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施压计划的一部分,早已经从龙冈出发,他们会在半路上遇到,然后直接折返,成为控制局势的必要主力。 但暂不管李清臣此处如何,只说随着这位白绶当众发作离去,整个镇子都紧张了起来,长鲸帮更是如临大敌。 尤其是长鲸帮帮会内部,可以清晰的看到信使往来出发不停,陆上的水上的,到处都有。而且当天中午开始,就有其他精锐帮众从外地聚集起来,张行和秦宝等人居住的三层“大厦”也变得紧张起来,下方的警戒开始变得混乱,而且从傍晚开始,就已经有很多奇形怪状的修行中人,开始偷偷摸摸跑来窥视了。 一则怕狗急跳墙;二则怕有二傻子二愣子不懂事。 反正剩下的锦衣巡骑们丝毫不敢怠慢,他们行动愈加严肃齐整、小心翼翼,连饭水都开始留意起来……从中午开始,一顿饭送来,就只一人吃,剩下的要等到半天后才吃凉饭、喝凉水。 当日白天无事。 到了晚上,张行正在阁楼上凭淮看书,忽然间,秦宝和周行范咯噔不停,直接上了楼。 张行诧异回头,表达不解。 “有人趴在这阁楼外面,我猜已经藏了一个时辰。”秦宝有些难堪。“应该是傍晚来的,一直到刚刚那人动作,触动了我们埋得铁线,才稍有察觉。” “不要紧。”张行怔了一下,然后立即放下手中书,抢先出言。“人家既然能轻松瞒过咱们,必然是奇经八脉阶段的高手,而这般高手,对付我们几个正脉修为的巡骑,不要太轻松……躲藏许久,应该是在等机会说话,而不是要为难我们……阁下,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遮面之人直接从三层窗外“走”了进来,然后走到阁楼中间便立即拉开了遮面巾,然后拱手行礼: “阁楼四面可见,本来是想等拼命张三郎张白绶离了此地再度私下说话的,却不料惊动了奔雷手秦二郎,樊某这身修为,也是白瞎了……惭愧,惭愧。” “敢问樊先生姓名来历?”张行想了一下,还是认真追问了一句,唯独对方年纪稍大,足足四旬朝上的样子,所以用了先生。“咱们可曾见过?” 那樊某一时尬在当场。 倒是周行范,又一次没忍住,在后面稍作提醒:“张三哥……这位是樊仕勇樊副帮主!昨日你还跟人家握过手呢!奇经八脉已经通了七脉,只差督脉未动,是帮中一等一的高手。今年四十五岁,父亲做过北齐的县令。” 张行恍然,赶紧起身,再度握手:“惭愧,惭愧,阁下带着面巾,我一时没认出来。” 我明明已经拿下来了,而且还报了姓氏,那樊副帮主心中无语,却只能上前再度握手:“无妨无妨。” 张行握完手,重新安稳坐下,端着冰茶认真来问:“樊副帮主此来何意啊?” 樊仕勇再度憋了一下,但还是认真拱手:“不瞒张白绶,我樊某不是个人来的,我对个人生死荣辱是不在意的,樊某是代帮中许多兄弟来找张白绶的,这不是张白绶被左氏兄弟给软禁了嘛,樊某又是长生真气的好手……” “我懂,我懂。”张行连连颔首,然后端茶催促。“然后呢?” “然后就是想当面问一问张白绶,朝廷到底是要治左氏兄弟的罪,还是要治长鲸帮的罪?不问清楚这个,我们根本睡不着。”樊仕勇诚恳拱手求问。 “朝廷既要治左氏兄弟的罪,也要治长鲸帮的罪。”张行恳切回复,然后他盯着对方发白的脸色看了几息,方才继续言道。“但朝廷认为,也需要一个新帮会来继续管理纤夫,维持涣水和淮水的运输……” 樊仕勇登时释然,然后却又欲言又止起来。 “什么?”张行在座中一时不解。 樊仕勇只是去看对方身后的秦宝和周行范。 张行会意,赶紧解释:“秦二郎是我真正的兄弟和臂膀,小周是江都府留守周公的幼子,我也是极为信得过他的。” 樊仕勇一愣,愈加大喜,然后直接不顾年龄悬殊,下拜当场,然后不及站起来,就在地上重新抬头拱手,诉了衷肠: “不瞒张白绶,樊某和很多人,都对左氏兄弟和这个长鲸帮不满了,就等着您来做青天呢!” 张行也跟着笑了,直接起身离了座位,将对方扶起,然后言辞恳切:“不瞒樊副帮主,我昨日便觉得,你是个妥当的……如果是你樊仕勇出来争的话,我支持你做涣口镇的新主人……怎么样?” 樊仕勇樊副帮主难掩喜色,却又不好表露出来的。 “咱们进来慢慢谈?”张行愈加恳切了。 PS:大家晚安。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斩鲸行(5) 李清臣的甲士还没有带回来,或者说他刚刚离开当天,涣口镇的形势便已经有失控的预兆了。 没办法的,江湖的秩序在涣口镇维持了五六年,忽然间要变成朝廷的秩序,哪怕只是暂时的,也注定会引发反弹与冲突,而这无疑是张行张白绶的责任了,他必须要尽快掌控局面,否则以此地的江湖人士之密集,莫说发生动荡,就连他张三郎的性命都堪忧。 故此,就在李清臣离开第二日,张行便不顾所部锦衣骑士数量远远不足,在左氏兄弟依然掌握涣口镇绝对武力的情况下,走出了长鲸帮给安排的三层阁楼,正式的、公开的,以朝廷钦差的名义,要求长鲸帮停止任何活动,封禁建筑,移交账本、仓储,并提供帮会内部所有人员名单。 原话是: “朝廷接到热心士民举报,言长鲸帮有勾结芒砀山土匪、监守自盗,贩卖私盐,走私东夷、妖岛等重大不法之事,经南衙钧旨,转靖安台督办。