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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 明月飞蛊看着最后一个卫士奔下了城,摇了摇头:“这有什么,你这回不是计划要害死慕容镇父子吗,还怕老家伙为儿子报仇不成?” 黑袍咬了咬牙:“计划不如变化快,我要是事事如意,那怎么会让公孙五楼就这样跑了?慕容林没这么蠢,他肯交出兵权,肯定是贺兰敏串通了公孙五楼吧。” 明月飞蛊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贺兰敏后来也没跟着公孙五楼走,大概,是想赌一下从北边冲出城的希望吧。尤其是在慕于刚带了三百骑过来支援慕容林后,她更觉得突围有戏了。” ===第三千四百一十九章 城中大乱自相残=== 黑袍的眉头一皱:“慕于刚?他不是一直不离慕容镇左右的吗,怎么也会擅离职守去了北城?哦,难道,他是去传了什么信息给慕容林的?” 明月飞蛊微微一笑:“还是你算的准,我隐身于夹壁墙内,听到了他跟慕容林说的只言片语,他们为了避开其他人特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正好是我当时的藏身之所,我听得清楚,慕于刚告诉慕容镇,他爹是在西城那里,要他杀出城后,不要管贺兰敏,尽早去西城那里与慕容镇会合。” 黑袍的眼中冷芒一闪:“果然,慕容镇不是真心听我号令,还是有私心的,不过,他大概也算不到他儿子居然会把两千俱装甲骑拱手让给公孙五楼,都说知子莫如父,可能是慕容镇把心思都花在了他大儿子身上,对这个二儿子,并不是非常熟悉吧。” 明月飞蛊摇了摇头:“按慕容林的说法,他是不想留下什么不听号令,意图自立的把柄,弄得战后你再去清算他爹。而且,大概他也没想到,公孙五楼居然也自行其事,扔下他们自己跑了。” 黑袍叹了口气:“我不应该信任公孙五楼的,这小子表面对我恭顺,其实怕我拿他顶罪,给他出城的机会,是一定会逃跑的,别人一定会顾及家人,但这小子,扔下老婆孩子,不会有半点犹豫!” 明月飞蛊看着外面的外城之内,火光四起,到处是散兵游勇们在趁火打劫,她的触须抖了抖:“城内都乱成这样了,你也不管吗?” 黑袍冷冷地说道:“我要管他们做什么,我的精锐兵马是要用于战斗的,而不是维持这无用的纪律,各处城墙的战斗都不利,看起来我军在节节败退,那些战败逃回城的败兵们,已经失了组织,索性就放手大掠,这时候我要是派兵马去阻止他们,只会在城中内斗,也消耗我宝贵的兵力。” 明月飞蛊咬了咬牙:“那就看着他们屠戮抢劫这城中的百姓吗?还有,我看那些汉人军士,跟溃散的胡人士卒们,已经起了冲突呢。” 黑袍冷笑道:“贺兰部的那些废物,还有其他部落的,打不过晋军,就回来找汉人百姓报仇,这很正常,至于那些汉人军士,跑来保护自己的家人,跟鲜卑士卒和丁零军士们战斗,也是正常。” 明月飞蛊的眉头一皱:“你不管他们这样在城里杀来杀去,那你自己要是用兵出击的时候,也卷进他们的这片混战,可如何是好?” 黑袍淡然道:“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问题了,明月,你只要按我的吩咐行事就行,你继续说,他们出北城后又如何了?” 明月飞蛊点了点头:“慕于刚这三百俱装甲骑是打了头阵,冲锋在前的,让慕容镇在后面跟着,如果遇到大队伏兵就逃跑,一开始,晋军只有少量骑兵在前方袭扰,给慕于刚一阵突击就打垮了,追出去三四里地,却遭遇了晋军的战车!” 黑袍的眉头一挑:“战车?” 明月飞蛊的黑色眼睛里,闪闪发光,似乎陷入了对那场惨烈战斗的回忆,当时的战况,在她越来越快的语速中,再次重现:“是的,二十多辆没有加装挡板盾牌的战车,就这样向慕于刚的骑兵反击了,也给了那些给打散的轻骑兵们重整的机会,双方几次交手,最后那些战车多数给打坏,慕于刚发现了战车缺乏防护,也没有步兵掩护的弱点,直接攻击车轮,还是摧毁了这些战车部队。” 黑袍点了点头:“慕于刚确实也是员经验丰富的勇将,当年我也跟他交过手,印象很深,也难怪慕容镇这样看重他。这么说来,他突围成功了?” 明月飞蛊摇了摇头:“没有,就差一点点了,慕于刚最后冲击时,地里突然钻出了数百晋军伏兵,他们手里拿着大盾,盾面却是由铜镜打造,正好对着阳光,一阵刺眼,当时我飞在天上,都一下子啥也看不见了,差点就这样掉了下来。” 黑袍张大了嘴,这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饶是他见多识广,还是默然半晌,才叹道:“还真的是克制俱装甲骑的妙招啊,再强的骑士,也挡不住强光刺眼,而要让铜镜反射这太阳光,还得算好方向,时间,缺一不可呢,看来这晋军中,除了刘裕外,还有将才啊。那北门的晋军主将是谁?” 明月飞蛊说道:“正是那刘裕的徒弟,朱龄石。黑袍,看来你的离间计失败了啊,刘裕并没有因为朱超石在南边叛变投敌,就牵连朱龄石。。” 黑袍咬了咬牙:“这小子确实鬼点子多,想不到那些刘裕当年带的小子,现在居然一個个都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将,而我…………” 说到这里,黑袍恨恨地一拳击在城墙的垛口上,这块厚重的城垛,给他一拳打得从墙体上裂开,直落城下。 明月飞蛊语带嘲讽:“因为你从来只会利用人,不会真正地关心别人,培养别人,所以就算公孙五楼,也会离你而去,就算是慕容兰,也不会听你号令!” 黑袍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慕容兰?她后来也没有跟去出城吗?” 明月飞蛊摇了摇头:“我反正是一直没见到她,大概她跟公孙五楼是完全相反的,宁可不要儿子,也要守护族人,我想,现在她应该仍然跟贺兰卢在一起,在南城抵抗吧。” 黑袍不屑地说道:“愚蠢,她杀出城去,可比在南城浪费时间更有用。罢了,不管他们了,慕于刚给这反光战法伤到了吗?是不是战死当场?” 明月飞蛊笑道:“接下来的事你绝对想不到,慕于刚虽然给亮瞎了眼,但靠着一身的武艺,居然让他掉转马头逃了回来,结果,就在快要逃出生天的时候,路过那些被他摧毁的战车时,一个晋军小将,居然突然跳了起来,一弩要了慕于刚的命!也算是为他那些死在慕于刚手下的战友,报了仇啊。” ===第三千四百二十章 汉军出城不卫家=== 黑袍的眼中光芒闪闪,嘴角一勾:“想不到纵横天下的勇将慕于刚,竟然就这样窝囊地死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下,一点价值也没有。不过,慕容镇派他来代儿子打头阵冲锋的时候,想必就料到这样的结局了吧,多年的生死兄弟和忠诚手下,仍然抵不过一个儿子重要,这世间的事,坏就坏在这個血缘亲情上。”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也无法处理好诸子之间的关系,弄得国破家亡,不免一阵感伤。 明月飞蛊冷笑道:“想不到冷血绝情如你,居然也会感慨,你也别说慕容镇,就是你自己当年,不也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废物儿子慕容宝,才弄得国家完蛋,江山沦陷吗?黑袍,人世间的感情,你可能从来没有真正地明白过,不明白人间爱情,亲情的美好,自然不能真正地了解人心。” 黑袍的眼神,顿时就恢复成了平时的那种冷酷与坚定,那一瞬间的感伤,再也不看到了,他沉声道:“那是以前的大燕皇帝慕容垂,还会纠结于那些无用的感情,现在的黑袍,已经不再需要这些无用的情感,要让人听我号令,按我意志行事,不需要这些亲情爱情,只需要投其所好,或者是能给他足够的好处。明月,你现在跟我的合作,也跟感情无关,只与利益有关。” 明月飞蛊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怕的神色,飞翅微微震动:“这回为了给你打探消息,我自己差点都把命送了,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没办法活到你胜利,搞成那个劳什子万年太平我就死了,那最后我能得到什么?就算你胜了,你就会帮我吗?” 黑袍微微一笑:“万年太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我成功之后,你自然就能恢复到你想要的样子,到时候你又不会对我构成威胁,我助你成事,不过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至于你说有风险,那你应该明白一句话,富贵险中求,别说是你,就是我,不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留在这里吗?你起码危险时刻还可以自己飞走,但我若是城破,如何能离开呢?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怕再死一次?” 明月飞蛊叹了口气:“罢了,似乎我也没什么跟你讨价还价的余地,事已至此,只能助你胜利了,不过,你北门的试探怕是失败了,慕于刚战死,而慕容林和贺兰敏追着公孙五楼,奔向了西城,噢,对了,那个王猛子好像是接受了贺兰敏的命令,想去抢回那慕于刚的首级,却是给晋军围攻而擒,他身上的刘义真,也落到了晋军手中!” 黑袍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什么?刘义真给晋军得去了?贺兰敏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她不知道那是她的护身符和保命道具吗?” 明月飞蛊摇了摇头:“本来是慕容林看到慕于刚战死,拼了命地想要去报仇呢,扔下贺兰敏不管,估计这女人也是情急之下才派王猛子去取回首级,斩杀那个杀了慕于刚的晋军小校,结果他报仇是报仇了,却落到了晋军手中,贺兰敏这下才反应了过来,但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跟慕容林一起去西城了。” 黑袍咬了咬牙:“该死,这下子只有取胜一条路了,刘裕的儿子都不在我们手上,那要挟他的条件都没了,慕容镇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回要坏我大事!” 明月飞蛊不以为然地说道:“父亲救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说你根本不懂人心人性,不是每个父亲都能象你这样把儿子当成道具,随时放弃的。” 黑袍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慕容林这小子跟去了西城,那晋军在北城的兵马一定会知道西城才是我们的主攻方向,朱龄石是天才将帅,一定会跟着去西城,那可就麻烦了!” 明月飞蛊的脸色一变:“难道你的计划又要失算了?北城那里我看朱龄石没没多少兵马啊,不过就是靠些盾卫而已,就这些能挡得住你布置好的千军万马突然杀出?” 黑袍正色道:“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之前都说了,迎击慕于刚的部队,可是有二十多辆战车的,朱龄石手下真正的王牌,可不是什么装了铜镜靠反光作战的盾卫,而是成规模的战车!” 明月飞蛊这下也无法淡定了,她喃喃地自语道:“你这一说,还真的是要出事啊,那二十多辆没有装防具,也没步兵掩护的战车就能挡住几百铁骑,要是真的来几百辆,加上西城那里本就有大量的晋军步兵攻城,就算是慕容镇的铁骑,也不一定能横扫千军了,那现在怎么办?” 黑袍咬了咬牙,转身对着城墙之下说道:“七号传令兵何在?!” 一个骑着快马,背插双面小旗的传令军士拍马上前,他梳着发髻,与周边十余个留着辫发的鲜卑传令兵不同,显然是个汉人,用汉语沉声道:“七号传令兵在此,国师请下令!” 黑袍点了点头,说道:“速去北城方向,命令荡寇将军垣遵,尚书垣苗立即率五千汉人步军出城,向北突袭,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伏击,都不许后退,全力向前。。” 那传令兵的面露难色,说道:“国师,您刚才不是刚让我去下令,让二位垣将军维持城内治安,捕杀趁火打劫之徒,保护汉人百姓吗?这要是他们出城的话,那…………” 黑袍冷冷地说道:“你只管传令便是,若是垣氏兄弟问起,你就说他们和部下的家属,由我亲自保护,让他们放心作战便是。如果敌军势大,就让他们放起三股狼烟,我会派兵去救援。” 七号传令兵行了个令,迅速地策马而奔,很快,就奔向了北城方向,消失在了烟尘之中。 黑袍转过头来看着明月飞蛊,沉声道:“西城那里,我们必须要提前发动了,这些汉军不可靠,能拖多久不知道,能靠得住的,只有我们自己!” ===第三千四百二十一章 五楼破围审战俘=== 西城,北角。 公孙五楼一勒马缰,铁蹄重重地踏在了一具北府军甲士尸体的后背上,“叭”地一声,铁蹄踩得甲片叶子碎了一地,而脊梁骨折断的声音,也重重响起,伴随着血肉横飞的景象,周围的几百名俱装甲骑,纷纷举起自己血淋淋的武器,一阵欢呼。 地上横七坚八地躺着两百多具晋军的尸体,绝大多数只是轻装皮甲的军士,只有十余具是这种重甲甲士,显然,这是一支少量北府军老兵带领的青州民兵,二百余人的警戒部队,放在远离战场的北端,扼守着通向大营的入口。 而后面几十步外的长围,也已经给打开了一道三丈多宽的口子,这道临时建筑的,又并非正对城墙的土围,毕竟无法抵挡俱装甲骑那可怕的突击,在几百名俱装甲骑的轮番冲击下,也是轰然而倒。 透过这个缺口,可以清楚地发现,长围之后一里左右,晋军的营盘,已经历历在目,也可以看到除了飘荡的军旗外,连箭楼上几乎都是无人值守,要是这时候冲杀进去,那打破营地,真的是唾手可得。 公孙五楼满意地摸着自己的胡子,而身边的公孙六修则咧嘴一笑:“五哥,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找到了敌军的弱点,这一队晋军,甚至连信号狼烟都来不及点,就给我们一下子全消灭了,看样子远处的晋军在忙着攻城,没注意到我们这里,我们赶快按原计划,打破晋营,然后向西突围吧。” 公孙五楼勾了勾嘴角,向后看了看:“只是,不知道后面的慕容林和贺兰敏他们怎么样了,要是他们拖不住北城的晋军伏兵,让那些家伙追过来,只怕我们要突出去,也没这么容易。”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下,看向了前方的营寨,说道:“还有,这么快就打开缺口了,是不是太容易了点,我觉得晋军应该没这么好打,若是他们在前方营地里设了埋伏,那我们可就亏大了。刚才有没有活口抓到的?” 公孙六修看着四周,正在下马去割战死晋军首级的骑士们,大声道:“有没有活的?五楼将军需要问话!” 很快,两个甲骑骑士,架着一個浑身是血的晋军小兵,来到了公孙五楼的面前,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满脸尽是恐惧之色,两把血淋淋的刀,就这样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公孙五楼在他的面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就在马鞍之上,大马金刀,翘着二郎腿坐着,看着他的眼神中,透着杀意。。 这个小兵带着哭腔,用鲜卑语说道:“不要杀我,我是他们抓来的民夫,不要杀我啊,我也是大燕子民!” 公孙五楼冷笑道:“民夫有民夫的衣服,你可是披甲之士,死到临头,还想骗人?给我砍…………” 这小兵连忙磕头道:“五楼将军,五楼爷爷,我真的是民夫啊,是晋军将公为了虚张声势,让我们东莱的民夫也全都披上甲,在这里助战以壮声势呢。” 公孙五楼有些意外:“你说你是东莱人?说两句东莱话听听!” 那小兵连忙用东莱汉话说道:“俺是东莱郡莫城乡牛家庄人士,名叫牛五阳。公孙将军名震大燕,俺们那地方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公孙五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是讥笑我吗?” 小兵连连摆手:“万万不敢,俺们庄里人都说,欲得候,事五楼,都说五楼大人是咱们大燕的大贵人,只要能当了他的亲兵护卫,那官至公候都可以啊,上次临朐之战,俺们庄主就是说立了功,有跟着五楼大人的机会,才带着俺们出征的哪。” 公孙五楼的神色稍缓:“这么说,你们是上次大战,投降晋军了?” 牛五阳声音带着哭腔:“五楼大人,那可真不怪小的啊,大军战败,庄主也战死了,小的只想逃命,给晋军捉住了,不敢逃跑,只能供他们驱使,可小的一直是大燕子民哪,大燕对小的恩情,小的都知道呢,这回看到无敌的俱装甲骑杀到了,小的就知道大燕要赢啦,根本不敢跟王师对抗,兵器一扔,就弃甲归顺啦,要不然,小的也不会一个人活下来!” 公孙五楼看向了他背后的那两个随时举刀准备砍他的军士:“是这样的吗?” 一个骑士没好气地说道:“这小子说话不地道,他可不是一见咱们就想归顺,只不过是因为怕死,把武器一扔就想跑,给我们追上了而已,不过,象他这样见我们就跑的,这些人里也确实少有。五楼大人,他估计不会说什么实话,不如杀了他,我们去侦察敌营便是!” 那牛五阳吓得魂不附体,跪地一个前扑,紧紧地抱住了公孙五楼的马腿,那两个甲骑脸色一变,举起刀就要砍,公孙五楼却笑眯眯地摆了摆手,说道:“且慢。” 二人收刀而退,牛五阳抱着马腿,磕头如捣蒜:“五楼大人,我说,我全说,你要是问我有半句假话,管教我死无全尸!” 公孙五楼笑道:“只要肯活,我就给你条活路,不过,就象你说的那样,若有半句假话,就让你死无全尸。好,我问你,这营中还有多少兵马防守?” 牛五阳连忙说道:“我们一个辎重幢在后面的营地里,有五百三十七人,三百一十人随大军,不不不,随吴贼去攻城了,还有二百二十七人,除了留七人看营值守外,就是我们这些人了。” 公孙五楼冷笑道:“可刚才我看了一下,除你之外,尸体起码有二百三十五具,这多出来的是什么?” 牛五阳不假思索地说道:“就是您看到的这些披甲北府军士,我们这些民夫,很多都是临朐之战时给俘虏的大燕军士,这些吴狗不放心我们,派了甲士来带我们走,说是保护我们,其实就是监视啊。” 公孙五楼的眼中冷芒一闪:“你们这辎重幢的幢主是谁,现在何处?带你们的辎重幢军官是谁,给我找出来!” _62309/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_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三千四百二十二章 审得虚实欲破营=== 那牛五阳松开了抱着马腿的手,说道:“小的现在就去给您找,只是,只是两位大爷的刀,让小的…………” 公孙五楼摆了摆手,示意那两名俱装甲骑收起了好,他们嘴里骂骂咧咧的,一个人还踢了牛五阳的屁股一脚,才把带血的战刀给收进了鞘中。 牛五阳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又张了张手臂,显然,刚才给按得太久,让他四脚有些不太舒服,他在一地的尸体里来回走动着,时不时还会踢上那些穿了铁甲的北府军甲士尸体几脚,或者是对着这些北府军的尸体,吐上几口口水。要是他手上有刀,恐怕还会砍上几下。 周围的俱装骑士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不少人已经把刀槊都收了起来,议论纷纷,显然,他们都已经相信了,这个恨极北府军的小兵,绝不可能再撒谎了。 终于,牛五阳找到了一個披着铁甲的尸体,此人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长槊,在他的身边停着一匹披甲战马,而一个俱装骑士的尸体,也落在地上,腹部给这根长槊刺了个通透,而他的脑袋,也给这个俱装骑士手中握着的一根铁锤砸了个稀烂,头骨四裂,看不出形状了,而脑浆混合着鲜血,满地都是,这也是为何这个人的首级,不象其他战死将士的尸体一样给取下的原因。 