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法律令讲道理了,帝王若要发难,也要看看场合。 楚哲成哭了。 他倔强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就不该计较,求皇伯伯看在为人子女担忧父亲的份上,原谅我则个,莫同小子计较。” 端漠皇:…… 朕说一句你要说十句。 他都要气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到底不忘他的贤明。 “起来,你是站理的,朕还能怪你不是?” “朕一向帮理不帮亲,这件事淮家有罪,就该担罪名,承恶果。只是太后走得突然,朕不免感慨,对不住太后罢了,哪一句是要处置你们父子了?” “都起来,朕这些时日身子不好,你们这是故意气朕呢?” 他身体不好,没过多久,顾太傅斗胆谏言,让帝王回去歇息,保住身体为重。 顾太傅一说话,众官员跟着附和。 就在这时,周璟来了。 他也是坐在轮椅上的。 周璟的轮椅装备齐全。车轮都比端漠皇的精致。 端漠皇看到他时,眸色一闪。 他本来要回去的心思,不免搁浅三分。他一如既往的姿态。 “小璟,你是来送你皇祖母的?” 周璟:…… 看看你们这群人面兽心的畜生啊。 可疯批没那么说。 他弯了一下唇瓣,笑容破碎又勉强,语气落魄又无助。 “儿臣昨儿做梦了。” 周璟一手抵着额,好似格外痛苦:“梦见皇祖母在指责孤。” 人群中所有人面面相觑。 楚哲成趁着没人注意他,身子往后退,和身后的朱舜说话。 “太后才死几天啊,就开始托梦了?” 时隔太久,再见周璟,朱舜眼里的担忧怎么也掩盖不了。 朱舜:“昨儿殿下一定没睡。” 睡了,打完周煜就睡了。 楚哲成:“不是,皇伯伯这亲儿子没梦到太后,周煜这最疼爱的孙子也没梦到,怎么就周璟梦到了?” 朱舜沉沉叹了口气:“殿下脸色苍白,看着又瘦了,一定是这几日吃不好,睡不着,拖着病体非要来此。” 吃得好睡得好,只是穿得衣袍特地让人改大了几个尺寸,穿着空落落的,不就看着瘦了么。 楚哲成还在纳闷:“不对劲啊。太后托梦周璟做甚,她生前对周璟也不亲厚。” 鸡同鸭讲的两个人终于对上了话。 朱舜忍着怒火:“还能做甚!一定是地府没有能让她奴隶的人了,以至于她死了都不放过殿下!” 不然,他找不到别的原因! 楚哲成觉得,还挺有道理。 果然,周璟那边说话了。 周璟幽幽:“皇祖母怨我,怨我在东宫好好的,她却遭了罪。故孤一早就来给皇祖母赔罪了。” 他一出现,就成了所有人留意的对象。 周璟想要站起来,然后他尝试很多次都以失败告终。 毕竟他太虚弱了。 周璟呼吸急促,额间全是汗。 周璟最后坐在轮椅上:“孤想给皇祖母磕个头怎么就这么难!” 端漠皇看他这样,心里不是滋味。 “慈宁宫着火一事与你何干?已让人去查了,你何必怪到自己身上。” “你的心意太后能收到,不必如此。” 周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 周璟痛苦地闭了闭眼:“儿臣是将死之人,死了就死了,皇祖母身子骨硬朗。儿臣悔恨,那一日受伤的,被火烧死的,脑袋被割的,为什么不是儿臣!” 相比于端漠皇方才的几滴泪,这样的周璟看上去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伤神。 周璟:“如果可以,孤愿意替太后死!” 周璟:“用孤的命换太后的命!” 疯批:“值得!” 身后推他的慕梓寒:…… 要知道方才一路过来时,周璟还在懒洋洋问她:“午膳想吃什么?” 慕梓寒想了想:“想吃舅母做的菜了。” 她许久没回锦园了。 如今哥哥在龙啸山,也不知外祖母她们怎么样了。 慕梓寒沉思片刻:“让寂七跑一趟回去取食盒,麻烦舅母多做几个菜。家里烧的菜总比外头干净,母后也会爱吃的。” 周璟:“还想吃什么?” 慕梓寒:“想吃糖葫芦。” “还有呢?” 慕梓寒想了想,报了五六个街头小吃。 周璟乐:“小姑娘身上没多少肉,养着却挺费钱。” 