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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 段严玉眉头紧锁,立即又问:“霍善史?他怎么还在萍上兰舟?不是早吩咐驱散萍上兰舟和金银台的人吗?” 段严玉前些日子忙着河道清淤,这两天连日大雨,他没有出门,只和谢缓在屋中商量运河开凿的细节,倒是把靖安侯世子的事儿给忘了。 全千秋叹气两声,气得拿右拳头砸左掌心,没好气地说道:“说起来真是他活该!七殿下还亲自去劝他,可他就是不肯走!昨天安排了工人加固堤坝,他还嫌吵,说是打扰了他看舞听曲儿,把工人们全撵走了!您说说,他不死谁死!” 话是如此。可霍善史是霍驰的长子,他若死在小雎河上,只怕霍驰对运河一事更要阻拦了。 段严玉揉了揉眉心,缓了片刻又问:“除萍上兰舟外,可还有人员伤亡?可有毁林毁地,冲毁房屋?” 听到这儿,谢缓放下了手中茶杯,起身也走了过去。 此是不幸中的万幸,全千秋松一口气又答道:“幸好了。这金银台地方偏,附近没有村舍,原有果林也被伐尽。再加上这两日正加修堤坝,是围了河不许人靠近的,所以大水只是冲毁了画舫和金银台。” 听到这话段严玉才松了一口气。这霍善史自己找死,活不成也不可惜,只是…… 见他皱眉,谢缓瞥去一眼,问道:“王爷可是担心靖安侯发难?” 段严玉轻咳了一声,挺直脊背答道:“本王会怕他?是霍善史自寻死路,又不是本王将人丢进河里淹死的。” 谢缓听了还点点头,顺着说道:“正是这理儿。” “其实王爷也不用着急,那位靖安侯恐怕比您更着急呢。” 段严玉闻声转头看他,再细细一想,立刻明白了。 只全千秋是个二愣子,他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傻模样,呆兮兮问道,“啥?靖安侯正伤心吧?哪还有空着急?” 段严玉轻瞥他一眼,说道:“小雎河河堤以次等石料滥竽充数,且不论靖安侯到底知不知情,只这荆台是他的地界,如今石堤被大水冲毁,他不急谁急?” 也是他刚才焦躁了,没有立刻想到这一层。 全千秋恍然大悟,立刻说道:“那这次可得让靖安侯脱层皮!这堤坝重建可都得他出钱!户部拨开咱的钱本就不足,能捞一点儿是一点儿啊!” 谢缓微点头,顺着往下说了一句,“金银台已毁,还能借此还林于民。” “古有言‘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①,伐木建院本就愚蠢。” 全千秋这武夫听不懂,他一头雾水地跟着点头,最后重重吐出两个字,“愚蠢!” 段严玉:“……” 段严玉白他一眼,然后半笑不笑地说道:“去取身茅蒲袯襫。怎么也是死了亲儿子,本王该去安慰安慰侯爷。” 全千秋:“是!” 没一会儿,二人披戴着蓑笠出了门。(F)(N) 谢缓站在廊下看着两人走远,好一会儿他才自言自语般悠悠说了一句,“可不是我杀你,此乃天公助我。” …… 段严玉去安慰了两句,以瓦青石为由,向靖安侯讨了白银三万两。 亲儿子的尸体还没捞出来,霍驰这老东西在岸上气得厥了过去。 说起来,这天公也确实“懂事”,搞了这么一遭后就放了晴,没再连日暴雨了。 这日天气回暖,外面竟亮起了暖黄的太阳,谢缓领着春生出了门,说是出去晒太阳。 近来运河事多,段严玉没功夫管他,也没派人跟着,倒难得得了自由。 谢缓穿一身白底银花的袍子,腰束环带,头发用同色的绸子绑住,竟显出几分清贵。 春生暗自点头,小声嘟囔道:“殿下,咱跟着摄政王也挺好的,包吃包住……还包穿。” 谢缓敲他脑袋,没好气道:“这身衣裳是我熬了三晚给他画了十几张图纸换来的,你以为是那么好得的。” 春生捂着额头嘿嘿笑了好一会儿,又伸手抚摸衣裳,自言自语地嘀咕,“这料子摸起来真好,肯定很贵。” 谢缓微挑眉,下意识抚了抚襟口。 摸起来确实舒服,质地也好。谢缓有皇子之名,也见过不少好东西,只是这些好东西用不到他身上,就如这身云绫锦缎的料子,他是从没穿过的。 谢缓收回心绪,抬头看向街市。 瞧着竟有些冷清,人少,摊贩也少。 谢缓皱了皱眉,下意识掐指算了算,然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偏头看向春生,问道:“今日不是元夕吗?怎么街上空无一人?” 小随从悄悄撇了撇嘴巴,凑近小声说道:“听说是靖安侯不许城中百姓过节。听说靖安世子的尸体还没找到,靖安侯又气又急,下令不许城中挂红过元宵。” 谢缓扬眉,笑道:“好生霸道啊。” 春生也学着他的神态,跟着点头。 “难得有空,本还想着晚上赏一赏花灯呢。”