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么。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上课十分钟后,一位王室魔法师匆匆赶来,但他不是来上课的,而是宣布学院停课一天,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回家或者呆在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西柯隐约听见有学生说“格雷区”“沦陷”“大皇子”等字词,他忍不住加快脚步,掩耳盗铃似的想躲开一个注定的坏消息。 西柯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看见了,那在人群中嚎啕大哭的,是与他一样来自格雷区的孩子。 这一刻,被刻意忽视甚至故意装作听不见的消息连成一句话,在西柯的脑海中猛然炸开。 ——格雷区沦陷了。 “砰!” 西柯手里的书掉在地上,有人认出了他,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 这一躲,就给格雷区的孩子们和西柯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所有人都看向西柯。 “都是你的错!” 一声尖锐的哭腔响起,那个泪眼婆娑的孩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指着西柯,所有的悲痛和绝望都在此刻化作最恶毒的话语,无所谓对错,只是一种仇恨的转移。 “你为什么不去死!” “地狱种族就应该像老鼠一样永远呆在地下!永远不要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毫无由来的指责,仅仅是因为西柯身上拥有的血脉,就成了大庭广众下理所当然的应该。 西柯仿佛听见了无数道声音,那是周围无数人还没说出口,却已经用眼神和动作表达的含义。 ‘谁让他是地狱种族?’ ‘他凭什么比血族,比贵族更优秀?血族好歹为帝国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可他呢?’ ‘他凭什么跟我一起在学院上课?’ ‘他就该死。’ 这一刻,西柯甚至有一种恍惚。 他到底是在学院,还是瓦奥莱塔记忆中遥远的过去。 他到底该是人类,还是生存于地下的地狱种族? 人类和地狱种族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在逼他回答,可他的眼前却逐渐蒙上一层水雾。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一声对不起。 但有人拨开人群,牢牢的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尚未说出口的话。 “所以呢?” 这是西柯第一次听见原一这样冷酷的语气。 原一收到学院可以让家长去接送孩子的消息就马上赶了过来,本来是想当面和西柯说一个坏消息,但没想到一来就听见别人对西柯无端的指责,顿时怒火中烧。 他直接指挥阿斯托克冲开拥挤的人群,直接挡在西柯面前。 明明只是个几岁孩子的身形,却如此让人安心。 原一冷笑道:“他的出生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从未参与过地狱种族的进攻,更没有害死任何一个人,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格雷区不要沦陷,因为他也在那里长大,那是他的故乡。” “杀死你亲人是其他地狱种族,你如果真的那么恨它们,应该现在报名参军,去找到它们,然后亲自为家人报仇!而不是在这里……” 他环视四周,“呵”了一声: “将自己无能的懦弱转变为对无辜者的怒火。” 失去亲人悲惨吗?当然悲惨,但悲惨不是他攻击西柯的理由。 他有很多的选择,他可以选择隐忍,学习魔法然后找地狱种族报仇;他可以选择勇敢,马上报名参军去前线,收敛亲人的遗骨;他可以选择遗忘,将这份伤痛埋藏在心里。 但他却选择抽刀向更弱者,妄图以这种方式转移心里的痛苦。 原一理解,但他不认同。 更何况,如果说指责西柯的人可怜可悲,那么周围这群冷漠的看客,才是真正的可恨。 这是一场无人指示,却默契相当的集体霸凌。 正如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 第80章 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丢下。 原一的话成功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不少人不满地看向他,觉得他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但当阿斯托克往旁边一站,那高大的身躯就足以让人感到畏惧, 更别说有人愕然发现,原一身上穿的外套居然有伯兰家族的家徽。 连愤怒都只能向无辜者宣泄的他们,又怎么愿意得罪伯兰家族? 原一也不想和他们多说, 拉着西柯的手就要出去。 然而人群没有想散去的意思, 虽然不敢出面得罪, 但当人融入人群时,胆子会意外的大很多, 法不责众的心理让他们挨挨挤挤在一起,却怎么也让不出一条出去的道路。 黑猫舔毛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兽眸直勾勾地盯着最近的几个人类,如果不是原一还没说话,它早一口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吞掉了。 集体给予的压力并非个人能相比, 但对原一来说, 哪怕再多上几十倍的人, 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渺渺蚂蚁。 某个一瞬间,原一甚至有一种厌烦。 一种对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叫个不停,想费点力气弄死解决掉的不耐。 隐藏在黑袍下的眼睛滴溜溜睁开眼,兴奋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来。 时间在这一刻变慢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被摁下了暂停键,傲慢的声音在原一心里响起,让他无需控制此刻的不耐, 尽情的发泄出来: ‘这个世界对您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的尘埃, 何须在意那么多呢?’ 刹那间,眼前景象烟消云散,化作一缕灰烟。 ‘只要您一个念头’ 冥冥之中,仿佛有人打了个响指,尸山血海尽在脚下,原一甚至能嗅到空气中血与泥土混合后的刺鼻气味。 ‘轻而易举’ 身后红月若隐若现,触手编织的神座蠢蠢欲动。 往前一步,就是触手可及的权利。 