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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弥忒狄走到红色湖泊旁边,祂托弯下腰,双手捧起一汪红水。 湖水打湿了祂的脚腕,祂毫不在意,已经做好了在找到这条时间线上的污染源,然后着手消灭的打算了。 你究竟是谁?命运之河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弥忒狄托催动神力,“看”向了此刻的污染源—— 如山峦般庞大的身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祂目不能视,却长着无数畸形的眼睛;祂不会发声,却有着最美丽的嘴巴;祂无法被填满,饥饿是自诞生起就困扰祂的沟壑,那沟壑遍布全身,充斥在每一个细胞之中,所以祂只能不断的在宇宙中挪动,将路过的一切星球乃至微粒吞入腹中。 那一刻,未来的自己尚未说完的警告终于在此刻清晰起来。 恐怖的信息量涌入脑海,让弥忒狄托发出一声惨叫,脑袋犹如有千钧巨锤砸下,祂捂着被灼痛的双眼,狼狈的跪在红湖边缘,眼前阵阵发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俊美的脸因为疼痛而剧烈扭曲,自诞生以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的神明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长发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变成暗金色。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弥忒狄托惊恐地发现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东西也已经污染了自己!祂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活生生撕扯成两半,一半在因为恐惧而愤怒,另一半却在—— 疯狂的赞美。 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就好像身上的器官突然活了过来,长出了嘴巴鼻子耳朵眼睛,向你表明自己的意见。 弥忒狄托捂着刺痛的双眼,怒喝道:“闭嘴!” 然而那声音还在祂脑海中尖叫,发出无法被理解的呓语。 那声音徒然一静,然后用一种令弥忒狄托毛骨悚然的甜蜜语气说道: 它痴痴道。 “不可能!”弥忒狄托毫不犹豫的拒绝,祂喘着气惊疑不定,还没从这份异变中回过神,但祂知道绝不能让脑袋里那个声音去见那个污染源。 “我绝不会让你去见他的。” 这个回答激怒了另一个自己,它开始歇斯底里的开始发疯,甚至不惜伤害弥忒狄托自己。 它试图抢夺身体的控制权,骤然失去控制的半边身体让弥忒狄托跌坐在红湖里,四周都是血一般鲜红的湖水,犹如命运无声的预兆。 嫉妒、愤怒、恐惧…… 无数负面情绪涌上心头,弥忒狄托被它歇斯底里的尖叫弄得头疼,加上眼睛持续的刺痛,祂闭上眼,试图将身上的污染剥离出去。 正因为如此,弥忒狄托并没有看见自己在湖泊倒的倒影开始重叠,甚至恍惚间出现了另一个自己。 弥忒狄托试图忘记刚刚看见的那一幕,但对污染源的惊鸿一瞥却像牢牢刻印在祂脑海中,它们顽固的占据了记忆的一部分,哪怕对污染源的模样已经开始变淡变得朦胧,但自那一瞥而来的污染却从未断绝。 弥忒狄听见脑海中另一个声音语气安静下来,语气又是一变,变得充满了怜悯: 湖中紧闭双眼的倒影猛地睁开眼,露出那失去焦距的双眼。 可如果实在无法离开这具囚笼,那又该怎么办呢? 它的思维停顿了一瞬,然后愉悦的做出了决定。 它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弥忒狄托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而它决心杀死弥忒狄托后,它作为弥忒狄托的一部分也活不下去。 但理智对它来说,是疯狂的反义词。 而疯狂,是孕育它着床诞生的母亲。 它怎么会拒绝“母亲”,拒绝吾主赐予的这次生命呢? 