牛五阳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转而狂喜道:“找到了,找到了,这家伙就是我们辎重营的副幢主,牛三平是也!” 公孙五楼骑马走了过来,看着这地上的尸体,眉头一皱:“不是你们辎重幢的军官吗,怎么穿着铁甲,难道是你小子骗我?” 牛五阳连忙说道:“小的就是借十个胆也不敢骗五楼大人啊,他因为是副幢主,平时也要监管我们,所以那些北府军的吴狗,也给了他一套铁甲,他成天穿了这个,以为就是北府军了,高我们一等,哼,我们平时也没少给他打骂过!” 他说着,恨恨地踢了这尸体一脚:“你不是叫我滚吗,现在我滚回来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公孙五楼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却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公孙六修说道:“查查这北府军身上的腰牌,看是不是叫什么牛三平?!” 公孙六修跳下了马,走到尸体边上,弯腰下去在尸身上摸索起来,很快,他就扯下了一块腰牌,对着读道:“此人是宁槊将军所部第七辎重幢的副幢主,牛三平,五楼哥,这小子没骗人。” 公孙五楼笑道:“牛五阳,你现在可以活下去了,要是你一直肯忠心为我们办事,我不仅会饶你一命,还会把你编入我的亲卫队中,实现你的愿望,欲得候,事五楼,可不是一句空话哦。。” 牛五阳脸上大喜之色上脸,一边笑一边哭道:“五楼大人,您真是我命中贵人啊,我愿意三生三世都服侍你。” 公孙五楼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牛五阳,你说前面的营中,已经没有防守了,那你能不能带我们入营?” 牛五阳连忙说道:“这是一定的,剩下的七个兄弟,跟我都熟,只要五楼大人跟我一起出现在寨门前,把这些人的首级一摆,他们一定会吓得投降。军中的其他将士已经都出去攻城了,这大营之中,完全没有防守兵力,只要有一千铁骑杀入,到处放火纵烟,一定会让吴狗军心混乱,全线崩溃的!”谷迼 公孙五楼勾了勾嘴角:“可我看这是连营啊,你们这第七辎重营边上,是什么营寨,有多少晋军把守?” 牛五阳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民夫,哪会知道这些,刘裕老贼治军很狡诈,每隔几天都让我们更换营寨,虽然都是在这西城方向,但我也换了二十多个营盘了,有些驮马营,哎呀,那个屎尿臭味,真的是让人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好啊。我们这个就是前天刚搬来的,之前肯定是…………” 公孙五楼的眉头一皱:“这么说,你们营地边上,也有可能是晋军的主营,甚至是这西城的大将营了?有可能会有大军杀过来?” 牛五阳摇了摇头:“那倒不会,因为今天早晨出营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左右二营,也都是民夫和辎重兵出营,列队向城门方向去了,只是我们这营给安排了派一半的人在长围外值守。” 公孙五楼沉声道:“那个张纲,还有他的那些个机关怪物,你可曾看到过?” 牛五阳摆了摆手:“那个张纲是我们大燕的巧匠,后来叛变投了晋,他一直是在西城主营,也就是那五龙口的山里呆着呢,我们还给他去送过木料,但只到谷口就给拦下了,不许进去。” 公孙五楼的脸色一变:“你说,张纲在这西城方向?” 牛五阳点了点头:“是啊,难道五楼大人不知道吗?噢,您在城内,恐怕不知道这…………”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好了,我现在知道了,牛五阳,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这牛三平,是你什么人?” 牛五阳淡然道:“一个庄的啊,我们庄里,所有人都姓牛,论辈份,他还算我族叔呢。这回我算是给他们骗了出来,跟那死鬼庄主牛大洪,是一伙的,就是想用我们这些穷苦人的命,给他们挣军功!” 公孙五楼笑道:“若不是你们一起投了晋军,这倒也不错,那牛大洪一心为国,以后我们会奖赏他的,牛五阳,你去准备一下,准备前面带路,我们需要迅速地冲击敌营。” 牛五阳连忙道:“能为五楼大人效力,万死不辞。这辎重营里有的是木料和引火之物,只要…………” 公孙五楼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怎么打是我的事。” 牛五阳转身离开,公孙五楼招了招手,公孙六修骑马过来,只听到公孙五楼低声道:“我们得抓紧时间,所有人迅速上马,你带着前队一千铁骑,跟着牛五阳冲破这些营寨,不要放火,以最快速度通过即可!” ===第三千四百二十三章 五楼阵前宣军略=== . 公孙六修一脸的茫然:“进了敌营不放火吗?那牛五阳说得不错啊,后营起火,敌军军心必乱,说不定这围就解了吗?!” 公孙五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脑子啊,但凡打仗的本事用个三成到这人情世故上,也不会问出这种傻问题了。我前面说了多少次了,这回咱们的目标就是突围,突围,突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公孙六修叹了口气:“五哥啊,我当然知道这个,但是,这话可没办法跟将士们交代啊,哪怕是咱们公孙家的护卫,现在也是以为我们是出来邀击晋军的,你要是破了营不烧杀抢掠,而是直接跑了,怕是他们要当场哗变啊,要知道,他们的家人还在城里呢。”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那我现在跟他们说。” 他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了一根号角,吹了起来,几声长短不一的响声之后,所有的俱装甲骑全部上马列阵,在这里一字排开,不少人的马头下,挂着血淋淋的晋军首级,身上的铠甲与武器有些还在滴着血,人人的眼睛都红通通的,如同捕食之前的恶狼。 公孙五楼策马从这支骑兵面前来回奔驰,百步左右,跑了两个来回,俱装甲骑们全都高举武器,喊着口号,士气冲天。 公孙五楼停下了战马,一举手,刚才还山呼海啸的军队,顿时鸦雀无声,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大燕的甲骑们,你们出城以来,令行禁止,作战勇猛,我们的初战得胜了,几百晋军,皆成我们的刀下之鬼,也就是一刻不到的事,现在晋军的长围给我们冲破,他们的营盘就在我们的面前,你们说,应该怎么做?” 所有的骑士们全都大声高呼:“踏破晋营,杀敌放火!踏破晋营,杀敌放火!” 公孙五楼摇了摇头,再一举手,所有的呼喝之声也随之而止,但这回这些俱装骑士们却是面面相觑,眼神中透出一股惊讶。 公孙五楼从怀中掏出了那块黑袍给的令牌,说道:“大家还认得这是何物吧。” 人群中有几十个带队军官,也是公孙五楼带来的护卫们跟着说道:“此乃国师的大燕令牌,见此牌如见陛下,如见国师!” 所有的骑士们全都单手按胸,在马上欠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国师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孙五楼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了令牌,说道:“我能单骑前来,指挥你们这支部队,不是因为我公孙五楼的官职有多大,而是因为我是带着陛下,带着国师的命令而来,你们自归我指挥以来,令行禁止,不问长官作战意图,只是坚决执行,这很好,因为,你们是大燕将士,只要做到听令而行即可。” 不少骑士们齐声道:“为大燕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公孙五楼正色道:“很好,俱装甲骑是大燕最精锐的部队,而你们,则是俱装甲骑中打头阵的勇士,你们不仅作战勇猛,而且坚决听令,这就是陛下,国师把你们交给我指挥的原因,所谓大将之谋不可轻泄,不然可能会害了全军,因此,我一直不跟你们说这次作战的任务,只需要你们跟我走,听我号令。” 公孙六修趁势说道:“众军听好,现在五楼大人为了你们更坚决,更清楚地按令行事,准备把这次作战的任务告诉你们了,每个人都要听清楚,更是要按你们说的那样,万死不辞!” 所有的骑士们齐声道:“我等誓死服从五楼大人的将令!” 公孙五楼沉声道:“你们这回的任务,不是横击攻城的晋军,也不是烧他们的大营,而是和向北突击的那北海王世子的五百兄弟们的任务一样,就是打破重围,冲出敌阵,寻找外援!”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即使是刚才不动如山,沉默不语的军队,也有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了,有些人更是大声道:“五楼大人,我等接到的北海王将令可是护送来人突围,然后在城外与晋军战斗啊!” “就是,我们好不容易出了城,正是横冲敌军攻城部队,彻底打垮他们进攻的时候,这破营突围,算是什么回事呢?” “是啊,这两千铁骑是城中的精华力量,不用来破敌攻城,那广固撑不住了怎么办?” “破营突围找外援只需数百人马即可,五楼大人可以带着您的护卫突围,我等还是想回来战斗,打破围城,解救全城军民,也救出我等家人啊。” 公孙五楼听着这些话,面无表情,但抓着马缰的手,则是越来越紧,捏得马缰都开始扭曲变形,直到这些声音渐渐地平息下来,他才干咳了一声,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点了点头:“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的想法,我也已经知道了,这就是我之前不能告诉你们这次战斗任务的原因,因为如果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回是要全军突围,只怕你们连北城都不愿意出吧。” 没有人回答,再笨的骑士也知道,这时要是应了,那就是公然违抗将令,按律当斩,但无声的沉默,就是代表了认同。 公孙五楼的眼中冷芒一闪,沉声道:“你们只是将士,只知厮杀,不知谋略,更不通大势,所以才这样想,但国师和我身为将帅,要为整个战争负责,我且问你们一句,就算我们现在横冲西城的攻城晋军,把他们打退了,那这广固之围,就解了吗?敌军的长围还在,连营还在,十万大军还在,要是继续打下去,你们拿什么去一举破敌?” 有人不服气地说道:“我们可以这次就歼敌主力,打垮刘裕,他主力失去,自然只能退兵了。” 公孙五楼冷笑道:“怎么,这临朐之战才过去一年,就这么狂了?要是咱们野战打得过晋军,还至于给围在广固一年?要是我们这万余铁骑就能打垮刘裕的大军,我们为何不正面出城,直冲刘裕的帅台?” “你是不是觉得,你比临朐城战死的数万俱装甲骑还要厉害,还是你的兵法谋略,比国师还强?那不妨这样,谁要是自认有直冲敌阵,击杀刘裕的本事,现在站出来,我放你去杀刘裕,绝不阻拦!” ===第三千四百二十四章 临阵宣讲军国谋=== 人群之中陷入了一阵死一样的沉默,这些自认为天之骄子,目空一切的俱装骑士们,至少在军事素养上并不是无脑的傻瓜,临朐之战中他们也都上阵突击,在公孙五楼的指挥下正面冲过晋军的前军大阵。 而这些天之骄子们,更是亲眼目标了很多同伴是如何给训练有素的晋军生生靠着八石奔牛弩,大盾长槊阵,拒马大车墙这些阵法,拦阻,围杀,击毙,看多了训练有素的晋军如同机器一样的运作。 无论是百人的大队还是三五人的北府军小队,都能灵活穿插于千军万马中,一个时辰内就挡住并反击了上万俱装甲骑的突击,并不是说慕容超的逃跑才是他们战败的原因,事实上,在慕容超逃离之前,俱装甲骑,已经无可争议地败在晋军手下了! 公孙五楼看着这些沉默低头的军士们,冷笑道:“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嘛,知道这回仍然是敌强我弱,不能硬拼。” 一个队正不服气地说道:“可是,所有的南燕鲜卑族人都在这广固城里了,哪里还有什么外援?” 公孙五楼沉声道:“你们懂什么?只是慕容部的族人过来了,这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慕容部才是南燕军队,就象贺兰部,他们在北方还有数万帐落呢,刚才慕容林护着的贵人突围,就是贺兰部的使者,带了他们部落的令牌去北边招集援兵呢。” 人群中响起一阵兴奋的议论:“什么,贺兰部真的会来吗?那可太好了啊。” 也有些人悲观地摇着头道:“贺兰部的精锐都跟着贺兰卢他们来的,部落里只有老弱妇孺了,就算能来人,也不过数千人马而已,何况那些汉人豪强都反了,他们部落是不是给这些汉人灭了,是不是还在原地都不知道呢?!” “就是就是,要是贺兰部好使,早就想办法去叫人了,那个明月飞蛊不是可以出城吗,我们也去了两批使团出去找救兵的,张纲不就是一批吗,韩丞相也出去了,难道他们就不会去找贺兰部?!” 公孙五楼听着这些声音,冷笑道:“大家的担心,我都听到了,我这里想说的是,贺兰部仍然在,明月飞蛊去找过他们,但他们却坚持说,只有看到贺兰部的祖传令牌,才会听命,你们也知道贺兰部是从北魏落难来投的,被大燕收留而已,一向只听部落首领的号令,不算大燕子民。他们也怕贺兰卢这些首领都不在了,我们想趁机兼并贺兰部,大家都是从草原过来的,这些担心不正常吗?” 人群中不少人暗暗点头,确实,弱肉强食,趁机兼并是草原上各部之间的常规操作,并不奇怪。 公孙五楼心中窃喜,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继续说道:“当然,贺兰部的实力有限,就算能派些兵马来援,也很难解围,但只要我们的使者能到贺兰部,那就能搬一路救兵,也可以顺带着收拾那些墙头草的汉人豪强,让他们看到我们的俱装甲骑还在,北海王的精锐还在,那说不定他们就会转而支持大燕,派兵一起来援。” 人群中暴发出一阵喝彩之声,很多人的眼中重新闪现了希望。 可仍然有人不信地摇头道:“只凭几百兵马,如何能让人相信大燕还在?贺兰部实力有限,恐怕帮不上忙,要打破敌军的围困,还要更强的援手才行。” 公孙五楼大声喝道:“说得好,确实需要更强的援军,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去贺兰部只要五百兵马,而我们这两千甲骑,要去的,是后秦的中原州郡!” 这下所有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不少人叫出了声:“什么,我们要去后秦,去中原?” “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我老婆孩子还在城里呢,就是死,我也得死在广固,和他们死在一起!” “对,这要去中原,一路几千里,还不知道何时能到,何况西边的州郡不是都叛变了吗,我们怎么过得去?!” 公孙五楼一下子高高举起了那块令牌,厉声道:“怎么,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陛下,不相信国师?” 所有的质疑声全都消失了,但无言的沉默中,仍然透出一股抗拒之意,显然,大家并不接受这个事实。 公孙五楼叹了口气,收起了令牌:“外援外援,现在能成大燕的有力外援的,除了北边的贺兰部,还有谁?不就只有后秦了吗?他们名义上是大燕的宗主国,也拥兵数十万,我们不向他们求援,还能找谁?” 有人在沉声道:“不是早就派兵去求援了吗?韩尚书去了一个多月了,怎么后秦的援军还没到?!” 公孙五楼冷冷地说道:“因为就象你们刚才说的那样,大燕西边的州郡都叛变了,换了上晋军的旗帜,对大燕的情况不清楚的秦军,不知虚实,十万大军就留在中原,不肯过来。” 不少人面面相觑,还是心存疑虑,毕竟公孙五楼的名头,那可是臭了大街了,继而影响了他说话的公信力,大家可以认他手中的令牌,但不代表就得相信他说的这些话。。 公孙六修连忙跟着说道:“众位兄弟,五楼大人说的都是实情,张纲上次出使,连秦主姚兴都没有见到,因为他官职低微,秦主以为我们是轻视他,所以后面我们派了身为宰相的韩范出使,秦主也确实出兵了,十万秦军,集结在洛阳一带,随时可以出发,这不止是因为我们的出使,也是因为东晋现在也是在内战,天师道起兵,直指建康,让后秦觉得有机会啦!” 一個队正说道:“这个我相信,听说后秦还派了一支陇右的部落兵马,去了荆州配合天师道作战呢。但既然这样,为何秦军不来救我们呢?我看,还是故意拖延吧,救大燕没有任何好处,去荆州还能趁机占地盘呢。不然的话,就那些反叛的州郡,难道能挡得住十万秦军?” ===第三千四百二十五章 巧舌如簧安军心=== 公孙五楼哈哈大笑,看着这个队正,说道:“这位兄弟说得好啊,无利可图的事,为何要做?就只为了那个宗主国的虚名吗?这时候来救大燕,风险很大,收益几乎没有,在常人看来,自然是能拖就拖,正好有这个西部州郡叛变,无路可通广固旳借口,也可以不用来啊。” 不少俱装甲骑们都点起了头,那个刚才说话的队正信心百倍,继续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不用指望后秦的援军,靠自己奋战就可以了,晋国在内乱,刘裕呆不了多久就要退军,只要我们打退他的这次攻击,那他就只能跟我们议和撤军,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这回,连公孙六修也是微微点头了,公孙五楼笑着摆了摆手:“所以说,你们不懂刘裕啊,大家想想,刘裕背国离家,带着十万大军打到这里,围攻广固长达一年之久,这早就表现出不破大燕不罢休的气势了,他可以不要他的老婆,不要他的儿子,难道就要回国平叛?国师早就说了,哪怕晋国亡了,他打下这齐鲁之地,仍然可以在这里自立为王,但要是现在回去,就是前功尽弃!” 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公孙五楼的话,说中了他们最害怕的事情,竟然无人能出一言反驳。 公孙五楼的脸上闪过一丝可怕的恨意:“能让刘裕退兵的,只有他无法战胜的敌人,现在他硬撑着不退,是因为对我们广固城中的兵马,仍然是有优势,我们可以打退他一次攻城,但只要他的长围还在,主力还在,那就可以继续重整,因为每天来投奔他的各地叛徒仍然源源不断,他仍然能调兵攻城,但若是这时候退了,那恐怕连这些齐地的汉人豪强,都会反过来攻击他,到时候他能不能活着回晋国,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就是出于军事考虑,也不能退!” 那个队正咬了咬牙:“那五楼大人,或者说国师就认定了,只有后秦兵马到了,刘裕才会退兵吗?可是后秦兵马真有这么大的威力?能逼得刘裕放弃到手的胜利?再说加上这后秦兵马,刘裕还退得了兵吗?” 公孙五楼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好,所以刘裕得在后秦兵马来援之前,就先撤了,他不能等到后秦军到了再走,那就来不及了,当年石赵从龙城退兵,桓温从枋头奔逃,都是狼狈不堪,差点全军覆没,刘裕也是如此,如果这回他攻城失败,而秦军又要杀到,那他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撤退,这广固城,各位的家人,也才能得到保全!” 那个队正叹了口气:“就算如五楼大人所说,秦军一来,刘裕就会退,那还是有两个问题,秦军为何要来?还有,我们如何能知道广固城中的守军能撑到那个时候?