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魅（下）_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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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友不喜，这种时候，你跟我母亲过分亲近，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合适。今天很感谢你过来，算到这个月的绩效里。” 魏微心里跟塞了一大桶冰碴子似的，心底的那点伎俩被当面拆穿，脸上那抹淡笑终于维持不住，她嘴角绷紧，足足缓了五秒钟才重新出声，“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她说完，扭头就走了。季川转身折返回病房 ...... 许晖下午下了课，刚准备给季川发消息，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号码。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道陌生沉肃的男声，“许小姐，现在有没有时间，季部长想私下约您见一面。” 许晖坐在座位上，生生愣住，“哪个季部长？” 她只认得季律师，哪来的部长？脑子转了两秒，她突然浑身一紧，“是季川父亲吗？” 对面回：“是，我是王秘书，现在正在您学校南门外面，季部长就在附近等您，麻烦您快一点。” “等我？” 许晖大脑一瞬宕机，反应了几秒后，才出声问：“季川也在吗？” 她刚问出声，就觉得白问了，季川若是在，就不可能是秘书打电话来了。 “季总不在，是季部长单独约您，也不希望季总知情。” 许晖脑子飞速地开启转动模式，如果这事是好事，干嘛背着季川，这显然是场鸿门宴。 “我如果不想去呢？我是可以拒绝的吧？麻烦你帮我转达一下，我后面还有节自习课，没时间赴约。” 许晖说着就要挂电话。然而对面的人及时出声，“许小姐没时间，不知道许言有没有时间赴约。” 许晖一瞬后背直立起来，嗓音立刻就冷了下来，“你威胁我？” “误会，季部长只是想跟您当面聊一聊，并无恶意。” 许晖：“去哪？” “您一出校门就看到我了。” “对了，季部长不希望季总知情。” 许晖挂了电话，收拾好书包，就出了教室，从教室到校门口的路上，许晖攥着手机纠结了一路，最后还是没告知季川，打算自己先去看看情况再说。许晖一出校门就被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接到了一辆车牌号为北A五个0的红旗车上，车门一关，许晖试探着问：“季部长是什么部长？” 副驾上的男人侧过头来回：“教育系统。” 许晖心底一激灵，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季川怎么从来没跟她提过？王秘书稍微顿了一下，接着补了句，“不知道季总跟您提过没有，您入学的事，就是季部长帮忙疏通的。” 第八百五十八章 “你认为公平吗？” 许晖整个愣住，这事季总也没跟她提过。季川平常只字不提他爸，她也能感受得到，这个父亲在他心里是形同虚设，他应该早就不认了的，可他为了让她进大学读书，竟主动去找了他父亲帮忙。许晖顿时觉得这个大学读得一点都不香了。车子停在了一处四合院门口，宅子大门外边，分外宁静，许晖下了车，跟着秘书走进宅子大门，看到那里边古朴而雅致的装潢，闻到扑面而来的淡淡茶香，才意识到这里边原来是一处茶馆。秘书跟里边打了声招呼，接着返回来跟许晖说了一声，“请进吧。” 许晖抬脚进了正厅，秘书在身后把门合上了。整个茶馆鸦雀无声，许晖一抬眸，便看见了坐在四方桌后的男人。男人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年纪，面相上跟季川有五六分相似的地方，只是更显威严，即便是端坐在茶馆这种茶香缭绕，气氛松弛的地方，脸上依旧沉冷得让人后背不自觉冒出寒意。许晖没再走近，原地站在门口，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季部长，您找我？” 季清明朝她抬了抬眼，几秒后，才出声：“坐吧。” 这一声就跟赦令似的，许晖攥了攥拳，“不坐了，我一会儿还得回去上自习，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季清明:“听说你有个弟弟，还有个妹妹，弟弟今年刚上大一，妹妹还在读初中？” 