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只要带着凯霍斯特制的手环,还有那些小黑珠子,小黑鼠就会在他附近打转,他吹个哨儿,小黑鼠就会来找他。 所以在贫民窟逛的时候,他就让小黑鼠给凯霍斯去送了信。他记得凯霍斯说过,近卫军的封闭特训营地也在外城,接到他的信的凯霍斯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 结果,直到他离开贫民窟,凯霍斯还没出现。 “很抱歉,殿下,近卫军的特训营封闭之后,没有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凯霍斯说,“取得王的命令花费了一点时间,所以来晚了。” “呃,这样吗……” 原来训练营还有这个规定啊,唔,他有点失算了。 啊……等等。 “取得王的命令?” 伽尔兰瞬间反应了过来。 “照你这么说,王兄知道我跑出来了?” “是的,王子。” 凯霍斯对小王子灿烂一笑。 “毕竟我可没有命令近卫军的权利啊。” 只有卡莫斯王下达王令,近卫军才会出动。 伽尔兰:“…………” 惨了。 这是被抓个正着。 “你……你们在说、说什么。” 站在旁边傻了半天的戈尔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做噩梦一样,身临梦境之中,那个小孩和凯霍斯的对话,什么王子什么王兄的……他怎么好像都听不懂。 他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磕磕绊绊地才能发出声音来。 “你们在……说……说什么……王……什么什么……王子?” “啊,对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金发的小孩转身,抬眼看向戈尔。 那双大眼睛弯起来,弯成月牙的弧度。 “初次见面,我就稍微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伽尔兰对他露出了一个如阳光般明亮的笑容。 “我是伽尔兰,亚伦兰狄斯的王子。” 啪嗒。 惨白了一张脸的戈尔手中那镶着金丝的马鞭掉落在了地上。 第63章 虽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 但是热意尚在, 就连吹过来的风都还是带着热气的,人们大多也穿着凉快的短装。但是, 戈尔站在那里,却有种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窖中的感觉。那股从心底泛出的寒意传遍了五脏六腑,冷得几乎要让他打颤。 他最心爱的金丝绞纹马鞭掉在了地上, 染了脏兮兮的泥土,他已顾不得去心疼。 金发的小孩站在他的面前, 婴儿肥的脸上对他露出极为可爱的笑容。 戈尔一时间只觉得眼前发黑。 完了。 他要完了。 这是陷阱!一定是陷阱! 伽尔兰王子肯定是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耍着自己玩!不然他要是早一点自爆身份, 自己巴结还来不及, 怎么敢对王子动手? 带着极大的恶意揣测着的戈尔却没有想到,在凯霍斯没带近卫军来之前,伽尔兰就算说自己是王子, 他也根本不可能相信,只会哈哈大笑着嘲笑那小孩一顿。 就在戈尔眼前发黑、浑身发冷的时候,小王子又轻轻地啊了一声,似乎再度想起了什么, 然后再一次对戈尔露出了旁人看起来觉得可爱得不得了、戈尔看来却令他心口又是一哆嗦的笑容。 “再给你介绍一下。” 伽尔兰一把抓住身边的赫伊莫斯, 把其拽过来。 然后,指着赫伊莫斯说, “这个, 就是你刚才骂的‘混账臭小子’。” 他重复了一句戈尔刚才口不择言骂出来的话。 孩子的笑容灿烂得如同此刻即将落入地平线的夕阳一般。 “他是我的王兄, 赫伊莫斯王子。” 伽尔兰的话刚一落音, 戈尔已经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两眼发黑,而是脑子一片空白。 只有两个字不断地在脑中回旋。 完了。 他彻底完了―― 就算贫民窟的事情没有暴露,他刚才居然意图挟持伽尔兰王子,还辱骂赫伊莫斯王子,这两件事已经足够让他死个十次八次了。 他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而他的那些下属一个个也如丧考妣,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突然极不合时宜的噗嗤一声,旁边那位本是呆若木鸡的女骑士此刻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她本来还因为伽尔兰的身份而震惊不已,因为不久前自己对王子的无礼而有些惶恐,这时一看伽尔兰那副怎么看怎么?N瑟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得让她忍不住想笑。 