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罢了。” 话至此处,白有思终于回头:“但无论如何,圣人修为极高毋庸置疑……十二位大宗师,也未必是虚妄之言。” 张行连连颔首,忍不住再问:“那塔呢?是宗师开始建塔,还是大宗师开始建塔?” “有宗师开始建的,也有大宗师开始建的,但基本上到了宗师后,便很少像凝丹、成丹期那样四处乱窜了,不建塔,也要开始定居一处,或干涉庶务,或做一番事业,使威名传于一方……好像也有不建塔的,我师父便常年在太白峰上周旋,东夷大都督干脆造了一艘巨大海船,而且那位大都督也不是定局一处,他最喜欢无事的时候出海钓鲸。” “我觉得那也算塔。”张行一时抱怀失笑,然后却稍作迟疑,乃是回头看了看几个同样听得出神的组内年轻人后,才继续来问。“其实有人跟我说过,说塔便是宗师之外体,是宗师用来运行维持真气的?若是这般,塔应该不拘形状、形制才对?” “有道理。”白有思嘴上说着有道理,却直接摇头以对。“但未必如此,因为大部分宗师都还是干脆直接的立塔……这说明立塔这个事情,绝不止是区区运行真气那么简单,很可能还有别的效用,只不过那个层级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说清楚罢了……不过不管如何,我懂你意思,月役万人,着实让人松了口气,我也是极高兴的。” 张行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此事,反而是跟对方一样将目光放到了脚下宽阔到吓人的汉水之上。 白有思会意,干脆主动解释:“传说白帝爷拓展汉水,侵占了淮河上游的水系,引发了盘踞淮上的真龙淮阳君的不满,淮阳君乃是青帝爷证位时便闻名天下的真龙,曾与青帝爷大战一场不分胜负,前来汉水找白帝爷麻烦,却被白帝爷斩于此处。落龙之后,白帝爷铺陈龙尸于汉水。自此,汉水宽阔通途,不旱不涝,使荆襄化为天下阜美之地外,更使南北之间更加通畅,握有汉水上游的关中,便可轻易钳制大江中段,继而力压大江后段。” 张行愈加恍然,这几乎算是半个大运河了。 且说,初冬时节,船头寒风逼人,胡彦等老成人早早去船楼上喝茶修养不提,但因为白有思在此,钱唐、李清臣、秦宝等人却早早聚集……此时听了半日张白绶与巡检的枯燥对话,也纷纷不耐,唯独又看到巡检兴致颇好,居然有心情讲古,便欲上前凑趣,说些闲话。 孰料,不待众人开口,白有思忽然又回头来问:“张三,闲来无事,如此美景,你又文华出众,可有好诗?” 和其他人一样,张行怔了一怔,却又苦笑:“仓促之间,哪来的好诗?” 几个年轻人,尤其是自诩有些文采的李清臣便赶紧去想,而钱唐和秦宝却早已经意识到什么,干脆避口不言。 秦宝甚至犹豫,要不要回去照顾自己的瘤子斑点龙驹。 果然,张行刚一推辞,那边白有思便即刻回复,而且难得失笑:“我早就看到,襄阳那里上船后你心情便渐渐开朗,应该是压下东都诸多烦心事了,其实我也一般,既如此,何妨借一首诗词来,暂忘掉那些烦心事,然后一抒胸中舒畅之气?” 这下子,李清臣也有些醒悟起来――敢情没我们的话是不是? 话到此处,张行也不好推脱的,他稍作思索,想到一首诗来,然后干脆也上前一步,来到白有思身侧,扶刀望着前方汉水河道,低声而诵: “艟船叠百尺,分浪若长鲸。” “平平无奇。”李清臣有些气急。“况且,巡检让你放声吟诵,抒胸中舒畅,怎么这般低声?” 张行就等着这厮呢,立即回头展颜一笑,以手指下,重新低声诵来: “艟船叠百尺,分浪若长鲸。 不敢高声语,恐惊河下龙。” 李清臣稍微一怔,白有思却先怀剑笑了出来。 PS:惭愧,老是集中不了注意力……人真老了。 第七十四章 煮鹤行(3)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这一首诗,单一句烟花三月,便道尽了春日间大江两岸的风流。 但可惜,张行一行人不是烟花三月时分顺江而下的,他们是在隆冬,看不到两岸盛景……而且说来也怪,在铺了一条龙的汉水上的时候,大家只是觉得顺流而下行船太快,所以风起的太冷,并没有任何其他不适,但一离开汉水,在江夏郡入了大江,就立即各种麻烦事上来了。 先是有人晕船,甚至有马晕船,秦宝的宝贝瘤子斑点兽上吐下泻,别说吃肉了,就是喝清水都能吐出来,把秦二郎急的心急火燎;然后是遭遇雨水与风浪;这些都也罢了,因为水流而下的时候,很快就过了雨水区,但接着又有人因为雨后结冰导致甲板湿滑而落水…… 最后这件事情几乎是要命的意外,幸亏船上有一位成丹期高手,直接飞下去把人捞出来,但依然冻得不行,缩在船上打哆嗦。 不过,这一切倒霉的破事在巡组抵达丹阳郡水段后便彻底消失不见。 到了此段后,顺流而下的官船先是忽然降速,航道也改成大略向北,这个时候,上下如何还不知道为什么叫做江东、江西?