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两位有意去试试身手?” 石渠慌忙摆手,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对面的严先生若肯出手,倒是有些机会,不过…… 严衍道:“今日贵斋开张,对面却大摆擂台,看来是要与贵斋别苗头抢客人。” 这一句说在了陈葛的痛处,他闷闷道:“哼,长孙家的人尽是些奸佞狡诈之徒,明着争不过,就来这些下作手段。” 石渠:“……” 严衍道:“这春花酒楼的老板,莫非就是民间传闻的汴陵女财神,长孙春花?石兄,你方才说与春花酒楼的老板有些过节,就是她么?” 石渠目光躲闪,只连连点头。 陈葛立刻来了兴致:“这位兄台也和长孙春花有过节?” 石渠干笑两声:“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过节。” 仇人的仇人就是好朋友,陈葛一掀袍子就坐下了:“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你我兄弟有缘,免费送你一坛好酒。”于是命小二添了酒杯,竟是要长谈的架势。 陈葛自言是颍州客商,数月前来到汴陵,从当地富户寻家手中接下了这家经营不善的四海斋,他自己占了大股,寻家还留着小股。从盘下四海斋到今日开张,陈葛没少在长孙春花手下吃亏,说起来件件都是咬牙切齿。 严衍听得甚是耐心,时不时四两拨千斤地提个问题,教陈葛的话匣子越开越大。 汴陵人爱经商,不屑做官,各行各业自成商行,坐商与行商各司其职,汴陵财源通达四海。若是有人在海外流落异族荒岛,说一句汴陵本地话,可比会说京城的官话好使。汴陵的市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市民,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聚天下之财,也买不下一个汴陵,而在汴陵,出门便可买下天下。 不过五六年前,汴陵商界还以寻氏为首,长孙家只是汴陵城中一个普通商户,旗下只有这钱庄是百年的老字号,从前叫做尚贤钱庄,生意只是勉强。八年前,长孙家小姐长孙春花接手家业以后改了名字,春花钱庄蒸蒸日上,一跃成为汴陵钱庄业之首,至于药铺、茶庄、戏园、货栈、典当等等那些旁的,那都是后来才做起来的。 到眼下这一年,长孙春花刚满二十岁。她精榷算,善权衡,财大气粗,巧舌如簧,坐拥半城产业,跺一跺脚,汴陵商界也要抖三抖。城中商户,人人尊称她一声“春花老板”。 严衍点点头:“早听说长孙家有位女财神,是不世出的经商奇才。” 陈葛啐了一口:“什么经商奇才,无良奸商还差不多。她仗着与吴王府的世交,对其他商户蛮横打压,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的女人,哼,活该她年老色衰,嫁不出去!” 石渠默默低头吃饭,当做没听到这句话。 “如此说,这位长孙小姐年纪不小了?” “哼,总该有三十八九了吧……” 石渠嘴里塞满了吃食,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哪有这么大,也就二十罢了……” “我是没见过她本人,不过想也知道,定是生得母夜叉一般,脸黑似锅底,贼眉鼠眼,尖嘴猴腮……” 石渠又嘟囔道:“长得还算是标致喜庆的……” 严衍看他一眼:“石兄对长孙春花很熟悉?” 石渠慌忙摆手:“不熟、不熟。” 陈葛不无恶意地道:“寻常女子十六七岁便要议亲,就算是二十,也是老姑娘了。” “本朝圣上宽仁,从商者众,但女子经商,接手家业的倒是少见。难道长孙家就没有男丁吗?” “呵呵,谁说没有呢。”陈葛撇嘴笑道,“汴陵城中谁不知道,长孙家唯一的男丁是个脓包废柴,除了游山玩水,冶游宴饮,斗鸡走狗,流连花街,正事上一样也不行,还天天嚷着要考科举,结果连个秀才也考不中……” 石渠霍然起立,唇角微微发抖:“严兄!这雅间里实在气闷,不如咱们出去逛逛,如何?” 严衍道:“甚好,不如咱们就去看看隔壁比武擂台的热闹。陈掌柜若无事,不妨一同前往?” 陈葛欣然道:“可以可以!刚好小弟也会两手功夫,说不定能在擂台上走两圈。” 石渠:“……” 作者有话说: 努力日更~ 第19章 、以武会友 三人来到湖畔的时候,刚有一个膀大腰圆的赤膊壮汉被一脚踢下湖去,溅起暴雨般的水花,立刻便有两个护院潜下水去将他捞起来,送上岸去。 擂台上的司事高声道:“可有哪位壮士再来挑战?” 湖畔设了几层雅座,供应茶水,视野宽阔,秋风微凉,吹来甚是惬意,外围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人满为患,仿佛整个汴陵城都挤到此处来了。 