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什么意思?你不会还舍不得吧?” 殷东耷拉着眼皮,声音透着股阴寒,“有人会动她。” 梁舟衡:“谁?她还有别的仇人呢?” 他话音落下,想了想,又道:“这录音,你从哪弄到的?应该不是颜亦儒给你的吧,他可没这么好心。” “那是谁?给你录音的人,明摆着是想借刀杀人,用你的手来除了姜圆,这人跟姜圆的仇也不小啊,她怎么到处结梁子?” 殷东没再出声,幽暗的眼底敛着层晦涩难懂的情绪。 姜圆从医院出来,漫天雪花在空中纷纷扬扬落下,寒气无孔不入,但她已经感受不到了,她从里到外像是早已被冰封住了,她麻木而机械地往前走。 雪花落到她的身上和脸上,晶莹的雪停在她的睫毛上,睫毛很快冻住了,眼泪无声地接连滚落下来,脸颊冰凉,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嫌弃自己,她真的太脏了,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情理之中,她甚至曾在很多时刻想象过现在这个局面,但真到了这一步,她不明白,她的心怎么还会这么疼呢。 第二百零四章 万箭穿心 姜圆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回了那个家,她回去拿了行李,关门出去的时候,特意又回头看了两眼,这个家,她没住多长时间,但有些画面和记忆却像是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或许,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如果她不是怀着任何目的跟他认识,如果她没有那段不清白的过去,她或许能跟他好好地谈一场正常的恋爱,没有任何企图心的那种,她一定会非常幸福吧,毕竟,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可这个前提是不成立的。她背着杀父之仇,况且她需要还债,那时候齐振雷天天带着人上门去闹,她母亲苦不堪言,她无路可走,才找到许晖,让她帮忙。 也许在殷东,颜亦儒他们那种人的眼里,为了200万就把自己的尊严卖了,是自甘下贱,但对刚毕业的她来说,不过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权宜之计。 姜圆从来不后悔自己找到晖姐,那个时候的她别无他法,她母亲已经自杀过一次了,齐振雷那帮人癖性恶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母亲被逼上绝路吗? 姜圆拖着行李箱在漫天雪地上,边走边擦掉眼泪,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没做错什么,落到今天的下场她不后悔,她唯一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喜欢上殷东。 刚刚过去的回忆似乎还停留在两天前,她在家里被齐振雷逼到绝境,他突然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他曾恶狠狠地对齐福山说:“你儿子侵犯我女朋友,你请我吃顿饭赔不是,怎么想的,齐镇长?我没把贵公子弄死,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慈悲,让你产生了某种误会?” 那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他永远不知道那三个字在那一刻对她的冲击力有多大,她好像突然有了靠山。 他也曾亲口跟她母亲保证,那句“不背弃,不辜负”让她一度喉咙哽咽。 姜圆强迫自己把这些都从脑海里剥离,眼下,他对她只剩下恨了。 回到之前租住的房子里,已经是晚上11点钟了,她是走回去的,许晖拉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差点认不出她来。 姜圆在大雪里走了近两个小时,从头到脚都被雪水打湿了,头发和睫毛上结成的冰,在室内融化成了水,滴滴答答地从她脸上淌下来。 她的脸早已冻得青紫,身上的羽绒服都湿透了,鞋子里都是雪水。 她整个人冻得跟个雪人似的,杨雪一摸她的手,冷得跟冰棍一样,“怎么搞成了这样?怎么了?” 许晖看了眼她身边的行李箱,瞬间明白了什么,没再多问,“赶紧进来。” 姜圆冻得四肢僵麻,已经感觉不到温度,进到温暖的室内,才感觉到无孔不入的冷,万箭穿心一般。 许晖看着她浑身发抖的身体,忍不住心疼地骂她:“你这是自虐呢?