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后传1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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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拿了五百块钱走到崔承泽那边递给他，“估计你手里也没钱了，花完给我要。” 崔承泽看了看，只拿了两百，“两百就够了。” 崔长嘉把手里的钱都放在了他的身边，“拿着吧，咱家缺钱缺得多了，也不差这点。” 说完崔长嘉出了崔承泽这边，转身去关了灯，也脱衣服上床休息去了，当她躺下的那一刻，感觉灵魂都快出窍了，太累了。 “姐，”黑暗中那边传来崔承泽的声音，“真没想到，你一下子就把咱家里的这些事情担起来了。” 这话和崔修远说的意思差不多。崔长嘉拉开被子钻进了里面。这是阳光房改的住所，白天暖和，但是不保温，一没太阳了，阳光房里冷得厉害，尤其是现在深秋了，被窝里也没有暖和到哪里去。崔长嘉裹紧了被子，道，“那天我摔了一下，摔倒的那一刻我就想若是一下子摔死了也挺好，但是站起来的那一刻，我忽然悟了，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干就完了！” 崔承泽闷声说道，“可是我现在我感觉你好像什么都懂啊。” 崔长嘉并没有被揭穿之后的慌张，反倒是莞尔一笑，“阿泽，我只是不爱说话，反应慢了一点，脑子又没问题，从小就听着咱爸妈讲生意上的这些事情，怎么也会比别人强的啊。” 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前世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这里不如别人，那里也不如别人，做事畏首畏尾，越是这样，越小家子气，越小家子气，别人越是嘲弄，就好像掉进了一个恶性的闭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后来家中变故，为了生存，她把小宝托付给二舅一家，独自一人去了苏城打工，最开始她在一家的服装厂做缝纫工，一天两班倒，最忙的时候连上加班她能干到14个小时，就这样干了半年之后，裁剪上缺人调她过去，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发现她的记忆比很多人都要好的多。一份图纸，给她看两三遍她就能记下来，也就是那时，她遇到了她一生的贵人——管仓库的余大姐。因为她所在的服装厂是做代工的，仓库很多有瑕疵的或者做多的、被退回来的产品经常低价处理，仓库主管余大姐知道了崔长嘉的情况之后，让她包一批产品自己去夜市上卖，反正都是甩货，只要卖出去就是挣的。崔长嘉初时畏畏缩缩的不敢去，余大姐一句话就让崔长嘉释然了。余大姐当时很无奈的说，“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后来，她终于勇敢了，她去夜市摆摊，去店铺推销，她做批发，开网店.....一步一步的无所谓地放开之后，她发现自己比很多人都不差的啊。后来有一天，她想明白了，人不能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定位在一个套子里面，如果不是有人一直说她“草包”，说她“刻板”，说她“无趣”，而是一直在鼓励她，那她是不是早就不一样了呢？崔承泽也笑了，是啊，他姐不是傻子的啊，“姐，你说咱们家什么时候才能把工厂重新开起来？” “你想什么时候开？” “肯定越快越好啊。” “先要一圈账，再琢磨工厂的事情，等有点钱了先把厂房找了，慢慢的收拾着，等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哥估计也能出院了。” 工厂得有人盯着生产，不管是崔长嘉还是崔承泽都干不了这个活，还是得靠大哥崔修远。 “真的？”崔承泽很兴奋，但是很快地又有些丧气地说道，“可是，哪有那么简单，说开就能开的，要是爸爸醒了就好了。” “先别想这些了，”就算崔文泉醒了，也不可能把压力给他了，崔长嘉转了话题，“阿泽，学校那边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办？