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人人都像你家巡检那般是不怕事的?便是你,刚刚想通之前,不也在瞻前顾后。” 张行终于点头,却又顺势放下了鸡蛋羹。 “怎么了,不好吃吗?”月娘认真来问。 “不是,”张行比划了远处的鸡窝。“有点小了,金子太多,怕是塞多了露馅……可是咱们院子就这么大,养太多鸡也不合适。” 月娘也随之不安了起来。 “算了。”张行复又端起碗来。“赶紧吃,吃完先去把案子给了了,再来想法子。” 就这样,闲话少说,只说当日晚间,马督公那豪华的宅邸内,张行等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得到了一个准确回话:“北市绸缎店?” “是。”秦宝肃然以对。“我们挨个盘问,时间拖到三月内,其中一个婢女说,大约年前挨着年底下,那个东夷女人去逛北市,回来以后,忽然有个侍卫得到了足足五两银子的赏钱。然后再找到那个侍卫,侍卫说他当时只是帮忙将当日购买的丝绸给送了进去,送完之后,莫名便得了五两银子,说是喜欢这家的丝绸,要以后这家的货一到便直接送入她的别院。再去查问其他人才知道,从那往后,这个东夷贵女便经常买这家的绸缎,而且买的很多……这是近期最明显、重复最多的内外交通事项。” “立即拘拿丝绸店家。”张行越过一旁抱着长剑的白有思,毫不犹豫回头去看身后几名伏龙卫。“调查清楚。” 几名伏龙卫瞥了白有思一眼,匆匆离去。 随即,张行与白有思继续等在了马督公府上,可一直等到深夜,却只等到了一个坏消息――被从被窝里带出来送到此地的商家是东都本地人,身家清白,绸缎的来源更是西南而非东夷,而且整个店里没有一个东夷人,店家也声称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再度僵住,双月之下,众人只是齐齐来看张副常检。 而张行思索了好一阵子,忽然醒悟:“去查车夫或者送货的人!问侍女、侍卫、店家,送货的车子是自家的车子还是雇佣了北市的车马行?是不是特定车夫来送?有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东夷女人?” 众人恍然,立即七手八脚回身去做,而这一次,仅仅过了片刻,消息便得到证实。 “敦化坊的车夫,东境口音,自称登州人士,实际籍贯不明,泰安车行干了三年,平素在北市拉货,从今年过完年后开始,便专门送丝绸这种精致货物,这家丝绸店送到马督公府上的丝绸八成是他来送的,而侍卫得了吩咐,从来都是直接让此人将丝绸搬运到后院,不敢耽搁和阻拦。”秦宝再来汇报。“我跟那个丝绸店掌柜用了登州口音,他说好像不大一样……这是他家在敦化坊的地址。” 说着,秦宝将一张纸递了过来。 张行接过,扭头去看白有思。 白有思沉默片刻,也不接纸张,而是抬头看了眼月色,毫不犹豫下令:“去抓人!我先去,张行安排好后续。” 说着,居然是直接一跃而起,消失在夜空中。 张行当然当然无话,立即分派人手,一路去接应白有思,一路将此地收拾干净,坐实证人证言。 而到了天明的时候,所谓东夷贵女便被捉拿归案,而且供认不讳,承认是因为不忿与太监做妾,心怀不满,无意间遇到同乡后,更是起了杀人潜藏逃跑归乡的心思,并以下毒的方式付诸实施,却不想还是被轻松缉拿。 到此为止,案发不过三日,便迅速结案。 翌日上午,圣人恰好从大长公主那里知晓了马督公的消息,亲自过问过来,感慨之余却是将两名东夷嫌犯迅速处决于刑部大牢,并没有像某人杞人忧天一般又扯起了东夷。 据说,圣人当时唯一多余的动作是呵斥了一下高督公,认为他四处传播同僚的不实谣言有失厚道。 只能说,经此一案,白有思和张行一举立足西苑杨柳林,反倒是高督公得意忘形,平白吃了个挂落。 不过,时也势也,事情的发展总是让人预想不到。 “怎么说?” 三日后,仅仅是三日后,夏天都没到来呢,正在家里砌养鱼池子的张行便又迎来了白有思的一次公开造访。 “之前陛下不是要修中枢大金柱吗?”白有思面无表情做答。“家父今日正式入宫面圣,上书言事,说是通天塔要害至极,工部能为有限,不宜新开大工程……” “这不是意料之中吗?好几拨拉扯了。”张行平静以对。“然后呢?陛下大怒?” “陛下没有大怒,只是极为不满。”白有思依旧面无表情。“然后就在这时,一旁的北衙督公高江忽然站出来,请求以北衙代工部,督建中枢金柱……陛下很高兴,说是高督公一片忠心,不妨让北衙从筹备开始,先拿出个方略来试一试……刚刚中丞进紫微宫了,就看他能不能拦住圣人了。” 张行欲言又止,竟然无话可说,便安心低头去做养鱼池子。 ps:感谢新盟主,轻轻de飘过老爷……感激不尽!大家午安。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上林行(5) 三月杨柳青绵,一经吹拂,宛若青翠纱帐,映照白塔,更显可人。 然而,和紫微宫内部,甚至紫微宫外的许多地方一样,西苑琅琊阁白塔这里,并没人在意自家工作地点外面的风景,而是都带着一种奇怪的态度来做等待,等待着南衙和圣人的博弈结果: 数日前,陛下和皇叔之间在大内爆发了一场很明显但细节不为人知的争吵,双方从下午折腾到了晚间,皇叔曹林走后,当夜,数十名在场的宫女、内侍以违制之名被赐死。 