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佳人_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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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本一本翻开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本，眉头开始微微皱起。随后揉了揉眉心，喃喃道：“怎么没有了...哪去了...不应该...” 郭天养见状连忙凑到景帝身边，殷切道：“陛下，您找什么呢？奴婢可以帮您找。” 景帝摆摆手：“无事.....对了，最近方正一与严国安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 “回陛下，严大人那边情况一切良好。” “据厂卫汇报，现在登津坊在严大人的管理下可谓井井有条，街道洒扫平整，秩序井然。” “而且听说召集了不少读书人，在街边亭子中吟诗论道。百姓路过其间都受益匪浅。” “厂卫向小吏打听过，说这叫潜移默化，时间久了百姓自然而然的就受到了教化。” “短短几日下来甚至百姓都能做到克己复礼了！原本在街上大喊大叫的商贾说起话来也是温文尔雅不再大声喧哗。” “坊间不少秀才跟举人纷纷称赞严大人的治理之功呢！” “总而言之，十分好！百姓无不欢欣鼓舞！” “哦？”景帝笑着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严卿的本事朕自然是不必怀疑的，做得好乃是理所应当，但是没想到短短几日时间就做的这样好！” “唉...只是可惜太子与其脾性不合，听不进去他讲话，否则以他的博学，教导太子绰绰有余了。” “方正一做的虽然也不错，但是性子实在有些跳脱，不够沉稳，朕时常感觉不太放心啊。” 郭天养不置可否，但是也不说话。反正他是学会了，跟方正一沾边的咱不打听，不吱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哪句话说错了又要被皇帝批一顿。骂又不能骂，舔又舔不过....就这样吧，既生我郭天养何生方正一啊！ “那方正一那边又如何了？”景帝开口问道。郭天养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方正一的情况实在有些不好说，有些棘手啊.... “嗯？怎么不讲话？” “啊..是，回陛下，半山坊那边情况有些特殊....别的变化倒是没有，但是据说卫生搞的非常好。” “可是....根据厂卫汇报，说...说有人吐痰随地便溺就被街上小吏抓走了。” “百姓对此颇有怨言...” 景帝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方正一啊，朕就知道！在半山坊竟然比在桃源县还要过分。” “朕看他可能是有几分洁癖，当初咱们去桃源县时你不还被罚了几枚铜钱么？” “不过只因为随地吐痰就被抓走实在有些过分了。” 郭天养讪笑两声。 “是...方大人搞卫生是有一手的。” “还有，半山坊的墙面都被粉饰上了宣传语，让百姓注意卫生，不可随地便溺..” "甚至，方大人还搞了一个如厕抽奖......" “这是....？”景帝疑惑的看向郭天养，这个词似乎前一段时间听过，不过他没放在心上，如今听到郭天养又提起才恍然想起。但是如厕抽奖是个什么玩意？未免太过怪异了，如厕跟抽奖这两个词能联系到一块么？郭天养解释道：“就是鼓励百姓使用公厕。” “只要去公厕方便就能参与抽奖活动，最高五两银子的奖金。” “不过...此事也让半山坊的百姓怨声载道，称官府骗人！把人骗到茅厕，然后不给钱！” 景帝的面色开始不自然起来。这说的叫什么话，让你去茅厕那你又吃了什么亏了？白来的抽奖机会问题还这么多？ “据说搞了几场下来，半山坊的没中奖的百姓都叫嚣着以后再也不在半山坊....拉屎了，给钱都不来！” “..........” 景帝突然感觉手里的茶不香了，甚至有些恶心，缓缓放下了茶杯。 “过分！方正一实在有些过分了，难道除了这些他就没干别的？” 景帝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认为厂卫的消息出现了问题。桃源县他可是见识过的，方正一没道理一点不作为。 “没了...” 郭天养面色也有些难看。方正一不争气啊！我有什么办法，搞得像我在陛下身边故意说他坏话一样！景帝面色沉了下来：“那太子呢？太子在干嘛？” “太子他...方正一给他搞了一个几千人的队伍，名曰卫生队，让太子管理，专门负责坊内的卫生。甚至连周边的坊市的卫生管理都接管了过来，干的也是井井有条！” 景帝闻言面色稍霁。太子管理卫生队什么的他并不太在意，毕竟当初在行伍之内也跟军士打过交道。管理几千人可是一门大学问，绝非像表面轻轻松松，太子能锻炼一下再好不过了。这点他对方正一十分满意。 “太子每日都上街视察工作，从不扰民，所以口碑在坊间也是甚好。” 景帝重新露出笑脸，称赞道：“好！