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直到被丢到禁闭室的地上,她还在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听了一路的男人狠踹了她一脚,“妈的,嚎得老子耳朵疼。你丈夫和儿子都指认你,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男人愤怒地锁上门。 外面的天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温婉淑两天没吃东西,渐渐没了说话的力气。 她蜷缩在干草上,掰着手指算了又算。 还有四天时间,只有四天时间了。 判官的话仿佛还在耳畔,本以为七天是上天给她改命的转机。 没想到,等待她的,还是这样的结局。 泪水无声地从温婉淑脸上划过,她整个人渐渐被绝望笼罩。 第六章 本以为要在禁闭室待到七天阳寿结束,没想到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温婉淑就被人强行拖了出去。 “还好江蕙巧同志画出了更好的图纸,这才避免了钢铁厂的损失。” “虽然没有造成损失,但厂长说了,还是得给你点儿教训。” 数斤重的钢管一下一下打在温婉淑腿上,撕心裂肺的疼让她昏死过去,又很快被打醒,到最后,她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腿的存在了。 确定温婉淑的腿被打断后,那人直接把她扛到路边丢掉。 烈日炙烤着温婉淑,她口干舌燥,胸腔里的空气也要被压榨干净。 她拼尽全力地往树荫爬,却在下一秒,被江蕙巧踩住了断掉的腿。 “哎呀婉淑,你现在怎么像狗一样?” 她居高临下地瞥来目光,眼底尽显恶毒。 温婉淑嗓子干得要冒烟,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其实图纸根本没丢,对吗?” “看来你也不傻嘛,但哪又怎么样呢,你的丈夫和儿子还不是想都不想就站在了我这边。” 江蕙巧语气得意,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想起前两天宋承志父子送她回家的场景。 那夜明月高照,没了碍事的温婉淑,江蕙巧以为他们三个人会一路欢声笑语,她也总算能感受到家的温馨。 可宋承志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宋乔也开始犯困,缠着宋承志要回家,“爸爸,我想听妈妈给我讲睡前故事。” 父子俩最后只是将她送到家门口,话都没有多说两句,就要离开。 她苦苦挽留,最后还是故意装晕,这才将父子俩留了下来。 那夜她辗转难眠,猜想温婉淑在父子俩心中的地位,会不会已经重过她? 所以第二天她谎称图纸被偷,想要试探两人。 幸好,宋承志和宋乔想都没想就信了她。 江蕙巧轻呼出一口气,抬脚碾上温婉淑的手背,“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不可能赢过我。” 温婉淑想起自己在禁闭室的两天,想起孤立无援的绝望,竟然都只是江蕙巧的诬陷,她就悲愤难平。 趁着江蕙巧松脚,她奋力朝她扑去。 但她现在虚弱得不行,根本没什么力气。 可江蕙巧还是摔倒在地,手肘扑在粗燥的地上,被磨掉一层皮。 还不等温婉淑反应,宋承志便冲了过来,急忙将倒在地上的江蕙巧扶起来。 江蕙巧伏在宋承志怀里,委屈地抽泣:“婉淑,我好心来关心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宋承志眼底冒火,仿佛看不到温婉淑的惨状一般,“给蕙巧道歉!” 温婉淑不肯。 宋承志就随手捡起路边的棍子,用尽全力抽在她的断腿上。 那一瞬间,温婉淑几乎疼到窒息。 意识模糊之际,她听到宋承志咬牙切齿道:“蕙巧为了能让你从禁闭室出来,没日没夜画了两天图纸。你倒好,出来就伤了她。” “你要是不愿意给蕙巧道歉,这个家你也不用回了!” 说完,他抱着江蕙巧就离开了。 温婉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回家吗? 可她的丈夫眼中满是别的女人,她的儿子也早已认回亲妈。 她早就没有家可回了。 温婉淑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了卫生所里,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断掉的腿也上了夹板。 护士正在换输液瓶,看她醒来,立马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陈医生提前从北城回来了!” 第七章 温婉淑混沌的双眸立马绽放光彩,踉跄着就要下床去找陈医生。 护士连忙拦住她,好说歹说,直到答应她等陈医生下班后来病房见她,这才成功把温婉淑劝回床上。 温婉淑焦灼地等着,终于等来了下班的陈医生。 陈医生紧紧攥着她的手,语气沉重。 “同志,是我对不起你。