慕梓寒:……“一些吃的值几个钱?” 小姑娘抿着唇,看着他:“你一个太子,对正儿八经娶进门的发妻,不要那么抠。” 第442章 打情骂俏 别以为她不知道周璟有多富!! 那些低于五千两的宝贝,他看都不看一眼! 早些时日,慕梓寒不慎打翻了喝茶的白瓷碗。她低头去捡碎片,让周璟瞧见了。 “别动。” 慕梓寒闻声一顿,手下刺痛,指尖被戳出血来。 小伤口而已,慕梓寒都不在意。她的血也没有周璟的珍贵。 周璟当时脸色不太好看:“有人收拾,你去捡碎瓷片做什么?” 他伸手直接把人抱起来。 慕梓寒:“我听喜公公说这套茶具要六千两。” 周璟当时给她上药,不咸不淡,丝毫不在意道:“哦,是吗。” 慕梓寒很难过。 因为一套茶具碎了一个茶杯,价值会大打折扣,茶杯讲究成双成对,少了一个甚至不会再摆出来用。 她感觉一下子痛失了六千两。 周璟却是把她快要愈合的伤口包扎起来,唇动了动不在意道:“小钱。” 嗯,六千两小钱,几个街头小吃,你就说我费钱败家? 听到她说抠,周璟眯了眯眼。 哦,是了。 顾允之特地和他说过,娘子和女儿要富养。 周璟虽然不太懂,但他听进去了。 就算顾允之没提,周璟也舍得对慕梓寒花钱。 慕梓寒平时那些衣裙首饰哪个是便宜货? 方才他不过就是想要逗小姑娘罢了。 大方的周璟挑眉,难得正经:“别的有想要的吗?” 慕梓寒:“问这些做甚?” 刚看书学习了夫妻相处之道的周璟学以致用:“打情骂俏。” 周璟语气随意:“宅子?我名下的宅子不说成千也有上百了……” 慕梓寒疑惑:“我又不是没地方住。” 周璟:“庄子?庄子应该也有不少,但我不曾留意,一直让手下的人打理。” 慕梓寒继续疑惑:“我又不去庄子种田。” 周璟:“那铺面呢,京城有一半的铺面都是我名下的,平时都是租出去……” 慕梓寒更疑惑了:“我又不开店。” 周璟又乐了,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声低低。 “值钱的不要,那也怪为我省钱的。” 慕梓寒面无表情。 她:“谁说我不要值钱的了。” 记住了打情骂俏四个字的小姑娘眨着眼睛,看着他:“最值钱的不就在我眼前吗?” 然后天不怕地不怕,最喜欢杀人放火,做坏事眼也不眨的疯批,耳朵红了。 但他到了慈宁宫又整理好了情绪。 一番话,让所有人唏嘘不已。 楚哲成悔恨! 他感觉他输了! 上次他说想陪着太后一起去,很多人明面上夸他,背地里却在看他笑话! 可现在周璟说他愿意用他的死,换太后生,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层面。 把楚哲成衬托的像是个傻子。 周璟那个悲恸情绪,不是他当时扯上嗓音喊出来的效果。 楚哲成没忍住给自己一巴掌,喃喃:“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种话,要是我来说多好啊!” 周璟虚弱的看向一人,眼里闪过惊愕。 “阿煜。” 他不可置信:“你的脸……” “这是怎么了!是谁伤的你!” 周璟急切又恼怒,分寸拿捏得刚刚好:“你说,孤给你做主!” 周煜突然红了眼,他一下子很委屈!! 他今天来了慈宁宫,这么多的人,没有一个人过问他! 就连父皇!父皇也没问上半句! 周煜一口气憋了很久,他感觉他都要憋死了。 昨天自从被打醒后,他就发现了床上的信。 他打开看了两页纸,整个人都浑身一个激灵。 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夜出宫去了熹府 去见外祖父。 将厚厚的一沓信给熹老太爷看。 熹老太爷当时倏然起身:“这……这……” “外祖父,咱们该铤而走险了。” 周煜咬牙切齿:“我昨儿问了蒙时,听他的意思,父皇时日无多。” “今儿他在拟旨。” 熹老太爷:“谁?” “还能是谁!他话里话外都让我别和周承争!” “父皇这些年对我好,只怕都是为了保护周承!” 周煜:“我不甘心给别人当垫脚石!” 周煜的理智随着周璟的几句话彻底破防。 这些年他没少得罪周承。 