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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卢艳下意识去看慕政,果然,他的脸黑了。 “你胡说什么?”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 “我家如月尚未婚配,哪来的姑爷。卢慎和她之间可没什么!” 真是蠢到不打自招了。 慕梓寒无辜:“我未曾提及卢慎,继母好端端提他做甚,要不是知道如月妹妹心比天高,寻常男子瞧不上,我还以为这是掩人耳目了。” 说着,她惊讶的捂住唇,可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不会吧,难不成……” 话音未落。 “没有!” 卢艳眼神闪躲。 慕政怒:“好了!” 他对慕梓寒扯出一个笑:“你先回去。这些是皇上赏的,放心,谁也动不得。你继母也是。” 慕梓寒行礼,温柔懂事:“谢过爹爹。” 等她走远,慕政对卢艳哪里还会有好脸色。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面对她时,只有疲倦。 明明刚开始,他不顾别人的眼光看法,千难万难也要迎这个人进门。 是卢艳变了,还是他变了。 定然是卢艳,她变得贪婪丑陋,欲望永远也填不满。坏他好事! “老……老爷。”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梓寒还小,帮忙保管。” 慕政一甩衣袖:“你并非她的生母,她的事,还是少管!” 他脑子里都是,卢艳这么蠢,慕如月又像是被下了蛊。这对母女没一个是省心的。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卢慎这个人,不会有出息,在官场不会给他助力,反而会拖累他。 这种亲事,他怎么可能同意。 卢慎这种后患,绝对不能留了。 想到这里,他眼里闪过杀意。 慕梓寒回了院子,就去屋子里看慕衍。外面冷,她身上又落了一层的雪。 屋内暖和,雪很快融化成水,慕梓寒脱去厚重的披风,哈了口气,这才入内。 “哥哥。” 慕衍放下刻刀。 他手里有一枚雕了一半的象牙鬼工球。 精美又复杂,内里层层套嵌。 耗费三年,还没完工,也是他平时唯一的消遣。 见慕梓寒嘴里噙着笑,他心里的不安也平了大半。 慕衍招呼她坐近,将怀里的暖手炉送到她膝盖腿上。 “我听说,邵阳公主。” 他停顿片刻,依旧温和。 “也入宫了,她可曾为难你?” 在别人面前,慕梓寒需要伪装。可在慕衍面前,她不会。 她皱皱眉:“嗯。” “要不是先前不认识,我都要怀疑她在针对我。” “说话也难听,显得刻薄。” “哥哥是没瞧见,她今儿在椒房殿,将熹贵妃怼的狗血淋头,那嚣张模样,也不怪别人说她不好相处。” “熹贵妃气的够呛。皇后娘娘却坐在高位上看着,等闹得厉害时,这才轻飘飘的说几句话,平息了风波。” 慕衍应了一声,他很少和慕梓寒说起皇宫的事,现在却不得不说。 “熹贵妃的母家,显贵煊赫。这也是她在宫里有底气同皇后叫板的资本。” “而皇后娘娘的母家荣德侯府。” 慕梓寒听到他说。 “在周璟刚出生那一年,老侯爷通敌叛国,被判流放千里,家中女眷送入教坊司为娼妓。许是自知罪孽深重,也许是他不愿让女眷受尽凌辱,在刑部的人来之前,所有人服毒自尽,无一活口。后一把大火将侯府烧了个干净,几百号人,尸身都没留下。” 皇上仁德。倒没有因为这件事,废黜皇后,他对太子依旧寄予厚望。 荣德侯府的事,也再无人谈及。 慕衍不说,慕梓寒也不会知情。 她努力消化着。 “皇宫的人不可信,娘娘身份不可撼动,可见她的本事。不过,好在她会护你。” “至于公主。” 慕衍嗓音依旧平和:“她大抵不是针对你。” 是对他有怨。 慕梓寒了然的点点头。 “她谁都要针对一下。” 慕衍嘴角上扬,倒没再解释。 而就在这时,他朝着柴房那个方向看去。 柴房关着卢慎。 “怎么了?” 慕梓寒顺着他看到地方看去。 “左右最后,慕政会同意他们的婚事。”慕梓寒。 慕衍笑她还是不懂人性险恶:“慕如月嫁不了门当户对的人家,失身也无法再攀高枝。你慕政如何能甘心?” “至于,慕如月她只怕会是第二个慕如怜。” 