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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眼看就要沦落到最深的黑暗之中。 突然, 一点翠意折射出一点微光, 从他眼角掠过。 赫伊莫斯低头, 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 褐色的手指上,那鲜绿欲滴的孔雀石戒指映着明亮的阳光,将一点微光折射到他的眼中。 刹那间,原本如黑雾般在他眼底涌动着的戾气仿佛被驱散一般尽数褪去。 他看着那枚戒指,抬手,用指尖抚摩了一下那清凉的翠绿孔雀石。 “赫伊莫斯殿下。”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唤起了赫伊莫斯的注意力。 赫伊莫斯抬头,映入他视线的是沙玛什的祭司歇牧尔那高大的身影。 再微微一转头,他的目光透过身侧的窗户,看到了天空中已升到正中央的太阳。 “我睡着了?” 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太阳还斜挂在空中。 “是的。” “你应该叫醒我。” 赫伊莫斯目光锐利地扫了歇牧尔一眼,语气冷硬。 在这个危急的时刻,一分一秒都不能够浪费。 “连日来不眠不休的工作,您已经很疲倦了,我认为,再这样下去,疲倦将会影响您的思维,从而让您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歇牧尔面无表情,同样也是语气硬邦邦地回答。 赫伊莫斯眯了下眼,看着歇牧尔,没有再说什么。 对着这个石头,继续说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他又摸了一下手指的戒指,那枚由伽尔兰损坏的孔雀石耳环改造成的戒指。 他问:“王城外的所有村镇的迁移工作完成没有?” 沙玛什的祭司深深地看了赫伊莫斯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但是他依然平静地、一丝不苟地回答了赫伊莫斯的问题。 “已经按照您的命令,清理了王城附近所有的村镇。” 歇牧尔说, “王城这几日涌入了数万的民众,所有城镇的守军也都已召集到王城,已经安排人将他们整编成军队。” 在数日前返回王城后,赫伊莫斯就以王子的名义接过了整个王城的指挥权。 他那‘黑骑士’之名以及在北地打出的显赫功勋,让王城中的所有人都不敢对此有什么异议。 毕竟,就连作为王太子的铁杆支持者的沙玛什祭司歇牧尔以及王家骑士团团长萨阁都对此事默认了,表示服从赫伊莫斯王子的命令,其他人就更不会在这种危急的时候多嘴了。 而赫伊莫斯在接过指挥权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王城附近、尤其是加斯达德人行军过来的那个方向,沿路上所有村镇的居民全部迁走。 无论是迁移到大型城市里面,还是搬迁到王城中都可以,反正所有人都必须迁走。 同时,村镇中所有的粮食和物资都必须带走,带不走的,直接就地烧毁,只准留下一个既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物资的空荡荡的村镇。 坚壁清野。 这是以前从没有人用过的战术。 赫伊莫斯一下令,这个战略就立刻在王城中引起了极大的争论和异议。 不少人纷纷指责赫伊莫斯这种做法是在苛待民众。 还有人质疑,这种从未使用过的计策到底有没有作用。 而且这个命令的确引发王城周边诸多民众强烈的不满,他们不愿离开家园,更不愿意烧毁自己的屋子。 但是赫伊莫斯根本不理会那些民众的不满,听说民众不愿意搬迁,他就直接派出军队,强迫他们搬迁。 死活不肯走的人,就让士兵将他们强行赶出去,然后直接放火烧了整个村镇,逼得他们不得不迁走。 一时间,大地上青烟阵阵,一座座小型村落在大地上被烧毁。 家园被烧的民众们虽然愤怒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拖家带口地逃到离自己最近的大型城市里,或者是王城中。 而经此一事,原本在民众之中就有着恐怖之名的‘黑骑士’凶名更甚。 那雷厉风行的行为,冷酷无情的手段,都让众人对之惧怕不已。 对此,赫伊莫斯毫不在意。 此刻,他随意翻了一下负责清扫驱赶民众的下属呈上来的汇报,继续问歇牧尔。 “加斯达德人还有多久到王城?” “一日夜,估计在明日傍晚到达。因为您派去的骑兵一路骚扰的缘故,他们的行军速度比预计地要迟了两到三日。” 早已将军情烂熟于心的祭司开口回答。 赫伊莫斯在下达让王城四周以及敌军沿路的民众全部迁移的命令后,第二件事,就是派遣了两千多人的精锐骑兵,分成数十个小骑兵小队,沿途不断对加斯达德大军进行骚扰。 