靖安台中丞曹公再发钧旨,以第二巡组专察。今巡组抵达,依法暂停长鲸帮所有官私生意,封禁建筑、船只,检查账本、仓储,点验帮众人员。 如有违抗,视为叛逆,格杀勿论。。” 这话写成了布告,被抄录了四份,分别贴在了涣口镇镇中心、北面官路通道前、长鲸帮帮会大门前,以及渡口市集上 然后? 然后立即就被一众好汉给撕了。 “撕布告的是谁?”刚刚让人贴完布告,便要求左老大召开帮内核心扩大会议的张行端坐长鲸帮大堂客位首座,丝毫不管主位上的左老大面色阴沉,直接越众发问。 但就像想象的那般,堂上堂下一时陷入到了沉默,帮主以下, 数不清的副帮主、长老、舵主、护法以及一些排列整齐候命的执事全都保持了沉默。 这似乎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也都多了一些异样的安全感。 “奇了怪了。”张行丝毫不气, 只是端茶来笑。“大白天的,这四处地方根本就是人山人海的,刚刚贴上去一刻钟不到, 再回去,就全都没了怎么会没有人看到呢?” 左老大一声不吭, 岛上就在张行下手位置的下邳黑绶左才相勉力说了句话:“张白绶, 或许这便是人心向背。” “哦!”张行状若恍然。“原来如此。” 堂中再度安静了一会。 但下一刻, 一名站在樊仕勇樊副帮主对面的年轻执事忽然出列,恭敬拱手:“回禀帮主、张白绶、左黑绶, 别处不知道,唯独我们帮会大门前的那一张,我亲眼看见, 是帮中护法、飞云掌韩云所为而此人自知是犯了罪过, 根本没敢来参与大会, 似乎已经作势要潜逃了。” 此言说完, 又是片刻沉默,但马上, 堂中便嗡嗡起来,压都压不住,几乎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 议论纷纷。 至于那名年轻人,只是低头不语。 而渐渐的, 除了这名年轻人外,几乎所有人都渐渐盯住了帮主左才侯, 也有少部分人盯住他的三弟、靖安台东镇抚司黑绶左才相,只有张行依旧状若无事。 终于, 堂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王执事,你”左老大攥着案角,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左郡检!”张行忽然在座中扬声打断了对方,而且喊了另外一人。“既然知道是谁了,麻烦你秉公执法,去将人带来你是现管, 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左老三沉默一时,不能回复,却也丝毫不动,只似个木头人。 张行一点都没生气, 只是隔着左老三点了几个官差的名字:“刘总旗、马总旗我此行是奉咱们中丞钧令,按照靖安台家法,我就是最大的,暂时越俎代庖,请两位将撕了南衙钧令与中丞钧令的逆贼带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家法就要到你们头上!” 两位郡内总旗听到一半,便已经无奈起身,听到最后,更是直接一拱手,硬着头皮接下了差事,然后请了那位出列的执事随行,转身率领下邳郡本地的净街虎出去了。 人嘛,总是存着侥幸心理,两名总旗出去的时候,上下都还只是不言,俨然是存着根本找不到人,或者擒拿不下的心思,继续拖延。 然而,不过是一刻钟,两名总旗便折返了回来,身后十数名净街虎更是直接七手八脚的将一名被捆缚严密的江湖豪客给拖拽了进来这个速度和这个结果,外加刚刚那位王执事的出面,到底意味着什么?很多老江湖心中不言自明。 且不说众人所想,只说那豪客既被拖拽进来,嘴上却丝毫不停:“我呸,锦衣狗!别人怕你们,我飞云掌韩云可不会怕你们区区七八个人,空口白牙,便要断我们长鲸帮的基业,你当自己是神仙吗?等我们二爷回来,一剑一个” 且说,人拖进来以后,两名总旗先没有管人,而是先各自将一柄串着金环的大刀和一摊纸糊状的物件给扔到了大堂上。此时听得那厮嘴里越来越不干净,这才回头,然后由马总旗动手,用绣口刀刀鞘猛地一击,直直顶住了肋骨,然后那什么飞云掌便立即如一个离了水的大虾一般倒地痛苦蜷缩起来,却又被身后四五名净街虎齐齐伸出脚来,一声齐喝,然后一起踏住脊背,动弹不得。 “张白绶。” 场上稍微安静,两名总旗继续对视一眼,这次是稍微年长的刘总旗拱手回复。“飞云掌韩云带到,人证物证俱在,他本人也承认了,而且还试图持械抵抗,也被我们缴获了兵器。” 张行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来,踱步过去,似乎是想查验证据或者是当堂审问,然而,他走过去以后,居然直接在长鲸帮大堂的地上捡起那柄串着金环的大刀来。 左才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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