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火光灼亮了他的双眼。 下一刻,他突地又被扯住了手腕,被强有力的双手制住朝后压了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缓过神就有一张温软滚热的唇覆了上来,浓郁甘冽的酒香也随之扑面袭来。 撬开唇关,抵齿缠绵。 …… 山洞外的雨停了,天色也渐渐沉了下来。段严玉晃了晃靠在他肩头的谢缓,低沉着声音喊道:“谢缓,醒醒,雨停了。” 谢缓没动,闭着眼睛时也轻轻蹙着眉。 见这动静,段严玉又不由拧起眉,发现谢缓的脸颊还微微散着红晕,立刻伸出手抚上他的额头,也是有些发热。 他立即想起谢缓这副病弱的身体,只以为是淋了雨后又病了,都烧得昏了过去。 段严玉眉头皱得紧巴,将烤干的衣裳套在谢缓的身上,又用自己的玄色外袍裹着人横抱起来朝外走。 他屈指扣环吹了声哨儿,一匹漆黑的骏马从林中飞奔而来。 龙媒喜水,一场大雨里也不知去哪儿撒欢了,一身都是湿的,尤其是鬃毛和尾巴,都可以拧出水来。 段严玉低声训了一句,这马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还咴咴了两声。 他没再继续说,抱着人跨马朝王府奔回。 马儿疾如雷电,没多久就进了城,一路飞驰到王府大门。 段严玉抱着人进了府门,立刻有侍卫上前去牵马。 他脚步急促,边走边问小跑着追上来的老管家,“慈小冰在不在府上?” 老管家愣了片刻才回答道:“慈将军好像是去春尾巷了。” 春尾巷? 段严玉瞪着眼骂:“他又去春尾巷了?他到底是我段严玉的人,还是秦鸣壁的人?” 老管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答话。 他心里还咕哝呢,就是您的人,那您也不能拦着人家找媳妇啊,总不能一营的人都打光棍吧! 段严玉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要用人的时候找不到心里冒火,最后想了想只能说道:“取钱去医馆请个大夫来,要快。” 老管家连连点头,支了钱使了个脚程快的出府请大夫。没多久就有个老大夫被揪了来,一路走得急,跑得他气喘吁吁的,见了摄政王府的府门更是颤巍巍。 颤巍巍的老大夫被带进门,颤巍巍给人诊了脉,最后又颤巍巍说道:“回王爷。这位郎君是喝醉了酒发热,倒不是受寒。小人写个解酒方子,您差人熬煮了灌下两碗,睡一晚上就好了。” 醉酒? 段严玉半信半疑,心里已经在琢磨要不要派人去春尾巷把慈小冰叫回来。 不过眼前这老大夫也是鄢都最好医馆里的坐堂大夫,医术精湛,不至于诊不出一个风寒。 老大夫又抖着嗓子说:“既然是淋了雨,可以多加些姜片一块儿熬煮,要趁着热喝。” 段严玉思索片刻才点头,对着人说:“那你写吧。” 趴在床边伺候谢缓的春生立刻站了起来,很有眼力见儿的找了笔墨,请老大夫写了方子。 写过方子,段严玉喊了春生去熬药,又让老管家把这大夫送了回去。 等人走后,他才有了空闲静静端详着躺在床上的谢缓。 还说我耳朵红。 也不看看自己的脸红成什么样了! 段严玉心里想着,然后轻轻俯下身看着谢缓,二人离得很近,近得可以看清谢缓分明的睫毛,和唇上不太明显的纹路。 他的嘴唇好像更红了。 段严玉没头没脑地想着。 他忽然忆起之前在山洞里的时候,他吻上那张肖想了许久的唇。 是了,段严玉终于回过味来,他早就想如此做了。 他静静盯着人看,良久才自言自语般说道:“谢缓,谢郁离,是你先招惹我的。” 昏睡沉沉的谢缓自然无法回答他,段严玉皱着眉,难得有些孩子气地掐住他的脸捏了两下,没好气道:“你听见没有!” 谢缓没反应,倒似被闹得烦了,一巴掌拍在了段严玉的脸上。 段严玉:“……” 段严玉没再扰人清静,而是板着脸把那只作乱的手圈住,然后塞进了被子里。 …… 又是一日,巍峨的宫城内,一场朝议即将结束。 皇帝身后的徐宝圆昂起头,又是甩了甩手里的拂尘,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站在最前列的摄政王突然朝前站了一步,抬起手对着皇帝行了礼,“陛下,臣有话要说。” 皇帝视线低垂看着他,语气仍旧十分温和,“皇叔请说。” 耳边是段璟的声音,他二十岁时的声音。 而段严玉脑海里又响起了谢缓的声音,他慢条斯理地说,谨记‘君臣’身份,从今日起,在您这儿,与那位可就再没有第二个关系了。 段严玉紧了紧自早朝开始就被他握在手里的兵符,好一阵没有说话,他手心很热,那兵符上覆了一层湿汗。 皇帝偏了偏头,又喊了一声:“皇叔?” 