若是小王子有耳朵和尾巴,那耳朵此刻一定是兴奋地动个不停,尾巴也一定是翘上了天,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抓一把。 是的,?N瑟。 法塔雅并不知道,伽尔兰现在的样子,用装逼这个词来形容更加合适。 显然,并不是女骑士一个人这么觉得。 已经站起身来的凯霍斯低着头,散落的金发挡住他的眼,可他的嘴角隐隐含笑。 而被伽尔兰拽过去的赫伊莫斯目光柔和,伸手摸了一下伽尔兰的头。 但是,他这一摸头,就将伽尔兰那股威严的气势(自认为)给打消了大半。伽尔兰没好气地瞪了赫伊莫斯一眼,但是想想,差不多就得了,他也算是成功地装了个逼。 ……唔,虽然不够完美。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伽尔兰寻思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少了什么。 哎,令牌碎了啊。 伽尔兰遗憾地想。 在表明的身份时候,他要是能拿着那块令牌往这个家伙面前一摆――气势威风起码能增加一倍。 嗯,记下来记下来,以后要注意这一点。 第一次装逼,技能不够熟练,情有可原,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要不回去找卡莫斯王兄要个金的,金的比较威武霸气,还没那么容易砸碎。 心里将这件事记下来,伽尔兰就对瘫坐在地上的戈尔彻底没了兴致,转头看向法塔雅。 他说:“法塔雅姐姐……” 他刚一开口,法塔雅就一脸惊慌地跪了下来。 “王子殿下,请不要这样称呼我。” 想起不久前她居然摸了一位王子的头,捏了王子的脸蛋,她就惶恐得厉害。 “之前……之前是我太失礼了,请王子您降罪!” 看着法塔雅那副紧张得浑身都绷紧了的模样,伽尔兰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阶级是不可逾越的。 “虽然那些行为是有点失礼……” 将法塔雅的心吊起来,他才弯眸一笑。 “不过,你一直在尽力保护我,所以,就算是将功抵过了。” 法塔雅松了口气,低头道谢,然后站起身来。 事情告一段落,小黑鼠一溜烟儿攀上主人的身体,钻进挂在凯霍斯腰侧的一个小口袋里,凯霍斯已经将奖励它的奶酪放了进去。 赫伊莫斯抱着伽尔兰共骑一匹马,凯霍斯骑马紧跟在旁边。 雄壮威武的近卫军将两位王子护卫在中间,向着内城的方向护送过去。法塔雅骑着自己找回来的马跟在旁边,看着近卫军,目光中露出几分羡慕之色。 若是她也能身在这只雄军之中…… 等到了内城的城门口,近卫军就停了下来,训练中的近卫军是不得进入王城内城的,所以,将王子护送到门口之后,他们必须立刻返回训练地。 接下来,将由城卫队接手王子的护卫任务,以及对那些意图挟持谋害王子的罪犯的审讯工作。 城卫队分为东西两部分,法塔雅隶属于东部,自然先一步去向她的上司汇报,然后带着东部的城卫队来接手。 凯霍斯没有跟着近卫军返回训练地。 他现在的身份是王子的守护骑士,不算是近卫军了,能参与特训是因为卡莫斯王的特许。所以,他打算先把王子护送回王宫了,再返回特训营地。 数百名城卫队的士兵押着那群罪人向审判司的方向走去,只是,许多士兵的眼都不由自主地朝着队伍的中心偷偷看去。 队伍的中心是他们亚伦兰狄斯的王子,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两位王子。 此刻,伽尔兰被赫伊莫斯抱着骑在马背上,靠在赫伊莫斯怀中,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显出几分困倦的神色。 今天到处跑了一下午,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这个小孩子的身体实在是累得不行。骑在马上一晃一晃的,窝着的那个怀抱又暖暖的,让他就忍不住困意上头了,靠在赫伊莫斯怀中打起瞌睡来。 小孩那副困倦得快要睁不开眼于是乖乖地窝在他怀中的小模样实在是又可爱又乖巧,让赫伊莫斯看着就心软,他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护在伽尔兰旁边避免伽尔兰掉下去。 目光一转,然后突然在一处定住,皱了下眉,他伸手抓住伽尔兰的手腕,抬起来。 “你受伤了?” 他盯着伽尔兰手臂内侧的一处割伤,口气不善地询问:“谁干的?” 本来昏昏欲睡的伽尔兰被这么一抓一问,顿时清醒了几分。 他抬眼就看到了赫伊莫斯问的那个伤口,那是那个少年用刀子割断他装令牌的袋子时不小心割到他手臂上的,不过伤口并不深,只是浅浅的一道,早已经结痂了,在他手臂上留下一条淡粉色的线。 “不小心擦到的……” 伽尔兰还没回答完,就猛地睁大了眼。 他错愕地看着赫伊莫斯就这么举着他的手臂,一低头,薄薄的唇落到了他的伤口上。 那舔舐着他的伤口的湿润而又温热的东西就算是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在他刚刚结痂的伤口上游移着,伴随着一点刺痛,还有几分发痒的触感。 眼睁睁地看着赫伊莫斯突然低头舔舐他手臂上的伤口,傻掉了的伽尔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前方法塔雅一声大喝。 “西城卫长大人,您这是想要做什么!” 法塔雅的喊声让伽尔兰下意识转头去看,他看到城市大道的前方,一群同样是城卫队装束的士兵拦在了他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领头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法塔雅,说:“辛苦你们了。” 他一边说,一边举起手中一卷金色的羊皮纸,手一抖,将其在众人面前展开。 “依照大司长的指令,我城卫队西部奉命接收意图伤害王子的犯人。” 西城卫长举着那份命令,说:“请将犯人移交给我。” 马车上的木笼里,本是失魂落魄地坐在笼子里的戈尔在这一刻猛地抬起头,原本无神的眼再一次有了光彩。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对面的西城卫长,看起来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被其接管过去。 城卫队西部的掌控者是大司长的人。 法塔雅咬紧了下唇,她回头,看向带队的上司,她的上司此刻也是眼神凝重。 审判司是大司长的管辖范围,大司长下达指令移交犯人,这是他的权限,此刻在这里的任何人都无法反驳大司长的这道命令。 但是,法塔雅知道,一旦将这些犯人移交给城卫队西部,就等同于羊入虎口。 “西城卫长大人!王子面前,你怎么敢如此放肆?” 她怒道,“这是意图伤害王子的狂徒,自然要由王子亲自审讯!你拦住王子的去路,还意图抢走伤害王子的犯人,是什么意思?” “王子殿下自然是尊贵的,不容亵渎。” 西城卫长回答,语气平稳,不卑不亢,滴水不漏。 “我并没有冒犯王子的意思,只是在执行大司长的指令而已。”他说:“王子虽然尊贵,但是按照律法,也无权干涉审判司的职责。” 他转向伽尔兰那边,微微低头,向两位王子行礼。 “我一心执行公务,冒犯了两位王子,等公务完成,自会去向两位王子请罪。” 说完,他抬起头,高举手中那份大司长签发的命令,一脸凛然正气、不惧权贵地看向对面。 “现在,请立刻将犯人移交给我。” 他说,气势逼人。 “在这里,没人可以驳回大司长签发的这份命令!” 法塔雅咬紧牙,不甘到了极点。 可是她却无法可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士兵过来,想要接收那些犯人。 “是吗?”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拐角处响起。 一匹漆黑的骏马从拐角处走出来,骑在马上的人接着说道。 “西城卫长,你看我行吗?” 原本一脸气势逼人的西城卫长瞬间手一抖,手中金色的羊皮纸掉落在地上。 可是他再也顾不得这份他刚才还极为看重的命令,飞快地翻身下马,跪在地上。 一股狂风吹过,唰啦一声,火红色的披风映着夕阳的光在空中飞扬而起,如同空中燃烧的火焰一般。 略卷的棕发在风中微微晃动着,身形健壮的卡莫斯王骑马而来,剑眉虎目,如一头威严而又傲然地在自己领地中漫步的雄狮。 那双如炭火般炯炯有神的眼一扫,众人纷纷下马,或是敬仰、或是惊恐地跪伏在了地上,赫伊莫斯也带着伽尔兰下了马。 卡莫斯王纵马来到跪地的西城卫长面前。 他说:“你看,我能驳回大司长签发的这份命令吗?” 西城卫长没有回答,他跪在地上,深深地低下头,额头几乎贴在地面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流下来。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那自上而下俯视着他的王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得他浑身发冷。 卡莫斯王低低地哼了一声,不再搭理这人。 他调转马头,转身走到伽尔兰身边,目光落到伽尔兰身上时,那一脸的威严之色顿时烟消云散。 他一俯身,双手将伽尔兰抱起来,放在自己身前的马背上。 “伽尔兰,玩够了吧?” 在离宫来找伽尔兰之前,还一脸严肃地表示一定要好好斥责伽尔兰一顿的卡莫斯王笑眯眯地摸着他家小王弟的头说,“乖,跟王兄回家了。” 