要是今天城池就陷落了,我们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公孙五楼平静地说道:“这两个问题问得好啊,我先回答第一个,秦军的前线将领或许会觉得无利可图,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拖延,但姚兴这个秦主,却是绝不会收兵的,如果不想出兵,他要凑出这十万大军做什么?放着关中跟胡夏的苦战,而分出十万兵马来中原,大家想过,他图的是什么?只图一个宗主国的虚名吗?” 公孙六修的双眼一亮:“难道,他是看出了刘裕的野心,知道大燕一亡,后秦必然是刘裕的下一个目标,所以必须全力阻止吗?” 公孙五楼哈哈大笑:“还是你六修明大局啊,不愧是跟了我,跟了国师这么久。不错,这姚兴也可称一代雄主,当年为了示好刘裕,曾经主动地割让了南阳十二郡给刘裕,成全了刘裕的威名,甚至可以说帮刘裕稳住了刚上台时的人心,目的也只是想跟刘裕和晋国和平共处,成为盟友。” “可是刘裕野心勃勃,恩将仇报,得了十二郡后全然不感念姚兴的好处,反而是让荆州叛将鲁宗之镇守这里,用于专门招募,引诱中原和关中地区的汉人,叛逃晋国,还从这些人的嘴里打听关中的情报,各地的驻军和粮草的情况,显然是对关中有所图谋了。” 那个队正冷笑道:“刘裕成天说什么汉胡不两立,要收复失地什么的,我们鲜卑人和后秦的羌人一样,都是他要找借口消灭的胡人。姚兴是喂饱了白眼狼,后悔莫及啊。”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正是,所以后来姚兴也看明白了这点,同样开始收留那些反抗刘裕失败,而逃亡国外的晋国叛将,如桓氏旧部,司马国璠这些人,这回反攻荆州,姚兴就是派出了桓谦,还让司马国璠率领豫北的叛军袭扰晋国的豫州兖州,已经是跟刘裕撕破了脸,一旦大燕灭亡,刘裕的下个目标就是后秦!” “前些日子,姚兴派出了他们的国师,德高望重的大和尚鸠摩罗什来劝和,结果刘裕非但不听好言相劝,还说灭燕之后,就要灭秦,现在两国已经完全撕破了脸,这也是姚兴怒不可遏,派出十万大军来援的根本原因,如果不是因为跟胡夏交战的压力很大,只怕他一定会御驾亲征呢。” 公孙六修眨了眨眼睛:“可惜姚兴虽然这样想,但带兵的大将,好像是姚平是吧,这个姚平不想打仗,找了个借口就拥兵不进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公孙五楼冷笑道:“那是因为姚平此人,一向怯懦,他给刘裕的凶名所吓,又以为南燕全境沦陷,无人接应,更没什么粮草辎重,打这一仗,没什么好处。说得更明白一点,他以为南燕已经完蛋了,不值得去救,反正姚兴也不在他身边,完全可以找借口拖延。这就是我们必须要突围出去的原因!” 那个队正大声道:“五楼大人,我明白你意思了,你是要我们这支部队打穿围困,一路上平定西部的叛贼,打通跟后秦的联系,让他们看到,大燕仍然有强悍的军力,来引路的俱装甲骑就有二千之多,广固城更是不在话下,只有这样,他们才肯出兵,对吗?” ===第三千四百二十六章 戏子梦想终成真===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正是如此,你太弱小了,别人看不上你,但你真的表现出实力,那别人会抢着来救,这就是我们要突围的原因,让后秦看到我们的实力,知道自己不至于单独面对刘裕,这才能坚定他们出兵的信心!” 公孙六修趁机应和道:“五楼大人,那后秦那边知道我们的行动吗,会派兵来接应吗?要是我们突了出去却是无人接应,岂不是成了孤军?” 公孙五楼自信地摆了摆手:“这个担心很好,不过国师是何等人?早就作好应对了,大家可别忘了,韩范韩相公可是出使后秦求救兵呢,他就跟秦军在一起,天天都是在催促那姚平进军。大家都说自己的家人在城里,要回去战斗,甚至跟他们死在一起,可你们就不想想,难道韩相公的全家上下就不在城里吗?他的弟弟,他的儿子,他的孙子都在城中战斗,大家都知道这点吧。” 不少骑士们连连点头,韩范的兄弟也是燕国尚书,连日来一直带着韩家的男丁上城战斗,甚至韩范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孙子都战死了,也是城中人尽皆知的事,想到这里,不少人惭愧地低下了头,为自己刚才的自私和冲动而脸红。 公孙五楼的眼中神芒一闪,沉声道:“大家要弄清楚一件事,今天守城的成功与否,跟我们这两千人关系不大,跟向北突围的五百人关系也不大,北海王的铁骑,会在关键的时候杀出,就跟我们能出城一样,他们也一定可以出城反击晋军的,我们的任务就是出城找援兵,如果连这城中的十万大军都守不住广固,那加上我们这两千人也无济于事,要让我们的家人活下去,只有找来外援解围,这些才是我们要做的事!” 说到这里,他厉声道:“我公孙五楼的全家老小,妻妾子孙,除了六修这个弟弟外,也全在城中了,不止是你们才有家人!” 俱装甲骑们这回再无疑虑,齐声高呼:“愿听五楼大人将令!”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大家都听好了,随我冲出重围,一路上平定那些反叛的州郡,打通和后秦的联系,让他们再无拖延的借口和理由,不管后秦是不是发兵来援,起码我们平定了西边的叛军,也可以控制他们的家人,逼这些来援刘裕的西部叛军作鸟兽散,然后我们再带着从西边州郡征得的兵马,打着秦军的旗号杀回来,也比这区区两千人马来的强。” 人群中暴发出一阵欢呼之声,甚至这一回,大家开始齐声呼唤起公孙五楼的名字:“五楼,五楼,五楼!”在这些鲜卑勇士的习惯中,呼唤自己的将军的名字,意味着完全服从他的指挥,哪怕是让他向着刀山火海冲锋,也是万死不辞的,这一刻,公孙五楼终于达到他人生的巅峰,这种获得天下数一数二的勇士们的拥戴,可比平时那些趋炎附势之辈跪在他脚下时的感觉,爽上万倍! 公孙五楼的眼眶几乎都有些湿润了,甚至在内心深处,为自己的表演而激动,也为再一次地欺骗这些忠勇的将士们而有些微微的内疚。 但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坚定地点了点头,转而对着已经在一边,骑上了一匹没披甲战马,抱着马脖子,看起来格外地笨拙的那牛五阳说道:“牛五阳,我现在给你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能带大军顺利入寨,然后穿寨而出,就是大功一件,我会带你去后秦,让你当我的亲兵!” 牛五阳连忙点头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公孙五楼对牛五阳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等他这样抱着马脖子,左摇右晃地走出几十步外后,他又对着刚才夹持着牛五阳的那两個俱装骑士招了招手。 这两个人都是公孙五楼的贴身护卫,现在也是两个百人骑队的队正,一个名叫呼延平,另一个叫仆固俊,他们连忙策马过来,对着公孙五楼行礼笑道:“主公好口才,属下心悦诚服。” 公孙五楼勾了勾嘴角,说道:“你们带八百人,先跟着牛五阳入寨。当心四周的情况,如果确定没有晋军埋伏,再向我发信号。” 呼延平的黑脸上闪过一丝迷茫:“怎么,难道这晋营之中还会有埋伏?” 公孙五楼摇了摇头:“牛五阳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他毕竟是个小兵,刚才他说了,张纲就在这西城的方向,这家伙会造很多机关杀器,未必需要人来操纵,如果营中遇到敌人来袭,可能会发动,所以你们要万万小心,还有,别的营寨里是不是有兵马防守,也是需要查明的。” 仆固俊咬了咬牙:“要是真的遇到埋伏,那可如何是好?” 公孙五楼沉声道:“到了现在这步,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真的遇到一些埋伏,只要不是能让全军覆没的,就给我最快速度冲出去,杀出这个营寨,给我放狼烟报信,只要营外没有大批晋军伏兵,就放三色黑烟,如果有大批晋军在埋伏,就放三色红烟,然后自己找机会突出去或者撤回来。” 呼延平和仆固俊对视一眼,准备行礼退下,公孙五楼突然说道:“还有一点,这回我们是要突围跑路,可没时间再去找战利品或者是斩获,让你们的部下把那些马头上的首级全扔在营中,不要带着乱跑了,各队队正纪录下数据就行,就说这些斩获,我全认了,不用事后清点。” 呼延平的面露难色:“可是,允许掳掠可是俱装甲骑的多年规矩,这突然就不让他们去抢那空无一人的大营,恐怕…………” 公孙五楼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愚蠢,要是连命都没了,要这些掳掠有屁用?告诉兄弟们,只要突出去,杀到西部那些叛军州郡,破城之后,让他们抢钱,抢粮,抢女人,能抢多少是多少,都是他们的!” ===第三千四百二十七章 分兵试探入晋营=== 呼延平和仆固俊面露喜色,领命而去,很快,随着一阵号角之声,他们驰过的那些骑兵小队面前,俱装甲骑们纷纷策马跟随,很快,烟尘起,铁骑出,八百余骑就跟在二将的身后,通过那个缺口,向着三百步外的营寨而去。 在一片烟尘之中,公孙六修叹了口气:“五哥,为何我们不是全军穿过呢,你也说了,现在得争取时间才行哪,万一后面的晋军追上来或者是堵上这里,那可如何是好?” 公孙五楼淡然道:“不急,凡事都是安全第一,晋军要是大队来援,那也不会是无声无息,必有烟尘和脚步声示警,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晋军的来援,而是这营中,会不会有什么埋伏。” 公孙六修摇了摇头:“难道你还是信不过那个牛五阳?觉得他在害我们吗。” 公孙五楼冷冷地说道:“晋军不可能白送两百多个人头来引诱我们,他们又不知道我们出城后会转向西边,更不会在这里送几百条人命来设伏。我所担心的,只是牛五阳一个小兵,不知道营中的布置,张纲这個狗东西现在在这里,而辎重营是为他打造那些机关木甲的,要是他在这里面留了什么厉害的杀人机关,那说不定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损失!” 公孙六修的脸色一变:“可是刚才牛五阳不是说,他打造那些机关是在五龙口的山谷里吗,不是在这个辎重营。”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那小子不过一个小兵,他懂个屁,你也不想想,张纲打造这些机关木甲是做啥用的?!” 公孙六修恍然大悟:“哎呀,对啊,他打靠的机关杀器,就是为了攻城用的,这么说来,那山谷中的机关和攻具,现在会放在辎重营了?” 公孙五楼点了点头:“当然,按理说这些攻具应该是拉上阵了,就算不上阵,也应该是重兵把守,放在这个偏僻地方的辎重营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世事无绝对,万一他有些备用的机关,就放在这个偏营里,也不是没可能啊。比如说,对付骑兵的埋伏和机关,攻城时用不着,就暂放此处,万一遇上了,那可如何是好?” 公孙六修咬了咬牙:“那我们前面的那八百兄弟,岂不是…………” 公孙五楼的眼中冷芒一闪:“让他们探路不就是为了这个,不然总比把你我自己搭进去要好。六子,你带三百铁骑守在缺口那里,如果一切顺利,看到三股黑色狼烟,就跟进,如果是三道红烟或者是在营中遇了埋伏,连红烟都放不出来,那就快点退回来,不要恋战,也不要停留!” 公孙六修睁大了眼睛:“连接应都不接应吗?”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接应?把自己再送进去?那你去接应好了,我反正是不会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再陪你。” 公孙六修叹了口气:“如果我们这里突不出去,那还能怎么办?要是只有少量机关埋伏的话,硬冲出去也许更好。。” 公孙五楼冷笑道:“那也得是营里的八百铁骑杀出去,放了烟再说,要是连放红烟都放不了,说明八百人全送在里面了,难道我们再去一千就管用了?要是这里冲不出去,就想别的办法,慕容镇不是在西城会有动作吗?到时候不行就见机行事,配合他冲击晋军,然后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公孙六修的眉头一皱:“可是连慕容林都不在,我们如何取信于他呢?” 公孙五楼没好气地说道:“这小子往北突围,有没有命都不一定呢,要是他死了,自然最好,奶奶的,一想到这家伙问我他大哥是怎么死的时候那个眼神,我就害怕。” 公孙六修反问道:“那慕容镇就不会起疑心吗?”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混过眼前,再谈未来,现在我担心的反而是贺兰敏这个贱人,如果只是慕于刚和慕容林,我没啥好怕的,他们现在多半已经是个死人了,只是这贺兰敏…………”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公孙六修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是啊,当时她在出城前可是帮我们说话,作证东城的石灰包是晋军扔的,但万一她转而投向了慕容林,那很可能会出卖我们啊。” 公孙五楼恨声道:“只要我们还有机会带她冲出去,她就没必要出卖我们,这个女人很聪明,会给自己留有余地,慕容林可不会带着她杀出重围去北方,而她,是打死也不想留在这广固城的,因为她同样害怕黑袍。” 公孙六修点了点头:“那五哥你当心,如果有机会,我们还是尽量突出城去的好,我会在前面帮你盯紧的。” 说话间,只听到前方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吼啸之声,伴随着铁蹄飞扬,地动山摇的震动之声,成百上千个嗓子在吼叫:“呜呜呜呜啊,吴儿出来,快快受死,呜呜呜呜啊,吴儿出来,快快受死!” 公孙五楼的眉头一挑,对着公孙六修说道:“应该是呼延平他们开始准备入寨了,去吧,按计划行事。” 晋军,西北,辎重七营。 四十余匹俱装甲骑,马尾巴处系着长索,长索的另一头,则系在大营入口的营门两边木栅之上,一齐呐喊,向反方向疾驰,而宽达四五十步的木栅,则轰然倒地,连同那大开的营门,生生地敞开了一段七十余步宽的缺口。 这下子,营中的情况,尽入眼底,不但是营门洞开,箭楼哨塔之上空无一人,而营地之内,也是车歪箱斜,不少木料,拒马之类的辎重,扔得地上到处都是,几十个营帐内空空如也,看不到一个活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里都是一个给匆匆放弃的空营。 呼延平哈哈大笑,用马鞭直指前方:“牛五阳,你小子还真没骗人,这营中真的是跑光了,仆固兄弟,咱们可以长驱直入了。” 仆固俊却是摇了摇头,突然抽出刀,架在牛五阳的脖子上:“说,你前面讲的还有七个人留守营中,这七个家伙在哪里?!” ===第三千四百二十八章 二将亦存夺宝心=== 牛五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转而眨了眨眼睛,说道:“可能是听到外面的情况,看到长围都给撞坏了,所以匆忙之间四散奔逃了吧,二位军爷请看,这附近不是象其他长围后的连营,只是角东之上有三四座营寨摆在了一起,就是想要通知附近的守军,怕是也来不及呢。” 仆固俊冷冷地说道:“那点狼烟报信总来得及吧,为何不去做?” 牛五阳摇了摇头,一不小心,脖子给那刀锋划出了一道血痕,而血滴也染到了刀刃之上,他痛得一阵龇牙咧嘴,一边的呼延平说道:“好了,仆固,真想杀他是随时的事,也不用刀架人脖子上,你看,刚才他动作要是大点,直接头都给你割了。” 仆固俊收起了刀,入鞘之前还不忘在牛五阳的身上抹了抹,擦干了那些血滴,仍然是脸上杀气腾腾,沉声道:“你要是不能给我个满意的解释,我现在就把你当奸细斩了!” 牛五阳连忙说道:“小的万万不敢欺骗军爷,就象不敢欺骗五楼大人一样。只是我们这辎重营中的人,多半是给晋军俘获的大燕军民,平日里也是饱受打骂欺负,如果不是害怕晋军的凶狠,我们早就想逃回去了。” “在这晋军里,当个民夫,苦得累得要死,又不可能有什么功劳,图啥呢?要说之前从军保卫大燕,还想着立个功回去能买块地,讨房媳妇,过上好日子,可是这些吴狗又不可能把咱们当人看,连活着都是他们的恩赐,那俺们还有個啥盼头?” 仆固俊冷笑道:“可我看你们还是呆在晋军中死心踏地的嘛,要是如你说的那样,为何不早早逃跑?” 牛五阳苦笑道:“跑不掉啊,这些晋军很坏,俘虏我们的时候就详细地纪录了我们的姓名,家在何处,家中有何人,还让我们互相同乡之人映证,若是有胡乱编造籍贯家乡,谎报姓名的,都是当场按奸细之罪处死。” 呼延平眯起了眼睛:“这手段倒是厉害,可是那刘裕不是号称仁义吗,你们只是普通士卒,若是不想跟着晋军,说是要回家,他们还能强迫你们从军不成?” 牛五阳叹了口气:“那些不过是刘裕的对外宣传而已,让我们回家,却说军粮紧缺,不给粮食,我们身无分文,手无寸铁,要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走上千里路,回到东莱老家,只怕早在路上就给强盗散兵和野兽所害了。其实就是让我们无路可去,只能跟着他们晋军一起行动,等打完仗,才有可能让我们结伴回家。。” 仆固俊不耐烦地说道:“好了,我没心思,更没时间听你解释你为何跟晋军一起混,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说的七个晋军,现在没了!” 牛五阳笑道:“仆固军爷,你想想啊,平时里一直是给那些吴狗看管着,要逃跑的话给抓回来轻则挨打,重则没命,当然不敢走了,难得这回监视我们的吴狗全跑了,没人管着,那还不是逃跑的好机会哪。” 仆固俊的眉头一挑:“你小子又在撒谎,刚才还说,你们身无分文,没法上路回家,现在又说逃跑!定是有诈要骗我们,我宰了你!” 谷育他说着,一把抽出了刀,作势要砍人。 牛五阳摇了摇头,说道:“仆固军爷,你要杀就杀,就是杀了我,也是这句话,有一点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在辎重营,之前放我们走我们可是身无分文,连块干粮也没有,但这辎重营里,可是有很多补给和钱财啊,带上防身的武器,找上匹马,再卷点钱财跑路,怎么会回不了家乡呢?” 呼延平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们这里还有钱财?” 牛五阳勾了勾嘴角:“是啊,打完仗不要论功行赏吗,一些平日里的军饷津贴,也是放在我们营中保管,难道在大燕军中不是这样?!” 呼延平的心中一动,对着仆固俊使了个眼色,仆固俊收起了刀,跟他走到了一边,呼延平低声道:“我说,仆固兄弟,这营中可是有钱拿哪,这路过的好处,你有没有心动呢?!” 仆固俊沉声道:“别说这小子说的我还不是完全相信,就算真的有钱财,刚才五楼大人不是说过了吗,这回咱们是突围,不许拿钱,速度第一,要是命都没了,钱有个屁用啊。” 呼延平冷笑道:“公孙五楼的话,当个屁就差不多得了,除了将令,听他作甚?他为什么要我们先行,自己在后面?不就是想让我们先行探路,自己确定没危险了才上吗,如果他看到这里有钱,他会不拿?这小子永远是风险规避,好处独占的,你第一天认识他啊。” 仆固俊睁大了眼睛:“不至于吧,这里毕竟是危险的战场,谁也不知道晋军何时来,万一…………” 呼延平叹了口气:“晋军要来早来了,你现在还看不明白吗,这就是个空寨,放在角落的,晋军主力早就出去攻城了,没人在乎这里,再说了,我们出生入死,这路过钱财都不拿点,那是对不起自己啊。就算打通了后秦的入援通道,立了功,又能有什么赏赐?这年头,大燕能不能挺过这次都难说,要是真的大燕没了,咱们身上没点钱,以后可怎么活?!” 仆固俊皱了皱眉头:“可是,这样可是公然违抗公孙五楼的军令啊,万一给他查出来了,可就…………” 呼延平低声道:“仆固兄弟啊,咱们是多年的生死兄弟,所以我偷偷跟你说这些,这种好处,你我占了就行了,不必带那些俱装骑士们,这些家伙死脑筋,跟咱又不熟,到时候你们确定安全之后,就押着那牛五阳去辎重之处,我们自己取值钱的金银随身携带,再把牛五阳灭了口,然后领兵出营,至于出去后是跟着公孙五楼西去,还是找个机会自己脱离了去自立,就是见机行事了。” 