别的不提，方正一教人这点倒是有一手。” “不过...要是这么一直搞卫生未免有些不像话。” “陛下，要不要下旨申饬一番，好让方正一积极调整，若是长此以往，怕是远不如严大人了。” 景帝重新拿起茶呷了一口，淡淡道：“不必了，真金不怕火炼，要有真本事朕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还有两个多月时间，且看二人表现吧。” “禀陛下，方正一方大人有急奏。”说话间一个小太监捧着奏折入殿奏报。景帝一下精神了：“呈上来！” 郭天养连忙下去把奏折呈了上来，心里觉得有些奇怪。陛下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刚才就在一堆奏折里翻找，莫非是在找方正一的奏折？景帝接过奏折，打开看了起来。郭天养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后眼睛猛地睁大了。 TMD..... 奏折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写的特别大，一眼就能看清。只见上面写着：“吾至亲至爱的陛下，您吃了吗，两日没给您写奏折了，昨日晚上降温降的厉害，您注意多加.....” 景帝迅速的扫了一眼，然后合上奏折扔在了一边。长舒了一口气。两天没看这玩意总感觉差点啥。现在，舒服了..... 第136章大贪特贪五天时间已经过去。从桃源县发来了厚厚的一叠宣传页，足足几千页。上面画的是惟妙惟肖的陈掌柜，一脸憨厚的比着大拇指，另一只手捏着一块糕点，上面写着广告语。 “陈记杂货铺，福云寺住持全店开光！早买添阳寿，晚买有折扣。” 下面一行米粒大小的字，写着：“宣传仅供参考，请以实际为准。” 定了这么一个广告词，着实给方正一震了一番。之前拍画师准备给陈记杂货铺先行画一张画，谁知道那陈掌柜窜出来让画他的脸。然后亲自设计了这个广告词。方正一也不得不佩服这个老东西这把年纪还有明星梦，而且为了发财敢把福云寺整个拉下了水。可以说相当有种！为了表示敬意，方正一按照他的方案做了，画师画好之后便把画送回到桃源县刻板复印。毕竟自家地盘，什么东西都是成本价。随后一个个卫生队员身后被贴上了憨厚的陈掌柜，同时还肩负了复读机的责任。不停念出广告词。随着卫生队员开始一个个走上街头宣传，方正一这边对于黑恶势力的探查也有了些眉目。根据探子回报，坊内的几个小团伙现在已经成功被实力最强的季二爷收拾的溃不成军。除开一些小猫小狗，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全部合并了。当然这个结果也并不出方正一的预料，而且倒也省了不少事。毕竟青楼跟赌场在任何一处地方都是利润最丰厚的位置之一。这个季二爷能拿下这两大块肥肉本事自然不差，把别人吃下也很正常。在锁定好季二爷的藏身处后，方正一带着一群小吏跟李元照彪哥等出发了。据点也招摇的很，竟然设置在了一处妓院之中。也不知是自己开的妓院还是强占了别人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全员恶人此时正站在门口。不少小吏显得跃跃欲试。大家都知道这赛先生跟李公子才是北城兵马司最能说的上话的。得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表现一下才是。不过到了门口很快众人就失望了，方正一只是命令他们围在妓院。只跟李元照带着张彪进入。一进去才发现，这个挂着妓院招牌的地方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里面基本上没有人，进入时只有一个画着浓妆的半老徐娘迎了上来。见三人组合有些怪异，不屑道：“你们三个是来干嘛的？” 方正一没有在意，淡淡道：“劳烦，求见季二爷。” 半老徐娘嗤笑道：“季二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想见也可以，让你身边那个小哥陪姐姐我玩玩？” 李元照看了看方正一，然后惊讶的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姑奶奶我就喜欢嫩的！” 方正一听的眼皮直跳。好家伙这算是自己穿越以来碰见最狂放的女子了，不愧是混黑道的。说话这么直接。李元照一时涨红了脸，讷讷说不出话。 “行了行了！少在这发骚了，快让季二爷出来见我。”方正一不耐烦道半老徐娘气急而笑：“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让二爷下来见你们？” “快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杀他全家。” 半老徐娘闻言色变了，刚要恶狠狠的回骂，张彪一拳洞穿了手边的桌子，然后面无表情的把拳头抽了出来。半老徐娘惊住了，然后小心翼翼的跑上了二楼。不多时，一个怒气冲冲的人出现在了楼梯口，身边跟着几个壮硕的小弟。方正一打眼一看，来是一个八字胡瘦瘦小小的中年人。随后朝楼梯口上高声喊道：“来者可是季二爷？” 