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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就是十套衣裳也该换好了!”段严玉背着手,蹙眉朝后瞥了一眼,显然等得不耐烦了,“莫不成还要我给他作首催妆诗?” 段严玉刚说完这句就反应过来,立刻知道失了言,尴尬闭了嘴。 那老管家却嘿嘿笑了两声,惹得段严玉瞪他好几眼也没有收敛,他还说道:“王爷再等等吧。七殿下这身子骨……听说昨夜又咳了一回,小春生半夜起来熬药,折腾了好一阵才又睡下呢。如今入宫赴宴,也不知那身子能不能熬得住。” 听此,段严玉有些皱眉,眉宇间紧紧拧着,双眼寂静如深潭。 正说着,段严玉忽然听到由远递进一连串破碎的咳嗽声,再抬头循声看去,正好看见谢缓缓步走了过来。 申时末,但冬日天黑得早,这时候已经是一片黑沉沉,府中上下已明燃灯烛。 还在下雪,谢缓撑着一把素白的油纸伞走过来。 那伞打得有些低,段严玉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从大氅里伸出的白皙瘦削的手指紧紧握住纸伞。风雪无情,飞卷着袭他满身,白茸茸沾在黑氅镶边的厚实狐毛上,如撒落的糖霜。 谢缓走近,冲段严玉抬了抬沉重的眼皮,风雪压他眉梢,但谢缓仍旧直直看着他。 “抱歉了,起得迟了些,耽误王爷进宫了。” 段严玉没说话,只大步走了过去,大手一伸按在谢缓的额头上。 可幸,没有发烧。 段严玉这才松了一口气,但眉间的褶皱还是没有松开,他说道:“实在不行就不去了,陛下那边我自有说辞。” 谢缓却摇了摇头,抬头对着段严玉淡淡一笑,“要去的。” 他未说缘由,但十分坚持。 段严玉自拗不过他,板着脸扶谢缓上了辇车。 酉时二刻,摄政王的辇车入了宫门,谢缓裹了裹大氅,偏着头朝外看,寒风吹得柔软狐毛轻轻扫过他微微发白的脸颊。辇车由十六人挽拉,左右两侧还有宫人躬身提着精致漂亮的琉璃宫灯,一路安静。 皇宫自是巍峨肃穆,重宇别院静静矗立在大雪中,仰头可见五脊六兽趴在檐上,再往下看又是吊挂的青铜风铎,在黑夜中振响铃声。 谢缓看了一阵,良久才低声说道:“也是托了王爷的福,让我也有幸能坐辇车进宫。” 段严玉瞪他一眼,直接倾身凑了过去,越过谢缓的身子靠近琉璃窗,“哗”一声重重扯上帘子,末了还没好气说道:“嫌命太长了?还敢掀了帘子吹风。” 谢缓笑了笑,默默收回手,老老实实坐在辇车内。 这辇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坐一个人是极宽敞的,可坐两个人就显得逼仄了些。二人挤在车内,腿挨着腿,肩膀挨着肩膀,稍有个小颠簸就晃得更近了。 段严玉刚要开口让挽拉辇车的宫人动作稳点儿,少些颠簸。 还来不及说话,也不知底下宫人出了什么差错,竟晃得辇车左右摆了摆。谢缓半边身子跌进段严玉怀里,脑袋撞到他的胸膛上,段严玉也条件反射般拥住他的肩膀,扶着人稳了稳。 二人贴得很近,近得谢缓能清晰听见段严玉胸腔内有节奏的心跳声。 此时,辇车停了下来,有一个宫人快速走了前去,扑通跪倒在地上,惊慌失措道:“王爷恕罪!” 段严玉扶在谢缓肩头的手似粘了胶,放那儿就不动了,他倨傲地抬了抬下巴,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那宫人兢兢战战说道:“回王爷的话,铺地的青石砖开了裂,奴才没瞧见踩了进去,这才滑了脚!” 段严玉沉默片刻,随即皱眉喝道,“营缮司是干什么吃的?外邦使臣来朝,是要他们也看看我大祁皇宫连这些琐事都管不好吗?!” 那宫人哆嗦着身体,额头磕在地上,不敢说话也不敢起身。 段严玉抬了抬手,又道:“行了,起来吧。先入庆仪殿,再派个人知会营缮司,将宫中里里外外查检一番,万不可出纰漏。” 宫人这才提着袍角爬了起来,又继续往前走。 到了庆仪殿,立刻有宫人搬了车凳横在辇车前,扶段严玉和谢缓下了车。 谢缓拥着墨黑氅衣,环顾一圈,可见殿宇巍巍,飞檐连亘,碧瓦朱墙。有些墙上还绘着壁画,幅幅都是浮翠流丹,画上桂殿兰宫俱都庄严富丽,色彩绚丽辉煌,美不胜收。 谢缓微微笑着,他忽然扭头看向段严玉,低声说道:“这庆仪殿我也来过,可惜没从正殿宫门进去。” 段严玉下意识想问为什么,可很快又反应过来。 谢缓以质子入祁,身份尴尬,他初入京时受了不少冷待白眼,这不许从正门入殿大概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项。 