又如何不晓得,什么是大江中游与下游之分野。 然而,这还不算,航行到这日下午,天和气朗,万里无云,航速又低,众人纷纷出甲板闲聊,正在惬意之时,忽然间,不知是谁一声轻呼,引来所有人注意――原来,脚下航段自南向北,可前方江面尽头,江北、江西,也就是所谓江右那一侧,平原之上忽然平地起了一山,宛如门扉,当面拦住长江航道。 众人虽然很心知肚明,晓得那是一个转弯处,却还是架不住纷纷来看这番妙景。 更有人打趣,要张行来作一首诗,一定要文华出众的那种,不许再说什么河下龙之类的顺口溜。 张行心中无语,只能假装不做理会。 吵闹嬉戏之中,船只果然在这扇门扉下转东,但转东之后,众人便复又目瞪口呆起来,原来,从这段自西向东的江面看去,前方江左丹阳郡中居然又有一座山,宛如门扉,而且是直接突入江中,正在航道正前方。 此时,远远望向此山,再看头顶上那一座山,众人自然啧啧称奇。 “这两座山肯定有明堂,不知道唤做什么山?” 很多巡组成员和张行一样,都充满了好奇。 “回禀各位锦衣官人。” 抵达此处水段后,船速已经彻底缓和下来,再加上船上安泰了许多,船上的水军和仆役也都有些随意,自然有老道之人遥遥回应。“这两座山一起,便是传闻中当日青帝爷证道时登的天门山!传闻,若是那些陆地神仙能在此处驾驭真气向上,穿过上面的真正天门,便可成真神仙!” 此言一出,满船轰然,虽然青帝爷那都是八千年前的事情了,故事注定不可靠,但这来头委实够大。 随即,众人稍歇,李清臣复又一拍船舷,想起一事:“是了是了,北面大河那里,潼关上游,也有一龙门渡,和此处说法类似,据说要能在北面大河龙门那里驾驭真气向上过了一定路数,便可化龙!这都是一样的道理,只怕不假!” 且说,周围人喊出天门山三字时,张行一开始还有些懵逼,因为他印象中的天门山不是长江上的,就是陆地上的一座小山,而且那天门也不大,哪里像眼下这两座山,以大江中下游为分野,以长江江面为门户呢?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老朋友李太白的一首诗来,登时醒悟。 正想着呢,那边却又嚷叫起来,乃是要让白巡检试一试,看看她老人家一气之下能不能腾过此天门。 白有思听得无语,她还在观想成丹阶段,又不是那些宗师、大宗师的,哪来那么多真气储备?可以直直向上一腾数百丈?然后确保自己落下来不摔死? 便是勉强腾起了,又能如何呢? 而很快,船只便来到东面门扉下,然后随着山下的大江回流轻松一转,再度北向,而当此之时,左右各有苍山如聚,且临江之处也都是笔直石壁,天门之形竟是全然展示了出来。 更要命的是,偌大的江面,阳光之下,居然正有一片白帆孤零零迎面而来,颇有奇趣。 张行看到此处,哪里还不晓得,人家李太白兄的诗是真的有实底的,而一想到这个世界明明有此景,却未必能有此诗,也是一时心痒难耐起来。 不过众所周知,张行素来是不在乎这些的,只是一跺脚,便也不顾及什么,直接回到楼船内,匆匆寻得纸笔,写了四行诗来,然后就走出舱门,昂然来到船头,递给了白有思。 白有思好奇打开一看,正是四句齐整的诗句,与之前的顺口溜截然不同,而且诗句看似写景,却居然一片动态,颇有几分豪气,更有一番推陈出新,再接再厉之意,与二人此时心境也是相符。 换言之,这是一首极为应景应人应心的绝妙好诗,便也怦然心动。 “这是何意?” 白有思既看完诗,依然不解。“这么好诗,如何私下给我?” “回禀巡检,我以为此诗正是倚天剑该做的诗。”阳光下的船头上,张行微笑以对,露出一排大白牙。“我看江左那边山壁上,石料颇为齐整,所以想借巡检倚天长剑,刻到江岸上,算咱们合作……巡检不是早想刻一首好诗吗?!” 虽然没看到什么诗,但众人愈发觉得不对味起来,因为之前那么多人起哄,让巡检飞一飞天门,她都懒得动弹,你倒好,上来便要她替你刻一整首诗,虽说给了署名权,可这么大冬天的要在大江上飞起往天门山上来刻,哪来的那么便宜? 然而,白有思戏谑瞥了张行一样,低头又默念了一遍那诗,下一刻,却居然真的腾空而起,宛若一道流光往江东面的那片‘门扉’而去,及到石壁之上,先是攀住石壁,然后陡然向后一跃,居然真就在半空中拔出剑来,并运起丈余辉光真气,金光闪闪扫过石壁,宛若龙蛇乱行,早将石壁上多余石料扫下大江。 待到她往下方石壁一驻,上面已然刻下一串字来――正是“天门中断大江开”。 再一腾起,再一跃,又出来一串字――乃是“碧水东流至此回”。 接着,却是“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合在一起,居然是极度符合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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