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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公公登了澄园的门。 喜公公闻讯亲自去迎:“哪儿来的风将公公您给吹来了?” 佟公公微胖,资历高,自小被内务府安排在端漠皇身边,陪伴四十余载。他可不是寻常太监。 端漠皇身边伺候的奴才一批又一批的换,只有他地位不倒,可见他的本事。 别说后妃,便是朝中大臣,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佟公公:“殿下呢?蒙时呢?你快引我去见见殿下。” 从他脸上,喜公公看到了几分难掩的焦急。 他不动声色道:“您这边请。” 艳阳天光线极好,暖风拂来燥热难掩。 软榻置于歪脖子树下,周璟躺着阖眼假寐。 树上的同心锁相互撞击,叮叮地响着,圆滚滚的兔子也被风吹的一晃一晃抖着身子。 慕梓寒坐在边上的凳子上,学这周璟的姿势掰着白馒头往天上一抛,阿黄抬着狗脸,摇着尾巴准确无误的张嘴咬住。 小姑娘头发简单盘起,斑驳的光影通过层层树叶落在她身上。裙摆被吹起衣角压在周璟的鞋面上。 岁月静好。 慕梓寒很闲。 “夫君,阿黄是公的还是母的?” 周璟眼皮都懒得掀开:“不知道。” 反正他是当做公的养的。 捡到阿黄时,它凶得很。龇牙咧嘴地护食,周璟一看牙口不错,甭管是什么骨头都能咬碎,这不,将周煜养的小宠物都给一口吞了。 阿黄很聪明,为了长久留在周璟身边 他的狗脑特别聪明,周璟杀人,它还会用前蹄挖坑埋尸体。 屋里的血渍,它都能擦了后毁尸灭迹。 慕梓寒:?? “你的狗你不知道!” 周璟:“孤难不成还要掰开了瞧瞧?” 本来没什么的,可这话到他嘴里怎么就变了味呢。 慕梓寒低低:“你别这样说话。” 周璟:“我怎么说话了?” “不正经。” 周璟睁开桃花眼,眼里撒着星星点点的疯劲。 “点我呢?” 周璟:“点我昨儿掰你……” 后面话他没说出口,因为慕梓寒将馒头送到了嘴里。 被堵了嘴都周璟也不恼,他慢条斯理的咀嚼咽下,都没嫌不好吃。 她有些难以启齿。 最近周璟要的太贪了。夜夜都…… 她有些受不住。 可每次被他压在身下亲着,抚摸着,她身体又会去迎合。 小姑娘比不得周璟没皮没脸,有些话她说不出口,偏偏性格又软。 也许小姑娘的视线过于幽怨,周璟吐出四个字:“孤是公的。” 慕梓寒一愣:“啊?” 周璟:“要是不信,你过来看。” 疯批:“我也不至于拦着你。” “它不方便,孤方便。” 慕梓寒愣是被他说的耳根发烫。她连忙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没人,小姑娘松了口气。 鉴于这不在房间,她的胆量也大了不少。 “夫君。” “嗯?” 慕梓寒:“我是不在意的,毕竟我穿戴整齐,这里一没屏风二没遮掩,一个不慎来往的奴才就将你看光了。” 她问:“你真的方便吗?” 周璟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忽而眸光一闪,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来人了。” 什么来人? 慕梓寒还没反应过来,就顺着周璟的视线朝外看。 不见人,慕梓寒凝神去听,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但她听到周璟问她:“晚些我进宫一趟,你可要去?” 慕梓寒:“不……” 周璟:“去吧,带你去看戏。” 慕梓寒凑近很轻很轻的问:“谁的?” 难不成太后又犯新病了? 周璟坐起来,学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做贼似的也凑近。 太近了,近的能感觉到他喷洒在脸上的浅浅呼吸。慕梓寒下意识往后仰周璟却不容她躲,抬脚去挪她身下的凳子,连人带着凳子都拉到自己身侧。 这下鼻尖对着鼻尖,额头对着额头,周璟侧头吻了一下她的嘴角,没有深入,就是蜻蜓点水。 他才道。 “皇帝。” 