周承若是登基,他可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如趁着这个时机,赌一把。 果然,周璟看到这个蠢货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猛地跪到地上。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周承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周煜的手突然指向了他。 “趁着今日父皇在此,皇兄在此,朝中重大臣皆在此,儿臣要状告周承!”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愕然。 周承忙跪下:“儿臣惶恐。” 端漠皇拧眉:“你的事回头再说。如今太后未下葬,成什么样子!” 毕竟他改了主意,传位周煜,要是周煜状告兄弟,不管如何,终究德行有亏。 这一句话,在周煜眼里就是明晃晃的偏袒! 都这样了,你还要偏袒! 周璟:“咳咳咳。” “看你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周璟善解人意:“父皇,就让他说吧。” 他不偏不倚:“若是其中有误会,也好及时开解,若是拖到以后,只怕对阿承的名声有毁。” 说着,他严肃道:“阿煜,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吗?阿承平素待人谦和,他虽年幼,可事事顺着你,你有什么事非要今日让他难堪。” 周煜:“皇兄莫被他骗了去!周承此等小人!我如何能忍受的了他外头披着一层皮,实则害了不少人!” “此种宵小,我连看一眼都嫌脏!” 周承拧眉,神色沉了下来:“二皇子,凡事得讲究证据。” “你怎知我没!” 周煜掏出那封厚厚的信封。 现在对端漠皇很失望,所以看向周璟,嗓音掷地有声,确保所有人都能听见。 “皇兄,这是我这些时日夙心夜寐搜集的罪证!上面还有证据!都是这些年周承犯的错事!桩桩件件,他便是处以绞刑都是应该的!” 慕梓寒:你收集的? 周璟面色凝了下来,他看了身后喜公公一眼。 喜公公大步上前。 周璟忍着内心的兴奋,努力不让自己大笑。 他的视线不动身色的在在场人身上划过,最后落在端漠皇身上,诡异的勾了勾唇 。内心的阴暗一点点被放大。 想到在信里做的手脚,他眸子漆黑,翻滚着汹涌的漩涡。 等待着对那些畜生的批判。 终于要开始了。 这些败类就该在一辈子待在阴沟里,腐烂发臭,不是吗? 他的唇动了动,压抑着森寒阴冷:“念!” 第443章 谁也包庇你不得! 随着周璟的一声落,殿内气氛都跟着淡了下来。 空气里是烧着的香烛味。殿内人多,空气流通不顺畅,加上天气热,闻着就很闷。 周煜挺直腰板,似笑非笑鄙夷了身侧的周承一眼。恨不得让他直接入地狱? 就这样!也配和他争? 反观周承,面色平静,即便他先前有过片刻慌乱,可他这会儿对上周煜的视线时,竟缓缓勾了勾唇。 那信封里头是什么,周承可不在意。 自从得知端漠皇不愿立他为储时,连夜,他就做了万全准备。 这些年,他可不是吃喝玩乐过来的。 手下养的私兵,秘密培养的黑衣人,囤积的兵器,官场上拉拢的合官员,可都是他的筹码。 淮褚和他几个信任的过的人已经拉了第一批兵器去了龙啸山,准备先去那里过渡几日。 但凡京城情况不对,必然直接杀过来。 这个时候,他竟笑得出来? 周煜不免一个咯噔。 他是不怕吗,还是在利用这个契机? 不等周煜深想,喜公公接过信封:“是。” 他展开,先是看了几行字,神色微凝,不着痕迹地往周承身上一落,这才清了清嗓子:“端漠十三年,三皇子周承打碎先皇所赐玉牌,嫁祸二皇子周煜。” 他这么一念,在场的人都有了记忆。 那玉牌是给皇嗣的,只有皇子才有,为先皇亲自雕刻。 当年周承九岁,玉牌碎了。这件事瞒不住。 不过众人都知是二皇子推了三皇子一把。周承没站稳摔了去,导致,玉牌碎了。 如此一看,竟然有隐情? 