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情人指南_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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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女儿随即跑到我身边一脸谄媚。 “妈，我知道错了，明天我做。” 这次我将她眼底的怨毒看的一清二楚。前几年公婆去世不久，我一个人干活供不上家里吃喝，便说了一句让秀英别上学了，在家帮干活，她当时哭了好几天，求着我和吕德昌让她上学。上一世她因为这个恨了我一辈子，考上大学找了个富商，便要跟我断绝关系。她怕我真的不让她读书，忙不迭地讨好我。小儿子一听炸了，书包摔倒地上。 “我本来就不想上学，是你们非让我去！现在又怪我！这破学我不上了！” 我不慌不忙，从容地看他一眼。 “不想上就不上，明天跟着上地干活。” 全家人的目光再次看向我。平日小儿子说不上学，我都会大发雷霆，今天却如此淡定，吕德昌率先劝了句。 “现在都读书，哪有人不上学的。” 我淡淡瞥他一眼。 “他自己要不想上的，关我什么事。” 如今他不想上就不上，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当大老板。他们劝了一句也没再多说，吕家人都自私的很，小儿子不上学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反而多一个人干活他们会过得更好。 3 最近吕大强跟我在地里干活，满身的怨气。这天下午刘慧君来地里找他，手里还抱着几本书。两人走到大树后面，在袖子底下偷偷牵着手，说着悄悄话。原来他们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往来。刘慧君是知青下乡，明年会回城里上班。上一世吕大强上大学后想要离婚，我为了有人帮我干活死活不同意，直到他大学毕业，刘慧君怀了孕，他又回来劝兰雪离婚。我一听他要娶城里媳妇，还有了身孕，便不再阻拦。这次，干脆让他们早点离婚。去大学报道前几天，吕大强支开于兰雪，说出同上一世一样的话。 “爸妈，我想离婚，上次大夫都说了，兰雪以后不能怀孕了，你们也不想我绝后吧。” 一听绝后吕德昌皱起眉，他不能接受自己没有孙子。于兰雪是个孤儿，当年他爷爷去世的时候把她托付给公公，这才让吕大强娶了她。见我不说话，吕大强眼珠一转。 “妈，我马上就是的大学生了，兰雪这无知村妇根本配不上我，以后我娶个城里姑娘，接你进城里享福。” 我心口生出无名火，呵，接我去城里享福，说得好听。上一世吕德昌大学毕业后要离婚，他们怎么说的？ “你本来就配不上我爸，离了吧。” “妈，你跟爸不是一个文化水平，爸忍了你这么多年，你该放手了。” “妈你也不认字，在城里生活不了，路也找不到，坐车也不会，还是回乡下吧。” “妈，你整天就知道算计买菜的几分钱，根本不懂我们说的东西。” “你看你穿的跟捡破烂似的，跟你走一起都丢人。” 他们甚至不愿意同别人说认识我。我铁青着脸，心里的冷意走遍全身。吕大强心虚的低下头，虽然上大学不用花钱，但生活费他还要指望我。 “妈……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我同意。” 不仅他要离婚，我也要离婚。我要和儿媳妇一起摆脱这一家人的吸血。吕大强听到我说同意，两只眼睛弯成月牙。 “妈，你太明事理了。” 女儿苦着脸不同意，她怕没人帮我干活，又不让她读书。 “大哥，嫂子在家可以帮妈分担家里，你在外面上学不是更放心嘛。” “妈一个人多辛苦，你想离婚，等以后再离呗。” 吕大强眼里闪过犹豫，他其实也不着急，只是刘慧君不高兴，想让他快点离婚。 “那……” 我打断他的话。 “不用，这两天就去离吧，老三不是不上学了，能帮我干活。” 吕小强蹙起眉，眸子里透着不耐烦。 “我不管，不少人都进城打工了，我也要跟着大哥一起进城，去打工。”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爱去哪去哪，大强，你离你的。” 于兰雪听说要离婚脸色一白，哭着求吕大强，吕大强不为所动，坚持要离婚。她扑通跪到我面前，连连磕头。 “妈，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我以后肯定多干活。” 我去扶她，她却执意跪在地上不起来。 “兰雪，你也别怪妈，大强要上大学的人，以后要在城里工作，你配不上他，就离了吧。” “妈知道你喜欢大强，你要是真的爱他，就应该成全他。” “我……”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面容一瞬间憔悴了许多，耷拉着眼皮遮住眼底的自卑。