仆固俊笑了起来:“你果然早就想着离开了呀,我早跟你说了,公孙五楼靠不住,以你我兄弟的身手,再要有些钱财,在这乱世中足够割据一方呢,行,就这么干!”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三千四百二十九章 若为钱财义可抛=== 呼延平微微一笑:“你我兄弟联手这么多年,一向是共同进退,这回也一样,兄弟,当年是你拉着我求富贵,投到了公孙五楼的手下,这个恩情,我记得,这回要是我们有什么好处,我绝不会忘了你的。你听我说,公孙五楼这回私自去西边,嘴上说是要打通后秦,但这绝不可能是黑袍的主意,他必然是自行其事,想要去自立,我们要是跟着他,那多半是死路一条,出去之后,得抽身早退。” 仆固俊的眉头一皱:“你有什么理由支持这个说法?” 呼延平叹了口气:“要真的是黑袍的命令,那一早在城里的时候就会给慕容林这样下令,可慕容林接到的任务却是向北护送贺兰敏突围,要不是公孙五楼拿出令牌强行取得了全军的指挥权,慕容林是不会就范的,可见黑袍根本没有下过什么从西边突出去连接后秦的命令,他就是要我们护贺兰敏向北突出去,然后回来帮忙。” 仆固俊倒吸一口冷气:“公孙五楼敢假传军令?凭什么呢?” 呼延平冷笑道:“你我这次守城可是一直跟着他,知道做了多少没良心的事,尤其是在东城坑害了那么多将士,连慕容镇的儿子也给黑了,要是事后查出来,他还有命在吗?这事纸包不住火,守完城后一定会暴露,所以他不想事后当替死鬼,就想着干脆杀出去好了。至于广固是不是能守得住,不关他的事。” 仆固俊点了点头:“这还真符合我们主公的想法呢,这么说,出去打通后秦也是个借口,手上有两千俱装甲骑,足以在乱世中打出一片天地,那我们为何不跟着他呢?” 呼延平摇了摇头:“就算公孙五楼逃出去,也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叛将,这两千俱装甲骑可不是他的旧部,不会对他生死相随,也许就会慢慢散去,就算不散去,无论战后谁得了这南燕之地,也不会放过公孙五楼,与其陪着他到时候一起完蛋,不如早作打算,离开他自立,如果我们自己能拉起队伍,成了气候,那到时候就算回来投奔公孙五楼,他也不会拒绝啊。” 仆固俊咬了咬牙:“就靠我们自己找的这点金银,能拉起什么队伍?” 呼延平笑道:“那些不过是万一事情不顺,单人逃跑时的一些盘缠,咱们这回出来又没带钱,以后真的要跑路了,总不能象那牛五阳一样,没了盘缠寸步难行吧。” 仆固俊笑了起来:“还是兄弟你想得周到,那就这么办吧。不过,这营中会不会还有埋伏呢,牛五阳这小子的话,我还是有点不信。” 呼延平沉吟了一下,说道:“那我去试探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埋伏,兄弟,你可得好好接应我啊。万一…………” 仆固俊笑道:“兄弟你放心,有我在,包你无忧。不过,你也当心点,可千万不要勉强行事啊。” 呼延平点了点头,拨马而去,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带了二百余铁骑,风一样地驰出,呼啸而过,直冲进营地之中。。 仆固俊带着剩下的人马,驻立于营外,看着他们这样奔入大营,牛五阳坐在马背上,手上系着绳索,把他的双手跟马脖子紧紧地捆在一起,那是刚才仆固俊特地吩咐的,说这小子不太会骑马,这样绑了,可以让他坐得稳点,也不至于逃跑。 牛五阳看着呼延平所部一路大呼小叫,一边奔马,一边用半生不熟的汉语挑衅道:“吴儿出来,与我一战,呜啊啊啊啊啊。吴儿出来,与我一战,呜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一边呼啸而驰,一边向着大道两侧的帐蓬里,不停地驰射放箭,长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纷纷从帐蓬门口飞入,有些从一侧的幕布中飞出,甚至还有些帐蓬,生生地给射断或者用马刀砍倒了撑起帐蓬的木架,整个帐蓬,都轰然倒下,却不见里面有一个活人。 牛五阳说道:“仆固军爷,你看到了吧,这营中,真的没有任何埋伏,就七個人,能做什么,趁机偷点钱财,就有了回家的川资,这兵荒马乱的,就算跑了,也没人会追查的。” 仆固俊冷冷地说道:“闭嘴,现在呼延大哥还在试探,要是没有伏兵倒也罢了,我会赏你一点好处,但要是敢骗我们,立马乱刀分尸!” 牛五阳换了一副笑脸,轻轻地凑了过来,低声道:“仆固军爷,我知道那些辎重在哪里,我那七个兄弟一定是先去抢那些宝贝了,若是去晚了,只怕他们会把值钱的都给拿走了啊。” 仆固俊的心中一动,低声回道:“那些宝贝,在哪里?” 牛五阳道:“就在那辎重营幢主牛大金的军帐附***时他是亲自看管这些的,我昨天当值的时候亲耳听到,说是这回打完后,整个宁槊将军的赏钱,都放在我们这里呢,还有十箱金元宝!”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投来几十道异样的目光,仆固俊连忙干咳了两声,大声道:“好,牛五阳,你说那吴儿营中的帅帐军令在里面,现在快点带我去,有那令牌,足以一路通行无阻。” 牛五阳笑道:“愿遵仆固军爷将令。” 仆固俊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前面带路。”他一边说,一边转头对着身后十步左右,几个窃窃私语的俱装甲骑队正们,说道:“胡长海,你带五百兄弟在这里接应呼延大哥,我去取那军令,马上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对着身后的军士们沉声道:“快随我去取军令。” 胡长海一边行礼应诺,一边脸上闪过一丝愤愤不平的颜色,显然,刚才的话,他听到了,而牛五阳自顾自地抱着马脖子向前,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小半刻之后,呼延平气喘吁吁,一身尘土地奔了回来,直到军前,却看不到仆固俊和牛五阳,他的眉头一皱,看着胡长海:“仆固兄弟去哪里了,还有牛五阳呢?” 胡长海恨恨地说道:“抢十箱金元宝去了,这会儿,怕是个个都发了财吧。” ===第三千四百三十章 英雄少年报父仇=== 呼延平的脸色一变,沉声道:“胡长海,不要这样乱说话,你有什么证据说仆固兄弟是去抢钱了?” 胡长海咬了咬牙:“刚才那个俘虏牛五阳说,他知道营中放金元宝的地方,那是战后给吴狗们发赏钱和军饷用的,而那些守营的军士之所以不见了,一定是先行去抢钱了。这不是我一个人信口开河,这里有很多兄弟都亲耳听到了!” 他的话音未落,身后就响起了不少愤愤不平的声音:“就是就是,胡队正说得对,我们都可以为他作证。仆固俊有好处不带大家分,就带着他的部下去了,太自私啦。” “呼延队长,恐怕你的这个仆固兄弟,并不拿你当兄弟啊,你走了后他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连你的好处也没留呢!” 呼延平咬着牙,恨恨地说道:“好你个仆固俊,居然是想吃独食啊,难不成你想拿了金元宝就直接开溜吗?都听好了,这营中我已经探查过,没有敌军的埋伏,大家可以放心地冲进去!” 所有的俱装甲骑们发出了一阵欢呼,不少人两眼都放出金元宝的光芒,即使是强大凶残的俱装甲骑们,也不会嫌弃钱财的,这是基本人性。 呼延平纵马而出,咬着牙,恨声道:“兄弟们,拿钱去了。” 胡长海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道:“呼延大哥,呼延大哥,五楼大人还等着咱们放狼烟哪!” 呼延平的马一点也没有放慢,他甚至来不及停下来说话,可是他的声音远远地从几十步外顺风传来:“你是嫌分钱的人不够多吗?就算放烟也先拿了钱再说啊,差这点时间吗?” 胡长海恍然大悟,对着身后的一队骑士们说道:“还愣着做什么,上啊!” 当呼延平冲到辎重营的中间将营这里时,这里已经一片狼籍,几百个箱子都给翻开,木料,铁砂,硫黄这些东西,散得满地都是,还有白花花的硝石粉,整個方圆几百步之内,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而已经跳下马,来回踱步,怒目圆睁的仆固俊,如同一只恶虎,怒气冲天,这股子味道,似乎就是从他的身上传来,那是一种随时就会要爆炸的味道。 牛五阳神色平静,双手给捆着,就这样站在营地中间,周围的几百名俱装骑士正在大呼小叫,翻箱倒柜,只有他如同没事人一样,袖手旁观。 马蹄声响过,呼延平带着三百多名亲卫,纷纷而至,他一看这光景,就气不打一处来,用马鞭指着仆固俊,破口大骂:“仆固俊,你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想自己吃独食?!” 仆固俊也气哼哼地说道:“什么独不独食的?你在那里探路,我为什么要闲着,又不是不给你留一份。只不过我先来一步罢了。不过…………” 说到这里,他眼中凶光一闪,抽刀指向了牛五阳,厉声道:“你小子什么意思,敢骗我们?说是这里有十箱金元宝,还有大量的钱帛,可是东西在哪里?” 呼延平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这满地的乱糟糟的东西,哪有什么金银财宝,全都是打铁用的材料,更是有大量黄白相间的粉末,撒得满地都是,那些正是引火用的硫黄和硝石,呼延平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大声道:“不好,我们上了这个小子的当啦!” 牛五阳哈哈一笑:“不错,我装疯卖傻这么久,就是要引你们来这里的,这里是辎重营铁匠铺,也是张纲张少监专门制做攻城铁雷的地方,这些铁雷,本是用于扔到城头炸死守军的,现在用在你们这些甲骑身上,最是合适不过!” 他说着,手猛地向腰间一划,一个火折子,顿时就在他的手上燃烧了起来,而牛五阳的笑声带着哭腔:“爹,孩儿不孝,偷生一时,就是为了给您报仇,现在,孩儿送仇人下黄泉啦!” 仆固俊双眼圆睁,大吼道:“我杀了你这小贼!” 他猛地向前扑来,奈何过于厚重的盔甲,让他跑路的速度大大下降,情急之下,甚至没留意地上的一个圆桶,刚一迈开腿,就给这圆桶狠狠地绊了一下,整个人也向前扑倒,摔了个嘴啃泥。 不,不是嘴啃泥,而是嘴啃硝,因为他摔到的地方,正是一大堆黄白相间的粉末,那个圆桶里,则泼溅出一汪火油,淋得仆固俊满身都是,即使是再贪婪再愚蠢的人,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身上沾满引火之物是什么结果,仆固俊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吼声,因为,他的眼角余光,已经能看到牛五阳手中的火折子,落到了自己面前的地上! “轰”的一声巨响,转而是一声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仆固俊,这回在地上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极度的烈焰灼身的苦痛让他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奈何全身上下沾满了火油和硫黄,剧烈的燃烧肌肤的声音,让他身上的铁片都在熔化,而在他身遭猛火的同时,周围的火势在迅速地蔓延,这个刚才还平静的地方,顿时变成了一片冲天的火场,方圆百步之内,尽成烈焰地狱! 呼延平跳下了马,他的身边,大地在燃烧着,颤抖着,火圈之中的人,如同置身于爆发的火山之中,他拿着刀,双眼血红,冲向了牛五阳,就象拎小鸡一样地把他拎到了半空之中,呼延平背后的披风已经在开始燃烧,脚下也在爆炸,他很清楚,自己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但在死之前,他还是想问个明白! 呼延平厉声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爹是谁!” 呼延平的身体也开始着火,燃烧,他大笑着,说道:“我乃东莱郡牛家庄牛五阳,我爹牛三平,就死在你手上,呼延平,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呼延平茫然地松开了手,火焰已经开始把他吞没,他的胡子和眉毛也在燃烧,可是他仍然摇了摇头:“原来,你不是自己要逃,是你爹叫你逃命啊。怪不得,怪不得你说要你滚!” 牛五阳的笑声,在周围的惨叫声中回荡着:“爹,孩儿为你报仇了啊,大帅,辎重营没违背誓言,最后一个军士倒下前,没让一个胡狗从我们营里冲过去!大晋必胜!” 一声轰天的巨响,腾起了几丈高的烟尘,百步之内的一切,归于沉寂。 ===第三千四百三十一章 杀人灭口阴谋露=== 公孙五楼的手在微微地发抖,他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掌心沁出的汗水,因为,周围的几百名俱装甲骑战士,盯着他的目光,如同一根根的芒刺,插在他的背上,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象是在煎熬。 一个灰头土脸的俱装甲骑,哦,不,已经不能叫甲骑了,因为他既没有甲,也没有骑,只着单衣,身上尽是烟尘,胡子给烧掉了一半,满面尘火之色,正是一个刚才火场中侥幸逃出的亡魂!可不正是那后队的队正胡长海? 他跪在公孙五楼的面前,声泪俱下:“都是,都是那牛五阳,引得我们进了营中,他说,他说那里有金元宝,而仆固俊听到这个后,马上就带了先头部队冲进了大营,甚至都没等呼延平回来。” 公孙五楼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下过令,不许在营中掳掠,你们也都听到了,怎么就不劝阻?” 胡长海摇了摇头:“仆固俊是当时的最高长官,他的话就是军令,我们这些属下无法劝阻的啊,还请五楼大人明鉴!” 公孙五楼吼了起来:“就算仆固俊贪婪,那呼延平干什么吃的?他回来后不把仆固俊拿下吗?他是带队的大将啊。” 胡长海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有些结巴地说道:“这,这可不是属下可以定夺的事了,属下,属下只是把情况如实地报告给了呼延平,结果他大叫道怎么仆固俊去发财不带着他,还下令,下令全体将士跟他去取富贵呢。” 说到这里,胡长海双眼一亮,连忙道:“这回我可是进谏了啊,我当时说,我们的任务是要放狼烟呢,这么就进营抢劫,要误了大事的。” 公孙五楼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那呼延平怎么说?” 胡长海长叹一声:“呼延平,呼延平都没有停下来看我,他一边跑一边说,说不想取钱随意。所以属下…………” 公孙五楼冷笑道:“所以你就跟着他一起去抢钱了对不对?只不过,你们看到的不是钱,而是引火之物,那牛五阳料定你们会翻箱倒柜,把这些东西打翻在地,他好趁机点火,把你们这八百铁骑全给送上天!” 胡长海咬了咬牙:“属下当时只是听呼延平的命令行事,一看到地上都是引火之物,马上感觉不妙,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就看到牛五阳把火折子扔到地上了,还说,还说那個之前给斩首的敌军头目牛三平,就是他爹!” 一边的公孙六修勾了勾嘴角:“难怪他宁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拉我军几百人陪葬,原来是为父报仇啊,看来这牛家庄的人可不是什么给晋军所逼迫,而是自己举庄来投奔晋军啊。。” 谷宷公孙五楼狠狠地说道:“等这回打退了刘裕,收复东莱一带,誓必要将这个什么牛家庄杀得鸡犬不留。不过…………” 说到这里,他眼中杀气一现,看着胡长海,沉声道:“胡长海,你不听我的军令,也没有及时阻止呼延平和仆固俊,其实你只是自己也想去取钱,现在这两个杀才死无对证,你就把责任全推到他们身上。哼,我平日里就清楚,你这个人喜欢挑拨离间,自己在别人的争斗中取利,仆固俊平时就跟你不太对付,所以自己抢钱不带上你,你怀恨在心,就怂恿呼延平也跟着去抢,是也不是?!” 胡长海吓得一张黑脸变得惨白,连忙磕头道:“五楼将军,主公,请你明鉴啊,我真的是说了狼烟的事,幸存的兄弟都可以给我作证啊!” 公孙五楼厉声道:“可是狼烟呢?你到了最后也没点,那狼烟我是交给你的,你不需要别人下令也可以自己点,明明是你自己贪财心切,却要东拉西扯,呼延平和仆固俊两个蠢货我斩不了,但你自己送上门来,不杀了你,何以面对死难的将士?!来人!” 胡长海情知这回必死无疑,索性心一横,从地上一下子蹦了起来,手指公孙五楼,大吼道:“公孙五楼,要说违抗军令,这违令的第一个就是你,你受的是国师向北突围的命令,却用了令牌夺军,然后自行其事,哄骗全军将士向西跑,说什么要打通跟后秦的联系,通通就是放屁,你是临阵脱逃!” 公孙五楼脸胀得通红,厉声吼道:“胡说八道,反了,这个混蛋反了,快给我拿下!” 可是站在胡长海身后五六步的两个俱装骑士,却是嘴上说着得令,脚却是不挪一步,看起来,他们很有兴趣听胡长海说下去。 胡长海继续大声道:“弟兄们,你们好好想想,国师如果想要打通跟后秦的联系,早就会出兵了,何至于等到今天,就算退一万步,真的要趁机出去求援,也不会让公孙五楼这个临阵脱逃,臭名远扬的家伙去,而是会派北海王世子这样的人领兵出击,国师也给这个家伙骗了,他本来是想让小林将军护送贺兰夫人突围的,结果…………” “呜”的一声,胡长海本能地一扭,只见一箭钉在了他的左肩之上,若不是他闪了这一下,这一箭直接就能要了他的命,胡长海放声长笑,看着手拿着弓,弓弦还在颤抖,怒目圆睁的公孙五楼,叫道:“你射啊,有本事现在就把我射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做的恶事,我就通通会说出去!” 他说到这里,大声道:“俱装甲骑的兄弟们,你们可千万要认清楚自己,认清楚这公孙五楼,他只会让忠勇的将士们送死,去满足他个人的野心,就象在东城,贺兰哈里木将军和慕容将军,还有几千将士,都是死在他的手里,那些石灰包…………” “嗖”的一声,又是一箭,又快又准,这一箭,直接从他的嘴里穿了进去,胡长海再也说不出话了,他双眼圆睁,看向了一边的公孙六修,这一箭,是他射出的,他的手虚空抓了抓,然后仰天向后而倒,一命呜呼。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三千四百三十二章 哗变在即安军心=== 公孙五楼放下了手中的弓,他刚刚上弦,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愤怒,让他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很多,甚至让胡长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要不是公孙六修及时一箭毙命,恐怕东城的事情,都会曝光天下了。 公孙六修的脸上带着尴尬的表情,这回不知道有多少道愤怒的目光正投向他,他咽了一泡口水,说道:“这胡长海动摇军心,妖言惑众,按律当斩,我将之一箭射杀,是执行将令军法,众军要引以为戒!” 公孙五楼的神色稍缓,看着那两个一直不动的执法军士,沉声道:“把胡长海的尸体拖走,枭首军前,以示惩戒!还有,刚才让你们二人执行军令,却是拖延不前,按军法,当打三十军棍!” 两个甲士对视一眼,左边的一人冷笑道:“五楼大人,我等并不是执法军士,再说你也不是我们这俱装甲骑的将领,你对我们下的军令,我们可以执行,也可以不执行,要打我们三十军棍,请让慕容林将军来。” 公孙五楼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他明显开始感觉到了周围的敌意,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正在失去对这支军队的控制,一个不留神,也许是万劫不复,因为,那给他害死的东城的宿卫军士,有很多是这些俱装甲骑的亲朋好友呢,看看慕容林向自己质问大哥死因时的那个眼神,就说明了一切。 