他正说着,突然一眼看到伽尔兰手臂上的那道浅浅的伤痕。 顿时,狮子王不开心了。 “怎么回事?谁弄伤了你?” 卡莫斯王一边说,一边抓住伽尔兰的手。 经历过战场的人大多会习惯性的用口水给小伤口消毒,卡莫斯自然也不例外。 他几乎是习惯性地低头,吮吸着他的小王弟的伤口。 “王兄。” 伽尔兰看着他吮吸自己的伤口,突然喊了他一声。 卡莫斯抬头,手还握着伽尔兰的手臂,笑着问:“怎么了?疼?” “不是。” 伽尔兰摇了摇头。 “我是想说。” 他指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小声说:“王兄你和赫伊莫斯间接接吻了。” 卡莫斯王:“…………” 赫伊莫斯:“………………” 我什么都没听到! 什么都没听到! 这是离得近不慎听到了小王子这句话的金发骑士发自内心的呐喊。 第64章 口出惊人的小王子被黑着脸的狮子王打包叼回了王宫。 因为伽尔兰的无心之语, 卡莫斯王回去之后用酒漱了好几次口,这才缓过气来。搞得没有跟着去接人所以也没有看到这一幕的沙玛什祭司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任性的陛下又犯了什么毛病, 居然将珍贵的美酒当成漱口水。 毕竟, 能敬献给王的都是顶级的美酒,寻常人见不到的。 但是,就算漱了口,一想起伽尔兰说的那话,卡莫斯王心里还是呕得慌。 然而,说那话的人是他宠爱的小王弟,对于这个前一秒还信誓旦旦要斥责溜出宫的王弟下一秒就搂着自家王弟宠得不行的狮子王来说, 责罚小王弟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因此, 心情不好的卡莫斯王就将火气撒到了其他人身上。 戈尔被鞭笞一顿,然后连同他的父母被剥夺贵族头衔, 贬为贱民。 虽然没有送掉性命,但是对戈尔来说,成为他眼中如同垃圾臭虫一般的贱民, 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西城卫长被降职,失去了指挥城卫队的实权。同时,一大批官员纷纷落马,拔出萝卜带出泥, 又挖出一堆经常背着卡莫斯王暗戳戳搞事情的贵族。 毕竟卡莫斯王一年里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征战, 所以, 这些贵族通常都是卡莫斯在王城的时候一个个如乖宝宝一样老实,等卡莫斯一出征,就暴露出贪婪的本性。 其实这一次贫民窟的盛宴,他们也是打算等卡莫斯王过段时间出征之后,才掀开面具饱餐一顿,将那些贱民的财富全部都夺走、将他们全部变成自己的奴隶的。这么多年来,王城之中一部分直属卡莫斯王管辖的监察使都已被他们拉拢腐化。 一时间,王城之中掀起腥风血雨的大清洗,眼看着每天都会有几个同僚被拽出来遭受严厉的惩处,众位贵族官员都心惊胆战之极。 但是,惊恐不已的也只是他们而已,对于平民来说,看着那些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大人物纷纷落马,全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讨论得津津有味。 而对于贫民窟的贱民们来说,那更是欢腾不已,当初被逼借贷的钱全部都不用还了,他们伟大公正的卡莫斯王派遣使者来到这里,当着他们的面将从那些被封掉的钱行里拿出来的欠条全部一把火烧掉了。 当时就有不少人哭着磕头,拼命感谢王的恩德。 当听到新建的房子依然会如约给予他们的时候,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一时间,贫民窟如过节一般欢天喜地的,一派喜气洋洋。 而在那之后不久,一个关于他们那位年幼的小王子孤身暗访贫民窟,智斗贪官污吏的故事开始在贱民之中暗暗地流传了起来……最初似乎是从一个瘦高个儿男孩口中传出来的。 再后来,这个有趣的传闻引起了一个吟游诗人的注意,在详细探听之后,他将其编成了诗歌,将其传唱了出去。 这位吟游诗人并没有想到,他一时的兴起,却让他的名字因为这首诗歌而数千年地传了下去。 也算是名垂青史了。 ………… 虽然大清洗让王庭之中某些人战战兢兢、睡不安稳,但是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却是很高兴。 所有的沙玛什祭司就在那一部分人之中。 正直无私、公正廉洁、光明正大,这是太阳神亦为司法之神、审判之神沙玛什的教义,所有沙玛什的祭司都严格遵守着这样的教义。因此,对他们来说,贪污贿赂是大罪,而意图欺瞒神圣而至高的王,歪曲王的命令,那更是罪无可恕。 他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太阳神的光辉照耀到的所有地方都天地清明,所有的贪官污吏都该被严厉审判,就该全部都杀得干干净净。 