慕梓寒呼吸一顿。 “哥哥的意思是,他会让人去柴房封口?” 什么人嘴巴什么时候最严? 当然是死人。 慕衍:“猜测罢了。” 第十六章 我会烧纸钱美婢,逢年过节缅怀殿下 不过,卢慎怎么了,又和他何干? 慕衍没让人去留意慕政的动静。 这天晚上,也没有任何事发生。 第二天一早,宫里就来了人。 “属下寂七,接您入宫。” 慕梓寒早饭都没来得及用,她只好揣了两个青团到兜里,最后坐在步辇里吃的。 步辇没在皇宫门口停留,而是一路朝东宫抬。 慕梓寒伸手撩开幔帐,看了一眼,觉得不妥蹙眉:“这不合规矩。” “这是殿下下的令,东宫隔得远,慕小姐腿都得走酸,一日也罢,这长期下来,如何吃得消。殿下这是体恤您呢。” 周璟真的是太体贴了。 她心里一暖,轻声问:“太子可还好?” 寂七沉默一秒。 好? 计划被慕梓寒打断。昨儿夜里发了一通火,都想杀人了。 殿下已经好的想怎么折磨你了。 不过,实话他不能说,只好笑面虎回复:“小姐见了也就知道了。” 东宫,周璟吃了太医送来的药。为了避免身体恢复,面不改色的吃下相克的药丸。 胃里翻滚,难受的想吐。 慕梓寒到时,男人正立在窗前。 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墨发披散。凛冽的冬风呼啸,吹动发丝。 宽大的袖摆跟着鼓起,他却像是不会冷一样。一动不动的,眉眼间像是享受。 对比慕梓寒,她披着厚重的披风,手上裹着狐皮手衣,还围了一条毛绒围脖。一个是夏天,一个是冬天,两个人之间好像搁了整个秋季。 寂七把人送到,就退了下去。 慕梓寒请安,他没反应。 “不冷吗?” 许是照顾慕衍有了经验,眼前的男人即便还陌生,可慕梓寒仍旧皱着眉说。 转头一看,屋内竟然连个炭盆都没有。冷冰冰的像是在外面。 要不是清楚他多受宠,慕梓寒都要怀疑他是快被废的太子。 “您重伤在身,若再得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慕梓寒这次没有欣赏他的美色,而是快步上前。关了窗户。 “殿下尽量莫走动,在榻上躺着养伤才好。” 周璟眼里闪着光,阴郁而戏谑。像是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看着慕梓寒在他的地盘,做他的主,以下犯上。 他抬手:“你来。” 慕梓寒心狐疑。 我!可以吗! 周璟堵了她的话:“你不是孤的未婚妻?” 慕梓寒想想也是。周璟是病患,她以后也得照顾他的。提前适应也好。 她有点别扭,纠结的小步朝他挪过去,好像随时能后悔。 人矮,走路也像蜗牛爬。 周璟等的不耐烦,又看不上女儿家的忸怩。他抬步走过去。 有伤在身,走的不稳。 慕梓寒一看,生怕他摔去,连忙小跑过去。她一靠近,男人就朝她这边倾斜。整个人都靠了过来。 没长腿似的,全压在慕梓寒身上。 这个力道,让慕梓寒一个踉跄,憋红了脸,努力站直。 “殿……殿下。” 她小腿发抖,走不动路。 很奇怪,他明明只穿了这么少,又吹了很久的风,应该冷成冰雕。可压在肩膀的脑袋,成功的将温度传递在她的脖颈。 还有他的鼻息,吐气。 慕梓寒被烫的灼热。 她从没和外男这么亲近过。这是陌生的感觉。 她甚至,愣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周璟很高,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其实很不舒服。还别说,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他这个未婚妻,弱的不堪一击。 弱到他只要稍稍使劲,就能将她的脖子扭断。 端漠皇却说,她会是储君的福星。 可笑。 要不是昨天寂七拦着,他都要去挖那死和尚的祖坟了。 “您能站直吗?”她费劲的吐出一句话。 “不能。” 他回答的干脆。 周璟怎么可能配合她。他好整以暇的问。 “嫌我重?” 慕梓寒点头。 就听男人愧疚的叹了口气:“那我以后少吃点。” “不行。” 一听这话,慕梓寒忙道:“您可不能饿着自己。” 有些病,太医再厉害,病人不配合,也无济于事。 “补药,药膳,顿顿不能落。吃的好了,才有利于伤势恢复。” 