楚哲成看戏:“不会吧,这……别是早就碎了,周承怕事,然后故意激周煜去推他,这才嫁祸?” 他的声音不轻,所有人都听见了。 喜公公继续道:“端漠十四年,三皇子宫外名下庄子埋了死尸六具。” 他取出放在里面的证据:“这六具死尸已被挖出,姓名,年纪,籍贯这里一一记载,皆是寻常百姓,可去衙门和受害者家查探,这是仵作的断定书,皆为活埋。” 其实作为上位者,谁手下没有人命? 在场的官员有几个是干净的? 可当面被点名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 朱舜和楚哲成小声说话:“啧,活埋,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他,竟然这般残忍。” 楚哲成:“我本就不觉得他是好东西,果然!” “下一个也不知是谁!” 朱舜:“真的看不出来,平时他还挺人模狗样的。” 朱舜:“听听呗!反正比跪着给太后服丧有趣,就是……” 一句话没说完,下一秒,喜公公继续道:“端漠十五年。” 语气一顿。 “上元节宫中设宴,永宁伯府嫡次子溺水身亡,为三皇子周承所为。” 前一秒还在看戏的朱舜:!!! 他一下子不好了。 楚哲成:“刚刚死的还是百姓,现在就是永宁伯……,等等。” 他慢慢扭头:“你弟啊。” 喜公公还没亮出证据,朱舜大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不止是他,还有永宁伯府邸所有人。 虽说男女分开隔着一块布,可不知何时这块布被扯去。 永宁伯夫人红着眼擦泪,话也说不上来。 自从次子亡故后,她的身体就不大好,本以为是意外,哪里知道是人为啊。 永宁伯:“皇上!求皇上和太子为我朱家做主。” “我儿当年不过七岁,正是不懂事的年纪,若是冲撞了三皇子,皇家狠狠罚他,臣却无怨言,可……为何要害他!” 朱舜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父亲,我小弟是出了名的乖顺!教导他的夫子可从不说他顽劣!当初是他头次进宫,哪个没提点他在贵人面前莫失了规矩!” “小弟被打捞上来就断了气,都说月圆之夜团圆节,那是宫里设宴,我等悲恸之余 还要战战兢兢,生怕触了皇上的晦气,毕竟死了人不好听,也不吉利。” 父亲虽是个伯爷,可遇着事就慌,这些年没什么功绩,朱家也跟着落魄,朱舜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吐字清晰,手背却是青筋暴起:“好在皇上体恤,天家垂帘,不曾怪罪我朱家。” “小弟亡故,祖母受不住打击,不过一月,郁郁而终。朱家的丧事办了一场又一场。” 他看向周承:“不知我小弟如何得罪三皇子了,你要把他往死里害!他当年才多大,三皇子为何如此蛇蝎心肠!” “这件事若和三皇子无关,朱舜自当赔罪,要罚要惩我认。可我小弟之死若真如三皇子有关,朱家落魄,为朱家子孙无能,可再如何脊梁骨不曾断。今日我豁出去了,我就要一个公道。便是冒大不韪,也要一个公道。才好以慰我朱家亡魂!” 这…… 之前死的是寻常百姓,众官员没当回事,可眼下是官员之子,这就不一样了。 人命往往就是有高低贵贱之分。 其实,朱家次子的死因,端漠皇知道。 毕竟周承是他培养的人。 他恼怒周璟过于良善,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于是教导周承时,就让他学会杀人。 当时周承杀了朱家次子时,将线索和证据全都抹了,他虽然恼怒周承如此胆大妄为,却在内心赞叹。 皇家子嗣就该如此。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该明确认知一点:除了自己,其余人皆为蝼蚁。 端漠皇沉沉着脸:“老三,此事,你怎么说?” 这么长远的事都被翻出来了,周承有些错愕。 怎么说? 说能挖出这些证据的绝对不是周煜,周煜没这个本事。 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势实力竟如此高深莫测。 