公孙五楼的心中开始暗骂一万遍胡长海这個死鬼,居然把这个事也说了出来,一边的公孙六修咬了咬牙,弓箭上弦,指向了这个军士,大声道:“卡德罗,你什么意思,这样以下犯上,我现在就可以斩了你!” 那个叫卡德罗的俱装甲骑冷冷地说道:“以下犯上?请问六修大人,什么叫以下犯上?我们的指挥官是慕容林,区区一块令牌就想要我们服从,俱装甲骑可没有这个规矩和军法!” 公孙六修沉声道:“可是慕容林已经把你们交给了五楼大人,因为五楼大人手上有国师的令牌,见牌如面君,难道,你们连陛下,连国师的命令都不遵守了吗?” 卡德罗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要我等遵令,可你们遵令了吗?我们所有人接到的命令,都是从北城突围,可你们却是一会儿来西城,一会儿要脱离战场去西部联系后秦,这些命令,是陛下下的,是国师下的,还是你们两个下的?” 公孙五楼一把掏出了令牌,沉声道:“怎么,卡德罗,你是要质疑这块令牌吗?这牌子在我手上,那我的话,就是陛下的命令,你想抗旨不成?” 卡德罗冷笑道:“你这话去骗小孩子好了,别说是你,就算是先帝,对我们这些俱装甲骑,都得客客气气的,我们拥戴他,他才是大燕皇帝,我们不跟着他,他当年连邺城都出不去?你少来这套来压我们!” 公孙六修一咬牙,拉满弓弦,箭头直指卡德罗:“你是不信我敢射这箭?” 卡德罗的嘴角微微一勾,周围的几百名俱装甲骑,突然全部弓箭上弦,直指公孙六修,箭头闪着寒芒,一如他们眼中的杀意,只要公孙六修这一箭敢射出来,那他马上就会成为马蜂窝。 公孙六修的脸上,汗水流淌成小溪一样,一串串地顺着脸颊和胡须下流,他的手还在微微地发抖,虽然没有收回这一箭,但显然,他已经失去了射出这一箭的勇气,只是骑虎难下,还在这里强撑而已,而他的眼角余光,已经求救似地投向了公孙五楼。 公孙五楼眼珠子一转,双手下摆:“好了好了,一点小小的误会,大燕的将士,怎么可以不去杀敌,却是自己刀兵相见呢?卡德罗队副,你是军中老兵了,也是出名的勇士,有什么想说的话,现在一次性问个明白好了。军情紧急,我们还要迅速地突出去呢。六修,你在做什么,还不放下箭?” 公孙六修如蒙大赦,一下子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卡德罗挥了挥手,周围的将士们也纷纷放下了箭,但他们的手中,仍然扣着弓弦,显然,是随时准备开弓射击,只要公孙五楼兄弟两的话让他们有半点不满意,那一场哗变,就在所难免了。 公孙五楼暗中松了一口气,说道:“卡德罗,刚才那钱长海是造谣生事,他说的不是事实,你不要轻信他的谎言。” 卡德罗沉声道:“那请问为何五楼大人不执行我们接到的军令,向北突围呢,为何只让慕容林将军和慕于刚将军向北突围,自己却带着我们这些主力向西?如果这是国师的命令,为何前后不一?” 公孙五楼叹了口气:“因为城中混进了不少晋军的奸细,俱装甲骑毕竟有两千多人,谁也不敢保证这军令会不会传到敌军耳中,所以,我们事先下了向北的命令,但是临阵却是改为向西,这就是佯攻北方,实突西部,以保护我们真正战术意图,你是老兵,应该知道这一点吧。” 说到这里,公孙五楼继续道,“当年你们跟着先帝,从邺城南下时,一开始说是要占据滑台,夺取中原,但后来过了河后,却突然转向东方,攻取齐鲁,这跟我们今天的打法有什么区别?难道你想说,先帝也是自行其事,有私心吗?” 这番说法,倒是让不少俱装甲骑们暗自点头,窃窃私语,显然,公孙五楼的这番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在军中,保密和防间谍是第一位的,临时改变作战计划的事,以前也是多次采用过,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 卡德罗继续说道:“既然是要防奸细,那为何让小林将军也向北方突袭?难道你信不过小林将军吗,还是要说他也是奸细?” 公孙五楼叹了口气:“若不让他打着北海王旗号向北大张旗鼓地突围,如何能掩护我们呢,这叫疑兵,佯攻,你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第三千四百七十七章 世子夫人从天降=== 卡德罗的脸色微微一变,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军官模样旳俱装甲骑说道:“可是小林将军是我们的主帅,统领,公孙五楼,你让他去当疑兵,是不是太过分了?” 公孙五楼冷笑道:“那是慕容林自己的决定,他坚持要完成他父王下达的任务,要亲自去护送贺兰夫人突围,本来我可是要他跟我一起…………” 那俱装甲骑一把扯下了面当,露出了一张三十多岁,胡子拉碴的脸,一道两寸多长的伤疤,如同蚯蚓一样,在他的左脸颊上跳动着,他厉声道:“我不信,小林将军虽然刚直,但绝不愚蠢,如果你真正的任务是突向西边,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命令,也不可能不亲自跟进,一定是你在这里说谎!” 公孙五楼冷冷地说道:“托尔平队副,需要我把慕容林将军直接找来,当面来告诉你我有没有说谎吗?”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不用了,我现在自己就来了。” 公孙五楼脸色大变,饶是平时人生如戏,全靠表演,各种情况下都能做到处变不惊,甚至在面对黑袍时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这次也吓得差点摔到马下,引得坐骑一阵嘶鸣狂跳。 而所有的俱装骑士们则是又惊又喜,看向了声音的来处,只见马群让开一条通道,一身蓝甲蓝袍,全身上下被斑斑点点的鲜血所点缀的慕容林,不慌不忙地策马而出,贺兰敏则紧随其后,二百余骑则在后方百余步左右的地方展开。 这些突围过来,劫后余生的骑士们,与之前的那两千骑中的亲朋好友们,纷纷四目相交,继而在马上行起了军礼,很多人眼含热泪,因为刚才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几乎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很多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好,若不是军纪严格,恐怕不少人已经会忘情相拥,大哭一场了。 公孙五楼的嘴唇都在微微地哆嗦着,他看着慕容林,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小林,小林将军,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是应该护卫贺兰夫人,突围,突围北门吗?” 慕容林咧嘴一笑:“五楼大人刚才不是说得清楚吗,我们是佯攻,既然是佯攻,就不应该也没能力全力突围,能冲出去就冲,冲不出去就换个方向走,我看五楼大人你已经到了西城这里,所以我就赶紧过来和你会合了呀。” 公孙五楼四下张望,没有看到慕于刚,他的心中一动:“慕于刚将军何在?” 慕容林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正要开口,一边的贺兰敏却是抢道:“慕于刚将军为了掩护我们过来,把晋军引去别的方向了,五楼大人,你也不等等我们,害得我们来得好辛苦啊。” 公孙五楼情绪稍定,他看这架式,似乎慕容林和贺兰敏并不是找自己算账的,也许真的是突围不成,赶来和自己会合呢,他笑道:“我就知道,以慕于刚将军的勇猛,以小林将军的沉着,定然不会有事的,你们来得正好,我这里刚刚突破了这个地方的敌营,事不宜迟,我们马上突围出去吧,要是迟了,敌军的援兵一到,我们恐怕就走不成啦。” 慕容林没有理会公孙五楼,看向了刚才说话的那个队副托尔平,说道:“托尔平兄弟,你可能真的误会五楼大人了,确实不是他强迫我去北边突围的,我是要执行原来接到的命令。” 那托尔平和卡德罗对视一眼,还是一脸的疑惑:“这么说来,公孙五楼说的是真的了?你真的不是被他命令去北方的吗?” 慕容林肃然道:“我们都是军人,要服从军令,莪们接到的命令都是护送贺兰夫人,向北突围,杀到贺兰部搬救兵,那我只有执行这个命令了,至于五楼大人,他接到的是什么命令,我不知道。” 贺兰敏突然格格一阵娇笑:“好了好了,一切都不过是误会,五楼大人接的是国师的密令,就象他刚才说的那样,不宜广为宣传,不过,五楼大人,你刚才在突击敌营之前,已经把这个命令给公然地告诉给了所有将士了,这个保密,也无从谈起了,是吧。” 公孙五楼的眉头一皱,心中暗道奇怪,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站在哪边的,之前她虽然一直帮自己说话,但是这回跟慕容林一起杀回来,却透着一股子奇怪,她应该是知道自己抛弃了她,利用了她,现在过来,是想跟自己算账呢,还是想让自己继续带上她往西边突围呢? 公孙五楼心念转动,嘴上却说道:“是的,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有内奸传信,也来不及了,毕竟我们是要杀到西边,离开广固,打通跟后秦大军的联系,所以,我必须跟将士们解释清楚。贺兰夫人,你放心,我们突出去之后,我一定会派精锐将士保护你去贺兰部的,这是我们同样重要的任务,六修将军,你…………” 贺兰敏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五楼大人,不用这样,就如你说的,军情紧急,我们没时间在这里互相解释,先冲出去比什么都重要。” 公孙五楼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暗道这女人还是想要求生突围啊,只要她想跑,就一定会有求于自己,慕容林这小子绝不会把这千余甲骑带出战场,离开广固的,只有自己,是她唯一的指望,想必她带来慕容林,也是拿着这个护送自己突围的任务为要挟,逼这北海王世子就范呢。 公孙五楼想到这里,脸上笑开了花,正要开口,却只听到贺兰敏朱唇轻启,妙语连珠:“不过,五楼大人,就象你刚才说的那样,为了众将士们服气,需要提前跟他们说明作战的目标,可见这指挥战斗,是需要将士同心,一致对敌,若是士卒不信任,不拥戴自己的主将,那也不可能执行这命令,在战场上,就会失败。信任,而不是军法,才是维系军纪的最重要原因,是这个道理吧。” ===第三千四百七十八章 众叛亲离五楼忧=== 公孙五楼的后背开始冒汗,他从贺兰敏的嫣然笑语中,隐约听出了一丝不太对劲的气氛,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点头道:“想不到贺兰夫人虽是女儿身,但也是颇通军中之事。不错,这军中的上下规矩,相互间的将士间的信任,是第一位的,自古大将至军,首先往往是要立威,比如…………” 贺兰敏格格一阵娇笑:“五楼大人不是立过威了吗?你的那块大燕天牌,就是最大的威,你看,你一来军中,就可以接手这支部队的指挥权,让横行天下的俱装骑士们,也听你号令,这威,可是大得很哪。” 公孙五楼的心中越来越清楚,恐怕贺兰敏并不是跟自己一边的,自己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他开始左顾右盼,眼神从一个个自己带来的护卫们的脸上扫过。 但他突然间却发现,自己的这些队正们,每個人都给起码三个以上的俱装甲骑们有意无意地靠近围着,几乎已经动弹不得,甚至一抽刀,或者是一持弓,就会给左右围着他的俱装骑士们当场制住,不经意间,自已居然已经陷入了重围! 而围着他们的那些骑士们,几乎每一队都有一个慕容林带来的手下,显然,自己刚才在跟卡德罗对质,甚至是在审问那胡长海的时候,慕容林已经悄悄地把自己的手下散布到各队之中,事实上夺取了指挥权了,而这个操作,有勇无谋的慕容林绝不可能主导,只有那贺兰敏,那个诡计百出的女人,才会有如此的手段! 卡德罗沉声道:“贺兰夫人,这些都是普通军队死板的军法,我们俱装甲骑,可从来不认这些,将帅的威严,是要建立在弟兄们相信他的基础上,如果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甚至一个败军之将,逃跑将军,只靠了一块令牌就要我们对他俯首贴耳,惟命是从,凭什么?我们俱装甲骑,个个是雄狮,能带领我们的,绝不能是一只狐狸,或者是一条恶犬!” 周围的将士们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公孙五楼和他的护卫们个个脸色惨白,身子都在发抖,却是不敢作半点反驳。 贺兰敏笑着点了点头:“久闻卡德罗队正是俱装甲骑里的著名勇士,不怕天不怕地,甚至当年跟先帝也比过武艺,今天一见,果然是英雄好汉,我贺兰敏佩服,佩服。” 卡德罗正色道:“贺兰夫人,我卡德罗虽然是个粗人,但并不愚蠢,你跟公孙五楼一起来的时候,受他的挟持和牵制,所以为他说话解围,我们这些俱装骑士并非骄兵悍将,不服军令之人,哪怕让我们对着悬崖冲锋,只要一声令下,我们也是义无反顾,万死不辞。但是,我们的死,也得死得有价值,有意义,绝不能白白去送死,更不能,更不能给自己的主将有意陷害,拿我们的性命去混自己的军功,这点,我们绝不答应!”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喝彩之声,卡德罗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其实刚才那八百铁骑折在营中,虽然让他们愤怒,但还不至于那样哗变,真正让卡德罗他们向着公孙五楼发难的,还是东城的事情,给胡长海说了出来,虽然公孙六修以最快的速度杀人灭口,但这些俱装骑士听到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局,那些东城的手足们,是给公孙五楼背叛和出卖而死,而这,已经突破了他们的底线。。 谷辰 慕容林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公孙五楼:“说,我大哥是怎么死的?” 公孙五楼的脸上汗出如浆,却仍然强撑着说道:“贺兰敏不是说的清楚吗,是晋军在攻城的时候发射石灰包,杀伤了我们城头的守军,贺兰哈里木和数千将士,包括你大哥,都是这样战死的,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慕容林厉声道:“一派胡言!贺兰夫人刚才已经跟我说得清楚了,她当时是为了突围,有求于你,才不得不帮你圆谎,实际上,对东城的将士们下手的,不是晋军,而你公孙五楼!”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她懂什么?你也知道,她是有求于人罢了。有求于我就说是晋军发射的石灰包,有求于你就说是我干的。实际上,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去东城,那里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 此话一出,不少刚才恨意和杀气冲天,想要把公孙五楼生吞活剥的军士们,又开始犹豫了,是啊,公孙五楼是个著名的骗子和奸徒,可是贺兰敏作为巫女,就这么值得信任吗?在俱装骑士们的眼里,这两人是差不多的类型,绝不可信! 贺兰敏却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微微一笑:“是啊,五楼大人,我和你一样,不可信,我承认我没去过东城,不过,你的手下们,可是都跟着你去过东城啊。是不是呀,六修将军?” 公孙六修早已经汗流浃背了,他的身边,已经围着五个慕容林的亲卫,作为公孙五楼身边的头号大将,他享受了超过其他护卫们的“保护”待遇。贺兰敏那勾魂夺魄的目光转向了他的同时,他仿佛给针刺了一下,而且这针,是千年毒蝎的那根尾刺,中者立毙! 公孙六修咬了咬牙,心一横,暗道今天估计横竖是死,就算坦承东城之事,自己也逃不了干系,恐怕必然会给这些俱装骑士们报仇杀死,还不如跟着公孙五楼强行否认,靠着哗变谋反这面大旗,也许还有奇迹出现。 他刚要开口,却听到贺兰敏平静地说道:“六修将军,我提醒你注意一点,你们都是军人,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不管主将下什么样的命令,你们都是要执行的,就算公孙五楼有罪,也不代表你们这些护卫们有罪,就象慕容林将军,他就是义无反顾地执行了北海王给他下达的命令,不顾性命也要完成,这才是我们大燕的好男儿,好将士。你也许跟错了主子,但这不是你能选择的,更不代表着你有罪!” ===第三千四百七十九章 敏敏已绝突围志=== 公孙六修的眼睛里开始放出光芒,不象刚才那样全无希望,他似乎看到了一条生路,但是,他的眼神开始闪烁,显然,对贺兰敏,他做不到完全旳信任,出卖了五楼这个亲哥哥,真的可以脱得一命吗? 公孙五楼一看公孙六修的这个模样,沉声道:“六子,别信这个女人的鬼话,她为了自己能逃命突围,不惜颠倒黑白,编造谎言,她以为把东城的事推到我头上,这些将士就能感激她,护她突围,你要是顺着她的话说谎,你们所有当时在场的护卫,一个也活不了。因为她当时不在,你们都在!” 公孙六修微微地点了点头,公孙五楼的话说中了他心中担心的地方,他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表态了。 慕容林咬了咬牙,沉声道:“公孙六修,还有所有当时跟着公孙五楼的公孙家护卫们,你们听好,我慕容林以北海王世子的身份在这里,向天马神起誓,冤有头,债有主,我为大哥,为宿卫的兄弟们,为贺兰哈里木将军和他的将士们报仇,只诛下达命令的元凶首恶,不问胁从!” “不管你们当时有没有下手,我都不会伤害你们,只要说出当时的真相,我们仍然是兄弟。如有违誓,教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他一边发誓,一边咬破了手指,举着血淋淋的指头,指向苍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慕容部对天马神的誓言,绝无作假。 公孙五楼的脸上汗水越出越多,他看着贺兰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求救之色:“贺兰夫人,咱们可都是国师派来的人,也都是奉命行事,你要突围去贺兰部,我也一直很配合,只是咱们各有命令在身,执行的方式有所不同,这可不是我要抛下你不管啊,现在既然你已经来了,我会带你从这里突出去,然后让小林将军护你去贺兰部,这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搞成这样自相残杀呢?” 贺兰敏微微一笑:“我说公孙五楼,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将士们已经不信你了,你一直在利用别人,拿别人的血来给自己挣好处,这手段用一次可以,用两次可以,用多了就没人信你了。不说你让我们去北边突围送死,为你逃跑创造机会的事,就是你自己的逃跑这事,嘿嘿,也是让手下分批去给你探路,结果中了埋伏,一下子损失一半人马,现在还要说什么护我出去?我信你个鬼啊!” 公孙五楼的脸色一变:“你不信我现在能带你突围?前面的损失只不过是一个俘虏点燃了预存的引火之物而已,他们并没有兵马在这里驻守的,我们现在冲出去,无人阻挡,而且完全来得及!” 贺兰敏哈哈一笑:“公孙五楼啊公孙五楼,你真的是一心想逃,连基本的判断力也没有了,就象在北门,你觉得我们打退了几百晋军的小股部队,就是一路畅通,却不知敌军的大部队在后面等着呢。你怎么就知道,这个什么空营,留了引火之物的空营,是晋军的唯一埋伏?