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有点太着急了吗?”犹豫了一下,白有思决定诚恳交流。 “巡检。”张行微微一叹,原本想讲一番世族门阀压人,寒门庶民没有出路的大道理,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又收起,反而只是一笑。“谁不想早点升官发财呢?” 白有思似乎察觉和醒悟到了一点什么,也是沉默一时,过了一会方才微笑开口: “升官嘛,升黑绶与寻常官场升迁并无二样,黑绶毕竟是六品,已经是正经朝廷命官了,所以资历、功勋、能耐、靠山都是要讲一点的……唯独靖安台中,尤其是中镇抚司,全员修行之辈,不免有些修行上的说法……黑绶是分种类的,你知道吗?” “知道。”张行脱口而对。“州郡上的黑绶,属东镇抚司,镇压地方,掌握刑名,略低于州郡别驾,一起辅佐州郡长官;至于文员、刑名上的黑绶,多是副常检名号,直属台中;还有专职于巡组里的副巡检黑绶……要求全不一样吗?” “不错。”白有思略微解释道。“按照台中常例,州郡上的黑绶,只要通的十二正脉中的十条便可,而发力不过人情,实际上偏远之地,八九条就可以去了,之前冯庸便是求得这类黑绶;文员、刑名上的黑绶也简单,十二正脉通完,稍微学的一点真气外放的手段,便也可以了;但巡组中的黑绶却又不一样,他们一般是前两类黑绶自家通了奇经八脉中的任意两脉后转任的资历黑绶……通了八脉中的两脉,便意味着有了足够自保和妙用的真气招式,什么剑气外放,枪茫如星,浑身布气如罩甲,都是此类手段,你应该也见过。” “属下明白了。”张行认真点点头。“那要升朱绶呢?又要什么修为?是通脉大圆满吗?” 白有思幽幽看了身前男子一眼,倒没有再生气与嘲讽,反而意外坦诚:“不用,打通奇经八脉中的任督二脉便可,通脉大圆满没你想的那般不值钱。” “任督二脉?”张行微微皱眉。“是奇经八脉中最重要的两个?” “不错,十二正脉讲究的是一个按部就班,步步为营,偶有气机,能一次通半条就不错了,反过来说,只要熬得住辛苦,不要浪费青春、蹉跎心性,大多数修行人道理上都是能打通十二正脉的,奇经八脉则不然……” 白有思抱着长剑谆谆教导。 “奇经八脉特别讲时缘气机与悟性,平日里一窍不通,忽然一朝望月兴叹,打坐回来,胡乱就能通两三条也是见过的事情。可反过来说,很多人经常困守愁城,常年不得寸进,一生也只得两三条奇脉更是寻常。再加上这一阶段真气妙用多多,人心不稳,仇杀恩怨极盛,常常有人死于非命。故此,奇经八脉的高手虽还算常见,但并没有几个能真到八脉大圆满的。而这其中,任督二脉算是奇经八脉中最核心和重要两脉,一旦通畅,便意味着八脉俱全便可在望了,当然要另眼相看,专心培养。” 张行终于恍然,然后诚恳拱手:“多谢巡检点拨。” “什么点拨,烂大街的东西,你问谁谁都能跟你讲明白。”白有思戏谑道。“听明白了,也该回去努力了吧?你这第七条正脉也不必再来问我了。” 张行摇了摇头:“回禀巡检,我不想努力了。” 白有思脸色一黑。 “反正正脉都要按部就班,那何必要去巡组里辛苦搏命?”张行宛若没看到对方脸色一般,继续恳切言道。“不如求个文吏差事,做些文字上的功勋,然后一边通脉,一边熬资历,省的厮杀危险。” “可你当日在嘉靖坊又是怎么说的?”白有思脱口而对。“现在又想脱了我去转文吏?算不算出尔反尔?” “巡检误会了,属下没这意思,只是不想出外勤而已,并没有忘了巡检恩义,更不敢离了巡检庇护。”说着张行指着屋外笑道。“我其实是刚刚进来之前便动了心思……巡检请看,你这院子还有厢房,巡组也有文案工作,偏偏巡检又不常来……所以,能否请巡检准我自荐,在此处做些案牍之事,为巡检分忧。” 白有思沉默了一会,忽然来问:“你是担心留在外面会跟钱唐起龃龉,所以主动避让吗?大钱的本事在外勤,不能做文事,而你文武兼修,内外俱备,所以如此?” 我是真的想坐办公室! 是真觉得你有钱烧的,这个院子太浪费! 是想占你便宜,抢了这个院子当顶级社畜,高端摸鱼! 是真的不想再顶着一身正脉修为出去遇到什么武疯子了! 肩膀现在还在痛! 张行心中无语,但这不耽误他沉默片刻,恳切回复:“是,大钱是个好白绶,没必要无端生事,徒劳让巡检为难,更没必要为这等一点官场上的腌?H事坏了同列的生死情谊……还请巡检成全。” 白有思面色大为缓和,显然感动:“难为你有这个心了。” 张行赶紧打蛇随棍上,立即拱手行礼:“巡检放心,自此往后,有我为巡检主内,绝不使巡检有后顾之忧。” 白有思眼神愈发温柔。 PS:感谢新盟主韩游思老爷,顺便,大家工作日快乐。 新书群513757351。 第五十八章 案牍行(4) 杨慎变成烂泥的那天,张行成功上岸,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高阶白绶公务员,并且取得了坐在办公室里不用出外勤的承诺。 