你是过一阵子回去上学，还是休学，明年重修？” 崔承泽想了一会说道，“我今年已经大四了，转过年来用不了多久可以找单位接收实习了。如果休学的话要再浪费一年的时间，我想过一阵子回去。姐，如果我去上学了，家里这边........” “我也倾向于过一阵子你回去，家里这边你不用担心，大哥做完这次手术应该恢复得很快，腿好不利索也没关系，但是可以看着人干活。” ........ 姐弟俩隔着帘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下一步的安排，给静谧、清冷的黑夜增添了无尽的暖意。多少年后，即便是崔承泽能挑担子了，依旧习惯性地有事去找姐姐说说，哪怕姐姐不发表意见，只是听他讲，他也觉得安心。崔修远的手术比预计的时间多了一个多小时，将近六个小时才做完，据护士说，光冲洗用的碘伏就用了两箱。看着下半身几乎被包成木乃伊的崔修远，江红英心疼地红了眼睛。 “手术很成功，接下来主要就是抗感染了，最好是一周之内，24小时都有人看护，消毒、换药很重要。”主刀大夫霍主任殷殷嘱咐，“这一段时间你们要让修远保持好心情，精神状态相当重要，家里的事情要捡好的说给他听，不能给他造成心理压力。” 原本江红英还心疼钱不想让祥嫂回来，这下不得不请她回来了。好在，祥嫂一听江红英叫她，接着就来了，还说就算不给钱，只要需要她，她就留下。等崔修远在麻醉中醒过来，崔长嘉就走了，她还有事情要做，她得去东岳木业找许昌河，聊生态板的事情。谁知道崔长嘉才出来，崔承泽就追上来了，“姐，你去哪里，我跟你去。” “你怎么来了？大哥这边翻个身什么的，咱妈一个人翻不动，你留下吧。” “二舅给妈打电话说过来，祥嫂一会也来，我晚上过来陪夜就可以了。” 这倒也是，崔长嘉见状，便带着崔承泽一起出发了。快到东岳木业的时候崔长嘉接到了修理厂的电话，意思是有轮胎了，让她有时间去换。 “哎，姐，你别说啊，那个老板徐军伟还挺讲诚信的啊。”崔承泽夸赞道。 “做生意的还是讲诚信的多。” “多什么啊，你看咱家那些客户，原来哪个不巴结着咱们，如今咱们家有事了，货款都不给了。” 秋天了，阳光都不那么强烈了，只是道路两边的花草树木都变了颜色，绿色、黄色、红色……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好看得不得了。到底是活着好啊，崔长嘉内心感慨，嘴上漫不经心，“不一样的啊。” 崔承泽不解，“怎么不一样呢？” “咱们家这一场火，烧下去的可是几千万，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谁舍得往无底洞里扔，傻子才不会躲的远远的。” 崔承泽沉默，是挺有道理的。到了东岳木业门口，保安原本是不让进的，崔长嘉给许昌河联系了一下，才让他们进去。许昌河在木料厂办公室等着他们，因为业务往来，他和崔修远关系很不错，见了崔长嘉他们，他的态度也很热情，把他们让进了办公室还给他们泡茶喝。许昌河和崔修远年龄差不多，但他毕竟只是做销售的，跟崔修远的位置还有差，所以说起崔修远来，他很感慨，“我一直想去看看小崔总，但是也不知道你们家的地址，崔总和小崔总还好吗？” 许昌河个头高瘦，五官上没有多帅，但是长得很精神，也有实在的感觉。做业务，一眼看上去油滑又精明的人往往最让人讨厌了，偏偏这种业务员最多，毕竟做业务都得曲意逢迎、拍马屁，不拍马屁谁理你？像许昌河这样看上去实实在在的人，是最容易让客户信赖的，倘若他实际上比看到的要再有心机几分，那这种人做业务往往成功率是最高的。 “都挺好的，”崔长嘉神色自如，微微笑着说道，“我大哥刚做了二次植皮手术，恢复期至少得一个月，等出了院生活自理是没问题了。” “那到时候一定得去探望小崔总，来，喝茶喝茶。” 崔长嘉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道，“许经理，我就开门见山了，今天我们来是想和您聊一下合同的事情。” 许昌河径直说道，“如果咱这边付款有问题的话，这批料可以压一压，多了我不敢给你承诺，但是在我这里，我能帮你们担半年。” 崔长嘉没有迂回，毕竟许昌河挺痛快的，她再绕来绕去的就没什么意思了。只听崔长嘉道，“许经理，说实话，这批料我们不想要了。” 