你怎么就确定,他们没有大军在后面等着?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抽不出精锐的战车或者是铁骑,在前面拦截或者是从后面追杀?” 公孙五楼的脸色越来越白:“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难道你不想突围了吗?你不想回贺兰部了吗?” 贺兰敏冷笑道:“我就是给你和黑袍画的大饼骗了,直到刚才死里逃生的时候,我才醒悟了过来,你们就是想利用我急着离开广固的心情,骗我,逼莪跟你们合作,结果我成了你的诱饵,而你也别高兴,你同样是黑袍探路的诱饵,为的是引开晋军在西城和北城的机动主力,这样黑袍才有机会直接出城反杀晋军攻城部队,我现在不想着什么突出重围,回贺兰部,只想着跟北海王的兵马一起打败晋军,解围广固,公孙五楼,你听清楚了吗?” 公孙五楼看着贺兰敏,眉头一皱:“是因为那王猛子已经不在了,所以你改变了想法?” 贺兰敏咬了咬牙:“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一直是给黑袍操纵和控制,他想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万一突然杀了我怎么办?告诉你吧,慕于刚将军的脑袋,都还插在这个怪物的大斧之上呢,你指望我就靠这么个东西突围回贺兰部?”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卡德卡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刚叔,刚叔怎么会这样,是谁害的他,我要报仇,我要给刚叔报仇!” 贺兰敏的星眸一闪:“杀慕于刚将军的,是晋军的一个小校,他躲在马尸之内偷袭,这点我们看得清楚,我本来是叫王猛子取回慕于刚将军的首级回来安葬,可他却枭首于斧上,这个护卫,我不敢再带了,还是跟着小林将军比较踏实。” 说到这里,贺兰敏看着公孙五楼:“当然,跟着你,我还不如跟着王猛子,毕竟王猛子只是一个行尸走肉,而你,是吃人不吐骨头,啥时候给你卖了都不知道,那些对你性命相托的人,都给你害得死无全尸,我不想成为贺兰哈里木,更不想成为下一个北海王世子!” 公孙六修突然说道:“贺兰夫人,如果我们说出真相,你们真的可以放过我们吗?我们愿意跟俱装甲骑的兄弟一起,并肩作战,大败晋军,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慕容林哈哈一笑:“当然,你们都是武艺高强的护卫,能得你们相助,我们求之不得,六修将军,只要你能跟我们诚心相对,那我们仍然是好兄弟。” 公孙六修咬了咬牙,看着脸色惨白的公孙五楼,叹了口气:“五哥,别怪我,我这都是跟你学的,再说,我也觉得这次跟着小林将军和贺兰夫人他们,更有前途一些。” 公孙五楼木然地摇着头:“叛徒,你们都是叛徒,枉我平日里对你们这么好,居然在这个时候见利忘义,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第三千四百八十章 千夫箭指大国贼=== 公孙六修到了这时候,也再也不犹豫了,环视四周,沉声道:“俱装甲骑的兄弟们,你们好好听我说,东城那边的石灰包,不是晋军发射的,是公孙五楼下令我们发射的,我们所有的护卫兄弟,都可以作证。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这些早早地给围住了的公孙五楼派往各队充当队正的护卫部曲们,这会儿哪还敢反驳,除了有十余个不忍心反咬旧主的,低头默不作声外,其他人都忙不迭地点头道:“是的,是的,六修哥说的一点也不错,就是这样。” 慕容林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么说来,不光是贺兰哈里木将军,就连我大哥,还有那一千宿卫军的兄弟,也都是死在此贼之手?” 公孙六修点了点头:“是的,令兄带宿卫军过去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因为贺兰哈里木曾经给公孙五楼陷害,坐过大牢,一见公孙五楼就恨不得杀了他,起码不会听他的号令,为了取信于贺兰哈里木,黑袍才让宿卫军,由令兄带领,跟着公孙五楼去东城的,这样等于是有皇命在身,贺兰哈里木是忠义之人,虽然恨极公孙五楼,但不会因此而抗旨。” “但是贺兰哈里木将军仍然不允许公孙五楼上城指挥,这是与你小林将军不同的地方,公孙五楼只能留在瓮城之内,于是他就怀恨在心,在晋军攻上城头的时候,不分敌我的向城头发射石灰包,然后再发射水囊,石灰遇水则能溶铁腐肉,城头的守军,尽成…………”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呜”地一声,脖子上顿时多了一根入肉半截的弩矢,公孙六修的脸上带着不甘的神情,最后看了一眼弩矢射来的方向,公孙五楼的手抬头,一把袖珍手弩,抄在他的手中,正指着自己,而公孙五楼的脸上带着杀气:“叛徒,枉我这么多年这样对你,去死吧!” 公孙六修的嘴动了动,手虚空一抓,喉部中箭处喷出一股血来,而他的人,也跟着栽落马下,两眼一黑,一命呜呼了。 几个护卫连忙挡在了慕容林和贺兰敏的身前,举盾护卫,嘴里也跟着嚷道:“保护少主,保护夫人!” 而更多的将士们,甚至包括公孙五楼的那些护卫,则齐齐地举起长弓,搭上弓箭,对着公孙五楼,上千枝箭头闪着杀气和寒光,只要慕容林的一声令下,就能让公孙五楼万箭穿心! 公孙五楼惨然一笑,扔下了手中的弩,长叹一声:“罢了,我公孙五楼经营一生,想要荣华富贵,想不到最后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会出卖我,真的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错,慕容林,你大哥还有贺兰哈里木他们,是我下令扔石灰包和水囊的,但是,我不是有意害死他们,而是奉命行事!” 慕容林咬着牙,缓缓地抽出了刀,一字一顿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血口喷人,是谁给了你这个命令,是谁给了你的权力,让你可以残害忠良,杀害大燕的战士?!” 公孙五楼冷笑道:“因为你大哥和贺兰哈里木守不住城,晋军的军队大量地上城,而那些木厢被他们的敢死之士破坏,城头已经是必然失守之局,我不扔石灰包,他们也是必死无疑,而我带石灰包过去,就是奉了国师的命令,一旦城头顶不住,就来个玉石俱焚,哪怕城头寸草不生,也绝不能让晋军踏过城墙,攻陷东城。慕容林,你也是军人,难道就不曾有过这种被迫让手下去牺牲的事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慕于刚替下你去打先锋冲阵,最后战死了,和我用石灰焚毁城头,有什么区别?慕容林,我们每个人上了战场都要有必死的觉悟,如果完不成任务,那回去作为败军之将,也是一刀斩首的命运!” “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守住东城,就象我现在接到的命令,就是打通跟后秦的联系,迎接援军,你可以杀我为你大哥报仇,但你这是谋反哗变的性质,到时候连累你北海王府一门上下,都要掉脑袋,你可想清楚了!” 他转眼四顾,看向了所有持箭对着自己的军士们,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执行军令,不分敌我地杀伤城头兵马,是奉命而行,你们想要质疑这個命令,可以找国师去,但你们现在在这里敢哗变杀我,那就是以下犯上,形同谋反,你们的全家老小可是在城里,在国师的内城中,想想后果吧!” 此言一出,尽管所有俱装甲骑仍然箭指着他,但都不象刚才那样坚决了,杀气也弱了很多,毕竟,复仇的狂热跟全家受诛连的理智一比,还是受了不少影响的。这一箭射出,固然痛快,但是后果却是他们难以承受的。 公孙五楼一看自己的恐吓初步得手,信心更足,冷笑着看向了自己的那些家丁护卫们,恨恨地说道:“至于你们这些背主负恩之徒,应该知道我们大燕的国法,以仆杀主,不管你多有理由,哪怕我是十恶不赦之人,你们也是要被斩杀的,不仅是你们,还有你们的全家老小!哼,我公孙五楼可没亏待过你们,平时里好处没少给你们,却换来你们这帮白眼狼,要不是我下令发射石灰包,你们这帮狗东西在东城统统要死在晋军手里,哪会活到现在?!” 说到这里,即使是那些公孙家的护卫们,也都脸色惨白,把手中的弓箭放下了,这一举动引发了连锁作用,竟然有一半多人都跟着放下手中弓箭了。 卡德罗咬着牙,恨声道:“公孙五楼,你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一人做事一人当,慕容大哥曾经几次救过我,是我的结拜兄弟,你害死了他,我来报仇,国师事后要追究,就是我一人的事,在这里的兄弟,请帮我做个证,今天,我要手刃此贼,为国除奸!” ===第三千四百八十一章 五楼绝地大反击=== 天才本站地址: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一把扯掉了自己旳后背系带,护胸甲应手而落,露出了里面的单衣,而他紧接着拉开自己的胸衣,露出了还算肌肉发达壮实的胸口,上面刺着一个毒蛊的纹身,?正是天道盟的标记,他拍了拍这个纹身,沉声道:“你射啊,往这儿射!卡德罗,别他奶奶的跟老子在这里装好汉,你真想杀我刚才早下手了,还要等到现在?是舍不得你的三个老婆和两个儿子吧!” 卡德罗的手在微微地发抖,饶是杀人如麻,镇定沉着的他,这会儿头上也开始冒起汗珠,公孙五楼的话,狠狠地击中了他心中最害怕的地方,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是妻儿老小,一家上下十几口人,却不能陪着自己一起去死啊。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是,听起来挺好,?不过我现在可是手上拿着大燕天牌的,?我可不是公孙五楼,我代表的,是大燕皇帝,是大燕国师,你们敢杀我,嘿嘿,就是目无君上,就是诛杀统帅,行啊,哪个想造反的,现在就射,往我这里儿射!” 他说着,手里握着那块大燕天牌,另一只手得意洋洋地又拍了拍胸口,毒蛊刺青伴随着几根稀稀拉拉的胸毛一阵晃动,仿佛连那个毒蛊都在咧嘴开笑呢。 慕容林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手紧紧地握着战刀,却是没有再进前一步。 慕容林咬了咬牙,恨声道:“卡德罗兄弟,你退下,这不关你的事,死的是我的大哥,?莪们北海王府的仇,?我自己报!这公孙五楼不管是不是受人指使,总归是杀我大哥的凶手,我杀了他,是为兄报仇,天经地义,就是陛下也怪不得我!” 公孙五楼冷笑道:“是吗?小林将军,你就真的这么自信?你可是个好儿子啊,大孝子,你真的以为,杀了我,你们北海王府会没事吗?你也知道国师对你們北海王府上下的态度,送个阵前杀将,集体哗变的借口给他,战后清算下来,嘿嘿,可不是你自己抵个命就能对付过去的啊!” 慕容林厉声道:“血亲复仇是超过国法的,我为兄长报仇,杀了你,就算是国师也不可能拿我怎么样!” 慕容林也沉声道:“公孙五楼,我就算暂时不跟你报这杀兄之仇,但是你的命令,已经跟我们当初接到的命令完全不同,就算我们要护送贺兰夫人突围,但现在贺兰夫人已经不想突围了,这个任务已经结束,我们俱装骑士,现在要去做自己的事了,你要走就走吧,别等我改变主意,不顾一切要你的命了!” 公孙五楼冷笑道:“行,慕容林,你够有种,居然还想跟我抢兵马,不过,事到如今,恐怕带着你们突围,我也怕你们这些家伙出工不出力,甚至会假手晋军害我性命,这次的计划,就此作罢,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这回的计划失败,完全是你们不听令,贪生怕死,纠结那些没用的小事,这才会让功败垂成,事后国师要怎么处罚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慕容林恨声道:“公孙五楼,你所倚仗的,不过是这块令牌在手,现在是战场上,我不能杀你,但你有本事就一直有这块令牌护身,只要你的令牌离开你手的那一刻,就是你毙命之时,你的命,我要定了,天马神都救不了你,我说的!” 记住网址.26ksw. 公孙五楼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说道:“好了,慕容林,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你想知道的真相,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奉命行事,现在这大燕天牌还在我手上,我就是代表了大燕的皇帝,我就是代表了大燕的统帅,你们不想谋反,就乖乖听我的话,刚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卡德罗恨恨地说道:“我呸,真不要脸,不说你害死我们多少兄弟的事,就说这指挥,就你这三脚猫的指挥水平,害死我们多少人了?出城才不到一个时辰,就损兵折将,上千的兄弟,死在你的手里,我们剩下的人,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听你的号令了。” 周围的军士们轰然一阵叫好:“就是就是,不听他的,让他滚吧。”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哎呀,我没听错吧,你们叫我什么?我耳朵不太好,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众护卫们相视一眼,全都用更大的声音吼道:“还请主公饶命,主公在上!” 公孙五楼的眼中杀机一现:“还知道我是主公啊,恶仆弑主,不说我公孙家的家法,就算按大燕的国法,该当如何?尼格尔桑,你说。” 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眼睛瞪得几乎要暴出眼眶,双手紧握,可见其冲天的恨意。 公孙五楼看到他这模样,也有些心中发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一边的那六十余名护卫,这些人全都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公孙五楼重重地“哼”了一声:“都长本事了啊,武功高强的各位大侠们,就想着拿我的人头,好去加入俱装甲骑,建功立业哪,你们要都这么想,为啥不跟我说呢,你们跟我说一声,我绝不阻拦各位的大好前程啊!” 这些护卫们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这强弱的易位,几乎就是一瞬之间,他们全都滚鞍下马,跪在地上,五体伏地,齐声道:“我等一时糊涂,冒犯主公,还请主公饶命。” 这个叫尼格尔桑的,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圆脸大汉,也是刚才少数的低下头没有以箭指向公孙五楼的人,他咬了咬牙,说道:“以仆犯主,该当车裂!” 此话一出,不少人直接瘫到了地上,再也起不了身。谁都知道公孙五楼的狠毒和有仇必报的小心眼,当初杀跟他无怨无仇的张纲之母时都那么凶残疯狂,今天的自己,还不给他这样大卸八块啊,甚至,他很有可能会让这些北海王的俱装骑士来做这件事,以让他们证明忠诚了! ===第三千四百八十二章 军法无情杀戮场=== 公孙五楼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错,起码知道国法。也不枉我养你们这么多年。要换了平时,我一定会把你们交官,国法处置,不过,现在是用人之际,起码今天,你们也算跟着我打了大半天,虽然一时糊涂,为情势所逼出卖我,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你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这些护卫们顿时两眼放光,那些瘫在地上的家伙也都蹦了起来,忙不迭地说道:“我愿将功赎罪,我愿将功赎罪,还请主公给个机会!” 公孙五楼冷笑道:“刚才拿箭指我旳人,站出来!排成一列。” 有二十多个人,磨磨蹭蹭地站了出来,排成了一队。 公孙五楼冷笑道:“哼,还说将功赎罪,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谁拿箭指我,谁没指我,要我一个个点名吗?” 这回又有三十多个人面红耳赤地站了出来,想要站到刚才的那一队里,公孙五楼沉声道:“你们不配进这一队,给我另站一队。” 这些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之色,但还是另外站成了一队。 公孙五楼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另站那队的人,脱去盔甲,扔掉兵器。” 不少人的脸色一变,有人正要开口,公孙五楼厉声道:“怎么,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这是要立功赎罪?” 所有的后队护卫们,再也不敢发声反驳,乖乖的一个个脱掉了身上的甲胄,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弓箭,很快,他们就只着单衣了。 公孙五楼看着尼格尔桑等二十多个留在原地的护卫,这些人是刚才没有以箭指他,低头不语的那些人,公孙五楼勾了勾嘴角:“好,尼格尔桑,你们剩下的人,给我站出来,再成一队,全都站到之前第一队人的后面,一一对应,一个人后面跟一个,保持一步的距离,快!” 尼格尔桑一挥手,这些人全都站到了第一队的护卫们身后,他们比第一队的还多了三个,所以有三个人的身后,是站了两个护卫的。 这些训练有素的护卫们,从头到尾列成了三队,也就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即使是慕容林这些俱装骑士,也不免暗暗称奇,心想这公孙五楼虽然是个卑鄙小人,但是从这些护卫们的动作来看,平时也是训练有素,看来治军布阵,还是有些才能的,并不是无能之辈。 三队人马已经站定,第一队的二十三个人披甲而立,第二队的三十四个人只着单衣,手无寸铁,第三队的二十六个人则在第一队的一步之后。 公孙五楼对着第一队的人沉声道:“去,把第二队人扔下的盔甲和武器都给搬回来,速度要快,我数十声,回不来的,杀!一!” 他的话音未落,这第一队的护卫就全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扔在地上的那些军械和盔甲,把刀剑大戟往肩上一扛,弓箭斜挎在身上,然后迅速地奔回去,往自己站的地方一扔,再跑回去,双手捧起那些甲胄,继续奔回,当公孙五楼数到八的时候,所有人已经把这些东西全都拿回了,站在原地,微微喘气。 公孙五楼冷笑道:“真是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骨头,平时里数到十三才能拿回来,这回足足快了五下,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他说到这里,对第二队的那些人沉声道:“你们,旋踵,向后十步,开步走,然后给我立定不动。” 这第二队的人连忙转身向后,走出了十步,在他们走的同时,公孙五楼对着第三队的人说道:“尼格尔桑,你平时里就是当我的执法官,知道我要你们现在这样站,是为了做什么吗?” 尼格尔桑咬了咬牙,沉声道:“军令如山,主公的话就是军令,如有不从,立斩不赦!” 