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声色地观察她的神色,之后才悠悠说道:“听说你还有个姐姐擅舞,一乐一舞才算相得益彰,只得乐声还是单调了些……也是可惜了。” 金玉奴唇上的笑没有收起,眼神却空洞了一瞬,片刻后她又娇声笑了起来,“奴家的姐姐福薄,没这个缘分伺候公子。” 说罢,她十根玉葱般的纤纤玉指捏上酒杯,亲自送向谢缓。 谢缓没有立刻接,而是说道:“我也是刚来洺城不久,听说你姐妹二人春日里还载客游船,在船头奏乐作舞……这才过了多久?怎就得了病,还早早去了?” 金玉奴本就强压着悲痛,一听谢缓问起更是忍不住,眼泪玉珠般滚了下来。 “公子哪里清楚,哪里是病!我姐姐昨日还好好的呢,是……” 她一时着急多说了几句,缓过神后忙捂了唇,不敢再多言了。 谢缓立刻问:“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金玉奴拿帕子抹着泪,却不敢多说,大招太子是什么身份,哪里是她一个烟花女子能得罪的? 只可怜她姐姐,难道真就这样白死了吗? 思及此,金玉奴朦胧的泪眼里又腾出满是恨意的火,满眼的泪水也不能将其浇灭,那恨意谢缓太熟悉了,曾几何时,他也满眼都是恨。 可光有恨还不够。 谢缓知道自己再问不出多的了,他伸手接过金玉奴递来的酒杯,却没有喝,而是手腕一倾,将杯中的酒全倒在了地上,像是敬给已经死去的人。 他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银两放到桌上,只留下模棱两可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罢,他起身走出房间,离开了柳丝楼。 * 洺城阴了半日,过后又是连日大雨,城中的人又少了许多。 这雨忽停忽来,洺城也总不见个太阳天。这日夜里又下起大雨,风雨如磐,雨声整整响了一夜,吵得谢缓不得安眠。 他次日起来时精神都不太好,眼下泛着乌青,才蔫蔫吃完早饭,萧雁君就寻来了。 是接他去驿馆给相里云看病的。 约莫有个七八日了,谢缓每两天都会往驿馆去一趟,给相里云诊脉开药。 这活儿谢缓也是胡做,开些药不把人吃死就成。偏相里云还莫名其妙地信任他,也可能是他病急乱投医,现在只能指望谢缓的药能让他重振雄风。 风雨未停,但幸好谢缓出门时雨已经小了些,至少撑伞能挡住。 前两日那雨尤其大,谢缓打着一把伞回来仍然被淋湿了衣裳,又是泡热澡又是灌上两碗浓浓的姜茶,这才没让他在这个紧要关头病倒。 进了驿馆,谢缓远远听到一阵琴音,宛转悠扬,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微微一动,进门再看,果然在屋内看到正在弹琴的金玉奴。 谢缓只瞧了一眼就飞快收回视线,而后对着倚在软塌上的相里云恭恭敬敬拜道:“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相里云又喝了酒,他醉醺醺睁开眼看向谢缓,虚手抬了抬,喊道:“郁大夫不用多礼,请起吧。快快快,你赶紧过来给本宫瞧瞧,本宫觉得这几天好了很多,你看看是不是能换药了?” 这位“郁大夫”说过,先开药调养,调养得不错了再换药治。 相里云吃了几天药,竟真的觉得效果不错,人也精神许多。 谢缓其实只是开了些最常见的温阳补肾的药汤,他哪里真会治病?只是这些天常规劝相里云清心寡欲,相里云也难得听话没有胡作非为,自然觉得比前些时候好多了。 相里云大概是真把谢缓当成唯一的希望了,这些天尤其听话,果真没再纵情色欲,就连招了歌姬舞姬都是纯欣赏了。 谢缓上前给相里云把了脉,说道:“殿下的身子养得不错,再喝两天就可以换药了。草民今日回去再多研究研究新药,到时配好了给您带过来。” 相里云听此很是满意,但身体还没有恢复如初,他心里仍然悬着一根针,又半是警告半是诱惑地说道:“本宫的病全系于你一人身上,可千万别让本宫失望啊。若治得好,以后自有荣华富贵等着你,若治不好,你也是知道后果的。可千万不要糊弄本宫。” 谢缓立刻一脸惶恐地跪下,又是急急忙忙地点头,又是拍胸脯保证,连连说肯定治好殿下。 相里云醉得晕乎,他闭眼朝后躺了去,抬起胳膊对着弹琴的金玉奴招了招手。 金玉奴立即停下弹琴的动作,提着裙子小步挪了过去,然后轻轻跪在相里云的脚边,抬手轻轻按揉着他的小腿,力度适中,揉得相里云的神色越发惬意懒绵,闭着眼好像睡熟了过去。 谢缓在桌上收拾自己背来的小药箱,将脉枕收了回去,他一边收拾,一边分出心神将视线放到一旁的相里云和金玉奴身上,悄悄看着。 金玉奴手上动作没停,一边按揉一边悄悄抬头看向闭上眼睛的相里云,柔情媚眼冷了下来。 她渐渐放慢、放轻了动作,可小榻上的相里云毫无反应,仿佛真的睡着了。