闻言，许昌河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第25章看厂房许昌河肯定有想过崔家会不要这批木料，但当崔长嘉真的和他说不想要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毕竟之前老板一再指示，这批货不能砸他们手里。许昌河为难的说道，“公司压着成本，若是合同作废的话，这一批料就砸手里了，老板不愿意啊。” “怎么可能亏呢？”崔承泽愣头愣脑的说道，“你们可以卖给其他人啊。” 许昌河倒是没有恼，解释道，“兄弟，你可能不知道，你们要的料都是纯实木的，其中还有两棵楠木的料，这个料其他家具厂都是用不了的。长嘉，我能理解咱们这边的难处，这样吧，如果半年之后咱们这边还是用不着这批木料了，到时候我再想办法给你们把时间再往后拖一拖。” 崔长嘉道，“许经理，我还有个想法就是把这十万块钱的定金换成生态板。那批料若是我们不要，你们也不可能全都砸在手里，顶多就是时间的问题。生态板的利润挺高的，十万块钱的货，几万块钱的利润肯定是有的。” 她诚恳的说道，“许经理，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的情况实在是糟糕，我肯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您和我哥关系好，您给想个办法帮帮忙吧。” 崔长嘉确实讲出了事实，这批料如果他们不要，东岳木业不会全都砸手里，时间长了总能处理出去，但是老板不愿意啊。过了会儿，许昌河才道，“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直接去找曹总，这公司是曹总的，能不能行，就他一句话的事。” 曹总大名曹坤，是东岳木业的老板。若是许昌河去找曹坤，肯定是被一顿臭骂，但如果崔家他们自己去找曹坤，那结果怎样，就和他许昌河没关系了。崔长嘉不惧去找人，直接问道，“行，我们去找曹总，曹总在吗？” “他不在，我先把他电话给你，你先给他打电话说一下这事，看他能不能同意。”许昌河接着就掏手机把号码给了崔长嘉。崔长嘉记下了曹坤的手机号，但是她问许昌河，“许经理，这件事曹总私下里是怎么指示的？” 许昌河一顿，他没想到崔长嘉能问出这个问题来，但是曹坤私下里说的那些话，他怎么好意思给崔长嘉说？崔长嘉见许昌河不说话，大概率的猜测应该是曹坤私底下说的很难听了，她沉吟道，“那看来我给曹总打电话也不太可能有结果，许经理，在哪里能找到曹总，我想当面和他说。” 许昌河对崔长嘉刮目相看，“他今天晚上有饭局，在维纳斯大饭店，今晚我也去。要不回头我把房间号发你，到时候你找机会找他说这事？” 去饭局上找人？崔长嘉道，“去饭局上找曹总是不是不太合适？许经理，能不能帮我们约个曹总的其他时间？” “说实话，见曹总挺难的，有时候我一两个星期都见不着人，你如果能等，可以他什么时候来厂里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 那没办法了，崔长嘉现在是一点时间都浪费不了。 “行，许经理，那就谢谢您了。” 许昌河摆摆手，“当初小崔总也给我不少支持，这次就算是我报答他了，不过你见了曹总只能装作巧遇。” “放心吧，我不会说您让我来的。” “我还得提醒你，曹总脾气不太好，这事不一定能成。” 崔长嘉接着道，“如果不成，后续还得靠您帮忙把合同往后拖一拖。” 许昌河点点头，其实他对崔长嘉去和曹总讲这件事情是不抱希望的，但是崔家现在也挺可怜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从东岳木业出来，崔承泽问崔长嘉，“姐，你说那个曹总能同意吗？” 不知不觉中，崔承泽已经完全依赖上了姐姐。 “尽人事听天命吧。”崔长嘉也没有把握。这份合同崔家履约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可能要等很久。崔长嘉等不了，而且做生意，不管大小都是需要本金的，他们没有。不说长远，只看眼前，这份合同一定是没有办法履约的，曹坤若是不答应，结果无非还是合同搁浅，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履约。