段严玉想了想,说道:“从正门进也没什么意思。刚踏进去就有许多人盯着你看,也是怪不自在的。” 谢缓笑得咳了起来,他捂了捂唇,良久才说道:“王爷真会开玩笑。他们盯着您,可不是因为您从正门进,而是因为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二人并肩入了庆仪殿,果然又听得内监一声一声高呼,“摄政王到!” 入了殿,已落座的大臣、侯伯们纷纷站了起来,跪的跪,拜的拜。 谢缓的目光微微放空,他沉默片刻才笑道:“这也是托王爷的福。彼时我也是他们其中一员,哪能像现在这样与王爷一起入殿,受人跪拜。不过话说回来,我与王爷也是在庆仪殿上相识的。” 段严玉轻咳一声,他敷衍地抬了抬头,示意众人起身,随后扯着谢缓入了座。 两人刚刚坐下,段严玉又动作飞快端过一盘食案上的八珍糕放到谢缓跟前,催促道:“尝尝看。” 可堵住你的嘴吧!再说下去就要说到二人初见时,自己非要谢缓穿罗裙跳舞的事儿了! 段严玉心虚,很心虚。 谢缓低笑了一声,果真不再说话,只捏着一块八珍糕放进嘴中,细细咀嚼着。他吃一口糕点,再佐一口茶水,眼睛还直直看着段严玉,眸光温和如水,却看得段严玉发毛。 段严玉又咳了两声,总觉得眼前这人完全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再次心虚地移开视线。 谢缓勾了勾嘴唇,笑道:“王爷也病了?缓带了药,要不要用一粒?” 说罢,他还晃了晃挂在腰上的玉瓶,那里头正装着慈小冰配给他的药丸。 段严玉更心虚,却不敢继续假装咳嗽了。 他清了清嗓子,外厉内荏地瞪了谢缓一眼,训斥道:“闭嘴!” 谢缓微耸了耸肩,不再开口。 夜宴开始,众人都到齐了,皇帝扶着太后也姗姗来迟。 众人跪伏在地上,山呼。 “众卿平身。” 皇帝先将太后扶到凤位上坐下,过后才转身看向跪倒的众人,单手略抬。 皇帝刚说完这句就看见站在一起的段严玉和谢缓,他笑了笑,尤其在瞧见裹在谢缓肩上的大氅时笑意更深了。 谢缓落座抬头,他看向端坐在凤位上的太后,大祁最高贵的女人。 太后一袭宝蓝色华服,珠翠翟冠在身,不笑时是极威严的。 她两只手交叠放在膝上,放眼在席上扫了一圈,最后问道:“素和王女可在?” 素和都兰,傩乌遣出和亲的王女。 话音刚落下,座中立刻站起一位妙龄女子。 素和都兰仍旧穿着傩乌的服饰,只是比起在青羊城相见时换了个颜色。 那是一身松石绿,衣襟绣扣,头戴镶宝石珍珠的高帽,满头长发编成许多细小的辫子,有十数根松石绿和朱红相间的珠子流苏从高帽垂下,分挂左右两边。 此女生得极漂亮,眉眼间尽是张扬明艳,眼睛深邃,眸色浅如琉璃。 她抬手扶胸行了一礼,从容得体道:“傩乌素和都兰,见过陛下、太后。” 皇帝对此女无甚兴趣,太后却偏头看了素和都兰好一会儿,最后浅笑着说道:“极好,看来傩乌出美人啊。” 说罢,她又扭头看向皇帝,继续笑着说:“陛下已过及冠之年,如今后宫虚空,是该迎新人入宫了。” 皇帝侧头看去,对着母亲恭敬道:“全凭母后做主。” 太后点点头,又说道:“甚好。不如等明年开了春,寻个好日子选秀吧。” 皇帝还是那句“全凭母后做主”,除此外再没有多的,连目光都没有朝着素和都兰望去一眼。 母子两个说了几句话,太后像是才想起殿中的素和都兰,她扶了扶额头,一脸惊醒的表情。 她朝素和都兰抬了抬手,说道:“王女快请起!瞧哀家这记性,光顾着和皇帝说话,都忘了你还跪在地上了。快起来吧。” 说罢,她又伸手在华鬓上抚摸两下,最后抽出一根不太起眼的金钗,转手将其递给随侍身侧的女官。 “此钗是哀家未出嫁时娘家添置的,就送给王女做个见面礼。银珠,拿下去吧。” 女官福了福身,接过金钗走下玉阶,将其亲手交给素和都兰。 席宴开始,随着皇帝一声命下,所有人都动起筷子,席上一番觥筹交错。 谢缓夹了一块鱼肉,还未吃,只悄悄偏头朝后看,寻了好一会儿才寻到大招使团的位置。 相里云坐在座上,身旁跪坐着相里嬅。相里云正偏着头同相里嬅说些什么,瞧着脸色不太好看,而相里嬅垂着脑袋,谢缓看了好一会儿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这是澧州进贡的鲥鱼,其味鲜美,你试试看。” 身旁的段严玉突然说了话,惊得谢缓扭头看他。 自己的玉碗中本就放着一块鱼肉,而段严玉执公筷又夹了一块过来,选的还是鱼腹最嫩的肉。 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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