当初,那孩子被偷换后,我想第一时间告诉你,可是,我却没来得及阻止那个黑心肝的男人!他把你的孩子活埋了……” 闻言,温婉淑脸色瞬间煞白。 她的身体控制不止地发抖,眼眶蓄满了泪,像是失去了骨头一样,一下子瘫在了床上。 她刚得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亲生儿子不过五天,就又得知了他的死讯。 温婉淑心如刀绞,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陈医生被她吓到,连忙扶住她,满眼心疼。 可温婉淑突然猛地攥住陈医生的衣角,哽着喉咙,语气急促问:“在哪里……我的孩子埋在哪了……” 陈医生哽咽着说了地方之后,温婉淑立马就要下床去过。 可脚还没沾地,她便浑身一软,昏死过去。 温婉淑被强行摁着在卫生所休养了一天后,强撑着身体,迫不及待去了陈医生说的地方。 她幻想过无数次见孩子的场景,可唯独没有想到以这种方式。 撑着拐杖每走一步,她就想起自己生下他时匆匆瞥过一眼的小脸。 明明他还是个无辜的孩子,都没睁开眼睛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活埋到冰冷的地底下。 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温婉淑一路走一路哭,在快到孩子坟茔时,她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江蕙巧语气娇弱,“承志,我睡不好,也不见得是这孩子在捣乱,要不还是算了吧。” 宋承志却揉揉她的头发,“看你睡不好,我心里也跟着着急。所以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放过。” 他蹲下身子,二话不说刨开孩子的坟茔,从里面提出一个小小的骨架。 下一秒,他将骨架丢在地上,举起坚硬的石头砸上去。 一下又一下,像是砸在了温婉淑的心口,她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却感受着锥心的痛。 直到宋承志将孩子的整个骨架磨成了渣撒了一地,两人才心满意足。 江蕙巧钻进宋承志怀里,撒娇道:“你将这孩子挫骨扬灰了,就不怕婉淑知道?” “她一直把宋乔当亲儿子,怎么可能知道……” 听到这话,温婉淑掌心渐渐收紧,心口绵延出一阵缺氧的窒息感。 她恶狠狠盯着眼前相拥的两人,暗下决定,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直到两人离去,温婉淑才哭着上前,却只能在泥土里翻出一节尚且还算完整的小指骨。 她心脏疼得几乎要痉挛,将那节小指骨死死抱住怀里疼哭。 她想不到自己的孩子在黑暗冰冷的地底下该有多害怕…… 自责感铺天盖地将她包裹起来,令温婉淑喘不上来气。 她恨自己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恨自己不能看清宋承志的真面目,更恨自己嫁给了他…… 却在这时,独属于江蕙巧那道冷冽而刺耳的声音响起:“你果然知道了孩子的事!” “温婉淑,原本我是想放过你的,可你知道的太多了!” 她奋力向前一推。 温婉淑本就满身是伤,根本没有躲闪的力气,顺着山坡便滚了下去。 尖叫声响彻云霄。 确定没有声响之后,江蕙巧刚想松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宋承志的声音。 “你在这里看什么呢?手帕找到了吗?” 江蕙巧按下心底的慌乱,讪笑道:“找到了,我们快回去吧,这山上风还挺大的。” 宋承志却没动,“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婉淑的声音。” 闻言,江蕙巧身体猛地一僵,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呢?婉淑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也是。”宋承志提起的心缓缓落下。 不知怎的,他很害怕温婉淑会知道孩子的真相,他一点儿也不想打破现在和温婉淑一家三口一起生活的局面。 想起昨天温婉淑满身是血地躺在路边,他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我就不陪你回去了。婉淑昨天伤得很重,我得去卫生所看看她。” 说完,他就丢下江蕙巧离开了。 江蕙巧站在原地,看着宋承志的背影,死死攥紧了拳头。 第八章 温婉淑从山崖下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像散架了一样,疼得厉害。 她看着斜长的歪脖子树,反应过来是这棵树拦了她一下,这才大难不死。 温婉淑口干舌燥,虚弱地躺在地上,看着正当空的太阳,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今天是她七天阳寿的最后一天! 