弥忒狄托察觉出它想做什么,祂意识到不能用常理去防备它,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糟,祂一咬牙,活生生将自己的灵魂撕裂成两半,并随手抓过一个人类,将它塞进人类身体里封印起来。 灵魂被撕裂的巨大疼痛让祂眼前发黑,被撕去的那部分灵魂更是奄奄一息。 祂趁着被撕下的另一半灵魂还没反应过来,对它许下神言。 “你是我的信徒。” “你拥有与我一样的能力,此为你是我信徒的证明。” “你奉我的命令远离,在杀死污染源之前绝不回去。” “你的名字……叫盲。” 直到此刻,弥忒狄托才终于明白未来的自己为何悲伤,但一切都太迟了,现在的祂甚至不能让盲留在西幻侧,这里的力量会触动盲的封印让他记起一切。 祂错了。 污染源没有任何改变过去的能力。 真正制造出怪物的。 是祂自己。 是祂自大的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所有的命运之河,可以解决这次突然出现的湖泊,才会让祂毫无防备的去挑衅另一个更为强大的神明。 命运注定流经的湖泊,终究以它的主人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式,迎来了它的必然。 ………… 盲的一切在他与原一建立联系后,原一就全然知晓了。 其中就包括盲其实是弥忒狄托分裂出来的一半灵魂,还有他是怎么在被弥忒狄托慢慢控制“净化”后再次陷入疯狂的。 原一确定自己没有在陌生人面前露过真身,那被真身污染的盲就只能是动用能力时看到了未来露出真身的自己。 在帐篷中一闪而过的被注视感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当时的自己并不知道那是盲在过去看到了自己。 但因为不是直面自己,所以当时的盲还没有暴露出疯狂。 但根植于灵魂深处的疯狂不会因为没有暴露而不存在。 盲本就是弥忒狄托一半的灵魂,他的能力和弥忒狄托一样,但弥忒狄托故意封印了盲的力量,扭曲了盲的意识。 在盲的记忆里,他就是一个出生普通村庄,却被命运之神看上,好运成为祂信徒并得到注视的人类。 为了承受神明的恩赐,他失去了自己的眼睛,更改了名字,远离了家乡来到这片星域。 虽然过程很艰辛,但凭借坚定的信仰,他做到了弥忒狄托吩咐给他的所有事情。 比如从零扶持一个星盗团,弥忒狄托却不会给予半点帮助。 弥忒狄托每一次下令都在盼望星盗能弄死盲,但盲拥有祂一半的灵魂,再怎么被封印力量,神明的力量也还是太强大了。 更何况,这个被剥离的灵魂还带走了弥忒狄托“预言”的能力。 每当遇到关乎人生走向的大事时,盲都会有所感应,虽然进不去命运之河,但也能通过“预言”看见未来,这一次也一样。 盲感应到决定命运走向的分叉口,所以他进行了预言,也因此看见了原一的真身,知道了斯莱死后会被肉虫占据身体,而肉虫可以带来“彩虹”,带来巨大的利益。 所以他将看见的未来告诉了星穹盗团的老大,让他带走斯莱的尸体,并提前着手研究眷属。 但这次的预言却撬动了弥忒狄托设下的封印。 盲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次预言后,他变得十分焦虑,经常来来回回的踱步试图寻找什么,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他会无端愤怒或者惶恐,像个失恋的人垂头丧气,有时又会陷入无端端幻想,痴痴地望着某个方向;甚至连每天必须做的祈祷都变得无比抗拒,他注视着命运之神的雕像,内心涌现的不再是喜悦,而是深深的厌恶。 这些症状每天都在加重,直到那一天,他走进了研究肉虫的实验室。 解剖台上,那被分成了无数截却依然生命力旺盛,甚至开始缓慢生长出新的部位的肉虫不停的扭动着,它的身下还连接着斯莱一部分躯体,旁边还放着许多肉块,那些是它的食物,但此刻肉虫却没有进食,而是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研究人员对此见怪不怪,他们曾试图解析肉虫的“语言”,到最后却发现肉虫张嘴的频率是固定的,根本不像有成型的语言系统,就算有,也只会机械的重复一个词。 这不盲第一次见到肉虫,却是第一次听见那个声音。 它说得很慢,慢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出来,却能从简单的三个字感受到极致的渴望。 盲问旁边的研究员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研究员只是疑惑的回答:“并没有,先生,刚刚谁都没有说话。” 