段严玉立即挺了挺背,刚要将手里的兵符拿出来,开了口道:“陛下已过及冠之年,臣……” 一句话还没说完,垂拱殿外一个披甲的侍卫满脸惊乱地闯了进来,仓皇失措跌跪到地上,凄声喊道:“陛下!陛下!八百里加急!赤燕傩乌部异动,攻我城池,已有一城失守!” 新做了个封面,等什么时候有好榜了换上! 卷二·不可休思之,不可求思之 ◇ 第50章 赤燕之乱 “陛下!陛下!八百里加急!赤燕傩乌部异动,攻我城池,已有一城失守!” 那披甲侍卫一脸惊慌进了垂拱殿,殿内众臣全都深吸了一口气,俱扭头看向那跌扑到地上的侍卫。就连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也骤然直起了身子,语气严厉了两分。 “你说什么?!” 披甲侍卫哭丧着脸,手里捧着一份羽檄文书①。 他急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知道结结巴巴地重复,“八百里加急!赤燕傩乌攻我城池,边关已失一城!” 段严玉冷着脸快步走了过去,直接将瘫在地上的侍卫提了起来,厉声喝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失了哪一城?守关的大军呢!城中的百姓呢!” 那侍卫也只是个传信的,这具体情况他如何能清楚,最后也只是哆哆嗦嗦把手里的羽檄文书递了过去。段严玉瞪了他一眼,立刻将文书夺过,下意识想要打开,可下一刻又忍不住看向坐在高位的皇帝,立刻又扭头将文书举了出去,“陛下。” 坐在龙椅上的段璟沉默了一会儿,他坐在龙椅上,脸上一片淡漠,手指捏住大拇指上一枚碧玉扳指,轻轻摩挲着。 段璟垂下视线看着恭敬站在殿中的段严玉,良久才道:“皇叔先看吧。” 段严玉本就着急战事,听他如此说也没再说话,直接打开了军报,一目十行看完,又将军报递给已经抱着拂尘走下来的徐宝圆,由他将军报转交给皇帝。 皇帝看过后,脸色也变得尤其难看。 他把军报用力地摔在龙椅前的长条玉案上,声音冷得凝冰。 “蛮夷嚣张,偷袭我边关青羊城,入城烧杀劫掠,幸有玄戈营众人领城中百姓退出青羊城,减轻了伤亡。” 这话一出,朝堂上也有人站不住了,其中一个文官不满地开了口,“退出了青羊城?这玄戈营是未战先退?” 段严玉眸光一变,没有立刻说话。 但同时也有别的大臣开了口,“青羊城百姓多有八千人,若城关失守,众将士为护百姓,自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殿上争论声越来越大,都各执一词。 有人说:“大军刚与招国鏖战两年,营中多是倦敝之兵。若傩乌部在此时偷袭,确实叫人防不胜防,况且古有言‘胜败乃兵家常事’,若在此时苛责岂不叫将士们寒心啊!” 又立刻有人反唇相讥,“常大人倒是大度!这哪里是普通输赢,这可是把我大祁的城池都输出去了!” 一时间,吵嚷得不像话,年前赢了大战备受追捧的大军,在此刻又成了口诛笔伐的对象。 段严玉一言不发,只冷冷看着这些人吵作一团。 段璟则黑沉了一张脸,一贯冷静温和的脸上也露出了怒意,他喝斥了一声,冷冷道:“都闭嘴!战事紧急,一个个不想着如何应对,倒是先追上责了!吵吵嚷嚷的,当朕这垂拱殿是菜市?给你们吵架的地方吗?!” 天子之怒,刚还吵嚷的大臣们全都噤了声,一个个跪匍在地上,捏着笏板不敢再说话了。 静下来后,段严玉才一扯袍子单膝跪了下去,一字一句道:“此次玄戈营失利,臣是首责。臣愿戴罪立功,即刻领兵返回雁地,逐杀蛮夷,收我失地。” 他面上一片冷静,手里却紧紧握着那枚差一点儿就要递出去的兵符。 这一上一下叔侄二人都对彼此十分了解,段璟心里也清楚,方才段严玉是想要做什么,说什么。 可有了这个变故,只怕那枚兵符自己也拿不到了。 段璟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朝堂上实在吵闹,嚷得他有些头疼。 也是这沉默的片刻,有跪在地上的大臣小声开了口:“臣附议。王爷与赤燕交战多年,可谓是知己知彼。况且,往年有王爷坐镇雁地,赤燕小部根本不敢来犯,都恐王爷的威名,若此次仍由王爷领兵,想来万无一失。” 有人开了口,后边说话的也就更多了。 “臣也附议。王爷领兵,可安军心,亦可震慑敌军。” 段璟并没有立刻松口,他侧脸撑着下巴,脸隐在一片阴影中,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语气倒还是淡淡的,“我军中就无将可用吗?” 这话倒把一众人都问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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