季二爷愣了一下也仔细打量起来下面这三人。只不过眼神看见张彪之时很快认真了起来。高手...这是真正的高手！ “正是！不知几位前来有何贵干？” 李元照有些兴奋，一脚踏在了桌子上，豪气道：“当然是惩恶扬善！姓季的！你罪恶多端，本公子今天就是来给你个教训！” 季二爷听完气乐了：“他妈的小臂崽子！谁给你的狗胆，来人啊！把这三个人给我捆起来！” “且慢！” “鄙人姓赛，坊间百姓都叫我赛先生，我旁边这位是小李公子，季二爷叫他李公子便可。 “...........” 赛先生？李公子？这两个是惹不起的人！不过他们来干什么？难道我最近惹了不能惹的人？季二爷开始在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近得罪了谁于是眼珠一转，讨好道：“原来是赛先生跟李公子，恕小人眼拙，实在抱歉抱歉...” 随后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手下心领神会很快拿回了一包银子，接着季二爷拿着银子慢慢走到方正一桌旁放下了银子。开口道：“赛先生，本人仰慕你许久了！您跟李公子真乃少年英豪！不知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方正以直接无视了银子，便踱步便道：“有孩子曾经问我，人应不应该贪。” “我说不应该。” “你说小孩子跟瘪三的那几个铜板贪来干什么？！” “要贪就应该大贪特贪！” “可是季二爷，你拿的这点银子是在打发叫花子么？” “...........” 第137章碰上真流氓了李元照有样学样，拿起银子颠了两下。不屑道：“不过才五十两！瞧不起人是不是？” “就这一点点银子够谁花！再来一包，一人一包！” “兄弟们都进来吧！” 李元照一声令下，外面等候的小吏没多久就一窝蜂的冲进来。方正一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太子变匪头儿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得想办法给他安排点别的活儿干干了，要是再这么弄下去别哪天黑化了给自己干掉。季二爷看着蜂拥而入的人群惊呆了。眼前这两位爷在坊内是大大有名的，可是大家明明井水不犯河水。这一进门就对自己喊打喊杀的...看这个形式明显就是想一股脑把自己端了啊！但他也不是白给的，好歹也是道上混的，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哪怕不知道这俩人具体是官方什么背景先干他娘的再说，打不过就一哄而散，过段日子再出来。否则自己这么多兄弟都看着呢以后还怎么混了？季二爷当即怒喝一声：“来人！” 二楼哗啦啦涌现出一堆小混混。方正一抬头数了数大概二十来号人，里面竟然还有个小不点....心头微微有些火起。李元照看着季二爷不禁感到有些悲哀。你都走到彪哥面前了，叫这么多人有什么用呢? 季二爷好整以暇，装出一副派头十足的样子，缓缓开口道：“二位来此到底有何贵干，我烽火帮...” "咚！" 季二爷话没说完，脑袋就被张彪按在了桌子上。只感觉头痛欲裂，脑袋仿佛要被人挤爆了。整个人已经风度全无，慌张道：“二位非要跟季某过不去吗！我这里有几十号兄弟！你们最好考虑好后果！” 方正一抱着膀子看向李元照。李元照心领神会，上前拍了拍季二爷的脸，笑道：“这么说...你很勇喽？” 季二爷咬着牙：“季某烂命一条倒也不怕跟二位拼个你死我活！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爷想往你眼睛里撒点灰！” 说完，李元照从桌角下抹了一把尘土洒进了季二爷眼睛里。季二爷捂着眼睛当场哀嚎了起来。二楼的小弟们蠢蠢欲动，但是看老大被人按在手里又不敢轻举妄动。季二爷感觉眼睛火辣辣的，看东西也不甚清楚，心里满是委屈。自己出去收钱好歹也得巧立个名目。你们官府的人这么没规矩么？进门就打！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季二爷满头雾水，发出了无助的哀鸣。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李元照笑呵呵道。 “半山坊是谁的地盘？谁让你收百姓的钱的！？” 季二爷恍然大悟，这是官府又找上门来要钱了！只不过为啥没通知啊！这个月的银子明明给了的！！但事态紧急，他只能开口求饶道：“是！是李公子的地盘，小人眼拙，以后不敢了...不敢了..” “那之前的账怎么算？” “之前的...之前的小人已经给过衙门银子啦！！” 张彪的力道太大，此时季二爷感觉太阳穴越发的疼痛难忍，开始口不择言。李元照闻言错愕的看向了方正一。方正一耸了耸肩，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说说，钱怎么分的？” “二位爷，能不能先松开小人。” “不能！” 李元照又摸了一把灰洒进了季二爷眼睛里。方正一看着眼睛都酸，太子属实是跟自己混明白了！季二爷流着泪道：“每月收钱，小人都会给衙门分三成.....下面的人分两成。” “那三成具体给谁了？” “丁泉..