傻不傻啊?有什么过不去的,非得这么糟蹋自己?” 第二百零五章 噩梦 姜圆洗过了热水澡躺在床上,依旧浑身恶寒,许晖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烫手,我送你去医院。” 姜圆坚持不去,但并没能坚持多久,因为她很快昏睡过去了,准确地说是烧晕了。 许晖打电话叫了120过来,才把她送到医院。 半夜里的医院仍然人来人往,下了救护车,许晖跟着医生推着担架车匆匆往急诊室跑,跑到半路,担架车前边被人挡住了,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也许是她记性太好,也许是对那个背影印象太深,许晖一眼认出其中的一个男人,没记错的话,那人叫季川。 医生和护士不停催促着:“让一让,让一让”,前面的人很快分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许晖推着车子一闪而过,只看到旁边男人一个清俊的侧颜。 医生开了药,姜圆很快被护士输上液,在车上的时候,护士已经凉过了体温,她烧到了41度,护士说她再昏睡上几个钟头,脑子指定要烧坏了。 因为症状很明显,她纯粹是冻的,医生对症下药,输上液,许晖便坐在病床边上,等她醒来。 姜圆像是一直在做梦。 她梦见她爸被押着走进法庭,一会儿她又梦见齐振雷拿着刀横在她母亲的脖子上,逼她母亲还钱,要么逼姜圆跟他上床,她被齐振雷的人七手八脚地绑起来,她看见殷东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一边挣扎,一边朝他嘶喊着,“救我,救我”,可他不为所动,他轻蔑又鄙夷地看着她,眼里淬着厚厚的冰碴子。 她声嘶力竭地朝着他喊,用眼神苦苦地哀求他,她向他一遍遍地忏悔,“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可他冷冷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连一只苍蝇都不如,别碰我,我嫌脏。” 他脸上的表情她都一清二楚,梦里发生的一切真实得像是在现实里发生过。 许晖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姜圆脑袋来回摇晃着,腿砰砰地砸着病床,眼角处还有泪流下来,她心里一咯噔,马上叫醒她,“姜圆,姜圆!” 姜圆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片白色,她看到许晖焦灼的脸,闻到几个小时前才闻到过的消毒水味,才慢慢意识到,她置身在哪,“我怎么来医院了?” 许晖:“你烧到41度,小护士都说快史无前例了,再不来医院,你这高材生的脑子都烧焦了。” 姜圆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浑身都湿漉漉的,都是她自己流的汗,头发也全都打湿了,不知道是汗还是泪,黏糊糊的贴在她的脸上。 “喝不喝水?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许晖替她掖了掖被子,端了杯水递给她。 四楼vip住院病区,董天浩和季川等人浩浩荡荡地涌进病房。 昨晚在宴会大厅外,所有人几乎都看到了,殷东和颜亦儒打得不可开交,两家保镖各为其主,那场面,虽然没有血流成河,但也够刺激的,只是没人知道起因到底是什么。 季川从国外出差刚下飞机就来了医院,路上才听董天浩他们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昨晚的战况,进门见到殷东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松了口气,他往沙发上一坐,说闲话似地提了一嘴,“刚才在楼下,看到一个人,好像是姜圆的表姐,跟着一对医护推着担架车急匆匆往急诊室跑,不过没看清担架上躺的是谁。” 第二百零六章 “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闪而过,我看见是个长头发的,女的吧。” 董天浩接了一句。 梁舟衡盯住他,问了一句:“不是姜圆?” 董天浩愣了一下,眼露震惊,“没看清,应该不会是嫂子吧?” “谁是你嫂子,闭上你这张臭嘴吧,再瞎喊,把你舌头割了。” 梁舟衡面露凶相,威胁他。 董天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见殷东脸色难看,慢半拍猜测到了什么,赶忙闭上了嘴。 一屋子的人都是来看殷东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件事激怒了他,惹得他亲自出手跟颜亦儒大打出手。 