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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没有眷属可以逃离最终的结局,即回归祂的怀抱。 祂的生命何其漫长,任何眷属都只是祂漫长生命中不值一提的尘埃,没有谁会被祂铭记,看清自己未来的迪尤尔曾一度陷入低落的情绪,可后面他释然了。 何须担忧?在终局到来之前,他会当祂身旁永不停歇的鸟儿,直到祂不再需要他。 迪尤尔的剖白没有得到原一的感动,反而用狐疑地目光看着他。 不是原一多疑,而是迪尤尔做的一系列事情,让他不得不怀疑,迪尤尔说的其实是。 ——只要生命不止,作死就不休。 因为看穿了很远之后自己的结局,所以才在活着的时候疯狂在死亡边缘徘徊,在他想起的2024小时候的记忆里,迪尤尔总是重复着“逗哭——哄好——再逗哭”这样无聊的行为,以至于即使失去记忆,见到他的第一面还是手痒的厉害。 虽然现在因为原一想起了记忆,恢复了身份而收敛许多,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逗原一,但依然不妨碍他经常在作死边缘展翅高飞的蠢蠢欲动。 比如这些天不要脸的蹭饭,甚至有一次原一推开门,看到迪尤尔衣冠不整,兴致勃勃的表示“不知道您是否需要了了解一点成人知识?我阅读过人类的书籍,您的年龄似乎对此很感兴趣”,然后被跟在原一身后的原初一脚踹出窗外。 迪尤尔飞出去的那一刻,原一甚至忍不住拍掌叫好。 迪尤尔的话能信,但只能信一半,因为他肯定还有重要的另一半没有说出来。 吃完火锅的迪尤尔和原初无比自然地开始收拾碗筷,原一本想帮忙,却被迪尤尔塞了瓶汽水。 “虽然无意干涉您的选择,但容我提醒您一句——他们并非您想象的那么善良。”迪尤尔端着盘子,意味深长道,“严格来说他们甚至称不上人类,已经是另一种特殊的存在。” 那些被迪尤尔拼起来的2046年的人类意识,本身就是破碎的边角料凝聚而成,甚至可以不需要□□,只要保持着清醒的意识和记忆,就可以以灵魂状态“存在”着,这意味着这些人类都不是人类,而是一种类人的生物。 只不过这种生物依赖记忆存在,所以在迪尤尔在拼凑它们的过程中加入了2024虚假的记忆后,他们会认可2024的记忆,并从心底认同这个身份,这也是为什么渡鸦和荆棘的人数会那么少,而每当发现有状态不对的人类时,迪尤尔和原初会出手回收而不是直接销毁。 就像一幅画,从创作之初就是五颜六色,画是什么样,取决于哪块颜色占的比例更多。 越早回想起过去的他们,其实就是这幅画上反复被泼上同一个颜色,以至于无论后面的颜料如何覆盖,所呈现的画作之上,永远有一块突兀的痕迹。 “或许您该深入看看他们各自的颜色——趁我们出门的这天。”迪尤尔摘下头顶的帽子,对着原一鞠躬,像表演落幕的演员,鸟首一闪而过,复又恢复了原样。 不知是自愿离开还是被迪尤尔拉着离开的原初站在不远处,对原一比了个口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原一点头,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在感受到他们的气息自地球上消失后,原一的手机响了。 :时机到了,下楼集合。 第129章 “祝君长眠。” 碧空如洗的天空像块蔚蓝的宝石, 熠熠生辉。 原一抬头看着面前这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楼,心想:墙的位置离家近,真是出乎意料又理所当然。 “别紧张, 他不在这里。”张卓看原一一动不动,安慰道,“虽然这是他的巢穴, 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只要他不在, 这里没有人能阻挡我们。”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好奇……” 原一转过身, 目光扫过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狐疑道:“这些也是新成员?” 跟在张卓身后过来的起码有二十多个人, 若不是没看见包厢里除了李艺外的十四个人,原一甚至以为渡鸦要来这里团建。 “他们是临界者——简单来说就是想起了一些东西,但又不确定是做梦还是真是发生过的, 我想破墙这么有冲击力的事情, 不如就让他们一起过来围观, 说不定还能多几个同伴。” 原一仔细一看,这二十多人确实神情恍惚,一副如梦似幻的表情,这么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于是疑虑散去,专心看起破墙。 李艺一头红色大波浪披在身后,修长的身姿并不柔弱,赤裸的双臂上还能看见流畅的肌肉线条,她站在原地闭上双眼, 一股无声的威压倾泻而出。 忽然,她动了! 一把足有一人高的大斧从她手中浮现, 刀刃并不锋利,甚至还有些坑坑洼洼的痕迹,带着岁月侵蚀的痕迹,但无人敢怀疑这把大斧的威力。 硕大的斧头在挥舞中发出“咻咻”的破空声,李艺一声怒吼,朝着虚空的某处狠狠砸去! “嗡——” 好似天地翻转,日月颠倒,李艺一斧子下去,竟让面前的虚空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 张卓眼睛瞬间瞪大,失声惊叫:“这里是薄弱点!危险,李艺你快回来!” 他话音未落,原本只是裂缝的墙竟瞬间裂开,李艺一个不查跌落其中,生死未知。 见状,张卓毫不犹豫地抓着原一的手就往外跑。 “你……”原一张口想说什么,却被张卓直接打断。 “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了,他要回来了!”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下一秒,遮天蔽日的羽翼遮住了整片天空,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高耸的楼房在狂风中崩塌,轰隆的雷声充斥耳畔,身后是无数声惨叫,原一甚至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宛若末日的场景让人心跳加速,脑海中里只剩一个字—— 跑!跑!跑! 只有再跑快一点,才能摆脱那个可怕的怪物,才不至于步其后尘。 可是地上跑的人怎么逃得过天上飞的鸟? 原一被张卓猛地往右一推,等他抬头时只能看见一片片尖锐的羽毛从天而降像箭雨穿透了张卓的胸膛,他身体依然保持前倾跑步的姿态,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他嘴里涌出,不甘和痛苦布满他的眼眸,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只是个愣神的片刻,他眼里的光就随着生命一同消亡。 杀死他的羽毛并没有停下,震动着想从他身体里抽出,对着原一蠢蠢欲动。 突如其来的变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惶恐,尤其是一个想起了过去记忆,却对这一切还没有实感的人类。 有血溅到原一脸上,还带着温度。 张卓死了。 原一有些恍惚。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亲眼看着称得上朋友的存在惨死在自己面前。 身受重伤的李艺从裂缝之外爬了回来,对着发愣的原一怒吼一声:“混蛋!走啊!” 说罢,她挥舞着大斧试图抵抗那些从天而降的羽毛,可这次羽毛却穿透了斧子,直直刺穿了她的身体。 李艺死了,火红的头发在血泊的照映下黯淡无光。 猝不及防,生命如此脆弱。 狂风仍在呼啸,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原一缓缓抬起了头。 天空被撕碎,只能看见一片漆黑,但你仔细看去却又会发现,那片漆黑不是乌云,而是浓密的羽毛层层叠叠堵住了裂缝,庞大到让人绝望。 死亡的威胁如影随形,然而狂乱之中,却只能听见原一厌倦的一声低语—— “够了。” 刹那间,万物按下了暂停。 狂风停下了,即将张开的羽翼也停滞了,唯有哭嚎声仍萦绕耳边。 周围的一切如镜子般破碎成无数片,依然是蔚蓝的天空,只是这次原一站着的面前横七竖八的倒了无数具尸体,一息尚存的人呻吟哀嚎,翠绿的绿化带和无情的屠杀形成鲜明的对比,宛若人间地狱。 原一一眼看到李艺的尸体。 他抬眸,面前是坐在荆棘座上的圣女。 