说了这两个字后,他重新躺下。 同一时间,喜公公领着佟公公入内。 前一秒还在调戏小姑娘的疯批,下一秒咳咳咳。 他不舒服地躺着,嘴角泛白,指尖无力往下垂落。还不忘用内力物尽其用给自己额头逼出些冷汗。 慕梓寒:…… 佟公公大步过来恭敬请安。 “殿下的脸色怎白成这样?” 都不用周璟开口了,慕梓寒就帮着出声道:“昨儿发了热,这会儿烧都没退。” 不等佟公公说话,喜公公就站不住了。 “什么!殿下发烧了?老奴怎么不知?” “蒙时说了,殿下身上的毒过于霸道发,之前是吐血,只怕以后高烧频频,殿下就是不想让你忧心。” 喜公公又感动又难过。 周璟:…… 嗯,内力无所不能 佟公公忙给周璟擦汗,又摸了周璟的额头试探温度。 好家伙,像是铁炉一样。 慕梓寒:“殿下歇息为重,佟公公可有什么事?” 佟公公忙道:“奴才确有事。” 他眼里泪光打转:“此事实在不该拿来让殿下忧心,毕竟您在养病,可老奴心里实在急的很。” 周璟明知故问:“怎……怎么了?” “殿下不知,皇上这几日身子不太好,总是提不起精神,起先皇上也没当回事只当是换季,不想让殿下养病期间还要担忧,就一直让人瞒着。前些时日却骤然不好,好在太医院开的药也很有效果,可今早还没早朝就吐了血晕了过去……至今未醒,太医院那边却检查不出什么毛病。” 他跪到地上求着。 “殿下!求你让蒙时跟着老奴进宫跑一趟。” “皇上……皇上他怕是不好了。” 第379章 各怀鬼胎 端漠皇吐血昏迷的事,并未全部散开。 周煜和周承早早到了,兄弟二人面上心焦不已。 可心底的算盘谁又知晓呢? 周煜现在脑子很乱。他怕端漠皇醒来 又怕端漠皇醒不来。 端漠皇醒了又如何,他眼里只有周承那个贱人!不惜拿他当做垫脚石! 端漠皇要是没醒……,那他和周承就有一场硬战要打了。周煜没准备好。 他走向周承:“父皇病的实在蹊跷,三弟这些时日进宫频频,你说父皇这是怎么了?” 是的!他怀疑是周承下得手! 一环接着一环!就是让他应接不暇! 先是淮褚,再是鲁炽,又是龙啸山,紧接着就是父皇。 周承抬眸对上周煜的笑脸,面上惶惶然:“照顾父皇起居的是公公,判断病情的是太医,皇兄问我,我实在不知。” 周煜定定看着他,半晌道:“父皇身子骨一向康健。” “二皇兄是什么意思?” “皇兄难不成觉着是我害的?” 周承面色煞白:“皇兄,我怎敢?平时我谨小慎微,从不与你争什么,无非是我清楚自身几斤几两。这些年规规矩矩从不出错,也敬着。从未有过半点差池。眼下父皇未醒,可他是天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出事,皇兄为何要针对我?我对您难道还是威胁了?” 周承也在纳闷。 他的确想对端漠皇下手,可……这不是没来得及么。 端漠皇怎么就倒下了? 不会是周煜,他胆子没这么大。 周璟?不,也不会是他。 要么就是背后那道势力,要么就是……,周承心下一骇,只可能端漠皇察觉出他底下的动机,有意试探。 若他此时逼宫,也许端漠皇早就等君入瓮了,已有后手了。 毕竟这些时日,端漠皇对逃脱掌控的他很不满了。 周煜听罢,眯了眯眼。 是的,只要不是周璟,他就能敏锐的察觉出空气里的茶味。 那一番话看着是在示弱,可字字都是带着刺的箭。 就好像他是故意施压,故意给周承定罪,就等着端漠皇死了,坐上那个位置后,第一件事做的就是除掉兄弟。 宫殿这么多的人!他这贱人是说给谁听的! 楚王?顾太傅 ?还是许阁老? 真是好深的心机! 周煜压下怒火,深知此刻不该在周承面前暴露。他如往常般眸色鄙夷,故作听不懂。 “能认清身份就好。” 他上前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低低警告:“父皇看重的是我,你这些时日进宫这么勤做甚?我头是被砸着了,再养养也就好了。还不至于要给你让位,不该有的心思别有!” 两人的交锋,楚王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压下眼底的情绪。 啧啧,老子还在里面晕着呢,竟还有心思在这里吵。 还不如他儿子! 楚哲成没出息,但孝顺啊! 顾太傅神色不变,心里却在感叹。 