大内一时噤若寒蝉。 然后,便是明旨下达,圣人要求南衙七位相公必须于本旬休沐日之前,各自递交一份奏疏,阐明自己对修建大金柱,以及是否赞同让北衙代替工部筹划此事。 而且,奏疏将会贴在紫微宫正门端门之内,让文武百官看个清楚。 旨意中直言,南衙上承君意,代牧天下,下表百官,统聚臣心,若南衙皆以为不可,朕亦非无道独行之君,绝不擅行皇帝权柄,肆意为之。 换句话,要是南衙真的意见统一,那就站出来光明正大表个态,一个个表态,只要是铁板一块,他皇帝就认栽,否则就给老子建! 而今日,正是截止日期。 “不曹皇叔,我觉得苏公、牛公、司马公三位是妥当的,这都是世代名门的老臣。但是张公和虞公就未必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张公不至于吧?” “为什么?” “因为张左丞虽然是圣人一手简拔,却是南衙里数一数二的人物,素来有体面有担当的。” “有点道理,那虞公呢?” “虞公……我觉得虞公也不定能撑住。” “为什么?” “虞公虽然出身降臣,但家中自幼贫苦,好上进,性格恬静,素来有清正的好名声……”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怎么?” “虞公自从开始遴选官吏,成为七贵之一,便公开受贿,车马堵塞他家所在坊门……一个贪污求财的相公,怎么可能会得罪陛下?” “原来如此……那这事怕是就要漏在虞公身上了。” “你怎么看?” 白塔二楼上,看着身前的绿色笼帐,听着脚下廊底的对话,白有思忽然开口。 “他们故意没有你爹。”在后面奋笔疾书填表格的张行有一一。 “不错,家父的压力是最大的。”白有思喟然道。“他是陛下一力提拔的,而且刚刚还因为明堂修的好给了那么大恩典,却又为这事平白吃了一个太监的挂落,若是真有心让陛下谅解,本该就此改弦易辙……可一旦改弦易辙,怕是要被天下人笑话的……但实话,我也觉得家父可能会服软,他未必在意什么名声。” “服软就服软呗。”张行继续填表不停。“反正无所谓……” “为什么无所谓?”白有思回头来看。 “因为这次的事情,肯定不止令尊一人丢脸的……”张行填完表格,打开一盒案上的印泥,开始拿白有思的官印盖章。“须知道,按照这位陛下的性格,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做,而上次杨慎案的时候,因为曹皇叔的掺和已经憋着气了,这次真要是七位宰执全都公开反对,他不得真会拿出当年整治高公和贺若公的狠劲来,彻底大开杀戒……所谓你让我一时不痛快,我让你一辈子不痛快……然后继续换一批宰执来问,一定要开始修大金柱的。” 白有思抱着长剑,沉默不语。 “所以我猜……”张行忽然忍不住闻了一下印泥,因为他发现西苑这里的印泥居然是加了香料的。“这次的结果一定会弄出个花样来,让曹皇叔和天下人彻底醒悟。” “你是……”白有思低声以对。“虽然陛下有些耍无赖,只要一人赞同便算他胜,但实际上上书赞成的宰执恐怕不是一个两个?我爹夹在中间,根本不显眼?” “要赌一把吗?”张行抬头来笑。“我赌会有一半以上的宰执赞同,也就是最少四个。” 白有思连连摇头:“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张行不以为然道。 “因为他们是宰执……”白有思认真以对。“宰执需要担当,我爹和虞公可能会服软,其他人是没理由的……而且,而且,圣人真的能到你的那种地步?” “那就赌嘛。”张行懒得跟对方争辩,只是不停的告身文书上盖章……这是兵部和靖安台转过来的新成员,大魏的办事效率还是有的,这个皇朝就是这么奇怪,新它其实是旧的,旧它看起来又挺新的,反正挺能唬人的。 白有思勉力一笑:“赌什么?” “赌……”张行想了一想。“还没想好,日后有机会请巡检答应我件事情或者帮我个忙吧。” “我想想……你现在挺有钱是吧?”白有思想起对方的鱼池,旋即做答。“要是你输了,明晚去温柔坊请伏龙卫的开销你来付好了。” “可以。”张行脱口而对,然后拿出了另外一摞文书,全程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那股自信,好像吃定了白大巡检一样。 白有思见状,连连摇头,便不再多言,只是倚着长剑去看窗外被风鼓动不停的杨柳绿帐,等待最终结果。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中午,南衙诸公例行结束会议,所有人的态度终于也彻底显露了出来。 不出意料,第一个表态的正是曹中丞,他离开南衙之前,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奏疏贴到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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