歇牧尔作为其中的一员,对于这次的大清洗自然也非常满意。 嗯,果然伽尔兰王子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着啊。 他满意地想。 那么,这次王子偷跑出宫的事情他就不严厉地斥责了。 因此,歇牧尔在见到伽尔兰的时候只是象征性地说了他几句,然后就算了。 这让已经做好准备被歇牧尔狠狠训斥一顿的伽尔兰错愕不已,完全不明白歇牧尔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这么好说话了。 然后,他就张着嘴,一头雾水地看着歇牧尔急匆匆地走了。 “嗯?大概是因为歇牧尔大人在忙着追查大司长以及其他人的罪证呢,所以现在很忙吧。” 对于小王子的茫然,女官长塔普提笑眯眯地回答道。 就她所知,所有的沙玛什祭司都是那种一旦遇到贪官污吏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战斗力瞬间爆炸的类型。 此刻,她正拿着一把翠绿的孔雀石梳子,动作轻柔地梳理着小王子的头发。 刚刚沐浴完的小孩雪白的肌肤像是牛奶一般,那奶白中又还残留着一点被热气熏出的粉色,嫩得像是能滴出水来,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戳一把。 淡金色的发被仔细烘干了,软软的,又很柔顺,摸上去像是上好的丝绒一般,细腻柔软,散落的时候简直像是能听到发丝垂落时发出的簌簌声。 它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出漂亮的浅金色光泽。 女官长抚着小王子那一头绸缎般丝滑的淡金发丝,爱不释手。 她想,这么好看的金发,要是能留长,一定很好看。 这个念头一动,她就忍不住脑补了一下小王子淡金色的长发垂落雪白肩上的模样。 ………… 好,就这么决定了。 脑补完的塔普提愉快地做出了决定。 就算是连哄带骗也要让小王子留长发。 塔普提放下孔雀石梳子,然后拿起桌上一盒玉石盒。 一打开,里面是半透明的乳白液体,一股药味的清香扑鼻而来,那是上好的祛疤去痕的药膏,效果的确很好,她一直担心的小王子烧伤留疤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后背和小腿上的都消得差不多了,只有后颈上还有一点粉色的痕迹。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用过这个药膏了,这一次,又重新拿了出来。 她轻轻地将药膏抹伽尔兰手臂上的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痕上。 虽然伽尔兰觉得这点小伤真没必要,但是他知道他是犟不过这位女官长的,所以就乖乖地任塔普提抹了。 塔普提一边抹药,一边忍不住说了起来。 “伽尔兰殿下,您还是太冒险了。” 她说,“您是王子,何等尊贵,怎么可以做出那种危险的事情?” “就算遇到了那样的事情,您想要帮助那些贱民,也应该以自己的安全为先,您现在毕竟还小。” 拿着那个药盒,塔普提看着伽尔兰如此说道。 “那个时候,您应该先回来王宫,告诉卡莫斯王,让他派人去调查。” “可是那样的话,时间一长,那些人只要做些手脚,就又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吧?” 伽尔兰说,歪头看着塔普提,笑了起来。 “反正,就算真的被抓到了,我顶多也就是挨顿打而已。” 那个什么戈尔再怎么样,也没胆子真的在王城中弄死另一个贵族,顶多为了警告他们将他们打一顿罢了。 如果赫伊莫斯和凯霍斯都来不及赶来的话,他已经做好挨顿打的准备了。 孩子对他的女官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他说:“我一个人挨顿打,但是能救很多人的性命,很划得来啦。” 塔普提的呼吸顿了一下。 那些人只是卑微的贱民而已。 她想这么说。 所有人都认为,哪怕是上千条贱民的性命,也比不上尊贵的王子一根头发――就连那些贱民自己也会这么觉得。 所以,塔普提不能理解王子的话,也不能理解王子的做法。 她对此感到很困惑。 这是不对的。 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在这样告诉她。 但是,在和伽尔兰王子的目光对视的时候,她却不知为何怎么都无法将‘王子您做错了您不该这么做’这句
相关推荐:
快穿之炮灰的开挂人生
小师弟可太不是人了
误打误撞(校园1v1H)
[综漫] 受肉成功后成为了禅院家主
屌丝的四次艳遇
蔡姬传
斗罗绝世:圣邪帝君
【黑篮同人NPH】愿你相伴
捉鬼大师
烈驹[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