这两人比不得殿下,哪里都比不得殿下。 二皇子的心思太浅,三皇子又太无能。 许阁老一直留意他们。 会咬得狗不叫,他的视线在周承身上停留的最久。 总之,各怀鬼胎。 而那些太医急的不行,因为他们怕端漠皇出事,他们得掉脑袋。 这些时日,因淮南侯府的事,太后和端漠皇起了不少争执,母子之间关系紧张。 到底是亲儿子,得知此事后,太后就坐不住了,匆匆赶过去。 不过,她现在的病很多,见不得人。她又很有自尊心,故去了隔壁等消息。 没过多久皇后来了,熹贵妃也来了。 众人朝皇后齐齐请安,皇后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说她在意吧,她端庄从容,脸上看不出半点急色,说她不在意吧,她又守在边上问细细询问太医。 榻上的九五至尊,面色苍白,便是昏迷也露着痛苦,他的意识若有似无。好像有一股力拖着他的灵魂,将他引入记忆深处。 耳畔是女子如铃铛般清脆的笑声。 “阿姐,推高点,再高点!” 女子一身碧绿罗裙,细柳如腰模样张扬明艳。她坐在秋千上,没有闺阁女子的矜持,随着秋千被晃到天上,裙角飞扬。 白嫣愣是玩够了才下来。 她一把抱住白鸢:“阿姐,你真的不玩吗?阿爹做的秋千结实,我不会摔着你的。” 还是少女的白鸢浅笑:“不了,我还得回去刺绣。” 白嫣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刺绣刺绣,好生无趣!宫里贵人一句话,阿姐绣的万里江山图耗时一年还尚未完工,白日绣夜里绣,眼睛都要坏了,她们不心疼阿姐,我心疼。当谁稀罕做皇子妃!” “阿嫣。”白鸢的语气带着不认同。 “这话可不能再说。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只怕贵人要罚。” “罚就罚!天家了不起!大不了处死我!想娶阿姐的人多如牛毛,提亲的人就差将咱们侯府的门给踩踏了,谁不知我阿姐模样好,秉性好,有阿爹阿娘他们择婿,阿姐你嫁给谁不是好姻缘?我瞧着那王公子就很不错,上次见着阿姐脸都红了,还一直托人打听,纯情得很。谁曾想他们皇家不由分说一道圣旨就让你做了皇子妃,好没道理!” 白鸢眼底有过一瞬间的黯然。她安抚的拍了拍妹妹的手:“好了,不许再提。” 白嫣深知姐姐不愿嫁入皇室,可一直装着不在意,自己说这些无非是剜她的心。 她只好道:“那我陪阿姐去刺绣。” “你不是说要出门听曲儿吗?莫耽搁了,走吧。” 姐妹俩的对话传到了那时候还是皇子的端漠皇耳里,他是来见荣德侯的,却不曾想撞见这一幕。 非礼勿视,他到底不敢多听多看,便无声离开。 自从父皇下旨,他看过内务府送来的白鸢画像,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谁都说他好福气。 他也的确很满意。 可方才他留意的却是她那鲜活的妹妹,甚至,忘了去看边上的白鸢。 等他见了荣德侯准备出府时,又碰到了花了大把时间打扮准备去听曲儿的白嫣。 白嫣眼儿乌溜溜地在他身上打转。 “你是谁?是我阿爹的门生吗?我之前怎么不曾见过。” 第380章 无解,只能等死 这时的她很有待客之道,笑吟吟的。可得知她身份后,白嫣就不笑了,变脸瞪向他。 “我警告你,以后对我阿姐好一点。我发起脾气来谁也拦不住,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皇子皇孙。” 说罢,她气冲冲往外走。 也就是那日,端漠皇莫名总会想起她。 再后来,他和荣德侯府走得近了,花灯节约白鸢一道看花灯。 白鸢规矩得体,和那些他见过的世家女并无二致。她温柔似水,长得和白嫣却不像,模样不像,气质不像,性情也不像。 端漠皇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索然无味。 直到撞见了偷偷跑出来溜达的白嫣,白嫣前脚咬着糖葫芦,碰到两人后就要溜。 “站住。” 白嫣悻悻,不说话,低头去踢石子。 谁不知道白家二小姐天不怕地不怕,便是父亲荣德侯也敢呛几句,可她就怕姐姐。能管住她的也只有白鸢。 