由荆棘编织而成的座位并不适合人类,它们的尖刺会穿透皮肤,和血肉交缠在一起,却又不伤及重要内脏,会有教徒刷上一层层治愈伤口的良药,如果坐上它的人没有因为痛苦死亡,甚至有幸咬牙活了下去,那么荆棘将与血肉共生,此生再难分离。 圣女就是这么诞生的。 她早已取下黑色的绸带,露出一双灰色的眼眸,目光没有焦距,却能清晰“看”向原一。 “只差一点点……” 圣女十分遗憾地看着原一脚边的荆棘,只要再晚一步,她就能操控这些荆棘在不知不觉间爬上原一的脚踝,这样他们的计划才能有所保障。 但随着原一简短的吐出两个字,离原一最近的荆棘竟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恐惧地蜷缩起来,不敢再靠近分毫。 身后有人悄悄靠近原一,他甚至不需要回头,就能猜到身后估计全是渡鸦的成员。 哪怕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已经预料到可能发生的背叛,但原一仍然不明白—— “为什么?” 不仅仅是疑惑他们为何笃定自己是特别的,更不解为了这场大戏,他们竟然真的对同伴下手。 这场逼真的幻境中,只有张卓和李艺真的死了——还有那群被他们强行虏来的人群。 原一甚至在那堆残肢断臂中看到那天在包厢里看到的,忙碌而幸福的男人面庞。 如果不是这群人的“真实”,他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看到的其实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发生的一切。 “因为你太冷静了。” 回答原一的不是圣女,而是倒在地上的张卓。 不,不对! 原一目光一凝,他可以肯定刚刚抓着他逃跑的张卓是真的,死亡也是真的。 可眼下,他眼里早就死去的张卓却用手撑起身子,抬起那张布满鲜血的脸庞,脸上仍然是原一记忆中的微笑。 分毫不差,却叫人毛骨悚然。 “张卓”站起身子,他身上还残留着羽毛刺穿的伤口,这些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起身时被扯开的伤口依然可怖,但他却好似浑然不觉,完全不像身受重伤,轻松的就像—— 他穿了一件被划破的衣服。 原一脑子忽然划过这么一句话。 “张卓”指着自己的脑袋,笑着说:“这里一团乱麻,却将那一天刻入了灵魂。” 他其实从未骗过原一。 渡鸦和荆棘是真的,他们想破墙逃离实验也是真的。 但他没有说完。 渡鸦和荆棘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建立了,他们并非第一次在实验中破墙,也并非第一次反叛。 “烈日。”他指着地上一具干瘪的尸体。 “寒风。”手指转向另一边僵硬的尸体。 “孤城。”手指落在李艺的尸体上。 最后,“张卓”将手指指回了自己,他灿烂地笑着,灰暗的眼睛却再也照不进一丝一毫的光芒:“你看,我记得多么清楚。” 哪怕连自己都名字都忘却,只能借用这次实验赋予的记忆和名字,套用这个被安排好的身份,也不曾忘记一次又一次惨烈的逃亡。 怎么可以忘记呢? 他死于灼烧的大地。 他倒在呼啸的风雪。 他从孤城一跃而下。 他一无所有,灵魂仍渴望自由。 无论重复多少次实验,他与圣女永远是最先苏醒的反叛者,他们对“他”再熟悉不过,所以当他们发现“他”竟亲身参与这场实验后,他们意识到,这是他们最有可能逃离的机会。 他笑着打给班长,怂恿她开启了这场聚会。 扮演一个贴心的引导者,一步步让原一相信。 他甚至不知道原一是什么身份,但那并不重要。 能被乌鸦叼回巢穴,甚至收敛了羽毛小心翼翼保护着,祖母绿眸子一瞬不转地凝视的珍宝,偷走又何妨? 他们想用张卓和李艺的死亡刺激原一,无论是崩溃还是愤怒,总归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然而哪怕慎重到用真正的死亡来粉饰这场幻境,也依然被轻而易举的识破。 幻境破碎的那一刻,“张卓”几乎同时在心里感慨——真是熟悉的感觉啊。 那无法横跨的天蛰,那令人绝望的差距。 是啊,能被乌鸦看上的珍宝,又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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