丁大人...” 李元照再次看向了方正一，怒道：“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然联合这些流氓盘剥百姓！” 方正一凑到他身边耳语道：“殿下莫急，等会儿我来跟他说。” 说完对季二爷道：“除了这个平日里你跟丁泉有交集吗？” “吃...吃过几顿饭...别的就没了...” “想发财吗？” “啊？” 风格转变太快，加上头部的剧痛导致季二爷一时大脑宕机。刚才还喊打喊杀的，现在提发财是什么意思？ “本官这里有个发财的机会要交给你，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识不识抬举了。” “好！小人愿意..愿意，能不能先放开小人..” “张彪，放开他。” 被松开后，季二爷赶紧跳开一步，赤红着双眼盯着张彪，不停的喘息着。等气喘匀了又努力平复一番心情，对方正一挤出一个笑脸道：“大人请讲。” 眼前这两个人实在惹不起，最重要的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家伙有些太狠了。自己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货是怎么一把就给自己按到桌子上了。 “很简单，从今天开始，你跟李公子混。” “收账的人按照本官划分的片区去收保护费。” “我希望以后除了收账的跟官府收税的人外，任何人都不可以收保护费。” “同时，同类型的场子统一收费，具体的收费规则本官之后会告诉你。” “还有所有的百姓的散摊，流动摊子，夫妻店不得收费！” “至于那些保护费的分派比例，三成分给李公子，两成给下面所有的小吏，一成分给丁泉，一成给帮办代收账的。” “至于最后剩下的三成就留给你自己。” 方正一说完，身后的不少小吏都松了一口气。大家日常巡街免不了跟这号人打交道，不捞点油水是不可能的。本来听季二爷把话说漏了心里不安的很，没想到这位赛先生竟然也是来想分一杯羹，还有自己的份儿，那就没问题了！可李元照急了。你这么搞本宫不成了与虎谋皮了么！跟这帮流氓有什么区别。不是说好来为民请命的么！刚想说话被方正一拦住了。至于季二爷，脑子现在更乱了，惊疑不定的看着方正一。这位爷....貌似比我专业多了...什么情况？方正一继续侃侃而谈： “按照我这个方法，所有人的利益都能得到保证，你最要紧做的就是带人尽量在北城范围内占据更多的地盘。” “如果人手不够，本官可以派人帮你，至于那些有背景的你不用理，至少之前你也没能力收的上来” “本官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北城区除了你季二爷，那些大大小小的杂鱼本官不想再看见，听懂了么？” 季二爷咽了一口唾沫。果然，今天自己这是碰上真流氓了...还是有官方bei景的。 “小人听懂了！只不过丁大人那边...” “丁泉你不必管，他还没能力对本官指手画脚！从今天开始你尽管放手去做！本官会派人帮你管理，你手下的每一个人都要有严格的档案可查，所收的每一笔银子都要清清楚楚记录在册！” “若是让本官知道有扰民的情况发生，或是你私吞了银子...后果，你懂的。” 季二爷擦着额头的冷汗，连连点头。看向方正一的眼神已然是把他当成了黑道巨擘...专业啊！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境界！ “小人懂了！愿为大人效命！” 方正一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随手指向了楼上的小孩：“那个小孩，你下来！” 小孩闻言显得有些惊喜，自家老大被训的跟孙子似的，自己心中有些不屑。没想到新老大这么快就相中自己了？一路小跑高兴的下了楼，到了方正一身边仰起头严肃道：“大哥好！” 方正一慈祥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卢霸天！十二岁！” “好名字！这是你父母给起的？” 卢霸天骄傲道：“这是我自己起的。” “那你之前叫什么名字？” “卢...卢二狗。” 方正一笑了，又摸了摸他的脑袋：“二狗啊，叔叔我呀，最讨厌混混了！” 说完一巴掌甩在卢二狗脸上，小脸当场红肿了起来。 “滚回家种地去！再让老子看见你扒了你的皮！” 卢二狗捂着脸错愕的看向方正一，然后抹着眼泪哭着跑走了，一群小吏忍着笑给他让开了一条路。方正一高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人里若是再有孩子出现别怪本官不客气！散了吧！” 季二爷松了一口气，行了一礼后转身也要离开。方正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等一下！” 季二爷回头，疑惑的看向方正一，他正着急洗眼睛呢，眼睛被撒了两把灰，现在看东西都模糊的很。隐隐约约看见方正一掂量着一包银子。 “我们李公子说了，你这一点点银子够谁花？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烽火帮没银子呢！” “再来几包，一人一包！” “.......” 