白鸢走近:“前些时日就闹牙疼,还吃糖?” 白嫣忙道:“不吃了不吃了,这不是没吃几口就被逮着了。” “你这几日怎么老往外跑?” 白嫣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心虚:“我就是出门转转。” “真的?可我怎么得到消息,你前儿打了成世子。” 白嫣理直气壮:“谁让那登徒子说要娶我?我是他配肖想的吗!” “阿姐,我才是你妹妹,你不能听信他人胡言。” “再说了,什么叫做打他,我可没动手,打人我还嫌手疼。是他眼巴巴让我消消火气,我顺嘴便说你打自己一巴掌我就消气,谁知道他真打啊,对自己够狠。” 白嫣矜娇抬了抬下巴:“爱慕我,又得不到我,我都替他难受。” 端漠皇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 午夜梦回,他也总是梦到她。不该有的欲念滋生。 再后来,先皇一身龙袍,让钦天监定下婚期前特地将他叫入皇宫问话。 “那白大小姐皇儿相处的如何?” “朕当时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合眼缘,这孩子好,才情样貌可都不差,就该是我们皇室的儿媳,要不是太子已娶妻……” 先皇一顿,止了话。 “你的婚事过去,朕就该给你七弟相看了。他啊,也到了娶妻的年纪。” “朕将她指给你,你那其他几个兄弟,明里不说什么,可背地里都指责朕偏心,你该明白朕的良苦用心,朕就盼着你们这些小辈和和美美的。” 什么偏心! 父皇明明眼里只有太子!然后就是七皇子! 给他指婚,无非是一种补偿。 和皇位无缘的补偿。 端漠皇压下不适,笑着道:“白家大小姐甚得我心,父皇挑的自不会差。” 等他坐上那个位置,要什么女人会得不到? 娥皇女英亦是佳话。 白嫣,他同样唾手可得。 总要徐徐图之,不急。 后来,他终于坐上了那个位置,明知七弟对皇位无意,可朝臣服他敬他,就成了端漠皇心里的一根刺。 他对七皇子下了毒手。 那时七皇子的死,百官对他颇有微词,又有敌军来犯,江山动荡,这个位置他还没坐稳,端漠皇也就不急着让白家二小姐入宫。 可谁知,她毫无征兆的招婿了。 端漠皇忍着怒火和怨气,含笑去问白鸢问。 “你妹妹快成亲了,怎么之前不曾听你提及。” 皇后:“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娘家的事何必在您面前提。” 她说:“家里没有男丁,嫣儿不舍离开双亲,早早就有了招婿的心思,可……这到底是不光彩的,父亲劝不动,也便随她折腾了。” “嫣儿心疼姑爷,家里又不讲究排场,这婚事也不打算大办,皇上您也不必过去,我回去一趟就够了。” 端漠皇问:“是哪家儿郎入了她的眼?” “小妹看上的,自然就是好的,那人叫重渊,寻常人家出身,不识字,不会武,可为人老实,话也不多。” “皇上您是知道的,这自古以来招婿就招这样的,如此才好拿捏。” 皇后:“两人感情好得很。” 躺在榻上昏迷的端漠皇指尖微动,皇后的声音逐渐远去,随即换上张太医的声音。 “蒙时,你总算来了,快给皇上瞧瞧。” 可端漠皇摆脱不了虚幻的回忆。 他好似掉入深渊。 重渊,重渊,从深渊里得以重生吗? 他看到那个笑颜如花曾问你可是我阿爹门下门生的女子,用冷漠嫌恶的眼神看着他。 她那张嘴,都在说端漠皇不爱听的话。 “天子?就你也配?要不是重渊他不屑皇位,看透那些尔虞我诈,哪里还轮得到你!你这一身龙袍是他看不上才让给你的!你却对他赶尽杀绝!” “你这畜生拿什么同我夫君比!你便是他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得!” 在端漠皇靠近时,她拔下发簪抵在脖间,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护着平坦的小腹。 “皇上。” “皇上。” “父皇,你醒醒。” 耳边好乱,好多人在说话。 端漠皇心口有什么在翻滚。 榻上的人蓦地睁眼,嘴里喷出一口浓稠的血来。 殿内的人大惊。 嗯,真惊假惊就不好说了。 端漠皇死死看着坐在他床前的周璟。 “朕……这是怎么了。” 众太医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去看蒙时。 蒙时收回把脉的手,面色凝重,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最后他惶惶起身,往后退几步,却不慎撞到了边上的茶几,他像是才反应过来,猛得跪到地上,伏低身子,头磕到手背上。 “皇……皇上是……” 声音越来越轻。 他这反应…… 嗯,昨天练了一夜的! 出发前还特地演给慕梓寒看了。 慕梓寒:…… 太医们吓得跟着齐齐跪到地上。 顾太傅拧眉,大步上前:“说!” 蒙时死死咬着唇,这才颤巍巍地问:“皇上近些时日可是夜惊多梦?” 佟公公:“是。” “皇上可有忽而冷忽而又觉得热?” “没错,是这样。” 蒙时不敢再问了,他颤巍巍看向周璟:“佟公公,可否劳您撩开皇上的裤腿瞧瞧脚踝。” 周璟微滞,失态质问:“咳咳……你可知你说什么!” 蒙时不敢再开口了。 气氛就很诡异。 佟公公掀开被褥一角,撩开裤腿,脚踝那处竟有向上攀升的红线血管。 他倒吸一口气:“这……这是怎么回事?” 蒙时不敢说话。 屋内死寂。 终于,周娇娇出声。 他语气沉重悲恸:“是毒。” 端漠皇怒火攻心,对着一屋子的太医:“什么毒? “和儿臣和慕将军一样的毒。” 疯批:“您的症状和儿臣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他语气幽幽:“毒性从脚踝往上攀升,会延伸至小腿,大腿,手,然后就是心脏。” “会无力,没有精神,吐血,心悸抽搐,身体僵硬,不能走路,呼吸都是疼的。” 周承猛得抬头,眼里闪过惊恐。 怎么会如此? 周璟道:“父皇,这种毒少见的很,儿臣死了也就算了,是儿臣命薄,不得他人所用,儿臣认了。怎么就转眼轮到您了?那些前朝余孽当真可恨,这些年躲躲藏藏父皇难以将他们抓捕,他们竟还要对您下的毒手?” 什么前朝余孽,分明是他为了保下周承随口给的交代。 端漠皇青筋暴起,冷冷看向一处。 那是周承所在的位置。 周璟的嗓音传到所有人耳里。 “无解,只能等死。” 第381章 反正……您迟早要撒手的 那一眼犀利又深沉。 可在场的人跪的跪,垂眸降低存在感的垂眸,除了周璟竟然没人察觉帝王射过去的一记眼神。 “父皇,您看三弟做甚?他脸上难不成还有花?” 偏偏疯批还要点出来。 所有人齐刷刷地跟着端漠皇的视线看向周承。 有震惊的,有疑惑的,也有猜测的。 不管是什么眼神,周承如被定住般坐立难安。 这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内,说他方寸大乱也不为过。 可很快,周承又稳下心绪,故作无辜的回看过去。 “父皇可有什么吩咐?” “上回您交代的公务,儿臣不敢懈怠全处理好了。” 端漠皇不语。 唇抿的死死的。 他到现在都没法接受周璟说他中毒,快死了。 他是天子啊!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切他想要得到的也都得到了。怎么会这样? 周璟:“你这实诚孩子,好好的说什么公务?” “父皇一定是看你这几日瘦了,这才多留意了几眼。” 说着,他不免关怀:“听说你这些时日食不得荤腥,胃口也不好,这是怎么了?” 他一说,周承又想到了鲁炽。 那个其貌不扬,且被他吃到肚子里早就排泄出去的男人。 周承胃里又是一阵翻滚。 好在,周璟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周璟恶心了他后,决定继续恶心端漠皇。 端漠皇还沉浸在噩耗中久久不得回神, 就听到周璟嗓音哽咽。 “父皇,没有什么事过不去的坎,左右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你安心养着,不可思虑过甚。” “儿臣估摸着也就这两个月了,您这些年殚精竭虑,又上了年纪,只怕毒发的快,也不知是您提前走,还是白发人先送黑发人。” 慕梓寒:…… 你这就攻击人了啊。 没死都要被你气死了。 可周璟最有礼貌啊。 “瞧我这张嘴,尽说些不中听的,父皇,慕衍他好歹活到现在呢,他可以,您自然也可以的。” 周璟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快就死呢。 这些年他的痛,他的隐忍,全取决这个人。报复两个字就是悬在周璟头顶上的刀,他无一日不盼着,无一日睡得安稳。 死了多痛快啊,一了百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有趣呢。 他得用端漠皇的血去告慰白家上下数百位亡灵。 这一切才开始。 周璟安抚:“在皇宫对父皇您下手,儿臣已让人彻查。” “只是父皇调查了这么多年,都没结果,儿臣只怕也找不出线索。” “父皇,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有些时候总得认命。” 他微笑:“儿臣无能,害您吃这哑巴亏后还没法为您担忧,好在二弟三弟是能挑起大梁的,他们可都是铁骨铮铮的好儿郎!江山交到他们手里,准没错。” 端漠皇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偏偏周璟疯狂输出。 “这几日,不如让他们试着代理朝政。反正……您迟早要撒手的。” 周璟:“儿臣前些时日看上的棺材也愿意拿出来先孝敬您,以备不时之需。” 端漠皇呼吸困难,面色惨白。一手按着心口,张嘴努力地喘息。 周璟连忙从怀里取出准备好的药丸,他想喂给端漠皇,可动作一顿。 “这是蒙时给我调的药,喘不上气时吃一颗,好在出门前带了。” 狗屁。 明明是他特地让蒙时做的。 的确有功效,但黄莲啊,蛇胆啊,什么苦,什么腥,什么难吃的都掺在里面。 专门给端漠皇的。 周璟看向佟公公,黯然神伤:“上次孤送点心,你非要验毒才敢让父皇下嘴,对孤戒备得很。佟公公,你可要再验验毒?” 佟公公:…… 那是奴才想吗,那分明是皇上的意思。 他猛得跪到地上:“奴才不敢。” 端漠皇哪里还顾得上提防,他感觉他不能呼吸,就要见阎王了。 他死死拉住周璟的手腕,求生意识很强朝他张嘴。 狗皇帝劲儿还挺大。 柔弱不堪的周璟‘嘶’了一声:“您捏疼儿臣了。” 周璟看向那跪着的一屋子太医:“父皇身子金贵,入嘴的吃食更该谨慎,你们快来分辨分辨这药丸,若是没问题了,孤才好服侍父皇用下。” 周璟抑扬顿挫:“毕竟,孤最是看重父皇的身体,不允许他有半点差池!” 是的,最后看端漠皇快窒息断气了,他才慢吞吞给人喂下。 入嘴融化。 端漠皇感觉这辈子都没这般痛苦过。呼吸是能呼吸了,可他的肠胃不好,脸色刚有好转,小腹开始绞痛。是要窜稀的感觉。 端漠皇哪里出过这种糗事? 他顾不得体面,忍着不适将一屋子的人都轰了出去。 殿门被重重关上。 所有人都没从皇帝中剧毒的事情上缓过神来。 皇后温婉地去了太后那边,回禀情况,熹贵妃若有所思间也跟着一道过去。 楚王拧眉:“本王瞧着皇上方才脸色很不好,这殿内不留个太医如何使得?” 周璟阴阳怪气:“毕竟父皇心里……苦。这些年勤勤恳恳谁不说他是明君。” “男儿有泪不轻弹,父皇一时间受不住这个打击也正常。” 一直没出声的顾太傅朝周璟行了一礼:“殿下。” 周璟:“太傅请说。” “皇上的事瞒不长久,可一旦消息放出去,朝野必乱。总要有人出现把持局面。” 周璟:“太傅说的是,可孤病重。” “皇上中毒,老臣悲恸不已,可万事得以江山社稷为重。” “太傅说的是,可孤病重。” 顾太傅:“太医们为此束手无策,皇上身边又离不开人,蒙时照顾殿下已有经验,殿下不如回东宫住下,如此,他好兼顾两头。” 周璟就很乖:“太傅说的是。东宫虽然不比澄园能养病,不及澄园清静,不比澄园让孤身心放松,可为了父皇,病重的孤愿意受点委屈回宫。” 顾太傅看了眼天色,沉沉叹气,再也没说什么。 可所有人都清楚,京城要彻底变天了。立谁为新皇,就在端漠皇的一念之间。 周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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