在慕梓寒看不见的角度,周璟眼里闪过讥讽。 别人的关怀,在他看来就是别有用心。 毕竟只有他好了,慕梓寒以后只会荣华富贵。 “寂七没和慕小姐说吗?” 一听周璟幽幽叹息,她的心提了起来。 “什……什么?” “孤刚回京城,太医就诊断孤活不了半年。” 周璟脸色冷冰冰的,说的话却依旧亲和温柔。 “即便醒了,可伤了要害。” “这里。” 他点了慕梓寒的左边的心脏处。疯批男人丝毫没顾及那边姣好饱满的隆起。 “就是这个位置,孤在战场上,就是被刀剑横穿了身体。” 他说着话,血从嘴角流了下来,滴落在她的脖颈,然后没入衣领。 慕梓寒留意到那抹刺眼的红,颤抖出声:“殿下!” 她嘴里的殿下,却歪着头像是为她考虑。 “我死后,另立太子,你就不再是太子妃。” “皇宫的奴才,个个趋炎附势。我外祖家早已落魄,母后和熹贵妃形如仇敌,毫不夸张的说,一但失势,她只怕自身难保,你在冷冰冰的宫殿里日复一日,哪日病了,死了,只怕都没人来过问。” “慕小姐。孤是将死之人,不该拖累你,孤会向父皇言明,将婚约作废。你大可找个健全的人嫁了,一世安稳。” 他想,慕梓寒肯定会答应。 人啊,最自私。 “殿下不该说丧气的话。” 慕梓寒听着难受。 “您活半年,我便照顾您半年,你去后……” 她当然不可能陪葬。 她说的认真。 “我定会为您多多烧点纸钱和美婢,逢年过节缅怀殿下。” 周璟的脸色在一瞬间凝固。 他怪异到了极点。 “孤,若半年活不了,撑不到成婚那日呢。” “那我也嫁。” 总好过,被慕政卖了。 周璟一言难尽,很想问她,你是不是有病。 路都给你挑好了,还不知死活的往他这里撞? 把你脖子扭断信不信? 她却倔强的低着头小声嘀咕。 “反正我认定您了。” 第十七章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小女子的呼吸声。 她言辞大胆,说完还心虚的瞥他一眼,被周璟逮了个正着,连忙又转回去。 慕梓寒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也不气馁。心意已决,她咬咬牙:“殿下也挪挪腿,我扶您去歇下。” 她调整姿势,红着脸把手搭在周璟腰间。 过于紧张,她没察觉出男人身体一刹那间的紧绷。 这些年,有阿无做重活,可慕梓寒也不至于十指不沾阳春水。她的手比不上别的小姐那样细腻,可冬日抹的膏脂,十两一盒,可不便宜,保养的还算不错。 周璟有那么一瞬间,想掐断她的脖子。 还没等他出手,就见慕梓寒使上吃奶的劲儿,也移动不了他半分。 很滑稽。 周璟突然又高兴了。 他恶劣的又加了点压在她身上的力道,慕梓寒本来就累的要死,被这么一弄,腿一软,带着他朝地面摔去。 周璟可不怕死。他甚至期待他摔了后,这件事端漠皇得知后会怎么处理。 他等待和地面的亲密接触,可就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一股力像是爆发似的把她扯过去。 落地的那一刻,慕梓寒死死护着他。 ‘砰’的一声,着地。后背撞向地面,后脑勺也磕到了。她疼的浑身骨头都断了。只能痛苦的呻吟一声。 被迫埋在她柔软胸脯的周璟有过片刻的困惑。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那是近乎本能的举动。 “殿下,您能起身吗?” 身下的女人,像是没有骨头,很软,哪哪都软。她身上的味道也好香甜。 周璟没起来,在他眼里,人只分两种,只有活人和死人。可没什么男女之别。他凑近闻了闻,低声问:“用的是哪种熏香?” 慕梓寒疼痛之余羞耻至极。更被他这孟浪的举动,浑身都热了起来。 裸露在外的肌肤,她的脸红了,耳朵红了,脖子也红了。 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周璟:“问你话呢?” “没……没用。” 她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 家里有病人,她从不用熏香。就连香料也很少碰。 周璟也没有一定要知道答案的念头。见她不愿意透露,觉得没趣。翻了个身,手枕着脑袋,在慕梓寒身旁躺了下来。 懒得多看慕梓寒一眼,说的话,却依旧克制斯文温柔。 “可要召太医给你看看?” 