她家里人都去世了，离了婚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可她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吕大强去公社申请离婚。村里人听说他们要离婚，都跑去看热闹。 “于丫头想不开啊，大强考上大学以后可是吃公家饭的，不跟着去城里享福，反而要离婚。” “什么呀，我听说是大强要离的。” “哎呦呦，人家现在是大学生了，看不上于丫头这种村妇了。” “可不是嘛，于丫头可怜啊，这几年在老吕家任劳任怨，怀着孕都下地干活，真是可怜啊，孩子还没了。” “这么看吕大强可太不是人了。” 吕大强被说的挂不住脸，想要反悔，余光看到角落里的刘慧君，犹豫几秒还是走进公社。公社人员再三确认他们是否真的申请离婚，并且找我和吕德昌来一同说和。 “吕大娘，他们小两口没什么矛盾，我们不建议离婚。” 我同公社要一份离婚申请单。 “离，不仅他俩离！我也要离！” 4 调节的小姑娘一个头两个大，一个还没劝完又来一个。 “吕大娘，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我扯着嗓门大喊。 “我添什么乱？怎么还不许人离婚啦？我今天就要离婚。” 吕德昌不可思议地看向我。 “你疯啦！” “我没疯，你马上也是大学生了，我这种无知村妇配不上你。” 吕大强把我拉到一旁。 “妈你干什么！” 看热闹的人目光瞬间锁定到我身上，眼里都是讥讽。 “老吕媳妇怕不是受够了，这些年可全靠她一个人养活这一家。” “头一回见人离婚，还是婆媳一起离，真是逗乐。” 我一个老太婆不在乎什么脸面，撒泼打滚他们拿我没办法，为难地看向吕德昌。父子俩嫌我泼妇模样丢人，拉着我快步往家走，进家门就开始数落我。 “妈，你要是不同意我和兰雪离婚就直说，非要在公社闹这一出，真让人看笑话。” 我甩开被拽着的手。 “我又没不让你们离，许你们离不许我离啊。” 吕德昌忍无可忍。 “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吕德昌，我告诉你，我跟你过够了！” “我早就过够了，当初要不是妈非让我娶你，我才不会娶你这个泼妇。” “好啊，离啊，明天谁不离谁是孙子！” 我拉着兰雪推门进屋，小声嘱咐她。 “兰雪，收拾东西。” 于兰雪眼眶微红，看看门外又看看我。 “可是大强……” “他都不想要你了，你还想着他？不要脸的东西早在外面有人了，听妈的话，跟他离，妈带你过好日子。” 她一时无法接受我突然的变化，眼神迷茫的盯着我。没办法，我只能帮她收拾包袱，又回屋装自己的东西。晚上没人做饭，全家都认为我在无理取闹。 “我爸要考大学，还不是为了以后接你去城里过好日子。” “妈，你这么大年纪，跟我爸离婚了，谁还要你。” “你要是离婚，我以后再也不见你！” 我看着眼前的三个儿女，心里泛起凉意，明明我为他们付出那么多，他们却始终觉得他爸对他们更好。 “再也不见我？大强和秀英你们呢？” 两人面面相觑，犹豫再三还是点点头。我低头冷笑几声。 “好好好，你们写一个断绝母子关系的协议书，按上手印，这辈子再也别找我！” 他们没想过我会这么绝情，瞪着眼半晌才回过神。 “妈，你确定？我大学毕业以后可是要在城里上班的。” “赶紧写，你们三个都写！” 我不认识几个字，让兰雪给我念一遍，她上过小学，识得几个字。确定没问题后，我用针扎破手指，按上红手印。吕德昌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眉头都没展开过。 “你你你！你真是疯了！” 我没理他，把字据收好。第二天我们早早来到公社，工作人员偷偷翻了个白眼。 “你们确定都要离婚？” “确定！非离不可！” 吕德昌剜我一眼。 “李小翠，你可别后悔！” 后悔？我现在只想离你们远远的。 5 我领着兰雪回到我娘家的老房子，这边一直空着无人打理，院子里都是杂草。兰雪放下包袱，终于有勇气问出心中的疑惑。 “妈，您这是为什么？” 我没办法解释重生的事，只好低着头转移话题。 “大强说你不能生了，明天我们去镇上福利院领养一个，你要是愿意，就认我当干妈，以后咱娘三过。” 兰雪眼眶一红，半晌后点头应允。我们把老房子收拾好，一起去镇上。福利院里被弃养的女婴特别多，如今计划生育抓得紧，好多人家为了要儿子，就把女儿扔了。我一眼就认出我孙女，指着她声音微抖。 “院长，我要右边的那个女婴。” 兰雪接过孩子，见到孩子脖子上的项链，突然哭了，声音颤抖。 “妈，她，她是我女儿？” 我拍拍她的胳膊。 “好啦，我们回家。” 兰雪一路上抽抽搭搭，问我是不是真的。见我点头，她轻轻闭上眼，眼泪倾盆而下，半晌后她擦干眼泪，薄唇浅浅亲上孩子额头，眼神变得无比坚毅。 “妈，以后你就是我亲妈。” 兰雪特别能干，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每晚回来都能吃上她做热乎饭。再过不久国家就要开放土地私有，我们两个离婚没有土地分配权，必须要做点别的事情。回忆上一世，村里有人收我们做的布制品，拿去镇上卖赚了不少钱，我现在也可以做。兰雪闲下来就陪着我一起缝垫子，半个月我们赚了50块。