三人好不容易挤进去,在雅座后方落了座,便有春花酒楼的小二上来添茶。石渠连忙低下头去装作整理衣衫,便听严衍道:“如此盛况,不知贵处的东家小姐今日可在?” 小二笑道:“东家小姐不在,倒是仙姿姑娘坐镇在此。” “仙姿姑娘?” “就是我们东家小姐的贴身护卫,您瞧,那擂台边上抱着大刀的便是。” 三人迎风望去,但见楼船顶上一个体态高壮的短装女子,脸漆如墨,一双铜铃大眼精光四射。 陈葛险些岔气:“这女子……叫仙姿?谁取的名字?”这么不长眼。 “是我家大少爷取的名字。仙姿姑娘是小姐收留的孤儿,自幼被送去名山习武,一身的本事。小姐不许她今日出手,否则,呵呵,那二百两银子便没有别人的份了。” 小二不经意地瞥一眼石渠低垂的后脑勺,道:“三位公子稍坐,小的去去就来。” 三人连看了三轮,先是一个瘦猴使的长棍,将一个拿刀的屠夫打了下去,又赢了个拿钉耙的农户模样的壮汉,结果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上来,又把瘦猴打得倒地不起。汴陵百姓虽然日常消遣众多,但这样的热闹还是不多见的,阵阵掌声雷动,方圆几里都能听得见。 和尚在擂台上打到第二轮的时候,严衍听到身旁有人道: “几位公子,可否拼个桌?” 樱色缣衣的女子逆着秋日暖阳盈盈微笑。 她个子不高,但身量修长纤细,肤色白皙,脸颊有肉,一双眸子明亮而自带喜色,可谓是……标致喜庆。 乍一看,是寻常殷实人家女子的打扮,但严衍注意到她衣衫布料素净,都是颇为名贵的江南细绢,脚着时兴的百合履,比起京中贵女的穿着也丝毫不逊,头上一只辟寒钗,落落大方。 石渠张口结舌,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严衍冲她颔首:“姑娘自便。” 寻常女子和陌生男人说不到两句话便面红耳赤,唯唯诺诺。眼前这女子却神情闲适,将三人由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道:“三位公子风采卓然,不是本地人吧?” 陈葛道:“这位石兄是本地人,我么,来汴陵不长,算是半个本地人吧。这位严兄与石兄结伴入城,该是刚到汴陵。姑娘是家住附近,特地来看热闹?” 那姑娘眼眸弯弯地笑起来:“我呀,本来是要去四海斋吃饭的,听说他们新来的大掌柜生得十分俊秀。谁知进了门一问,却听说大掌柜出去了。唉,只好凑合着来这边看看热闹了。” 这话若教别的女子说出来,多少有些轻佻之感,不知怎的,她说出来却是一派天真坦率。大约她神情坦荡亲切,正是长者们都喜欢的那种长相。 “不过呢,这位公子生得这样俊美,真是世间罕见,我想那四海斋的掌柜就是再俊,也俊不过公子吧。” 陈葛听得心里十分舒坦,立刻张罗着给姑娘倒茶,殷勤得不得了。 “嘿嘿,实不相瞒,在下就是四海斋的掌柜陈葛。” 姑娘十分惊讶地看着他:“难怪难怪。” 两人一时聊得火热,姑娘听得煞是认真,间或同仇敌忾,间或惊奇不已,直引得陈葛将自己与长孙春花的仇怨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譬如请大师傅的时候如何被临时挖角,采购食材如何被抬了价格,凡此种种。 姑娘听罢,跟着他一同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陈掌柜何不上去打个擂台,正好杀一杀那长孙春花的威风?” 陈葛一拍桌子:“你说的有理,我正有此意!” 严衍轻咳了一声,垂眸道:“陈掌柜,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么?” 陈葛一愣。 又听那姑娘道:“我信陈掌柜,一定不会输的!” 严衍眼皮微掀,看了那姑娘一眼,没再说什么。 陈葛胸中豪情顿起,立刻走到岸边,飞身而上楼船。 姑娘诚心实意地夸赞:“陈掌柜功夫真好!” 石渠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几乎要把头埋到膝盖下面去了。严衍看不下去,道:“石兄,怎地这样局促?” 石渠勉强抬起头,目光与那姑娘一触,立刻收回,装作向擂台上张望。 姑娘道:“石公子和这两位公子认识很久了?” 石渠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弹了一弹:“只是初识,初识。” “哦?我听严公子口音是京城人氏,不知来汴陵是做生意呢还是寻亲?” 石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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