它甚至不需要原一走过来,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坐下。 但他仍然选择拒绝。 ——因为那样,我就不是我了。 原一清晰的知道,拥有绝对的权利很容易,但保持自我却是一件难事。 他可以成为邪神,可以接受眷属作为食物,但他唯独不能放弃自我。 那个曾经在地球上生活十八年的原一,才是他自己,放任暴力很容易,但克制才是理智的归宿。 所有的幻象消失殆尽,躁动的眼睛归于平静,眼前仍是吵闹的人群,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原一的错觉。 但原一注意到自己比刚刚更高的视野——这是他长高的标志。 所有人,包括站在自己身边的西柯都没有注意到,原一的身形又高了一些,已经接近于十一二岁的身形,只是更加瘦小。 如果迪尤尔在这里,一定会惊喜地为又长大一点的吾主贴心准备下一份餐食,毕竟成长期的吾主肯定比之前消化的更快,等到了成年期,想吃饱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但可惜的是,能察觉出原一变化的眷属不在,剩下的人更是对原一是什么样的存在一无所知。 所以他们自然不知道,当很久很久以后,有不怕死的历史学家开始探究过去,曾无数次扼腕错过了这唯一一个杀死原一的机会。 不过比起未来,显然是当下的事情更加值得人注意。 就在原一思考要不要让阿斯托克直接蛮力冲开人群时,人群外传来一声冷笑:“你们够了没有?” 收到小弟消息赶来的克拉高傲地抬着头走了进来,虽然姿态与往日没有区别,原一却能从他微微颤抖的声音听出他大概是跑过来的,气都没喘匀就急着来给西柯解围。 没有人敢阻拦,就连刚刚大吼大叫着让地域种族都去死的人都下意识撇开了脑袋,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人群给他让开一条道,他环顾四周,视线在西柯身上微微停留,没有多说什么,却直接对着人群进行无差别嘲讽:“我听说这里有人不喜欢地狱种族,巧了,我也是地狱种族,怎么我一来就没人说话了?” 没有人敢回答他的问题。 克拉走到西柯背后,头也不回:“走。” 他站在所有人面前,甚至没有去看西柯脸上的表情,三个小弟愣是是拥挤的人群里给他撑开一片空地。 克拉脱下手套,高高举起右手,嚣张无比地说道: “我看谁敢!拦!你!” 他在最后几个字加重的读音,对于贵族来说,脱下手套甩到对方脸上,是发起不死不休决斗的信号,是非大仇不会做的极端行为。 如今为了让西柯安全离开,克拉直接豁出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 在来之前他冷静的思考过发生这场骚动的原因,从小接受的贵族教育告诉他,这时候凑过去捞不到任何好处,甚至只会惹来一堆麻烦。 但克拉无法理解,明明有身为地域种族的自己存在,为什么那群人宁愿去针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西柯,也没有人有胆子在自己面前说一个血族的不是。 至于后面一系列激进的行为,克拉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在他心里,早就把西柯当做朋友了吧。 ——还是自己上赶着想做朋友,对方却毫不在意的那种。 克拉在心里自嘲一番,但维护西柯的想法丝毫没变。 有克拉在,西柯和原一离开时终于没有再受到刁难,在离开前,西柯回头看了一眼克拉,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克拉今天的维护他记在心里了,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报答克拉的。 离开学院后,原一撇撇嘴,嘟嘟囔囔道:“希尔说的果然没错,不仅是老师有问题,学院也有问题。” 上行下效,有白塔这个争权夺利榜样,还有老师们泾渭分明的派别之分,学生想不受影响实在是太难了,和原一印象里的学习也相差甚远。 想到今天不欢而散的结果,原一想了想,安慰西柯道:“这样的学院上了也没有意义,以后如果你要学魔法,我可以让奥古斯教你。” 有奥古斯和瓦奥莱塔在,去不去学院其实差别也不大。 西柯先是感激地对着原一笑了笑,但显然兴致不高,他跟着原一回到奥古斯的宅邸,才终于问出那个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希娜姐她们……有消息了吗?” 原一试图转移话题:“你回来的那么急,也没有漏什么东西啊?我帮你拿回来吧。” “原一!”西柯拉住原一的袍子,从听见格雷区沦陷开始,他的心就一直忐忑不安,一路上他无数次想开口询问,却又因为害怕真的得到一个无法接受的答案,所以迟迟没有开口。 可原一的反应几乎印证了西柯最差的猜想。 “告诉我吧……”西柯的声音几近哀求,他甚至站不稳身体,他几乎是靠扯着原一的衣角那点力气在支撑身体,才不至于直接倒下。 “无论是什么结果……无论……” 西柯像被抽走所有的力气“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和哽咽差不多了。 原一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摸了摸西柯的发顶,良久才开口说道:“奥古斯派人找到了希娜,她很安全,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而尼尔……” 原一叹了口气,说起了这短短一夜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希娜和尼尔的逃跑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 红角成功偷来烈酒,大家齐心协力,把破洞挖的更大,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开始了逃亡。 依然是希娜和尼尔打头,她们潜行到上次止步的位置,找准时机拔开塞子,然后小心地放在地上,最后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酒香吸引了青角的注意,光是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麦子味,它们就已经如痴如醉,发现正在往外流淌的酒瓶时争先恐后抢了起来,原本严密的防卫顿时多了一道裂口。 “走!”希娜一挥手,大家迅速往外跑,他们不敢停留,拼了命地迈开双腿,哪怕累的气喘吁吁,心跳如鼓,也不敢停下休息片刻。 直到他们遇到更外层的守卫,才能停下小声喘口气,但很快又要跟着继续跑,因为他们不敢赌最开始喝完烈酒的青角会不会反应过来,进而向其他青角发出警告。 从青角们驻扎的位置到外面,短短的两百米却好似一辈子那么长,当看到农田外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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