我在书店买了本字典和几本手册给兰雪，以后想做生意，不能不识字。吕德昌听说我赚了钱，带着女儿找上门。大强去读大学，小强也去城里打工，家里就剩他们两个，都要读书，谁也不去干活，两人瘦了一圈。 “自己家孩子不养，跑去养别人的，赶紧跟我回家。” 我拿起扫把赶人。 “离婚了，赶紧滚。” 吕德昌把女儿往前推。 “你自己闺女你都不管，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抬眼睨他一眼。 “你怎么不管？” 女儿抿着唇，眼泪啪嗒落下。 “妈，爸他天天不给我饭吃，每天放学我都要自己做，家里现在米缸也空了。” 我心里泛酸，可想起上一世他们对我不闻不问，咬着牙赶他们出去。 “别找我，你们当初可是签了断绝关系的。” 邻居们听见动静纷纷围着看热闹。 “这小翠也真狠心啊，亲生闺女就一点不过问。” “太冷血了，哪有当妈的这样。” “女儿不管，听说那大强在学校里也是没钱，四处捡破烂卖钱读书呢。” “自己赚了那么多钱，一点不管孩子，这人真不配当妈。” 听着周围人的冷言冷语，吕德昌眼里闪过得意。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我拿起扫把，不顾众人的目光，开始往吕德昌身上挥。 “你是死的吗？不会出去干活吗？成天躺在家里，连个饭都不给孩子做，还有脸来找我。” “你们自己写的断绝关系，现在来说我不管你们！我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一群白眼狼，都给我滚！” 我如同疯了一般，疯狂地打着吕德昌，嘴里不停地说着心里的不满，上一世没说出的话，在这一刻全都骂了出去。 6 “老吕家全靠小翠自己养活，这三个孩子还要跟她断绝关系，难怪她这么伤心。” “搁我我也不管，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娃，竟向着那个懒爹。” “还真是一群白眼狼，太让人心寒了。” 议论的话越来越难听，女儿羞红了脸，气的跺跺脚跑了。所有人都散了后，我坐在炕沿上，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流。兰雪抱着孩子凑过来，逗着孩子笑。 “妈，你还有我们呢。” 孩子咧着嘴笑，眼睛眯的像小月牙，心上的冰一瞬间就化了，跟着她一起笑出了声。吕德昌回家后不让女儿去上学，要她去生产队赚工分，女儿不同意，与他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了。他靠着定量饿不死，整日躺床上赖活着。我和兰雪赚得越来越多，打算搬去镇上，正收拾东西时，村里面传出吵闹声。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几个年轻人在追着一个人打，我出门看看凑个热闹。刚出远门，挨打的少年扑向我脚边，抱着我的腿大喊。 “妈，妈，你救救我。” 竟然是小强！追着他打的人停下手，目光打量我。 “你是他妈？你儿子打伤了我弟弟，赔偿十万块，不然我打死他！” 别说我拿不出十万块，就算我有，我也不会给。我退后半步，说出上一世他对我说的那句话。 “我没钱，你走吧。” 上一世我在医院花光了我所有积蓄，大冬天穿着单薄的棉袄去敲门，吕小强就是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然后用力关上门，再也不见我。那几人一听没钱，拳头用力地打在小强身上，疼的他嗷嗷叫。 “你赚那么多钱连儿子都不管，你还是我亲妈吗？妈，你救救我，他们会打死我的！” 我怕自己心软，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扎在手心，逼迫自己保持冷静。村干部听见动静赶过来，拉开那几个人。 “小翠啊，不是村长说你，你现在怎么这么狠心！” 我别过脸，没出声。村长了解完情况后，思考了一下。 “吕小强打伤人本就不对，确实该赔钱，只是十万块，一时间谁也拿不出。”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小翠先赔人家点，后面再慢慢给。” 中间的人眼睛转了转，片刻后点头同意。我瞥一眼吕小强。 “我没有钱！而且他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你们找吕德昌吧。” 说完转身回屋，村长高声劝我。 “李小翠，你们不赔钱他会坐牢的，你也不想你儿子蹲监狱吧。” 我头都没回，冷冷地留下一句。 “就让国家好好管教他吧。” 后来听说那人伤的挺严重，吕小强被判五年，赔偿医药费三万块。那些人天天去吕德昌家里要钱，吕德昌没办法逃到了镇里。我没管他们的事，和兰雪在镇里租了间房，开起了镇子上第一家百货店。兰雪特别细心，怕我搬货累到，每次送货车来时，她都把孩子给我，自己整理货架。我抱着孩子坐在门口，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