公孙五楼点了点头:“很好,莪要的就是你这话,看来没忘了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现在你听好了,你们这第三队,就是前方第一队的执法官,如果面前的第一队军士,有不听令行事的,立斩不饶,都听清楚了吗?!” 第一队和第三队的护卫们连忙齐声应诺:“遵令!” 公孙五楼的眼中杀气一下,厉声道:“第一队的人听好了,举弓,上箭。” 这下第二队的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没有人再遵守公孙五楼的军令,二十多人转身就逃,而剩下的十余人则哭着跪下求饶。 公孙五楼举起了手,狠狠地放下:“逃跑的,全部射杀,一个不留,有射不中的,斩!” 第一队的那些护卫们,顿时开弓放箭,十几步的距离,对这些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护卫们来说,跟放在眼前也没啥区别,只一眨眼的功夫,逃跑的二十多人全部背上中了不止一箭,每箭都是透体穿心,这些人全都是趴在地上,一命呜呼,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只有战场上呼啸的风声,把一片肃杀之气传来。 公孙五楼冷笑道:“这就叫轮回报应,想射杀我的,终会死于箭下,嘴上说听我号令的,实际上还是随时准备背叛的,留他作甚,都看清楚了吗!” 剩下的五六十人全都瑟瑟发抖,声音也在打颤:“谨遵主公教诲!” 尤其是那没有逃跑,跪地求饶的十几个护卫,这回脸上更是挂着谄媚的笑容,一脸忠义的模样,叫的声音也是最大的。 公孙五楼沉声道:“第一队听好了,现在提刀上前,把那没跑的护卫,全都砍掉左臂!” 这下那十几个护卫顿时脸色惨白,哭道:“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啊!” 公孙五楼冷笑道:“饶命?我是饶了你们的命啊,这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要按大燕国法,你们早就得车裂了,看在你们没逃的份上,只要你们一只手,算是便宜你们了,还等什么?是不是你们也想砍只手!?” 第一队的人飞快地抽出刀,奔上前去,对着这十余人就是手起刀落,血光乍现,惨叫声连连,十余只手,齐肘而断,落到了地上。 ===第三千四百八十三章 生死肃杀一念间=== 而第一队的护卫们则迅速地从怀里掏出止血伤药,给这些断手的同伴们敷上,顺便给他们包扎,这些第一队的刀下游魂,一边疼得满头大汗,一边还得龇牙咧嘴地以另一只手行礼道:“多谢,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公孙五楼冷笑道:“你们这些个叛徒,只要交一只手就可以活命,已经是我看在用人之际,网开一面了,我公孙五楼做事最公平,以后打不了仗杀不了人,但我还会给你们找事做,养你们全家,不会把你们一脚踢出去饿死。” 这些人强忍着疼痛,还得挤出一丝笑容,齐声道:“多谢主公,多谢主公的大恩大德。” 公孙五楼点了点头:“还能站得起身,拿得动刀吗?” 这些人连忙站了起来,一把接过对面刚刚砍下他们一只手的那些同伴们手里的刀,刀上的血滴还顺着血槽在流淌,他们对着空中用力挥舞了几下刀,虎虎生风,把那些刀身上的血滴溅得对面的人满身都是,因为这些人心下都明白,公孙五楼的话要是能信,老母猪都能上树,如果自己真的是个无用的废物,那必然是给扫地出门的命运,哪会浪费钱粮养活自己全家呢。 公孙五楼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看来平时的身体都锻炼的挺好,断手之余,还能起身战斗,刚才砍你们手的人,都看清楚了吧。” 这下轮到对面的第一队的那些人脸色大变了,他们连忙跪地求饶:“主公,饶命啊,我等是忠心效力的啊,我等都是第一批站出来的,真心悔罪的啊。” 公孙五楼的眼中冷芒一闪:“你们也知道自己有罪啊,箭指主公,意图弑主,按国法把你们车裂了都不为过,要是什么罪只要悔一下就没事,那还要刑部做什么,还要大牢做什么?你们只不过是主动站出来,比你们对面那些断手的家伙罪责轻一点而已,但不代表就没事了。” 这些人的头上开始冒汗,但知道事已至此,再辩驳也是无用,有个心思灵敏的家伙眼珠子一转,说道:“我等愿意接受主公的任何处罚,只是现在主公还有大事要办,战事还在紧急之中,要是我等全都断手,也无法作战,不能助主公成事了啊,还请给我们一个效力的机会,战后我们愿意领罚!” 所有人也都反应了过来,齐声道:“我等愿为主公效力赎罪!” 公孙五楼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说的有些道理,我现在确实缺乏人手,谁叫骄傲的俱装甲骑们不听我号令,我又没办法象处罚你们这样地去处罚他们呢?罢了,你们的罪就比那些断手的家伙们轻一些吧,每个人,断一根小指,以示惩戒,喂,第二队的,给你们一個报仇的机会,谁断你一只手,你就剁他一根手指头,现在就来!” 谷娞 这些第一队的护卫们,心下暗叹,但全都伸出了左拳,小指向前探出,第一队的那些断手护卫们,低声道:“得罪了,我会很快!” 然后全都是闪亮一刀劈出,多年的武功让他们即使是断手之余,这一刀仍然是干净利落,二十三根小指随刀而断,甚至没让他们感觉到多少疼痛,而小指落下的时候,他们就纷纷用另一只手把早就准备好的伤药倒上伤处,然后再熟练地包上伤带止血,这一套,早已经驾轻就熟。 公孙五楼的目光投向了尼格尔桑等人,这些人开始头皮发麻,尼格尔桑倒提着刀,拱手行礼:“我等虽然未箭指主公,但也没有为主公刚才出言辩护,是抛弃主公之罪,请主公降罪责罚。” 公孙五楼点了点头:“不错,家法还记得挺牢,不过,当时的情况,恐怕你们要是开了口,也是立马给人斩杀的结果,就从轻发落吧,每个人罚半年的俸禄,再有下次,定严惩不怠!要是一会儿在战斗中有出色发挥,可以考虑取消处罚。” 这些人个个长舒了一口气,面露喜色,齐齐行礼道:“多谢主公。” 公孙五楼看着这些护卫们,一个个都服服贴贴,大气不敢喘一口的样子,心中一阵得意,刚才从鬼门关前走一遭的那口恶气,也算是舒服地出了,他挑衅式地看了慕容林一眼,说道:“小林将军,刚才我给你示范了一下如何管理好手下的治军之道,但愿对你有用。” 慕容林冷冷地说道:“我们俱装骑士,为家国,为部落,为荣誉而战,用不着你这些。因为我们根本就不会背叛自己的首领。。”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好了好了,别在这里说漂亮话了,刚才我是这些俱装甲骑的指挥官,他们不也是想杀了我吗?慕容林,俱装骑士们从来不过是自以为是,仗着一身本事,叛服无常,西燕的时候最后背弃慕容永,转投慕容垂,后燕灭亡之际又抛弃慕容宝,跟着先帝来这里。就是陛下登基,几个宗室王爷起兵造反,参与其中的俱装甲骑也不少,难道这些都是我造谣的?” 卡德罗冷冷地说道:“我們俱装骑士有自己的头脑和判断,会追随和选择我们所信任和值得追随的人,我们不是你的家奴,也不是任何人的,为大燕而战是因为大燕能保护我们的家人,给我们荣誉。值得我们拼死效力。但这不代表着,我们可以容忍背叛和被出卖,不能接受用我们的命,去为别人谋利益。”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能把一次次的弃主和背叛说的这么义正辞严的,也只有你们这些俱装骑士了,卡德罗,你今天算是让我开了眼,罢了,你们这些有头脑有理想有追求的大侠,我敬而远之,还是让北海王世子来统领你们吧。不过,小林将军,我奉劝你一句,你可得加强自己,让这些手下觉得自己值得跟随啊,要不然,哪天给他们卖了,可别哭哦。别怪我没提醒你哈。” ===第三千四百八十四章 内鬼测试是五楼=== 慕容林冷笑道:“公孙五楼,不用你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可以为我的兄弟们献出生命,我的兄弟们也同样会为我这样,这是这么多年来无数次证明的,跟你这些靠了高额赏钱而收罗的走狗,是不同的,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真正战士的心,因为在你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真情!” 公孙五楼冷笑道:“那我就等着看你如何用真情来扭转战局,打败晋军吧,现在,我要向国师复命去了,你们在这里的精彩表现,我会一字不差的,如实转告国师的。” 说到这里,他狠狠地瞪了贺兰敏一眼:“还有你,贺兰敏,你这次的选择,我也会跟国师说个清清楚楚,识相的,跟我现在回去主动请罪,也许国师念在师徒情份上,还会饶你一命。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贺兰敏微微一笑:“五楼大人,你这是要为我好呢,还是想你多个有力的证人,帮你在国师面前把这次行动的失败给圆过去呢,甚至给你隐瞒你想脱离战场,投奔后秦的事?” 公孙五楼的脸色一变,沉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奉了国师的命令,护送你突围,然后相机行事,怎么是什么投奔后秦呢。” 贺兰敏冷冷地说道:“我们一起来的时候,我可没听到什么要你去后秦的命令,国师要你亲自带兵向北突围,打通去贺兰部的通路。”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北边明显是有埋伏的,慕于刚自己去打头阵已经证明了这点,既然此路不通,那我就只有另找道路,向西突围,在战场上是需要随机应变的,怎么可以固守陈规,自寻死路呢?” 他说着,向贺兰敏使了个眼色,暗示到此为之,咱们后面单独相处的时候,还可以商量,对好证词,要不然大家都讨不了好果子吃。 贺兰敏却是根本没对这个眼色作出任何回应,她轻启朱唇,悠悠地说道:“刚才本来有件事想要说,但是看到五楼大人如此精彩的管教和惩戒手下的手段,不免多看了一阵,老实说,我虽然长期执掌情报间谍之事,也自问杀伐果断,有不少制人之术,但是这样精彩的管教,还真是第一次见呢。格格格格。” 她说着,掩嘴一阵笑得是桃枝乱颤,而看着公孙五楼的眼神中,也是妩媚万分,即使是公孙五楼这时候,也不免一种心神荡漾,甚至脐下三寸,也开始变得有些按捺不住了,直到猛地反应过来,这恐怕又是这该死的狐狸精的媚惑之术,这才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发热的脑子变得清醒一些。 公孙五楼沉声道:“这些不过是军中的掌刑之法,你不是将帅,不知军事,当然不知道。对付那些间谍,只需要给他們服用毒药,按时给解药就行了,可是对于真正的将士,这些是行不通的,我需要的是能冲锋陷阵的死士,不是那种只会搞搞暗杀的探子。贺兰敏,你刚才说有什么话想说,现在可以说了。” 谷歓 贺兰敏的脸上笑容渐渐地消散,恢复了那种冷艳如冰霜,凌然不可侵犯的神女姿态,她看着公孙五楼,叹了口气:“五楼大人啊,你还记得我刚才说过一句话吗,就是你五楼大人所有的威,就在你的这块大燕天牌的身上,汉人有個成语叫狐假虎威,这句话对你来说最是合适不过。。” 公孙五楼的脸微微一红,转而冷笑道:“这就是你这种搞谍报的不知军中之事,不知朝中之事,无知而可笑。军中也好,朝上也罢,不认你这张脸,而只是认令牌,虎符这些,不然的话,靠你的易容术,变成国师,是不是就可以夺取指挥权了?” 贺兰敏微微一笑:“于是,你就给这大燕天牌易了个容,然后来招摇撞骗,号令三军吗?” 公孙五楼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大燕天牌乃是国师给我们下令时亲手所赐,你当时也在场,难道,这还能有假?” 慕容林的眉头也微皱,说道:“贺兰夫人,这军令并非儿戏,当时我也验看过公孙五楼的大燕天牌,确实是如假包换的,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件事上作假。” 贺兰敏冷笑道:“你恐怕是低估了此人的胆子,他连国师都敢背叛,连军令都可以假传,在这么重要的,决定生死存亡的战役中都敢裹胁全军叛逃,还有什么是不敢的?他口口声声说什么要突围西去,联系后秦,但我告诉你,我跟他一起见国师时,从没听到这个话,我接到的命令和你接到的一样,是向北突围去贺兰部,仅此而已!”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你懂什么?国师的算计岂是你能掌握?不让你去贺兰部,你肯出城吗?不让你先北突围试探,如何引开晋军伏兵,给我们向西突围创造机会呢?这才是国师要给我这块令牌的原因,就是要大家都听我的号令,而不是听你的!” 贺兰敏微微一笑:“哦,真的是这样的吗?可是为什么国师当时也给了我一块令牌,告诉我到时候要我可以借此号令全军呢?” 公孙五楼的脸色一变,转而哈哈大笑起来:“贺兰敏,你吹什么牛啊,这大燕天牌只有一块,是陛下亲赐给国师的,授予他号令全军,见牌如见君的生杀予夺大权,这点大燕上下人尽皆知,这块牌在我手上,你怎么可能有?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两块大燕天牌不成?” 贺兰敏笑着摇了摇头:“公孙五楼啊公孙五楼,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回就是国师下令,要我一路跟你出来,看你是否忠诚,是否是内鬼,因为,我们的情报显示,刘裕在广固城中有高级内鬼,在关键时候会叛国投敌,而现在看来,这个内鬼,就是你,公孙五楼!” 公孙五楼厉声道:“贺兰敏,我看你真的是疯了!在这里一派胡言,你说我是内鬼,我看你才是内鬼呢。众军听令,大燕天牌在此,给我把此女就地拿下,以免她再妖言惑众!”他的眼中杀气一现,高高举起了大燕天牌。 ===第三千四百八十五章 大燕天牌放神光=== 贺兰敏微微一笑,说道:“这块大燕天牌,是假的。公孙五楼,事到如今,还想继续骗人吗?” 公孙五楼咬着牙:“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哼,慕容林都说过了,他亲自验过这牌子,如假包换!” 贺兰敏笑道:“是吗?小林将军,那你看我的这块牌,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在众人的一片惊讶声中,贺兰敏也摸出了一块令牌,跟那公孙五楼手中持着的那面紫色的沉香木令牌,看起来一无二致,就连公孙五楼,也不免脸色一变。 慕容林接过了这块令牌,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又仔细地看了看,最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红色的小珠子,放到了木牌之上,那飞天马的雕刻中的右马眼上,放入的一瞬间,整个令牌,都泛起了淡红色的光芒,仿佛是瞬间给点亮。 慕容林收回了这颗小珠子,点了点头,把令牌交还给了贺兰敏,他的脸上也写满了惊讶:“这块天牌,是如假包换的,怪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两块一模一样的大燕天牌呢?难道,是陛下和国师又造了一块,后来分别给了你们二人?” 贺兰敏笑道:“小林将军,我记得你当时在北城查验的时候,可没有用这红色的小珠子啊,是因为你父王一早给你下过令,要你听从公孙五楼的指示吗?” 慕容林勾了勾嘴角,说道:“这个嘛,这颗红色的珠子,名飞天马眼,乃是当时先帝制作这飞天马令牌时,用来最终检查的一块宝石,当时是分别给了几大宗室亲王,因为包括我父王在内,这几位王爷手握重兵,镇守各处,如果有人持着这大燕天牌来传令,只怕也会把这天牌做得以假乱真,所以最后不仅是要看令牌本身,最后也要用这飞天马眼来检查一下,我记得,令兄来投大燕时,陛下也给了一块飞天马眼吧。” 贺兰敏笑着看向了公孙五楼:“不错,这飞天马眼,只会送给大燕真正信任的王爷和大将们,只会给手握重兵的人,似公孙五楼这种奸臣小人,虽然看起来得宠,但是没有这种资格的,也正是因此,他才没有机会把这伪造的令牌,做到完美。小林将军,你现在可以验验他手中的那块大燕天牌,是真是假!” 公孙五楼厉声道:“一派胡言,我这大燕天牌,可是国师亲自给我的,怎么可能是假的?!这个什么劳什子飞天马眼,我听都没听过,是你造谣!” 慕容林冷笑道:“公孙五楼,你要是不怕你手中的是个假货,让我们验下又如何,这飞天马眼如此精妙,你也该知道绝非虚假,再巧夺天工的令牌,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加一块宝石就放光,除非是早就以特殊材料做出的宝物!” 谷螿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你们,你们是想骗我手中的令牌,然后再拿这令牌发号施令,首先就是想来害我,我可不会上你们的当!” 慕容林笑着摆了摆手:“公孙五楼,我们手里已经有了验证过的正式令牌了,早就可以以此牌下令,就算象你说的那样杀了你,也没有问题,你说你手里的那块是真的,那起码得先验一下吧。” 公孙五楼的头上开始冒冷汗,心中暗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两块以上的大燕天牌吗,怪不得黑袍这么大方就给了自己,也给了那贺兰敏,恐怕,就象这个什么飞天马眼一样,当初这令牌就是打造了多块,以方便多人持牌行事,只是对外宣称只有一面罢了,要不然,黑袍怎么可能如此信任自己呢,让贺兰敏和自己各持一块,相互制约,倒是更符合他的性格。 但念及于此,他的心里越发地慌张,现在问题严重了,要是自己不去查验,那显然就是不打自招,说自己的这块是假的,贺兰敏一声令下,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过了这关再说!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沉声道:“这块大燕天牌,乃是陛下所赐,国师让我持牌传令指挥之用,断不可随便交给别人。你们想要验,那把这個什么飞天马眼宝石扔过来,让我自己验!” 慕容林的脸色一变:“这可不行,飞天马眼同样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我父王也只有一块,万一你毁了它,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和贺兰敏是相互勾结,想要设局骗我的,若真的是宝石,我怎么可能毁得了它呢,慕容林,你要是不敢给我飞天马眼来验,那就乖乖让开一条路,我还要回去复命呢!” 贺兰敏笑道:“小林将军,你刚才自己应该也摸过了,这确实是块宝石,别说是公孙五楼用手捏,用脚踩,就算他拿刀劈剑砍,这宝石也不会伤到分毫,要不然还叫什么宝石呢,若是天牌给他,那是木制的,倒真可能给他毁了。依我看,不妨就把这飞天马眼借他一试,也让他没话说!若真的他毁了宝石,我叫我大哥把我们贺兰部的那块赔给你便是!” 慕容林的眉头一皱,不太情愿地把飞天马眼扔向了公孙五楼:“公孙五楼,你就算吞下肚子,我也会把你的肚皮剖开,取出飞天马眼的,不要试图耍花招!” 公孙五楼一把接过了这块红色的,只有黄豆大小的宝石,放在手里仔细地掂量了一下,果然触手坚硬而又温暖,内里似乎有一团流动的气流,只有仙丹妙药才会给他有过这样的感觉,绝非凡品,再仔细地一看,却见这飞天马眼色泽暗红,在阳光的透射下,似有流光异彩,晶莹剔透,即使是作为玉石来说,也是极品。 公孙五楼回想起刚才慕容林查验的情况,是安在了马的右眼上,顿时全牌放光,他再仔细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令牌,这才发现飞天马的右眼之上,似乎有个小小的陷孔,比左眼那里稍大一些,他心中暗骂该死,自己也曾把玩这令牌多时,却没有发现这一点,现在看来,还真的是留有的检验之孔呢。 ===第三千四百八十六章 真假令牌生死分=== 公孙五楼的眼神在闪烁着,他脸上的肌肉也在微微地抖动,现在他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个飞天马眼加上这个孔洞里,整块令牌就会发光,这木牌和这块宝石,又有什么玄机呢。但他左看右看,一会儿看看飞天马眼,一会儿把木牌放在耳边轻轻地摇晃几下,却是始终没有半点异样呢。 慕容林冷冷地说道:“公孙五楼,你玩够了没有,再不验我就权当你这块令牌是假的。还有,你要是胆敢毁了或者弄坏这块飞天马眼,我会让你拿命来还,你要是试图吞下这块飞天马眼,我一定会亲手剖开你的肚子取出来!” 公孙五楼咬了咬牙:“你小子狂什么,我现在就让你看看,这块令牌,是如假包换的大燕天牌!” 他说着,把这块飞天马眼一下子就塞进了令牌上飞天马的右眼之上,说来也神奇,这块令牌刚刚塞进去,整个令牌一下子就发起光了,而那飞天马的翅膀,似乎也轻轻地动了动,似是正在扑腾着,想要一飞冲天呢!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高高地用左手举起了这块大燕天牌,得意洋洋地向四周出示,大叫道:“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是不是在发光,是不是在一飞冲天?哼,早就说了这是如假包换的大燕天牌,你们还不…………”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贺兰敏,冷笑道:“贺兰敏,现在你知道了吧,这大燕天牌,就跟这飞天马眼一样,不止一块,定是国师分别给了你我一块,可叹你居然还以为………………” 贺兰敏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可是,如果你的这块大燕天牌要是真的,为什么发的光是蓝光,不同于刚才我这块的红光呢?还有,你确定这块牌子上的是飞天马?” 公孙五楼微微一楞,抬头看向了左手的令牌,阳光的照耀之下,只见这块令牌,正发着通体诡异的绿光,一闪一闪中,刚才的飞天马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個骷髅头,右眼之中闪着血红的光芒,正向着自己狞笑呢。 还没等公孙五楼反应过来,只听到这块牌子上“轰”地一声,如同晴天炸了一个霹雳,这块绿光闪闪的檀木令牌,那个鬼头四散而裂,就在公孙五楼的手中爆炸,黄色的硫黄粉和白色的硝石混在一起,所产生的独特烟雾之中,血光乍现。 可以看到公孙五楼的左手,齐肘炸断,直接从他身上飞了出去,落于马下,而他整个血肉模糊的身体,也给从马背上震得倒飞出去六七步远,顿时就倒在了血泊之中,那浑身上下烟熏火燎的样子,让他瞬间从一个白人变成了一个昆仑,让人感叹原来这化学反应,居然还能改变人种基因啊。 只是公孙五楼的一对眼珠子,仍然是眼白在转,这大概是他整个脸上,这时候唯一的白色地方了,他的一张黑洞般的嘴,在艰难地一开一合,没有在喊痛,而是在喃喃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慕容林惊得张大了嘴,跟公孙五楼一样,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刚才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也没真的怀疑到公孙五楼手中的令牌会是假的,他不可思议地摇头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贺兰敏冷笑道:“果然,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公孙五楼啊公孙五楼,你以为你私造一块令牌,就能蒙混过关了?哼,你找来的能工巧匠就算有办法能复制这令牌上的所有纹路,却仍然逃不过这飞天马眼的注视,如果不是有大燕先祖保佑的灵力,只靠那龙城圣树的木材,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牌毁人伤!” 谷貟 慕容林这才明白过来:“所以,如果是假的令牌,就会这样炸裂开来吗?可是这硝石硫黄,却是在何处?” 贺兰敏淡然道:“这飞天马眼和大燕天牌,乃是巧夺天工的神物,据说当年打造天牌之时,慕容氏的祖先只打造了一块,但为了防有野心家伪造令牌夺军,所以就留下了几块假牌,可是这些假牌,是逃不过飞天马眼的检验的,先帝是在大燕皇帝慕容垂驾崩之前,为了让他能监国,防止慕容氏诸王内乱,而秘密给了他这块大燕天牌,并非是他自己打造。。” 慕容林恍然大悟:“啊呀,原来如此,想不到这大燕天牌,居然有这样曲折的经历哪。这么说公孙五楼手上的,是块假牌了?” 贺兰敏冷笑道:“所以我说他是矫诏行事,要么这假牌是他自己偷的,要么是国师就没信任过他。故意给他块假令牌,让他关键时候,能自暴反行。公孙五楼,你还有什么话说?” 公孙五楼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想不到我公孙五楼精明一世,居然会败在你这个贱人的奸计手上,时也,命也!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你要杀就杀吧!” 慕容林哈哈一笑:“好,太好了,老天有眼,这大燕天牌,你这个奸贼根本不配拥有,这下你的护身符没了,我要杀你为兄长报仇,也不是什么犯上作乱啦,公孙五楼,拿命来!” 他的双眼圆睁,一下抽出了手中的马刀,两腿一夹马腹,直接就要上来砍杀公孙五楼。 尼格尔桑大声道:“休伤我主!”他也抽出了刀,欲要上前阻止。 贺兰敏冷冷地说道:“公孙五楼的护卫们听着,现在是北海王一家和公孙五楼个人之间的恩怨复仇,与部下们无关,你想要护着公孙五楼,那这些俱装甲骑也可以一拥而上,想死还是想活,自己选吧。不过我想你们也清楚,这回公孙五楼再也不可能复起了,为一个必死之人陪葬,先想想是否值得!” 尼格尔桑握着刀的手在微微地发抖,一如他肌肉轻轻抽动的肌肉,而周围至少有三十枝以上的箭,正指着他,只要再往前动哪怕半步,也立即会万箭穿心,甚至死的比公孙五楼更快! 一阵冷笑声突然传来:“谁说他是必死之人?!” ===第三千四百八十七章 五楼命悬一线间=== 所有人都心中一惊,这阵凄厉的冷笑声时远时近,似乎是在迅速地移动,让人不知是从哪里发出,而一阵诡异的,腥臭的味道,则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子里,所有人都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刀剑,紧张地四下凝视,生怕漏过了什么细节,会让自己突然受到袭击。 贺兰敏咬了咬牙,抬头看向了空中,沉声道:“明月,不要玩这套把戏,现身吧!” 只听到这笑声嘎然而止,一道黑气四处弥漫,最后落到了公孙五楼的身边,当黑气渐渐散去的时候,只见公孙五楼的身边,赫然站着那明月飞蛊,公孙五楼断掉的左手肘处,已经给敷上了一层黄白相见的止血散,不再向外飚血,而他吃力地点了点头道:“多谢,多谢你了。” 明月飞蛊冷冷地说道:“不用谢我,谢谢国师好了,是他要我来把你带回去的,你好好睡一觉吧,醒来还要接受国师的询问呢。梦里想想怎么解释吧。” 也不由公孙五楼分说,明月飞里边的翅膀一振,公孙五楼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头晕脑胀,竟就那样昏睡了过去。 弄晕公孙五楼之后,明月飞蛊看向了慕容林,冷冷地说道:“我现在要带走这个人,这是国师给我的命令,提前说声,我这里没有什么令牌,也没有什么诏书,但如果有谁阻拦我执行这命令,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明白了吗?” 慕容林咬了咬牙:“我不管,刚才我就说过,连国师本人也阻止不了我杀他,此贼害我大燕,杀我大哥和数千忠勇将士,我今天不为国除贼,天理不容!” 明月飞蛊的眼中黑气一现,浑身上下的刚毛倒竖,翅膀也开始高高地支起:“慕容林,就是你爹也不敢这样跟我说话,你可以试试放马过来杀这公孙五楼,我敢保证,你到下辈子也会后悔的!” 卡德罗厉声道:“俱装甲骑,举弓,保护少主!”他自己也抬起了大弓,长箭直指明月飞蛊,但是明显可以看到,平时杀人如麻的他,这会儿脸上都在淌汗,毕竟,明月飞蛊的凶名太盛,又是所有人在战场上亲眼见过它带着黑袍飞越整个北府军的防线,毒杀上百北府军的可怕手段,对战活人,哪怕再强的战士,这些俱装骑士们也是无所畏惧,但对付这么个不人不鬼的怪物,那还是碜人的慌。 明月飞蛊冷冷地说道:“我杀人之前,可不会给什么警告,谁想举箭对我,我不会在他放箭之后才还手。” 它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嗖”地一声,一根刚毛如暗器般地飞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这根刚毛就跟飞矢一样,顿时就钉在了卡德罗的左手手腕之上,卡德罗只觉得手腕一痛,刚刚抬起的大弓,就这样垂了下来,而一股红色的鲜血,顺着那根刚毛处冒出。 谷鸪 明月飞蛊冷笑道:“下一回,我击的可就不是手腕,而是你的咽喉,或者眉心了,不要怪我没警告过你们,俱装甲骑在外人看来威风无敌,但在我这里,不过是随时可以杀的猎物,慕容林,你要不要也试试?!” 慕容林沉声道:“我从小就不怕这些话的威胁,也许你是可以杀我,但你自己也别想活命,你这一身的毛,可对付不了这里的千百兄弟,真要是能一已之力破军,那早就让你去突围了,还要我们做什么!” 贺兰敏突然笑了起来:“好了好了,都别为了个公孙五楼意气用事,自相残杀,我说小林将军,你想报仇雪恨,事后找国师要人就是了,何必为难明月姑娘呢,人家也只是奉命行事。” 慕容林的眉头一皱,说道:“贺兰夫人,这事你不要插手,我大哥和将士们的血仇,我必须报,不然这些忠魂岂能答应?公孙五楼自从来南燕以后,就弄权祸国,把大好的国家搞成现在这样,不趁此机会除了此贼,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贺兰敏摇了摇头:“那要是这些忠魂们知道你为了他们这些已死之人报仇,把自己也搭进去成忠魂了,还要再赔上一批将士们的性命,难道就能答应了?再说明月姑娘想必也听到了刚才的这些对话,是個大好的证人,事后把公孙五楼做的那些大恶公布天下,以大燕国法来明正典刑,不比你在这里私刑处罚的好?” 慕容林微微一愣,喃喃自语道:“可是,可是国师他…………” 贺兰敏冷冷地说道:“国师又不是大燕皇帝,只是因为要打仗才临时授予了他军政大权,打完仗,这权还是要交还给大燕天子的,就算国师护着公孙五楼,难道陛下会护着他吗?他害死的可不止是你大哥一个人,而是上千宿卫军的将士,这些人的父兄哪个不是大燕现役的将相重臣?举国皆要杀公孙五楼,谁能护得了他?国师到时候洗清自己的关系不受此贼牵连,才会是正确的选择!” 慕容林咬了咬牙,沉声道:“这一仗下来,我们是不是能活下来都不好说,我等不及那么久,一定要亲手杀了公孙五楼。这才是我们鲜卑男儿的血性!” 贺兰敏叹了口气:“小林将军,如果刚才公孙五楼手持的是真令牌,那你不也是放弃报仇了吗?为一时的冲动而违反国法,甚至搭上性命,这不明智啊。现在是关键时刻,需要你的冲锋陷阵,也需要明月姑娘的助力,为个公孙五楼你们自己同归于尽了,值得吗?” 卡德罗这会儿已经在同伴的帮助下拔掉了手中的那根如钢刺一样的飞毛,手腕之上也裹伤敷药,咬牙道:“要是这明月把公孙五楼救出战场,飞到别处,再也不找到了,那可如何是好?!” 明月飞蛊冷冷地说道:“你们觉得这公孙五楼跟我关系很好?我要带着这么个大活人飞过防线,飞在晋军的弓箭射程之中吗?他是可以让我吃了成仙?” ===第三千四百八十八章 二女战场论机谋=== 说到这里,明月飞蛊突然露出了一口白花花的牙齿,尽管她现在的面容也是一个无可争议旳绝色美女,但是可怕的吃人魔物的凶名,却是让周围的这些俱装甲骑们也心惊胆战,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卡德罗却没有后退,他恨恨地说道:“这可说不准呢,你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你这次行动的证据,我们哪知道你会把公孙五楼带到哪里?再说了,也许,也许你收了这公孙五楼的好处,就是要救他命呢,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们刚要杀他,你就来了!” 明月飞蛊冷冷地说道:“因为我奉了国师之令,一直在跟随着你们的行动,战场上的烽火狼烟是我最好的掩护,你们在地面打生打死也很少会去看天空中的情况,从你们突到这里,进攻晋营的时候,我就看了个清清楚楚,连那个牛五阳的小子如何炸光你们近千骑士的过程,我都知道!” 慕容林的脸色一沉:“你既然知道,看到,为何不去阻止?难道国师让你来就是看戏的?” 明月飞蛊冷笑道:“搞清楚,我跟黑袍现在只是合作的关系,不象你们是他的手下,受他驱使。我答应帮他做的事只是查探你们这次行动的全过程,并在公孙五楼失败之后把他带回去,别的事,我懒得去管,你们这广固城守不守得住,这大燕是存是亡,我都没兴趣,就是你们全部战死了,在我看来也没什么,不会为你们去浪费我的半点气力!” 慕容林咬了咬牙:“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怪物,要不是我们这一年来的奋战,守住城池,你又岂有命在?” 明月飞蛊哈哈一笑:“笑话,我可以直飞九天,来去自如,是你们家的国师开出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才邀请我来这鬼地方,你以为是你们保护我?别搞不清楚状况,是我一次次的突袭晋营,刺探军情,传递情报,要不然,你们这破城早沦陷了。” 贺兰敏叹了口气:“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作这无意义的争吵了,明月,国师的命令是只让你带回公孙五楼吗,有没有说有关我的事?” 明月飞蛊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当然也会提到你,不过,这里人多嘴杂,我可不想这些俱装甲骑们坏事。” 卡德罗的脸一沉,正要开口反骂,贺兰敏摇了摇头,说道:“罢了,小林将军,你们先重新整队,准备接下来的战斗吧,莪这里和明月还有事要商量。公孙五楼你也别急着要杀了,不是说他不该杀,而是现在杀他会误大事,他现在这个样子也跟个半死人没有什么区别,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他当个屁先放了,好吗?” 慕容林咬了咬牙:“好吧,既然大燕天牌在夫人你的手上,我就权当是陛下的命令,让我先不在战场上报仇了,打完这仗,我和父王会亲自去讨还个公道。” 他说着,一挥手,周围的上千俱装骑士们都收起了弓箭,跟在慕容林和卡德罗的身后,驰向了一边,只剩下数十个公孙五楼的护卫们,还愣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贺兰敏看向了尼格尔桑,说道:“你是尼格尔桑队长吧,现在公孙五楼已经这样了,恐怕你们这些护卫也不需要再跟随他,有没有兴趣先为我效力呢?” 尼格尔桑连忙点头道:“我等愿意为夫人效力,希望以后夫人对我们对多加关照。”他说着,以手按胸,行起大礼,其他的护卫们也马上跟着行礼,刚才对公孙五楼有多恭顺,这会儿对贺兰敏就有多听话。 贺兰敏点了点头:“你们先把公孙五楼抬到一边治疗下,可别让他死了,一会儿明月…………” 明月飞蛊冷冷地说道:“有我在,公孙五楼死不了,但要是他离开了我的控制,落到这些人手上,那可就说不定了,这帮狗一样的东西,反咬起原来让他们断手断指的前主人时,可是最凶狠的,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贺兰敏,你最好也当心点。” 一听到给说成是狗一样的东西,这些护卫们个个面露怒色,可是一接触到明月飞蛊那可怕的眼神,全都一个个又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贺兰敏微微一笑,说道:“尼格尔桑,你们先到一边警戒吧,顺便监视晋营的方向有没有动静,我在这里跟明月姑娘单独聊一下。” 很快,方圆百步之内就没有其他护卫了,只有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公孙五楼,还有两个站着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女人,一个女妖。 明月飞蛊看着贺兰敏,摇了摇头:“在我说黑袍的事之前,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公孙五楼手上的大燕天牌给换成假的,我一直在监视你们,并没有看到这个过程。” 贺兰敏微微一笑:“是我在北门的时候,就略施小计,诱惑了一下公孙五楼,趁他不备,将他怀里的天牌给掉了包,因为当时他刚给慕容林验过这块牌子,我知道他藏牌的地方,当时他的心思都在如何控制慕容林的部下身上,这才给我钻了空子,哼,也不想想老娘的魅力,无人能挡。” 明月飞蛊叹了口气:“连我也给你瞒过去了,不过我当时的注意力是在王猛子身上,老实说,我的任务是两个,一个是监控公孙五楼,另一个则是控制王猛子,不能让他突然失了离魂针的控制,反过来攻击你。” 贺兰敏的眉头一皱:“难道王猛子最后也没失控?我还以为他过了药性期,不再可靠了呢。” 明月飞蛊摇了摇头:“有离魂针在,不怕失控,只是这离魂针有施法距离,隔了太远可不行,所以我只有跟在空中操纵,贺兰敏,你跟慕容林他们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可是明白无误地背叛黑袍了,关于这一点,你觉得我会如何向黑袍复命呢?还有,你可不是简单地偷令牌,而是换了一块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这块假牌,是怎么回事?!” ===第三千四百八十九章 大燕伪牌入贺兰=== 贺兰敏淡然道:“现在问我这个问题的,是黑袍的使徒女杀手明月,还是一个已经自由独立的女妖?” 明月飞蛊笑了起来:“怎么,贺兰敏,你还怕我去向黑袍告密啊。放心,监视你不是他给我的任务,我也懒得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曾经我们同为使徒,所以你的心思我很清楚,当年的我,也跟你一样为了可以摆脱这种被人控制,受人驱使的命运,而千方百计地挣扎,而你还给黑袍害了全家,毁了一生,就算想杀他报仇,我也可以理解的。” 贺兰敏冷冷地说道:“我要是杀了他,那你跟他合作的条件也没了,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条件能让你现在还甘心为他效命,但想来,无非不是成仙永生,就是恢复人形吧。” 明月飞蛊半晌无语,久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真不愧是黑袍最好的弟子之一,冰雪聪明的贺兰夫人,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跟黑袍的合作,是为了想变回人,而且,我想解除脑蛊对我师兄的控制,我变成这样子,全是为了那个男人,这种感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过?!” 贺兰敏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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