许晖马上明白，恐怕她家祖宗八代的事都被他查清了。她当然不会认为他问的这句话是出于关心，更可能是威胁。她笑着回了句：“是的，都是学霸。” 季清明：“资质好，更应该好好培养才是，不能埋没了天分。” 许晖尽全力揣摩着他这句话的意思，小心地回道：“他们自小懂事，学习勤奋肯吃苦，毕竟对穷人的孩子来说，高考可能是唯一公平公正地改变他们命运的机会了。” 季清明端起茶杯来啜了口茶，接着把茶杯缓缓放下，重新抬起眼来，盯着她看了三秒后，沉声问：“你认为公平吗？” 许晖瞬间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她一个连高考都没参加过的人，不是正享受着名校的读书资源？她瞬间脸颊一热，哑口无言。季清明话音一转，“今天叫你来是想说一下你跟季川的事，没想到你们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但季川未来的结婚对象不会是你。作为你自身来说，继续待在他身边，只会激化他们母子之间的矛盾，他母亲身体不好，后面有个三长两短，后果恐怕不是你所能承担的。” 这番话里的威胁意味已经十分明确了。许晖压着火，尽量语气平静：“您的意思是说如果季太太身体出现恶化，您会算到我头上，对吗？” 季清明只神色漠然地看着她。许晖真得很想笑，她终究是没忍住，唇角一勾，她笑道：“季部长，您堂堂一部长，怎么还这么爱甩锅呢？” 您的太太是因为什么抑郁的，您自己不清楚吗？眼见着季清明的脸色变白，许晖没胆子直接点破，也幸而及时管住了嘴。一个已经出轨十几年，抛妻弃子的男人，恐怕他的道德感早就薄弱得可怜了。怎么指望能跟这样一个人辩得清是非曲直？季清明的眼底已经爬上怒意，许晖收敛起笑容，认真道：“跟您开个玩笑而已，您别生气，您说的我都明白，但说实话，不是我不愿意跟季川分手，是我不敢，我怕他会难过，他身边已经没有亲近的人了，我不能离开他。我们俩之前也分开过，您应该也有所耳闻吧，那次之后，我是真不敢再跟他分了，我真怕他会出什么事，恐怕那也不是您乐于看到的。” 第八百五十九章没有转圜余地季清明大概没料到许晖竟然角度刁钻地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来。他竟一时气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能浇灭她的气焰，而又不丧失气度。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数秒，许晖才听到季清明出声：“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连你弟弟妹妹的前途都不顾了？” 许晖浑身一僵，眼底微微晃神，“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清明：“回去为你的家人好好考虑考虑。” 许晖声音明显带上了狠意，“我弟弟妹妹从小肯吃苦，他们考学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您是部长，难不成您要搞暗箱操作？” 季清明只神色淡然地看着她，就像是一只微露凶相的老虎，看着一只蝼蚁，关键这只蝼蚁还不知道，他有一百种方法来解决它。许晖身体里那股火气刚窜到头顶就被一股莫大的恐惧给压了下去，脸上的淡定早已不复存在了。她这一秒才意识到先前的无知无畏，怪她只错把他当成一个背叛妻儿的不称职的父亲，她在心里鄙夷，却忘了能坐到这个位子上的男人，本质上跟豺狼虎豹无异。他能把她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普通人送进名校读书，当然，就能把她弟弟妹妹的考学，读书之路彻底封死，恐怕不用费吹灰之力。摆在她面前的选择很简单，是要弟弟妹妹的前途还是要季川。许晖身上慢慢冒出冷汗，须臾，她抬起头来，看着季清明，语气十分平静：“您是不是以为我巴不得嫁给季川，好一人得到鸡犬升天，改变我们全家的命运？如果您是出于这种顾虑，您完全可以放心，我没奢想过跟他结婚，我这种出身的人，能跟他谈一场恋爱，已经是中头彩了。” 她略微顿了顿，喉咙往下一压，继续道：“但是现在让我们分开，恐怕很难，希望您能允许我暂时在他身边陪着他，如果有一天，我们吵架了，或是他喜欢上了其他女孩，我到时候二话不说，肯定离开他，我可以拿我弟弟妹妹的前途做担保，我绝不纠缠。” 许晖心里滚着酸水，她不是没想过跟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但是这天底下不遂人愿的事多了，并不多她这一件。