他们也不正面对敌,往往是趁其不备偷袭一下就跑,或是深夜里远远地放箭。 就算被大军驱赶走了,绕个圈又回来继续骚扰,弄得加斯达德人烦不胜烦。 对他们来说,这些时不时骚扰大军的骑兵小队简直就像是围着他们嗡嗡叫却又打不到的蚊子一样。 这样一来,这些骑兵小队虽然不能给加斯达德人造成实质性的损伤,但是极大地拖延了他们的行军速度。 不然,按照原本的行军速度,加斯达德人此刻早已兵临王城之下。 赫伊莫斯嗯了一声,站起身来。 他此刻位于王宫之中的高塔之上,透过窗子,可以远远地眺望到离王宫最近的那一处城门。 城门那里此刻拥挤不堪。 无数被他强行赶出家园的民众还在源源不绝地进入王城之中,拖家带口,一个个面色难看,怨声载道。 随着他的目光,歇牧尔也看到城门那一处的情形。 这些天来,王城的城门都是这样的情景。 沙玛什的祭司皱了皱眉。 说实话,他一开始并不赞同赫伊莫斯的这种做法――敌军还没打来,就先自损――这种战术简直闻所未闻。 他看着赫伊莫斯的侧脸。 这位王子的面容是极为俊美的,可是那双金红色的眼俯视着城门那些民众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感情。 他看着那些人的眼神就像是纯粹地看着一个个在棋盘上任由他摆布的棋子一般。 歇牧尔想起那一天。 那一天,赫伊莫斯提出这个战略的时候,也是现在这样的眼神。 那时他还没开口,王室骑士团团长萨阁已经先一步起身反对。 “我不同意!” 黑棕色短发的魁梧男子皱着眉一脸不悦地说。 “加斯达德人还没打过来,我们就先让自己遭受损失,这是什么可笑的战略?” 面对萨阁质疑的目光,赫伊莫斯依然稳稳地坐着,神色冷静而从容。 他说,“战争总是会有损失的,无论胜败,不过是多和少的区别而已。” “那也没有还没开战就自损的道理!我不同意!歇牧尔祭司也不会同意!” 赫伊莫斯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 “别忘了,伽尔兰的密信里给你们的命令是,完全服从我的指挥。” “…………” 萨阁没法否认。 王太子在密信中下令――以王太子的身份对他们下令。 他们必须无条件服从赫伊莫斯的所有命令。 他紧紧地皱着眉说:“难道你就想不出更好的战略吗?” “最好的战略?有。” 赫伊莫斯抬眼,如金红色琉璃珠一般无机质的淡漠双眸看向两人。 “在我看来,最佳的战略是放弃王城。” “!!” 无视萨阁眼中的怒意,赫伊莫斯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放弃王城,放弃北线,放弃东线,将剩下的所有军团的兵力集中起来退守西北部,彻底放弃亚伦兰狄斯的东部地区。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以厄亚河的天险作为防线,同时背靠友国塔斯达,进可攻退可守。” “而一旦我们撤离东部地区,盖述人南下,伊斯人西进,都不会放过王城这块肥肉,加斯达德人想要守住刚打下来的王城,就必须不得不与这两个国家战斗。” “那三个国家彼此争斗时,我们待在西北部慢慢蓄积力量,重建军团。等一年半载,那几个国家消耗得差不多之后,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中,无论是想要截断加斯达德人的退路,还是先解决北方的盖述人,都由我们决定。” 赫伊莫斯平静地说出这一段话,他的声音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地步。 一开始露出怒色的萨阁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不能认同赫伊莫斯放弃王城的做法,但是他也无法反驳这个战略。 这的确是目前最行之有效、也最能保留亚伦兰狄斯军队实力的战略。 是的,能保留军队的力量。 可是亚伦兰狄斯的子民呢? 大军退守西北部,放弃东部地区,任由那三个国家在亚伦兰狄斯的国土上肆虐,那么在那段时间里,在东部大地上的亚伦兰狄斯子民将会在无止尽的战乱中遭受多么残忍的对待? 如此想着的歇牧尔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将这句话问出来。 他知道,问出来毫无意义。 因为赫伊莫斯殿下从来不会去考虑自己不在乎的事情。 ………… 从回忆中醒来,回到当前,歇牧尔看着赫伊莫斯。 他有种感觉。 如果没有伽尔兰王子的存在,或者说王子死在茹达斯城,没能传来密信的话,赫伊莫斯真的会施行那个残酷的战略。 没有去看歇牧尔看着自己的复杂神色,赫伊莫斯的目光已经从那闹哄哄的城门移开。 “明日正午时分,关闭所有城门。” 那张俊美的脸上,一双剑眉利如刀锋。 他转身离去,深青色的披风在他身后飞扬而起。 