不过,无所谓了。 他都要造反了,周承可不怕被揪出来,他气定神闲,破罐子破摔。 周璟:“孤不认为阿承会做这种事,他是孤最乖顺的弟弟,其中定有误会。” 喜公公:“殿下,可证据在……” “一件事一件事,孤都会让人去查,若是核实了,孤会给朱家人交代。” 都不用他再说,就听周煜沉沉道:“是啊,身正不怕影子斜。若不是诽谤,三弟无须慌张,我也冠一为此事向你赔罪,可都是真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也包庇你不得!” 第444章 不解释一下吗 昨天离开熹家后,已经很晚了。天都快亮了。 周煜都没将那信封看完。 但他看到的那些,足够让周承成为千夫所指。 周煜匆匆看了看,丝毫不慌,大部分上面都有证据,时间紧迫,他让人查了几样,都证实了。 他的唇动了动:“喜公公,继续。” 他要让所有事情一日之内都曝光出来! 便是假的又怎么样?查证需要时间,周承这个人就有嫌疑。 如此情况下,端漠皇还能立他为储吗? 端漠皇眸色沉沉。 “来人,扶永宁伯府的人起来,朕会给你们朱家交代。” 周煜:“父皇,儿臣认为……” 话音未完,就被端漠皇冷冷打断。 “朕说了,此事日后再议,老二有意见?太后这般疼爱你,你非要将她的后事闹的不可收场吗?” 周璟:“咳咳咳。” 疯批格外会做人啊。 他虚弱道:“此事到底涉及皇家颜面。” 周煜一听到皇家颜面就觉得端漠皇在包庇。 他急红了眼:“父皇!便是如此,才要让真相大白!重臣在此,那一沓信纸可都是数不完的冤案!” “皇祖母若有灵,也绝对容忍不得!” 说着,他对上端漠皇阴沉的脸:“还是说,父皇心有顾忌?” 这一句话,让慕梓寒由衷敬佩。 周煜这是要和端漠皇杠上了啊。 心有顾忌这一句话,怎会不让人深思。何况在场的都是些老狐狸。 所有人面面相觑。 许阁老自今日入殿,脸色就不大好。 因为他从救了女儿的顾文礼嘴里得知一件事。 对方彬彬有礼,除了姓不太好,所言所行都还算入眼。 他说了几句话,让许阁老心思沉沉。 ——竟不知许小姐是阁老之女,那有些事就得和您通通气,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所以许阁老就把人请进去了。 ——这几日,我和令爱一直在龙啸山。阁老不知,龙啸山和三皇子达成了合作,运输兵器有意攻城。 攻什么城?京城?不,是皇城。 ——许小她除了出行受阻,其余并无旁的不妥。那二当家是出了名的好色,您应该知晓,可他却没露面。许小姐被抓入山寨,只怕是三皇子授意,只为桎梏阁老您。让您必要时候为他办事,比如……皇上驾崩后……簇拥他上位。 之前周承上了许阁老的马车,也说了类似的话。 眼下是……彻底证实了。 要说周煜不想让周承好过,许阁老就是第二个。 他上前一步拱手:“皇上,臣认为二皇子所言极是。” “天理昭昭,真假却可辨。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望皇上做主,让覆盆之冤得以昭雪。” 他说话的分量可不低。 很快,不少以他为首的官员跟着拱手行大礼,齐齐道。 “望皇上做主,让覆盆之冤得以昭雪。” 端漠皇都要被周煜蠢死了! 眼下骑虎难下,他便是帝王,也要做表面功夫。 他沉沉闭眼,不语。 周璟:“这……” 他很为难:“这这可如何是好?” 周煜:“喜公公!” 喜公公像是害怕了,砰一下跪到地上。 “诶呦,二皇子,您可别为难老奴了,老奴哪里敢。” 周煜:“行!你不敢,我敢。” 他一把夺过。 “端漠十七年,吴阳干旱灾民无数,吴阳为东昌伯爵府老家,当地知府和东昌伯爵府关系密切,赈灾粮少了三成,我想问问三弟,去哪儿了!” 东昌伯爵府可是德妃的母家,也就是周承德外家。 周承面色平淡。 去哪儿了? 自然被东昌伯爵府和知府贪污了啊。 他知道此事没管,只是让舅父他们别做太过分。 再说了,东昌伯爵从吴阳苑州弄了不少钱,每年朝廷征收的赋税,苑州也是比别处多得多。多出来的放自家腰包。 