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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务的,应该另有他人?”张行认真来问。“汲郡都尉是谁?” “是个梁郡出身的孟姓豪强,唤作孟山公,在济阴周桥一带其实也有势力。”徐大郎主动开口。“是个人物,但依我看他十之八九也是有反意的,没理由要倾力而为……甚至,我觉得这厮看到咱们这边的事业,此刻怕是只想回梁郡造反。” “孟山公。”张行抬手记下了这个名字,继续来问。“可如果不是都尉,谁还有什么名义直接在军务上插手呢?” “汲郡当地还有个叫王德信的大豪,但也应该只想着造反,没理由助太守吧?”徐大郎也有些焦躁起来。 “莫说这些本土大豪都只想着造反,便是没想,素来瞧不起这些人的王太守也不会听他们的……”魏道士插了句嘴。“而汲郡那里的朝廷官军,无论如何都还是太守说了算才对。” 张行心中忽然一动,隐约抓到了一点什么,但他没有直接点出,而是一边思索一边莫名询问:“我记得三征时,朝廷派了郑善叶去汲郡黎阳坐镇,他走了吗?” “早走了,跟屈突达一起走的。”徐大郎接口道。“张三爷你沽水杀人后,抵达此地前,两人便一起带兵回荥阳,甚至可能回东都了……” “会不会又回来了?”张行追问。“毕竟黎阳有一座黎阳仓。” “自然是有这个可能的……”徐大郎叹气,然后终于无奈。“但张三爷,若如此猜度,不如排遣细作渡河去查问……咱们现在最多说,汲郡那里王太守得了什么助力,可咱们之前在造反,什么都不知道。” “派细作过河探查,寻汲郡官府里的熟人和本土豪强做联络都是必然的,给房彦朗要联系渠道也是必然的,甚至赶紧往下游询问情况,准备调度咱们的水上力量也是必然的……因为事情很可能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张行一边继续拿炭笔在本子上乱画,一边正色分析道。“你也记一下。” “是。”徐大郎立即将这几条记下。 张行等对方将自己命令一一记录好,这才继续来说:“其实我们现在并不是在胡乱猜测,而是要尽量汇集已知情报,找出事情的关键来……而且不瞒你们,从你们说到王怀度此人只是个才能平庸的官场人物,同时却依旧是一郡之君,对军政大事说一不二时,我就想到了一处有意思的地方,然后起了个怀疑……” 徐大郎和魏道士齐齐肃然正坐。 “我不太懂军略,你们说为什么咱们之前大军三万伪作开往此地,准备救援牛达,汲郡的官军要莫名撤一下?”张行正色来问。“如果是要准备水军,也不需要撤围吧?” “自然是被三万之众吓到了。”魏道士脱口而对,但马上他就有些不确定,转而求证式的看向了徐大郎。“是被吓到了吗?” “必然是被三万众吓到了。”徐大郎若有所思,然后猛地醒悟。“但是为什么会被吓到?这跟之前的坚定围城、后续的果决增兵根本不搭吧?况且还像水军……张龙头所言不差,这不像是单单一个靠我们这边的情报就能做出的转变?” “我其实觉得,应该只有一种可能。”张行平静言语。“那就是选择撤军的,和让部队再围上来的,不是一个人……而且,按照魏公说法,下令撤退的那个,必然是王太守。换言之……” “换言之……”魏玄定忽然在座中前倾。“情报不情报、内应不能应且不提,便是若真有一个精通军略、意志坚决的人物在汲郡那里发号施令,居下,则未必能得到王太守的信任;居上,应该也挺招王太守嫌的……王太守本人是不想跟我们头破血流的!” “反间计吗?”徐大郎也脱口而出。“离间此二人!” “反间计不准确。”张行认真以对。“我大约有些猜想,但还是要派细作探查清楚,再做结论……不过无论如何,都可以与王太守谈一谈的,大家你好我好岂不好?” 这话,若是当着雄伯南的面说,一定会引起不解,当众去说,影响也不好……都举义了,怎么能跟朝廷的大官谈生意呢? 但是坐在这里的三个人,委实都是讲一个实用的,底线比较灵活,所以那俩人反而颔首不及,宛若小鸡啄米。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张行终于站起身来。“徐大郎辛苦一下,将这些琐事执行好,等细作们回来,我要当面接见……有什么情况,你也要第一时间来找我。” “是。”徐世英赶紧应声,态度端正到没的说。 就这样众人半是振奋半是无奈散去,张行很自然的往濮阳城北一处院落而去……那是之前三征时驻守此地的中郎将屈突达常驻的地方,据说是白氏在这里的一处别业,在举义成功后的全军赏赐阶段,被张行毫无愧色的占有了。 实际上,濮阳作为一开始举义时三位穷光蛋高层第一个入住的大城,魏道士、李枢也都堂而皇之领了属于自己的住宅,不然魏道士哪来的新衣服? 这似乎是目前不可避免的情况,因为另一边,徐大郎、单大郎、王五郎,包括翟氏兄弟几人,则干脆将一些城池的公产、官产给统一纳为了某种公私不分的东西。 也就是张行,坚持要放粮查账、赏赐核对,勉强保住了官库。 