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破九霄_第166章

咖啡小说> 武破九霄 > 第166章

第166章

沌，穿戴整齐，头发像是刚理过，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的。要不是那双小眯缝眼没变，武广旭会以为换了个人。武广旭看着冯大眼点了下头，“是！” 冯大眼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上下打量他一下，“广旭啊，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武广旭看看他，过年时候还在张家门口见过面呢，咋就“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的脑子不清楚还是怎么的。冯大眼也没想武广旭回答他，继续笑着说：“小子，有时间没？咱俩聊聊！” 武广旭的表情很平淡，“我要去上工，我们可以边走边聊！” “行，咱就边走边聊！”冯大眼跟着武广旭一起往凤鸣山走。 “你已经找到那个金矿了？” “是！” “是你爷爷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找的？” 武广旭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看他，他知道爷爷找到那个金矿了？为什么那天还告诉他？ “自己找的！” “嗯，你们武家都是天生的淘金人啊！当年我们从关里家一起来了六个人，都是奔着这个金矿来的！” 冯大眼的语气里带着感慨，武广旭没回答。但是他知道这六个人都是谁，冯大眼和爷爷，还有杜凤生，也就是杜老爷子，以及金大川—老金牙，剩下的两个人解放以后就回去关里家了，他不知道名字。 “我们是三三年来的金碾子村，刚来的时候啊，这里很多都是逃荒过来的外来户，也没有这么多的人家！那时候我和你爷爷都是十八九岁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到了这以后没多久就认识了你奶奶，俩人结了婚就在这安家了！” “刚来的时候苦啊，世道又乱，但是大家都很团结，挖的金子都是平着分，日子也能过去。后来那些胡子听说你爷爷的名，就抓他去挖金子了，连带着我们几个人都被逮去了……” 武广旭站住脚转头看着他，“冯爷爷今天是来和我讲爷爷的旧事吗？” 这些事爷爷都曾经不止一次地和他念叨过，不需要冯大眼来再复述一遍。冯大眼也停下脚步看看他，“呵呵，看见你一下子想起好多以前的事啊！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想着怎么开口，“你爷爷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金矿的位置了？” 武广旭看了看他没有做声。冯大眼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认，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一下，“你爷爷那么聪明，我想他早就找到这个金矿了，也就是我还在沾沾自喜的以为胜了你爷爷一筹呢！” “这个金矿其实有很多人惦记着，怀璧其罪啊！你爷爷大概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金矿，所以最后才没能逃过那场矿难……” 冯大眼开始讲述当年矿难发生时候的事情。其实当年矿上是招了四个人一起去工作的，也就是老金牙、冯大眼、杜凤生和武承祖。但是杜凤生只在矿上工作了一个月就回来了，他之前采金落下了哮喘的毛病，不适合在矿上工作。所以最后留下的就只有三个人。但是他们三个人虽说一起闯关东过来的，但是因为当年的一些事导致虽在一起工作，但是关系却是一点也不亲近。冯大眼因为之前执意要去狼山淘金，和武承祖闹得半红脸，关系也随之变得远了。老金牙当初因为手里有那张金矿路线图被胡子抓去，但是胡子却没能找到那个金矿，老金牙怕受折磨，就拉武承祖下水，跟胡子说他被人称为淘金圣手，别看年纪轻，但是探金脉的本事一流。冯大眼虽然探金不如武承祖，但也是有经验的淘金人，胡子肯定不会放过。那时候武承祖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媳妇和两个儿子，为了妻儿不受连累，只能跟着胡子走了。虽然没有找到那个金矿脉，但是武承祖也帮胡子们在胭脂沟找到了一个含金量非常高的矿脉。直到东北野战军剿匪成功才把他们解救出来。解放后，因为一身的淘金本事进了国营金矿场，做了一名淘金师傅。