慕梓寒如今的这副模样实在没法看。 头上的珠花要掉不掉,发髻也乱了。漂亮精致的裙子,更被周璟弄的褶皱。眼角水润,睫毛也染上湿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周璟在屋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如何能见人? 慕梓寒吸着气,忍着哽咽:“不用了,民女缓缓就好。” 即便如此,她还在担忧他。 “地上凉,殿下躺着不好,您能起来吗?” 周璟看着天花板,口吻慢悠悠的:“不能。” 慕梓寒只能踌躇:“对不住,是我不好 。等我缓好了,……” 就去请外头的宫人,进来扶他。 慕梓寒可不能继续自不量力了。 好在这次周璟没事,若不然,想到可怕的后果,慕梓寒甚至都抖了一下。 没等她说完,周璟像是很为慕梓寒思量。 “等你缓好了,再背我起来。” 什么? 你在开玩笑吗。 慕梓寒一听背字,眼睛都瞪大了。 她扭头去看周璟。 他脸上可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背?” 周璟面露哀伤:“是孤为难你了?” 是啊!!! 她背得动吗!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这些话却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 她欲言又止,最后相当委婉的说:“殿下,我力气小怕是不能。为了您好,还是让寂七过来。” “慕小姐。” 周璟坚持己见,温声说:“你现在不看太医,是怕让外人笑话,孤又何尝不是。” 他的话,慕梓寒找不出半点漏洞。 “孤为储君,受世人追捧,太师太傅教我识文断字,皇家死士督促我学武,如今却深陷泥潭落到这个地步。只能靠着汤药度日。” 他说着说着,都要把自己骗过去了。 俨然忘了,昨儿夜里,是谁不顾寂七劝阻,半夜爬上屋檐赏月。惊动了整个东宫。 慕梓寒听的呼吸一滞。 那种悲怆仿若能共鸣。 周璟说的话让她鼻尖一酸。她想起了哥哥。 多么炙手可热的少年郎,却被身子拖垮,理想抱负全部断送。 哥哥如此,周璟也如此。 周璟见她没有回应,只以为她是不信了。当即没趣,也懒得做戏,就要起身。 可旁边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下一瞬,他的手被人冒犯抓住。 “殿下。” 她笑的勉强,却也明媚。 “一切都会好的。” “我从不信,好人不会长命。” 就像她不愿承认,慕衍哪一日,会离她而去。 她说的虔诚,双手相贴的那一处,温柔柔软。 周璟神色一怔,竟忘了甩开她。 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女人。 说什么她都信。 他想要嘲笑她。 下一秒却是勾唇:“好人长命?” 小姑娘坚定的点头。 周璟笑的乐不可支,甚至眉眼深处隐含癫狂。 可惜了,这句话对他没用。 他啊,从不是好人。 后头,慕梓寒忍着痛楚,从地上起来,她顾不上收拾自己,就朝周璟弯下身子。 也许觉得欺负她没意思。 也许,是他良心发现。 周璟没在为难她。 他倦怠起身,迈开长腿,朝拔步床过去。 慕梓寒愣在原地。亲眼看着周璟躺好,盖好被褥。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按照周璟的谦谦公子作风,绝对不可能是耍她玩,思来想去,定然是怕她累着。 她抿唇走近:“殿下,那我抄经文了,有什么事您吩咐。” 等了半响,没见他出声,慕梓寒轻车熟路去对面案桌坐下。 就这昨天的进程,接着往下写。 闭眼假寐的男人,这时用鼻子轻哼。 “好好抄,昨天写的有三个错字。” 字歪歪扭扭,还很难看。 实在一言难尽。 倒是句句有回应。 慕梓寒听到他说话,不免绽开一抹笑来。 她轻轻道:“好。” 第十八章 能害她的只有她自己 这次回去,坐的是马车。 厚实的布帘遮挡住严冬的凛冽,可比早间的步辇暖和多了。 慕梓寒想,可能是周璟的安排,就算不是他,也是手下的人揣度他的意思安排的。 到了慕府,她从马车下来。 雪很大,府里的奴仆用扫帚扫了雪,可道上很快又积了厚厚一层。 怕滑,她走的很小心。 