他不也是受益者吗。 周承不语。 他神色自然又放松,好似被批判的不是他。以至于官员开始怀疑此事冤枉了他。 “同年,吴阳苑州祝家命案,周承涉及,皆为主谋。” 他取出一物,让身边的太监拿下去给官员一一查看。 “这是物证。” 周承总算说话:“我不认。” 祝家和他可没仇。 哦,周璟杀的。 疯批觉得,可以是周承杀的,所以假证据都带上了。 周承冷冷看向周承:“证据在,便是人证也有,三弟以后有的是时间对峙。” 说完,他继续道。 “端漠十八年……” 他说一件,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一分。 楚哲成:“看不出来啊,这玩意竟然喜把人的脑袋割下来!天,他好恶心。” 朱舜:“之前京城茶馆的七个脑袋,你还记得吗!我怀疑就是他做的!丧心病狂!” 楚哲成:“我记得!当时吓死个人!” “端漠……” 周煜语速不算快。 “端漠……” 也不知他说了多久,楚哲成都要听睡去了。 突然后面的话,让他精神亢奋。 “端漠……年,周承前往丹国求毒,同年慕衍慕将军班师回朝举办宫宴,慕衍为救驾,替皇上挡了一箭,箭上有剧毒。” 楚哲成瞪大眼。 谁不知道当年黑衣人出现射的箭! 这……黑衣人是周承的人?不是说前朝余孽吗? 这是要谋害君王? 不会吧。怕是假的吧。 人群重臣开始低头交耳说话。 周煜:“皇兄回京路上,身边副将被周承买通,送的药掺了毒,害得皇兄命不久矣!” 什么!他们敬佩的殿下竟然是周承所害! 这下所有人也顾不得假不假了。 顾太傅:“我记得殿下成亲当日,黑衣人作乱!那是要将殿下往死里害。” 他大步上前,拿了证据,死死看着,气得手抖。 “殿下出事,皇上若出事,三皇子打的真是好算盘啊。” 周煜以为快要念到淮褚被买通,龙啸山为周承效力的事了。 他的理智已经燃烧,徒留快意。 所以他嗓音很大,这次说得很顺畅,一口气没带喘。 “周承掳白家二小姐进宫,形如畜生。” “周承秘密接见朝中几位大臣,祸害白家,栽赃其通敌叛国,不留情面扣下罪名,见白家不认罪,于三日后设计一场大火,百家上下皆葬身火海。怕事情暴露,同样暗中下了杀手,那几位大臣不久后离世。” 离世是周璟杀的,毕竟都在生死簿死亡名单里面。 但……又怎么样呢,说端漠皇杀的,怎么了? “周承杀害白二小姐的夫婿……” 端漠皇突然站起来,眼里充斥着惊恐,怒吼:“闭嘴。” 周煜猛地没了声。 他发现他好像读错了名字。 官员指出:“这不对吧,白家出事,三皇子当初没出生。” 不知怎么了,周煜手腕一疼,好似被什么打中了,手里的信封落地。 挤着到前排的楚哲成:“诶,你名字读错了啊。” “什么周承,烨,那个字读烨。周烨谁啊,怪耳熟的,我好像听——” 楚哲成倏然想到了什么。 不止是他,在场的官员,官员女眷,后宫嫔妃,念经的僧人,包括伺候的殿内奴才……所有人,全都不可置信齐齐看向盛怒的端漠皇。 唯有周璟缓缓抬眸。 他的唇动了动,幽幽:“父皇……怎么就轮到您了?” 疯批问:“不解释一下吗?” 第445章 翻案 事情来的太突然。 端漠皇始料未及。 别说是他,便是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 明明周煜读的那些字,他们认识,可怎么连在一起,就…… 实在值得人推敲。 谁不知当年白家多么荣光,先帝在时,可是将荣德侯当做亲兄弟的,当初也是白家先祖陪着历代帝王一同拼死打下的江山。 白家人会谋反吗? 白家有什么必要谋反? 白鸢不都是皇后了吗,她生下的儿子不出意外就是储君。 可当时证据确凿,可帝王大怒,谁也不敢触其霉头。 端漠皇没有第一时间就处置荣德侯。 他只是派兵将荣德侯府围住,所有人不得进出。 那时所有人都说是帝王开恩,想等荣德侯亲自解释,不忍心直接处死。可见帝王重情。 无人知晓,那时端漠皇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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