昨晚在宴会厅喝酒的时候,大家都看得出来殷东刚从女朋友家里回来,心情很好,谁知道,隔了一晚,风向大变,嫂子已经不是嫂子了 梁舟衡慢悠悠道:“要真是她,那真叫现世报,不知道是不是,心太黑,出门被车撞了,不知道撞残了没有,撞残了正好,省得以后再出去招摇撞骗。” 在场的人听见这话大跌眼镜。 董天浩终是忍不住问:“东哥跟她怎么了?分手了?” 梁舟衡:“你记着,以后没这个嫂子就行了,不该问的少问,以后再见了这个女人绕着道走。” 殷东始终没出声,手里的烟一根一根地就没停过。 季川看殷东的脸色就大概明白了,他淡声道:“她现在人躺在急救室里,就算再深仇大恨,你连她是死是活都不关心了?我替你下去看看?” 殷东撩起眼皮来抬眼看他,声音凉薄,“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季川和梁舟衡对视一眼,知道他这是彻底心死了,都没再吭声。 后半夜,这些人都走了,夜深人静,vip病房里的夜灯始终亮着,殷东仍旧坐在沙发上,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 医院半夜还有救护车的声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楼下响起,急促焦灼,像是拉开战斗的号角跟死神对决。 他胸口堵着一团东西,上不去下不来,卡在那里,头倚在沙发背上,微阖着眼,良久,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对面的男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声音还略带沙哑,但语气一如寻常冷静,“殷总,什么吩咐?” “去看看她,还活着吗。” 周执脑袋发懵,半天没转个弯来,“谁?” 他像是难以启齿般,沉默了几秒才吐出两个字:“姜圆。” 周执:“下面盯着许晖的人汇报,说是许晖今晚叫了120去她住的地方,然后看到她送姜小姐来了医院,医生那边的就诊记录是,姜小姐高烧41度,深度昏迷,我以为您不在意了,时间也已经晚了,就没跟您汇报。” 他没再出声,周执多嘴问了一句:“用不用我让底下人过去看看,醒了没有?” “不用。” 他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一早殷东提前办理了出院,周执过来接他,到一楼的时候,路过急诊室,周执多了句嘴,“昨晚我让下面人去问了,姜小姐后半夜退了烧醒了,不过后来又昏睡了,您还过去看一眼吗?” 殷东锐利冷淡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凉淡的语气说:“你那么关心她,你去吧。” 第二百零七章 放下所有执念 周执:“不敢。” 殷东没再出声,沉冷的视线越过“急诊室”三个字,径直出了一楼大厅。 姜圆在医院住了三天,整整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像是骨架全部拆碎了,重新又组装了一遍。 许晖见她终于彻底醒了,终于长舒一口气,“我真担心你就这么睡过去,再也醒不了了,你可真能睡,你有这么缺觉吗?” 姜圆支起身子来,虚虚靠着床头,“对不起啊,晖姐,耽误你时间了。” 对许晖做的这一行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我还不是看你可怜,我不在这守着你,难道让你一个人躺这吗?” 许晖白她一眼,姜圆昏睡的这三天里,只有她母亲给她打过两次电话,许晖替她接听了,找了个借口让她母亲安心。 许晖知道姜圆在北城没什么朋友,也没亲人,平时还好,生病了,可能连陪床的人都没有。 至于男人...... 在姜圆拖着行李箱像头丧家犬一样出现在出租房门口的时候,许晖就明白,她是被赶出来了。 姜圆扯了扯嘴角,挤出丝淡笑:“谢谢晖姐救命之恩,回头请你吃饭。” 许晖:“我一开始怎么跟你说的?你全忘了?你怎么都行,就是不能对这些男人动心,是,这些男人,有权有势,皮囊精致,女人很容易就陷进去了,但这就跟玩火自*焚没什么两样。” 姜圆沉默地看着许晖,低声问:“晖姐,这些年你有没有喜欢过?” 许晖脸色暗了暗,“就是在这上面吃过亏,所以才刻骨铭心,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处于他们这个阶层的,他们在兴头上的时候,对你千宠万宠,即便这样,他们心里也始终有杆秤,你的身份和背景始终像撕不掉的标签贴在脸上。” 姜圆垂目,事实就像许晖说的一样,她大概永远忘不掉殷东昨晚看她的那种眼神,那一眼足够她放下所有执念。 “你以后怎么打算?”许晖没有细问她这段感情,因为都已经过去了,她这样问,也是想让姜圆往前看。 “我准备重新找份工作。” 姜圆目光里渐渐找回光亮,“你说的对,也许我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做任何事,只能靠自己。” 她想报仇,本想靠男人走捷径,但现在知道了,所有的捷径都标好了代价,那代价她根本承受不起。 姜圆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出了院,这期间她给财务总监林栀发了封辞职信。 林栀听到消息的一瞬便迫不及待地电话通知了蒋语。 随后她去了趟总裁办公室。 “殷总,姜经理辞职了,按惯例,经理以上级别的辞呈需要您签字。” 殷东脸都没抬,“放那。” 林栀眼带迟疑地看了他一样,催促道:“您看一下,如果签字没问题,我就让人事走流程,另外因为姜经理突然提出离职,压下了很多工作,这个位置需要尽快花时间重新确定人选。” 殷东把手中的钢笔往桌上“啪”地一扣,拿起那份辞职信扫了两眼,里面的内容非常公式化,也非常简短,她写:“感谢公司诸位领导的栽培,由于个人原因,提出辞职,请批准。祝东锦越来越好。” 他拿起笔,在信的末尾干净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百零八章 冤家路窄 姜圆出院以后就不停地投简历,参加了许多次面试,因为有名校背景,又有东锦这样的大公司做背书,她很快在诸多offer中选定了一家在业内名气比较大的金融投资公司,岗位是产品经理。 新公司的企业文化氛围比较轻松,她所在的这个投资团队,一共十来个人,除了总监之外,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还有几个是北城大学的校友,姜圆融入地比较快,她入职第一天下班,总监便提出晚上聚会,欢迎新成员的加入。 聚餐之后,众人意犹未尽,又转战酒吧,姜圆跟随大家伙到了酒吧门口,才发现他们来的是唐庭,她来过这,也知道酒吧老板就是梁舟衡。 她站在众人身后,有同事扭头叫她,“怎么不走?” 姜圆很想扭头就走,但今晚这个局是因为她攒的,她没有中途撤走的道理。 殷东不怎么喜欢喝酒,在这里碰上他的几率微乎其微, 她硬着头皮跟着大家往里走,内心却在踏进酒吧门口的那一刻,开始悄然缩紧。 大一伙人边走边调笑着往一处vip包厢里进,有个男同事调侃,“王总监,今晚是真舍得下血本啊,我怎么记得我那会新入职的时候,没给我办个像样的欢迎仪式啊。” 有女同事搭腔,“你哪个学校的?人姜圆哪个学校的,你长得难道比人家美吗?” 姜圆笑着接了一句:“别说,他长得比我帅。” 那男同事笑得嘴咧到了耳根上。 几个男同事同时发出不满的揶揄声,“姜圆,我劝你做人别太善良,容易挨欺负。” 姜圆笑笑,没吱声,跟着其他人进包厢。 一只脚刚踏进包厢的门,一侧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重重地拍了一下,“美女?” 姜圆身体下意识产生抵触,条件反射地扭过头去,迎面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男人穿着皮夹克,留着标志性的光头,一下子让她浑身绷紧,回忆瞬间将她拉回到某个场景里,眼前的人,是秦豹。 “呵,真是你。” 秦豹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力气明显加重,姜圆想甩开,没甩掉,她瞬间血流加速,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声音充满警惕:“你想干什么?” 走廊里人来人往,服务人员来回穿梭,姜圆心里稍安,音量特意抬高到整条走廊的人都能听到。 她这一声吸引着众人把目光都投了过来,秦豹两个眼珠子左右窜了窜,抬起手往她肩膀上拍了两下,脸上的凶相及时收了收,压低声音道:“不干什么,那么紧张干什么,这么久不见,哥哥都想死你了,走,去那边包厢,陪哥哥喝一杯。” 姜圆一把甩开肩上那只肥腻的大手,厉声道:“别碰我!” 姜圆前面进去的几个同事见势不对,马上掉转过头来,几个男同事马上凑过来,边打量着对面的秦豹边问姜圆:“怎么回事?他是不是骚扰你?” 秦豹朝几个年轻同事扫了一眼,咧着嘴笑得不阴不阳,“我骚扰她了,怎么了?” 第二百零九章 忌吃不记打 有个男同事站出来,厉声道:“喝醉了耍什么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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