最坏的结果就是被东岳木业起诉，要求崔家履约。但是如果起诉的话，东岳木业不一定能赢的，毕竟合同上有约定“不可抗力”因素这一条。曹坤的饭局在晚上，崔长嘉看时间还早，便带着崔承泽去修理厂换轮胎去了。他们面包车的车胎现在倒是还能用，但是胎的花纹都快磨平了，平平常常的开着还好，就怕下雨下雪。徐军伟一边看着小徒弟们给崔长嘉换车胎，一边和崔长嘉他们聊天。崔长嘉可不和他瞎聊，向他打听了哪里有厂房出租的。事情若是到了跟前再干就晚了。厂房租了也不是接着就能用的，还得收拾装修，这里耽误一天，那里耽误一天，真到能用的时候一算日子，怕是二三十天都要过去了。崔承泽一听崔长嘉在打听工厂的事情，有些激动，现在他最期盼的事情就是家里能有收入了，账总有要完的时候，没有收入才是最可怕的。徐军伟干汽修厂，接触的人多，知道的也多，徐军伟果真知道，还真给崔长嘉说了几个地方让她去看。崔长嘉最属意徐军伟说的一个之前棉站的收棉点。那个收棉点，九十年代还在使用，这两年棉站都快倒闭了，收棉点也用不上了。棉站的想法是卖掉，但是如今市里正在规划高新区、工业园区，税收政策什么的都很好，谁愿意买个破收棉点？棉站看卖不掉就想的往外出租，但是租也不好租。收棉点离汽修厂不远，换完车胎，崔长嘉接着就带着崔承泽过去看了。汽修厂在东郊的城边上，收棉点比它更靠外，大门开的倒是很大，对面的马路也很宽，马路对面是个加油站。加油站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建筑物，后面全是农田，如今小麦才刚种下去，光秃秃的一片，甚是荒凉。收棉点四周的围墙都还算结实，大门是铁的，上面刷的蓝漆都快掉没了，很是破败。隔着锁孔往里面看去，面积倒是很大，院子里杂草丛生，硬化的地面都起沙砾了，用水泥柱子搭起来的收棉花的棚子也都坍塌了，后面有两排瓦房，一排有个五六七八间的样子。瓦房旁边还有三间配房，看上去也能用，只是那窗户上的玻璃有碎的也有好的，原本架起来的电线七零八落的，看上去甚是荒凉。但是崔长嘉挺满意的，这个收棉点看着挺荒凉，其实稍微一收拾就能用。 “阿泽，租这里行不行？” 第26章蹲点曹坤1 崔长嘉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用黑墨写在大门上的电话。看着那半人多高的草丛，崔承泽都害怕，“这地方看着好吓人啊，太荒了吧姐。” “有什么好吓人的，人多了，就不怕了。” 电话接通了，崔长嘉把电话搁在了耳边，对面传出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喂，哪位？” “您好，我想问一下咱们收棉点是不是要出租的？” “你想租？” “是，我想租，先问一下价格。” “养猪可不行啊，我们不租给养猪的，你们干什么的？” “我们想租下来开个家具厂。” “哎呦，家具厂用不了这么大吧。” 这天聊的，崔长嘉差点都不会说了，“大姐，做生意都是从小往大里做的，我们租大一点的厂房，生意说不定也可以做大，对吧。” 这个收棉点确实挺大的，当停车场都够用的。 “呵，挺会说话，一年三万，不讲价，行的话你就过来签合同，不行就算了。” 这地方三万！崔承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崔长嘉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问道，“大姐，我听说咱这个收棉点也想卖，怎么卖的？” “现在是一百六十万，不二价，带过户。” 这位大姐有点干脆到无情的地步。 “大姐，你看能不能这样，这地方我租，但是，能不能在合约上加上一条，在我们签合同的使用期间，您这边不能出售这厂房，而且我们有优先购买权。” 对方停顿了一下，道，“那合同最多给你签一年的，后面我们收棉点卖什么价格就不好说了。” 那这个条件够苛刻的，一年的合同怎么能行？ “大姐，一年的合同期肯定不行，这厂房租下来我们也不能接着用，还要重新收拾，其实真正能用的也没多长时间，您看签三年行吗？” “这个我答应不了你，这样吧，我们商量商量，要是大家伙都不同意，那就没办法了。” “大姐，您看咱们能不能见面聊？” 中年女人的语气很坚决，“没那个必要，我们商量一下，行的话会通知你，到时候你再过来，行吧。” 