第138章老活新整，范进中举回去的路上，张彪拎着几百两银子。一群小吏拉长着脸跟在他身后，原本还幻想能能分一波银子，没想到没自己的份。方正一倒是一脸喜滋滋，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一切都在预期之内。但是李元照不高兴了，垮着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显然是不太满意方正一的做法。本来以为是锄强扶弱，跟一群小流氓火并一把，没想到自己竟然跟他们同流合污了。回到司衙后，李元照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方！你为什么那么做，那些人干的明明不是什么好事。” 方正一笑着把桌面上的一包银子推给了李元照。解释道：“殿下别急....事情要一点一点做嘛。” “那些人暂时是除不尽的，咱们消灭了一波要不了多久还会出现一波，子子孙孙无穷无尽也。” “殿下总不能把所有时间浪费在跟这群人打游击战上吧。” “臣之所以这样做自然有臣的道理，你瞧，咱们把他们聚拢在一起等到他们把其他小鱼小虾都收编之后咱们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李元照眉头舒展开，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那你怎么还能让他们给咱们的人银子，那岂不成了官匪同流合污了？我不答应！” 方正一苦口婆心道：“殿下，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 “积弊难改，做什么事都要一步一步走，毕竟臣没有系统啊！” “啥是系统?” “呃....不说这个，咱就是说，水至清则无鱼，如果真要严查，上上下下除了臣有哪一个干净的？” “若是事态真的严重了，恐怕就没有人能安心用命了。” “你瞧，像你的卫生队也是如此，若是都严格要求每一个队员认认真真干活儿，那是不现实的。总要给人偷懒的空间，就算你不让他们偷懒那些人也会找机会休息。逼得太紧人是会造反的！” 李元照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不错，你说的有些道理...” “还有啊，这是整个制度的问题，咱们暂时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整改。眼下严国安那边可是弄得风生水起呢，咱们得抓紧搞钱了！” 说完又给李元照递了一张纸过去。 “殿下请看，这是臣派人去严国安那边打探的消息，听说那边百姓无不称颂严国安的治理呢。” 李元照一把夺过纸。瞪大了眼睛仔细瞧着：“呀！竟然有点东西！本宫还以为他只会说大话呢！他的口碑竟然比咱们还要好？” 方正一也纳闷。这狗东西莫不是要跟老子打舆论战？调查报告一送回来上面全是百姓称颂严国安治理之功的内容。还有非常多的读书人争相送上彩虹屁。半山坊这边的百姓也听说了，不少人都纷纷羡慕登津坊的百姓，有这样一位状元爷亲自治理坊市实在是脸上有光。而且生活还变好了不少，对半山坊也多了几分埋怨。自己这边怎么就没有读书人吹捧呢？街道卫生搞得这样好难道这群狗东西看不见！？不行！再这么下去自己恐怕在舆论上就输了！ “殿下！你瞧这狗东西宣传搞得这样好，咱们也不能输啊！得想想办法！” 李元照看完报告显得有些郁闷：“还想什么，你不是让半山舞台天天演那些歌功颂德父皇的戏码吗？你说说有什么用，父皇又不会来咱们这。” “要我看不如把主角换成本宫！” “还有那些又土又俗的戏！早该换换了！” 方正一尴尬的笑了笑，咱那是发自真心，怎么就成了歌功颂德了。再说了又土又俗的戏给百姓看的正好，弄那么复杂谁看？干了一天农活还不整点荤段子让大家放松一下？法海棒打白素贞你不也看的劲劲的吗？肤浅！ “这个...臣有些头绪了！明天上新戏！范进中举！让戏班子使劲演，看我不撕破那帮读书人伪善的面具！” “啥是范进中举？” “哦，这是臣看过的一个戏，已经让人安排上了，明日就演！演上他几天！” ................ 范进中举演成戏，毫无疑问社会价值是巨大的，其中辛辣讽刺的意味十足。最重要的还是方正一课文记得还算清楚，经过一番魔改很快直接就能上演。但是跟平时演的荤段子相比...那吸引力差太多了... 所以方正一亲自动手再次施展了一番经过现代教育熏陶的设计水平。一个崭新出炉的海报就这样诞生了。海报主体画的是年轻帅气的范进，周围一群美女捧着各种礼物簇拥着。旁边写着....废婿...暴富..婆媳...鸡，爽到昏过去等等刺激的字眼用以吸引围观群众。反正又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监管，直接贴到大街上去！吴敬梓要是知道了只怕是当场就能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给方正一带走。当然了绝大部分百姓是不识字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