她得抢在宋承志和江蕙巧前面,领到她的通知书! 等拿到通知书,她就真的可以改命成功了! 山崖下多的是树枝木棍,温婉淑随便挑了根结实的,强忍着浑身的疼痛,踉踉跄跄地往家属院回。 一路上,她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赶到后,她迫不及待冲到收发室大喊:“张大哥!我的信件你帮我留了吗?” 可收发室里坐着的却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不知怎的,温婉淑心漏跳了一下,她语气略显慌张,“同志,我叫温婉淑,请帮我看一下有没有我的信件。” 那位女同志却并没有翻找,而是很笃定地告诉她:“我记得你这个名字,你要找录取通知书是吗?你丈夫已经帮你领回去了。” 温婉淑呼吸一滞,心彻底沉下去。 还是晚了一步吗? 判官那句“七天改命不成,魂飞魄散”仿佛在耳畔回荡,声如洪钟。 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温婉淑跌跌撞撞地往家跑。 推开门,宋承志和宋乔父子俩全都坐在沙发上,看样子也是刚回来。 看到温婉淑的模样,宋承志眼底划过一抹心疼,他连忙上前扶住她。 “你伤得这么重,不在卫生所待着,这一天去哪儿了?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温婉淑用力推开他,大声质问:“宋承志,我的通知书呢?”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宋承志。 宋承志目光闪烁,“什么通知书?婉淑,你忘了吗?之前我专门打电话帮你查分,你只考了1分啊。” “不过婉淑,你没考上也没关系,我和儿子又不会嫌弃你,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宋乔也点头附和,“是呀妈妈,你别想着当什么大学生了,留在家里照顾我和爸爸吧。” 好好过日子?照顾宋承志和宋乔? 她上辈子也想好好过日子,她费尽心神照顾他们父子俩,可结果呢? 她被丢进地窖,每天一碗狗吃剩的饭,最后活活被饿死! 一瞬间,两辈子的悲愤与痛恨如暴风雨一般席卷全身,温婉淑红着眼睛大喊: “我的通知书是不是给了江蕙巧!为什么!那是我的!为什么要给她!” 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吓得父子俩僵在原地。 温婉淑顾不上任何人,撑着木棍就要出门去找江蕙巧。 她得拿回通知书,她得改命,她不想魂飞魄散! 宋承志看出温婉淑的意图,害怕事情闹大影响江蕙巧上大学,赶忙上前拉住她,但又被她迅速甩开。 到最后,他彻底恼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木棍,“闹什么!我说你没考上大学,你就是没考上!” “别整天做些白日梦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伺候好我和儿子吧!” 他朝宋乔使了个眼色,宋乔立马把墙角的麻绳搬了出来递给他。 温婉淑看着麻绳,脸上难掩慌乱,她拼命想要挣脱宋承志,但身体的虚弱让她根本没办法比过一个健壮的男人。 到最后,她被五花大绑起来,嘴里也被塞上了麻布。 “婉淑,我也不想这样,但你实在太不冷静了。地窖凉快,你先去那里冷静一下。” 温婉淑瞪大眼睛,胸腔中悲愤难鸣,到最后,全都堵在了嘴里,化成呜呜咽咽的哀嚎。 她被宋承志父子合力丢进地窖,在进去前最后一眼,她看向墙上的日历。 那上面还有七天前她刚复活时圈的日期。 没想到七天时间将尽,她还是要惨死地窖。 她不再挣扎,绝望地闭上眼睛,一滴泪砸在地上。 宋承志看着这滴泪,又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莫名有些心慌,总感觉有些东西,再也抓不住了。 宋乔也想再喊一声“妈妈”,但话哽在喉咙里,再也没有喊出来。 被关在地窖后,温婉淑绝望靠在墙边,安静地等待着七天阳寿仅存的时间慢慢流逝过去…… 她浪费了这七天阳寿,孩子的骨骸没保住,通知书没也抢到。 到最后,不过白折腾。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一道男声,在空旷的地窖里回荡,响亮又空灵。 是判官知道她改命失败,来送她去魂飞魄散吗? 她的一辈子,她重活的这七天,就这么结束了吗? 眼前光影流转,温婉淑想要睁眼最后看看阳光,却看到张大哥正站在地窖窗户那里摆着手。 “婉淑妹子,你的通知书我给你送来了。” 第九章 温婉淑心头一震,不敢置信地睁大眼。 张大哥解释道:“妹子!你通知书一到,我就给你收好了,又塞了报纸到信封里。” 温婉淑顿时喜极而泣,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而变得沙哑,捂住嘴,想要压制着失控的情绪。 直到张大哥撞开地窖的门,替温婉淑松绑后,温婉淑才崩溃大哭,跪在张大哥面前。 “谢谢你张大哥……” 这种雪中送炭的感激之情到顶峰时,说不出太多的冠冕堂皇的话语,只有一句发自肺腑的谢谢。 张大哥心疼地看着眼前被折磨得不见人样的温婉淑,劝诫道:“妹子!你逃吧!拿着通知书去迎接你光明的未来!” 张大哥将身上所有钱全都塞给了温婉淑,又把她送到火车站。 温婉淑买了去往北城的车票,淑怀着给张大哥满满的感激之情,握着手里紧攥的录取通知书,踏上了新的征途。 她扭头看向一路朝南,看向沿途的景色,落下一滴泪来。 温婉淑明白,她终于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千里求学路,此刻正式启程。 对未知校园的憧憬、对新奇知识的渴望,如烈烈燃烧的火焰,在温婉淑的胸腔熊熊燃烧。 列车飞速前行,窗外景色如幻灯片在她的眼睛里闪烁着。 直到走下火车的那一刻,她只觉每一口空气都无比清新香甜。 另一边,江蕙巧仔细地摸索着手中装着录取通知书的信封,心中十分激动。 一想到今后去读书,可以将宋承志父子俩接到北城来,一家人幸幸福福生活,她脸上便露出幸福的笑容。 她的余光瞥向身旁同样拿着通知书的男同志。 虽然入学时间还没到,但是大家都对大学十分憧憬,一想到自己是建国以后第一批大学生,大家都十分自豪和骄傲。 江蕙巧一脸骄傲地问道:“同志,我看看你录取通知!说不定到了北城,咱还是同窗呢!” 旁边的同志便将通知书借她看看,江蕙巧激动地拆了手里的信封。 准备拿着通知书和自己的比对着。 结果下一秒,江蕙巧从信封中抽出一张报纸。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难以置信盯着手里的报纸。 见状,男同志猛地将她手里的通知书抢了回来。 毕竟这个时候制度还不完整,随便抢一张通知书,顶替他人去读大学的坏人比比皆是。 江蕙巧有些心慌:“同志,你这通知书是真的吗!” 那人将通知书放到怀中,宝贝似得护着,斥责一句道:“同志,你这是干什么,我通知书怎么可能是假的!你手里的也不是通知书啊!是报纸!” “我看!你是偷了别人的通知书,准备顶替这个大学的名额吧?” 江蕙巧听到这话,瞬间恼羞成怒,冲上去和那人厮打在一起。 两人动静太大,引来了无数人的关注。 直到巡警见状,将他们拉开。 江蕙巧环顾四周,审视地打量着别人的录取通知书,又发现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顿时羞愧难当。 于是江蕙巧慌乱拨开人群冲了出去。 刚走出没多久,就迎面撞上了宋承志和宋乔父子俩。 第十章 宋承志眼中充满着笑意,还没到走到江蕙巧的面前,便招手提告音量道:“蕙巧,我和儿子来送送你。” 宋乔一路小跑到她的身侧,握起了江蕙巧的手,眼底泛红道:“蕙巧妈妈,到了北城照顾好自己,我会想念你的。” “对了,到时候一定要给我带绿豆糕吃!” 可江蕙巧却呆滞在原地,手中紧攥着装着录取通知书到报纸,一言不发。 宋承志意识到事情不对,困惑道:“蕙巧, 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生病了?” 宋乔笑道:“蕙巧妈妈一看是高兴坏了!都高兴得说不出话了!” 可她却将信封砸在了宋承志的身上,咬牙切齿道:“宋承志,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拿塞报纸进去?是打算要我去北城再发现录取通知书是假的吗?” 宋承志一脸茫然,听到她这番话,一脸惊恐地盯着装着录取通知书到信封。 江蕙巧径直要离开,狠狠地瞪着父子俩,哭喊道:“我早应该想到你是嫌弃我了,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只有温婉淑?也对,你们才是一家三口,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外人!” 她捂着脸颊崩溃大哭起来。 宋承志回过神来,将她搂入怀中,“蕙巧,别说胡话!” 他将江蕙巧的手放置在自己的胸膛上,含情脉脉道:“这些年来别人不明白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那你发誓,这些年来你从没有对温婉淑动过真心。” 宋承志张了张嘴,简单的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宋乔察觉气氛不对,立马攥紧小拳头:“爸爸,通知书一定还在家里,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它,送蕙巧妈妈去读书!” 宋承志点了点头,他帮江蕙巧擦去眼泪,拉着她往前走。 江蕙巧看着身旁这个男人,一颗心却像是跌入了谷底。 他不敢发誓,他真的对温婉淑动心了……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手掌心,心头妒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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