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一种主动出击的军事计划,心里也没谱,基本上就是在随波逐流,乃是听这个有道理,听那个也好像对路,总体上也跟这里的地方土豪与大魏低阶官吏们一样,属于弃了可惜,但真要做起来反而麻爪的心态。 不过,随着这个草台班子的深入讨论,张行内心渐渐动弹起来,却似乎隐约抓到了一点什么,而且渐渐勾连了起来。 “我有一个计划。” 隔了不知道多久,张行忽然开口,引得满堂正在争论的头领纷纷愕然,继而几乎所有人都沉默着坐了下来。“方桉其实很简单,就是勉强按照大家意思拼凑出来的,大家听一听,看看如何首先,如果做此事,不能去谯郡,要在梁郡解决。” 众人纷纷颔首,谯郡的思维陷阱刚刚已经说了。 “其次,如果在梁郡解决,也应该在过了宋城之后的梁郡后半段解决,这样是为了方便砀山的兵马出来,形成兵力上的优势。” 这点也没有问题。 “其三,雄天王亲自走一趟,请孟山公回来,答应他的条件,黜龙帮扶持孟氏在梁郡起兵,我们也按照许诺,出兵助他,却不侵染梁郡地盘所谓他趁势起兵,我们借机南下,各取所需但我们不助他取当面的楚丘,而是助他取比较便东南一点的虞城,取完虞城后,还要替他取空虚的谷熟和下邑。” 这第三条,前半段依然跟大家议论的大略相通,但后半段,却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了。 “妙!”停了片刻魏道士勐地站起身来,以拳击柱。“妙!让他们来攻我们!把难处扔给他们!让他们进退两难,自溃于雪中!” 徐大郎也瞬间展颜,接着,周行范、牛达、关许等少数头领,也似乎有所恍然,但大部分人依然不解。 “这里面的关键点在于要快,要准。”张行从容说到了关键。“要确保中宫的队伍走到谷熟和下邑中间时,一前一后同时取下两座城。” 众人纷纷恍然。 原来,谷熟和下邑,正在涣水通道上,张行的意思是,既然直接雪地攻击队伍有麻烦,不如直接攻击注定空虚的沿途城镇,然后屯起优势兵力,借助城镇困住皇后的队伍。 “若是时机拿捏不住,没及时取下这两座城呢?”有人问了句废话。 “就退回来!”魏道士抢在张行回复之前嗤笑道。“就此算了嘛为什么要孟山公来,为什么先打虞城?就是保住退路!” “若是对方集中修行高手,奋力攻城呢?我们能挡吗?”有人进一步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似乎也是最后一个必须要解答的问题了。 “那我们就也集中修行高手,勒马于中宫队伍一侧,他们敢去攻城,我们就直取中宫!”一直反对的牛达忽然脱口而对,重复了之前魏道士的一个说法倒是拿来主义了。“毕竟,若是城在我手,便是他们拖不得了三哥这一招,叫做反客为主!” 众人齐齐来看张龙头,而根本没想到最后一条补充的张行心中恍然,却不耽误他面色如常,缓缓颔首,俨然智珠在握。 “那就这么定了吧!”片刻后,看到无人再反对,张行缓缓下令。“雄天王去找孟山公,回来请魏公与他交涉细节;阎庆与贾越尝试提前调度一些精锐进入这几座城,以作内应;范头领拿我的书信回去,随时联络,让王振做好出兵准备;徐大郎和牛达负责全盘调度部队,来济阴集合孟山公同意,就开展计划,然后依次取虞城、谷熟、下邑,中间但有挫折,就立即停下、退后,不再理会。” 说着,张行左右去看,只想去看谁还有什么意见。 孰料,牛达关许立即闪出,然后牛达率先拱手:“谨遵三哥军令。” 徐大郎也立即拱手:“谨遵三哥军令。” 雄伯南反应过来,也赶紧拱手:“谨遵龙头号令。” 魏道士犹豫了一下,难得拱手以对,便欲作态。 却不料,张行抢在对方前面站起身来,并伸手来握:“劳烦魏公。” 魏道士干笑了一声,顺势与对方牵手:“不麻烦,张龙头妙策,足可安天下。” “且观成败吧。”张行倒是依旧坦然。“而且,这是群策群力之功,所有细节,都是大家议论出来的。” 堂下许多站起身来的头领,不由微微展颜。 PS:大家晚安。 第三十四章 雪中行 (3) 时间来到腊月下旬,拱卫着中宫的庞大队伍已经越过了梁郡郡治宋城,而这多少让队伍里的一些人有了点心态上的变化。 然而,这些心态上的变化又是看人的。 东都出来的人是一个想法,梁郡这边的人是另一个想法。 东都内里也分成紫微宫出来的人与靖安台出来的人,梁郡的人也分为上头空降的官员和本地出身的中下层官吏军务,甚至还有郡卒与屯军的区别。 每家心思都不一样。 要是以为就这样就行了,那也是太天真了点。 须知道,即便是同一个小团体,队伍里的高层、中层和底层也都完全不是一个心思,个别人的心思也都不同。 这一点,看看黜龙帮的乌合之众们也是能见一些端倪的。 不过,且不提那些中上层的精英官吏们如何心思纷杂,只说最下层,无论是东都出来的还是梁郡本地的下层,无论是宫人?仁袒故敲穹蚓?士,却居然在离开了宋城后渐渐统一了思想。 