也没人看出她行动间的异常。 “小姐。” 阿无笑着喊。 “少爷刚睡下,算着时间,惦记小姐快回来了,就让小的在您屋里点了炭火。” 慕梓寒表示知道了,从阿无那里要了伤药,吩咐他别声张。 回屋后,她一直强撑的笑意垮了下来。 先是摸了摸鼓起一个包的后脑勺。 也不知是不是这这个包的缘故,她有些晕眩,也有点想吐。 慕梓寒又脱下披风,毛绒长褙子,腰间的系带。 一件一件沿着纤细单薄的肩胛往下滑。 最后是内衫,露出后背的淤青。 她那一摔,落下不轻的伤。可她却没在人前吭上一句。 慕梓寒轻轻叹了口气,倒出药瓶,忍着疼艰难的上药。 除了后背,还有前胸。 那里还在发育。 有些时候她自己碰到,都不舒服,何况被周璟重重磕了一下。 想到那张美感的脸埋在她怀里,明明她穿了很多,可他薄唇带来的温度好像能钻进心里。这个画面慕梓寒险些没拿稳手里的药。 她捂着脸,不愿多想。 慕家安安静静的,以前这个院子被遗忘,而现在,奴才路过这里,都下意识放轻脚步。 阿无在慕衍门外打着瞌睡。 厨师在小厨房里准备晚上的菜肴。 一切都很正常。 可到了晚上,外面传来卢艳悲戚撕心裂肺的哭声。 听的人后背一凉。 卢艳听到卢慎打晕看门的奴才偷跑出去,夜里打滑掉入水池的消息,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赶过去时,慕家的下人正在打捞尸体。 被捞出来的卢慎早就断了气。 卢艳眼前一黑,扑到卢慎身上,痛不欲生。 她恨卢慎毁了女儿,可从没想过让他死。 她卢家就这一个独苗苗!这是彻底绝后了啊! 想到这里,卢艳难受的直抽抽。非不信邪的请太医登门 大夫背着药箱,只看了一眼:“夫人,表少爷气息已绝,请您节哀。” 卢艳眼睛通红,怒骂:“庸医!” 卢慎身体一向很好,除了年少轻狂贪恋美色,肾有点毛病。 卢艳急红了眼,一脚踹在看守柴房的奴才身上。 “说,你是怎么看表少爷的!” 看守柴房的是一对兄弟。 午间,卢慎还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像个大爷一样,不满意这里,挑剔那里。 “你们对本少爷态度好点,我可不是死囚犯!不然,等我出去,第一个就是处置你们!” “怎么又是一盘青菜,肉都没一粒,这是人吃的吗?该死的奴才!竟然这样苛待我!” 他们当然没当回事,毕竟管家安排他们过来看守时,就放话,这畜生玩意不用照顾他。 “夫人,表少爷是趁我们兄弟送饭时,发了疯无故用木棍砸晕了我弟弟,偷跑出去的。” “小的没拦住,一路追,表少爷却越跑越急。这才失足掉了池子。” 这池子深的很,又结了一层的冰,卢慎掉下去,就算会划水,四肢被冻的僵硬,哪还有力气。 尸体能捞出来都是万幸。 “奴才该死。” 卢艳不听这些! 她更不会怪卢慎自讨苦吃。 只听她尖叫一声。 “你们的确该死!” “够了!” 慕政出声。 慕政大步走进来,一挥手,管家领着所有的奴才离开,凉风呼呼的吹着,刮的脸疼。 一轮月挂在天上,冷冷清清。 入夜,很黑,刚才为了照明,地上放着很多灯笼。 慕政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慕政绕过浑身湿漉漉卢慎的尸体,负手而立。 卢艳哭哭啼啼:“老爷,我就这么一个侄子。他来时好好的,我可如何向卢家交差。” 这边没别的人,慕政也不用顾忌,冷冷笑。 “那你猜猜,他离开柴房,是去寻你求情,还是找谁?” 卢艳想,只会是去找慕如月。 他微微俯下身子,一手捏住卢艳的下巴。 “我给如月定好了亲事,是方大人。方大人最喜年轻的姑娘,不介意她婚前失贞。你如果坏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卢艳哭声一顿。 方大人? 那个有床笫怪癖,行房喜欢用鞭子抽打女人助兴的方大人? 据说那些青楼里的妖艳贱货,都不接他的单。 方大人比慕如怜丈夫年轻,可和慕政差不多年纪,不还是个糟老头! 她家如月身子娇,哪里受得了这个折腾?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还不如嫁她侄子。 “不行。” “老爷,如月是您女儿,您怎么忍心害她?” “害?” “能害她的只有她自己。” 还不是慕如月不要脸。