跟季川分开她是可以接受的，她只是不忍心看到他痛苦。季清明抬眸看了她半晌，两人再次视线相对，许晖眼含期冀，一脸坦然，她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心话，经得起任何审视。季清明冷冷出声道：“你可能还是没听懂，现在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了。” 许晖片刻呆愣，心口像是被一刀子捅进来，她已经让步了，可以不结婚，可以分手，但是为什么他非要把她往悬崖边上逼呢。喉咙发酸，她勉强出声：“我能考虑考虑吗？” 季清明：“尽快。” 许晖恍恍惚惚地从四合院里走出来，顿了几秒，她马上掏出手机，给许言打了过去。 “姐，你没课？” 许晖尽量克制住急躁的语气，“你最近顺利吗？” 许言：“还行啊，就是有点倒霉，眼看到手的国奖，没了。” 许晖心口缩紧：“怎么没了？” 许言：“不知道，单论成绩我是全院第一，之前导员都说了拿国奖没问题，但是后来跟我说我综合学分差了点。” 第八百六十章草木皆兵 “没事儿，继续努力。” 许晖挂了许岩的电话，又拨了许枝的手机。许枝虽然才读初中，但家里只剩下三个老弱病残的，为了跟家里联系方便，许晖给许枝配了手机。电话响了许久显示对方关机，许晖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这个点许枝应该是还没放学。她沉住气，等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接到了许枝打来的电话。 “姐，怎么了，我刚才上课呢。” 许晖语气尽量平稳，“没事儿，姐想你了，最近家里怎么样，你在学校怎么样？” 许枝：“我们都挺好的啊，你怎么了姐，你和二哥都好吗？没出什么事吧？” 许枝自小聪敏，许晖笑了笑，“我俩能有什么事，还用你操心？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明年就中考了，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许枝：“姐，区区一个中考你还犯得着替我担心？我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闭着眼考都进得去县一中。” 许晖声音一急，“许枝，你要敢吊儿郎当，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你。” “哎呀，姐，你紧张什么？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什么时候松懈过，你等着，我非考个全县第一给你看。” 许晖心底松了松，“你要真考了第一，明年暑假我跟许言接你来北城玩。” “我才不去，把爸妈和爷爷留在家我不放心，我打算高考结束，等北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到，我带着爸妈和爷爷一起去北城找你们。” 许枝语气十分笃定。许晖心口突然发酸，她勉强笑了笑，“也行。” “姐，你怎么了？我感觉你不对劲，是不是跟姐夫吵架了？” 许枝太敏-感了，或者说太了解这个姐姐了，许晖从来跟家里报喜不报忧，后来，许枝长大一些才懂了，许晖每次打电话回家，说想他们的时候，其实都是在外边遇到了难处。许晖喉咙堵得快透不过气，硬挤出声音，“没有，我们俩很好。” 许枝：“很好，你们怎么不结婚？之前我听二哥说，姐夫私下跟他提过想跟你领证，是不是你不同意？你是不是觉得二哥还没毕业，我也还小，家里一大摊子事还靠你撑着，所以你就想让姐夫等你？” “姐，不是我说你，姐夫这么好的条件，又对你这么好，你还等什么？你年纪也不小了，过了这村就真没这个店儿了，要是有其他狐狸精把姐夫勾走了，你哭都来不及。咱家现在有钱了，家里这边有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赶紧跟姐夫把证领了，你要领了证，咱爸咱妈还有爷爷不知道得多高兴。” 许晖第一次隔着电话被妹妹说哭，她快速地抹掉眼泪，使劲往下压了压喉咙，抬高音量：“你懂什么，大人的事你少操心，把你这些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你是不是以为北城大学跟县一中似的想上就能上？” 许枝：“你就等着吧，我肯定能考上。” 许晖：“有这口气就行，学习吧，我挂了。” 电话挂断，许晖才看到几分钟前，季川给她打来的电话。