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春生吓坏了,瘪嘴就开始掉眼泪。 全千秋不忍,扯了扯慈小冰的衣袖,小声嘟囔道:“这就是个小娃子,你吓唬他做什么?” 慈小冰眼里往外蹦的冰渣子不分敌友,立刻瞪眼怼了回去,“你家堂兄堂弟各个舞刀弄枪,死战场上的也不少吧?最小的那个好像和这小鬼差不多大吧?轮得着你同情起大招人来了。” 全千秋一噎,脸色也不好了,不再说话,甩手进了府。 慈小冰冷嗤一声,也紧跟着进去。 还是那胖乎乎的老管家走上前拍了拍春生的肩膀,笑眯眯说道:“小娃,在门口等等吧。” 留下一句话,老管家也转身进了府。 春生抽泣着抹眼泪,然后抱着肩膀蹲在门边,小声嘟囔着:“太欺负人了。” 这时,他还不知道,自个儿得在门口足足等上一整晚。 第5章 同浴湿身 王府仆人早已经备好沐浴的热水,段严玉一路拽着谢缓的手腕,将人拖进浴室。 “殿下不要是服侍本王吗?那今晚就先试试,服侍本王沐浴?” 他说着,松开谢缓的手,然后朝他张开了双臂。 谢缓笑了笑,一时没动。 段严玉又问:“怎么?招帝只教你陪睡?没教你怎么伺候男人?” 谢缓终于是动了,抬脚朝段严玉靠近,伸手从前往后覆上他的腰背。 段严玉是武将,不爱挂那些叮叮当当的环佩玉珏,腰上只束有一条黑金的宽腰封。谢缓低着头,伸手盖了上去,三两下解开那条腰封,然后随手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再继续脱掉段严玉最外层的袍子。 他的身量比段严玉矮了一个头,又因病弱有一副瘦削单薄的身子,贴在段严玉身前,就像一枝刚长成的青嫩的竹子,而段严玉就如一棵苍劲挺拔的松,枝叶蔓开,能将那小竹子整个挡住。 段严玉是故意刁难他的。 他总觉得眼前这位质子一直戴着一副假面具,而那面具上是一张时刻保持温和微笑的脸,假得想要人拿刀把它戳破、划烂。 总想看他的面具破裂,看他笑不出来。 可谢缓就像一个软面团,怎么玩弄揉搓都不会生气动怒,就像现在,仍还挂着笑老老实实替他宽衣,说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儿脾气也没有。 段严玉低头瞥了一眼,正好看见他鬓角渗血的伤疤,和额头的红肿。前者是被霍善史的酒杯砸破的,后者是在他马车上,磕到车座磕肿的。 真是娇气,只磕了一下就肿了。 段严玉胡思乱想一通,直到身上一凉,这位尊贵的摄政王大人才回过神,而他已经被眼前这敌国贼子扒光了。 谢缓眨了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地直视着他赤裸外露的上身,眼睛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先是宽阔厚实的肩背,再到精瘦结实的腰身,肌肉线条流畅,还有背上、肩上、小腹上有不少已经愈合的刀疤、箭伤,颇为显眼地爬在他身上。 他看了好几眼,最后朝段严玉弯唇一笑问道:“王爷,屈尊抬抬腿。” 段严玉瞪他一眼,再低头一看,只见谢缓手里还拽着自己亵裤的裤腰带。 段严玉:“……” “不知廉耻!”段严玉剜他一眼,然后猛地从他手中扯回自己的腰带,跨身直接踩进了浴桶。 谢缓只当听不到,笑着又靠近,还拿着一只木瓢舀水冲洗着段严玉的头发,甚至还问道:“是谢缓不懂了,在大祁,都是穿着裤子洗澡的?” 段严玉:“……” 段严玉哑了声,谢缓却还在继续:“王爷?要我给你泡点儿花瓣吗?” 段严玉:“?”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扭头瞪向谢缓,不可置信出声:“什么?” 谢缓朝他歪了歪头,语气里夹着些许笑意,“您沐浴都要人伺候,就像闺阁里娇滴滴的小姐似的。小姐们都爱花瓣浴,要把皮肤泡得香香的,我以为您也喜欢呢。” 段严玉轻拧着眉,幽幽看着他,也不说话。 谢缓没当回事,扭头正要去拿架子上的香丸,却刚转头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钳住胳膊,下一刻就将他整个拽进了浴桶。 “啊!” 他惊呼一声,握着的木瓢脱了手,整个人都被段严玉按在水下,挣扎着逃不出来。 段严玉脸色一沉,凸起青筋的手掌摁在谢缓的头顶,将人按在水中沉了两息才把人放开。 “牙尖嘴利。你要是学不会说话,那本王就帮你洗洗嘴。” 谢缓一手扶着段严玉的手臂钻出水面,一手抚在胸口上,被水呛得直咳嗽,脸色也更白了几分,头发衣衫全浸湿了。 他本就瘦极了,湿了衣衫后,那单薄的衣料贴在皮肤上,更显得肩瘦腰细,晃眼一瞧,就像一副嶙峋的骨头架子。 这么细的腰,他一只手就能折断。 人倒是弱,可嘴巴却很厉害。 