崔长嘉赶紧问道，“大姐，您贵姓？” “姚。” “姚大姐明天这时候我再给您打电话行吗？” “你别给我打，商量好了我给你打，先这样吧。” 姚大姐说完就挂了电话，搞得崔长嘉很郁闷，看来他们棉站还是想一次性的把厂房卖出去，一百六十万啊，哪里有钱？崔长嘉也没有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打算，但是有收棉点那个大的“先入为主”了，后面再看，怎么看都不满意。崔承泽倒是觉得有个新盖的厂房挺好的。 “姐，那个新盖的不行吗？水电都齐全，地面也是好的，房子也都能用，咱们租过来都不用收拾，就能用了。” “太小了，两辆卡车开进去就占满了，有什么用？” “收棉点那个也太大了，都快赶上咱家原来的那个了。原来业务多需要的地方大是正常的，现在又没什么业务，用不了这么大的，太浪费了。地方也偏僻，对面都是村里的地，离市区也忒远了。” 崔长嘉耐心解释，“新盖的太小了，万一业务多一点，喷漆的场地都不够用的。大车进去也困难，卸个料什么的，都得卸外面。别着急，我们先等等，有的是。” 租房还得看好几套呢，更何况是租厂房？转悠着看了这几个地方，天也快黑了，许昌河早就把晚上的包间号给发过来了，崔长嘉看时间差不多了，带着崔承泽径直的去了维纳斯大饭店。崔长嘉知道来这里“堵人”不合适，但是她没办法，靠要账生活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有持续的收入，而且得是高收入才能解决他们的困境。只是，如果要开始做产品就得有原材料，她手上的钱要租厂房，要翻修工厂，要预备崔文泉和崔修远的医疗费用，还得应付要账的人，哪里还有钱买原材料？所以和东岳木业更换购买产品，这是最好的办法。崔长嘉特意在包间附近，方便看到曹坤他们那个包间的位置坐下了，她已经和许昌河说好了，一旦曹坤要出去上厕所了，她就去“偶遇”。为了等曹坤，崔长嘉和崔承泽不得不在这里吃饭。维纳斯大饭店的菜品，哪怕是一道凉菜也要大几十块钱。从前，崔文泉、崔修远他们的宴请也有很多是在维纳斯定点的，哪一桌不是至少六个凉菜起步啊，价格是看都不看的，只在乎搭配的有没有到位。崔承泽翻着菜单，迟迟下不去手，何止是下不去手，他们两个衣着普通，面色惨淡，在那样豪华、明亮的环境中还显得格格不入。崔长嘉看都没有看菜单，径直的对服务员道，“一个海鲜疙瘩汤，一个辣椒炒肉，再来两份米饭。” 崔承泽连忙对崔长嘉使眼色，“姐，海鲜疙瘩汤咱俩吃不了啊。” 崔长嘉把崔承泽手中的菜单抽出来递给了服务员道，“先上菜吧。” 崔承泽等服务员走了，压低了声音，“姐，你疯了吗，海鲜疙瘩汤98块钱一份，里面就几个大虾、几个花蛤、几个扇贝，根本不值那个价！” 曾经花几万块钱买摩托装备，眼都不眨一下的少年，落进了尘埃之后，到底是成长了。崔长嘉心疼又欣慰，“疙瘩汤的碗大，摆在桌子上不难看。” 崔承泽不说话了，默默的端起茶壶给崔长嘉面前的杯子倒上了水，“喝点水吧。” 维纳斯只提供白开水，加点料就要收钱，最便宜的是柠檬水，三十八块钱一壶，一壶里面不过两片薄薄的柠檬片。新鲜的柠檬在水果店里，最贵不超过三块钱一个。 “姐，我的手机以后给你用了。”崔承泽说着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了崔长嘉。银白色的手机在明亮的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崔承泽的手机是最新款三星上滑盖手机D508，拍照、听歌不在话下，还可以上手机QQ。这款手机一上市，崔承泽就买了，当时州城没有，他还是托朋友在外地买的，加了五百块钱，总价四千多。以现在的生活水平，90%多的人是买不起这款手机的。 “我这个就挺好用，你自己用吧。”崔长嘉的手机没那么多功能，却也是彩色的拍照手机。 “咱们天天在一起，我也用不着手机，正好欠费停机了，不用了。” 崔长嘉知道了，崔承泽哪里是不想用手机了啊，是连话费都交不起了，所以不用了。崔长嘉把手机推给了他，“不至于，我给你钱，明天把话费交上去。回头家里情况好一点了你还得去学校，到时候还得联系，少不了得用手机的。” 崔承泽犹豫了犹豫，“那我改个便宜点的套餐好了。” 没有电话，确实不怎么方便。 “这倒是可以。” 有钱的时候哪里会想得到没钱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