第八百六十一章自己老婆想看就看许晖攥着手机，迟疑了半晌，没等她把电话拨回去，季川已经又打了过来。她看着亮起的屏幕，深吸了口气按下接听，熟悉的嗓音接着传进耳边，“在干什么？” 许晖：“刚下课。” 季川：“我去校门口接你，一起吃晚饭。” 许晖：“伯母怎么样了？你留在医院陪伯母吧，我跟同学约好了一起吃。” “已经接她出院回家了，我现在在去你学校的路上，你希望我掉头回去？跟同学一起吃饭更开心？” 许晖垂下眼，沉默数秒，她低声回：“不想放别人鸽子而已，那我这就去校门口。” 挂了电话，许晖快速地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学校。好在她先赶到了。等了五分钟，许晖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朝她开了过来，缓缓停在身前，相似的场景似乎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但这次，她愣了几秒，才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的车门。季川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刚系好安全带，低沉的嗓音就传到了耳边，“怎么了？” 许晖心底一动，惊异于他的观察力，她是哭过，但很快就擦干了，刚才还特意拿手机照了下脸...... 不好蒙混过去，她只能硬着头皮编，“刚跟家里打电话了，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我妈说想我们了。” 他淡淡道：“找个假期，我陪你和许言一起回去看看，也该登门了。” “嗯。” 许晖侧过头去系安全带。他视线沉沉地看着她，“想吃什么？” 许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兴致：“去你那，我给你做吧。” “好。” 他转过头去，启动了车子。许晖用手机下单订好了食材，车子在地下车库停下，两人下了车，季川牵着她往电梯里走。许晖边走边侧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上次做的剁椒鱼头你挺爱吃的，今天再给你做一次，我还买了五花肉，给你做个‘毛氏红烧肉’怎么样？” 他按了电梯按钮，转头看着她，“怎么是‘毛氏’？” 许晖晃了晃他的手，“看来，你肯定没吃过，这是主席爱吃的，主席说家乡的红烧肉，吃了健脑长寿，你最近工作多累，给你补补脑子。” 他垂眸轻笑了下，接着嗓音一变，语气多了丝谙哑，“想犒劳我，不如换种方式。” 许晖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种犒劳方式，人已经被他长臂一搂，贴到了他身上。她浑身一热，这是在电梯，头上就是明晃晃的监控，她刚要提醒他，他大概是已经意识到了不妥，只低头，蜻蜓点水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又把她揽回到身侧。许晖被弄了个大红脸，心脏从嗓子眼，一下子落了回去。他眼角勾着丝轻笑，侧头看着她，眉眼间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她脸上余热未退，嗔他：“别看了。” 他云淡风轻道：“自己老婆，想看还不能看了？嗯，这么霸道？” 那声“老婆”一出，许晖心口突然不设防地拧绞起来，紧接着一汩又一汩的酸涩迅猛地流向了四肢百骸。第八百六十二章 “就想好好爱爱你。” 两人出了电梯，抬脚就进了家门。许晖订的食材已经在门口送到了，她弯腰去拎那兜东西，只是手被他抢先一步拉住，他边绷着脸往里走，边出声：“先别管那些了。” 他动作很急，她刚换好了鞋，就被他抱起来，送到沙发上了。他脱外套，许晖仰头看着他：“我先做饭吧，累一天了，你不饿啊？” 他没理她，只是随手把西装外套扔到了一边，接着便俯下身来吻她。两人唇瓣相碰的刹那，许晖就把做饭的事抛之脑后了。他气息很急，但动作有条不紊，先是给她脱掉了风衣外套，接着解开了里面衬衣的扣子。许晖按住了他的手，拽了他一把，将他按到沙发上，反客为主地坐到了他腿上。他眸光一闪，定定地仰头看着她。她垂着眼，脱了身上的衬衣，接着一粒粒地解他的衬衣扣子。她目光软软地跟他对视着，小声道：“今天累了，我来，好不好？” 她很少如此主动，他被勾得喉结接连翻滚数下，深眸紧盯着她的脸，他哑声问：“怎么了？” 许晖低头埋到他耳边，闷声道：“就想好好爱爱你。” 他没出声，但眼底滚过汹涌暗潮，掰过她的脸，直视了几秒后，将她狠狠吻