刚进金矿场，武承祖在淘金师傅里是年轻的一辈，但是他为人谦虚、低调，而且他所探的金脉都是又快又准，而且含金量非常高，所以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他，尊敬他。老金牙和冯大眼虽然也是做淘金师傅，但是和武承祖没办法比。按照淘金人的说法就是武承祖是大把头，负责大矿坑的金子开采，而他们两个则是小把头，分配的都是小矿坑。同是一起来矿上工作的，而且当年武承祖能跟着一起闯关东还是老金牙找来的，这多少让老金牙心里越来越不服气。矿上的工作太辛苦，每个月矿上都会发给矿工粮食、肉、油之类的。大家都是等额的，但是武承祖却每次都会比他们多一些，矿上的领导都特别照顾他。这也让老金牙越来越心里不平衡。这些事武广旭是知道的，爷爷每个月都会把这些发的东西带回家，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最起码比别人家多了一些额外的粮食和肉。每个月武承祖回来的那一天是全家人最高兴也是吃的最好的一天。冯大眼还在继续讲着，“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老金牙突然对你爷爷热情起来，有一天我在宿舍门外听到老金牙在撺掇你爷爷继续寻找当年的金矿。但是遭到你爷爷的强烈反对，两个人当时吵得特别凶……” 即使那个年月不允许私人开采黄金，而且即便挖到了也不敢外露，甚至连变卖的地方都没有，但是黄金一样对每个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在老金牙看来，只要手里有了大笔的金子，早晚会有变成钱的一天。从那以后老金牙和武承祖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连话也不说了。听到这，武广旭抬头看看冯大眼，“那是哪一年的事？” 冯大眼想了想，“大概在你爷爷出事的前一两年发生的吧，具体什么时候不记得了。” 第351章当年的矿难二武广旭没再问什么，继续听冯大眼讲。冯大眼叹口气，“其实不要说老金牙，我们这些做淘金出身的，有几个能对金子无动于衷的？我们当年从关里家那么远的地方爬火车，赶夜路千里迢迢来到这不就是为了那个金矿吗？其实那些年我也一直在找那个金矿，每次放假回来的时候就是我找金矿的时候。龙吟山的每个角落我都找过了，但是那么多年根本连个金矿的影子都找不到。后来我就想到凤鸣山碰碰运气，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真的就让我找到了那座金矿！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啊，要疯要癫的，但是我不敢去开采啊！” 不只不敢，也是因为那里不是一个人能开采的了的！武广旭平静地问，“你去的时候在那个金矿里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吗？” “有，第一次去的时候那里有一件破旧的衣服，和一些撬杠（木棍），这些应该是最早那批探矿的人留下的。等着我第二次去的时候就多了一把锄头，那个锄头……竟然是你爷爷的，因为锄头上刻着一个“武”字！但是等我休完假回到矿上的时候，你爷爷一直在找他的锄头，说他的锄头丢了。当时我就在怀疑是不是有人偷了你爷爷的锄头。最值得怀疑的就是老金牙。我怀疑他也找到了那个金矿，而且在金矿里还有叫过金的洞穴，之所以用你爷爷的锄头也是想借一下你爷爷的工具，讨个彩头，毕竟你爷爷在淘金上一直运气比较好。第二，应该也是他故意这么干的，他也怕后来人发现那个金矿，到时候他就把火苗引到你爷爷身上。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武广旭低着头垂着眼帘没有说话。这要真的是老金牙干的，用心还真的是险恶。如果是黄金部队发现了那个金矿，在矿洞里看见了那个锄头会误以为是爷爷已经探矿成功却不上报，这样势必会对爷爷有所怀疑，怀疑他是否会有私心，从而影响爷爷在矿上的地位和口碑。（黄金部队：专门负责找金矿的部队）如果要是其他有私心的淘金人发现那个锄头，那么为了独占这座金矿也会对爷爷有所行动。这个行动就不好说是什么了，要看这个人的野心有多大。如果是当年的那些心狠的老淘金客，为了抢夺金矿杀人害命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是哪一年的事？” “是你爷爷去世前不太长的时间吧！接下来我要讲的……”冯大眼说到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听了要冷静点！” “金矿出事的那天，刚好是我和老金牙负责的两个小矿和你爷爷负责的大矿挖通的时候。