无他,路越来越难走了。 只是稍微暖了一两日而已,而且也没有暖太离谱,早晚依旧冷的要命,但从中午以后到傍晚之前,随着日照的积累,原本坚硬的下层积雪便开始松软起来。然后随着这么庞大的队伍行驶过去,往往只是开头几十辆车子驶过去,就能使路面上铺满了某种汇集了雪水、泥水、冰渣的奇怪混合物。 两三万人的队伍,不是每个人都有车马可以乘坐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鹿皮靴的,即便是宫里出来的,也多是布鞋,被临时征召的民夫更是一开始便揣着草鞋过来的……布鞋、草鞋很容易便湿透,甚至被冰层割破,车辆也开始更频繁的打滑、失陷、毁坏。 而到了晚上,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入城或者进入道路旁市集、庄园的歇息的,大多数人只能努力拖出一些车子,圈成一圈以作挡风,然后点起炭火木柴,挨着牲畜或者相互靠在一起取暖,有些人,连挡风的车子都无……但无论如何,好不容易趁着灌一碗热汤的空隙烤干了鞋子,却发现鞋子早已经跟泥水板结成了一块。 于是第二天一早,鞋子更快被泥水浸透,甚至直接毁坏,部分停在路上的车辆更是跟泥水冻成一块,推拉都难。 这时候便是病倒,累倒,再难抵御严寒,更无法行路。 所谓非战斗减员嘛,大多是如此来的。 没有刀兵,没有侵袭,甚至没有雨雪寒暑,硬生生走路都要减员的,遑论这个时节,这个路况? 故此,到了谷熟城的时候,,最好过了年再动身……乃是要泡一泡脚,顺便请宫人们帮忙洗一洗鞋子,再修补一下,缓一缓病痛,再行上路。 由于赶路辛苦,几乎所有群体的基层都有类似需求,而压力几乎是全方位的传导到了中上层。 当日晚上,便是皇后也听到了类似声音,而且明显被说动,于是再请高督公过来。 “不行。” 疲惫不堪的高江立在门槛内,耐着性子听完以后,几乎是脱口而对,却又在出口后意识到自己语气强硬,然后立即稍作缓和。“殿下千万不要被这些人的言语所动,以至于误了行程……” “可是。”皇后犹豫了一下,诚恳来言。“天气转暖,道路与之前刚刚出来时截然不同也是实情吧?我让女官下车走了一遭,虽然还是只湿了小腿,却全是泥泞了……这种路如何能走?” 原本准备敷衍过去的高江顿了一顿,然后喘了口气,认真来问:“下臣冒昧,敢问殿下,这种路如何不能走?” 皇后微微一怔,但还是压低声音来对:“高督公,这般强行赶路,只怕会把人逼走,甚至逼死的。” 高江点点头,面色如常:“回禀殿下,就是这个意思。” 皇后怔了一怔,一时没有理解过来。 “恕下臣直言,自下臣入宫以来,所见工程、巡视、典仪,凡是用人过万的,未曾有一件没有死过人。”高江立在那里与皇后说话,却微微侧着脑袋,这不是小看皇后,而是有些累了,支撑不住。“是臣当日被圣人看中,稍作提拔那一次,也因为冬日光膀子差点冻死过去……殿下,圣人素来只管事情成不成,不管什么人命的。” “圣人是圣人。”皇后目光扫过对方身上泥泞点点与几乎也是变了色的蟒袍下摆,语气不由弱了三分,但立场还是没变的。“咱们是咱们……能少死人还是少死人。” “那下臣就再说几句实话好了。”高江立在那里,继续强打精神来言。“若是一时仁念,耽误路程,只怕会死更多人……而且,便是我们紫微宫出来的人想自家缓一缓,歇一歇,只怕也要招来怨恨,到时候徒劳生祸。” 皇后登时若有所悟。 而高江也进一步解释了下去: “靖安台的人都有修为,也都有马骑,他们来护送我们,只是做送瘟神一般……不是没有心善的,我刚刚听姓秦的,便看不过去,央了一位老成朱绶,一起做商量,结果被大太保直接骂了回来,说他狗拿耗子……当然,下臣也觉得他好心归好心,但纯粹是狗拿耗子。 “还有本地的官吏,就更不要说了,咱们早一日出了梁郡,他们便早一日脱了干系,还有那些民夫、屯军,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走出了梁郡,他们才好去过年,而咱们拖延下来,他们便要生怨气、怒气,哗变造反都有可能。 “除此之外,我一直没敢跟殿下说,那就是张相公跟我都担心盘踞东郡、济阴的除龙帮贼寇会跟前面江淮一带的淮右盟勾结起来,这两家是有关系的,那个张姓贼首,当年就是代表靖安台的出来建立淮右盟的人……换言之,兵祸犹然可论,这种时候,但凡能快一步,早一日迎上徐州来接应的部队,便可能少一分死伤满地的可能。 “至于说为什么不能等徐州大营的人过来梁郡接应,我估计殿下也懂,来了,曹太守便敢吞了……所以他们不敢来。 “最后,说句更可笑的话,真要拖延下去,路变成烂泥地,未必更好走不说,涣水的冰变薄,既不能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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