那个嘶哑得宛若从深渊爬出的泠泠声音仍然在耳边回响,盲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好像漏了一拍。 一种强烈的紧迫感让他下意识走到玻璃窗前,命运的力量在此刻显现,他看到了过去,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里,他看到了尚未离开祂身边的肉虫。 ——也看见了祂。 那一瞬间,盲忽然明白了肉虫的呐喊。 同源的眷属在此刻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共鸣。 呓语开始入侵这片空间,遥远的边陲上,乌鸦先生若有所思的望向这边,他坐在星河之中,轻抿了一口红茶。 “看起来,我要有新的‘兄弟’了呢。” 他低声道,祖母绿眼睛泛起的却是浓稠的恶意:“真是……” 该死啊。 迪尤尔·摩尔根厌恶所有可能争夺祂视线的存在,但现在还不是奔赴祂身边的好时候,他是祂身边最贪婪也是最胆大的眷属,所以他愿意再等一等。 他压抑着因为新眷属诞生而汹涌的思念,耐心的等待相遇的那天,就连周围同样被触动的眷属都被他用武力强行压制了下去。 但越是压抑,就越在叫嚣着渴望。 而对于盲和肉虫来说,那对祂相同思念的共鸣,在没有迪尤尔·摩尔根刻意的压制时,就如山洪倾泻再也无可阻挡。 只剩半截身子的肉虫停止了挪动,随后是实验室被突破的刺耳警报声。 “该死!这玩意什么时候分裂出这么多的!” “通风管!通风管里全都是——” “不、不要!” 尖叫混杂着哭喊响彻整个实验室,那不知何时偷偷跑出去的一小节身体或者一个细胞在某个角落蓄谋着它的复仇,而现在,时间刚好。 无数只肉虫如此说道。 它们扑向了眼前能看见的所有能吃的东西,从鼻子、从嘴巴、从眼睛……所有它们能通过的地方都会被它们涌入,从里面吃个精光,只留下一张皮囊。 实验室的玻璃被冲破,玻璃碎片划伤了盲的脸颊,他虽然目不能视,却能想象出如今实验室究竟变成了怎么样的人间炼狱。 但他没有动,他只是怔怔地,怔怔地看着那只最初的肉虫。 “祂……是谁?” 盲仍在迷茫,像个迷路的孩子,情不自禁的朝着肉虫的方向走去。 他感到心跳加速,浑身都血液都在叫嚣着快乐,就好像发现了个一直被人隐藏起来的巨大珍宝。 无数的肉虫爬到他身上,啃食着他的皮肤,将他的皮肤啃的坑坑洼洼,露出里面猩红的血肉。 但没有关系。 手被咬断了就用脚,脚被咬断了就用躯干,哪怕是爬,他也要匍匐前进到真相面前。 幸运的是,肉虫们虽然数量庞大,但大部分都被听见警告前来镇压的武装人员吸引了注意力,这让盲走到肉虫面前时还能剩下一只手和两条腿。 但他的脑袋已经被啃得只剩半个,有肉虫在他脑子里钻来钻去,弄得他有些痒,让他不厌其烦,只能用仅剩两根手指的右手先将那只肉虫拔了出来,做完这一切,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祂是谁?” 肉虫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重复着那三个字。 “告诉我!” 盲开始暴躁,他就像离真相就差一步的侦探,迫切的希望得知结果。 但肉虫听不懂人类的话语。 它仍在重复自己的呢喃。 怎么办? 盲看着那只肉虫,一直蒙着眼睛都白布早就被啃断,露出黯淡的灰眸。 此刻,灰眸深处泛起金色。 但那璀璨的金色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像混入了什么别的东西,变得黯淡起来。 当灰色眼眸变成暗淡的金色时,盲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疯狂。 我明白了。 盲发出一声喟叹。 他一把抓住那只肉虫,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既然它听不懂。 那我变成它不就好了吗? 他吞下了眷属,于是被压抑的本性终于在此刻战胜了理智。 ‘咔。’ 属于神明的封印。 碎了。 第15章 “可以将你的头颅借给我吗?” 巨大的眼睛不带半点情绪的注视着大厅内, 不远处赤脚悬浮,一头金色长发的赫然就是原一在命运之河里看到的弥忒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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