我和大金牙前后脚挖通的，我们在主矿和你爷爷相遇。” 武广旭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正常来说，他们都有自己的位置分布，除非必要不会一次性将矿坑与矿坑之间挖通，要分析一下安全问题。这是在矿洞里，危险随时可能发生。 “你爷爷没有错，一直在自己负责的那一片区域采金，我这边是一直在追一个矿脉，没想到就直接打通了。老金牙那边是偏离了自己负责的位置。这是后来被抢救出来的工友们说的。当时老金牙一意孤行非说那边有矿脉，结果没想到一下就进了你爷爷负责的那一块儿！” 冯大眼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重，眼里带着痛苦，“危险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三矿汇合之后，还没来得及说太多，矿洞突然坍塌，石块纷纷掉落，大家都往外跑。塌方的位置主要是老金牙那边，后面的矿工有两个来不及往外面跑，被砸倒在地爬不起来。老金牙直接丢了他们自己逃命去了。武承祖看着被砸的矿工不忍心，冲进去把他们一个个拽出来，往外跑的时候另一处也开始塌方，老金牙被砸到半路，倒地不起。 “老金牙那个时候被砸得很重，他一把抱住你爷爷，你爷爷架着他往外跑的时候很吃力，大量的矿石掉落，把他们淹没了……” 冯大眼说到这捂着脸开始“呜呜”地哭着，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武广旭，“等着你爷爷和老金牙被救出来的时候都只剩了一口气……” 他想起武承祖当时救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说：“柳家……订婚书……让武广旭去……” 话还没说完，武承祖就咽了气。那边的大金牙却一边口吐鲜血一边大笑，“临死前有武承祖陪葬死也瞑目了！我得不到……武承祖也别想得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也咽气了。现在想起那个场面，冯大眼还觉得浑身发抖，“我对不起你爷爷，如果当初他冲进去的时候我能拉住他……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但是我不敢啊！那些石头不断的往下掉……” 冯大眼又开始哭，武广旭的眼睛也红了，把脸别到一边去。 “老金牙后面说的那句话才让我怀疑，他是知道那个金矿的，你爷爷也知道，估计最后他觉得自己活不长了，所以才抓住你爷爷不放，他得不到那个金矿，你爷爷也别想得到……” 武广旭平息了一下情绪，“我爷爷当年在矿上的遗物都经过谁的手？” 冯大眼听到这个话身子颤了一下，“都是……都是矿上的工友们帮着收拾的……是少了什么吗？” 武广旭猛地看向他，“少了一本我爷爷的日记本！” 冯大眼的眼睛眯了一下，“那……我就不知道了……” 武广旭没再说什么，眼含深意地看看他，“有的时候救与不救都在一念之间，不救是本分，救是情分……” 也可能是能救不救，毕竟金矿的诱惑太大了，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竞争。这句话武广旭是在心里说的。但是冯大眼却突然睁大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武广旭顿了一下看着冯大眼，“谢谢冯爷爷今天和我说这些，我上工去了！” 冯大眼一把拉住他，“广旭，你冯叔……他不会再去你的矿上捣乱了，我给他寻了新的金沙矿……还有……别听别人说什么，你和柳家姑娘很相配的，你们会过得很好……当年我回来以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一直也没来得及告诉你和柳家姑娘的婚事，幸好你们还是结婚了……” “知道了，冯爷爷！”武广旭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什么配不配的，反正他就知道他喜欢媳妇，愿意和她在一起，媳妇也爱他就够了！至于别人爱说啥说啥！只要不在他面前扯那些哩个啷，他都可以当不知道。第352章二十年前的事武广旭对于冯大眼说的只信一半。他们怎么说他听听就好。冯大眼看着武广旭离开的背影，站在那半天没动地方，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信了多少，还是没信，总感觉比自己想象中的平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