金玉奴的目光变得冷厉,立即抬手握住一根插在发髻上的雀翎金钗,将其拔了出来,被她暗自磨尖的钗头对准相里云的心脏,抬臂就要刺下去。 而就是这时候,谢缓不知何时到了她背后,抬手攥住了金玉奴猛力朝下刺的手腕。 金玉奴一慌,手上脱力一抖,牢牢握住的金钗松了下去,也幸亏谢缓眼疾手快,忙伸出另一只手将其接住,迅速收进了袖子里。 相里云终于被响动声吵醒,他不耐地睁开眼,皱着眉问:“怎么了?” 谢缓在他睁眼前松开金玉奴的手,之后微微躬着腰,对着相里云说道:“殿下,您养病中还是少喝酒的好,恢复得更快些。” 相里云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又要忌色又要忌酒,苦过当和尚。 但治病是头等大事,相里云只能不耐烦地点头应了,挥着手把屋里的人都赶了出去,自个儿又躺回软塌,扯过绒被睡了过去。 金玉奴慌得很,自她被谢缓拦住刺杀的动作后就在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得了相里云退下的命令后就跟着谢缓一起出去了。 她有些搞不懂,这位郁大夫拦住了她,可又为什么不告发她? 他想干什么? ◇ 第93章 取得信任 金玉奴跟着谢缓一路绕进偏僻的小道,眼瞧着前方没了路谢缓才停下来,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金玉奴。 他说道:“驿馆内全是大招使团的人,你此刻动手,哪怕真的杀了他,你也活不成了。” 金玉奴垂在两侧的手还在止不住地发抖,她抬头认真看向谢缓,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丢在人堆里都再难找出来,看衣着打扮也极其普通,似乎只是一个寻常大夫。但金玉奴对上了他的眼睛,只看了一眼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谢缓没有多说,他垂下头从袖子里摸出那支金色雀翎长钗,钗头是栩栩如生的镂空长羽,钗身偏长,能将一头及腰的长发牢牢挽住,钗头被刻意打磨得尖锐,是一件趁手的好武器。 他将金钗朝前递了递,金玉奴眸中闪过一丝松动,下一刻就滚出泪来,泪如雨落,没一会儿就花了她面上娇艳的妆容。 金玉奴伸出双手将金钗接了过去,紧紧握在手心里,钗头对准颤抖不止的手掌,在手心戳出一个血窟窿才止住发抖。 她呆怔了好久才开口说道:“你为什么帮我?” 虽然阻止了自己刺杀相里太子,可也没有告发她,这应该也算帮了她吧? 谢缓没有回答,只问:“你很想杀他?” 金玉奴低头看着自己渗血的手掌,眼底也泛起了深深的红,好像手心那片血色也渗进了眼睛。 她咬牙切齿道:“是,他害死了我阿姐!我要杀了他!” 她说的不是“想”,而是“要”。 谢缓并不惊讶,他本就想拉拢此女为己用,上次去柳丝楼也有意试探过,只是谢缓并不能确定金玉奴能为了仇恨做到哪一步,故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现在看来,金玉奴是豁出性命也要为姐姐报仇的。 谢缓看向满面仇恨的金玉奴,一字一顿说道:“我与你同愿。” 他清了清嗓子才说话,再出口时声线已经变了些许,清亮柔和了许多。 金玉奴起初并未发觉,只惊讶地提了提嗓音:“……你!” 刚说出一个字金玉奴就住了嘴,下意识抬手捂住嘴唇,只剩两只瞪圆的眼睛惊讶地盯着谢缓,好半天才惊疑不定地试探出口:“是你……是上次到柳丝楼找我的那位公子?” 金玉奴半信半疑开了口。 她自然听出谢缓换了声线,又觉得这声音格外耳熟。 金玉奴伺候过不少客人,但如谢缓上次那样特意寻过来却什么都不做,只询问两句的客人实在少,金玉奴自然记忆犹新。 谢缓轻笑了两声,“金姑娘的记性不错,还能认出我的声音。” 看谢缓的意思,这是承认了。 金玉奴将手中的雀翎金钗插回乌黑如堆云般的发髻,抬手扶正,随后也学着谢缓的模样笑起来,“奴家自幼学丝竹管弦,乐艺甚佳,所以对声音也格外敏感。” 谢缓仍笑,他笑着看向金玉奴,稍稍朝前倾了倾身体,靠近金玉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与金姑娘同愿,不知姑娘可愿相助?” 金玉奴渐渐将脸上的笑意收敛,她认真看向谢缓,语气郑重道:“公子想要我做什么?” 谢缓垂下视线思索片刻,然后问道:“姑娘,楼中可有催情助兴的药?” 金玉奴自然知道相里云的隐疾,她听了谢缓的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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