谢缓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还长长叹了一口气,可看他眼睛,又似乎眸带喜色。 春生看不透,只跟着问道:“殿下也喜欢花灯吗?” 谢缓没答,只笑着看他一眼。 春生点了点脑袋,继续说道:“小时候家里穷,就是过节也买不起花灯呢,不过我娘会在过节的时候给我买松子糖!特别好吃!甜丝丝的!” 他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看到春生这模样,谢缓也不禁想起些什么。 他垂着首走了好一会儿,良久才说道:“我小时候和母亲生活。林胡氐没有年节,也不过元宵,那里人的风俗习惯和我们不一样。我那时候特别好奇,所以每年元宵我母亲会自己做花灯,她是特意学来哄我的。” 春生眼睛睁得圆溜,好奇问道:“那肯定特别好看吧!” 谢缓似被他这小模样逗得笑出声,低沉清悦的笑声从唇齿间溢出,响了好一会儿。 许久后他才摇摇头,慢慢说道:“说实话……挺丑的。” “我母亲手艺不好,做菜手艺不好,做灯的手艺也不好。那灯做得歪歪斜斜,不圆也不方,怪模怪样的,只勉强没散架罢了。我幼时吃不惯林胡氐的食物,她也自己做,不是这儿被烫伤,就是那儿被切伤,做出来的东西也只能勉强入口……” 春生静静看着谢缓说话,殿下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可春生总觉得他的眼睛好像很难过。 好一会儿后,春生才干巴巴吐出一句:“殿下和娘娘的感情很好。” 谢缓突然停下脚步,猛然回头看向春生,嘴角笑意讥讽,“你喊她娘娘?” 春生:“……啊?” 谢缓又说:“你喊我殿下,喊她娘娘?” 谢缓仍在笑,嘴角在笑,眼睛也微微弯着,语气平淡缓慢,可春生就是忽地一慌,不知道该答什么了。 “殿、殿下?” 谢缓没说话,也没发怒,他收敛起笑意扭头继续往前走,走了很久,就在春生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忽然又见谢缓掏钱买了两串糖葫芦。 他递了一串给自己,轻轻说道:“街上的摊贩太少,没找着松子糖,凑合吃吧。” 春生:“啊,哦……谢谢殿下。” 谢缓咬了一颗裹满糖浆的红山楂,忽又问道:“春生,你突然提到松子糖,是想你母亲了吗?” 春生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回答。他心里反而嘟囔,觉得这话该问殿下才是,明明他说得更多。 可他总觉得今日的殿下有些怪怪的,不敢多问,而是小声答道,“唔,我很小就被卖掉了,已经记不得娘亲的脸了。” ……脸? 谢缓心口一颤,忽然抬起头环顾了一圈,然后一眼望在遥远的城门上。 那城门很高,哪怕离得有些远谢缓仍能看到。 但记忆里的那道城门更高,她被挂在上面,蓬着头发,也是看不到脸的。 “殿下?” 见谢缓又出神,春生小声喊了一句,皱着眉毛担忧地望着他。 谢缓叹出一口气,回神继续朝前走,边走边说道:“等回了鄢都再给你买松子糖。” 春生并没有惊喜地答应,而是咬着嘴唇担忧地看着谢缓。 谢缓没再说话,一边走一边咬着手里的糖葫芦。等把最后一个糖果子也吃完的时候,他才又停下脚步,站定在一家府门前。 “靖安侯府……殿下!是靖安侯的府邸!” 谢缓瞥一眼挂在门上的白幡和丧灯,虽府门闭阖,但还是依稀能听见里头伤心的哭号声。 里头人哭得哀恸,谢缓却弯了弯唇角,然后缓缓移开视线继续往前走,还说道: “人踏春阳,实在是好时节啊,可喜可贺。” ①:出自《荀子·王制》。其实古代也是有环境保护法的。 提醒一下,全文除主角外没有同性cp了。 评论区看到有磕错的,真不是啊救命,别磕了我害怕……(主要是真情实意地磕,最后发现磕错了还是蛮难受的) 第15章 返程回京 谢缓领着春生在街市上逛了一圈才回了驿馆,瞧他神色,似还颇为愉悦。 靖安侯死了儿子,小雎河堤坝又被冲毁,淹没金银台。段严玉为了这事忙了好几日,次次都是大晚上才回来,如此忙了许久,新加固的堤坝才终于建成,运河的新案也与老工匠们商量过,已经定了下来,只等着开凿相通。 段严玉刚回驿馆就去找了谢缓,谢缓主仆俩对坐在书案前,小随从春生似乎正提笔誊写些什么。 听到段严玉进门的声音,谢缓才抬起头瞥去一眼,淡淡问道:“王爷何时才能学会进屋前要先敲门?” 直接将门推开就往里闯的段严玉停在门口,挑着眉抬起手在半敞的木门上重重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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