑了笑,“生个闺女,教她读书明理,绝不走我的老路。” 他一把抱起我转了个圈,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半年后,钢厂新车间试产成功。 庆功宴上,县长亲自给我敬酒:“赵科长,省里要调你去钢铁研究院了!” 全场哗然。 搬家那天,全厂工人都来送行。 白明远握着我的手:“紧张吗?” 我摇了摇头:“不紧张,是新的开始呀。” 省城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研究院给我分了套两居室,白明远也在机械厂找到了工作。 元旦那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白明远高兴得满屋子转圈,蹲下来贴着我的肚子傻笑:“闺女,爸爸给你买糖吃!” “万一是儿子呢?” “那就教他疼媳妇儿!” 开春后,我收到了小杨的来信。 信上说王学军犯了事在劳改农场生了重病,保外就医了。 张娟跟了个货郎跑了,杨小凤把孩子扔给王家亲戚,自己去了南方。 我把信折好收进抽屉,继续写我的科研报告。 窗外,梧桐树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预产期前一周,母亲从县城赶来照顾我。 阵痛来得突然。 半夜两点,我推醒白明远:“可能要生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裤子,结果把两条腿塞进同一条裤管里,摔了个大马趴。 母亲闻声赶来,又好气又好笑:“姑爷别慌,头胎没那么快!” 医院走廊里,白明远来回踱步,把地板都快磨出坑来。 清晨六点,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了寂静。 “恭喜,是个女娃娃!” 护士笑呵呵地抱着襁褓出来。 白明远只看了一眼就哭了:“像你……真俊……” 闺女上小学那年,我带队去德国考察。 在法兰克福的钢铁厂里,金发碧眼的工程师听说我来自中国,惊讶地瞪大眼睛:“女士也能搞冶金?” 我调试着新设备,头也不抬:“在中国,女人能顶半边天。” 回国那天,白明远带着闺女来接机。 小丫头举着纸花蹦蹦跳跳:“娘娘!我数学考了满分!” 我蹲下来亲了她一口:“真棒!比你爸强。” 白明远委屈地撇嘴:“我当年物理也不差好吧?” 闺女十二岁那年,我带她回了趟老家。 县钢厂已经扩建了三倍,高耸的烟囱冒着白烟。 厂长换成了小杨,她拉着闺女的手直夸:“真俊!跟你娘当年一样俊!” 我们去了趟村里。 老宅还在,母亲坐在枣树下乘凉,头发全白了。 闺女甜甜地喊“姥姥”,乐得母亲直往她手里塞红枣。 “娘,王学军后来怎么样了?”我随口问道。 母亲摇摇头:“死了。从劳改农场回来没两年,喝醉酒掉河里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去灶台烧水。 闺女跟进来帮忙,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娘娘,姥姥说的王学军是谁啊?” 我摸了摸她的头,“不重要的人。”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转眼间,闺女的高考成绩放榜了。 闺女考上了北大,白明远喝得酩酊大醉,抱着相册又哭又笑:“我闺女有出息!真厉害!” 我踹了他一脚:“谁当年说女生学不好理科的?” 他抱着我的腿耍赖:“我错了……我媳妇最厉害……” 闺女博士毕业选择回国任教时,我和白明远已经退休了。 她在大学旁边买了套房,非要接我们一起住。 我收拾着行李箱,“不行!我和你爸报了老年大学,下礼拜开课了。” 她哭笑不得:“娘,您都六十五了!” “活到老学到老。” 我戴上老花镜,继续写我的冶金史讲义。 八十岁生日那天,全家人聚在院子里烧烤。 闺女已经是系主任,她带的几个研究生围着叫我师奶奶。 小曾孙女在草地上跌跌撞撞地跑,白明远拄着拐杖在后面追:“慢点……别摔着……” 我坐在藤椅上看他们闹。 闺女端着蛋糕过来:“娘,许个愿吧。” 烛光摇曳中,我缓缓地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突然看见院门外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是年轻的自己,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衫,怯生生地往院里张望。 我冲她笑了笑,举起酒杯。 “娘?跟谁喝酒呢?” 闺女疑惑地回头。 “一个老朋友。” 我放下杯子,“来,切蛋糕。”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相册。 白明远打着呼噜,一只手还紧紧攥着我的手。 窗外月光如水,树影婆娑。 床头柜上摆着明天的行程表:上午去钢铁学院讲座,下午参加新书签售。 闺女在下面用红笔标注:不许超时!注意休息! 我笑着合上了相册,关掉台灯。 朦胧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早晨。 王学军搂着张娟说要离婚,而我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转身走向卫生院…… 如果人生重来,我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真好。 这一世,我没有辜负自己。 男友侵犯妹妹时,我躲在隔壁偷偷录音 ----------------- 故事会_平台:刚刚好故事会 ----------------- 重生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男友身上藏了窃听器...... 上一世,妹妹顾晓月在高考前夜约我去酒吧,说要让我陪她放松一下。 但当我到酒吧时,妹妹却哭着指控我找人强暴了她。 而侵犯她的竟是我的男友林浩。 我想要解释,林浩却在众人面前“自首”,说是我指使他干的,因为我嫉妒妹妹学习好。 我被千夫所指,最终含冤入狱,失去一切,在无尽的绝望与痛苦中抑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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