谢缓朝外退了退,趴在浴桶边上,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谬赞谬赞。我皇兄可比我能说会道得多。” 段严玉瞪他,直言说:“就凭你,也配和相里云比?”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谢缓竟笑出了声,最后还点点头,又说道:“王爷说得很是。谢缓愚笨,哪里比得上三皇子。” 说罢,他顿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朝着段严玉笑得更欢。 有一滴透明水珠沿着他尖挑的眉峰滴落,缓缓滴在微勾的嘴唇上,又再往下掉,转瞬顺着下巴落入水中。他全身湿透,眉目也染着湿意,微笑不动待在那儿,就仿佛一卷沾了水汽的水墨画,含情眉眼更惹人心神荡漾。 段严玉只心神荡漾一瞬,下一刻就被谢缓的话击了个粉碎,脸色也骤然黑沉冷凝下来。 谢缓问道:“我三皇兄远名在外,只是不知道,他比起贵国先皇太子又如何?” 先皇太子、先皇太子。 那是先帝嫡子,祁国有名的贤王,举国爱戴。可就是这样一位太子,死在了大招凶狞的铁骑刀戈下。 听闻段严玉是嫡兄带大的,与先太子感情十分要好。太子死后,他扶持了兄长的独子登基为帝。 听他提起自己早亡的兄长,段严玉气得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谢缓掐死,他忍了又忍,最后只是拍起一捧水击在谢缓身上,然后暴喝一声:“滚!” 谢缓静了片刻,然后默默无声地爬出了浴桶,就着一身湿衣裳走出了浴室。 刚开门,夜里的冷风刮得他下意识环住手臂,刺骨的寒意往人身上扑,更别说他还穿着一身湿衣裳了。 慈小冰不知何时守在门口,见他一身狼狈才露出嘲讽的笑脸,讽刺道:“真以为王爷留你在王府是贪恋美色?” 谢缓没说话,也没再笑,只是抱着肩膀淡淡看他。 慈小冰继续说:“王爷把你带回来,只是为了让你去祠堂抄写捷报。都是要烧给地下兄弟们的。可要抄够二十份,下面兄弟多,少了怕不够分!” 说到这儿,慈小冰唇边又漏出一丝嘲弄的笑,幸灾乐祸地说道:“敌国皇子亲自抄写烧下去的捷报,他们肯定解恨。” 说完,他指了一个立在柱子旁的侍从,喊道:“阿武,把他带到祠堂去,抄不满二十份别放他出来……嗯,先带他去换身干净的衣裳,皇子娇贵,可别捷报还没抄完,先冻死在祠堂了,那可就晦气了!” 说到一半,他像是反应迟钝才发现谢缓苍白的脸色,犹豫片刻还是叫侍从领他去换件衣裳。 本是好意,可说出来的话却刺人刻薄。 谢缓咳了一声,垂着眉面向慈小冰,低低道一声,“多谢将军。” 慈小冰一顿,最后再冷冷瞪他一眼,甩袖离开了。 谢缓跟着侍从去换了一身衣裳,然后被领着去了祠堂。 祠堂祭祖,段严玉是皇室贵胄,王府里本不会有祠堂的,但他府上偏立了一个,位置还不小。谢缓被领着进了门,进来就见靠墙两侧每五步就立着一尊足有人高的青铜缠枝灯架,明烛千百,团团暖色倒映在地上。 再看宽敞的堂中,左右上下摆满了黑木牌位,谢缓靠近去看。 东路参将江赋之灵位。 雁地守备陆同光之灵位。 矫骑校尉陈诺之灵位, …… 看到后面,一尊牌位上已经不够只写一个人的名字了,渐渐变成了“白庸城凉水镇云甲村十八子之灵位”“奇袭西亭山第九司三百二十六人之灵位”之类的。 谢缓举着烛台,一一看了过去,最后才拿着捷报走到靠后的一张小案前,坐下,摊纸研磨开始抄写。 祠堂空寂,只有千百盏烁烁跳跃的烛火和数不清的漆黑牌位陪着他。 二十份捷报而已,谢缓别的不成,抄书写字却还算厉害,只是熬夜点灯燃油地写着,他这身子骨,哪里受得住?后半夜就开始精神恍惚,字也潦草起来,眼前升起一片金花。 ……不能睡,不能晕。 这时候昏睡过去,段严玉定然让人把他丢回质子府,到时候就真的再也不能出来了。 他岂能困死在那座偏僻的宅院里! 谢缓深吸了一口气,搁了笔,定定看着桌案上哔剥滚落烛花的青铜灯台,那点火苗在他眼前燃烧跳跃。 他看了几眼,突然伸出左手,手指朝着火焰伸了过去。 “嘶……嗯。” 一声闷哼,谢缓吃痛收回手,皱眉低头摁住掌心,死死盯着几只被烛火撩过的手指,忽地口唇间溢出两声笑。 嘴上在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挨了痛,人也突然清醒了。 他冷静片刻后,才又提起笔继续抄写。 也不知又抄了多久,只看到天边翻开鱼肚白,渐见了天光。 谢缓吸了一口气,借着烛火暖了暖已经冻僵的双手,烤了好一会儿才捶着酸麻的小腿站起来,顺道卷起桌案上的一摞宣纸,起身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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