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目送宝善踏着轻松的步伐离去之后顺心才回过身来跟邑尘说:你们家里的人对我真好连如意都考虑在内待会儿看到英大嫂特地为她准备的豌豆糕时还不晓得她要开心成什么样子。 提到如意倒勾起了邑尘一个疑问对了你今天怎么不邀如意一起过来呢?我也有好些日子没看到她了。 她被爹足不准出来。顺心折回座位啜饮着酸梅汤说。 什么?韦伯父不是一向都很疼她这个么女的吗?怎么会舍得罚她?她又做错了什么事?竟会惹得令尊发那么大的脾气?邑尘知道在韦家三兄弟五姊妹中能言善道、聪明机伶的如意一向是最得父宠的女儿风头不但压过她大娘所生的前四位姊姊甚至连顺心都难以与她争宠。 其实爹爹真正生气的对象是信祥不是如意。 生信祥的气?这我就更不懂了信祥不是因春假才刚回来过所以暑假便决定留在日本多读点书说一旦完成学业也好早日回来迎娶如意的吗?他人既在日本韦伯父又如何生他的气? 还不是因为我大娘擅自拆了他寄回来给如意的信发现里头充满了造反 的思想不敬的言论马上告到我爹那里去结果你就可想而知了。 我的天;邑尘轻呼一曳说: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看之后你爹一走就把如意给叫去问她信祥怀此谋反的念头有多久了?她以前知不知道这回事?若是知道又为什么没听她提起过?是不是连她也被影响也认同这种杀头妄念了? 顺心对她翘了翘大拇指。你果然聪明猜得八九不离十。 那如意怎么回答呢?邑尘苍白了脸问:她总不至于会笨到因着一时的冲动而把咱们都服膺革命思想理论的事也全给一古脑儿的说出来吧? 放心如意平时个虽火爆但碰上紧要关头时却都懂得及时冷静下来当然不至于做出那样的蠢事。 邑尘方才松了口气便又立刻紧张的问道:那韦伯父不会是要如意跟信祥解除婚约吧? 顺心闻言竟大声笑开来你想到哪里去了?会这样想就表示你还不够了解我父亲郑家可是杭州首屈一指的大米商官商相辅自古始然你想他会舍得断绝这层关系吗? 邑尘斜睥着他忍不住调侃道:什么官商相辅我看是官商勾结才对吧? 邑尘;顺心佯装要抗议。 邑尘连忙摆手道:好好不踩你痛处就是了嘛结果呢? 结果就是我爹要如意依他所言约为一封信去规劝信祥说年轻人一时胡涂难免只要不错到底随时都可以改正什么贵不贰过、回头是岸啦说了一大堆;这下换如意忍不住了也不说她肯不肯照爹的意思去做便先指大娘无权私自拆看她的信说那是极之没有礼貌、没有教养的行为就像当街胡乱剥人衣服一样丢脸出丑的绝不是被迫袒身的人而是那不注重他人者。 听到这里邑尘早已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你说如意这话是不是故意的? 是她声东里西藉以转移令尊封信祥这注意力的办法? 顺心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接下来客店便是一片呼天抢地声大娘扑上去想打如意爹爹不准她动手结果她那一巴掌竟打到了本想过来劝架的大嫂脸上然后他苦笑着摇头叹道:你不会是其的想知道当时的场面有多混乱一言以蔽之--惨不忍睹;风波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之后我爹就判如意为罪魁?n首罚她一个月不准出门。 那信呢? 一样得写不过如意可斟酌行之只要记得把他老人家的意思传达到了就成。 邑麈抿着唇直笑。有时我儿得令尊近算是位中规中矩的好官至少他不会搜竭人民的膏血来供自身骄奢佚比那些如狼似大的贪官污吏要好得大多了。 但在朝廷已然腐败的此刻光是做一个中规中矩、奉公守法的好官已不足以振兴时势不足以安置贫苦不是吗? 顺心邑尘婉言道:你又要辜负你的名字了革命大业岂是一朝一夕可成之事我们既有心技人就要有身当百难之街为举世所非笑唾骂的觉悟纵使一败再败亦要继续冒险猛进;先让你的心平顺下来你所做的事也才会有顺心的一日对不? 顺心不免有些羞惭的说:邑尘有时我觉得革命阵营内的女同志们不论韧、耐力、细心都要比我们强大多了你不就一向比我冷静得多。 少棒我了此事需要大家群策群力互补其短这才是真正的相辅相成哩;对了信祥的信内到底说了些什么?竟然会惹起那么大的风波? 哪有什么?你想内容若真正严重激烈的话我爹还会只训一训如意吗?说不定早就找上郑家去共谋大计了顺心一口接一口的吃着豌豆糕说:不过是提到了他最近在帮一位同学搜集写作的资料并约略介绍了一下那位同学预计完成的书的内容。 邑尘想了一下知道这是顺心有心试她。他那位同学她眯细了眼睛再蓦然睁大道:我知道了他那位同学就是在广方言馆学日文时结识的邹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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