赫伊莫斯说:“从那时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想要进入或者离开王城的人,当场格杀。” 太阳西落。 一夜之后,再一次升起。 当日升当空时,亚伦兰狄斯王城三方的城门缓缓地落下,彻底关死了进出的通道。 而后,在太阳即将落下大地的那一刻。 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白色的大军出现在落日的余晖之中。 伴随着震动着大地的马蹄声,他们像是雪山中崩塌的冰雪一般,铺天盖地,滚滚而来。 加斯达德大军兵临亚伦兰狄斯王城之下。 高高的城墙之上,赫伊莫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大地,俯视着远方加斯达德的大军。 一身黑亮的盔甲披着落日的霞光。 狂风吹起了他漆黑的额发,那金红色的瞳孔仿佛和天边的火烧云燃烧在了一起。 他低头,抬起手,轻轻地吻了一下右手上那翠绿的孔雀石指环。 …… 我会守住王城。 只要是你所希望的,你的愿望,我都会为你实现。 ………… …………………… 风呼啸而过,掠过天空,吹过那遥远的大地。 在一夜过后,太阳升起的时刻,吹到了千里之外的那座城市。 清晨柔和的风掠过骑马伫立在大地上的少年的颊边,掀起颊边那一缕金色的长发,让其轻轻地擦过白皙的耳垂。 那发丝掠过耳垂时的轻柔触感仿佛是有人在亲吻一般的温柔。 心里莫名一动,不知为何,伽尔兰无意识中抬手,摸了一下已经空无一物的耳垂。 然后,他转头,眺望着东方。 太阳升起的方向。 亚伦兰狄斯王城所在的方向。 想必……赫伊莫斯已经收到了他传回去的信息。 伽尔兰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方向。 他之所以选择待在这里反攻,而不是赶回王城,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回到王城,也没有能力在如此险恶的情况下守住王城。 但是,赫伊莫斯不一样。 他相信。 只要赫伊莫斯还在王城,就无人能让王城陷落。 他相信。 在如今这种险恶的情形之下,还能守住王城的,这世上唯有赫伊莫斯一人。 ………… 继让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在一夜之间结束的茹达斯城反击战之后,万众瞩目下的亚伦兰狄斯王城守卫战也紧随其后,即将打响。 …… ……………… 据史料记载。 亚伦兰狄斯王城守卫战,是世界上最早使用‘坚壁清野’战略的战役。 它作为经典战役被载入史册。 古老的史书还记载着,古亚伦兰狄斯的军事家赫伊莫斯创造出了这一战略。 后世中,他所创造的这个战略被无数杰出的军事家借鉴使用,沿用至今。 第202章 太阳早已升起, 漫漫长夜已经过去,阳光重新照耀着茹达斯城的大地。 只是一夜之间, 整座茹达斯城都变了模样。 夜晚的喊杀声让城中的民众心惊胆战地在屋子里缩了一夜。 等一夜过后,城中终于安静下来后,有些胆大的人偷偷探出头来看,这才愕然发现, 那些曾经在城中耀武扬威、肆意欺辱亚伦兰狄斯人的加斯达德士兵不见了踪影。 清晨的阳光下, 城中的街道上,四处可见身穿黑红色皮甲的亚伦兰狄斯骑兵。 那熟悉的士兵装束让茹达斯城的民众刹那间热泪盈眶。 忐忑了整整一夜的心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他们激动地看着他们的士兵,那熟悉的黑红色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安心。 …… 城市正中央那座华美的城堡里, 高塔上方的一间房间中, 犹塔站在高高的落地窗前,俯视着那无数已经将城堡团团围住的亚伦兰狄斯士兵。 他上身只披着一件衬衣,厚厚的绷带将他的右肩包扎住,肩胛骨处的绷带依然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他的脸色苍白得厉害。 不知道是因为肩膀上在剧烈疼痛着的箭伤,还是因为下方那包围住城堡的士兵, 亦或是两者皆有。 昨晚,中了一箭的他被亲兵抢救出来, 逃回了城堡。 他强撑着派人将东城门失守的消息传达给正在镇压奴隶的加斯达德人之后,就失去意识昏迷了过去。 谁知道, 一觉醒来, 一切已天翻地覆。 他曾以为强大的加斯达德人竟是在顷刻间落败。 而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荣光的未来也在这一夜灰飞烟灭。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 胜者为王。 可他现在已经成了败者。 ……既是背叛者又是败者的他将被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 再无翻身的可能。 为什么? 犹塔咬牙。 他按在墙上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咬紧的牙咯咯作响。 为什么他会失败?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不应该―― 就在犹塔恨得咬牙切齿的这一刻, 他突然看到了城堡下方的大门前,那名骑马而立的少年,还有那在阳光下闪动着明亮光泽的金发。 蓦然间,他想起了昨夜中那烙印在他记忆中的飞扬的金发。 右肩上的箭伤突然剧烈地疼了起来。 王太子。 他定定地看着那个金发的少年。 原来那就是王太子。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下属不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手按右肩的绷带上,犹塔闭上眼,一缕额发无力地从犹塔眼前垂落。 眼窝被阴影笼罩着,他一张脸满是灰败之色。 “打开大门。” 他颓然道。 “……向王太子投降。” ………… 亚伦兰狄斯的大军安静地伫立在城堡之前,他们身姿笔挺地站着,一动不动,挺拔如一大片的松林。 城堡大门之前,伽尔兰骑马而立。 凯霍斯和辛亚斯同样骑马跟在他的身后。 等了一会儿,辛亚斯有些不耐烦了,他打量那一下城堡的大门,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就凑过去小声跟伽尔兰说话。 “兄长大人,那种大门我几锤子就能砸破,干脆……” 他刚说到一半,突然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辛亚斯一抬头,错愕地发现城堡的大门竟是从里面自己打开了。 一名脸色苍白的将领带着十来名下属从大门走出来,手上身上都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武器。 他们在伽尔兰面前跪下来,深深地低下头。 一见这个情景,城堡里面那些本还紧握长矛利剑对峙着的士兵呆了一瞬,可是紧接着,不少人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下一刻,他们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和他们的将领一起跪地投降。 似乎没看到跪在马前的犹塔等人,也没有看到那跪了一地的降兵,伽尔兰径直纵马前行,金色的瞳孔笔直地注视着前方敞开的大门。 少年目不斜视。 他身下的骏马缓缓地从跪着的犹塔身侧迈步走过,就像是此人根本不存在于那里。 凯霍斯等人一步不落地跟在他的身后,从跪着的那一干人等身侧策马走过。 犹塔跪在地上,深深地低着头。 他看着那马蹄一个接一个从自己身边经过。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啪嗒啪嗒的马蹄声不断在他身侧响起。 没有人对他说话,哪怕是呵斥和痛骂都没有。 众人对他视若无睹,仿佛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一般。 明明一肚子都是早已想好的向王太子哀嚎求饶、倾诉自己迫不得已的语言,可是此时此刻,犹塔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几乎让他窒息。 肩膀的箭伤突如其来尖锐地痛了起来,痛得他的身体都不由得在微微发抖。 纵马走过宽阔的前庭,来到城堡的大门之前,伽尔兰纵身下马,走进城堡。 大厅很静,无论是降兵还是下仆都跪在两边,跪了一地,深深地低下头,谦卑地将额头紧贴在地面。 这一刻,只有伽尔兰等人的脚步声在大厅之中不断回响着。 伽尔兰一步也不曾停留,他快步走着,在一位伪装为奴隶潜入城堡的士兵的带领下,径直走过大厅,越过后面的庭院,来到了城堡后侧的一栋巨大的冷藏库之前。 大门被打开,一大片白色的雾气猛地涌出来。 少年脚步不停,一头扎入了冰冷的白雾之中。 走到房间的深处,一座冰棺映入伽尔兰的眼底。 那个熟悉的伟岸身躯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因为敬佩这位狮子王的英勇,加斯达德人罕见地收敛了卡莫斯王的遗体。 略卷的金棕色短发散落在冰雪之上,狮子王安静地躺着,仿佛只是在沉睡。 还沾染着擦不去的血污的残破不堪的黑红色盔甲套在那具高大的身躯,深褐色的肌肤,那强壮有力的手臂放在胸口。 那张沉睡着的脸线条依然硬朗,轮廓分明,高鼻深目,下巴上有着稍许短短的胡茬。 就像是小小的孩子和男人初见那一天的模样。 