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李策轻轻‘嗯’了一声,凤眸温柔:“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敢叫这个,但我觉得你应当要知道。” 余清窈缓缓眨了下眼。 “是,臣妾会好好记着。” 话说完,她又忍不住抿唇浅笑。 李策将他的字告诉自己,就好像两人互相在交换了什么了不起的宝物一般。 不过是称呼罢了。 余清窈心里忽然轻松了起来。 李策见余清窈神色转好,便起身出门,将整个屋子让给余清窈梳洗。 这几天早习惯自己捣弄,余清窈的动作很快,洗漱之后更衣上妆都没有费两刻钟时间。 等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容颜焕发,再无疲色,更重要的是用粉遮盖后下巴上的痕迹也不再明显,才重新打开屋门。 福吉进来先问了安,从紫檀两撞小提盒里将早膳一一摆出。 两碗煮得浓稠的粟米百合粥、小菜数碟、外加还热腾腾的白玉糕一碟。 福吉边收起提盒,又忍不住多嘴一句,惋惜道:“若是王妃今日起的再早一些,还能看见殿下今日五星连珠箭的英姿呢!” 余清窈长于遥城,遥城里多军中武将家属,儿郎们也会在空旷处搭起靶子练箭,所以余清窈自然也听过连珠箭的厉害之处。 敢使连珠箭的人定然是拥有超强的掌控力,才能同时考虑多支箭的方向、速度和准心。 而五星连珠箭这项绝技在大周也仅听过镇国公徐默有此能耐,至于余清窈的父亲也都是望尘莫及。 她十分好奇,秦王明明从未上过战场,哪里学来这样的本领,所以没能亲眼见识也十分遗憾,“早知道我就再早些醒来了。” “你若想看随时都能看,再早起床只怕你一整日都要没了精神。” 李策从外边进来,福安跟在他身后。 “臣妾只是一时还没适应,若是日后能养成早起的习惯,肯定也能起来。”余清窈底气不足,越说越小声。 她都不知道李策每日是几时起床,若是卯时天未亮就起,那她还真保证不了自己能心平气和地起身。 李策没有在起床的问题上继续为难她,而是对她招手,“还是先坐下吃饭吧。” 余清窈乖巧坐到桌子另一边。 梅花螺钿四方桌上,两人各坐着一边,用餐时静默无声,只有玉箸轻击在碗壁上的声音。 余清窈不知道李策用膳时的规矩是什么,生怕打扰他,一声也不敢发。 不过虽然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可是两人有时玉箸会伸向同一碟小菜。 这时候眼 神自然会对上,李策眉眼一弯,收回玉箸,示意她先。 余清窈知道此刻谦让不过是徒增时间,便匆匆夹了一筷,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酱黄瓜在她齿间清脆作响,听那声音就知道这次的小菜腌制的很成功。 见余清窈吃得香,李策也尝了一块。 确实酸辣入味,香脆可口。 后来余清窈夹什么,李策就跟着夹什么,连白玉糕都跟着吃了两三块。 福吉在后面看了甚是惊讶,连连朝自己兄长使眼色。 今日殿下的胃口未免也太好了。 福安虽然也同样惊异,但是他好歹性子沉稳,才不屑和福吉一般大惊小怪,只是适时把早已经温热的帕子放入托盘里送了上去。 等两人都用得差不多了,李策先放下玉箸,开口道:“我从前很少和人一起用过早膳。” 余清窈不由奇怪,皇帝皇后俱在,这二十来年李策与他们怎会没有常常一起用早膳? 连李睿有时都会赶早入宫,陪齐贵妃用早膳,是以肯定不是宫里特殊的规矩。 她只能小心地问:“殿下是不喜欢和人一起用膳吗?” “倒也不是。”李策用帕子擦拭着手指,低垂下眼睫,似乎在思考怎样回答才更合适,“只是以前……”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明淳帝和陈皇后但凡处在一处必然会要争吵,有时候是皇帝不高兴,有时候是皇后甩脸色,所以他们三人从来就不适合坐在一张桌子上。 那时候他甚至有些厌倦用膳。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好转的呢? 好像就在的弟弟李祥诞生后,明淳帝和陈皇后关系才和缓了许多,但那时候的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 更不需要有人陪伴。 “其实也没什么。”李策用清茶漱了口,止住了这个话题。 旧事不再重要,实在没有再提的必要,只是恰逢这个时候他不由想起来。 对于记忆太好的人而言,有些回忆就是一些无法抛弃的负累。 好在余清窈不似陈皇后,与她一起毫无压力,而且她的好胃口也不知不觉影响了自己,可以说他自进閬园以来,还没有一日有这样的好胃口。 “我以前不觉一个人、两个人一起用膳有什么不同。”李策手撑起下颚,眸光温和望来,“不过,就像你之前说的,不试试也不会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欢。” 窗外的晨光柔和,照得他肌肤瓷白如玉,浓墨点漆的瞳仁犹如上好的黑珍珠,莹润有光,他本就生得容貌昳丽,此刻更是犹带着蛊惑,煽动余清窈的心都有些蠢蠢欲动。 是以余清窈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那殿下喜欢吗?” 李策目光轻扫过桌面后落入她双眸,唇角微翘,声音徐徐而来,道:“喜欢。” 