这让他喜不自胜。 不过,消息传开,马廊那边整天摸鱼等外勤的组内其他伙伴不免有些不解……因为无论是求功勋,还是求面上有光,又或者是求外快,都还是外勤来的利索,刚刚升了白绶,正是风光的时候,何苦去做文案? 岛上常例,除非是修行不稳,受了伤撑不住,或者年纪大了,才会从巡骑转入文案,以图生计着落的。 于是乎,接下来数日,就在张行热火朝天,打着白有思的招牌找台中要火炉,要硬板床,要水缸,要笔墨纸砚,要一切他能想到的办公室摸鱼配置时,一个流言不胫而走……有人说,张行这是被白氏看上了,要做赘婿。 这等无稽之谈,当然不值一哂,但为了领导的清誉,张行还是做出了迅速的回应,他没有辩解,而是按照朱绶的配置,替白有思申请了几名仆役与文员。 这招倒是有效,随着白巡检那平日里近乎荒芜的小院变得充实和热闹起来,赘婿的流言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张行在追捕韩世雄时,劈了叉,两条腿再不能运行真气的残忍说法。 这一次,张行倒是懒得管了。 因为等到了这个时候,张三郎张白绶已经在锻炼身体、打坐冲脉、吃饭睡午觉、烧开水再冰镇下来喝掉、、填自己发明却被黑塔反送过来的一些表格等等吧,这些有意思的事情以外,给自己找到了新的乐趣。 他发现,自己可以用白有思的名义,申请靖安台琅琊阁的图书,以及黑塔内部的绝大部分资料、卷宗、档案。 这里面乐子可就大了。 “一个白绶,他到底看了什么,需要你等专门汇报?况且,能申请出黑塔与琅琊阁的文书档案,到底有什么要紧的?” 曹中丞身为南衙诸公之一,工作范畴可不止是区区一个靖安台本台,很多国事都需要他在南衙参与讨论,尤其是张文达案后,这位国姓中丞在南衙诸公中话语权明显更甚,而偏偏从南衙以下,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故此,当他下午时分回到台中黑塔后,听到有最高层的执勤黑绶汇报来一件异常小的事端,却是本能不满与不解起来。 “中丞。” 为首的资历黑绶拱手上前。“问题不在于他看了什么,而在于他看了多少,看的是什么,又是怎么看的?” 曹中丞捻了下胡子,强打精神认真来问:“他看了多少?” “一旬又三日之内,他请调了二百三十一份各级档案、卷宗、文书,借了五十七本书。”资历黑绶认真回复。 “二百……”曹林难得怔了一下,然后茫然起来。“他借了不看也不还?” “档案、卷宗、文书,基本上都是按规矩三日内来还。”资历黑绶继续认真作答。“图书也有借有还,少数几本书一直留着,也按时间定期签字画押来续。” “那……他看的是什么,又都是怎么看的呢?”话到这里,曹林猛地想起之前的交谈,却似乎是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是不是在专看东夷相关卷宗,引得你们又想起当日死间的言语?” 黑绶们面面相觑,然后又一名第五层的资历黑绶上前,拱手言道: “回禀中丞,此人第一次请调档案,乃是当日属下带来的那一份上五军名单……他看了中垒军、长水军两军的名单,看完就送回了;然后,他开始看北荒七卫的相关资料,足足看了十七八份;再然后,又往琅琊阁借了北荒、黑帝爷的相关书籍;接着,又请调了塔中黑帝爷的相关传闻、历代神迹档案;再接着,往后八日内,他连续请调了黑帝爷麾下诸神将、真龙的资料,赤帝娘娘的资料,赤帝娘娘麾下真龙传说……” “他在顺??子胡乱看赤帝娘娘与黑帝爷那个时期的历史故事?”曹林忽然打断对方。“没有看东夷相关紧密,是也不是?” “是……” “也没有看张行俨的条陈?” “没有……但后来又申请看了许多海捕文书。” “那你们到底想说什么?”曹中丞有些生气了。“嫌他看的多?一个区区白绶居然敢借着朱绶的名头打扰到你们?人家不是按规矩办事吗?难道要我对思思说,你以后不许让你下属借你名号取用资料?还是不许靖安台的白绶看史书档案跟海捕文书?” “我们是想夸他。”第三位资历黑绶终于扭扭捏捏说了实话。“那厮看完黑帝爷起北荒与赤帝娘娘还有巫族罪龙三家争霸的几十本书与我们黑塔中相关的几十条相关档案后……专门写了一封信过来,指出了其中两件事情记录的顺序可能有误,又指出了三件相关神迹为伪造的可能性居高,还有两位神将其实是一人的讨论,地点也有修正,最后又送来一份总结记录……” “说的挺对?总结的挺好?”曹林终于彻底醒悟。“再加上上次的表格,你们想让我从思思手里抢人?让这个排头军出身却会做表格、算账,现在又会看书整理档案的白绶进塔做文书?” “这种人在外面巡组里面耍刀子,实在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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