从这角度来说,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臣,包括降人,似乎都比这些豪杰靠谱一点,但这些豪杰才是造反真正的指望。 不过说句良心话,张行和李枢也是造反的指望,但他们两人即便是领了宅子也都表现的比一些头领和某些首席强的多……两人获得宅子之后,不约而同将婢女、奴仆解散,并邀请一些心腹头领和士卒一起入住。 比如张行这里,就是让贾越和那两百甲士占据了这个大宅院绝大部分,只给自己留了一个小后院。 但这一日,去县衙做了一场枯燥会议的张行回到此处,却发现中午便应该抵达此处、此时应该在休息的那两百兵丁多半正在垂头丧气的搬运行李、整理铺盖。 “怎么回事?” 张行理所当然的茫然起来……濮阳城里还有能逼着自己亲兵搬家的主? “是那个窦夫人、白家小姐,放粮时徐大郎提到然后送过来的。”贾越迎上来,表情虽然依旧冷淡,却近乎迫不及待的解释道。“我们不在,她和她的家仆、女婢占据了整个宅院的后半部分,之前进城时安置的东西都扔出来了,只留给我们前院……都说白氏女是你家亲戚,还说这房子本就是白家的,我们也不敢去争。” 张行怔了征,醒悟过来,然后伸手一指,倒也干脆:“进去,把所有奴仆释放,交给关头领,让他去授田、屯田;女婢给她留两个,一起安置在我那小院……其余问清楚,本地人归乡寻父母,不是本地,愿意解开奴籍的,我做媒配义军做老婆,不愿意给士卒当老婆的,拉到侧院去,让城防军将脏衣服都送来……” 贾越怔了征,犹豫了一下:“那可是白氏女!” “她便是皇后又如何?”因为澶渊被围而无能的张行不由发怒。 “若是抵抗呢?”贾越点点头,走了两步,复又回头。 “动军械、菜刀就杀。”张行言辞冷峻。“不动军械、菜刀,你们两百个甲士,无论男女,还不能揪头发揪出来?她是俘虏!不是什么贵妇人!而你们是反贼!” 贾越再度点头,又往里走两步,然后回头来看:“得严肃军纪,尽量不侵犯女眷吧?” “这不废话吗?”张行无语至极。“你今日怎么这么话多?” “这不是白氏女好大名头嘛!”贾越应了一声,再三点头,又往里走了两步,然后再度回头。 “必须得我亲自动手吗?”张行抢先发怒。 “不是。”贾越认真来问。“刚刚说将白氏女安置到你那小院……你不怕被你那个相好的白氏女知道?” 张行长呼了一口气:“是我没把话说清楚,我现在跟你们一起进去,将我行李搬出来,在后套院给我寻个住处。” 贾越这才重新点头。 随即,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而也不算是出乎意料吧,这些奴仆、女婢,居然全都不愿意离开白氏女兼窦夫人,很显然,奴籍归奴籍,但他们也知道,当白家的奴,比当普通东境良家子、良家妇要舒坦的多。 但张行也不惯着他们,当场宣布,男的强制拖走屯田,女的拽进侧院集中管制,准备开一个正正经经的浣衣院。 这也引起了那位窦夫人,应该算是白有思一位正经堂姐的极度愤怒。 男**仆被拽拖走时倒也罢了,等到女婢们哭成一团,即将被拖走时,这位白氏出身的窦夫人终于展现出了白氏女的风采。 “张行!你也是曾经登堂入室的朝廷官员,是白氏座上宾,如何一朝从贼便要做这等腌?H事?”窦夫人一边呼喊,一边直接冲出了房间,挡在了自己的女婢前方,而且手中居然还拎着一把刀,刀上甚至有一道很明显的辉光真气,激起了半尺刀芒,也不知道她怎么弄到的。“这般作态,简直连徐大郎那个乡间土豪都不如!” 且说,贾越都知道张行有个白氏相好的,这些甲士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看到这个场景,本来就对白氏女这个光环感到畏怯的他们,更是连连后退,丝毫没有之前抓男仆们那般利索。 非只如此,套院这里,在被白氏女逼退后,几乎所有人都回头看向了张行。 张行没有办法,也懒得解释,更不想惯着对方……他还要打仗呢!还要想着救澶渊呢!谁有时间和心思在这里跟你攀亲戚? 你一个俘虏,蹬鼻子上脸了不是? 老子可是在干革命! 于是乎,这位堂堂大龙头干脆直接上前,亲自上阵了。 而只是一步踏出,张龙头身上灰白色的真气便绽放全身,然后立即被更外围带动的白气环绕,遮蔽了大半个身子,仿佛陡然置身云雾中一般。接着只是一伸手,便硬生生将对方手中带着刀芒的武器给拽了下来,反手拎住。这还不算,左手拎着刀,右手直接伸向目瞪口呆仿佛被吓懵了的窦夫人发髻上,居然真就拽起了对方头发。 接着,便是一刀挥过。 那动作,像极了沽水杀相公张含。 当然,没有杀人,张行再败类也不至于杀一个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的女性战俘,刀芒挥过,白氏女那油亮而别致的倭堕髻便整个被削去,然后又被随手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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