第23章 教导 明知道李策说的喜欢,是指喜欢有人一起用膳,其实和她这个人没有什么关系。 就好像她也不喜欢一个人独处,在余府的时候常常关起门拉着知蓝陪她。 只要有人陪着,并不会在乎那个人是谁。 但是李策这一声喜欢,让余清窈冷不丁产生了错觉,仿佛那两个字是冲着她而来的。 这着实离谱。 余清窈不敢多想,只是被李策眸子好整以暇地望着,仿佛她再不给出一些反应就是不妥。 “那臣妾以后都早起陪殿下用早膳!” 刚夸下海口,余清窈心里已经犯起了难。 她自己醒不来,岂不是要劳烦李策叫她,若是日日都像今晨一样,她甚是难为情。 果然李策问:“你这么早醒,可够睡?” 倒不是质疑她能不能起来,而是关心她能不能睡够。 余清窈抬起小脸,扫了妆粉的脸色泽均匀,只有眼下有些阴影。 太早起来,她脑子果然有些不够用,因而半晌都没转过弯李策为何会这样问。 “你晚上睡不着,白日自然醒不来,若是日日这么早起,岂不是一整天都没有精神了?”李策看出她的迷惑,解释起来。 “殿下知道臣妾晚上睡不着?”余清窈又吃了一惊,李策究竟有什么灵通,怎么好像什么事都逃不脱他的法眼。 在此之前,她都还以为自己掩饰得不错。 虽然两人同床共枕,但很少一起清醒地躺在一块。 余清窈不知其他夫妻是如何相处的,但是显然不会是她与李策这般。 至于李策他是不是身子有恙,亦或者纯粹是没有将她当做妻子,所以不想碰她,余清窈无从而知。 不过除此之外,李策实在是无可挑剔。 实话说,若不是因为事出突然,她一时间别无选择。 当初的她是绝不敢选择秦王李策。 正是因为有着一分‘趁火打劫’的嫌疑,她时常心怀忐忑。 她的初衷不单纯,自不会自己急切地想要圆房,为人生儿育女,能与李策相敬如宾的相处,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她还哪敢生出半分不满? 只不过她一个姑娘家和‘陌生人’夜夜要躺在一张床,哪怕什么事都未做,也免不了尴尬,所以余清窈就自作聪明,晚上早早爬上床,强迫自己在李策回屋前睡着。 在日落西山,满园掌灯后,李策便会移步去书房,或看书或继续写他的策论,差不多到子时左右才会回房歇息。 而这时候往往是余清窈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分。 李策打量她眼下的青黛,“你每晚都会做梦,不记得了吗?” “我……说梦话了?”如今的余清窈最怕的事之一,被人知道她那些离奇的经历。 若非她胸口上这枚指头大的伤痕,她都快要分辨不出曾经的记忆究竟是梦,还是上一世真正发生的事情。 “嗯,昨夜你提到了知蓝,她是你什么人?” 余清窈听到这里,顿时像戳破了的鱼鳔,松了口气,可转瞬又想起李睿的威胁,心里还是沉闷。 知蓝一时半会是不会有危险,因为李睿还没有机会将她用上,他那日来八成也只是嘴上说一下,但想到知蓝独自在余府,没有人再会 照拂她,余清窈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知蓝是臣妾从遥城带来的婢女,随臣妾一起长大,虽是主仆更胜姐妹。”余清窈想不起昨夜自己梦到了什么,但是李策并未提起旁人,看来她没有再梦见李睿。 “那为何她没有随你嫁进来?”李策一下就问到了关键。 如他这般聪慧的人,其实不难想通其中的缘由。 春桃虽然是陪嫁丫鬟,可余清窈宁愿自己动手也不让她进屋,可见余清窈并不信任她。 “大婚那日,知蓝生了病,余老夫人说不能带病随嫁,临时换了春桃。”余清窈也不信事情这么巧,可是偏偏是大婚那日,临时来这么一出,她都没有办法去查证,“春桃……她是老夫人的人,臣妾不好使唤她。” 说完,她把手边的玉箸摆正,正襟危坐,与李策打起商量:“殿下,臣妾能写一封家书给父亲吗?” 余清窈知道在金陵城里,尤其在这权利的中心,是很忌讳与守边大将联络。 可是算上上辈子的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阿耶的信了,也不知道他在遥城过得可好,最近仗打得多吗?之前的旧伤养好了吗?各种担忧一起涌上心头。 还有就是,她可以写信让阿耶派人把知蓝接回遥城去。 知蓝本就是挂名在遥城的家奴,余府没有权利随意发卖。 李策手指轻敲四方桌,指.尖笃笃几声,“我可以帮你送,不过信里的内容不可牵扯朝政。” 余清听懂了,怕李策又变卦不允,赶忙承诺道:“臣妾绝不会写旁的,只是嫁人了总归要亲自告知阿爹知晓,如若殿下不信,臣妾写完可以给殿下过目。” 她脸上有些发红,像是还羞于提起嫁人这件事,可是对于写家书这件事实在太过渴望,所以她都还没来得及斟酌用词。 偏偏李策没有拒绝,还微微一笑,答应了下来,“可以。” 这下余清窈傻了眼,李策他真的会检查她写的家书? 但是话是自己说的,没法子再不给看。 余清窈委屈地‘哦’了一声,蔫蔫道:“臣妾写完就给殿下过目。” 这边福吉福安收拾着桌子,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启禀秦王殿下,小张大人的夫人奉张阁老之名给王妃送礼来了,此刻正候在前院。” 是守在閬园外的禁军进来通报。 閬园里人手不够,门口的禁军也免不了要跑腿。 张阁老的儿媳? 余清窈知道她,只因为上一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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