从那一天起,男人的下巴上总是只有一点短短的胡茬。 时间仿佛从不曾流逝。 站在冰台旁边,伽尔兰俯身,金色的长发从他肩上落下,落在沉睡的狮子王的颊边。 他低头,亲吻着那冰冷的额头。 就像是以前,很多次,在每一天的夜晚到来、黑暗降临之时,他的王兄都会亲吻他的额头,那姿态如同在黑暗中守护他一般。 我的兄长。 我的父亲。 亚伦兰狄斯的王。 荣光不朽的雄狮。 众神为你加冕。 你已荣耀加身,回归众神的国度。 但我相信。 你站在众神之手,依然会俯视着你所守护的亚伦兰狄斯大地。 你在众神的国度,依然会注视着……你所守护的我。 …… 伽尔兰抬起头,他的目光落在沉睡的卡莫斯王的头顶。 棕色的卷发之中,月桂树叶交织的青金石黄金王冠戴在狮子王的头顶。 天空般的青金石宝石被染上了一滴血珠,那一抹血色仿佛渗入了宝石之中,不知为何,过了这么久,依然还仿佛是刚刚流出那般殷红的颜色。 那一滴鲜血。 鲜红欲滴,将流未流。 伽尔兰伸手,摘下卡莫斯王头上那顶青金石黄金王冠。 他单膝跪在沉睡的狮子王身前。 沾染着血痕的披风散落在他的脚边。 闭眼。 那线条柔和的侧颊,此刻却是甚于一切的坚韧。 低头。 白皙的手捧起金色的王冠。 少年将那顶仿佛点缀着血珠的青金石王冠戴在了自己的头顶。 …… 凯霍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还将想要跟着伽尔兰一起进去的辛亚斯也拦在了门外。 伽尔兰王子一定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哭泣着的脆弱模样。 凯霍斯想。 哪怕是身为守护骑士的自己。 阳光照下来,将这一片照得亮堂堂的,却照不亮守在门前的金发骑士沉重的心情。 他沉默地站在门口等候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短短一刻钟,对他而言却是无比的漫长,每一秒都让他仿佛是在火中煎熬。 就在凯霍斯都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嘎吱一声,大门重新打开。 伽尔兰的身影从涌出的白色雾气中出现,重新站在众人面前。 从他身前吹来的风在那一瞬将他身后浅青色的披风高高掀起,而后,再一次轻柔地披落在他的后背上。 冰冷的白雾在他周身缓缓散去,仿佛少年是从冰雪之中走来。 凯霍斯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看见了王子那金色的头发上戴着的月桂树叶交织的青金石黄金王冠。 卡莫斯王的王冠。 青金石黄金王冠映着明亮的阳光。 一夜的混战过去,伽尔兰白皙的颊被尘土染灰一片,他的身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 他腰侧的长剑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利光。 少年的身型一如往常的颀长,略显纤细,面容秀美。 可是这一刻,少年站在那里,就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势从他身上渗出。 那种气势竟是隐隐给人一种压迫感。 那让凯霍斯在这一瞬有了刹那间的失神。 威严。 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名为,威严。 虽然还很微弱,仿佛才萌生不久,但是这一刻,他切实地从年轻的王子身上感受到了过去只在卡莫斯王身上感受过的气息。 ――那是王的威严―― 从刹那间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凯霍斯看着已经迈步前行的王子。 黄金的王冠和那金色的发交相辉映,明亮胜过天空的阳光。 仅剩的碧绿瞳孔中映着那簇金色的光,骑士的眼底浮现出明亮的笑意,他快步追上了伽尔兰的步伐。 那是他的王。 比任何人都还要强大和坚韧的王。 …… ……………… 正午时分,整个茹达斯城热闹非凡。 这座城市沉寂得太久,就像是死了一般。 现在,它终于再次活了过来。 城民们怀抱着激动的心情纷纷涌向了城市的中心,涌到那座曾经让他们避之不及的城堡之前。 这一刻,万人空巷,城堡的四周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 虽然都是人,但是这片大地上却异常的安静。 所有人都凝神静气,屏住了呼吸,仰着头,睁大眼睛注视着眼前的那一幕。 城堡上,那象征着加斯达德的白色旗帜从旗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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