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南墙撞。 “方大人和吏部尚书交情颇深,有这个关系在,我升职在望。我可不是来央你点头的,卢艳,你得清楚,我是在通知你。” 说着,他丝毫不掩饰这件事和他有关。 “所以,你这个好侄子,必须死。” 卢艳哭声一顿,灵关一闪间,一种不敢深思的猜测升起,如一脚踩空,浑身坠入冰窖。 她两眼发直,手心全是汗。 “他好端端怎么会打晕下人?” 是听了什么话,还是见了什么人? 还是在挣扎,想要求生? “是你,他的死……是你……” “不知所谓的东西,卢艳,放聪明点,你只有依靠我才能有好日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卢家子还能有慕家女重要?” “往前,我愿意尊重你,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你补贴娘家,可你别忘了,你是慕家妇。” 说着,他像是为卢慎伤感。 “这孩子是在慕家出事的,不如就在慕家入殓,我身为姑父,也会给足他体面,将这后事办风风光光。” 他想的很完美,毕竟卢家远在成洲,赶过来也得一两日的功夫。 天虽然冷,可尸体放久了也会臭。 谁还会开棺,让仵作来验尸? 第十九章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风呼啸着,似在讥讽悲鸣。 慕家这一晚,并不太平。 小院隔得远,也就占了好处,听不到半点动静。 阿无一身寒气从外面进来,踌躇的在慕衍屋外站了会,脚步退缩,转头去了还亮着灯的隔壁。 ‘咯咯’敲门声响起。 往常这个时辰,慕梓寒早就歇下了。可摔了后疼的睡不着,听见动静披上外衣,出了屋。 阿无连忙禀报:“小姐,柴房那边出事了。” “老爷身边的管家,白日支开了看守柴房的人,见过卢慎,也不知说了什么,才有了卢慎发疯打人还有后头落水的事。” “眼下卢慎死了,府上张罗着人去外头定棺材,采买白烛,丧幡。这还要在卢慎之前住的厢房置办丧堂。” 慕梓寒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打了个寒颤。 意外吗,也不算。 可就是有唇亡齿寒的悲凉。 这件事只怕慕政脱不了干系。 她来回走着,想起一件事:“卢家人什么时候能到?” 阿无笑了:“估摸着天亮,早市城门一开就到了。” 就能打慕政一个猝不及防。 慕梓寒算了算,现在离天亮只有两个时辰。 快了。 天一亮,那些妖魔鬼魂都得现身。 她现在还记得卢家人的泼辣劲。 卢艳的母亲卢氏,嫂子卢母,可都不是好惹的。 慕梓寒还记得去年,他们一大家子过来打秋风。 卢氏穿着富太太的衣服,头上别着粗大的金簪,俗不可耐。她高傲的仰着头,自以为了不得:“先夫人柳氏死的早也是好的,一个病秧子儿子,一个命硬的女儿,不然势必要被这双儿女拖累。” “你就是慕梓寒?记住了,你是要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的,老实点,要知道你不过是个赔钱货。” 还有那小卢氏。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游离。 “长的倒不错。” 她很警惕,生怕慕梓寒看上他儿子,勾引她儿子。 “别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在我儿面前转,正经人家娶妻娶贤,你这种的,可配不上他。” 这两人若是来了,知道他们的命根子死了,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 还有卢艳。 枕边人是杀人凶手,她选择当帮凶。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不会夜夜梦魇。 慕梓寒垂眸:“去睡吧,天亮怕是有的闹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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